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隔天一早,京城东城门,数名清一色做绑腿劲装打扮的大汉,正护送一辆由两匹马拉着的木板车,通过城门口的官兵查哨站。领队的黑衣男子出示令牌和守门兵将打过招呼後,便往一旁站在白杨树下的两名男子走去。“你们来了。”他扬下手,当作是打招呼。“我们早就到了。三哥,我和二哥在客栈等了一天一夜,你却到现在才来,怎么?路上有姑娘好看,还是昨夜在哪个花楼里过夜,所以误了时辰?”宋卧春吊儿郎当的伸手搭向宋沉夏肩头,满嘴不正经的笑道。“手拿开,我又不是你,像臭苍蝇四处沾屎招惹女人!”懒得废话,宋沉夏冷睨他一眼。“我怎样?就算是臭苍蝇沾屎,至少成亲前我还狠狠沾过,哪像宋三爷你呀,成亲前清心寡欲像个茹素的秃驴,至于成亲後……噢,我怎会差点忘了,人间堡那里还有母夜叉和混世魔王在等你,所以宋三爷当然更没胆在外头打野食了。”宋卧春挖苦他。“就算是母夜叉也比笨蛋来得好,至少母夜叉还替我生了个混世魔王,你呢?贪吃笨娘子生了什么?哼!包子还是烧肉?”宋沉夏几句话就让宋卧春当场翻脸卷袖子。“我的稻花是笨蛋碍着了你吗?我就是喜欢她傻。还有姓宋的,我警告你,下次要再敢说我娘子只会生包子、烧肉的,咱们也别当兄弟了,我铁定将你砍个十块八块,扔到堡里水池喂鱼去!”宋卧春冲了过来,但还没掐住宋沉夏的脖子,就让宋临秋伸手挡下。“卧春,别每回一见面就和老三动嘴动手。”“哼!看在二哥的面子上,不跟你说了!”宋卧春不屑的翻个白眼,闪到一旁去。闻言,宋沉夏冷冷扯唇一笑,随即转头朝宋临秋开口。“我收到大哥的信了,听说你要回山上,想清楚了?”宋临秋点下头,“嗯,我要回山上住一阵子。”这些天他想了许久,仍想不出来这人世间有什么事物,会让他留恋不舍,与其想破头搞得自己疑惑不堪,还不如顺着因缘,让缘分来决定他的去留。“也好,先等一阵子,看看会发生什么再说。皇后娘娘家乡运来的贡品还在车上,我必须先送东西入宫,回头再和你详谈。”宋沉夏沉稳回道,转身吩咐马帮兄弟继续前行。“好,我和老四在天来客栈等你。”宋临秋淡笑点头,才刚把话说完连脚步都来不及迈出,後方街上就传来一道惊慌失措的姑娘尖叫。“啊!笨蛋追风!你快给我停下来……走开,走开……不想死的就别挡路……快点来个人帮我拉住它——”迈开四蹄疾驰的黑色大马,像发疯似的往前冲,马背上吓得花容失色的年轻姑娘惊慌的扯着缰绳,声音颤抖的叫路人闪开。坐在她身後的俊小厮则吓得两手抓紧马鞍,破锣似的尖叫嗓音跟主子拔高尖嚷声,同样引人侧目。“主、主子,我早就跟你说过,大少爷的追风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骑,你偏不听……你还是快点想办法让它停下来,再继续跑下去,搞不好会撞上人……”路拾儿扯着花满儿的衣衫大喊。说什么骑马逃家比较快,现在看来,他觉得这个连马都控制不好的主子,最终目的是想摔死他们两个!“我……我也想啊,但是它根本听不懂人话,完全不理我……救命啊!”为了闪过地上的洞,黑马猛地扬腿跃奔,吓得花满儿惊声尖叫同时放开手中的缰绳。“哇哇!主子——你不能松手……你怎么可以放手?!我们全都会死的——”路拾儿尖叫着身子往前倾,试图抢过缰绳。没有缰绳的束缚,黑马这下更是难以驾驭,仿佛来到无人之境,黑马在大街上四处冲撞,好几次马蹄都险些踢中路边的百姓。这时,马帮运货板车正朝这儿过来……一见到狂奔的黑马,宋沉夏立刻吩咐手下掉转方向,却因为街道不够宽大,路边还有做生意的摊贩,使得板车无法掉头。眼看黑马就要直直撞上运货板车,宋沉夏往前一跃准备扑向黑马,宋临秋和末卧春也打算出手相助,却看见那匹黑马在快撞上板车时,忽然纵身一跃,以完美又吓人的姿势,伸长四蹄飞过众人头顶。马背上被吓傻的花家主仆俩,因为没有抓住缰绳,黑马这一跃,他们当场从马背上像扔米袋似的直直往板车上摔去。马帮众人和宋家三兄弟完全来不及反应,只能错愕的看着他们以非常丑陋的姿势,急速的由马背上栽下来。载了好几个大竹篓,本来就已经负重不轻的板车,禁不起两人同时摔到车上,登时应声翻倒。几大篓瓜果散了一地,还有好几尾肥鱼由打翻的水桶中掉出来,躺在地上挣扎的弹跳。