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险象再生

经省厅技术部门化验,孙子华是因服了一种掺有慢性毒药的酒而死,喝酒时间是在那天的中午。

刘天林在自己的办公室踱着步,郝青山、江涛、白雪、柳云青都在他的办公室。

“我们那天抓到孙子华是晚上七点,这么说他在服毒大约七小时之后才死亡。看来,对手是看到他已暴露才故意将他抛出来的。这个对手很不一般,一般中毒很快便可发作,而这个对手却让毒性慢慢挥发,直到七个小时后才发作,产生最后的效果。孙的身上出现的青一块紫一块,是一种毒性反性,不是人为形成的。这样看,陈汉雄是冤枉的,我这就拿着检验结果找局党组领导,我要向高局长、于政委报告,我要找纪检部门,还陈汉雄一个公道。”刘天林义正词严地说。

“刘大队,我看就应该这样。陈老师是好样的!”江涛说。

“我同意!”“我也同意!”白雪和柳云青说。

“没想到这个对手这样狡猾,故意将孙子华抛出来陷害我们的同志,真是可恶极了!”郝青山说。

“那夜,陈汉雄家进去两个蒙面人,他们是想杀害陈汉雄及其家人。虽然没有得逞,但由此看,这伙人作恶已到穷凶极恶的程度。等陈汉雄恢复了工作,我们重点要调查这个人了。”刘天林说。

“刘大队,你的意思是调查袁永富?”郝青山疑惑地问。

“是的。我看近阶段小城发生的一系列重大杀人案件,都与那个能人袁永富有关。小城一个主要领导都过问此事了,原来他让我手下留情,还让我和陈汉雄说别去打扰袁永富的企业,说人家是对小城经济有贡献的人,否则的话对我和陈汉雄都没有什么好结果,人家用权力来压我了。我怕什么?大不了这个大队长不干了。别去打扰?这就要看这个姓袁的自己了!”刘天林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下一步我们的重点就放在调查袁永富身上。他还有一个哥哥叫袁世德,现是小城建设局副局长,而袁永富正是倚仗他哥哥的名声和威望成立的那家富园公司。现在虽然没有发现袁世德有什么问题,但有些事我们也非要弄清楚不可。我就不信权大于法!”刘天林情绪有些激动。

“刘大队,这事是不是慎重一些?”郝青山说。

“我考虑过,现在从一些迹象看这些案子似乎与袁永富都有关系,但是否还牵扯别的人,我看这是有可能的。现在我们的工作量很大,工作任务也很繁重。我想让陈汉雄回来继续负责主侦闫长河、宋占春、冯大伟的连续杀人案件。重案队全力以赴,我和郝青山任这个系列案件的总指挥。”刘天林对在场的侦查员们说。

“这太好了!”江涛、白雪说。

“大队长,根据陈队长的发现和你的布置,我们已寻找几日了,这个老曾自孙子华出事后就在富园公司消失了;而那个老八也不知去向,看来他们是受某人的操纵,有可能就是那个袁永富。”江涛说。

“我想他们是隐藏在某处,现在也许还不会离开小城,我们注意寻找即可。”刘天林看了一下手表,又说,“现在就可以分头行动,江涛和张英可对袁永富展开全面调查;郝队和柳云青、白雪对孙子华的死进一步调查。那天中午是老曾、老八与孙子华在一起,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这两个人。我去局里,要面见高局长。”刘天林办事一直很果断利落。

各小组分头行动。江涛和张英这天上午来到了城东几个建筑工地,因这里的工程几乎都与袁永富有关。在一个工地上,张英找到两个熟人,但他们每天只知道干活,对这里的事什么也不了解。江、张二人又走访了袁永富所在辖区派出所,对袁永富的家庭状况进一步了解。为了获得情况,江涛和张英对袁永富家周边的邻居作了调查。得知袁永富虽然在这儿有个家,但近两年很少回家。了解到袁很有钱,但没有发现他有违法犯罪的证据。江涛和张英将调查的情况及时向刘天林作了汇报。刘天林决定和江涛、张英直接到富园公司走一趟,从了解林秋月入手,直接接触袁永富。

刘天林和江涛、张英来到富园公司。江涛发现公司的门卫换了一个新面孔,老八仍没在这里,问新换的门卫,他也不知老八哪儿去了。门卫见是公安局的人找袁永富,便给袁永富打了一个电话,刚好袁永富在公司。

三人进入袁永富的办公室,江涛因与袁永富见过一面,便将刘天林介绍给袁永富:“袁总,这位是我们的刘大队长。”

“刘大队长,久仰。各位都请坐吧。”袁永富满脸堆笑,很是客气。

“袁总经理,这些日子很忙吧?”刘天林先来个前奏。

“不忙。有大家支持,我这总经理也就是支支嘴。当然,做买卖都要操心的。”袁永富说。

“袁总经理,今天我们又来给你找麻烦来了,望你能理解。”刘天林很客气地说。

“理解。刘大队长今天亲自驾到,不知找我有何贵干?”袁永富看到刘天林来找他,似乎有些疑惑。

“我先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

“原在你公司当秘书的林秋月,她现在在哪里?”

