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左等右等,怎么也不见“连真”的身影,姚君翼只好二度莅临“Dream”钢琴酒吧。
一看到他,服务生马上迎向前,礼貌地询问着,“请问是姚总经理吗?”
“我是。”
“姚总经理,请跟我来。”恭敬地欠欠身,服务生带头往办公室走去。
从容不迫地跟进办公室,姚君翼也不急着知道发生什么事,他气定神闲的接受服务生的指示在沙发坐下,随后,另一名服务生送来一杯果汁。
“姚总经理,你稍坐一下。”原先的服务生哈腰一鞠躬,伙同之后的服务生退出办公室。
站起身,姚君翼四下浏览起来,这间办公室不大,但气势磅礴,里面还有一道房门,应该是一间可供休憩的套房。
突然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他慢条斯理的转过身,迎向目光的主人——林筱琴。
似乎也不在意被人逮个正着,她落落大方地走到他面前,伸手招呼道:“姚总你好,我是‘Dream的经理林筱琴。”
绅士地回握她的手,姚君翼微微一笑,“你好。”
从口袋取出一封信,林筱琴递给他,“这是连真托我转交给你的。”
沉着的接过信,他不动声色地细细看来——
云,我一直很想知道一件事,你爱我吗?
你原来不该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可是命运的安排总是一个又一个惊奇,你的闯入、你的怀抱,本是我不敢妄想拥有的,现在,我将这份幸福回归原点,但愿你我的生命还有另一段惊喜的缘起。
真儿
“我要见她。”姚君翼平静淡然地说。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就想办法把她找出来。”
默默地看了林筱琴一眼,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你可以出来了。”朝着里面那道房门喊了一声,林筱琴走到橱柜,取出两杯三台一的即溶咖啡。
门缓缓地打开来,楚怜心面无表情地走到沙发坐下来。
冲好了咖啡,林筱琴放一杯在她面前,再转到另一边的沙发坐下。
“姚君翼并没有说不找你,不是吗?”
像个游魂似的,楚怜心幽幽地说:“我发现我愈来愈猜不透他。”虽然她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她依然可以感觉到他对她的关爱,她真的相信他的话,他不会不要她,可是现在,她不确定了!
“你真傻,好端端的干么跟姚东澄打赌?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输了,姚君翼就算把你找回来,姚东澄会怎么对付你?你要搞清楚,到时候可是你理亏,这一辈子当真只能当他的地下情人,永远别想翻身!同样的,换成是你赢了,最后还是得让他知道楚怜心就是连真,你想,他又会作何感受?”
“琴姊,我没想过当姚家的大少奶奶。”
“真的没想过吗?难道你不想为姚君翼生儿育女,一辈子名副其实的陪在他身边?”
面对林筱琴的质疑,楚怜心沉默了,是的,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左右在这两种身份之间,她无法去想未来的事情。
“楚楚,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要坚信自己当初的决定。你心底不也是认定姚君翼爱你,才会下这一步棋吗?”
也许吧!她心底或多或少也认定姚君翼爱她,只是她一直觉得这样还不够,女人嘛,总希望自己心爱的人能够告诉她——“我爱你。”
“喝点热咖啡,不要再胡思乱想,你刚刚不也听到了,姚君翼说他要见你,这就表示,他并没有放弃你啊!”
真的是这样子吗?他的反应好冷淡,她不能不这么怀疑,或许是自己太一相情愿。
“楚楚,你现在暂时不能唱歌,每个月少了这里的薪水,有办法支付房屋贷款吗?”
糟糕!她都忘了这件事!
“如果身上的钱不够,尽管跟琴姊开口。”
“琴姊,我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们?你们平时付我的钟点费已经比别人多出好几倍,我在‘姚氏集团’每年的年终奖金都有存下来,撑几个月应该没问题。”
“你就是这样子,老是跟我们那么见外,当初不愿意让我们拿钱出来帮你把房子的贷款解决掉,现在又……唉!你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外公会把别墅留给我,就是相信我会好好保护别墅,我要靠自己的能力守住外公留给我的最爱。”外公在别人眼中是个阴狠的黑道大哥,但是对她来说,他只是一个慈祥的爷爷,他小心翼翼地保护她,生怕她受到伤害,他是那么疼爱她,她惟一可以回报他的,就是守往他最爱的别墅、他对奶奶的记忆。
“算了,我说不过你。”
站起身,楚怜心打起精神说:“琴姊,谢谢你,我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你放心,我没事。”话毕,她飘然地走出办公室.
