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个星期后,萧墨雨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行走无碍,精神恢复得很好,同时征得瑞行风的同意,他也开始帮叫苦连天的舒凡处理一些能力所及的案件,无暇再来「欺负」姚斌,让姚斌大人松了一口气。
一清早,佣人照例送来厚厚一叠新闻报纸。萧墨雨还在酣睡,餐厅只有早起的瑞行风和姚斌两人。瞥了一眼社会版头条,姚斌不动声色地将报纸放到瑞行风面前,「少爷,你看……」
正在喝果汁的瑞行风停下手,瞥了一眼,头版赫然以黑字粗体标着──「钢铁大王锒铛入狱,年走私额余两亿。」
瑞行风冷冷牵着唇角,「把这份报纸销毁,不要让他看到,从今后,不许再提起魏亚年这三个字。」
「是。」姚斌把报纸拿了下去。
萧墨雨被刺的案件,让瑞兴风下决心,要把魏亚年这颗隐形炸弹铲除。他不想让任何会伤害他的危险继续存在,何况魏亚年还当面威胁过他,见他对萧墨雨势在必得的样子,即知这颗炸弹爆发是迟早的事,晚下手不如早下手,于是动用了一些人脉,彻查魏亚年的钢铁生意。
也是他命里该绝,一查之下,瑞行风发现一位长期和魏亚年合作造假的进口商,恰巧是他认识的人,很快和那人牵上线,允诺他大笔金钱并将他送出国外后,那人提供了一切走私生意的确凿证据,其中甚至牵涉到不少海关及政府的干部。
本该是阻挠重重的案件,因为瑞家人面极广,在政府高层亦有亲戚和熟人,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动用了点关系,很快让缉私局侦查,在魏亚年又一次进行走私时,当场人赃并获。现在可谓铁证如山,就算魏亚年再有本事,也翻不了身,做好在牢里过一辈子的打算吧。
然而,瑞行风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欣喜的表情,反而眉心微蹙,他并不在意魏亚年,他在意的人……是萧墨雨。在查魏亚年的时候,他发现了,萧墨雨手上竟然掌握着不少魏亚年走私的证据。当时是很吃惊,但一想也明白了,毕竟萧墨雨跟了他三年,以他的聪明,又怎么可能搜不到魏亚年的罪证?同时,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魏亚年明明那么宠爱他,却仍是在三年后放他走,恐怕也是畏惧他手上证据的缘故。
但是,这些证据,萧墨雨却没有交出来过,对他更是只字不提。是不是鱼死网破的时候,就不想拋出最后王牌呢?还是……他对魏亚年,其实也有着相当复杂的感情?毕竟魏亚年是他的第一个男人,而据他所知,他对他相当不错。
有时瑞行风真痛恨如此狭隘的自己。男人一但陷入热恋中,就比女人更自私更小心眼,他不想在萧墨雨面前暴露出如此丑陋的自己。不管怎样,萧墨雨深爱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没有人比他更坚信这一点。
至于过去的一切,就随着魏亚年的被捕入狱,让他彻底埋葬吧!