“哇——”首先发出尖叫的花满儿,火烧屁股似的从板车上弹起身,像只猴儿似的双手捂着臀部,在那跳上跳下的吼着。“小路!这底下怎会有死鱼?恶心死了!我要吐了……”她惊叫扯着脏污的裙摆。一旁看着她摔在板车上,活生生压死一条鱼的马帮汉子们,傻眼得说不出一句话。“主子……我、好像也压到了什么……”路拾儿从一堆被压烂的瓜果中抬起头,颤抖的伸手摸向卡在腰前和竹篓间的那团东西。哇的一声,他惨叫的爬起身,惊慌的将紧夹着他手指不放的大螃蟹,甩上甩下的朝主子面前伸去。“主子,快点拉开它……痛痛痛!痛死我了!”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跳嚷着,花满儿则是花容失色的抓着螃蟹猛拔。“主子,你别拉我的手,我的手要断了……”路拾儿放声尖叫,吓得花满儿赶紧松手。她惊慌的在破烂板车和满地乱滚的瓜果间跳来跳去,还来不及想到该怎么办,後脑勺瞬间感到一阵刺痛,她连忙扭头看去,原来是宋沉夏抓往她的发辫。“你毁了我们的货。”宋沉夏冷冷的瞪着她。“我知道,你们找我大哥要银子去!快快,小路,我们去找人帮忙弄开螃蟹……”习惯闯了祸砸了什么东西後,便丢给大哥收拾善後的花满儿,一点都不当回事的顺口应道。银子能办得到的事不重要,可小路的手指让螃蟹夹住了,要是不赶紧弄开,说不定那只手指头就会废了。花满儿拉着哭哭啼啼的路拾儿,转身就想走。“站住!”宋沉夏再次伸手扯住她脑後长辫,一点也不晓得该怜香惜玉。“你拉我干嘛?我都说我大哥会赔银子给你了,你还不快点放开我!这只螃蟹要是再不快点处理,小路指头会废了的!”花满儿挣扎的想往前走,却见末沉夏仍抓着她的长辫,完全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你们到底想怎样?”她气呼呼的质问,正要破口大骂,却看见板车四周的汉子们全靠过来,脸上表情看来挺不善的。被众人阴沉表情吓得心跳加速的花满儿,踉舱退了一步,“看什看……不、不过就是青菜萝卜,我、我让我大哥买个几牛车还你们不就成了。”不过就几棵菜、几条鱼,市集上要多少有多少,干嘛用这种杀人眼光瞪着她?宋沉夏脸色沉冷的放开手,“你压坏的东西可不是寻常的青菜萝卜,这是皇后娘娘的爹娘亲自种养的青果活鱼,现在让你们毁掉了,你说该怎么办?”“你说什么?这是要送进宫的?!”花满儿吓了一跳,面色青白的瞥了一眼烂板车,脑海里快速转着念头。不对,如果是要送进宫给皇后娘娘的贡品,怎么可能会用一般的板车来运,就算是傻子也都知道那些外地官员要送贡品进京时,哪个不是肥马香车载货进京的。要见皇帝可不是随便穿件普通衣衫,赶着烂板车就能进宫的,像她家隔壁当官的王老爷,每回要进宫,听说都得花个把时辰沐浴薰香净衣,活像要回姥姥家似的那般慎重。这个说谎不打稿的家伙,竟然骗她说板车上的青菜萝卜是要送进宫的……哼!这种鬼话骗笨娃儿还成,想骗她花满儿就免了吧!“你别欺负我年纪轻,就想讹诈我的银两,这种烂板车要是能进得了皇宫,那皇宫的屋顶铁定是用瓦片堆成,风一吹就垮了!”她不屑道。“你说我想骗你的银两?”宋沉夏沉声开口,黑眸里燃着怒火。“不是吗?哪有人穿得这么寒酸,还用烂板车送贡品进京的?不信你问问其他人,看我说得有没有理……”花满儿仰着脸振振有词,转头看看四周想找到个看起来比较正派公道的路人。“喂,那个白衣书生,你站得这么近一定看得很清楚,我问你,我说的对不对?如果是要送进皇宫的东西铁定不会用烂板车载着,我说的是吧?”她看着身穿白衣的宋临秋发问。早就认出花家主仆俩的宋卧春忍笑闪开,想看他二哥会怎么处理这再次找上门来的麻烦。“书生?”宋临秋微愕的左右看了下,“姑娘是在说我吗?”他哪个地方看起来像书生了?虽然他外表看起来温文,不像老三沉冷,也没有大哥那般严厉,可拿“书生”这两个字按在他头上,也有些奇怪。他好歹学了多年武功,就算不是什么惊世大侠,看起来也不该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吧?“废话,我当然是在叫你,不然你看看四周哪还有人肩不能担、手不能提,风一吹就要倒的?反正你就点头说是嘛,点一下头又不会要你的命。你说,我刚说的对不对?