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坐在阳台上的躺椅,方影目无焦距地看著前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美国住习惯了,一回到台湾,什么都不对劲,一颗心好像还留在洛杉矶,总觉得空空的,整日无精打彩,一点想动的力气也没有。
她从来不会这个样子,她喜欢忙碌,馨吟就常取笑她身上仿佛养了跳蚤般,除了看书的时候,没有一刻静得下来。
洛杉矶的生活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她是应该好好振作一下,打起精神,日子总不能一直颓废下去!
伸了一个懒腰,她不经意地看到腕上的手表,哎呀!时间差不多了,她跟一家公司约好了面试,可不能迟到。
起身走回屋内,方影打开衣柜,想挑选去面试时要穿的衣服,却翻到在圣诞夜那晚所穿的晚礼服。
怔了一下,她情不自禁地伸手触摸,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当一回事,把那一夜忘得一干二净,不过记忆却有自己的主张,清晰得好像刚刚发生过似的。
这也难怪,他并不是一个令人容易遗忘的男人,他高贵出众,热情如火,有让女人疯狂的本钱,幸好她不爱做梦,否则难保她不会陷进去。
甩了甩头,她随意拿了一套衣服,走进浴室更换。
打点完毕,走下通往一楼的回旋梯,方影看了一眼坐在客厅看书的陈莲,打了一声招呼,“奶奶,我出去了。”
“站住!”陈莲威严地板起面孔,“回来一个多礼拜了,天天看你往外头跑,你在忙什么?”原以为这丫头回国后会稳重一点,结果还是一个样,像匹野马,怎么也拴不住。
“奶奶,我总要找工作,难道你希望我在家里当米虫吗?”
“找工作还不简单,我请你李爷爷帮你在他公司安插个位子,你想做什么样的工作,都不是问题。”
“奶奶,我不想靠关系。”
“那又怎样?反正你再过不了多久就是李家的媳妇,进李家的公司帮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用得著怕人家说闲话吗?”
“我怎么不知道我要嫁人?”方影的口气听起来很平静,可是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其实这件事,她在一个月前已经从妹妹的口中得知,只是回来那么多天,也没听奶奶提起这事,她以为她老人家良心发现,懂得尊重别人,现在才明白,她老人家是认为没有知会她的必要,因为她的终身大事不是自己能作主。
“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这话听在耳中一点也不稀奇,不过方影还是觉得很刺耳,心里不爽快,“我不答应,我还不想嫁人。”
“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作主。”
“奶奶,我不想跟你吵架,可是,这是‘我’的终身大事,要在结婚证书上面签名的人是‘我’。”老人家就是老人家,一点权利义务的观念都没有。
“跟我耍嘴皮子没有用,这件婚事我已经决定了。”
她早该知道,牛牵到北京还是牛,老番癫!
“奶奶,我劝你还是把这件婚事取消,如果你还想要面子的话。”
“你这是什么话?我跟李老已经选好了日子,也准备印喜帖了,如果现在反悔,我这张老脸才真的挂不住!”
瞪了陈莲半晌,方影终于不再有所顾忌地开口,“我已经跟男人上了床,失了身,不再是清清白白的名门闺秀。”
晴天霹雳,陈莲惊愕地瞪大眼睛,颤抖地道:“你……你说什么?”
对她的反应视若无睹,方影接著又道:“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带我去医院检查,医生会证明我所言属实。”
“造反了!真是造反了!”气得快喘不过气来,陈莲大口大口地吐著气。
儿子还不满五岁,丈夫就死了,她一个女人家靠著丈夫留给她的一点点家产,辛辛苦苦地把儿子拉拔到大,看著他结婚生子,在律师界闯出一番成就。
她整整守了四十五年的寡,其间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追求她,可是为了方家,她宁愿守著贞节牌坊,不管日子有多寂寞,她都咬牙撑了下来,以身作则建立高贵的门风,结果……真是太不像话了!
