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嗨!”躲在树荫旁已久的优优,终于捺住性子等待聂寒云练完剑、收完气后始出声唤住他。

    “是你!”他知道不远处躲着一个人看他练剑,他一直以为是彩衣,没想到是她……一丝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对,就是我,很失望吗?”优优垂下眼睑,有点失落。

    “不……我不是这意思。我总觉得你很熟悉,恕我冒昧问一句,你是我的妻子吗?”聂寒云有股想搂紧她的冲动,可是又怕弄错了而惹恼了人家。

    “你!”优优欣喜若狂的睁大眼,以为聂寒云已想起了一切。

    看见优优这表情,聂寒云误以为他弄错了,于是,他急于表白道:“或许是我弄错了,还请姑娘别在意,因为我曾听彩衣说我已有位妻子了,而且,我真的觉得你很面熟……”

    优优泄气的垮下肩膀,原来他不是真的想起了她,而是猜测罢了;天杀的,他干脆去认天底下所有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不就万无一失了吗?

    她心里着实害怕,哪天他要是遇上第二个女人也这么问她,而那女人见他一脸帅毙了的模样,索性答应了,那她该怎么办?

    “别说了,我们现在不也是朋友吗?”

    优优暗忖: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嘛!我一定要让你记起我。

    此时,聂寒云从袖中掏出一枚双彩石,“这东西是你送我的吗?因为它和上回你给我的那只香包好像。”

    优优点点头,抱着一丝希望问道:“还记得我什么时候送你的?”

    聂寒云诚实地摇摇头,“我不记得了,不知为什么,有关我从前的一切,我全都忘了,所以,求你告诉我,你认识我妻子吗?她叫什么名字?或许由她我可以记起一些印象。”

    优优好想嚎啕大哭呀!她就是他的妻子,卜优优就是他妻子的名字,然而,她却不能告诉他,只为了想证明他的爱。

    这让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很无聊,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不就好了!但她不愿意,她真的不愿意他俩之间的关系就用这三言两语来证明或解释。

    “我认识她,而且,她就在附近看着你,但她求我不能告诉你,她要的是你能自然而然的想起她。”

    “她就在附近!”

    聂寒云闻言,不停眺望着远方四周,想从某个角落寻觅到他所熟悉的身影。

    可是没有,他的视线不知怎地,老是回到这个女孩儿身边打转,好似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还记得上回你告诉我,你叫优优?”在优优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陡地这么问。

    优优霎时抬起黝黑品亮的眸子,与他四目交会着,在这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下,她好不容易拉回自己的视线,嗫嚅地说:“我是叫优优。”

    “优优……优优……”他像失魂般地重复诵念着,仿佛想从里面找出一些他所遗失的影子。

    可惜的是,他一无所获,有的只是全身的颤悸与撕裂般的痛苦,这就是老婆婆“断忆法”的厉害之处——当一个人想从断忆法中寻求解脱时,就必须身受此种非人所能承受的苦楚,也因此,许多人往往就此作罢,宁愿一辈子不知道自己是谁。

    “寒云,怎么了?”

    优优急欲扶他坐下,但聂寒云却摇摇头道:“已经好几次了,每当我快要想出些蛛丝马迹的时候,全身就会忽冷忽热,有着抽筋般的疼痛,只要一停止思考,这症状马上就会消失了。”

    “好几次了!”优优心痛欲绝地紧握住他的手,头枕在他的大腿上,她悲愤莫名地猜测着八成又是那位老婆婆动的手脚。

    一股幽兰的馨香扑向聂寒云的鼻间,这味道是那么迷人、那么熟悉,就好像是……忍不住一股血气偾张的牵引,他的气息开始混浊,而她那一双翦翦秋瞳中的无辜及落寞,却足以征服及软化天底下每一个男人的心;慢慢地,他将火热的唇盖上了她的,就好像是要将骚扰他多时的心疼释放在彼此的唇舌间,更想解放一切好好的去爱她,爱这个叫优优的女子。

    爱!聂寒云猛然推开她,就像她是一个烫手山芋似的。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不该逾矩的,更何况,她已经说过她不是他妻子的呀!

