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湮灭 第三章 桃色新闻的背后
色新闻里扮演着重要角色的模特赵晓芳。
综合冯洁和刘玲描述的情况来看,桃色新闻很可能是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抹黑周浩,而这样的事赵晓芳绝不可能也不敢一个人干的,在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人指使,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周文冰。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个周文冰就不止是资质平庸那么简单了,或许在生意方面他真的是资质平庸,但是在其他方面,他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可怕的一面。
到了模特公司后,尧舜得知赵晓芳到市里的一家大型商场出席一个由她代言的化妆品的活动,不过他并没有急于找赵晓芳,而是先通过赵晓芳的朋友和同事了解了一些大概的情况。
据他们所说,赵晓芳不仅是个贪慕虚荣的人,而且还成天做着明星梦。她曾说过,只要能有出名的机会,她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身体。对于她和周浩的事,虽然事先没有人知道,不过事情曝光后,所有的人都并不意外,因为以她的为人,发生这样的事完全正常,而且事后她也在一夜之间被所有的人熟知,现在也算是出名了。
在商场的会客室里,尧舜见到了赵晓芳。而赵晓芳从进门开始,就是一脸不悦的表情。
“警官,到底找我什么事啊?我的时间可不多啊!外面还有那么多记者和粉丝等着我呢!”赵晓芳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看到她如此的态度,尧舜立刻板起了脸,瞪着她说道:“不要在我面前摆什么明星的架子,在我看来,你和普通的市民没有任何的区别,配合警方的工作是每个市民的义务,你也不例外。如果你真的想快点去和你的粉丝还有记者见面的话,那就收起你的架子,配合我的工作,不然的话,我们的谈话地点可就不是在这里了,到时候粉丝怎么误会你,记者怎么报道你,我就无法预料了。”
赵晓芳被尧舜的气势和犀利的目光吓了一跳,她愣了数秒之后立刻有所收敛,不敢再摆明星架子了。
赵晓芳又是一愣,然后简单地回道:“认识。”
“他被人杀了。”
听闻周浩的死讯,赵晓芳的反应非常平静,没有惊讶,也没有悲伤,仿佛这个消息与她毫不相干。“他死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早就没有联系了,你总不会怀疑是我杀了他吧!”
“好歹他也是你以前的男友,你对他的死就不觉得意外吗?”
“你也说了,是以前的男友,都过去的事了,早就没有感觉了。”赵晓芳冷冷地说道。
“是因为过去了,所以没有感觉,还是因为压根儿就没有开始过呢?”
“警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尧舜没有回答,继续问道:“之前你去电视台找刘玲摊牌,并且还向媒体公开了你和周浩的性爱视频片段,对于此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要说的之前不都已经说过了吗?”
“那你能确保当时所说的都是事实吗?”
“当然,难道你认为我撒谎了吗?我那么做有什么意义呢?要知道我也是受害人啊!”赵晓芳突然激动地质问道。
“有什么意义现在不是已经都摆在面前了吗?你原本只是一个不出名的模特,但那件事曝光后,你走进了人们的视线,现在你代言化妆品,拍广告,参与一些影视剧的拍摄,可以说,整件事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你。”尧舜毫不客气地说道。
“警官,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在利用和周浩的感情炒作吗?你怎么能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是那个狐狸精勾引周浩,我才会去电视台找她的!为了向媒体证明我和周浩之间的感情,我才会拿出和他的性爱视频,难道我不怕丢人吗?如果不是那个狐狸精逼我,我会这么做吗?你现在居然怀疑我炒作,太过分了!”
赵晓芳提高了嗓门为自己辩解着,同时,她还从眼睛里挤出了两滴眼泪,给人一种受尽了委屈的感觉。
“少在我面前演戏了,媒体吃你这一套,我可不吃!”尧舜喝道,“赵晓芳,你要明白一点,如果我没有证据,会跑来这里和你旧事重提吗?”