这个人一定是想骗我的银子,才谎称自己的东西是要送进宫的,可送进宫的贡品,哪会用破板车载着?!”笨!这四周哪有人看起来像弱不禁风的书生,当然就是他啦!不然她是在叫鬼吗?还有,他虽然面如冠玉,眼若晨星,却让人有种外强中干的感觉,似乎风一吹就会倒,所以在她眼里看来,他根本连“男人”两字都称不上,勉强只能算是个“软脚虾”罢了。不过看他气度从容,就算突然被她唤住有些吃惊,也不会和家里那个笨蛋二哥一样,露出大惊小怪的见鬼神情,所以她应该可以相信他是有理智,而且不会偏祖任何一方的吧?“姑娘,在下不是风一吹就倒的书生,而且在下可以保证,板车上的东西的确是要送进宫的,因为你口中的‘坏人’就是人间堡马帮头头,而马帮此番运送的青菜萝卜,也的确是皇后娘娘的爹娘亲手所种。人间堡在京里的商行都挂着春夏秋冬四色令旗,若姑娘见过,便会晓得板车上头盖篓子的布色泽和四色旗是同样的。”宋临秋淡淡开口,清亮眼眸里笑意一闪而逝。这个昨日巴着他喊大侠的小姑娘,今日竟冲着他叫书生,想来都觉得好笑,难不成他看起来让人有种肩不能担的错觉?“这……这是四色旗吗?”听见他话的花满儿吓了一跳,怀疑的朝板车边上的小旗看去,当下露出一抹心虚干笑。人间堡四色旗,她在城里见过许多回,因为有好些布庄、酒楼便是挂着这种红黄蓝黑的布旗,全城百姓都知道只要朝挂着四色旗的地方走进去便对了,包准绝对童叟无欺价钱公道。没想到板车上竟然也有四色布……她铁定是刚刚摔下来时摔傻了,完全没注意到,现在怎么办?听隔壁当官的王老爷家下人说,皇后娘娘的爹亲几年前就告老回乡,那时她还以为是下人间随便说说的流言,没想到是真的,这回连名闻天下的人间堡马帮都替皇后娘娘送东西来了。“主子,这可怎么办?那些是要送进宫的贡品,咱们不就死定了?”没料到惨遭螃蟹夹指不打紧,竟然连要送进宫里的贡品都让他们给撞烂了,路拾儿吓得僵在原地,一手抓着螃蟹不敢喊疼。怎么办?冲撞皇宫贡品是要送官严办的,搞不好还会判个死罪或流放边关,只求老天爷能让他和主子全身而退就好。“呃……这……我……”花满儿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黑瞳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然後伸手用力推了路拾儿一下。“小路,要命就快胞!”花满儿扬声大嚷的同时,迅速捧起一旁半倾的篓子,用力往准备出手拦下她的马帮汉子砸去。满天飞舞的果菜让马帮汉子们迟疑的顿了下。就这一刹那,花满儿已敏捷的钻过空隙朝小巷跑去,路拾儿则紧张抱着螃蟹跟在後,却因为没注意脚下,一脚踩上个萝卜而摔倒在地。“小路!”花满儿急急回头,看见马帮几名大汉已拔腿追来,宋沉夏则上前拎起摔在地上的路拾儿。“主子,你快走!别管我!你快点逃,别让他们捉到你……”路拾儿急声嚷道。呜呜……他死定了……“小路……”花满儿边跑边回头,惊慌的不知该怎么办,好几次还撞上路人。“我去追人!’平日爱惹事,唯恐天下不乱自己没事可玩的宋卧春,笑笑的正要追上去,却让宋临秋伸手挡下。“不要追了。老三,贡品毁坏的事我来处理,别为难小姑娘。”他沉稳道,脸上有一抹莫名的浅笑。瞧那小姑娘面色苍白拔腿就跑的模样,肯定是让他们给吓坏了。“你要处理?”宋沉夏抓着路拾儿回头,双眉拧了起来。“二哥,你要怎么处理?毁了皇家贡品这可不是普通小事,难不成你要为这两个陌生人担责任?”宋卧春不解的问道。开什么玩笑!就算皇后宅心仁厚饶他一命,但皇帝呢?谁晓得宠妻如命的皇帝会怎么办他二哥!毕竟是皇后爹娘亲手栽种的东西,意义非同小可,听说皇后打从知道会有东西从老家运来时,便非常期待,这下二哥要拿什么去挡?自己的头吗?“到时再说,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不过,这小兄弟得先好好照顾一下。”宋临秋淡笑,将吓得开始胡乱鬼叫的路拾儿拉过。“不……不用照顾……大爷,拜托你千万不要好好‘照顾’我……”不知道宋临秋是要拿自己练拳还是磨刀,路拾儿双腿一软当场下跪,很没骨气的抱着他大腿哭喊。“我不要死……大爷,我不想进宫府,我真的不想死啊……”“小兄弟,没人要你死,我的意思是你手上螃蟹该处理一下,还是你觉得留着比较好?”