第四章 天下第一媒
毛泽东是世界公认的一代伟人。二十世纪是人类走向光明的世纪。在这个世纪中诞生了社会主义,产生了共产主义运动史上前所未有的壮举。领导这场伟大革命的导师,有俄国的列宁、斯大林和中国的毛泽东等领袖。列宁和斯大林作为党的领袖,在自己的战斗岗位虽然也有十几年、二十几年,但比中国的毛泽东在时间上则要短了许多,如果从遵义会议算起,直到毛泽东逝世的1976年,毛泽东作为中国共产党的领袖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缔造者,其间长达近半个世纪。这位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领导了世界上最大的一个党、一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他不仅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作出了杰出的贡献,而且为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以及世界人类历史,留下了丰富和宝贵的思想体系、革命战争学说。作为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毛泽东还给我们留下了许多极为光辉的思想品德。
毛泽东曾几次与身边的工作人员说过:中国历史上有两个人了不起,一个是统一了中国的秦始皇,一个是创造了东方民族文化的孔子先生……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孔子思想占了重要比重,中国共产党的共产主义思想体系中,有继承孔子学说的成分。毛泽东是一个马克思列宁主义者,同时又是一个杰出的民族领袖,体现在他一生的非凡的革命实践中的那些属于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部分,将作为民族遗产永远被子孙后代学习和吸收。
毛泽东作为一代人民领袖,在他琐细的生活中,做过无数成人之美的事。无论是同志、朋友、下属,还是在国民党阵营里,他亲自出面做过的成人之美的事数不清,卫士们对这一点感受更深切。
在李银桥家里,这位当年英俊潇洒,如今越活越貌似毛泽东形象(在近几年间,李银桥外出作报告、旅游途中,几次被人惊奇地发现他像毛泽东)的卫士长,亲热地拉着他夫人韩桂馨女士的手,绘声绘色地给我们讲起当年的事:“毛泽东历来对在他身边工作的同志要求十分严,但成人之美的事他像一位坚定的中国传统儒学的扞卫者和实践者,着实做了不少。我和老韩便是他撮合的。哎,老韩给建明介绍介绍,毛毛(朱梅的小名——本书作者之一)是我们的儿媳妇,公婆那点浪漫史她都知道了。哈哈哈……”李银桥说完,开怀大笑起来。
“你这个人,越老越不正经!”性格内向、温柔的韩桂馨,听丈夫在外人和儿媳妇面前谈论自家过去的婚事,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建明,这样吧,这段就免讲了,写的时候你找毛毛,她都知道。”李银桥提议。
我用询问的目光征求朱梅的意见,朱梅自信地点点头,好,就这么定。
于是朱梅便成了被采访者。
“先说说我婆婆吧!”朱梅开始数落她丈夫的家底了。“我婆婆韩桂馨也是一位参加革命工作很早的老同志,早在延安中央军委卫生部所属的幼儿园工作,1947年10月,延安革命根据地的形势经过毛泽东‘运动战’的几场战斗后,胡宗南部队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猖狂了。这时毛泽东住在神泉堡,江青从黄河东岸把她和毛泽东生下的宝贝疙瘩接了回来。战争期间流动性很大,毛泽东又忙,所以中央决定给李讷找个阿姨,边照顾生活,边指导学习。我婆婆高小毕业,当时在延安的女同志中算是文化高的了,毛泽东开始戏称她是‘女秀才’。她一到毛泽东家里,于是就有了以后与我现在的公公——毛泽东卫士长李银桥的婚事。我几次听公婆回忆当时的情况,虽然当时两人经过一段时间接触,彼此有了好感,但如果没有毛泽东中间搭桥拉线是绝对不可能成亲的,毛泽东关心他的卫士和身边工作人员的婚事,比关心他儿子的婚事更用心。”
下面是朱梅同志从她公婆那里获知的有关毛泽东身边的一个卫士与一个阿姨之间的全部浪漫史。
韩桂馨本来就是位文雅、温柔的姑娘,一到毛泽东家,喜欢打扮的江青便着意要为小韩“装点装点”。江青来自大城市,又当过演员,经她一摆弄,韩桂馨一下美了许多。战争年代,革命队伍里男同志是绝对的多数,因此极有限的女同志便是众多男士们的“进攻”目标。小韩人又出色,加上在毛泽东身边工作,自然属于重点进攻“目标”。为此,江青还不断出面给她先后介绍过两位老红军呢!小韩没有同意。
“你这姑娘,人家都是老牌的红军同志、革命功臣,你眼就那么高?”江青不满了,觉得驳了她的面子。那时,红军、功臣,同现在的“博士”、“洋老板”一样,特讨俊姑娘们喜欢。偏偏韩桂馨不理这茬。江青能不生气吗?再说,江青历来自以为自己很有眼光。可她哪里知道小韩的心思!打到毛泽东家后,小韩的心里悄悄地装进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形影不离毛泽东的卫士组长(那时不叫卫士长)李银桥。
“小韩这个人,心细,爱学习,你们都得向她学习!”毛泽东不止一次地在他的卫士面前夸耀过韩桂馨。
打小韩到家当阿姨后,不知怎的,一向跟李银桥从不谈论男女之间的事的毛泽东,只要一瞅李银桥和韩桂馨这两位同是河北安平的小伙、姑娘在场,毛泽东的脸上总是露出一种神秘的笑容,或者用那双不多见的奇怪眼神来回地在这对年轻人之间穿梭起来。
看来毛泽东是有意要做一回“月下老”了。
一天行军途中,毛泽东把李银桥拉到一边指指正在前面走着的小韩,小声地问:“哎,你看小韩这个人怎么样?”