看到她气得脸色发青,方影实在不忍心,可是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心软,否则一切的牺牲就白费工夫了,因为这一次她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奶奶,我也不想这么做,这是你逼我的。”她承认自己的手段疯狂了一点,可是她的脾气就是这么倔,没有人可以主宰她的人生。
“你……你真有本事,想气死我是不是?”陈莲气得全身直发抖。
轻叹了声,她由衷地劝道:“奶奶,你什么事都不要管,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爸妈在事业上成就不凡,又孝顺得不得了,她实在不懂,奶奶她老人家为什么不放轻松一点过日子?人生在世不过短短的数十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干么那么斤斤计较?
“你翅膀长硬了,想飞了是不是?”
多说无益,方影提起脚步准备走人,“奶奶,我赶时间,不跟你说了。”
“慢著,我话还没说完。”
“可是我话已经说完了,奶奶拜拜!”赏了陈莲一个飞吻,方影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大丫头,你给我回来……大丫头……气死我了!”如果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扳倒她这个老太婆,她就错了,李老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她就算不顾自己的面子,也要替他著想,所以这个婚礼一定要如期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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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ret”堪称台湾最高级的俱乐部,这儿有一流的设施——室内外游泳池、三温暖、健身房、韵律室、会议中心、网球场、靶场、酒吧、西餐厅等等。在这儿出入的全是官商名流,不过,却没有人知道这里的幕后老板竟然是上流社会恶名昭彰的“掠情恶少”。
因为一次地无心,沈亦说出他从小的梦想,于是严泗风、邵震和樊子熙便加入他的计划,建立了“Secret”。
西餐厅里头座无虚席,高雅的气氛、柔和的钢琴旋律,让人们不自觉地放低声音交谈,不过,严泗风却一点也感觉不到这里的祥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心浮气躁,就是静不下心来。
也许应该说,自从那一夜之后,什么事都不对劲,“Joy”就像在他身上烙了印般,让他想忘都忘不了,她的热情更是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Beautiful!Beautiful!”看著一位坐在斜前方的红衣女郎,沈亦色迷迷地吞了口口水,对美女,他一向没有免疫力。
瞥了一眼,邵震无情批评道:“你越来越没有品味了,那种货色满街都是,只不过前胸后背多露了一点。”
“是吗?你有本事去街上抓一个给我看啊!”沈亦可是一点也不服气。
“何必这么费事,站在门边的Waitress就比那个女人漂亮好几倍。”
望著邵震口中的美人,沈亦皱了皱眉头,“长得粉粉嫩嫩,是还不错,不过就是胖了一点。”
“我倒不觉得,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这叫□纤合度,丰腴得恰到好处,尤其是她的胸部。”樊子熙也加入评论。
嘴角颇不以为然地抽动了两下,沈亦冷飕飕地批评,“她的胸部少说也垫了三层海绵。”那种C罩杯的胸部她也垫得出来,有什么了不起?
“你又知道了,你摸过她的胸部?”
“干么用摸的,我一看就知道了。”他可是阅“女人”无数,青青菜菜瞄个一眼,就可以看透衣服底下的身材。
樊子熙和邵震很有默契地冷冷一笑,不予置评。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我说的话?”见他们两人默不作声,沈亦撞了一下严泗风的手臂,决定由他来评理,“阿泗,你说呢?”
顿了一下,严泗风懒洋洋地道:“说什么?”
“那个女人的胸部啊!”
“哪个女人的胸部?”严泗风心不在焉地放眼一望。
稀奇地看著他,沈亦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说到女人,这小子比他还熟,眼睛比他还尖,他们讨论了那么久,他竟然没听进去,这可能吗!
“看什么?”活到三十一岁,严泗风还是第一次如此不自在。
“你今天不对劲。”
“早餐吃烧饼油条,午餐吃鸡腿便当,刚刚的晚餐是牛排,今天三餐我一顿也没缺。”
“那‘宵夜’呢?”