“证据?什么证据?”赵晓芳立刻收起了哭态,略显紧张地问道。
“你可以用你的演技欺骗媒体,博取大众的同情,你甚至可以用那段性爱视频让所有人都相信你所说的一切,但事实终究是事实,这是你永远无法改变的。”
“我说的全都是事实。”
“但是我知道的事实是你和周浩根本就不熟,你是有目的地接近他,利用他酒醉,和他发生了关系,其间还拍下了视频,最后利用此事来进行自我炒作。”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赵晓芳激动地摇头否认。
“我已经向你朋友、同事了解过了,在那件事曝光之前,他们全都不清楚你和周浩在交往,这你怎么解释?”尧舜质问道。
“周浩说不希望我们的事被太多人知道,怕媒体乱写,所以我们就搞地下情咯!没人知道有什么稀奇的。”
“周浩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会怕媒体乱写吗?他和女主持人搞地下情,我倒相信,因为对方有家庭,但是和你在一起,他有什么必要搞地下情?赵晓芳,你还是不肯老实地说出真相是吧?”
“我说的都是真相。”
“赵晓芳!如果我没有查到什么线索的话,你认为我今天会来找你吗?你要清楚一点,现在周浩死了,是被人杀死的,这是一起非常严重的刑事案件,而且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媒体对这起案件也会非常关注。而根据初步的调查结果,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周浩的遇害和当初策划那起桃色事件的人有一定的关系。你可以继续保持沉默,我们警方可以自己进行调查,但是在调查的过程中避免不了和媒体接触,到时候你觉得媒体对事件的真相会不会有兴趣呢?而他们是会相信你的话,还是相信我们警方的调查结果,这就见仁见智了!当然,如果你所说的都是事实,那你自然不用担心,真金不怕火炼嘛!可如果不是,那么后果会是什么样的,不用我明说了吧?媒体的力量有多强大你应该比我清楚,他们可以把你捧上天,也可以把你重重地摔在地上,令你从此无法翻身。”
尧舜心里很清楚,毕竟这个真相关乎赵晓芳的前途,如果不把话说得重一点,断了她想通过抵赖敷衍过去的后路,她一定不会轻易松口。
赵晓芳显然是被尧舜的话吓到了,脸上露出了紧张的表情,原本环抱于胸前的胳膊此时也不知该放在哪里合适了。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赵晓芳的助手轻轻地推开了门,问道:“警官,不知道芳芳能走了吗?外面的记者和粉丝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尧舜看了一眼赵晓芳,起身说道:“我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可以带她走了。”
可还没等尧舜走出门,就听赵晓芳说道:“阿琳,再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我还有话要和警官说。”
助手看了一眼手表,点点头。
门再次被关上,尧舜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我的时间比你还要宝贵。”
“那如果我说出了真相,你能保证不告诉媒体吗?如果这事传出去的话,我就都完了。”赵晓芳苦着脸,哀求道。
“只要你说出真相,我可以向你保证,但前提是你所说的必须是真实可信的。”尧舜提醒道。
赵晓芳犹豫了片刻,说道:“那好吧,我说。其实那件事周浩真的是无辜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编出来的,但我也是受人指使的。”
“受什么人指使的?”
“什么人我也不清楚。当时我还是个刚出道的模特,除了当车模,就是走秀,经常一站就是一天,不仅累,还赚不到什么钱,更没有太多的人会关注到我。当时我就发誓,如果哪天我能有一个出名的机会,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接受,没想到还真让我遇到这样的机会了。就在那件事发生前不久,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了一个男人的电话,他问我想不想出名,我起初以为是之前走秀被哪个星探发现了,于是就说当然想啦!那人于是说想出名就必须要有付出,只要我肯付出,他就一定能帮我出名,而且是出大名。他让我考虑一下,过两天会再给我电话,他所说的‘付出’其实就是要和男人上床,虽然他没明说,但我清楚,如果他真的能让我出名,无所谓。在我答应他之后的一个晚上,他约我到一个公园见面,我到了那里后,他却没有来,只是通过电话让我在公园的一个座位底下拿一个信封,信封里除了有五万元人民币,还有一张周浩和电视台女主持人刘玲在车里亲吻的偷拍照,他和我说照片上的男人是周氏集团的四少爷,这四少爷对像我这种类型的女人挺感兴趣的,让我想办法接近他,和他上床,并且要偷拍下性爱视频,完事后,让我以男友被抢为由去电视台找刘玲吵架,接着再向媒体报料说刘玲是第三者插足,然后拿出性爱视频为证,那样我就能出名了,而那五万元是给我的酬劳。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些犹豫,毕竟这是造假新闻,以周浩的身份和地位,万一他来找我麻烦,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可那人让我放心,他说只要我照他的计划去做,保证万无一失,而且事成之后他还会再给我十万元。我仔细想了想,既然没有危险,又是一件名利双收的好事,于是就答应了,之后他就让我等电话。再后来的一个晚上,他就打电话跟我说周浩独自在一家酒吧喝酒,让我展开行动,于是我就去了。一开始我还担心事情会办不成,可没想到居然非常顺利,周浩的确对我非常感兴趣,接着我就按那人说的去电视台找刘玲,然后又向媒体出示了性爱视频,再加上我胡编了一堆瞎话,媒体就当真了。刚开始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周浩找我麻烦,不过还好,到最后什么事也没发生,而那个男人也非常守信用,又付了我十万元钱,之后就再没联系我了,而我也因为那件事的炒作终于有了点名气。”
“你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真的,我真的由始至终都没见过他,我把真相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了,如果真的知道他是谁,我又怎么会不说呢?”赵晓芳说道。
“那信里面的照片呢?”