“啊,这事呀。她前一段说家中有事,向我辞职说不干了,我给她开了工资她就走了。我想她早已在家中了吧。”袁永富说。

“据我们调查不是这么回事,在此希望袁总经理能讲真话。我们必须要找到林秋月,有些事要找她了解。”刘天林严肃地说。

“她真的回家了。”

“她在你公司时住在哪儿?”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据说她是在哪儿租房,我从来没问过这事。”

“她原先是干什么的,是怎么来你公司的?”

“她原先干什么的我不了解,据她自己说她是高中毕业因家庭困难来小城打工的。那时我们公司需要办公室人员,她是自己到我们公司找的工作,我见她能写会算,人也很聪明,又有身份证,就让她当公司的秘书了。”

“是这样吗?”

“是这样。不信你们调查好了。”

“我们会调查的。我再问你,你除了家里现在的住宅,在别的地方还有住宅吗?”

“没有,的确没有。虽然我的公司自己就可以盖房子,但我要那么多住宅干什么?”

“你每天都回家住吗?”

“大多数是回家,有时公司有事或不想回家住时,就在公司住了。”

“你认识冯大伟吗?”

“不认识,前一段小江和陈队长问过我。”

“你对孙子华的死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他虽是我公司仓库职工,但我对他不了解。我相信政府会把他的事调查清楚的。但人家家属对此事一直不答应,多次找公司。我们想你们会公正地处理好此事的。”

“这是我们的事,我们会很好地答复他的家属的。不过,我再问你,关于小城近阶段发生了闫长河、冯大伟和孙子华这样的案件,你有什么看法?”

“我每天只知道我的工程,找到活我能赚钱,否则我用什么给手下这些人开支?至于其他的事,我不会想的。”

“据你们公司的人反映,你和林秋月的关系很不一般,你怎么解释?”

“我们没什么,只是老板和雇员的关系。也许林秋月有什么个人隐私,这与我无关。”

“是这样?但经我们调查,查得林秋月根本没有回老家,你看这事又是怎么回事?”

“这我不清楚,反正她是从我这个公司走了。如果没回家,估计是看到哪个公司的工资比我这儿高,跳槽到人家那儿去了。再说,我也无权限制人家的人身自由呀。”

“我再问你,你与心悦大酒店的老板胡印是什么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他开酒店,我就是多去了几次。”

“听说林秋月原是那里的歌手。”

“这我记不得了,我是去过几次,但没注意她在那儿呀。”

“那里有一个叫范秋花的歌手你认识吧?”

“不认识。但也许见面能认识,但不知叫什么名。不过,我大约有一个半月没去这个酒店了。”

“我再问你,你们公司的老曾和门卫老八近日为什么不见了?”

“老曾不知为什么,前两天突然向我辞职,说要去南方。从此就再没见到他的人影,我们也不知他去哪儿了。因为是临时工,也不好束缚他们,只好随他去吧。老八前天向我请假,说他一个亲戚病了,这个亲戚在外地,他去看看,几天就回来。”

“你掌握老曾有什么问题?”

“没发现什么,更没发现什么违法的事。”

“老八呢?”

“这个人很本分,以公司为家,每天都住在公司门卫室,没发现任何问题。”

“好吧,今天我们就谈这些。也许很快还会麻烦你的。”

刘天林和江涛、张英走出富园公司。

上了警车后,刘天林决定到小城建设局,他要面见袁永富的哥哥袁世德。刘天林心中想的什么,他的两位侦查员心里也是清楚的。

在袁世德的办公室,刘天林他们见到了袁世德。他虽然和袁永富是亲哥俩,但长得不太像,袁永富较胖,而他却有些瘦。见到刘天林和江涛、张英的到来,袁世德面带微笑,看起来文质彬彬。

“是刘大队长来了,难得呀。”他与刘天林已接触多次,当然早已认识。

“冒昧打扰,请见谅。”

“刘大队长有什么事就说,别这么客气。”

“是有些事情想问问袁局长。如果不介意的话,那我就直说了,请袁局长给予正面回答。”

“好,你说吧。”

“袁永富是你的亲弟弟?”