“时间还没到。”
“是时间还没到,还是你把吃宵夜的习惯给戒掉了?”樊子熙调侃地眉一扬,“最近交际圈都在传,严泗风上哪儿去了?你可教那些千金小姐们望穿秋水。”
“我到美国出差。”
“你不是回来一个多礼拜了吗?”邵震毫不留情地指明道。
皮笑肉不笑,严泗风凉凉地说:“你很清楚我的行踪嘛!”
“还好,打电话问你的秘书就知道了。”
“多谢你提醒我,我会教杏怡凡事保持一点神秘感。”
闻言,邵震一笑置之,沈亦则是睁大眼瞅著他,“这话听起来很心虚哦!”
“无聊!”严泗风突然站起身来,“对不起,我不想把这么美丽的夜晚浪费在你们身上,那太无趣了。”说完,他转移阵地,目标指向斜前方的红衣女郎。
这下子,沈亦可得意了,他神气地看著其他两个人,“原来阿泗跟我一样,也越来越没品味了。”
“他肯定吃错药了。”樊子熙若有所思地道。他不敢说阿泗的品味有多高,不过,他可也挑剔得很,不是大美人,至少也要聪明且善于交际,像这样随随便便找个女人就上,绝不是他的作风,他肯定是在作戏给他们看。
“只怕事情不是这么简单。”邵震精明的目光直直地飘向严泗风。
沈亦忍不住附和地点点头,“我也有同感,阿泗不喜欢胸部太大的女人。”
说得实在是太贴切了,樊子熙和邵震不由得放声大笑。
拍了拍邵震和沈亦的肩膀,樊子熙笑道:“走吧!不要在这儿当电灯泡,免得阿泗心里直埋怨,为什么我们不赶快滚蛋,他都快受不了那个波霸,戏快演不下去了。”
“好啊!去酒吧喝一杯。”沈亦率先站了起来。
就这样,三个人浩浩荡荡地走出西餐厅,接下来诚如樊子熙所料,严泗风立刻找了个借口摆脱那位红衣女郎,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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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影!”一看到分离三年多的好友,刘静香高兴地抱著她又叫又跳,“你这个人真不够意思,回台湾也不告诉我一声。”
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礼,方影好无奈地提出申诉,“对不起、对不起,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忙,回国三个礼拜了,一切都还很混乱,偏偏好巧不巧,今年的过年又来得特别早,我的房间要做大扫除,根本抽不出时间联络你。”
“算了算了,让我看看,你是胖了还是瘦了?”从上到下,从前面到后面,刘静香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还是跟大学时代一样苗条,一样美艳绝伦。”
“你也一样,嘴巴好像含著糖,甜死人了!”
“我说的可是肺腑之言,只有你不当一回事。”
“坐下来聊吧!”拉著她在公园的椅子坐下,方影好奇地问:“对了,你怎么那么厉害,知道我回国?”
“还不是因为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消息。”见她茫然地皱起眉头,刘静香接著问:“你难道不知道自己上了报?”
“我上报?”这是开什么玩笑?她既没有见义勇为,也没有偷抢拐骗,她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怎么可能上报?打开皮包,刘静香取出一张折成方块的报纸,“你自己看吧!”
摊开报纸,方影赫然看见自己的玉照登在报上,再仔细往下瞧,竟然是她和“李氏企业”少东李俊杰将结婚的消息,而且连结婚的日期都刊出来了。
很好!老天爷肯定嫌她日子过得太平静,决定给她来点刺激。方影忿忿地阖上报纸。
“方影,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我要结婚了。”大概没有人像她这么逊,都快当新娘子了,还被蒙在鼓里,如果不是上了报,说不定等到披嫁纱那一天,她才知道自己从此不是自由之身。
“你们两个不是青梅竹马吗?”
