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友久历险记
木板门后面是一个小房间,眼前的墙壁上覆盖着窗帘似的黑布。黑布前面摆着一张常见于医院的白色铁床。白床单上坐着一个人,面朝大友君这边。这个人穿着厚厚的蓝白条纹睡衣,却没有脸!脖子以上没有任何东西。坐在那里的,仅仅是一套睡衣。
过了一会儿,这套“睡衣”站起身,走了两三步。他脚上穿着拖鞋,没有手——睡衣的袖口是空的,可袖子活动着,就好像里面有手。床边上有一张小小的白色圆桌,无头人走到桌边。大友君的视线追随着他,自然看到了桌上的东西,就瞥了一眼,已经令他汗毛直竖。
桌子上有烛火摇曳的西式烛台,有玻璃水瓶和杯子,有香烟盒和烟灰缸,不过是些平常的日用品。除此之外还有一样东西,太突兀了。那是一个人头,面朝大友君,盯着他看呢!太可怕了。
大友君吓得差点逃走,但忽然领悟到了什么,便耐住性子继续观察。原来,桌子上的人头并不是真正的人头,而是面具。透明怪人穿着睡衣,看来是准备睡一觉,面具挺碍事的,所以睡前摘下来摆在桌子上。这就是他没脑袋的原因——脑袋并不是没有,肉眼看不见罢了。
就在这时,无头人拔下水瓶的瓶塞,往水杯里倒水。因为没戴手套,所以看不见手,眼见着水瓶随着空空如也的袖口一起运动,飘在空中,瓶口渐渐朝下,水流进杯子。那感觉就像是在看魔术表演。接着,水杯飘到空中,在衣领附近停下,渐渐地倾斜,杯中的水流出来,凭空消失了,就像是被空气吸收了一样。
这是透明怪人喝水的场面。他的脸和手都是透明的,造成一种杯子自己飘浮起来的视觉效果,水从杯子当中流出来而没有洒一地,显然是被怪人喝掉了。
大友君时常听人提起透明怪人,直到今天才亲眼见证。他惊呆了,太不可思议了,这不是在做梦吧?
这还没完。只见怪人从桌上拿起香烟,用烛火点燃,啪嗒啪嗒抽起来。一支香烟一动不动地飘浮在睡衣上方,香烟的一头不时亮起红光,随后腾起一团烟雾。那是怪人在吞云吐雾呢。
大友君看得目瞪口呆。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沙沙的衣物摩擦声和呼吸声!本以为这里只住着透明怪人,莫非还有别的人么?这个念头令大友君毛骨悚然,连头也不敢回。他身后的黑暗当中,存在着什么?是人,还是动物?既然有气息,必定是活物无疑。
大友君小心翼翼地伸手往后摸,触及一种软软的东西,摸上去像是人的外套。
“身后果然有人!”
大友君吓得呼吸暂停,觉得自己死到临头了。眼下只有一个选择——回头看看身后是谁。他嗖地一转身,只见黑暗当中,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