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的密室 第九章
正如上面所说的那样,事态完全陷入了僵局。
在此次调查之后,紧接着,村木刑警就在上田家的玄关前面,遇到了少年时期的御手洗洁。
说实话,他确实渴求着某个人的建言。只要能将自己,从永世耻辱的境地中解救出来,他愿意舍弃面子。不管是怎样的外行人,他都乐意听取对方的意见。
只不过再怎么说,他也没有想过,要听一个小孩子的瞎唠叨。
“小鬼蛋,你怎么会知道房间的面积?”村木刑警回到少年御手洗洁面前,目光里带着威压的神情,恶狠狠地大声说道。
“推理的啊。只要动动脑子想一想,就能够明白了。”
“呃?……”村木刑警瞬时被噎住。这是真的吗,他尝试着思考了一会儿,但是,他完全摸不着头绪,于是接着说:“畜生,你这个小子,就算是撒谎,大叔我们可是警察,能看出来的哦。”
“嗯。”少年御手洗洁立刻应道。那副表情像是想说,“所以,你也应该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吧。”
“你怎么会知道的?是家里有长辈是警方人员吗,所以,你看到过图纸,或者听本牧署的哪个刑警说起过?……”村木刑警恶狠狠地问御手洗洁,“你要是撒谎的话,我可是看得出来的哦。我要打你屁股蛋!……”
“准确的数字,还没有写到图纸上。”身穿制服的巡查从背后对村木刑警说,“而且,精确到毫米单位的数值,我们还没有向任何人……”
“啊啊啊……我知道!……”村木刑警不耐烦地打断他,“那么,你小子一定是土田先生的朋友或熟人,我没说错吧?!”
“不是的啦,我家住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少年御手洗洁摇头说。
“呃,那就是……”村木刑警低头沉吟片刻,“木匠的小孩!当初造这幢房子的木匠!……”
少年御手洗洁的表情变得厌烦。这种爱逞威风的大叔,能够想到的事情,永远只有这种程度。老是在无关紧要的周边地带,来来回回地打转,却完全考虑不到真正要紧的事情。
“不是呀,大叔。我家住在山手柏叶町,塞利托斯女子大学里面,我不是什么木匠的儿子。”
“哦哦,是那位理事长家的孩子啊。”
说话的不是村木刑警,而是刚刚走出玄关的另一位刑警。这人比较年轻,体格魁梧,有一双大眼睛。
“桥本,你认识这个小屁孩儿吗?”村木刑警问搭档。
“曾经听说过。就是女子大学校园里,那位理事长家的小孩吧?怎么了?”
“这孩子知道现场起居室的面积,说是五点一五米。”
“嚯,被你猜对了嘛。你是怎么知道的?”说着,桥本刑警走近,在御手洗洁面前蹲下来。
“是计算出来的。”御手洗洁得意地说。
“畜生,你怎么可能做到!……”村木刑警不可思议地大声嚷嚷起来。
“很简单啊,大叔你们也能做到呢。”
“诶?……”村木刑警又被噎住了,“我说你啊,随便能说的话和……”
“那么,你还知道其他什么事情吗?”桥本插嘴问道。
“很多。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们。”御手洗洁得意洋洋地笑着说。
“少给我狂妄自大了!你这个小屁孩子!”村木刑警发怒了。
“那么,你就告诉我们吧,其实我们正发愁呢。”桥本刑警却说。
“让我看一看房子里面的话,我就告诉你。”
“说什么呢你?!……别给我开玩笑了!……”说这话的当然是村木刑警。
“可是,你们不是很发愁吗,大叔?”
“再怎么发愁,小鬼还是用不着!……”村木刑警没好气地断喝着。
桥本刑警抬起右手,阻止嘴硬的木村刑警。
“房子里面有很多血哦,你能行吗?”桥本刑警善意地说。
“没关系啊。”御手洗洁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可不是一点点血迹啊,今晚尿床了也不要紧?”
“如果害怕鲜血的话,就不能破杀人案了呀。”少年御手洗洁挥拳说道。
桥本刑警苦笑着说:“你真勇敢,将来你想做警察吗?这个案子的大概情况,你知道了吗?”