    “对不起……是我冒犯了姑娘,或许我把你当成我的妻子了,虽然这个理由很薄弱,但刚才我真是这么以为,请姑娘别误会才是。”聂寒云吐了一口气,一古脑儿说出这段话。

    “你怕我误会这是爱?”优优不想放弃。

    “不,这不是爱,只是一种迷惑!”聂寒云加强口气。

    “你确定?”她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聂寒云闭上眼,胸口急遽起伏着。他能怎么说?说不是爱吗?但他心里清楚,方才在他心中滋生的的确是爱……一种绵延不断的爱意。可是,他能照实说吗?这岂不是害了她?因为他不可能去爱一个不是他妻子的女人,怪也只能怪相见恨晚。

    “对,我确定。”他狠下心,说了句不是他心里的话。

    优优心口一阵苦味四溢,她应该掩袖大哭,但是她没有,她反而表现出异常的安静从容。

    “谢谢你的确定,让我死了这条心。”她定定地看着他,仿佛一颗心又将坠入一阵寒水中,她故意用冷得可以将黄河冻结的音调又说:“我也已为人妻,流连在外太多时日了,想我相公不知会着急成什么样子,是到了该回去的时候,再见了,聂寒云。”

    聂寒云!好熟稔的叫唤声,似乎曾有个女子凶巴巴的这么叫他;聂寒云的胸口又是来势汹汹的猛烈一痛。

    优优并未察觉出他的异状,有点愤恨,又举步维艰地道:“聂寒云,我卜优优走了,一辈子都不想再见着你了。”

    对,对,就是这语气!让他为之心动的语气,一股既泼辣,又让人忘不了的对话!

    “能不能告诉我,你既非我妻,我俩又是怎么认识的?”聂寒云想抓紧机会,他觉得答案就快呼之欲出了。

    优优悲切的想:还问还问……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了,还问那么多,难道我真的在你心里一点份量也没?还说爱我,爱你个大头啦!

    “误会!我们是误会认识的,这样你满意了吧!现在我要回去嫁人了,嫁给巩玉延,你听见了没?祝福我吧!”

    优优蛮横的叫嚷着,然后粗鲁的擦拭着双颊上的泪水,一刻也不多做停留地跑掉了。

    “优优……”聂寒云不懂,她为何要那么生气?更不解的是,明明她说已为人妻,怎么又要去嫁人了呢?

    巩玉延!又是个熟名字,事情一定不单纯,他一定要找出问题的所在……更可怕的是,他一点都不想让她去嫁人,甚至恨的要死,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

    “我不会让你俩称心如意的,你只属于彩衣一个人的。”老婆婆拄着拐杖,站在远处的谷洞外,观看着这一切。

    “师父,你别再执迷不悟了,聂大哥跟我压根就对不上眼嘛!况且,人家优优姊还是他的老婆呢!”彩衣真的没辙了,只好蹲在一旁喘着大气儿。

    “我不管,我看得出他是个不错的男人,只要别让他想起从前的事,他一定会好好待你的。”老婆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要乱点鸳鸯谱,把一对没感情的人送作堆。

    “要是聂大哥想起来了呢?这岂不是害了我?”彩衣巴不得将师父的脑袋摘下来摇一摇,看她能不能清醒点。

    “不会的,他在想起从前的那一刹那,一定得经历一场揪心撕肺的痛苦煎熬,这苦是没有人受得住的。”老婆婆斩钉截铁的说。

    “师父,你非得这么做吗?拆散一对有情人是很残忍的,你不怕死后被阎王爷罚睡钉板、走火狱、上刀山、下油锅?”彩衣见软硬都不行,只好来个危言恐吓。

    “哈……笑话,师父这二十年来有什么苦没吃过?就是因为知道一个女人要是吃了男人的亏,她的一生就完了!这可要比睡钉板、上刀山那些还来得伤人。”

    “别恨男人,也有人十几年来一直为你死心塌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在她们身后开口。

    “你是?”彩衣望着这位身着藏青色长衫的男子,大约年约四十出头,一身结实的体魄,应该是个练家子。

    “我是冷笑天。”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婆婆,眼神复杂且哀恸。

    “你是怎么进来的?也是为了聂大哥吗?”也难怪彩衣会这么认为,因为她住在这十五年了,就这几天有陌生人前来,而且都是为了聂大哥。

    “我不认识什么聂大哥,我只知道樱妹。”他的视线还是未从老婆婆身上移开。

    “樱妹是谁?”彩衣天真的问。

    “彩衣,进谷里去,别再跟咱们不认识的人说话。”老婆婆这才自诧异悸动中回神,一把想拉着彩衣往回走。

    “别逃了,樱妹。”一个深沉的嗓音截断了她的动作,彩衣甚至感觉得出来师父紧抓着她的手掌竟有些汗凝及战栗。

    老婆婆沉静了几秒钟,还是拉着彩衣往前走。

    冷笑天一个回转,立即挡住了她俩的去路。“别固执了,在你决定离开之前,能听我说个故事吗?”