“是的。”

“你们原籍是哪儿的?”

“平阳三里屯的,距这儿有上千里。不过,我来小城已快二十年了,至今与老家那边毫无联系。而袁永富是先从老家那儿搬到别的地方,后来才到我这儿成立了这个公司。他来小城已七年了。”

“你对你弟弟是了解的。实话说,你发现你弟弟有什么问题吗?”

“你问这个,这叫我怎么说?我每天忙我的工作,他自己开公司,赔赚都是他自己的,我们一年甚至都很少见面,我怎么能全面地了解他?但据我了解的情况,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违法的事。”

“据说他成立这个公司是你给帮的忙?”

“有这个因素,但也不是全部。至于他本人或公司是否有违法的事,我请你们还是认真调查吧。别看是我弟弟,他真是有违法的事,我也不会包庇的。你们看着办吧。”

“我再问你,心悦大酒店的老板胡印与你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原与我家亲戚认识。但没有什么关系。”

“你去过心悦大酒店吧?”

“去过几次,都是单位来客人。”

“你发现胡印有什么问题?”

“没发现。”

刘天林和江涛、张英从建设局出来,已是下午四点多了。

刘天林要在晚五点半赶回去,听取郝青山那伙调查的情况。但在那天,郝青山他们虽然奔波了一天,仍是没有查到孙子华案件更多的线索,也没有找到老曾。

秦月娥住了两天多医院,非要回家,陈汉雄只好将她送回家。这天晚上,陈汉雄也回到了自己的家。母亲的感冒已经好了。

丁零零……电话铃响了。

陈汉雄接过电话,原来是预审科汪科长打来的。

“汉雄小弟呀,你的事大哥非常同情。只因这些日子太忙了没有去看你,大哥打个电话算是道歉了。听说前两天小弟家中进人了,让大婶和弟妹受惊了。我今天才听说此事,特别给你打个电话。”汪元德在电话中说。

“那就多谢汪科长对我的关心了。”陈汉雄拿着电话说。

“都是同行吗,应该的。再说我也干过多年刑警,我深知刑警的苦衷呀。”汪科长停顿了一下又说,“小弟呀,现在社会复杂,有些事也不要太较真儿呀,这样要吃亏的。不瞒你说,我和袁氏兄弟是好朋友,听说你在暗中调查他家老二嘛,我认为人家没什么问题,只是怕给人家造成不良影响,人家毕竟是小城有名的企业家呀!这是我说的,如果你有什么经济上的需要,说个数,人家愿意赞助的。特别是听说了你的事,人家还挺同情呢。小弟,你看怎样?”

“汪科长,这事你不必操心了,谢谢你的好意。谁有没有问题我心里清楚,是人是鬼总有见分晓的时候。我曾许过诺言,不管我还能不能当刑警,我都一定要实现我的诺言!”陈汉雄坚定地说。

“那好吧,就算老大哥没说。不过,你还是注意身体。还是那句话,世上乱呀,在家好好休息一段吧,别到处乱跑了。再见!”汪元德放下了电话。

其实,在这些天的调查中,陈汉雄已知道汪元德和袁氏兄弟是有牵连的,但并没有发现他们在一起违法犯罪的证据,汪元德尽管和他们有来往,但他毕竟是名公安干警呀!陈汉雄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不,我不能就这样在家中闲着。袁永富、富园公司,我要查清他们到底都有些什么问题。吃过饭,陈汉雄又走出家门,开始了独自追查小城近阶段杀人案件真凶的行动。他决定还是从袁永富那个富园公司查起,他怀疑这个公司有可能有多人在参与犯罪。也许这是一个组织严密、关系复杂的犯罪团伙。要想找到这些人的犯罪证据是极难的。他又想到找赵鸣泉帮忙,因赵鸣泉有几个朋友在富园公司,其中包括刘明、符立国。能再次找到他们俩也可以,也许会从中探听到一些情况,探听到林秋月的消息也可以。