“大体我都知道了。房子的周围有两个男人的脚印,两人都是绕了一圈,但是,只是绕了一个圈子而已,脚印并没有进到房子里去。”御手洗洁用手比划着说,“一楼和二楼所有的门窗,都是从家里面锁住的,应该迸不去。如果是作案后才锁住的,可是,没有能够从外面上锁的办法。”
桥本刑警点了点头说:“是这样没错。”说完他想了想,才继续道,“那么,你想看什么?”
“房子里的全部。”
“不只是现场?”
“整个房间都是现场呀,光看一楼是不行的。”
“唔,那看过之后呢?”
“看过之后,就能够知道凶手是怎么做的了。”少年御手洗洁自信满满地笑着说。
“什么……警察可都在发愁呢,全都是大行家哦。”村木刑警恨恨地嚷着,“所有人都看过了现场,但就是想不明白。你却说看过就能知道真相?”
少年御手洗洁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说:“嗯,会知道的。”
桥本刑警沉默着思索。旁边的村木刑警则焦躁不已。
“喂喂喂,桥本,你在烦心个什么啊,该不会真想让这小鬼去看现场……”
“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确实在发愁啊。这会儿正是最需要助力的时候。”
“别说蠢话了!你这个家伙……”村木刑警一脸愤愤地说。
“不过不能白看。你是怎么知道,房间是五点一五米的?”
“说出来就能让我看现场?”御手洗洁歪着头问。
“嗯。”桥本刑警点头答应了。
“是五百一十五乘以十,心算都能算出来,所以我才说,大叔你们也能做到啊。”
桥本刑警的眼神,顿时认真起来。村木也瞪起了眼睛。
“五百一十五乘以十?五百一十五是什么?”
“B3图纸的尺寸啊。横滨市长奖是用B3画纸投稿的。”
“B3的画纸……然后呢?”
“土田富太郎老师把横滨市长奖的候选作品,都带回家里来,铺在一楼的会客室里,每年都是在画上走来走去,进行评选的。”
御手洗洁说着。两位刑警顿时沉默了下来。太出乎意料了。
“什么……”刑警们有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迄今为止,两人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是真的吗?”
“嗯。”少年御手洗洁点头说。
“这么说起来……对哦,原来是这样的吗,所以在地板上……”桥本说道,“再说详细一点吧,B3的尺寸是多少来着?”他拿出了记事本。
少年御手洗洁说出早已背诵下来的数字:“三百六十四厘米乘以五百一十五厘米。要在正方形地板上,铺一百四十张这样的长方形画纸的话,就应该是横向十张,纵向十四行。如果横向摆十一张,因为要拼成正方形,纵向就会变成十五行,总数变为一百六十五张。如果横向是摆九张,纵向就是十二行,总数一百零八张。怎样都和一百四十张对不上,而且,房间地板还会留下很大的空隙。既然是一百四十张,就只能是五点一五米的正方形房间了。”
“我说,你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吧?”村木刑警又提起他那个死心眼的蠢念头。
“不是啊,本来就没有人知道,土田老师每年是怎么评选的。”
“那你怎么会知道?”
“我检查过去年获奖的作品,纸上有榻榻米的印子。”
两名刑警又沉默了,同时在努力,不让佩服之情流露出来。
“而且,因为有人在画上踩过,画纸变得很软了。”
原来如此。桥本刑警的嘴唇动了动。
“土田老师是在一楼的会客室里死掉的吧。那个房间,正是为了整齐地,铺上一百四十张B3画纸而设计的。”御手洗洁指手画脚地说道,“土田老师是照这个思路,建造那个房间的。”
“啊!……原来是这样,就算不贴在墙壁上,铺在地板上,也是一样的啊。原来如此……”桥本刑警点头说道,“所以壁龛的花盆和架子,都被收进了壁橱里面,是因为要铺开画纸吗……”
“要在画上面走吗?!……”村木刑警也不由得惊叹道。
“所以,嫌疑犯才要用血,把铺在地上的画纸涂红,居然是这么回事儿!……”桥本刑警不可思议地连连点头说。
“涂红是因为上面沾了血,原来如此。”村木也点头说。
“但是,就算是沾了血,为什么一定要全部涂满?”桥本站起来,附在村木耳边说道。
“是因为有指纹吧?因为嫌疑犯在画上留下了指纹。为了隐藏这一点,既然染了血,索性就直接用血全部盖掉。”
“既然如此,只要涂掉沾了血的画纸,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全部涂红?”桥本刑警说,然后压低声音,以不会被少年御手洗洁听见的语调说了去,“而且,不只是血啊,还有颜料呢。这个……”
“确实,这一点很难理解。”村木刑警点头说,“不过,怎样评选一百四十张画的方法,总算弄明白了。但是今年,应该不是一百四十张……”
“对,少了四张。一共是一百三十六张。”少年御手洗洁笑着说。
桥本刑警又蹲下了身子,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问道:“是的,少了四张。这是为什么?”
