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官尧再一次以非洲难民的方式将她的便当吃个精光,今天她带的是可爱至极的小包子,馅料搭配得极为精准鲜美,口感更是绝佳。
而且今天不只有汤,还有小菜,清淡爽口,食物全被他吞进肚里,却仍旧觉得意犹未尽。
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从前几天吃过她的午餐,总是对这绝妙的滋味念念不忘,为了寻找这种让人回味无穷的口味,他先后命人查了几家有名的中式餐馆,把店里所有口味的饺子通通买回家,全部尝了一遍,却没有一个符合他的要求。
今天一早起来,心底痒痒的,根本无法专心做事,所以就这么下意识的开车到学校,也不管还是上课时间,直接就把人拎出教室。
归功于前些日子的调查报告,他对眼前这个女孩,有些许的了解。
原来她叫凌水月,是小他一届的学妹,父亲开了一家中型贸易公司,专做进出口的生意,而母亲是当年红极一时的模特儿,她还有一个在维也纳深造的姊姊。
她的性格有些孤僻,没什么朋友,而且又很少讲话,在学校里的存在感几乎为零,说白一点就是有自闭倾向,胆小内向又害羞。
难怪上次见到他就跑,当时他还以为她是欲擒故纵,耍小女生的心机,现在想来,似乎误会她了。
当他回神时才发现她的午餐全都被自己给解决了,她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径自低着头,满脸苦恼。
上官尧这才惊觉到,他吃了她的午餐,她就得饿肚子,所以上次……她也是这样?
他难得浮现些许的愧疚感,想来他的行为大概和恶霸差不多,难怪她会吓得不敢吭声。
这样一想,他也不理会她的诧异,将餐具收拾好,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更不在乎等一下她是不是还要上课,直接带她到一家别致的餐厅。
凌水月又惊讶又紧张,但也只敢偷看他,不敢把满心疑问说出口,她真的不懂这个看起来一点都不好惹的男生究竟想做什么。
等两人坐定后,上官尧叫来服务生,把菜单推到她面前,“想吃什么就点。”
“呃……”她吞吞吐吐,犹豫不决,“我……我还不饿。”
话音刚落,她的肚子便不争气地传来咕噜一声,不识相地破坏她的伪装。
他好笑的看着她,“如果不饿,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她巴掌大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她小巧的嘴和鼻,一双单眼皮和那些拥有水汪汪大眼的女生比起来,只能算是一盘微不足道的清粥小菜。
可偏偏这样的她在上官尧的眼中,却别有一番味道。
特别是她涨红脸,一说话就结结巴巴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胆小的小白兔,连看人的目光也畏畏缩缩的。
“下午上课的时间就快到了……”
她现在只想逃,他给人太强烈的压迫感了,而且这算什么呀,莫名其妙被拖到餐厅,还要和一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男生单独吃饭,感觉像在约会,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兴奋,反而怕得要死。
“妳好像很怕我?”
他一语道破她的心思,事实上再白痴的人也看得出她很怕他,只不过这个事实他一点都不想接受罢了。
岂止是怕,简直避之唯恐不及。
在凌水月幼小的心灵深处,别说和男孩子单独相处,就连说话、不小心碰到手,也会让她吓得心跳都要停止。
她天生内向,关闭自己的情感,从小到大又不被家人重视,存在感自然少得可怜。
以前还有陈嫂陪她说说话,关心她,可随着陈嫂年纪越来越大,她的儿女也不忍心她继续在凌家帮佣,所以去年便辞职回家养老,她的世界也彻底变得毫无生气。
不过她还是在他不容反抗的眼神胁迫下,战战兢兢地点了一碗面,然而却吃得食不知味,恨不得时间能快点过去,早点摆脱眼前这个人。
上官尧看她只点了一碗面,便又自作主张,加点了快一桌子的菜,他自始至终好笑又好气的打量着她,偶尔问她问题,她也是答得小心翼翼,一副生怕以下犯上的惊恐模样。
“妳都一个人吃午餐吗?”