    老婆婆冷冷的说:“很抱歉,我并不认识你,没兴趣听你讲故事。”

    “樱妹,你听不懂吗?我并未负你,十六年前,你为我得了“苍老症”后,却莫名其妙的离我而去,这些年来,我苦心钻研“醺天蜜”都是为了你,你可知它能敌老化,让人回归青春容貌?但是,当我成功之时,却苦寻不着你,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你说谎、骗人,你明知道这片幽谷是我最喜爱的一个地方,还是我们共同发现的,你若有心,怎会猜不出我在这儿?”

    老婆婆凄楚的脸皱得更厉害了,但冷笑天却一点也不以为忤,他趁她在心灵挣扎的当儿紧紧的拥紧她,“这就是我要向你解释的,我和那位姓聂的男人一样,被你师父下了“断忆法”,你可知我历经多少痛苦及时间才想起你,及你所为我做的一切?而且是到了最近我才想起了这片幽境峡谷,樱妹,对不起,我来晚了。”

    “原来你就是师父常常挂在嘴边的负心汉。”

    聪明的彩衣总算听出些端倪,并有个大发现,她觉得眼前这个伟岸男子有着壮年成熟的丰采,可是,师父看起来却已是七老八十了,难道这就是他口中所说的“苍老症”的杰作?

    冷笑天这才注意到这位俏丽可爱,且一开始便与他攀谈了好几句的小姑娘,“樱妹,她是?”

    老婆婆终于淌下了第一滴泪,“你说她是谁呢?咱们进洞再谈吧!”

    “樱妹,你原谅我了?”冷笑天也敞开了笑容。

    “你不是带来了醺天蜜?废话不说,我已经好久没尝过年轻的滋味了。”她也破涕而笑。

    “师父,那你也不为难聂大哥他们罗!”人小鬼大的彩衣一心还是系在聂寒云及优优身上。

    “我知道我错了,不过,我倒想看看这小子对卜姑娘是否拥有真情,所以,我不会那么快给他解药的,至少得等他搞清楚他老婆是谁呀!”老婆婆也俏皮的眨眨眼。

    “原来有解药,师父,你还骗我!”彩衣不依的嘟着小嘴,“好,我现在急着想知道聂大哥究竟想起了些什么?”于是,她兴奋的奔向聂寒云所处的洞穴内。

    “她已经十五了,真快,是不?”老婆婆凝望着彩衣的背影说。

    “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就是她的母亲?”冷笑天有股冲动想去揽住他久违的女儿,告诉她他有多想她,还记得离别时,她还在襁褓中。

    “会的……我会告诉她一切……”

    ***

    优优离情依依的到了幽谷中,想再和他说说话,又怕得到伤感的回应,只好在远处观望着他,瞧他舞刀弄剑,雄赳赳的英姿在风中飞扬着,是如此的洒脱优雅、豪迈不拘。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四肢依然那么、发达,就是脑袋不灵光呢?难道他曾对她的热情已尽数冷却了,再也找不着沸腾点?

    呵!他可真懂得消磨一个人的耐性呀!

    算了,带小宣宣回聂府吧!即使他不认识她,她还是他的妻子啊!虽然这趟回去一定会遭受到不少蜚言流语——少奶奶离家出去,少爷追了去,结果回来的却只有少奶奶一人,问她少爷的去处,却一问三不知……一想起这些后遗症,她都快懊恼死了。死聂寒云、王八聂寒云,为什么失去记忆的是他,而不是自己!

    她好不甘心,真想冲到他面前告诉他她就是他的妻子卜优优,也想恫吓他不准再娶别人了,否则,她铁定会掐死他。

    可是,一思及他只消一回想从前之事就全身抽痛、难耐的痛苦,她就于心不忍,一股无形的压力逼迫着她让她退了步、认了命!