“所以我想调查啊。这个问题,光靠推理是解决不了的,必须看一下现场。”
桥本刑警微微地点了一两次头,没有说话。
“所以,我才来到这里。”御手洗洁挥着拳头说。
“好吧,我知道了。来吧。”桥本刑警说着,站了起来。
少年御手洗洁高兴不已地收起伞,从警戒绳下面钻了过去。雨总算小一些了。
“但是呢,你要向我保证,从现在开始,所有看到的东西,都暂时不能对别人说。”
“嗯,可以。”御手洗洁点头答应。
“你能够保证吗?”
“我保证。”御手洗洁举手答应着。
“很好!……”桥本刑警说着转过身,朝玄关走去。御手洗洁跟着他。
“这个女孩子怎么办?”桥本在土间前方问道。
“我……我就在这里等。里面好可怕。”江梨子说。
“行。那么,你上来吧。”走进土间的同时,桥本刑警招呼道。土间里已经亮起了灯。
“就只能看一眼哦,知道吗,小鬼!……”村木刑警站在一旁,还是气势汹汹的。桥本先脱了鞋。
“别以为让你进了现场,就可以得意忘形,知不知道!……”
“嗯。”御手洗洁也脱了鞋子。
“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里面的情况,能不能保证?”
“不是已经保证过了吗,你放心啦。”
村木刑警的脸涨得通红。
“怎……怎么说话的啊,你!竟敢对警察这么说话!你那是什么态度?!”
“大叔,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啦,得早点解决案子。”
“是啊,村木兄,就听听看吧,这孩子会说些什么。”
“让这么小的孩子,到那种凄惨的案发现场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村木刑警嚷嚷着,“这样对小孩子的教育也不好啊!……”
桥本刑警立刻在他的耳边悄声说:“这孩子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是塞利托斯理事长的亲戚,也是东大数学教授的儿子。我听柏叶派出所的巡查,说过好几次了,好像说他的智商在两百以上,是和田山小学里,最优秀的学生来着。就看看他会怎么做吧。”
村木刑警沉默了。他被“东大”和“理事长”这样的头衔镇住了。
即使是一个月后的今天,日本式的客厅,也几乎保持着案发时的状况。由于唯一的居住者去世了,也没有其他家人,来提出撤现场的请求。对于如何处理,这种史无前例的现场,搜查官们也感到很头疼,结果就这样保持原样不动了。
但是,恰恰就在今天晚上,警方决定该收拾起来了,所以对御手洗洁而言,选择这个时间,实在是非常幸运。
御手洗洁把带来的雨伞插进伞架。此时,发现尸体时,就在那里的老式黑色晴雨伞还在。
“这把伞是……?”少年御手洗洁问。
“一直放在这里,大概是土田先生的吧。”桥本刑警说。
“唔,”御手洗洁问,“没有淋湿吗,我是指发现的时候?”
“淋湿了。”桥本刑警点了点头。
走上走廊,御手洗洁环顾四周。房间里差不多开始暗下来了,于是,桥本刑警打开了屋里的灯。御手洗洁似乎对这个,不规则的走廊非常中意,整个人兴致勃勃的。
“这个真有意思啊!……”
御手洗洁依次打开餐厅、厕所、浴室等各处房门,饶有兴致地窥看里面的情形。
“喂喂喂,那种地方,可不许随随便便进去看啊!……”村木刑警摆着威风说道,“你想看的是现场吧,跟那些地方没关系啦!……不要三心二意的,这可不是游乐场!果然还是小鬼,真没辙啊!”
