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4、小坏蛋坏了大事情
我和医生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3点了。
像往常一样,大家都想听听他这次出远门的经历。不过这次来听故事的不是杜里特全体家族,小白鼠今天没有来,我和医生路过花园时倒是看见它了。医生把这次“糟糕”的经历跟大家讲了一遍。
“医生,你刚才说,去监狱里看望你的是一只老鼠,对吗?”嘎卜问。
“对。”医生说,“一开始来探监的只是一只家鼠,接下来就是上百只,每天的数量都在增加,还有田鼠,狗獾。它们除了给我送吃的,还把地面翻了个遍。监狱长为了保护监狱,只好放我出来,不然的话,整座监狱都要被这些老鼠折腾塌了。其实,这些老鼠也是怕我在监狱里吃苦才出此下策。我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进去,图的就是能够有一个好的写作环境。我刚写了几天,它们就不请自来了,真要把我气死了!他们判了我30天的刑期,我就想,30天后我再接着砸玻璃,直到把书写完。可是现在,鼠类和獾类弟兄们已经把监狱弄得不成样子,里面都不能住人了。”
“哼!我就知道是它!”波利说,“肯定是小白鼠,这几天我看它鬼鬼祟祟的。”
“是的,”我说,“那天我和不值钱在书房时,似乎听到了老鼠的声音,肯定是小白鼠在偷听了。”
“对呀,小白鼠怎么没来呀?”
大家立刻分散开来,寻找守不住秘密的小白鼠,最后在医生的衣柜里发现了它。
嘎卜拽住小白鼠的尾巴,把它揪了出来。“说!”嘎卜的鸭脖子伸得老长,一口就能把小白鼠生吞下去的样子,“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哎呀呀,你弄疼我了!你说的是哪件事啊?”小白鼠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你先放开我,啊——医生——救命呀!疼死我了!”
“哼!谁也救不了你!你不说是不是?我问你,那么多老鼠和獾类都跑去牢房里,把牢房弄翻了个底朝天。”嘎卜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厉声说道,“这件事,是不是你指使它们的?如果不说实话,我就一巴掌把你拍成馅饼!”
可怜的小白鼠吓得眼睛都直了,赶紧求饶,“好好好,您先把我放下来,这个样子待着实在太疼了……”
医生朝嘎卜挥了挥手,嘎卜就把小白鼠放了下来。
“是这样的,拱卜……”
“好呀!还有拱卜在帮忙!”嘎卜大声嚷了起来,“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那头蠢猪现在在哪里?”
拱卜知道待在房间里肯定会被兴师问罪,早就跑到园子里挖菜去了。
“说!”嘎卜又对小白鼠吼道,“你们这两个天才都干了些什么?”
小白鼠怯怯地说:“嗯,是这样的。医生进监狱已经好几天了,他到底过得好不好,我们谁也不知道。我和拱卜很担心医生吃不饱睡不好,于是……我和拱卜就……”
“就干什么了?”嘎卜吼道,“说下去。”
“我和拱卜就商量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鼠类俱乐部的弟兄们。”小白鼠说。
听到这儿,嘎卜生气地把翅膀张开,想给小白鼠一巴掌,“所以,”它伸着长脖子说,“你就明知故犯,把医生进监狱的事告诉了别人!”
“可是,我们也是不得已呀……”小白鼠哭了起来,“当时我们谁也没想那么多,以为医生这一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呢。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俱乐部的兄弟们。俱乐部里有一个老练的监狱鼠说:‘我们应该帮助约翰·杜里特重获自由!’它是个老油子了,尤其是监狱的事,它了如指掌。这只监狱鼠去年曾帮一个犯人往监狱里偷运过锉刀,那个犯人就是用那把锉刀把铁窗给锉断的,就这样逃跑了。有前面的一个成功案例,我们自然推举这只监狱鼠做我们的总指挥员。”
“很快,一条惊人的消息在鼠类世界传播开来:伟大的、全世界动物的爱神——杜里特医生,被关在圣克来门的监狱里了。一传十,十传百,没用多久,几乎全世界的鼠类全都知道了。大家整装待发,准备拯救医生。我们还组建了一支机械化部队,士兵都是家鼠和田鼠。我们的集中营是在广阔的田野上,我们每天都按时到那里集中训练。最后,这事还惊动了獾类。我们和獾们一起跑到圣克来门监狱,我们刨土,獾们用嘴撬开监狱的石头地板。后来又传来消息说,医生的伙食很差,于是,我们就开始往医生的牢房里偷偷运送各种奶酪、苹果、香蕉、面包、坚果。到了晚上,监狱里站岗的警察就少了,我们趁机开始行动。后来,监狱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们也能想象得到了……”
小白鼠讲完故事后,大家都默不做声。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什么声音,好像是从花园里的鼠类俱乐部传来的,医生也和我一样,在凝神静听。我和医生都懂动物语言,听得出来这唧唧喳喳的声音里还有别的说话声。仔细一听,原来它们正在欢欢喜喜地举行聚会,庆祝医生出狱。我们还听到里面有老鼠在发言,随之而来的还有热烈的欢呼声:“耶!医生回来了!太好了……耶!监狱鼠是我们的大功臣啊……哈哈……”这声音一直持续了很久,听着它们的欢呼,我看到医生的眼角已经湿润了。
嘎卜还在揪着小白鼠,没好气地说:“你这个小坏蛋!都是你干的好事!”
“唉!算了,别责备它了。”医生说,“反正我已经出来了,进也进不去了。再说,它们也是为了我好……它们只是好心办了坏事。过去的就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