    再见了,寒云!

    她轻轻扬起手,无声的与他道别,即使在内心深处尚有着一份悬在半空中的空虚。

    但愿今生今世你还能想起卜优优这个曾经是你所爱的人!

    不舍的再次回眸,只希望能记取些什么,久久,优优才冷静泰然的抬起沉重的步履,往南而行。

    待优优的身影消失后,聂寒云这才放下手中的剑,牢牢的盯住她离去的方向……优优,我深爱不渝的优优,你可知道我已想起了你?昨晚那次场椎心刺骨的痛我还是熬了过来,因为我一心想知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走过来,问我记起了没?我会紧紧地抓着你,在你耳鬓告诉你我记起你了,而且只有你!

    聂寒云紧紧闭上眼,他真的想起了有关优优的一切,想起那场争论不休的洞房花烛夜,亦想起她总有蛮横不讲理、能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更想起她逃离他时他如何的痛不欲生,以及在峡谷上他救她的那一幕,然而,除此之外,他还是不记得其他,甚至于在回忆中的那些片段场景是哪儿他也不晓得,但他唯一能确定的,也只想确定的就是优优的身份——她是他的新娘。

    优优,你想上哪儿去?真要嫁给巩玉延吗?

    不!经过了一场生离死别的痛苦经验后,我不再那么大方了,我再也不会放你离开我身边,让你投向别人的怀抱!我要你的美丽与哀愁只撩动我一个人的心弦。

    ***

    临去之前,优优又去了一趟谷顶,她坐在边缘,俯瞰着幽深如雾的深渊……“寒云,这儿那么高,当时你真有勇气。”她不禁自言自语着。

    “这不是勇气,只因当时心里只有你的生死,其他我全没放在心上。”

    聂寒云富磁性沉稳的嗓音自她背后飘扬过来,优优霎时呆愕住了,她不敢回头,就怕这一切只是可笑的幻觉。

    “我爱你,优优。”

    又来了!又来了!是自己神经过敏吗?怎么老是听见他在说话,而且尽是些让人酒酣耳热的甜言蜜语,真是羞死人了,自己是不是病了?

    她摸摸自己的面颊,又摸摸额头,还真是烫得吓人,的确是发烧了,好像还烧得不轻。

    回去接小宣宣吧!别再留恋了,这儿风太大了。

    倏地,一只浑厚的手掌抚上优优蒙着脸的手背,空气中仿佛有种极欲沦陷的窒息气流回荡在她的耳畔,“优优,是我——你的老公聂寒云,该不会轮到你不记得我了吧!”

    优优猛地抬头,看见的却是他撩拨人心的笑容,“你……”她实在难以相信真是他!

    “你还真是把我给忘了,优优。”

    他温柔至极的轻触着她美得摄魄夺魂的容颜,眼眸中满是铭肌镂骨的思念,而优优的胸口更像小鹿乱撞般怦然不已。

    “寒云,你没事吧!”她怀疑聂寒云是不是中了邪,她甚至不相信昨天才迷迷糊糊的他,今儿个就突然清醒了。

    八成是“断忆法”有些什么后遗症,搞得他连自己在干啥都不知道。

    “你快坐下,休息一会儿,等一下就会好了,不是告诉你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吗?你瞧你弄成这副模样。”优优眼神中含嗔带怨的,也有着万般的不舍。

    聂寒云剑眉微挑,脸上弥漫着强烈的笑意,“我现在很正常,没什么不对呀!是你穷紧张了。”

    “还说你没什么不对,你光说话就不对。”优优双手叉腰,一副“优优老虎版”的模样。

    聂寒云心中直喊道:对,这就是他的优优,自然不做作,就像一本摊开的书,很坦然,不伪装的呈现在他面前。

    “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难道我说错了?”他兴趣盎然的逼视着她。

    “没错……可是也不对,你不应该会这么说的,你应该不认识我才对。”优优被他弄得一团乱,已搞不清楚到底谁的脑袋有问题了。

    “难道要我连舍身救你这件事也给忘了?这可不公平,我还没要求回报呢!”聂寒云的笑意更深了,不时露出两排光洁的白牙。

    “回报?你……”优优呆若木鸡地看着他,好半晌才大声的叫出:“你记得我了?你真的记得我了?不是胡诌,不是中邪了?”

