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4号透明人

老头继续说他的发明:

“现在大闹东京的透明怪人,到底是什么?你觉得他是天生的吗?当然不是。难不成是天外来客?当然也不是。那是人造的。说白了,那是我造的。”

老头儿说话间,四方眼镜闪闪反光,嘴角胡须微微颤动,大友君听得是目瞪口呆。

“不过,我可没本事造出个大活人来,我的方法是让普通人的身体发生化学变化,渐渐变成肉眼看不见的透明人。三十年如一日,我潜心研究,终于造出了能让人体变透明的药物,并且制造出了1号透明怪人,也就是在外面捣乱的那位。他是我的试验品。你刚才看到的穿睡衣的就是他,去岛田家偷珍珠塔的也是他。

“透明人我一共做了三个,只有1号在外活动。2号和3号还留在我身边,我还要花些时间,好好训练他们。这两个人就在这间房里,连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不过可以肯定他们就在这里。喂,2号在吗?吱声。”

“在。”对面有个人声传来。

“3号在吗?”

“在。”另一侧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怎么样?的的确确有两个人吧,就是你看不见罢了。要是还不信,我再证明给你看。2号,把实验台右边的玻璃瓶放到药品柜上去。”

老头话音未落,实验台上的玻璃瓶嗖地飘了起来,越飞越高,最后稳稳降落在药品柜的顶层。这间房里果然有肉眼看不见的人存在。真有这种事么?真的能用药物轻而易举地把人体变成透明的么?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大友君觉得自己在做梦。

“现在明白了吧?我没骗你。到现在为止,我只做了三个透明人。这只是个开始。只要有人愿意,我就能够制造成百上千——不,几万几十万的透明人!多么壮观啊,你能够想象么?率领手下十万透明人,我敢与世界为敌。他们是隐形的,没有进不去的地方,也没有打听不到的秘密,而且没人能打击他们,也抓不到他们。有十万个这么厉害的透明人,就能对抗全世界几十亿人。对于人类而言,还有比这更大的灾难吗?所以我说这是比原子弹更厉害的发明,彻底改变世界,彻底消灭战争。我甚至能把全世界的人都变成透明的,把人类改造成另一个物种!”

怪老头是越说越带劲,两眼放金光,大友君是越听越害怕,哆嗦个不停。老头顿了顿,望着大友君的脸,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大友君,要不要当我的徒弟呀?助我一臂之力,把这个大发明发扬光大吧。”

“那……要我怎么帮助你呢?”大友君惴惴不安。

“很简单。你当4号透明人。”老头微笑着说。这事非同小可,大友君吓得面如土色,惊叫起来:“不!我不要当透明人!”

“哈哈哈……吓着你了?有什么好怕的。往手术台上一躺,眼睛一闭睡一晚就行了。我给你打一针安眠药,保管睡得香。你醒过来就已经是透明的了,想干什么都行,跟童话里的魔法师没什么两样。心动了吗?是不是像做梦一样?哪有比这更有趣的事情。”

“我不要!脸和身体都不见了,爸妈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我再也不能和小伙伴们玩耍了。我坚决反对!魔法师什么的我才不稀罕呢!”

大友君一百个不答应,可是老头一句都听不进去。他说:“你就那么不情愿呀。这事由不得你,你是我的俘虏。这间房没有出口,你是逃不掉的,何况你不知道怎么打开暗门。你呀,只有服从命令的份。好了好了,乖乖听爷爷的话,别动弹了。”

怪老头猛地起身,张开双臂撑开了黑袍子,像极了一只狰狞的大蝙蝠,朝大友君扑过去。转眼间,大友君被他挟在腋下,摁倒在手术台上,再怎么挣扎也是无济于事,身体被怪老头铁钳般的双手牢牢摁住,动弹不得。万般无助的他只有闭上眼睛,任由怪老头摆布。他感觉左手的袖口被卷了上去,但他仍旧闭着眼睛,事到如今,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一会儿,手腕刺疼了一下,就像被虫子蜇了一口——怪老头给他打安眠药了。

“好了。你很快就睡着了。”

大友君万念俱灰,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一阵虚脱感袭来,感觉还挺舒服的,迷迷糊糊地打起瞌睡来。他似乎听到了熟悉的摇篮曲,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