正垂头小口吃着东西的凌水月立刻如临大敌,像回答王子问话的小女仆一样,忙不迭地猛点头,生怕慢了一秒就会受罚。
“为什么要去天台吃,而不是去学生餐厅?”他忍不住蹙着眉,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奇,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甚至有种想更接近她的念头。
“呃……学生餐厅的伙食……有点贵。”
事实上是非常贵,吃一顿午餐,几乎可以花掉她一个月的零用钱。
这个答案上官尧听起来,反倒觉得新鲜,毕竟一开始他以为她是那种被排挤的女生,像她这种不爱吭声的类型,一向是那些骄纵小姐、阔少爷爱捉弄的物件。
不过“有点贵”这个答案,可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再怎么说她父亲好歹也是公司老板,而且据说住的也是那种占地广大的豪华别墅。
这种家庭的小孩,居然会嫌太贵?!呃……白金学院学生餐厅的伙食费是比其他地方的贵一点点,但还不至于让人负担不起吧。
他还正在思考,只见她只吃自己面前的餐点,至于其他的菜,则是一口也没动到。
“妳怎么都不吃菜?”
“吃不完……可以打包回去。”她从小就养成坚持不浪费的好习惯。
上官尧惊讶的瞪大了眼,打包?!这妮子的脑袋到底还藏有多奇怪的想法?
她一本正经的小口吃着眼前的面,好不容易吃得差不多了,才小心抬起眼,“吃不完的话很浪费,而且这些菜刚好可以当我的晚餐……”
说着,她又觉得有点不妥,“那个……我打包拿回家,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搞不好他也想打包,如果她不小心抢了他的东西,似乎不太礼貌。
上官尧被她那个“如果你不要,那么我就全包了”的眼神搞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年头居然还有这种思想传统的女生。
“妳知道我是谁吧?”
过了许久,他终于问出本该是他开场白的话,他似乎从来没向她自我介绍过,即使他已经很厚脸皮的吃了她两顿午餐。
她急忙点点头,过了两秒,又像反应过来似的,摇了摇头,然后又迅速点了点头,“呃……我听说你是学生会的副会长。”
从进白金学院的第一天起,她就已经学会自我封闭,至于那些喜欢八卦的女生们每天挂在嘴上的白马王子,她则一点兴趣也没有,一方面知道像她这样的女生不适合追星,另一方面她也没有那种狂热。
不过在学校里待久了,再笨的人也多少听说过学生会。
据说有四个有权有势的富家少爷,各有不同特色,唯一相同的是,每一个都超级帅,白金学院所有大小事,都由他们亲自处理,而且有模有样。
她还听说凡是能在白金学院里连续三年拿到奖学金的优秀学生,将来还有机会跨进这四个人所在的家族核心工作。
不过这种事对凌水月而言,也就当成无聊八卦听听就算,以她的能力,别说年年拿奖学金,就算想在校内拿个不错的成绩,也不太可能。
但是对于校内的副会长,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虽然从来没见过本人,也听说对方是个传奇性人物,家世背景雄厚,但行事自我什么的。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被学生拱得像天神的副会长,此刻就坐在自己面前。
“既然知道我是副会长,那么妳知道……副会长是干什么的吗?”一抹促狭的笑意爬上他好看的脸,十足十的痞子样,让偷偷躲在暗处暗中保护他的保镳们大开眼界。
他们心目中那个向来冷酷无情,甚至可以说是杀人不眨眼的少爷,居然也会露出这种天真的表情。
凌水月就像个小呆瓜一样摇了摇头,她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学生会的内部状况她怎么会知道?
不过……趁他微笑的空档,她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他一眼,这么近距离看着他,他真的是个很帅的男孩子呢!