一看到姚君曜那张灿烂的笑脸,楚怜心忍不住头痛地轻声一叹,好不容易清静了一阵子,他怎么又来了?
“副总,总经理现在在忙。”没见过这么不会挑时间的人,他每次上这儿,不是选在姚君翼不在办公室的时候出现,就是找上姚君翼忙得不想见人的时候现身,结果,倒霉自然落在她头上。
“楚楚,我不是来找我哥,我是来找你。”没有平日的嘻皮笑脸,姚君曜今天显得特别斯文有礼。
“副总真让我受宠若惊。”岂止是受宠若惊,她还诚惶诚恐呢!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她怎么觉得今天的姚君曜笑起来比较——真诚?
突然,姚君曜将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伸出来,一束还沾有露珠的红玫瑰耀眼的呈现在楚怜心面前,“送给你。”
如果不是心脏够强,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晕倒,这家伙脑袋瓜坏掉了是不是?
“副总真爱寻我开心,把这么美丽的花送给我,会不会太糟蹋了?”如果他不是脑袋瓜有问题,百分之百不怀好意,他对她的“外表”一向很感冒,生怕跟她扯上关系,没事献殷勤,能够安什么好心?
“楚楚,在我眼中,这花儿还不及你一半美丽,是它高攀了你。”
姚君曜甜言蜜语的功夫她不是没见识过,不过,她还没听过这么恶心的话!
“副总,你真是愈来愈有幽默感了。”这家伙的态度愈来愈可疑,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楚楚,我是真心的!”举起手,姚君曜就要发誓,“皇天在上……”
“我相信副总真的很有心。”楚怜心赶紧抢着说。
喜出望外,他激动地道:“楚楚,你真的相信我?”
“是啊!”她是相信他很有心,只不过这颗心不知道是什么心?依她判断,百分之八、九十是黑心。
“楚楚,那你是愿意接受我追求喽?”
惊吓过度,楚怜心再也没办法维持她一贯的面无表情,她瞪着他,仿佛他是个外星人。
“楚楚,我知道你最好,你一定不会伤我的心,对不对?”姚君曜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对她的震惊好似浑然不觉。
“你在干么?”楚怜心还没机会泼他冷水,姚君翼已经冷冷地插话进来,看着她手上的玫瑰花,眉头不觉轻蹙。
好象很高兴他出现,姚君曜热情地招呼道:“哥,你不是在忙吗?”
“你难道没事做吗?”姚君翼不悦地质问。
“哥,放轻松一点,工作不忘休闲,这样做起事来才可以事半功倍。”
斜睨了小弟弟一眼,姚君翼将一叠公文放在楚怜心桌上,交代道:“怜心,今天晚上有个案子跟你讨论,麻烦你留下来加班。”
“是,总经理。”
转向弟弟,姚君翼丢了一句,“进来。”他便率先往办公室走去。
“楚楚,我还没恭喜你升任总经理特助,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副总,谢谢你的好意,不用麻烦了。”
“一点也不麻烦,明天下班我过来接你。”说完,他飞也似地朝姚君翼的办公室冲进去。
天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楚怜心伤神地将手上的花束往桌上一扔。
“连真”一离开姚君翼,所有事情好像都很有默契似的,一下子全凑在一块,先是她升任他的特别助理,因为新任秘书还处于受训阶段,她必须同时兼顾两份工作,使得一向准时下班的她天天晚上都得留下来加班,还好她因为“连真”必须消失的原故,暂时无法到“Dream”钢琴酒吧唱歌,不过很幸运的,也因为她的升官,没有唱歌而短少的收入因此有了着落,不至于让她付不出贷款来。
接着,她因为职务的改变,和姚君翼往来更加密切频繁,两人无可避免的经常一起用餐、一起出席各项会议,于是公司开始出现一些耳语,说她人长得丑、不认分,竟然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她一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毕竟嘴巴长在人家的脸上,不是她可以管得到,其实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她比任何人都痛苦,可是又有谁能明白她的心情呢?姚君翼好像把“连真”给忘了,他的生活忙得被“楚怜心”给占据了,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她所期望,有时候,她会忍不住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姚东澄打赌。现在更糟糕,姚君曜莫名其妙地送她玫瑰花,还说要追她,这事要是传出去,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子?
进到办公室有五分钟了,姚君翼却动也不动地站在窗边?一句话也不吭。
姚君曜只好打破沉默,“哥,你怎么都不说话?”