“不错!”李银桥哪知道毛泽东这话中有话的问语,随口便说。
毛泽东“哧哧”一笑,那眼神里充满了神秘光芒。“你们以后可以多接触接触,彼此多了解了解,别总是像石头那么实,多主动地找人家谈谈心,互相帮助、互相关心多好呀!”
李银桥自己明白毛泽东说这番话的意思,他心头又感激又不好意思,可革命战争年代的小伙、姑娘间,哪有今天小伙、姑娘的“冲锋劲”,即便挑明了的事,也不敢“进攻”呀,就为这,不知有多少情投意合、一见钟情的相好终未成眷,成为终身遗憾的事。李银桥与韩桂馨也同样,尽管他们每天见面,就是因为毛泽东在从中把这对青年男女的初恋情窦给有意挑开了,反倒使他们彼此比以前陌生了。李银桥是毛泽东身边工作人员的党小组长,小韩也是党员,再说卫士和阿姨的工作许多都是相连的。以前他们两人说话做事随随便便,现在倒好,一见面反没了话,见了面又赶紧把头扭到一边去。情窦初开的恋爱开始折磨起他俩来。好在战争年代,每日的外部紧张气氛和繁忙的工作使这对情人各自有了摆脱恋爱痛苦的地方。
1948年3月底,毛泽东率领中央机关从延安撤到了河北西柏坡,随着整个形势的迅速变化,相比之下,这里的生活稳定多了。
一天,为了动员毛泽东把身上早已破得无法再补的毛衣扔掉,重新买新毛线织毛衣的事,小韩和李银桥被阎长林等卫士们“将”了一军:由他俩出面到毛泽东那儿“动员”。买毛线的事没“动员”成,毛泽东反倒把他俩的恋爱给动员了一番。
那天,两人到毛泽东办公室,劝买毛线的事没戏,李银桥和小韩就准备退出毛泽东办公室。这时,毛泽东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你们两个除了刚才说的事外,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小韩说。
毛泽东看了一眼直挺挺站在那儿、连目光都不敢斜视一下的李银桥,笑了起来。“银桥,你今年二十几啦?”
“报告主席,二十一岁。”
“小韩,你呢?我记得你该十八岁了,对不对?”
“差几个月就十九岁了!”
毛泽东笑了:“那更好么,你们俩应该互相帮助啊,到时我要检查的哟!”说完,他自个儿先哈哈大笑起来。
李银桥和小韩红着脸相继“逃”了出来。
第二天,李银桥陪毛泽东在西柏坡的野山冈上散步,毛泽东用他那高大宽厚的身体贴着卫士的肩膀,低头悄悄地在李银桥的耳边问道:“怎么样,你们两个谈得怎么样啊?”
李银桥只是红着脸笑,半晌才说了一句:“我……我一见她,就觉得没话了!”
“哈哈哈。”毛泽东像小孩似的开怀大笑。完后,说:“银桥啊,你就是太老实。在我这儿越老实,我越喜欢,可在姑娘面前太老实了就不行啊!”
李银桥只顾哧哧哧地笑。
毛泽东又忽然大惊小怪似的对卫士说:“我要告诉你一个重要情报。前几天,江青对我说她给小韩介绍了两个对象。你先别紧张,听说小韩没同意,她心里想的是你啊!所以你得要主动进攻,否则小韩被别人抢去了我可不负责任呀!”毛泽东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吓唬李银桥。
“可……可没有机会呀!”李银桥两手插在头发里,真的发愁和着急。
毛泽东偷偷地抿嘴一笑,然后又像恋爱大师似的宽慰道:“不着急,只要心诚,机会总是有的!”
机会真的来了。
这一天,李银桥接到家里来信:“……桥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和你妈年岁大了,手脚也没以前利索,想给你找个媳妇。前天邻村有家来说媒,对方条件不错,你思忖行,就尽快来封信,家里人等你音讯……”
“这这,这可怎么办?”李银桥急得团团转又想不出主意,拿着信便找到了毛泽东。
毛泽东认真地看完信,问:“你自己打算怎么办?”
李银桥撅着嘴,低着头:“反正我不同意,可家里非要我娶。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信。”
“你啊你啊!”毛泽东将信还给李银桥,用手拍着他的肩膀,边笑边说:“银桥啊,说你太老实就是太老实,你就不会去问问小韩?她比你文化高,你不可以借此机会让她帮你写封信,然后再进攻一下,你们俩不就明朗了么?”
李银桥恍然大悟,顿觉开朗,满脸绯红地低下头,他的心跳得太快,完全像一副儿子在父亲面前被揭露心中秘密的样儿。他没有一点勇气看一眼毛泽东。
“主席,那我去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别忘了向我汇报。”
“是!”