    聂寒云摇摇头,大叹其迟钝,“傻优优,我没必要骗你,更没必要骗自己,我真的想起来了,经过昨晚一夜的苦思,你我从前的故事我大约都记得了。”

    他揉着她的小脑袋瓜,真心由衷感谢上天赐给他这么一位甜蜜的宝贝,虽是历经波折,但对这份得来不易的结果他会更为珍惜。

    “一夜的苦思?”优优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朝他的知上东摸摸、西瞧瞧,紧张兮兮的问道:“很疼吧!你不是说只要一回想以前的事,全身就会像万蚁穿孔般的疼痛,何况你还想了一夜,哇……”优优感动莫名的抓紧他,哭得涕泪纵横,心中是既欣然喜悦,又千万心疼。

    “我现在不是没事了?那段时间虽然难熬,但很值得,一切都值得了。”他轻拍着优优的肩背,想抚平她的伤悲。

    她抬起梨花带泪的小脸蛋,觑了他一眼,“你把什么事都说的那么轻松,以后我不准你再这样不珍惜自己了。”

    “是的,老婆大人。”他忍不住拧了拧优优似水蜜桃般的面颊,调笑的说。

    可是,她却噘起小嘴,“你现在承认我是你老婆了,但会不会在下一秒就急着将我和巩大哥送作堆呀!连休书都懒得写。”

    她这是在报一箭之仇,谁要他前阵子没事就要她当别人的老婆,还大方的不得了,自己架着老婆送上门。

    聂寒云浓烈的眼神在她脸上停格了,“我不记得你说的巩大哥是谁,但我只记得当我要了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永永远远、生生世世注定是我聂寒云的。”

    优优的脸蛋这会儿热的像烘烤的火炉般,害羞的说:“你什么不记,记那个干嘛?真讨厌。”

    他开怀大笑的将她揽在怀中,“为夫的不仅记得,还想再如法炮制一遍,不知娘子意下如何?”

    “你少不正经了。”优优娇嗔的推开他俊朗挺拔的胸膛,害怕自己又再次沉迷在他英气逼人的气势中,找出空档就忙不迭地溜出了他的怀抱。

    “咻!”一支飞箭来袭,聂寒云一个旋转,以食指及中指夹住了这支力道尚称薄弱的飞箭。

    箭尾一张纸随着微风翩翩飞扬着,聂寒云立即扯下一看,上面有着娟秀的字迹:聂大哥、优优姊:恭喜你们终于可以厮守终生了,彩衣我可也了了一桩心事,告诉你们一件大事,我现在有爹也有娘了,为什么呢?晚上来幽谷中作客便知;再偷偷泄漏个秘密让你们知道,彩衣的娘可是位大美人呢!你们一定猜不到她是谁吧!好奇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喔!还是那句老话——晚上来幽谷我才揭晓答案。

    对了,我娘她说要给聂大哥“断忆法”的解药,这下子你们可不能不来了吧!嘻,晚上见。

    彩衣“原来有解药,却害你受了那么多苦。”优优看过纸条后,有些不甘的说。

    “没关系,只要是为你,任何苦我都愿意承受。”聂寒云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晚上去不去?”

    “有解药当然去,难道你不希望赶快记起一切?”

    “不怕是鸿门宴?”聂寒云执起她的下巴,对她的认真有些失笑。

    “我信任彩衣,顺便咱们可以去看看大美人呀!”这个谜可真挑起了优优的好奇心。

    “美女看你就够了,对于七老八十的美女,我可没兴趣。”他对她眨眨眼。

    “这么说,你也猜出彩衣她娘是谁了?”优优睁大眼指着他。

    “你说还有谁会有“断忆法”的解药。”他对她使出个心知肚明的表情。

    “这么说,我更想去瞧瞧,她是怎么个美法了。”

    “我正有此意,那就走吧!”聂寒云以一只手臂将优优架起,轻快地奔驰在草原上。

    “回府后,愿意再当一次我的新娘吗?”他侧过头凝视着她。

    优优喜上眉梢,在他眉间印上一吻,“愿意,我生生世世都是你这个恶魔的新娘。”

    聂寒云满意地叹了一口气,也深深的回她一吻。两个有情人,载满兴奋的心情,飞向属于他俩的彩色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