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君离我天涯
清晨,于盛优盯着两只哭的又肿又红的眼睛起身。
宫远修好笑的望着她:“眼睛哭的这么肿,今天就别练剑了。”
于盛优乌着眼睛瞪他,嘟着嘴道:“我要去。”
说完便从床上爬起,她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换,还是昨天那套透明装,也因为她这个起身的动作,不经意间就挑动了宫远修。
宫远修眼神一紧,在于盛优爬过他身上,下床的时候,他的腿向上一抬,于盛优被绊到,“刷”的一下扑倒在他身上。
宫远修扶住他,柔声道:“小心点。”
他的眼神深深的望着她,他的大手扶着她的细腰上,火热的温度烫着她的皮肤,他低下头轻轻闭上眼睛,去寻找她的嘴唇,可没想“啪”的一声。
“住手。”于盛优手里的纸扇毫不客气的敲在他头上,宫远修睁开眼,无奈的摸摸鼻子叹气,他一个晚上被她敲了无数次了,想他天下第一高手,居然被一个小女子敲头,而且说不定以后会天天被敲……
“你别靠近我,我从今天开始吃斋念佛,清心寡欲。”
宫远修挑挑眉,很是郁闷,自己的妻子要当尼姑,那他不是要当和尚?瞧了眼一脸坚定的在床下穿衣服的某人,他挑眉笑,算了,给她点时间好了,他相信她当不了多久的。
两人洗漱过后,一起往竹林走,于盛优一路上都在想等下见到宫远涵会不会有些尴尬呢?抓头,尴尬啥,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况这次自己还穿着衣服呢,虽然很露……
小路的尽头,就是青翠的竹林,竹叶在晨风中发出悦耳的沙沙声。于盛优抬眼望去,竹林里空无一人,还没来么?
“先把昨天教你的招式练一遍。”宫远修拔出宝剑,递给于盛优,于盛优上前,拿起剑耍了开来,不得不说,宫远修的教学方法非常好,一套剑法中只要有难度的动作,或者是于盛优总是学不会的动作,他都有办法在下一秒转换成最简单而又有力的招数,原本飘逸华丽的剑法,在他的改编下,简直就是留其精华去其腐朽。
一套剑法洋洋洒洒的练下来,居然没有出错的地方,于盛优自己都很吃惊,以前不管是哪位师兄教她武功,都郁闷的直摇头一副你不是这块料的表情看她。
在转头看宫远修,只见他浅笑着对她点头:“这不是很聪明么。”
于盛优扬起笑脸,简直有些手舞足蹈了:“哈哈哈!原来这剑法这么简单!”她兴奋的对宫远修招手:“快快!教我下面的。”
“好,看好了。”
“恩恩!”挖!她马上就能学会了,回来去向远涵炫耀去,哈哈哈,明明是他笨,教的不好,反倒怪她笨。她明明就很聪明么!
这个早上,于盛优学的格外的起劲,人啊,一旦认真的想学什么,但凡不要太笨,总能学会的。某人在极度兴奋中,一个早上就将剩下的剑法全学了下来,虽然还不是很熟练,但终究求了一个形似,日后再加强练习,总能掌握剑法的精髓。
吃早饭的时候,于盛优及其兴奋,等不及要和宫远涵说这事,然后拉着他去竹林练给他看。远远的,就见那熟悉的白色身影走进饭厅,于盛优扬起灿烂的笑脸望着他道:“远涵,远涵,猜我学会多少了?”
宫远涵温笑着落座,接过下人奉上的香茗,轻轻吹了一下,香气四溢,优雅的浅抿了一口,抬头,望着她道:“都学会了。”
于盛优得意地点头:“是啊是啊!哈哈哈,没想到吧。才两天我就学会了!”
“恭喜大嫂。”宫远涵温柔的望着她笑,就像以前的笑容一样,可还没等于盛优再说些什么,他便转头望着宫远修道:“大哥,昨日我遇见谭夫子,谭夫子听闻你的病好了,很是开心呢。”
宫远修点头:“我正想着去拜访恩师。”
谭夫子是宫家三个兄弟的授业老师,三兄弟对他都极其的尊敬。
“那找个时间一道去了吧。”宫远涵轻笑。
“我也去我也去。”于盛优举手,一脸傻笑。
宫远修宠爱的望着她点头:“好,带你去。”
于盛优眯着眼望着宫远涵道:“远……”
“大哥可曾记得谭夫子家的三公子?”