“哈哈哈,这小鬼!”身后又是毛泽东那亲切和充满深情的笑声。
李银桥一口气跑到韩桂馨那里,正好,李讷正在睡觉,小韩独自坐在一边,正缝补着一件衣服。
“小韩,出来一下。”李银桥在门口轻轻地叫了一声。
小韩出来了,问:“什么事?”
李银桥涨红了脸,把家里的那封信往她手上一塞,说:“你看看吧!”
韩桂馨开始并不知道啥事,越看越气短,双手都有点发抖了。
“你看咋办?”
“不知道。”小韩抬起头,死盯着李银桥,仿佛要一眼看穿他的心。“难道……你自己还没有主意?”
李银桥从这后面的话中获得了勇气。“连面都没见过,我看不合适,推掉算了。”
“那就推掉呗。”小韩说完这话,赶紧把眼神收回去,头再也没抬起过。
相反,小伙子的胆大了起来。“你代我写封回信吧?你是女秀才,主席说让我们互相帮助么。”
“谁……谁帮你这个!”她说着,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李银桥傻笑起来:“嘿嘿,这是主席教给我的办法,是他让我请你写回信的!”
“哼,就你神气。主席最喜欢你,叫别人都叫警卫,叫你银桥,比儿子还亲似的。”小韩说得李银桥乐得合不拢嘴。
“现在部队里女同志少,将来进城后,啥漂亮的女同志都有,你、你不会变心吧?”
姑娘突然阴着脸说道。李银桥一听,“啪”的一个立正,对天发誓道:“绝对不可能!我们俩是按照毛主席的意思才……才那个的,我要变心,毛主席不答应,我自己也不答应。我是你的领导,我要变心了,那还像个领导吗?我怎么去教育别人呢?”
小韩羞涩地笑了:“那你就永远当我的领导,一辈子,我啥时都听你的……”话像蚊子叫一样轻,却使李银桥至今仍清晰地记着。
毛泽东在办公室里见李银桥脸上堆满了笑颜回来了,便问:“怎么样,成功了?”
李银桥点点头,然后把经过学舌了一遍。
“哈哈哈!”毛泽东高兴地用右手拍拍后脑,然后用左手一把拉着李银桥往室外跑:“走,银桥,到外面散步去。”那高兴劲,就像刚刚开完一次成功的重要会议。
“银桥,你们俩的事我一开始就说有缘分,你还记得吗?”
“记得,主席。”李银桥回答说,“一年多前第一次见小韩时,您就说我们俩都是河北安平人,有缘分,让我跟她握手。”小伙子完全被领袖的关怀而陶醉在幸福之中。
毛泽东听完,低下头,把嘴凑到李银桥耳边:“噢,怎么样,我是不是有点先见之明啊?”
“嗯!”
“哈哈哈……”西柏坡的山村间,回荡着领袖和卫士一阵又一阵亲密、快乐的笑声。
“爸爸、妈妈让我把这个给你看看。”朱梅提供一张发黄但却保管完好的纸让我看。她说:“这是他们俩当时给中直机关党总支书记写的结婚申请书。”
我看了时间是“1948年12月10日”。那上面除了李银桥和韩桂馨两人的申请书内容,还有分别写满在文头、文后的那些熟悉而又热烈的指示:“大大好事、甚为赞成。”“完全赞成。”“同意并致祝贺。”“十分赞成。”“总支委员全同意。”等等字样。
看得出,当时毛泽东亲自办的这件成人之美的事,在西柏坡中央机关是着实得到了上上下下的赞同。
“爸爸妈妈在毛泽东身边工作的十几年间,毛泽东为他们留下了不少诗文墨迹及物品,可惜‘文化大革命’中有人却把一个无限忠诚于毛泽东同志,并且是毛泽东极为信任的卫士长打成了‘反毛泽东’的‘反革命分子’。造反派抄家时把大批珍贵的东西抄走了。这份结婚申请书是我爸妈惟一留下的东西,他们一直保管得好好的。平常两位老人总对我们念叨这些毛泽东留给他们的最难忘的东西!”朱梅说。
婚期很快确定了。那时结婚没有现在复杂,领导一批准,两个铺盖一合并就算完事了。李银桥和韩桂馨结婚时,也没有举行什么仪式。倒是江青特意为小韩打扮了一番。那时的江青还很有人情味。她解释道:“老板帮助你们成了事,我也得作点贡献呀!”江青在解放前一直称毛泽东为“老板”。
毛泽东进城后,李银桥、小韩已经结婚一段时间了,可毛泽东仍觉得他这个“月下老”还有点小事没办完,有一次他对李银桥说:“过去条件不允许,现在有条件了,你们选日子,把仪式补了。”
李银桥赶忙摆手道:“别别主席,现在工作紧张呀,要建设新中国,仪式还是免了吧。”
“该补该补,一定要意思意思。如果正常的话,这一生就那么一回。”毛泽东坚持道。完后神秘地说:“我这个媒人还没吃你们的喜酒呢!”