宋临秋觉得有趣的瞥他一眼,随即转身拉着他往前走。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陌生人这么好的宋家两兄弟,很有默契的眯眼朝对方望去。或许他们待会可以找个机会,针对这件事情好好商量一下,毕竟人间堡可不是什么寺庙道观,不求回报就随便出手替人扛罪的。在整理好乱七八糟的贡品,挑出其中尚完好还能送进宫里的蔬果,装上找来的马车後,宋卧春将末沉夏拉到一旁,低声商量一些事。“三哥,我想就算皇后娘娘不跟咱们计较,皇帝也不办咱们,可总不能让人间堡去帮闯祸的家伙担责任吧,而且让二哥一个人扛这事,更说不过去,二哥和那对主仆无亲无故,没道理要他揽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就算二哥大慈大悲是个烂好人,可咱们好歹也是他弟弟,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扛下这等蠢事,你说对吧?”宋卧春压低嗓音道,“二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平常无事时非常好说话,可遇到大事一旦他决定要怎么做之後,就算大哥来也未必劝得动他。”宋沉夏面无表情的开口,瞥了他一眼,“你似乎是想到什么办法了?”人间堡不可能随便帮陌生人担罪担麻烦,若是没半点好处或没有关系,干嘛要自找罪受,所以除非有什么关系,否则他是不会让二哥帮来路不明的人扛罪的,就是不晓得卧春心里想的是否和他一样?宋卧春扬唇一笑,“没错,真不愧是兄弟。老实说,我在想不如就趁这个机会留住二哥,反正宫里那头有你和我出马挡着,就算再大的事也可以化为小事,而且那些青菜萝卜又不是全烂得不能吃,还有将近一半可以送进宫,但是……”“但是要再不想点办法留住二哥,到时他肯定屁股一拍跑进山里修行,然後再也不出来……卧春,你要说的是这个吧?怎么,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不待他说完,宋沉夏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当然,我宋卧春是什么人,这点小事还难得到我吗?三哥,老实说我活到这么大,可没看过有哪个姑娘敢大刺剌的抱着二哥不放,昨儿个的情形你要是有看到,肯定也会笑翻过去。”“你是说那压烂板车的怪姑娘,昨儿个在客栈前抱着二哥?”大致听过宋卧春形容昨日野猫攻击事件的宋沉夏,沉声开口问。宋卧春点点头,“是啊,二哥这辈子就属昨天和今天最有桃花缘,而且撞见的还是同一个姑娘,所以我看不如就给二哥点个姻缘,让他们配成一对,看能不能用这法子留下二哥,这样就算将来他还想回山里,至少也会看在娶了娘子的份上,而多加考虑吧。”“二哥不会愿意的。”“管他愿不愿意,当初大哥还不是不愿意,却让我和死鱼自作主张的带大嫂进堡,现在咱们就如法炮制,先给二哥找了媳妇再说,至于二哥开不开心、愿不愿意,等婚事成了娘子娶进门,咱们又跑得不见人影时,管他说什么咱们都不会知道了。“虽然二哥说要帮怪姑娘扛罪,可有脑子的人都晓得‘没有关系就是有关系’,等到了皇帝面前,难不成要对皇帝说没什么原因,老子我就是想帮他们顶罪?这样咱们不掉脑袋才怪,所以就算要扛罪也得师出有名,如果闯祸的是人间堡的人,那可就凡事好商量了,三哥,你说我这话对吧?”宋卧春得意道。宋沉夏斜睨他一眼,“卧春,看来你这么多年吃人间堡的闲饭,还算没有白吃。”“喂!你这什么意思?吃闲饭的是那只醉鱼,我可是光审帐就忙得不可开交。”宋卧春没好气的投给他一个白眼。“知道了,先想个理由拦住二哥别让他进宫,贡品的事我自会向皇上好好解释,保证让人间堡和那对怪主仆都没事。”宋沉夏淡然道。“行!那二哥的婚事就让我来处理,我会骗二哥先回山上,然後再上那位姑娘家里提亲……嗯,我现在就去查那位姑娘的底……反正我一定会给二哥找个亲亲娘子回堡,好生的‘折磨折磨’他!”宋卧春一脸奸笑,随即得意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