“事情过去后,那人说如果我不想惹麻烦上身就把照片烧了,于是我就烧了。”
“为了名利,你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就做了那么多事,甚至搭上自己的身体,值得吗?”尧舜问道。
“值得,你也看到了,现在我出名了,还参演影视剧,我成功了,不是吗?”赵晓芳兴奋地说道。
赵晓芳对名利的执迷让尧舜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根据赵晓芳交代的桃色新闻的始末,再结合主持人刘玲和秘书冯洁的话,尧舜开始把怀疑的目光转移到了周文冰的身上。
正如赵晓芳自己所担心的那样,原本她和周浩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周浩想要找她麻烦,她的确会吃不了兜着走,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周浩没有找她麻烦,而是默默地接受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其实在这其中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人物是周德贤,他很清楚儿子周浩的为人,所以当事件曝光后,他并没有接受周浩的解释,更何况周浩和刘玲之间的确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为了维护公司的形象,周德贤对周浩下了封口令,不允许他再做任何的解释,让事态自行平息下去。周德贤这么做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可以说这也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否则周浩的解释再加上媒体的推波助澜,很可能会让事情越闹越大,也越描越黑。不过也正因如此,才会让幕后策划者有恃无恐,可是为什么这个策划者能有如此大的把握确定周德贤会这样处理整件事呢?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个人很了解周德贤,甚至他还有可能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出谋献策,所以这个人是周家内部人员的可能性最大。虽然周浩当时并没有具体说周文冰想利用什么样的八卦新闻搞臭他,但是在那个时间点上,除了他和刘玲的绯闻,相信也不会再有别的什么事了。
对周文冰产生了怀疑后,尧舜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医院,他想先试探一下周文冰,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由于还只是初步的怀疑,而且也没有证据证明桃色新闻是周文冰策划的,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争端,所以尧舜并没有惊动周德贤夫妇和周勇,只是单独找到了周文冰,并把他叫到了自己的车上。
“尧警官,不知道你找我的意思是?”周文冰疑惑地问道。
“有一件事想向你核实一下。”
“什么事?”
“周浩和女主持人的桃色新闻相信你还有印象吧?”
周文冰看了一眼尧舜,说道:“当然有。”
“那你对那件事有什么看法呢?”
“简直就是周家的一大丑闻,给周家丢尽了脸。”
“可是你不认为那件事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周文冰不解地看着尧舜,“什么问题?”
“那名模特赵晓芳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挑起事端呢?”
“还不都是周浩滥交惹出来的事,他好歹也是周家的四少爷,多少女人想嫁给他,那模特自然也不例外啦!以为和周浩上个床就能嫁进豪门,结果没想到又被一个已婚的女主持人插了一脚,那可不是要去闹事吗?”
“可是据我所知,那件事另有隐情!”
“哦?”周文冰微皱了下眉头,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另有隐情?不知道尧警官所说的隐情是指?”
“根据我的调查,周浩曾在那件事后骂过你,他说你就是一只阴险的笑面虎,在他背后放冷箭,利用些八卦新闻想搞臭他,把他拉下马。”
“我呸!那个浑蛋死了还想要抹黑我。”周文冰怒骂道,“警官,你这话是从哪儿听来的?你可千万别听信一些小人的谗言!”