“自然记得。”
“呵呵,那人当真有趣……”宫远涵温笑的望着宫远修谈着一些趣事,那些事,于盛优一句也插不上嘴,每次于盛优和宫远涵说话,总是能被他或是三两句的打发掉。
于盛优微愣,抓抓头,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奇怪在哪。
随后的几天,早间的练武时间再也见不到宫远涵,吃饭的时间也少有话题,平日里想见他一面更是难上加难,有的时候明明远远的看见他在院子里赏花,待她一脸兴奋的跑过去的时候,他却又不见了。
只留下她一人在院子里失望的东张西望。
有的时候,明明见他在同下人说话,等她一蹦一跳走过去喊他的时候,他却只是微笑点头,有礼的招呼她一句便离开了,连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只留下她和那个即将承受她怒气的无辜的仆人。
有的时候,她好不容易抓住他,不让他走,他却总是不动声色的和她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一副有礼又生疏的样子望着她温柔浅笑。
弄的她即使有一肚子话想和他说,最后也只能作罢。
于盛优烦躁啊!特烦躁,你说一个好好的人,一个你把他当最好的朋友,当最可爱的亲人的人,忽然对你爱理不理的,这简直是要命,难受的要命!
于盛优是一个直接的人,她不有疑问总是会睁着大眼问你,绝对不会藏着掖着。
所以对于宫远涵忽然的转变,她也在百思不得其解后,决定抓住他,问个清楚。
一天吃早饭的时候,于盛优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抓着宫远涵的袖子,用太妹的表情望着他道:“你!给我出来!”
宫远涵眨眨眼,好像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餐桌上的人反映各不相同,宫老爷还是一脸冷静,宫夫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宫远修低头轻笑,好像早就料到一样。
于盛优一路将他拉到餐厅外的花园,皱着眉头问:“远涵,我身上很脏么?”
“没有啊。”
“很臭?”
“怎么会?”
“你是不是因为那天看到啊……恩……”于盛优脸红的继续问:“看到我穿成那样所以觉得很尴尬?”
“不是啊。”
“那你最近怎么回事啊?老是不理我,还离我这么远?”于盛优鼓着嘴巴,不爽瞪他。
“没有不理你啊,只是回家了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能经常陪你玩儿。”
“真的么?”
“恩。”他温笑的看她,像以前一样美好。
于盛优相信了,相信了这样的远涵……
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确实令人失望的,他还是不理她,还是离她远远的,从三步防线变成了五步防线。
久而久之,于盛优就算是再笨再白痴,也明白了一件事,宫远涵不想搭理她,别看他笑的一副温柔的样子,其实狠着呢,让你生气都没办法打他,憋屈都不能骂他,你骂他什么呀,人家明明对你很礼貌啊,不理你?人家又不是没和你说话,人家和你说话的时候还笑呢!笑的好温柔呢。
就这样,一直过了半个月,宫远涵的冷淡彻底浇熄了于盛优的热情,原来她见了他都会像只欢快的小雀子一样迎上去,
原来她远远地看见他都会远涵远涵的大声叫,
原来,他不理她她会缠上去问,为什么为什么?
可现在,他即使从她面前走过,她也只是默默扭头不看他。
不理就不理,难道只有你会不理人么?
她也会受伤的,她也有自尊的,她干嘛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她的热脸贴别人冷屁股!他不想理她那就算了!稀罕!很稀罕么?
于盛优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瞪着床顶,气鼓鼓的想,我不稀罕你!不理我算!我也不理你!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
一天傍晚,于盛优独自一人在荷花池边坐着,看着满池残败的荷叶,心中抑郁,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
双拳紧握,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像是细针扎在心口上一样,明明很疼,却不知道伤口在哪。
她失神的在池边坐到夕阳全部落下,才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土转身离开。
小路上,她低着头走的很慢,手里拿着路边扯来的狗尾巴草在手中来回晃悠着,前方传来脚步声,她抬头望,迎面一个白衣公子信步走来,于盛优停住,水灵灵的大眼紧紧的瞅着他,他还是那么的高贵儒雅,俊美非凡,他还那一脸温柔的笑颜,可他不会再为她停留一秒。
“大嫂。”温笑,点头,轻柔的声音。他总是这样,打个招呼就走,好像多说一句话就会被什么病毒传染一样。
于盛优握紧双手,撇过头去不看他。静静的听着他的脚步从她身边走过,感觉着他带风的衣尾从她手边划过,忽的,她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其实,她想叫住他,她想大声问他,
为什么,你不理我了?
