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陈独秀 伤憾

1937年,陈独秀得知“中国托派中最杰出的女革命者——黎彩莲”逝世的消息时,在给赵济的信中说:“彩莲的死使我很悲伤。一生中我遭遇到这样的事已不算少,可是我从来不曾如此难受过,也许是我老了……”

1938年,王星拱请陈独秀到武汉大学任教,但因陈当时的处境,此事最后不了了之。陈在给陈中凡的信中曾婉转地说出了事情的原委:“武大不便聘我教书,我所学亦无以教人。”

1940年8月初,陈独秀在“延年医院”住院时,其石墙院家中遭窃,《小学识字教本》书稿及其他尚未出版的书稿被盗。另外,还有他的心爱之物——在武昌时杨鹏升为他所刻的“独秀山民”四字阳文篆书印章也被掠去。9月,陈家失窃案告破,被窃衣物大半追回,但印章及手稿却无法追回。小偷交待,当时打开箱子,见是书稿,怕暴露自己,一把火烧了。

陈家遭窃的次日,陈独秀在给杨鹏升的信中叹道:“弟为老病之异乡人,举目无亲,惟坐以待命耳!”

晚年,陈独秀说:“我的一生差不多是消耗在政治生涯中”,而“大部分政治生涯”是“失败”了;又说:“我奔走社会运动,奔走革命运动,三十余年,竟未能给贪官污吏的政治以致命的打击,说起来实在惭愧而又忿怒。”

1941年7月,陈独秀听说友人周光午、何之瑜、台静农、魏建功等于屈原祭日聚饮大醉之事后,作一诗赠魏建功曰:“诗人枉向汨罗去,不及刘伶老醉乡。”

因手稿被盗,陈独秀只能重新写《小学识字教本》。他去世前,正好注释到“抛”字。陈去世后,其老友朱蕴山赋悼诗云:“僵死到头终不变,盖棺定论老书生。”

晚年,友人劝陈独秀继续写自传,他摇头道:“弟之自传真不是不写,但写也不能出版,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