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6月28日,周四,威姆斯的纽顿村
珍妮回过神,看着凯伦。“我想大概是到了七点,我才意识到米克还没有回家。我生气了,因为我煮好了茶等着他。我哄孩子睡着后把她送到隔壁家照顾,自己跑到福利社看看米克是不是在那里。”她摇了摇头,事情过了那么多年,她依然觉得吃惊。“他肯定不在。”
“有人见过他吗?”
“显然没有。”
“你当时一定很担心吧。”凯伦说。
珍妮一耸肩。“那倒没有。我已经说过,我们俩还没有分开。我猜他肯定赌气跑去安迪家了。”
“就是照片里的那人?”
“是的。安迪·克尔,他是工会里的领导,但是那会儿正好请病假,据说他压力过大。他们说得没错,不到一个月他就自杀了。我一直认为米克去当工贼是压垮安迪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很崇拜米克。这事儿一定让他心痛不已。”
“因此他认为米克去诺丁汉当了工贼。”凯伦追问道。
“是的,他在树林里的一处蛮荒之地建了座屋子,他说自己喜欢那儿的平和与宁静。他带我去过一次,那地方令人毛骨悚然——你在森林里走着走着,它就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我可不愿意住在那地方。”
“你没有打电话去确认吗?”“薄荷糖”插嘴说。两个女人转头带着宽容而又觉得好笑的表情看着他。
“家里的电话几个月前就被切断了,小伙子。”珍妮一边说,一边和凯伦相互看了一眼。“那个年代还没有移动电话。”
凯伦很想喝上一口水,但她死也不愿意开口求珍妮·普兰蒂斯。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担心的?”
“早上米莎喊我起来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这可从来没发生过。这倒不是因为我们周五刚刚吵过架,我俩只是斗了几句嘴,更厉害的我们都吵过。早上起来没见到他,我才意识到出事了。”
“你干什么了?”
“我照顾米莎吃了饭,穿好衣服,把她送到同学劳伦家里,然后穿过树林去了安迪家。可是那儿没人,我记起米克说过安迪休病假了。也许安迪想去高地待几天,忘了这儿发生的事,让自己的精神恢复正常。那么他当然不在家了。当时,我真的害怕了。万一发生了意外怎么办?万一他病了怎么办?”想起这些,珍妮依然心有余悸。她的手指不停地摆弄衣服的折边。
“我去找了福利社的工会代表,我知道,如果有人知道米克的下落,那就一定是这些人;或者他们至少知道我该去哪里找他。”她的眼睛盯着地板,双手紧握放在腿上。“就在那一刻,我的人生彻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