还有啥可说的!于是李银桥小两口便选定了新中国成立的第一个“五四”青年节这天举行结婚仪式。毛泽东听完,连连称道:“这个日子好,有纪念意义。”
“可惜,那天毛泽东连续开会,脱不开身未能参加我们的婚礼!这是件多么遗憾的事。”同当时的“小韩”——如今也已快成“老太太”的韩桂馨和已过“银婚”的李银桥,一手捋过那依稀的白发,无限感慨道。
“主席吃了我们送去的喜糖。”坐在一旁的韩桂馨阿姨补充道,“那天结婚还挺热闹,虽然比不上现在的。小李讷当时才九岁,却很懂事,从早晨起床后就嚷着要给韩阿姨新娘祝福。她帮我收拾屋子,忙得头上都出了汗。小李讷真乖,仪式上说她代表她爸爸妈妈,特意为我们表演了两个节目。好热闹。”韩桂馨和李银桥一起沉醉在四十多年前的那幸福时刻中……
如果说毛泽东对比较成熟的卫士组长李银桥的恋爱是亲手“缔造”并十分放心的话,那么对另外几个“毛头毛脑”的卫士的恋爱则真可谓颇费一番心思。
正如当初韩桂馨担心李银桥进城后是否“变心”那样,李银桥婚事之后的那些卫士们,一个个生活在红旗下,工作在大城市,不像李银桥、韩桂馨那样,都是一起在长期革命战争年代里成长起来的“三八式”、“延安派”,思想与感情基础都比较稳定、牢固。解放后,来到毛主席身边的卫士,除了个个英俊潇洒、聪明伶俐外,把“毛泽东贴身卫士”的招牌一亮,啥样的姑娘找不着呀!
毛泽东对身边工作人员历来要求很严,不许搞任何特殊化,但在谈恋爱的问题上,却是大开绿灯。他曾经对那些热心要为他的卫士们做介绍的大小官员们说过:“我身边的小伙子个个都是好样的,找的对象自然也得方方面面都不错的姑娘么。”有毛泽东的话,那些年轻的卫士们可真有点飘飘然了,眼睛免不了有点花了。
解放以后,虽然毛泽东的行动总在一定范围,但毕竟同各界接触很多。特别是五十年代他经常到各地巡视,每到一地,地方党政机关总要热情接待,安排些精彩的文艺晚会和舞会,于是,各地的那些出类拔萃的姑娘们总会出现在招待领袖的晚会上。于是,毛泽东的那些年轻的卫士们便乘机纷纷出击,各自暗中寻找“目标”。
哪知道这些“眼在天上心如石实”的小伙子,却在情场上纷纷落马。毛泽东日理万机,而对他的卫士们的婚恋败绩大为操心,并且发现一个“挽救”一个。卫士封耀松和田云玉的浪漫史便是毛泽东“插手”后才没有落得个“肠断魂散”的结局。
封耀松,可称得上江南美男子,加上那副剽悍的身材,更显得英俊潇洒。小伙子到毛泽东身边的头几年,以稳定、老成着称。打随中央首长们经常出席“星期六中南海舞会”后,即变得异常活泼了。不用说,到中南海参加同首长一起跳舞的姑娘们没一个不是热情、漂亮的。跟老头子们跳舞多少带些“政治任务”的味道,同英俊的卫士、警卫人员和秘书们跳就情况不同了。自古以来,娇女爱俊男,英俊小伙子喜欢漂亮姑娘。
“我在毛主席身边工作。”舞场上,卫士这么一句话,再高傲的姑娘也会投以秋波。
封耀松与战友文工团的一位漂亮姑娘恋上就是这么一出戏。开始,小伙子们“得手”都很容易,但时间一长,这些“石头疙瘩”便原形毕露。封耀松也不例外。
卫士之间的事没有隐瞒的。模范“月下老”毛泽东自然很快也知道了。
一天,刚给女演员“吹了”的封耀松给毛泽东按摩时,老人家见小伙子一脸愁云,便开导起来:“别打了败仗就灰心。我的卫士不发愁,要有信心么!”
“不发愁,可也高兴不起来呀!”小封几天来一直这样瓮声瓮气。
爱美之心人人有。毛泽东理解他的卫士,一个好端端的小伙子,最后被一位漂亮美貌的姑娘“蹬”了,自然心里不好受。毛泽东压低嗓子,用父辈的慈爱开导小封:“到了我这个年龄才知道啥叫婚姻。你们二十几岁的人谈恋爱找对象总是净往好处想,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在我这儿工作,你们的身份不低,可这并不意味着你们在谈恋爱时有什么绝对优势。我几次对外人说过,我的卫士个个都是好样的,但并不排除情场上当败将。你知道这是莫子道理吗?”
小封摇摇头。
毛泽东微笑道:“那是因为你们都是门外汉。这是说对象就像打仗一样,要发起冲锋,就不能在军号一吹后瞎闯蛮撞,那样没有不挨枪子的!”
卫士想不到毛泽东这位卓越的大军事家居然能把谈恋爱幽默地比喻成冲锋一般的战场艺术。从他的比喻中,小封似乎悟出了自己失败的原因。
“老婆不是花瓶,不是啥子摆设品,所以讨老婆不能光挑长相,还是找温柔贤惠的好。她自己进步,又能支持丈夫进步,那多好!那才叫幸福美满哩!家里和和睦睦,外头干工作就情绪高、有干劲,你说是不是?”