为什么,你要离我这么远?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可她喉咙里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僵硬的站着,将手里的狗尾巴草揉的稀烂。
风轻柔地吹过,纯白的栀子花在风中里摇摆,花香宜人,俊美的白衣男子唇角带笑,头也不回的从紫衣女孩身边走过,风吹起他们的衣摆,像是最后一点关联一样,轻轻的碰在一起。
女孩身形未动,僵硬的撇着头,清秀的脸上满是委屈,珍珠般的泪水不断的从眼角滑落。
其实,伤人最深的,不是敌人的拳打脚踢,而是亲人的淡漠疏离……
寂静的夜。
她垂着头,低声抽泣着,不远处的白衣男子微微顿住,双手紧紧握拳,像是在挣扎着一样。
最后,他还是没回头,没转身,只是淡淡的望着前方,一步一步的离开。
这一日,正是农历七月七日,前几日的一场暴雨将气温降下,天气已不像原先一样热的怕人。
宫家主厅里,众人沉默的吃着各自手中的饭,宫夫人抬头,望了望自家的三个孩子,轻轻摇头,这些日子她算是看出来了,远涵和优儿貌似闹了什么别扭,两人互不搭理。本来小孩子家家的事她也无意插手,只是这别扭的时间太长,怕是要伤了感情,连带着家里的气氛也不如平常和睦。
放下手中的雕龙银筷,宫夫人轻笑问:“优儿,你可知今天是何节日?”
于盛优抬头,笑答:“今天是七夕啊。”
宫夫人点头:“呵呵,我以为你不知道。”
于盛优笑:“本来确实是不知道,但早间来的时候已经听丫鬟们提起了。”
“那你一定知道今晚在辰武街的七夕灯会了?”
“恩。听说了。”听说这灯会,是江南人为了让牛郎织女相会时有灯照亮,便将彩灯挂满整条街,天上的人相会,地上的人自然也不能闲着,灯会上男女也各自寻找着自己的姻缘。
“呵呵,那灯会可有意思了,年轻的时候啊,我每年都偷偷溜出宫去玩。”宫夫人轻笑,眼里像是在回忆什么,过了一会又问:“优儿,一定要去看看。”
于盛优笑,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点头:“好啊,娘亲也一起去吧。”
宫夫人笑:“我倒是想去。可今日太后娘娘命我今日入宫陪伴,无暇于此。”
“哦。”于盛优将眼神瞟向宫远修,娘亲不去没关系,远修陪他去不就行了。
宫夫人笑:“本宫不能陪你,不如……”眼眸一转:“就叫远涵陪你去吧。”
“啊?”于盛优愣,搞错了吧?她抬起眼皮,瞅了瞅宫远修,又望了望宫远涵。
宫远修的手微微一顿,垂下眼继续将勺子里的松仁玉米放进于盛优碗里。
宫远涵抬眼,温温浅笑:“娘亲倒是奇怪,不叫大哥陪大嫂,道叫我这二叔陪,这道有趣了。”
“有什么有趣不有趣的?你大哥今晚要陪本宫一起去看太后娘娘,优儿一个去本宫总是不放心的,你又无事,陪你嫂子去逛逛有什么不好?”
“娘亲怎知我今晚无事?”宫远涵温笑摇头:“我今晚早就有约了。”
“有什么约?约了谁?推掉。”宫夫人皱眉道,这孩子怎么回事?以前没见他这么不乖过。
“娘亲,这可不妥……”宫远涵的话还没说完,于盛优便打断他:“娘亲,二叔有事就让他去吧,我哪里需要人陪?何况我又不想去灯会了。”
宫夫人来回看了看这两个人,一个一脸淡漠,一个一脸倔强,摇头,叹气:“哎,你们这两个孩子。随便你们吧。远修,陪为娘进宫。”
“是,娘亲。”宫远修起身,走过去扶住宫夫人,两人缓缓望客厅外走去。
餐桌上,只剩下了于盛优和宫远涵,于盛优偷偷的抬头看了宫远涵一眼,他正优雅的用饭,他像是没注意她偷看她一样,即使她偷看的如此光明正大,他都没有抬眼看她一眼。
没一会,他也放下碗筷,柔声道:“大嫂慢用。”
于盛优低着头吃饭,假装没听到。
宫远涵也不在意,抬脚便走出饭厅,于盛优抬起头,看着他卓越的背影,抿了下嘴唇,低头继续吃饭。
你不理我,我也是要吃饭的。
书房里,宫夫人皱着眉头问:“他们两人是怎么回事?以前关系不是很好么?”