“算是吧!”因为爷爷早逝,身为他的好朋友的李爷爷自然很关心爷爷留下来的孤儿寡母,李奶奶和奶奶也因此成为好朋友,两家的儿子更是莫逆之交,所以她可以说是从一出生就认识李俊杰,不过他们一向没有交集,大概是因为相差了六岁,距离显得有些遥远。
“既是青梅竹马,条件又那么好,这样的对象你有什么不满意?”
“我还不想结婚。”对李俊杰,她没有个人的喜恶,只是不想受奶奶的摆布,她是人不是东西,没有人可以帮别人决定未来。
“哎呀!事有轻重缓急,像李俊杰这么多金又英俊的男人,你如果不趁早把他抓住,等他落入其他女人的手上,你想后悔就来不及了。”
“你真懂得安慰我。”方影悻悻然的道。
“我说的是真心话,你不知道你未来的老公有多完美吗?温文儒雅,不曾闹过花边新闻,这样的男人不晓得有多少女人抢著要。”
眉一挑,方影似笑非笑地道:“你对他倒挺有研究的嘛!”
“我……我是无意间看到他的报导。”刘静香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少女情怀总是梦,对那些还是孤家寡人的公子哥儿,她难免会多加注意。
“这么说,他是个名人喽?”
“不是名人怎么会上报?”
是啊,报章杂志对平凡人的生活想必不感兴趣,不过,犯不著把她的玉照登上去,她可不想当名人!
“方影,你真的那么不想结婚吗?”
“我还年轻。”
“二十五岁可以结婚了。”
“我没说二十五岁不可以结婚啊!”方影无辜地眨著眼睛。
“我真搞不懂你的想法,这可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姻缘。”
“我们不要说这些了好不好?”拉著刘静香站起身,她轻松地道:“走吧!前面有一家咖啡厅很不错,我请你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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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报纸丢在陈莲的面前,方影尽可能心平气和地道:“奶奶,我以为我们达成共识了。”
“我不是说了,婚礼的细节都安排好了,你已经不小了,不要再任性,我们方家丢不起这个脸,李家也拉不下这个面子。”
“如果我告诉李俊杰我有别的男人,你想,你的颜面还挂得住吗?”
闻言脸色大变,陈莲气急败坏地道:“你不敢!”
从容地一笑,方影气定神闲地说:“奶奶,你知不知道我的脾气像谁?像你,又刚又倔,不过我的脸皮比你厚多了,长那么大,我还找不到我不敢做的事。”
“你……你最好把过去的事情都忘了,否则嫁进李家的人就是方仪。”
再也轻松不起来,方影气冲冲地道:“奶奶,你有本事就冲著我来,不要拿方仪开刀。”
“姐姐不嫁,妹妹只好代嫁,方仪一定不会反对我的安排。”
“奶奶,你这么做太卑鄙了!”奶奶很清楚方仪是她最大的弱点,这事源于她十四岁那年偷看了一本日记,知道一件尘封已久的秘密。
爸爸婚前曾经有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可是由于对方出生贫贱,不得不堕落风尘,成为卖笑卖身的酒家女。对于这样的媳妇,奶奶当然不能接受,为了拆散他们,奶奶以死威胁,事隔一个月后,爸爸在奶奶的安排下,娶了一个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也就是她妈妈。
虽然爸爸不爱妈妈,却让妈妈的温柔贤淑、善体人意给感动了,他们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妈妈也帮爸爸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可是在她三岁那年,爸爸和他前任女朋友意外重逢,旧情复燃,两个人背著妈妈偷偷来往,后来被妈妈发现,妈妈因为一时受不了,决定把自己的性命交给死神,还好奶奶及时发现,把血泊中的她送到医院,这才救回一条命。
妈妈的自杀挽回了爸爸,可是爸爸的前任女友在此时发现自己怀孕了,爸爸不由得陷入两难的局面,他不敢让妈妈知道,又不能撇下怀有身孕的情人,只好偷偷摸摸的来回两边。
八个月后方仪来到这个世界,方仪的生母因为不忍心爸爸的为难,用车祸来结束生命,所幸妈妈在得知一切真相后,便真心接纳方仪当她的女儿,不过奶奶似乎没那么大的雅量,她对方仪就是有一份根深蒂固的排斥,也让自己更心疼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奶奶说话?”她怎么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孙女?