“这些是一样重要的,大叔,这边也是的呢,和我想的一样。”御手洗洁说。
“什么东西和你想的一样?!”村木刑警又发怒了。
“就算说出来,我想你肯定也不懂。”少年御手洗洁很过意不去似的说道。
“什么东西我不懂啊,到底是什么?!什么玩意儿!说出来听听啊!……”村木刑警愤怒不已,“不管你怎么想的,告诉你吧,我可是查案的大专家!”
“那你知道毕达哥拉斯吗,大叔?”少年御手洗洁诚惶诚恐似的说。
“毕达……什么鬼啊,那是?”村木刑警发出了低沉的、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的声音。
果然不懂。于是,少年御手洗洁用更容易理解的方式,进行了解释。
“就是今年少四幅画的理由。原因就在这条走廊上。”
都这么解释了,但是,村木刑警果然还是理解不了。
“诶?什么东西?……为什么?为什么少四幅画的理由,在这条走廊上?”怀着一种自卑感,村木刑警激动了起来。
“这幢房子的一楼没有屋顶,对吧?只有二楼才有屋顶。”
“啊?对啊,那又怎么样!……”村木刑警好奇地仰起了头。
“二楼就只是搭在一楼上面的。因此,地板的形状,屋子的面积什么的,一楼和二楼是完全一样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村木刑警笑了出来,他顿时找到了恢复“成年人的尊严”的方法,“我说你啊,果然还只是个小鬼啊。我现在就带你去瞧瞧二楼吧,可不是完全一样的哦,二楼啊,走廊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想说是三角形的,对吧?……上面的走廊。”少年御手洗洁有些不耐烦似的说。村木刑警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呃,你知道就好噢!……”村木刑警刚刚说完,沉默了。他越来越觉得,这个陌生的孩子,是个来历不明的存在。
桥本率先进屋,伸手按亮了日本式房间的电灯。随后进来的少年御手洗洁,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尸体虽然已经运走了,但是,之前铺在地板上的画纸,还全都留在房间里,只是位置移动过了,有一部分叠放起来,堆在房间的角落里。原本在尸体正下方的血渍,还照旧留在榻榻米上,泛着黑糊糊的光泽。
“怎么样、怎么样!……不行了吧,小鬼!……”村木洋洋得意地说,“吓了一跳吧,别尿裤子哦。”
“不行啊,怎么能那么做呢。”御手洗洁说。
“啊?什么?”
“那些画图纸啊。”少年御手洗洁指着绘图纸堆成的小山。
“画图纸怎么了?”
“那些纸一开始,就是那样堆着的?”
“那样是哪样?”
“是为了清出一条道路,所以,就把图画暂且搬到外边的地板间,对吧?”
“是啊,搬出去过,那又怎样?”
因为觉得不安,村木刑警的心情很不好。他不明白,少年御手洗洁说这些话的意图是什么。
“搬出去的时候,你们没有在上面走过吧?”御手洗洁转身冲着两位刑警问。
“上面?什么意思?”