宫远修看着手里的茶盏默默出神,茶水的热气雾腾腾的往上漂浮着。
宫夫人望着如此冷静的宫远修,脸色愈加阴沉:“你也是,涵儿这样对待优儿你也不说说他,优儿现在天天闷闷不乐,如此伤心你看了不心疼,本宫道是心疼的很。”
宫远修抬眼,淡淡的道:“娘亲何必心疼,应该高兴才是。”
“我该高兴?我高兴什么?”宫夫人面色疑惑。
宫远修望着宫夫人,微微苦笑:“优儿伤心一时,总比二弟伤心一世要好。”
“你这说的什么话?”宫夫人诧异的看他:“远涵为何要一世伤心?”
宫远修抚着杯身,眼神望着淡淡的望着远方,轻声叹息道:“我又何尝希望他们伤心……”
望向窗外,也许,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宫远涵的人,就是他这个大哥了吧,他知道他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现在退回去还能守住自己的心,所以,他在往回退,努力的,拼命的往回退,即使这个过程会让优儿伤心,他也无暇顾及,不敢顾及,无力顾及了……
他也是为了他啊……
他又如何能不知?
“娘亲。”宫远修转头,望着宫夫人道:“我和优儿还未同房。”
“啊?你……你……你不喜欢她?”宫夫人瞪着眼睛看他,简直不敢相信,成亲一年了,若说他傻的时候不会也就算了,现在他病好了三个多月了,居然还没碰过自己的妻子?
“不,我爱她。”这句话,宫远修说的非常的肯定。
因为爱,所以才在刚恢复神智的时候总是想要抱抱她,碰碰她,想和她多多亲近,他想紧紧的守着她,抓着她,不想让任何人抢了去。
可是,还是因为爱,所以只能对她不管不问,不去安慰,不去提醒,不去拉回,只想给她一个机会,让她看清楚自己心的机会,他不愿意她日后后悔,委屈的和他度过一生,他能给她的也只有这一次机会。
她和远涵都是他最爱的人,是他无法伤害哪怕一点一滴的人。
若之后,一个退不回去,一个真的看透,那就……
想到这,心一阵刀搅一般的疼痛,痛的他几乎连呼吸也无法顺畅。
那就这样吧……
宫夫人看着眼前早这个早已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男人,他的眉头深锁,深邃的目光中那一丝无人察觉的痛,忽然什么都明白了,都说母子连心啊,她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远修啊,不管你是傻了,还是聪明了,你啊,永远是最善良的孩子,可为娘又怎么舍得让你伤心呢?
“不管你们有没有同房,于盛优是本宫给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修儿,你莫做他想。”宫夫人的声音渐渐严厉:“也不可做他想!”
宫远修并不答话,放下茶盏,望着宫夫人,轻声道:“娘亲不必为我担心,孩儿的事,自己心中有数。”
“有数?你的数都是为他人盘算的!你何时能多为自己想想?今晚你不必陪我进宫了,陪优儿去灯会吧。”宫夫人挥挥手让他下去,已不想多谈。
“娘亲,我病好之后还未见过太后。”宫远修低头淡笑:“今日趁此机会去见见也好。”
“你你!”看着他一脸坚决,知到自己阻不了他,只能摇头叹气道:“哎!随你,随你。”手心手背都是肉,委屈了哪一个她都舍不得。这……这叫什么事啊!
夜色,深邃幽暗;冷月,清亮照人。
于盛优独自一人抱着膝盖,坐在房内的软榻上,一本小说放在手上,一个下午都没有翻动过,房间里除了远修不会有人来,没有人打扰她,她连时间都忘了,就这么傻傻的坐了一下午,又过了好一会,她才将书往桌子上一甩,心中又烦闷又抑郁,啊啊啊啊!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压抑啊!远修真是的!一个老太后有什么好看的!去毛啊去!老太后有她漂亮么?有么?
还有讨厌的宫远涵,学着他的样子说:“我今晚早就有约了。”
看那样子也没约什么好人!
可恶啊,没人陪就算,没人陪我还不能自己去么?
对!自己去!自娱自乐也很好啊!
如此一想,于盛优便从柜子里拿了一些银子放在钱袋里,转身出了宫家大门!