昨天晚上,秦月娥曾劝过陈汉雄,说难得有这样休闲的时间,应好好在家休息几天,哪怕看看书也可以。秦月娥爱看书,在中学时就读了很多世界名著。她从书中了解到了不同人的经历和人生。参加工作后,她从社会上也品味到了什么叫“人生”。她曾将这些话讲给陈汉雄听,陈汉雄听后只是微微一笑。其实陈汉雄也爱看书,他很喜欢读人物传记和纪实小说,但他不敢看,因为只要看下去就着迷,放不下怎么办?所以他尽量不去看那些书,哪怕打打篮球都可以。在部队时,他是前锋,他们连曾组织过篮球赛,他所在的队还获得过第一名呢!现在由于工作忙,陈汉雄已有一年多没摸过篮球了。说到看书,白雪专爱看侦探小说,在学校时看,参加工作后仍是挤时间看。前一段,陈汉雄发现白雪在看瑞士杜仑马特写的侦探小说《诺言》,书中的主人公——那名放弃晋升机会,一意追寻真凶的苏黎世警察局上尉马泰,不正像自己吗?但陈汉雄不希望有马泰那样凄凉的结局。马泰最后因从警察局离职,只能独自追查凶手。现在陈汉雄不也是独自一人在追查杀死闫长河、宋占春、冯大伟以及孙子华案件的真凶吗?

富园公司的老曾和老八失踪,陈汉雄怀疑那夜蒙面到他家想要谋杀他的人有可能就有老曾,因他问过秦月娥那个掉了蒙面布的人的特征,他看像是老曾。而另一个有可能是老八。他还发现,袁永富和孙子华、冯大伟的关系非同一般。他给了这两个人很多钱,他俩也甘心为袁永富卖命。

在河沿小区有两栋新建的商品楼即将竣工,整个工程队大多数人已撤离,现只留很少的一些工人来进行最后的个别修缮,留下的负责人丁福俊原是赵鸣泉的朋友。

为了解富园公司及袁永富一伙的罪证,这天上午,陈汉雄找到赵鸣泉。陈汉雄装作要购房的客户与赵鸣泉来到这个小区,他们找到了丁福俊,先谈到买房子的事,又谈到房子的质量、交付使用时间和每层不同的价钱,陈汉雄又问到这两栋楼的承建人,借此又谈到袁永富,但丁福俊立即避开了这个话题。

赵鸣泉因工地有事先走了。陈汉雄决定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他向丁福俊说:“我先看看这里的房子,以后正式买房子,能先选上好地点的几个楼层吗?”

但丁福俊拒绝了他:“陈老板,我知道你和赵经理是朋友,可以说也是我的朋友。但是,这里的楼房还没研究怎么出售。我想你还是先回去吧。”

“我就想找一处好地点的,这得和谁说?”

“开发公司会制定出统一的标准,但现在还没制定,到时得总经理说了算。”

“那我先看看行吗?如果你有时间能陪陪我更好。”陈汉雄想借机与丁福俊谈谈。

“对不起,陈老板,我这里还有很多事。这样吧,如果你想看,就自己走走吧。你就看看最近处这座吧,所有的楼结构基本都是一样的。”

无奈,陈汉雄决定到楼中去走走,因楼中还有一些工人在干活,他也可借机了解到一些情况。

陈汉雄独自来到最近的那座楼,从一个楼口上了楼。所有的房间都是敞开的,一至三楼都是按商业门店设计的,很宽敞。陈汉雄先看了一楼,又从一楼上了二楼,二楼没有人,他又上了三楼,三楼也很静。他到三楼内看看这种楼的结构,又来到前窗前向外看看,从这些窗口,可看到附近各种建筑。

“这个贼眉鼠眼的肯定是小偷。快,抓小偷!”突然,两名膀大腰圆的男子手持木棍堵住了三楼的楼梯。

“你们误会了,我是来看房子的。”

“你胡说,给我打!”一男子吼道。

两名男子手持木棍向陈汉雄逼来,陈汉雄被逼到墙角,已无退路。

“你们不要这样,我是城南商场的老板,是来先看看房子。”陈汉雄边退边解释。

“谁听你撒谎。打!叫你来偷东西。”说着,他们挥舞着木棍向陈汉雄头部砸来,陈汉雄左躲又闪,木棍在他两边劈下。看来,这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别有他图,会不会是袁永富派来的?想到此,陈汉雄只好防卫了。他相继躲过两名男子凶猛挥来的棍子,跳出他们的包围圈,但这两人仍然不放过他,又继续挥舞棍子向他打来。陈汉雄又躲过一棍,身子向下一蹲,一个扫堂腿,将一名男子扫倒,摔出很远。另一名男子见此,挥着木棍迎头向陈汉雄打来,陈汉雄又是敏捷地一躲,这名男子的木棍又打了空,借此机会,陈汉雄如燕子一样轻身跃起,一个追风脚连续踢在这名男子的胸部,他也被踢倒,棍子飞出了老远。可此时,另一名倒地的男子已经爬起来,举棍又向陈汉雄打来,陈汉雄又是一躲,顺手夺下他手中的木棍。挥舞一阵旋风棍,将两名男子都打到墙角。

“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我?”陈汉雄怒吼道。

“我们是这里的更夫,见你独自上楼,怕你是小偷,所以才来吓唬吓唬你。”一名男子说。

“不对吧,我看你们的阵势是要在这里要我的性命呀?”