世上没有不透气的墙。不久后,瑞行风就意识到这一点。
日暮时分。
兴冲冲下班,想早点回到心爱人身边,但一推开门,却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于是冲到卧室、客房、书房、健身房……一一找遍,都不见踪影,瑞行风有点着急了。
「少爷,他在游泳池边。」还是姚斌发现了萧墨雨的身影。
「游泳池?」
瑞行风一怔,立即往外冲去。
因为萧墨雨还没有完全好,所以瑞行风一再吩咐,不许到户外去,更何况现在已是秋季,唯恐他感冒着凉。他也一向听话,没想到,今天却突然一声不吭地跑到室外。
「你怎么在这里?」
游泳池畔的凉椅上蜷缩着一个人,瑞行风心里一紧,连忙脱下外套,裹在他身上,将他一把抱起。
萧墨雨也不反抗,乖乖躺在他怀里。怀里的身躯几乎没有什么温度,他纤细的手臂绕在他的脖子上,头一低,嘴唇便接触到冰冷的肌肤。这家伙,到底在外面吹了多久的风?早知道就不该把姚斌带走,应该让他寸步不离看着他。
「为什么不听话,衣服也不多加一件,就跑到外面?」
瑞行风忍着气,示意姚斌加大空调的暖气,然后抱他坐到柔软的沙发上,揉搓着他冰凉的四肢,姚斌则识趣地退了下去。
「魏亚年入狱了?」萧墨雨没有抬头,只是闷在他怀里轻声问。
果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知道了。」瑞行风淡淡地说,继续抚搓着他的手臂。
「是你干的?」萧墨雨又问。
魏亚年为人一向小心、狡猾奸诈,是以被员警盯了这么久都毫无破绽,除非有人做了手脚,又怎会一败涂地。
瑞行风的动作顿时停住,半晌才道:「我……」
「不用说了。」萧墨雨打断他,「我知道肯定是你,除了你不会有别人。」
「我不想任何人伤害你。」瑞行风低头看着他,「别忘了,我也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
萧墨雨迎接着他的眼神,「那你也知道……其实……我手上……掌握着足够令魏亚年坐一辈子牢的证据……」他说的很慢,很艰难,「但是……我却从未跟你提过……你会不会……」
「不会。」瑞行风坚定地说:「我绝对不会再误会你,我知道你这么做,必有你的理由,你不需要向我解释。」
萧墨雨微微一动,抱着他腰部的手紧了紧,低声道:「行风,我只是不想赶尽杀绝。不管怎么说,我若没有他,也就没有今天的我,而我也不可能和你相爱。只要他不太过分,我并不想至他于死地。」
「我明白。」瑞行风吻了吻他的脸颊,坦白地说:「说实话,我是有点介意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但很快就释怀了。因为我知道你爱我,经历了这么多,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能把我们分开,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所以,开心一点好不好?不要显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过去只是过去而已,你要看得是现在。现在我不正在你面前吗,这难道还不够?」说着,他温柔地擒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
萧墨雨的眼眶微微湿润,释怀一笑,「嗯。」然后,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温暖的拥抱、心灵的契合,再也没有比现在这一刻更美好的了……
正感叹着,突然,颈部传来细微的刺痛,低头一看,原来他正在啃咬着自己的头颈……
「干嘛,是不是饿了?居然开始吃起我来?」瑞行风好心情地笑道。
「没错,我就是要吃了你!」萧墨雨一下子坐起来,骑在他身上。
他兴奋的表情和狡黠的眼神,让瑞行风顿时警惕起来。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嘿嘿……这还用问吗?」萧墨雨咧开嘴,像调戏「良家妇女」的花花公子一样,露出色迷迷的笑容,同时迫不及待地去剥瑞行风身上的衣服。
「喂,你行吗?」
情人这么主动热情,他自然大大欢迎,只是担心他的身体。
「没事的,早上姜医生来过,我特地问他可不可以做激烈运动,他说只要不要太疯,适时的运动可以做啦。」
萧墨雨已经脱掉了他的外套,正在解他的衬衫扣子。
「适时的运动?我们两个在一起,应该不是干柴烈火,就是天雷勾动地火吧,你确定真的能行?」就是因为怕自己会失控,最后伤到他,所以他才会忍得这么辛苦。
「不用担心,我自己会控制的。」萧墨雨自信满满地说。
「自己控制?」瑞行风觉得他的话听起来怪怪的。
「当然啦,因为这次上你的是我!」
话音一落,瑞行风就怔住了。一秒后,他捧腹大笑。
「笑什么,姓瑞的,你对我那根有什么不满意?」萧墨雨有点恼羞成怒,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没有没有,我哪里敢有半点不满意。」
瑞行风忍不住,把手伸到他的胯下,技巧娴熟地搓揉几下,萧墨雨就酥了一半身子,软绵绵趴在他身上。
「亲爱的,你确定想上我的时候,那根能硬得起来。」
明明是只媚受小狐狸,居然还想上老虎,真是反了!