短发有型,五官极为深邃,幽深的黑瞳如同两座诱人的深潭,唔……薄唇勾人,嘴角微微上扬,睫毛又长又浓密。
换下之前那套看起来很酷的校服,今天穿着一身运动轻装,更突显他不羁的气质。
怎知他出其不意的将好看到不行的脸凑到她面前,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副会长就是可以随便欺负人,但是被欺负的人又不能反抗,因为一旦反抗,就会立刻遭到狠绝的对付,现在妳明白了吗?”
她被他又是威胁又是警告的话语吓得猛点头,并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不小心反抗过他。
上官尧突然噗哧笑了出来,而且还笑得很夸张,“傻瓜!骗妳的啦,妳还真的相信?!”
见她睁着一双无辜到极点的眼睛,眼神中瞬间闪过不解和疑惑,他才又恢复认真的表情,“妳叫凌水月是吧?”
她瞪大了眼,似乎不敢相信像他这种大人物,居然叫得出自己的名字。
“不如从现在开始,妳每天做午餐给我吃,我很喜欢妳做的东西,味道满不错的,我可以付钱给妳,只要妳提出来的报酬,我一定给得起……”
见她露出惊讶,他又续道:“我是认真的,我这个人很挑食,很少有东西能被我的胃认可,不如大家做个交易吧,我不会亏待妳的。”
自从他说出“大家做个交易吧,我不会亏待妳的”这句话,白金学院的天台上,每天中午都会多出一个人。
为了避免引起风波,上官尧每天都趁午休前几分钟到学校,然后传简讯给正在上课的凌水月,两人便直接在天台碰面,一起吃午餐。
这个地方很少人知道,也极少有人出现,就连学生会其他成员也不知道,他居然会背着他们偷偷到学校,只为了吃一顿午餐。
大概是她的手艺养刁了他的胃,这妮子平日虽然一副怕东怕西的样子,手艺却好得没话说。
他最爱吃她做的虾饺,每颗饺子里都包了一个大大的虾仁,再配上葱花和少许肉末,还真不是普通的美味。
她每次给他的虾饺都是双数,有一次他一口气吃了二十一颗,可是她却坚持要他再吃一颗,凑成双数。
事后她则天真的说:“你不觉得如果把两颗虾仁放在一起,很像一颗心的形状吗?所以一定要吃双数,这样……你的心才是完整的啊。”
渐渐的,凌水月不再这么害怕他,虽然每次见面时感觉还是有点紧张,说话的声音也小到很难听得清楚,可当他不经意的讲了什么好笑的话时,她会偷偷捂着小嘴,开心的笑着,瘦弱的双肩也一抖一抖的。
自从接受,不,应该说无法抗拒他的“交易”后,她每天中午便习惯多准备一份便当,几次下来,上官尧也觉得不好意思,想要给她报酬,但她总是害羞的摇头不肯收,害他总觉得自己就像古代的恶少,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良家妇女。
只不过凌水月却不以为意,“反正家里的人不多,我一个人又吃不完,有你帮忙吃刚刚好。”
每次当上官尧露出抱歉的表情时,她就会这么轻声安慰他。
其实她也有私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想到每天帮他准备午餐,能和他单独相处,哪怕只有短短的午休时间,她也觉得很幸福。
相处越久,她对他的口味也多了几分了解,知道他不喜欢吃会辣会苦的食物,特别喜欢海鲜,肉类几乎都吃,但对青菜有些挑食,每次看到芹菜和包心菜都会皱眉,而且一脸嫌恶。
有一次,她故意偷偷将芹菜捣碎,混着肉末和虾仁一起包成水晶饺,结果他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她事后告诉他水晶饺里其实有芹菜时,他气得哇哇大叫,直呵她痒,两个人像长不大的小孩,在天台上打闹。
任谁也无法想象,向来不苟言笑的上官尧,竟然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他只有在和凌水月在一起时,才会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喜欢她的一颦一笑,喜欢闻她身上淡淡的香皂味,喜欢她害羞时脸红的模样,更喜欢和她在一起时的感觉。
那么自然、舒畅,没有压力和烦恼,甚至天真的希望时间就停驻在这一秒,永远不要前进。
心,就在不知不觉中莫名其妙的撼动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恋爱的感觉吗?