“我跟你说过了,不要打她的歪主意,她不是你可以玩弄的女人。”
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绕着他打转,姚君曜嘻皮笑脸地问:“哥,你干么那么怕我伤害楚楚?”论说话,他斗不过她;论聪明才智,他自叹比不上她;论脾气,他也没她悍,他想伤害她,等下辈子吧!
“我有义务保护我的属下免于受花花公子的侵犯。”
努努嘴,姚君曜很委屈地说:“我有那么糟糕吗?”
“你是什么德行,自己很清楚。”
“我不能有改邪归正的一天吗?”
不以为然地眉一挑,姚君翼语带嘲笑地说:“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打算为怜心改邪归正吧?”
眼睛一亮,姚君曜一副好感动地说:“知弟莫若兄,哥,你真是了解我!”
姚君翼冷冷一笑,“你不是嫌她长得不怎么样,嘴巴又刁又难缠,又不是脑筋秀逗,怎么可能看上她吗?”
“我……那是过去,我不明白一个人的美丑是在她内心,不在她外貌,现在我懂了,决定痛改前非,不再当个……肤浅的男人!”他笨啊,以后要是让老哥知道他追求楚楚的目的,不就等于承认自己肤浅吗?
“我看,你还是比较适合当个肤浅的男人。”姚君翼毫不客气地泼他冷水。
皱皱鼻子,姚君曜埋怨着,“哥,你怎么跟楚楚愈来愈像了?说话没刻薄好像会受不了!”
“嫌她说话刻薄,你还追她?”
“那是……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个样子,被欺负也会甘心乐意。”天啊!好伟大的情操,真亏他说得出口!
“不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听清楚,我不准你再骚扰她。”
饶富兴味地一笑,姚君曜好奇地刺探着,“哥,你在吃醋吗?”
“不要自作聪明。”虽然表面很平静,心里却激动不已,他知道自己的反应太过强烈,不过他就是控制不了,他是在吃醋,他不喜欢任何男人亲近她,这让他感到如临大敌,很不好受。
“要不然,你干么那么紧张?”真有意思,长那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哥这么慌张,不过姚君翼就是姚君翼,虽然慌张,态度还是可以表现得云淡风轻,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难道你认为我应该等你把事情闹得很难看之后,再来阻止吗?”姚君翼机智地反问回去。
“哥,你不要对我那么没信心,这一次我是认真的,除非你也喜欢楚楚,我自认是抢不过你。”姚君曜说得好无奈。
“你在胡说什么?”姚君翼故作淡漠地说。
姚君曜一副很理直气壮地顶回去,“本来就是,如果你真有心跟我抢女人的话,我绝对不是你的对手,没办法,谁教我形象这么不好!”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风凉话,只是警告你,不要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哥,我的本事很小,想弄到不可收拾,谈何容易?再说,我想追楚楚,人家还不见得愿意呢!”
她当然不愿意,她是他姚君翼的,她比任何人都还清楚。
“你可以出去了。”
“是,总经理大哥。”姚君曜恭恭敬敬地一鞠躬,快快乐乐地退出办公室。
终于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姚君翼的心情也渐渐沉静下来,他开始心平气和的思考起来。
君曜突然对怜心改变态度,这是为什么?难道他知道……不太可能,君曜很有头脑,可惜就是懒得用大脑,他心思全放在怎么追求女人,其他事,他不会费心去想,绝不可能发现怜心就是连真,除非有人告诉他……
该不会是爷爷告诉君曜?如果说,爷爷已经追查到连真就是楚怜心,这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以爷爷狡猾的个性,这事只会成为他的筹码,告诉君曜,那是微乎其微。
再追究下去不会有结果,不管如何,君曜追求怜心一定有什么目的,只要不是来真的,他可以由着君曜胡闹,反正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让怜心跟他坦白。
西餐厅的气氛很浪漫,餐点也很精致,可是楚怜心却是愈来愈坐立难安,姚君翼一双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她身上,教她连喘口气,都担心自己的声音太大声,好吧,她知道眼睛直视对方是一种礼貌,但他也不用那么夸张啊!
“总经理,我们是不是该回办公室了?”
“你不觉得这里气氛很好吗?”姚君翼优闲地朝四下看了看。
“可是,我们还有工作要忙。”她现在没那个心情,气氛再好也是枉然。
微偏着头,他轻松地打趣着,“我发现你比我还热衷工作!”