「废话!」
萧墨雨狠狠瞪了他一下,「当初你可视答应我的,只要我能撑过去,无论我想做什么,都不会说不。」
瑞行风想了想,居然很干脆地点点头,「好吧,那你来吧。」然后,他就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光,大咧咧躺在宽大的沙发上。
答应的这么爽快?非奸即诈!但不管怎样,这副如雕像般的男性躯体就这样赤裸裸躺在自己面前,那古铜色的健康皮肤、一块块清晰分明的肌理、平坦的小腹、像石头般结实的胸膛……
「美色」当前,萧墨雨被冲昏了头脑,口水哗哗直流,哪里还顾的上去想是真是诈。
「帅哥,我来了!」萧墨雨擦擦口水,摩拳擦掌,迅速脱掉自己的衣服,兴奋地扑了上去……
果然,「居于上位」的感觉很不错!
萧墨雨用舌尖努力吸吮男人的乳尖,感受着他在自己口中渐渐硬挺,然后,双手开始在男人身上四处游走,上下抚摸着他结实的腹机和性感的腰线……虽然这次不比以前那般激烈,但心灵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原来两个相爱的人之间,并不需要多么激烈的欢爱,只需温柔的爱抚,就可以达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萧墨雨微微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竟因太舒服而小小昏迷了一下,不禁脸一红,连忙问将自己揽在怀中的男人,「你舒服吗?」他怕自己仍然虚弱的身体,并没有真正让他享受到。
他可爱的表情,令他温柔地笑了,「笨蛋,当然有,你不需要担心这些有的没的,我已经是你的了,来日方长,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充分相爱。」
轻轻抚摸着他汗湿的脸颊,俊美的脸庞,因刚经历了一场高潮而透出异样的脆弱,湿润的眼眸璀璨如星,光华无限,满满的,只装着他一个人。内心的爱意像源源不断的活泉,无声翻涌……爱一个人可以到什么地步?也许就是像现在这样滔滔不绝、无边无际的境地吧。
萧墨雨愣愣看着他,「瑞行风,最近你的表情有变化多了。」
「你不喜欢吗?」
「我更怀念以前那个面瘫男,最近面瘫比较流行。」萧墨雨很认真地说。
「萧墨雨,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吗?」瑞行风沉下脸。
「没有。」萧墨雨笑着钻入他怀中,蹭了蹭,又起头,正色道:「瑞行风,下次我一定要上你,说好了!」
「等你练到技术比我好、身体比我壮时再说,到时候,我心甘情愿被你压。」瑞行风抛出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萧墨雨顿时垮下脸,「我才不要变成肌肉男。」他对自己现在的身材很满意。
「那你还想上我?」瑞行风扬起眉毛,一翻身将他压住,「是不是最近我太宠你,所以让你无法无天,都骑到我头上来了?没有金刚钻,还想揽瓷器活?真是贪心。」
萧墨雨气鼓鼓地看着他,「是啊,我就是只贪婪的野兽,怎样?」
「你啊,算什么野兽,充其量也只是个任性的美人吧。」瑞行风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替他盖上被子,「睡吧。」
熄灭台灯后,四周一片漆黑。萧墨雨握紧男人的手,感受着彼此肌肤的温度,静静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梦中他仿佛回到过去,站在「阳光育糼院」那株年份最久远的梧树下,绿荫浓密,阳光细碎,他仰头翘盼,前方人流涌动,一位修长的英俊少年,越众而出,朝他接近……少年的眼神不复以往般冷漠,而是充满了如沐春风的温柔,来到他面前后,他笑着向他伸出手……被少年的笑容吸引,他回握住他的手,电光石火间,有一种叫幸福的感觉,穿透他的心。
从此,万劫不复。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