“人家都说习惯用左手的人比较聪明。”
某天,两人吃完午餐,趁着还没上课的短暂空闲时间,伴着和煦的阳光,凌水月半趴在天台边,和他聊起天来。
她用细弱的小手支着小巧的下巴,丹凤眼如今也敢直视那张帅气逼人的俊脸,而且已经不会动不动就脸红了。
整个人靠坐在天台边的上官尧,微瞇着双眸,每次吃饱总满足得昏昏欲睡,再加上多日来的相处,他已经习惯有她陪在身边。
他天生左撇子,无论吃饭写字还是做事,总以左手为主,这个发现让她好奇很久,又孩子气的拿出纸笔让他在上面写字,结果他工整有力的字迹,让她羡慕不已。
她还口口声声说要拿回家接裱来,逗得上官尧哈哈直笑,这妮子总会出其不意为他带来适度的惊喜。
两人相处久了,他渐渐从她口中得知,她父亲因为工作太忙,长时间不住在家里,母亲陪着姊姊在维也纳深造,更极少回国。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和管家两个人,平时她又没什么交际活动,活脱脱就是个乖乖牌奼女,偶尔,透过她的神情,他会看到几丝落寞和孤寂。
他又派人更深入调查她的背景,才知道原来她从小就不受宠,因为资质普通,又称不上是个美女,各方面和她那个天才姊姊相比,全都输了一大截,所以从小就被父母冷落,而会让她来读白金学院,全是因她父母爱面子。
知道这些事,上官尧真想把她父母揪出来痛扁一顿,再问问他们究竟是怎么当人爸妈的。
当然他对她父母的抱怨以及对她的同情,凌水月全然不知,她是个单纯的女孩,未曾有过一丁点恶毒的想法,也不曾抱怨过什么,只晓得认命,一味的服从和忍耐。
她偶尔会将微不足道的心事讲给上官尧听,对于她那些幼稚的小心事,他向来只是淡淡一笑,但情绪却随着她的喜怒哀乐波动。
凌水月很享受他那种淡淡的回应,即使他什么都不说,也能让她感受到莫大的满足。
“你曾听说过吗……”
他略微低哑的嗓音如同完美的天籁,温柔的阳光映照在美少年迷人的脸上,闪现出一轮浅浅的光环。
“美国监狱曾做过一项实验,他们蒙住一个死刑犯的眼睛,将他身体固定住,再用小刀的刀背在他的手上划一刀,然后往他的手上滴水,并且告诉他他的血管被割破了,结果经过一个晚上,那个死刑犯就死了,最后医生诊断出来,他是被自己吓死的。”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告诉她这个故事。
上官尧却轻轻笑开,“某些心理阴影都是自己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妳以为自己生活在黑暗里,妳就永远摆脱不了黑暗,但是水月,为什么不试着想象自己是生活在阳光下呢?”