小封频频点头。
毛泽东拍拍卫士的肩膀,又笑着说:“当然蛮精神的小伙子,硬要你去找个丑八怪,塞给你一个麻子当老婆,这也太委屈了。恋爱恋爱总要恋得起来才有可能爱么!”
这句话可说到小封心坎里去了。他脸红了,“扑哧”笑出了声。
毛泽东也笑了,但他的脸上随即变得严肃起来,甚至清楚地看出几分痛苦的愁云。“唉——”他长叹一声,说,“一个人其他诸多方面处理得有板有眼,要是婚姻问题没处理好,就会永远背上包袱,一生不得幸福,有时还会有灾难。”
小封倏然抬起头,见毛泽东的表情无比痛苦,跟随毛泽东几年来,小封和其他卫士对毛泽东家里的事是一清二楚的。毛泽东是全党全军、全国人民的领袖和最高统帅,可在家里他得不到妻子的温柔与关照。江青不是今天跟他吵,就是明天给他找麻烦。毛泽东与江青吃不到一起,睡不到一起,更不用说谈得到一起,这样的夫妻生活和家庭能有什么幸福可言呢?毛泽东生性豪放、粗犷,喜欢随心所欲。江青却处处斤斤计较,惹是生非,卫士们最清楚毛泽东内心的痛苦,可又爱莫能助。就是周恩来、朱德等这些几十年与毛泽东同甘共苦、出生入死的老战友、大首长也不便多插手,周恩来所能做的也仅仅是必要时劝劝架,说说江青而已,又不便语言过重。毕竟毛泽东与江青是夫妻,两人的结合,虽是经中共中央批准并报告过斯大林同意,但拿定主意的还是毛泽东本人。
“我给您再按摩一下好吗?”小封怕勾起毛泽东的痛苦,便打起岔来。可是毛泽东并不理会,像是告诉后人,又像对自己说:“所以,在讨老婆的问题上,一定要先看看思想、看看性格,其次才是长相。思想一致,性格合得来婚后才会有幸福。不然就会埋怨自己一辈子。你们年轻人千万要注意这一点。”
小封重重地点了点头。
毕竟是年轻人,当时封耀松对毛泽东的话句句都记在心头,但终究没有亲身经历,所以不可能很深刻地理解和领会。
一次,毛泽东到合肥巡视,小封随从而来,大概确实是到了想要老婆的岁数,在省委组织的舞会上,小封又和一位姑娘“恋”上了,又是一位漂亮的女演员。小伙子受第一次情人的影响和刺激太深,不见漂亮姑娘不放箭。在毛泽东身边没有瞒得住的事。最先看出“苗头”的自然是小封的战友——卫士长和卫士们。同所有的小伙子一样,卫士们在晚上和夜里逼着小封“坦白”。无奈,小封只好“交代”了近半夜。
第二天,他在毛泽东面前老打“呵欠”。
毛泽东善于观察人,平时也爱开玩笑,便问:“小封,是不是夜里又在做讨媳妇的好梦了?”
一边站着的小田,逢到这种事情最起劲,便比手画脚地向毛泽东“打小报告”:“主席您还蒙在鼓里呢!他呀!这回可不是梦里的林黛玉了,而是个实家伙呢!”
“是吗?”毛泽东也有点不相信地睁大眼睛,问小封。
“没错,没错。”田云玉抓搂过卫士张仙鹏,然后贴身地旋转起来,一边嘻嘻哈哈地说着:“主席您瞧,小封这么搂着人家转,转晕了就来点甜甜蜜蜜的悄悄话……”
只要不是工作时间,卫士们在毛泽东面前吵吵闹闹,动手动脚都无所谓,这阵子给小田那么一折腾,毛泽东跟着卫士们一样手舞足蹈,眉开眼笑。菊香书屋内欢笑声时起时伏。
封耀松哪吃得消这番取笑,拔腿就要往外逃。
“快,小田,把他抓回来!”毛泽东笑着下出一道“圣旨”。
小封被狼狈地拖到毛泽东面前。“说说,她是个什么情况,叫什么?别来封锁么!”
“就是跟咱们一起跳舞的那个话剧演员叫×××。”张仙鹏代不好意思开口的小封说了。
毛泽东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噢——有些印象。小封,这次是不是又在搞速胜论呀?”
小封红着脸没吱声。
毛泽东像父亲关心自己儿子婚事一样,忠告道:“可不要一时头脑发热,要多多了解啊。”
“是。”
这一天,安徽省委书记曾希圣夫妇拜会毛泽东。闲谈之际,毛泽东突然把正在倒茶的小封拉到自己身边,对客人说:“我们小封在舞场里认识了你们话剧团的一个女演员,叫小×,这人你们了解吗?怎么样?”曾希圣夫妇摇摇头,说:“算得上认识,可不了解更多情况。”
“你们看看我们的小封,一表人才。”毛泽东自傲地夸耀起来。
“那当然,主席身边的人还有错?”
