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死亡之日 5

第二天是星期二。早上9点多,寺田聪拨打了友部真纪子的手机,得知她还住在新宿的帕特里西亚酒店。于是,寺田聪就从距离犯罪资料馆最近的JR三鹰站,搭乘中央线向新宿赶去。

真纪子说前天就将丈夫的遗体从秋留野市立医院领了回来,并进行了火化。

“葬礼定在后天,我们回奄美大岛后举办。对于我们夫妻俩来说,东京的回忆并不美好,所以也不想在这里办丧事了。就像我前天所说的那样,两年前,丈夫经营的公司因为业绩不佳倒闭了,那段时间真是各种不愉快都找上门来了……”

“不难理解……”

“话说,您今天前来,又有何贵干?”

“还是关于前天提到的那个问题。我昨天说您丈夫在弥留之际提到了‘二十五年前’,只说了一句就去世了。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其实,您丈夫还做了一番非常惊人的告白。”

“惊人的告白?他都说了些什么?”

寺田聪一五一十地说起了那段交换杀人的告白,听得真纪子脸色煞白。

“你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

“不,你丈夫确实是这么说的。事实上,正如您丈夫告白的那样,在1988年的9月12日的确发生了两起情况吻合的杀人案件。”

听闻调布市肇事逃逸致医生死亡案和赤羽不动产公司社长遇害案的描述之后,真纪子的脸上浮现出惊愕的表情。

“但是我丈夫和伯父的关系很好,而且他是绝对不可能去做杀人这样可怕的事情的!”

“听说案发当时,您先生正为公司资金筹措一事绞尽脑汁。”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样就能够认定我丈夫有杀人的动机了吗?”

“失礼了,但确实如此。请问,还记得您丈夫在9月12日那天的行程吗?”

“——都已经过去二十五年了,我怎么可能还记得?”

这倒是不假。关于伯父遇害当天的9月19日所发生的事情,事后肯定会被无数次问起,所以去美国旅行的记忆才会在她的脑海中烙下深刻的烙印。而那天之外的记忆,自然也没有印象深刻的理由。这也是此次开展再次搜查的最大障碍所在。

“那么,在伯父遇害之后,您丈夫有什么表现呢?”

“那还用问,肯定是悲痛万分啊。我们从美国旅行回来是在9月20日的傍晚。刚回到家,警察就打电话过来告诉我们伯父遇害了。我记得丈夫当时就像孩子似的哭了出来,那一幕就算我想忘都忘不掉。雪上加霜的是,第二天我丈夫又突发盲肠炎,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就连丧礼都没法参加了,丧葬之事还是由我代劳的呢。从那之后我丈夫就变得非常消沉,很长时间都打不起精神来了。”

友部义男和真纪子的夫妻关系是否有些疏离呢?虽然她对丈夫的死感到非常震惊,却没有过多悲伤的色彩。她之所以会在面对寺田聪的质疑时变得面无血色,与其说是因为深爱着丈夫,倒不如说是对丈夫是杀人犯的事实感到惶恐——担心自己会因此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