“从哪儿听来的不要紧,关键内容是真实的。”尧舜用质疑的目光盯着对方。
“一派胡言!这简直就是污蔑,我怎么会干那样的事?我搞臭他,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外界一直在议论你们兄弟四人最后谁会接替你父亲的位置,而周勇和周浩都是热门人选,所以你利用这样的桃色新闻,想搞臭周浩的形象,从而使你少一个竞争的对手。”
“周浩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桃色新闻多的是,又何止这一件呢?”
“虽然周浩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身上也不乏桃色新闻,但是能闹得如此之大,并且给公司带来负面影响的就只有这一件,毕竟他这次惹的不是三四流的小明星,而是已婚的电视台知名主持人。而且我也向当事人模特了解过情况,她也承认了是有人给了她十五万,让她勾引周浩上床,然后拍下性爱视频,再向媒体报料,制造了周浩脚踩两条船的假新闻。”
“警官,你可不能把这样的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啊!像那样的女人,为了出名,什么事做不出来?你可以让她和我当面对质,看到底这事是不是我让她做的!”周文冰激动叫嚣的同时,眉头却微微皱在了一起,手也不自觉地摸了几下鼻子。
“指使她那么做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和她电话联系,她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闻言,周文冰微皱的眉头松开了,人立刻显得放松了许多,也没有再摸鼻子了。
“那不就结了,无凭无据的,警官你怎么能相信那种人说的话。”
“但是我相信周浩所说的那句话。”
“那浑蛋那么说,是因为他心里不平衡,他气我在老爸面前打他的小报告,所以才故意抹黑我的。”
“什么意思?”
“那件事曝光后,媒体大肆报道,影响了公司的形象,可是周浩一直说那件事和他无关,还说要报警,把事调查清楚。但是我爸并不同意这么做,他担心事情会越闹越大。而我当时也和我爸建议说那小子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再让他这么闹下去肯定对公司的形象不利,所以最好就是不要再解释,等风头过去后,自然就平息了。肯定是因为这样,那小子记仇了,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抹黑我。”周文冰解释。
“你那样的建议到底是真的为了公司好还是为了你自己?”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到底做没做过,你心里最清楚。”尧舜严肃地说道。
“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那你就拿出证据来,你们警察办案不是都讲求真凭实据的吗?你说是我做的,证据呢?无凭无据的,你就凭那浑蛋的一句话,就认为整件事是我做的,你不觉得太武断,也很可笑吗?”周文冰毫不客气地说道。
“那好,我问你,在周浩遇害的时间,也就是昨天零点到三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都做了些什么?”
尧舜原本就没打算能从周文冰身上问出点什么,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对方,现在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于是立刻转移了话题。
面对质疑,周文冰先是一愣,继而居然笑出了声:“哈哈,尧警官,你不会怀疑是我杀了周浩吧?哈哈,笑话,天大的笑话!我这样子像杀人犯吗?不错,我承认我是不喜欢那个浑蛋,但还不至于杀了他,我没那么傻,为了他那条贱命,把自己也赔进去。”
“在案件侦破之前,我不会排除任何人作案的可能性,更何况你和周浩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实际上却并没有真正的兄弟感情,为了将来能接替你父亲的位置,你们更是明争暗斗,再加上周浩曾经说的那句话,所以我是有理由怀疑你的。”
“那照你这么说,周勇的嫌疑可比我大多了。就像外界说的,他和周浩是最有可能成为董事会主席的人选,现在周浩一死,周勇的机会可就大多了。”
“周勇那方面我们一样会查,包括周照天也不例外,但是现在,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
“那么晚的时间,我肯定是在家睡觉了,我老婆可以作证,还有家里的管家和小区的保安,都能证明那晚我没有离开过家。”周文冰不耐烦地说道。
“你可以走了,如果有需要,我还会再找你。”
“那就祝警官你早日破案啦!哈哈……”周文冰笑着下车离开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尧舜早就预料到了,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要想周文冰承认是他策划了桃色新闻事件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尧舜还是从他的一些细微动作上看出了点端倪。尧舜相信桃色新闻事件一定和周文冰脱不了干系,不过周浩遇害的案件到底和周文冰有没有关系,暂时还无法确定。
回到公安局后,几组侦查员也都相继带回了各自的调查结果。
从周浩的银行账户上来看,在案发前后,并没有大笔的资金调用,而他身边的朋友和同事也都没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至于罗玉娟,虽然她也很努力地回忆案发当晚的情况,但最终还是无法再提供更多的线索。而对周氏三兄弟的调查也没能取得任何突破性的进展,所有的调查资料都和之前几乎没有太大的出入。
随着调查的停滞,案件也陷入了僵局,尧舜和侦查员们的脸上除了疲惫,更多的是烦躁和焦虑。
“查了这么多,却始终没能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会不会这只是一起买凶杀人的案件呢?”