“好,就定了,帮个忙吧!你们本乡本土好出面,给我们小封了解了解情况。”
“行。”
曾希圣夫妇可谓雷厉风行,当晚就把情况向毛泽东作了汇报。“主席,有点不太合适呀,那小×比小封大出三岁!”
“这有什么!女大三,抱金砖,人家且长得年轻。”毛泽东不以为然。
小封听了却不是滋味。
“关键问题还在后头呢!”曾希圣夫妇赶忙补充道,“小×是结过婚的,虽然离了婚,可身边还有个孩子呢!”
毛泽东一听这,便认真起来,转头问小封:“你看怎么样?给你个拖油瓶的行不行啊?说心里话。”
小封的两眼溢着泪花,终于摇了摇头。
毛泽东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道:“主意自己拿,关系没确定,问题还算好解决。”转头对曾希圣夫妇说:“这样就有点对不住你们那位女演员了!我身边的小伙子都挺强,所以选择对象时也希望方方面面满意些。”毛泽东像抱歉似的向客人补充了一句。
送走客人,毛泽东转身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小封的额头,不无爱抚地说:“明白了吗?上次给你上的讨老婆‘军事战术’都忘了吧?记住:失败主义不行,速胜论同样不可取,看来还得提倡持久战。”
小封这下真记住了。
合肥巡视结束,封耀松一行卫士跟着毛泽东上了庐山。“庐山会议”在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留下了重重一笔,毛泽东和助手们就“人民公社”、“大跃进”、“三面红旗”展开了一场严肃的讨论与争执。是中国共产党打下天下后在党内的第一次最严重的“内部交战”。毛泽东为之几日不能入眠。可就在这种情况下,老人家依然念念不忘卫士们的婚事。
这天,江西省委书记杨尚奎夫妇来拜会毛泽东。谈话中,毛泽东对客人又提起了这事:“有件事还得请你们二位帮忙。我身边的几个小伙子都到了讨老婆的岁数了,你们又都见过了,怎么样,给介绍个老表吧!”
杨书记的爱人水静同志一听,满心高兴道:“主席发话还有什么问题,就怕你的小伙子看不上,瞧,一个个长得这么精神。”她指着站在一旁的卫士们。
毛泽东点名了:“小封,给你找个老表行不行呀?”
小封没有开口,早已成家的卫士长李银桥嚷起来了:“行行,江西老表好着呢!拉个出色的来谈谈看。”他说出了小伙子们的心里话。
水静同志笑眯眯地转了下眼珠。“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们187号楼上的服务员小郑、郑义修姑娘好不好?她是省医院的护士,到庐山来为主席服务可是挑了又挑的,条件准没错!”
李银桥带头和几个卫士冲着小封热烈鼓起掌来,臊得小封举起拳头轮番“打”了过去。
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末了,毛泽东像是完成了又一件大事,舒展地往沙发上一仰,对小封说:“就这样,接触接触看如何!”
就这样,小封和那位郑义修姑娘谈上了。山上,大人物们在庐山会议上昼夜舌战;山坡下,一对俊男倩女情意绵绵地摘花赏景。当毛泽东以力挽狂澜的领袖魄力,带着一颗满意但十分沉重的心离开庐山时,卫士封耀松与小郑姑娘已是甜甜蜜蜜、难分难舍了。
离开庐山后,小封与小郑之间飞鸿不断。每次小封接到姑娘来信,总请毛泽东看,然后自己写回信,并将写好的信再交给毛泽东修正。毛泽东每次必耐心细致地一行行过目,校改。
日久天长,小伙子和姑娘的感情已开始发生“质”的变化。这时,毛泽东再问卫士“来信没有”时,小封脸便“刷”地红起来,掏信的动作显然很尴尬。“哈哈哈。”毛泽东大笑着摆摆手:“不看了,不看了,大局已定,我以后的任务是等吃喜糖!”
这一天终于来到。1961年在北戴河期间,小封与小郑来到风景秀丽、气候宜人的海滨圆结了他们的美事,结婚第二天傍晚,小封带着他的新娘来见毛泽东。
毛泽东非常高兴,与新婚夫妇许久长谈,百般勉励。
新娘亲自扒开一块软糖,送到毛泽东嘴里。“好好,甜甜蜜蜜,祝你们今后生活得像这糖一样。”
最后,毛泽东找来摄影师,与封耀松、郑义修这对新婚夫妇一起合影留念。
卫士们这样说过:“我们的恋爱,没有毛泽东指点,成功的不多。自己悄悄做主张恋上的成功就更小。毛泽东几乎是所有正在恋爱年龄的卫士们的最好的‘月下老’。他不仅教导我们怎样树立正确的恋爱观、人生观,而且总是不厌其烦地指点我们如果找对象,找什么对象容易成功,什么对象不能找,在我们遇到恋爱‘困难’时,毛泽东又是处理问题的能手。他使我们感到父亲般的温暖,又使我们时常获得知心者的忠言良药。我们卫士们悄悄称他是‘恋爱专家’。”
关于这一点,卫士田云玉体会得更深。
小田在卫士中年纪最小,生得漂亮英俊,活泼可爱,且是惟一毛泽东、江青两人都宠爱的小卫士。他生性孩子气,再加上毛泽东、江青的娇惯和一种特殊的偏爱,无形中养成了做事任性、好胜的脾气。小田年纪虽小,但见比他大几岁的卫士老大哥们个个成家的成家,恋爱的恋爱,心头不由得对女性也渐渐产生了兴趣。
1957年,二十一岁的田云玉,成了一名早熟的小伙子。
这一年,毛泽东和江青到杭州疗养,住在刘庄宾馆。浙江省委为了让毛泽东养心蓄神,经常在附近的一家大饭店举行舞会,毛泽东要去,卫士们便乐不可支,因为他们比毛泽东更期待跳舞。因为跳舞又是他们接触那些女孩子,而且是些漂亮女孩子的最好最合适的机会。这种场合下,卫士们既获得了可以显耀“毛泽东身边的贴身卫士”的金色招牌而不被有关方面训斥与批评,又能显示年轻小伙子在舞场上的优势。因为这种为首长举办的官方舞会,男士大部分是带官职的老爷子或者至少也是有家有室的中年人了,而女士却大多是从当地文艺单位、大学、机关挑来的年轻姑娘,极有限的年轻卫士在这种场合能不感到一种优越吗?