他的话始终在她脑海中徘徊不去,她好像有点了解,却又不太明白,但她唯一清楚的,是他当时的笑脸,那么执着而迷人。
周末,凌水月向来习惯早起,她准备去超市大肆采购一番,还特地研究了几道新菜色,准备在星期一让上官尧品尝看看。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原本单调的人生中,突然多了这么一号人物。
有时候一个人发呆会想到他,然后又一个人傻笑,像个单纯的孩子。
她特别喜欢看他每次吃便当时的满足表情,即使到现在,她对他的世界仍旧一无所知,唯一对他的了解,就是他是学校里的副会长,但常常不到学校上课。
偶尔紧跟在他身后的保镳提到上官先生时,他原本好看的脸就会突然变得阴沉,十分吓人。
但是在她面前,上官尧大部分的时间都像个孩子一样,一看到好吃的,就会露出小动物一般贪婪的目光,而且每次都会把她逗笑。
这天她才刚出门,一辆超炫的跑车便从远处驶来,上官尧远远的就开始按喇叭,直到车子开近,他才酷酷的摘下墨镜,露出孩子般的天真笑容,“水月,上车,我带妳去个好地方。”
“可是我还要去超市买东西。”
“回来再买就好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摆脱掉那两个缠人的家伙,等一下被他们发现跟丢了,恐怕又要把世界掀过来的找我了。”
他一直都毫不掩饰对那两颗牛皮糖的厌恶,水月也大概知道他的家世,看来传闻他家有黑道背景所言不假。
而且他除了每天中午去学校吃午餐,平时几乎很少会看到他的人影,有好几次她都在他的身上发现新的伤痕,只是他从来不说,她也识相的什么都不问。
两人之间的情谊,似乎始终维持一个适当的距离,谁也不会轻易打破对方的界限。
凌水月没想到上官尧居然开着车,离开市区,带她到人烟稀少的郊区,这片土地上种了一大堆植物,远处还有个用玻璃盖的小房子,面积看起来并不大,不过外观小巧精致。
“这是什么地方?”
上官尧将跑车停在玻璃房门前,她还是不明所以,直到被他拉下车,推开小小的玻璃门后,眼前的景色让她忍不住大吃一惊。
“好漂亮喔……”她的两只眼睛已经不够用,因为玻璃房内种着不同品种的绿色植物,每一种都极为罕见,小小的玻璃房虽然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
仰望上方,透过晶莹的玻璃,看得到蓝天白云,玻璃屋内空气并不沉闷,反而还散发着淡淡的香草气息。
“那边那一排高高的家伙叫迎天笑,还有这株长得有点像狗尾巴草的叫小侏儒,这几棵叫凤来仪、迎风草、孔雀竹芋、魅天仙、龙王……”
上官尧低魅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带着诱人的磁性。
而后顺着她的视线,他伸手指向正中间几株红色的植物,“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于弱水彼岸,无茎无叶,绚烂绯红,佛说,那是彼岸花。”
凌水月转头,正对上他灼人的黑眸,瞳孔闪烁着生动的神采,唇瓣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异常好看的弧度。
她心底猛然一颤,有股奇异的思绪跃上心头。
他却突然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双手轻搭在她细弱的肩上,并将鼻尖凑到她面前,坏坏对她挤眉弄眼。
“水月,妳可要帮我保密喔!因为这个小小的玻璃房是我的私人领地,没有人知道这里,就连雅然他们都不知道……”
没有理由,他就是想与她分享他的喜怒哀乐,一切的一切,全部只想告诉她一个人。
如果人的一生之中注定要与另一个人相互扶持走下去,那么他另一半的人选,如今已如此清晰的站在他眼前了。
他喜欢她,想要她,从第一次在天台上看到清纯纤细的她的那一刻开始,彷佛已经注定两个人的缘分。
她小脸突地绯红,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双唇有点干燥,有点畏惧,也有点受宠若惊,好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她雀跃的期待着。
他把她拉坐到花海中,耐心告诉她每种花的花语,直到他的双眼痴迷的望向眼前的花海,露出前所未有的柔和神情。
“知道我为什么要种这些绿色植物吗?”
他自顾自说着,声音出奇的好听,“因为绿色象征生命,强韧不屈,就算风吹雨打,也不会轻易死去,每个礼拜我都会抽出时间到这里照顾它们,到现在已经整整五年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本正经的望着她满是迷惑的小脸,眼神突然加深,凝重得让人猜不透。
“水月……”
他伸出手,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揉捏着她细嫩的脸颊,蓦地,柔软的唇毫不犹豫的压在她小巧的嘴唇上,冰冰的、滑滑的,湿软又甜美。
“做我的女人吧,我喜欢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