吼吼吼!今天要去夜市狂吃一顿!
于盛优一人直奔灯会街而去,灯会的地点在城中一条主河河畔,河畔边,楼阁众多,临河而立,楼阁被装点上各式彩灯,映在河面上,交相呼应刹是好看,河的两岸也都被五彩宫灯装点一新,临岸垂柳披红挂绿,整个灯会一派喜庆,热闹非凡。
于盛优走进这灯火通明中,站在这人来人往的闹市,却一点也未感觉到一丝喜悦,未能清除一丝烦闷。
抬头,望着不停的从身边擦肩而过的人,有一大半的人脸上居然带着脸谱,于盛优奇怪地问身边的小贩:“他们为什么要带脸谱呢?”
小贩大叔抬头笑:“呵呵,姑娘是外地人吧?我们这七夕节,是给我们这年轻男女相亲用的,原先很多男女都看中已婚或有心上人的人,后来大家为了避免这样的尴尬,那些无意寻找姻缘的人都会带上脸谱。”
“哦!这样啊。”于盛优掏出银子道:“给我一张脸谱。”
“呵呵,姑娘有心上人了?”
“我成婚了。”于盛优低头在他的小摊上挑拣着面具。
小贩大叔夸赞道:“哦,那是该带,姑娘这么好的相貌,不带面具定要引起误会。”
于盛优轻笑了一下,选中一张简单素雅的白色脸谱带在脸上:“谢谢大叔。”
“姑娘慢走。”
于盛优带着面具,慢慢悠悠的逛着灯会,不喜不优,没什么感觉,她走到河岸边,坐在河堤上吹着夜风,杨柳枝在她头上轻轻晃动,于盛优看着这灯会里的男男女女,她们的热闹,也与她无关。
可说是无关,可偏有人来招惹她,两个风流公子带着十几个家丁,脸上挂着流里流气的笑容,靠近她,笑的猥琐:“小娘子,面具摘掉给爷看看。”
于盛优愣愣的看他,总觉得他有些面熟。
在哪见过呢?皱着眉头认真的想。
“小娘子,别害羞,本公子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于盛优抬眼,这个语气,真他妈的流氓!呃……等下,难道自己正在被调戏?居然有人会调戏她?哦,不对,居然有人敢调戏她!
“小娘子,别害怕啊,让大爷看看你的容貌。呵呵呵”
“程兄,我说这个定长的不美。”黄衣公子摇着扇子说。
“赵兄,我们一路掀了十几个丑女的面具,要是这个再不美,我这辈子都不来这破灯会了。”蓝衣公子摇头晃脑的道。
黄衣公子道:“我赌一百两,是只丑女!”
蓝衣公子道“我赌一百两,是只美女!”
原来不是调戏她,是在打赌呢!这两只无聊没事干,跑来掀人家面具,打赌她人的容貌玩儿。
“小娘子,快将面具摘下来给本少爷看看。”蓝衣公子催促道。
于盛优皱眉,啊!是他!终于想到他是谁了!
她歪头失笑:“看了你可别后悔。”
“本公子从来不做后悔的事。”蓝衣公子自信满满的道。
于盛优抬手,摘下面具,沁凉的月色下一张清秀可人的脸带着盈盈笑意露了出来。
黄衣公子抬扇轻拍手掌道:“好一个清秀佳人。赵兄这一百两在下输了。”
可蓝衣公子却没有一丝开心,瞪着大眼,指着她道:“是你!”
“可不就是我,怎么,后悔看到我?”于盛优望着他笑。
“你个恶婆娘,本公子今天定要你好看!”
“哈哈,我好怕你哦,也不知上次是谁在地上打滚求饶,那声音,我现在还记得呢。”于盛优本来心情就不好,有人送上门来给她欺负,她自然不会客气,只见她眼角尽是鄙视之色,语言也充满攻击,得瑟的让人想抽她。
“赵兄,她是谁?”
“她就是宫远修的那个毒婆娘!”
“她就是上次当街使毒害你之人?”
“就是她!今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来人,给我抓住她!”
原来!此人就是当初当街欺负宫远修,被于盛优使毒毒的满地打滚的十三皇子!
于盛优看着怒气冲冲的他,忽然觉得那是在上辈子发生的事一样,可其实,只过了一年而已。
淡然的望着蜂拥而上的众家丁,于盛优伸手入怀。
“小心她的毒药!”十三皇子大叫。
众人猛的停住不敢靠近,全惊恐的望着她,上次的深刻教训还在心中,这次不知这毒婆娘有弄出什么东西!