小田是“王子”中的王子。
可偏偏每次乐曲一起,谁见了都害怕的江青总是找小田做舞伴,毛泽东是不太愿意伴江青的,可在大庭广众中总不能冷落“第一夫人”,于是小田无可奈何地充当起“替罪羊”,但他实在不甘心,眼睛不时盯着那些笑逐颜开的年轻姑娘。
机会总是有的。一曲过后,卫士李连成过来为田云玉解了围。小伙子很快瞄准了自己看中的目标。一位漂亮的姑娘即刻成了田云玉的舞伴。正巧一向喜欢主宰舞场的江青突然歇斯底里地叫嚷:“音乐太尖了,不会来点悦耳的?”顿时强节奏的舞潮,变成了令人陶醉的“慢四步”。
小伙子与姑娘有了悄悄话。有了话就有了亲切感,有了亲切感,跳起舞来就会全身发热。青春如火、情欲如焰的少男少女马上会变得有种说不出的东西在互相吸引着,这种吸引力互相作用后的结果便是爱情的开端。
姑娘属于一流,是省文工团的舞蹈演员,当然称得上西子湖一般的美女了。
接下来便是互留通信地址,悄悄约会——约会的机会不多,但还是有的。卫士们这一点相比社会青年吃亏多了。但与中南海通信,对姑娘来说无疑是极有吸引力的。
小田人聪明,谈起恋爱也鬼。“地下工作”了一年竟没有让明察秋毫的卫士长李银桥等战友发觉。到后来,这机灵鬼的“秘密”终于暴露了。
江青首先追问他:“小田,听说你在文工团找了个女朋友,还是跳舞的呀!”对于这类事江青也算得上是个热心肠人。“怎么样?下次去杭州,别忘了带给我看看。小田,相信我的眼光不会错!”
到了这个份儿上,小田也就不怕难为情了。轮到值班时,他取出一沓珍藏在枕头下的“情书”,拿来给毛泽东汇报。
一直把小田当作孩子的毛泽东放下手中的工作,端详了他的小卫士,感慨而道:“我们的小田也长大了,真快哪!”
“好啊,人大了,就该找对象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么。”毛泽东拿着小田的那位女演员的信,掂了掂,笑着说:“这情书我就不看了吧!”
小田倒很坦诚:“主席,我是在您身边长大的,有啥秘密对主席保守呢?”
老人家慈祥地点点头,认真地看完了女演员的信。小田乘此机会又把刚刚写好的信给了主席,请他修改。就这样,打这天起,小田给女演员的信,多次都必经毛泽东阅改。
女演员不知其中奥秘,来信称赞小田说:“你进步真快,几日不见,文化水平一下提高了一大截……”
小田和毛泽东念到这里,都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是那样开心。
有情人千里来相会。田云玉与情人的相会总是来头不小——因为毛泽东又一次来到杭州了。小田是毛泽东和江青面前最无顾忌的卫士,一到杭州,和那位女演员幽会了几次,便带到了毛主席面前。
见过后,小田迫不及待地问毛泽东:“主席,您看她怎么样?”
毛泽东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温柔聪明,是个好女孩。”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定下来了?”
“可以,我看可以。”
田云玉心头填满了蜜,又将女演员带去见江青。
江青顿时拿出一副架势,将姑娘全身打量了一番。“嗯,长相蛮漂亮,身材也好,配得上我们的小田。不过……”
“不过什么?”小田心头十分紧张。
“人是算得上美,可缺少神,是个木美人。”江青回头说,“小田,你得多了解了解,社会上的事蛮复杂,可别上当啊!”