“难道我说错了吗!奶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难道不叫卑鄙吗?”她也不想说那么重的话,可是奶奶欺人太甚了!
“你……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奶奶,为什么你永远将你的面子排在第一位?你就不能多替我们著想吗?你的自私已经造成很多伤害,你可不可以就此打住,不要再管我们的事?”
“你说这是什么话,我就是替你著想,才会让你嫁给俊杰,像他这么好的丈夫,你打著灯笼都找不到!”
“奶奶,谢谢你的好意,我不稀罕!”
“你这丫头更是不知道好歹!”
“我知道。”叹了口气,方影放低姿态,“奶奶,请你高抬贵手饶了方仪,不要把方仪卷入我们之间。”
“这件婚事已经说定了,你不嫁,就是方仪嫁,你自己选择吧!”
看样子,这盘棋她是非输不可了,除非她不想玩,或者让对方不玩……头一甩,方影冲出陈莲的房间。
她并非没有赢的机会,常言说得好,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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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边的报纸,严竞磊不耐烦地瞪著埋首苦干的严泗风,“老大,你还要忙多久?时候不早了,大伙儿还在等我们回去吃饭。”
抬起头来,严泗风眉头一皱,“你等不及的话,自己可以先回去。”
“如果我先回去,你肯定不会回去。”也不知道老大吃错什么药,自从美国之行回来以后,他比以前更热爱工作,一忙起来,哪里还有时间观念?
“有阿兴在,他会负责提醒我。”
“我对阿兴一点信心也没有。”阿兴对他的大少爷只有听命行事的份,他能够起得了什么作用?
“那你就安安静静不要吵我,我很快就好了。”说著,严泗风再次低下头忙碌了起来。
不得已,严竞磊只好再一次拿起报纸打发时间,不过,他像是存心教严泗风不得安宁似的,边看边念,“最近好像得了结婚热,翻开报纸全都是喜事,连李氏企业的少东都要结婚了,他老婆长得还真漂亮……唷!刚刚从美国留学回来,还是加大的高材生,真是不简单,堪称才貌双全。”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严泗风被报上的消息给吸引住了,他起身来到严竞磊的前面,不发一语地抽走他手上的报纸。
“老大,你干么?”严竞磊还真是吓了一跳。
一看到他刚刚所言的人,严泗风不自觉地双手握拳。没想到他要找的女人竟然在台湾,而且……“老大,出了什么事?”虽然他脸上没有任何喜怒哀乐,但严竞磊还是可以闻到一丝丝的不对劲。
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这么对待他,吃干抹净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她想嫁人还得问他同不同意,她千错万错不该耍他,是她自己来招惹他,他没喊停,她也别想就此结束!
“老大,你不要闷不吭声,挺吓人的!”好像他是一只会咬人的疯狗般,严竞磊小心翼翼地轻拍他一下。
把报纸丢回桌上,严泗风像是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一样,“竞磊,如果一个女人已经决定步进结婚礼堂了,却又把她的初夜送给另外一个陌生人,你认为她打著什么算盘?”
“这……我又不是女人,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问题?怪里怪气的!
“说得也是,女人心,海底针,男人怎么会懂?”走回座位上,严泗风命令道:“你叫阿兴把车子开到大门口,我整理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你……忙完了?”他以为至少要再等上一个小时。
“你话那么多,不就是希望烦得我不想工作吗?”
嘻!严竞磊回以一阵傻笑,他只是唠叨了一下下,真正的本事可都还没使上。
“不要只顾著笑,去叫阿兴。”
“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