“哪儿敢,我们真的以为你是小偷,大不了是想先教训教训你,然后再抓你能容易些。”

“小偷,你们看我像小偷?胡扯!你们真是这里的更夫?”

“是的,不信你下楼问问这里干活的人。”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我叫董春生,他叫吕宇航。”

“好吧,和我一起下楼。”

“大老板,我的腿可能是断了,走不了了,你下去叫人抬我下去吧!”倒在地上的一名男子龇牙咧嘴的,像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样。

“你站起来背他下去。”陈汉雄命令着。

“唉呀,大老板,你的脚太有劲了,我的胸部是不是肋骨断了,也起不来了。”另一名男子倒在地上,好像疼得不得了。

陈汉雄察觉他刚才的确出脚太重了,有可能是将这个人的肋骨踢断了。想想又说:“你们俩在这儿别动,我下去叫人。”

“那谢谢大老板了,但你要快一点儿呀,我疼得有些挺不了了。”一男子说。

陈汉雄想到下楼去找丁福俊,便匆匆下了楼。到了工地办公室,刚好丁福俊和几名工人在此,他说了此情况,大家一愣。

“是两个更夫,叫董春生,吕宇航?我们这儿没有叫这样名字的人呀?”丁福俊说。

“这么说不是你们工地的人?”

“走,我们看看去。”丁福俊和几名工人会同陈汉雄来到他刚才去的商品楼,从一楼上了三楼,可楼内静得很,哪儿还有两名男子的影子?

“唉,我上当了。这两个人是有来头的。”陈汉雄意识到了。

“我们分头找找。”丁福俊说。

几名工人在这座楼内及其他楼也搜索了一阵,但根本就没发现这两名男子的踪影。

“这两个人长什么样?”丁福俊问陈汉雄道。

陈汉雄描述了这两个人的体貌特征。

丁福俊想了想说:“这两个人我还真没有什么印象,也许不是我们公司的人。”

此时,陈汉雄忽然意识到有人一直在跟踪他,危险时刻在他身边。

那么,这两个人是谁呢?

这夜,陈汉雄有些失眠,他回想这一段小城的闫长河、宋占春、冯大伟的案件以及孙子华之死,他感到这些事都有必然的联系。先是闫长河被杀,然后是宋占春死在城西河边的水泥管中,身边却有闫长河的物品和杀人凶器,说宋是抢劫杀死闫长河后自伤身亡,但总觉得还有疑点。随之有人反映孙子华有可能与此案有关,但他先是失踪,后虽被抓获,却因有人说情给放了。在调查城南两个犯罪团伙的过程中,佟二交代孙子华与冯大伟经常在一起,然而就在我们要找冯大伟时,他却被人杀死。发现孙子华有杀死闫长河和宋占春的证据后,抓到孙子华,他却又意外死亡。如果是孙子华与冯大伟杀死了闫长河和宋占春,这其中有可能还有另外一个人。看来有一个人一直在操纵这一系列的犯罪,而且其中有可能有内部人为他们通风报信。孙子华的死极有可能是中毒身亡。而我虽然被停止工作,但一直在暗中调查,曾遭到别人的跟踪,并屡次险遭谋害,但这个要害我的人是谁呢?

想到富园公司,在这些事出现后,那个门卫老八突然失踪,而袁永富最信任的人曾万发也失踪,难道说这两个人受袁永富的指派,一直在充当杀手?今天在袁永富他们公司建的楼内,冒充更夫的两个人又是谁?他们看着很面生,难道说袁永富在雇用杀手?

袁永富——陈汉雄认为他就是小城犯罪团伙的头目。那么他的哥哥袁世德是否也参与此事?这个看上去很文雅的人也会参与他弟弟的犯罪吗?这也不能不让人思索,有人曾说袁世德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陈汉雄今天太累了,他明天还要继续调查袁永富的罪证,追查失踪的老八和曾万发的下落。尽管开始有些失眠,却还是在天亮前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