没想到江青会说这种话,小田和那个姑娘目瞪口呆,尴尬不堪。
不知江青有眼力,还是小田多心了,竟然真的七想八想起来:“是啊,人家长得那么美,又是演戏的,一天到晚与男同志嘻嘻哈哈的,我远在千里之外,一年见不到几次面,谁知道她背着我能干些什么?”小田越想越头痛、越想越疑心,情人间的那股无名妒火烧昏了他的头脑。
几天后,小田背着姑娘,找到文工团,打听姑娘的情况,偏偏有位姑娘告诉了小田一个情况:“你那个××,平时就爱打扮,听说她在上影厂还搭上了一个男指导老师,现在还常来往呢……”
小田的醋坛子一下打碎了,不仅非得姑娘把事情“说清楚”,而且今后不许她再与男的交往,并说:“我虽在北京,可一个电话就会把你的一言一行了解到。”
姑娘哪受得了这个,说他自私、刻薄。
小田一副凌驾于人的口气:“你就得听我的。”
“收起你的那一套,别以为你是毛主席的卫士就了不起了!”姑娘回敬了一句,“呜呜呜”地哭着而去。两人用近两年时间筑起的爱情大坝开始出现了裂缝。
一晃又是一年多,1960年初,田云玉又随毛泽东来到杭州——那几年间,毛泽东几乎每年都要到杭州住上一段时间。只要到杭州,毛泽东便会问小田恋爱的进程。这一次也不例外。“小田,见女朋友了吗?”
“没见。”小田没好气。“闹矛盾了?”毛泽东看出中间有问题,便说,“待一会儿我要睡觉了,没什么事,你趁这个时间把她接来,好好谈谈。”
在值班时,卫士是不能离开岗位的,毛泽东为了一个卫士的爱情,有意要小田这样做,可见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小田动心了,待毛泽东合眼后,便从警卫处要了辆车把女演员接到毛泽东驻地。
“擅自离开岗位,去接女朋友,你像什么话?”负责毛泽东警卫的领导严厉地批评田云玉,他们并不知道小田的行动是毛泽东批准的。
小田不便把责任推到毛泽东身上,便把几天的闷火一齐向女演员发。对方也不饶人,于是两人又吵了起来,关系进一步紧张。
回到北京,小田接到了女演员的信,信中自然有不少气话。
“妈的,毛泽东和江青都不曾这样骂过我。”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小田哪受得了这个,提笔就“刷刷”地写了一封绝情信。自然,正式行动前还要让毛泽东知道。
不看不要紧,一看毛泽东就生气了:“你这里是封建大男子主义。人家是演员,而且是个长得非常漂亮又有上进心的女演员,跟男同志接触接触是正常的事,即便是一些小伙子追她也属正常范围,你干吗醋劲大发?还限制人家行动!这不是自私吗?”毛泽东虽然批评严厉但那口气明显渗透了慈父对儿子般的疼爱和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末了,他说:“你写的这封信不要发。过几天我还要去杭州,到杭州你们再把问题谈开,搞对象么,把问题谈开了就不会有那么多疙瘩了。”
就在这后几天里,小田又接到来自文工团内部的“可靠情报”:说他的女朋友仍同上影的男指导有交往,这正是火上浇油,小田从此彻底断定姑娘感情不专。年轻人妒火烧身,一冲动,把那封“绝情”信发了出去。这回,他连毛泽东的话都没听。小田就是这样有个性的卫士。
江青不止一次当着毛泽东和卫士的面这样说:“都是我和老板平时惯的呗!”
确实,小田的恋爱由于他的任性,不得不让毛泽东一次又一次操心。
1960年“五一”刚过,毛泽东又来杭州巡视,一到驻地,毛泽东就催小田去与姑娘见面,小田就是不肯去。
晚上,毛泽东叫小田:“那你跟我一起去跳舞。”
小田明白毛泽东的意思,因为舞场里那个姑娘准在那儿。可是认准死理的小田推托身体不适,赖着不去。
“唉,你这小鬼呀!”毛泽东像对不争气的儿子一般,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舞场上,毛泽东特意连续邀了那位女演员跳了几回舞,亲自出面劝对方考虑考虑,再同小田见见面。
“他大男子主义,他不来见我,我才不见他呢!”这姑娘也是个任性的。这回小田和她,居然都不听伟大领袖的话。平时,毛泽东是从来说一不二的人,尤其是对他身边工作的人和他熟识的人,他的个人意志一向很强,然而,在这对年轻人的恋爱问题上,毛泽东像所有的父亲一样,作出了谦让和宽容。
事情看来已难以挽回。实在谈不来,散了也就散了。毛泽东从心里非常赞同这对十分相配的恋人,可他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呀!偏偏这个从小因受家境穷负债重的小田一不做二不休,厚着脸皮托人向女演员要还当初送的东西。
毛泽东知道此事后,批评小田:“说不到一起也就算了,干吗还要去要回已经送给人家的东西,那东西要回来还要它干什么用?这样做不好,不合适么!”
他从心里觉得他身边的人这样做极不应该,可毛泽东始终没有因此而为难卫士。相反,后来小田又与中南海摄影组的一位叫胡云秀的姑娘好上后,毛泽东又百般关心,一次又一次要小田“吸取教训,不要太自私,要多为别人想想”。
后来,毛泽东又送这对年轻夫妇一起到人民大学上学,结婚时还特意送了五百元钱。
“毛泽东真是比亲父亲还亲。”如今年过半百的田云玉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当回忆起年轻时的这段爱情浪漫史时,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