“不,一步都没走过,完全避开了。”桥本刑警回答道。
“真的吗?……啊,那太好了,这样就没问题了。”
“什么东西太好了啊!……”村木刑警莫名其妙地问。
御手洗洁不理会村木刑警的叫嚷,自顾自地走进房间,从堆放的画纸中间拿出一张,开始用放大镜检查其背面。两位刑警对视了一眼,然后噗地笑了出来。
“玩侦探游戏啊?小鬼,漫画看多了吧?用放大镜能看出什么?”村木刑警调侃道。
但是,御手洗洁不搭理他,继续一张一张地检查着画纸。最后终于停止了动作,脸上带着放下心来的表情。
“啊,果然如此。”
“什么?……什么啊,什么东西果然如此?名侦探先生,说来听听嘛。”村木刑警嘲笑着问。
“榻榻米上的血迹,很少呢。”少年御手洗洁指着房间中央说道。
“是因为都涂在画上了吧。”村木刑警说,“看来你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好了,这些画纸……”
“用血涂过,对吧?”御手洗洁指着画纸说。
“没错,是通过放大镜,看出来的?……佩服佩服。”想扳回一些优势的村木刑警,说着逞强的话。
“全都是血?没有混颜料?”御手洗洁冷不丁说道。村木脸上的笑又不见了。
因为没有得到回答,御手洗洁转过身来看着两位刑警。他的表情认真,眼睛闪闪发亮。那真挚而锐利的光芒,表明少年的思考,比刑警们要高远得多。
“怎么样?有没有颜料?”少年御手洗洁又问了一遍。
“有。”桥本刑警回答,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认真。
“颜料是水彩画的颜料吧?”少年御手洗洁看着前方的画问。
“嗯,是的。”
“几张和几张?”
“几张?指什么?”
“啧啧……”少年御手洗洁咋了咋舌头。面对头脑迟钝的大人们,他有些烦躁起来。
“涂血的纸和涂着颜料的纸,各有多少张?”
“哦哦,八十八张和四十八张。”村木刑警回答。
“果然!……”少年叫出声来。两名刑警对视一眼,但这一次谁都没有笑。
“所以才会少四张啊。哪个是哪个?”少年问。
“啊?哪个……是指什么?”
“哪个数字是涂了血的,哪个数字是涂了颜料的?”
“哦,四十八张是血,八十八张是颜料。”桥本刑警小心翼翼地回答。
“这里的厨房里,有没有橡胶手套?”御手洗洁突然问起了别的事情。
“橡胶手套?那是什么?”
“女人在洗东西的时候,为了不让手上的皮肤变粗糙而戴的。”
“最近开始用那种东西了吗?”桥本刑警吃惊地问。
“洗东西会让手上的皮肤变粗糙?!……说这种混账话的女人,肯定不是日本人!……”村木刑警不着边际地指责。
“你看出什么了吗?”桥本刑警问。
“嗯,已经完全清楚了。不明白的就只剩下一点点了。”少年御手洗洁说。
“清楚到什么程度了?这个房间的密室之谜,你也解开了?”村木刑警问。
“什么密室?”
“什么啊,原来你还不知道密室吗?果然还是小鬼。”村木刑警的语气盛气凌人,“所谓‘密室’呢,就是这扇移动拉门从内侧……”
但是,少年御手洗洁却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啊,那件事情,我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正是因为有这个密室,我才知道凶手是谁的。”
“你说什么?!不是天城圭吉吗?”
“不是天城圭吉先生啦。”
两位刑警同时诧异地直眨巴着眼睛。
“你说不是天城圭吉?!……”村木刑警终于怒吼起来。
“当然不是天城圭吉,连房子都没有进入的人,你说他要怎么杀死两个人。”
他这么一说,两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桥本刑警嘟囔道:“这倒也是……”
“这里要是没弄成密室就好了。要是那样的话,说不定就连我也想不出来了。”少年御手洗洁说,“是因为杀了人,所以情绪不稳啊。”
“我说你,到底是哪边的?……”村木刑警的头顶,似乎都在冒烟了,“满脸写着‘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真是惹人厌的小鬼啊!……”
“那么,接下来让我去看一看二楼吧。”御手洗洁若无其事地说。
“喂!我说你也太嚣张了吧!……你是从木匠那里听来的吧,关于这个房子里面的情况,所以才能想出密室的奥秘,我可看得出来哦。”村木刑警又开始老调重弹,“快老实交代吧!小孩子怎么可能懂这种事!……要不你就说来听一听。知不知道二楼的大小?说啊,这也能说得出来我就信你,相信全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大小?是指哪里?”少年御手洗洁问。
“就是……唔,这样吧,就是三角形房间的尺寸。”
“是三点九米、四点一二米和五点一五米吧。”
村木刑警的眼睛都充血了,他看着桥本问:“对不对?”
桥本刑警从怀里掏出笔记本,翻着页,然后愣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低声道:“对的。”
村木刑警咋了咋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