“就算是买凶,那也要有买凶的人啊!可是我们查了这么多人,根本没有哪一个和周浩有深仇大恨,以至于要买凶杀他。”
“有没有可能是家族内部的人做的?”
“周文冰?”
侦查员们纷纷将矛头指向了周文冰,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尧舜,想看看他对于这个猜测有什么看法。
尧舜思考了片刻,说道:“周文冰的嫌疑是有,但是杀人的可能性不大。”
“尧队,你这话听起来有些矛盾啊!”
“是这样的,我之前看过一本关于心理学的书,里面有一篇文章是说科学家研究发现,当人们在撒谎的时候,会因为紧张而释放出一种名为儿茶酚胺的化学物质,从而引起鼻腔内部的细胞肿胀。同时科学家还揭示出人的血压也会因为撒谎而上升,血压的增强会导致鼻子膨胀,从而使鼻腔的神经末梢产生刺痒的感觉,所以撒谎的人往往会在说谎的时候微皱眉头,然后频繁地用手摩擦鼻子以舒缓发痒的症状。我注意到,当说到要找赵晓芳当面对质的时候,周文冰就出现了同样的行为,而当我说出没有证据的时候,他就立刻放松了,之前的那些动作都不见了,所以我怀疑他在撒谎。”
“如果他不是那件事的幕后策划者,他根本没必要紧张。”
“没错,所以我才更加肯定了他就是那件事的幕后策划者。其实仅凭赵晓芳的口供,根本证明不了什么,周文冰心里也应该很清楚,但是毕竟做贼心虚,周文冰虽然对赵晓芳很有信心,但他对我们警方却一无所知,尤其是我突然找他了解那件事,他一时心虚,但是又不能贸然承认,所以才要求和赵晓芳当面对质,一方面是想摆出这样的架势来向我表示他是清白的,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试探,看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证据。不过虽然在这件事上他撒了谎,但是当我说出怀疑他杀了周浩的问题时,他的反应却非常放松,表现和之前完全是判若两人。”
“所以你认为他最多就是策划了周浩和刘玲的桃色事件,但是和周浩的死却没有关系?”
尧舜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他真的和周浩的死有关,不可能伪装得毫无破绽。不过从这次的调查来看,这个周文冰可一点也不简单,外界说他资质平庸,我看他是深藏不露!所以在案件查清楚之前,他的嫌疑也不能完全排除。”
“除了周文冰,周勇的嫌疑似乎也不小,外界都认为他和周浩是接周德贤班的最佳人选,如果为了坐上周氏董事会主席的位置,周勇雇人杀了周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还有周照天,虽然表面看他没有参与竞争,但是他对周家的人都没有好感,所以如果他因为某种原因杀了周浩,同样也有可能。”
听着侦查员们的分析,尧舜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任何可能性都存在。周浩的钱包和手机都还在身上,而且车辆被烧毁,这说明凶手并不是因为财而起了杀机。而周浩遇害前还曾接到过一个神秘的电话,从电话的内容不难听出,他是受到了某种诱惑才出去的,再加上凶手用花生油做助燃物来毁尸灭迹,结合这几点,很明显就能看出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凶杀案件,行凶的动机存在情杀和仇杀两种可能性,当然也不能排除家庭成员为了自身的利益而行凶……”
尧舜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在电话旁的侦查员迅速接起了电话,放下电话后,他面色凝重地说道:“尧队,又出事了,周勇被人杀了!”
“什么?!”尧舜和其他侦查员都不约而同地惊呼。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走,马上去现场!”尧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