“我不敢跟总经理比,我只是拿公司的薪水,做好我分内的工作。”
一笑,姚君翼自叹不如地摇头,“怪不得君曜说你牙尖齿利。”
“副总就爱开玩笑,嘴上功夫我还差他一截呢!”
眼神转为热烈,姚君翼像在爱抚似地柔声道:“你真是个令人惊奇的女人。”
心儿一乱,楚怜心吞了口口水,仿佛没听见似的说:“总经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办公室。”
似乎不再为难她,他起身道:“走吧!”
终于松了口气,她放松心情地跟着他走出西餐厅,上了他的车,不过几分钟之后,她发现车子不是往公司的方向驶去。
“总经理……”
“这阵子每天从早忙到晚,你需要喘口气,休息一下。”不容她抗议,姚君翼按下CD,让浪漫的乐曲轻柔的在耳边回荡。
莫可奈何,楚怜心只好任他载她来到海边。
跟着她下了车,姚君翼迫不及待地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想也没想,楚怜心下意识地摇摇头,虽说既来之则安之,可她就是忍不住紧张,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能控制的事会发生似的。
“今天是我的生日。”
“生日?”
像个小孩子,姚君翼兴匆匆地问她,“你要不要送我礼物?”
“我……我不知道你生日,没有准备礼物。”
“没关系,你可以送我一个愿望啊!”似乎早就算计好,他说得很溜。
“这……”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楚怜心觉得自己好像笼子里面的小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偏着头,姚君翼带着一抹挑衅瞅着她,“你不会那么小气,连个小小的愿望都舍不得送给我吧!”
骑虎难下,她只好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我就知道,你最大方了。”飞快地在她的额上偷了个吻,他兴致勃勃地念着,“让我想想看我要什么……”
呆呆地摸着额头上还残留的热度,楚怜心不知道自己该觉得心痛,还是该觉得可悲,姚君翼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我想到了!”
眨眨眼睛,楚怜心心神不宁地问:“什么?”
“我要一个吻。”
脑袋一片空白,她傻然地看着姚君翼。
低头攫住她的唇,他的舌贪婪的探进她口中,狂肆热情地吮饮、急切放纵地纠缠,将她的甜美彻底占据,天啊!他已经多久没有品尝这令人迷恋的滋味!
停!不可以沉沦、不可以陷进去,可是……理智的呼吁愈来愈薄弱,甜蜜的记忆如泉水急速涌出,直奔脑海,狂野的缠绵令人心心念念,终于,感官再也无法抗拒的任由激情的火焰侵吞袭夺。
沿着唇角,姚君翼的吻浓烈地进占她的耳垂,轻咬、细舔,接着顺着耳际,向下一寸寸的攻进颈窝,眷恋的掳掠那细腻柔软的触感,留下他痴缠的吮痕。
按捺了许久,她总算重回到他臂弯里,他又闻到熟悉的味道,那属于她独有的馨香。
他还想要更多、渴望更多,姚君翼贪心地将她按向自己灼热的身躯,双手恣意地在她的柳腰、臀上戏耍流连,接着慢慢地游向她大腿,让她半倚半坐地跨在自己的左腿上,更亲密地贴近他,他双手转向她的双峰,隔着布料放肆的揉抚、逗弄,热情地传递他的爱恋。
攀住他脖子,楚怜心忘了自己的身份,禁不住的轻轻吟哦,“嗯……”
拉出她的衬衫,姚君翼探进她衣内,将她内衣往上一推,盈握她的蓓蕾,捏着、逗着,直接感受那柔软圆润的饱满。
也许是冷冷的海风灌进衣内,冰冷了急速攀升的温度,楚怜心顿时清醒过来,她仓惶地推开他,狼狈地转过身子,急促地喘着气。
顺了顺紊乱的呼吸,他努力压下那股正迫切想将她吞没的蠢动,找回几乎失去的理智。
终于稳住自己,姚君翼一副歉然地说:“对不起,我失控了。”
整理好衣服,楚怜心力持冷静的转回身,“可以送我回家吗?”
“走吧!”
当两人坐上车子,姚君翼轻柔地问:“你在跟我生气?”
她是在跟他生气,他怎么可以对“连真”以外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才好,如果她只是“楚怜心”,或许会很高兴,她一直不敢奢望他会多看她一眼,没想到……天啊!她已经乱了!
想逃避紊乱的思绪,楚怜心不发一语的将目光转向窗外。
似乎也不在意答案,姚君翼发动车子,驶向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