十三皇子躲在家丁身后还不够,还退后了十几步远,深怕被毒药波及。
于盛优在怀里摸了一会,又摸了一会,抓抓头,眨眨眼,一脸认真的望着他们道:“让你们失望了,今天上街没带药。”
十三皇子嘴角抽搐了一下,握着折扇的手“嘎达”一响,沉声道:“给我抓!”
“是!”众爪牙一哄而上。
于盛优转身就跑,好在她身手灵活,众爪牙武艺并不高强,只见十几个彪形大汉追着一个娇小的女子在灯会上到处跑着,她在人群中灵活的穿插着,上跳下窜,左蹦右翻:“哈哈哈,你抓不到,抓不到!白痴!”于盛优一边跑,一边还刺激着他们,她在夜风中仰着头大笑着奔跑,忽然觉得畅快淋漓,心中所有烦闷一时间被风吹散。
十三皇子气的脸都成了猪肝色,又累的直喘气,指着于盛优骂:“你乖乖给我抓住,本皇子就和你算了!不然我灭你九族,必叫你哭着求饶……”
狠话还未放完,就被于盛优顺手抓的一个大苹果砸在脸上:“啊!疼。”十三皇子捂着脸看着笑的好不开心的于盛又怒道:“你们死人啊!还不给我抓!”
“是!”众爪牙围追堵截,跟着她上窜下跳,过了好久好久,终于将她堵在一条巷弄里,望着她狰狞笑,死丫头!终于抓到了!
十三皇子从众爪牙身后走出来,得意的望着她道:“看你往哪跑,这次不打的你求饶……”
话还没说完,听某人一脸狗腿的望着他笑:“呵呵,十三皇子,我错了。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爷,她求饶了,还要打么?”
“打!给我往死里打!”她那是求饶么?她眼里的鄙视要是能少上一分也许他就放过她了!
于盛优看着渐渐向他逼近的十几个打手,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天!早知道会碰到这个瘟神,她今天就乖乖呆在家里不出来了。
十几个打手一哄而上,于盛优摆好架势防卫,可她毕竟是花拳绣腿,手上又没有武器防身,没一刻钟便落了下风,于盛优险险侧身躲过一个飞脚,却被赢面而来的虎拳生生击中右下巴,身子顿时飞了出去,跌在地上狼狈的滚了两个圈,嘴里一阵血腥的味道,抬手擦了一下,鲜血在手背上晕染一片。
她还未起身,两个男人伸着大脚踹过来,于盛优本能的抱住头等着被胖揍一顿,可是……等了一会,意料之中的拳脚并没有像雨点一般的落下来,她疑惑的抬眼,望去,只见眼前站了三个男子,两个像是护卫一样的男子,穿着深蓝色的布衣挡在前面,一个穿着华服的男子蹲在她身边,轻笑的望着她:“姑娘,你没事吧?”
于盛优转回目光望向他,呼吸瞬间停住,天!多么美丽多么妖孽多么只因天上有的美男子啊!只见此男子面容邪美,身形瘦削,媚眸沉墨,锋眉若剑,右眼角那颗泪痣更添慵懒之色,真是说不尽的风情,道不尽的邪气,让人心中不由赞叹不已。
“姑娘?”男子轻皱眉头担心的望着她。
“没……没事。”于盛优有些结巴,天!他皱眉的样子好性感!好漂亮!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她美男也算是见过无数的了,最美的两个就是二师兄和宫远涵,可这个男人,比起他们二人的美貌,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眼睛就像是浩瀚的星海那么美丽,让你一望进去就忘了言语。
男子伸出手去扶于盛优,于盛优的眼神又集中在他的手上,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于盛优呆愣愣的让他扶起来,男子对面前十三皇子的叫嚣不理不睬,好像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一样,扶着于盛优淡定的走出包围圈,啊?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让?
没有人让啊!上来阻止他们走的人全被男子的两名护卫一刀干掉!那刀法快恨准!一见就知是武林高手。
此男子身份定不单纯!
于盛优呆愣着让他扶着走近花灯街,那里还是灯火通明,人潮攒动,热闹非凡。
鼎沸的人声将于盛优拉回神来,她挣开他的手臂,望着他的绝世容颜轻声道谢。
“谢谢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而已。”男子望着她微微一笑,在五彩的花灯下,更显倾城,周围的人,不论是男女老少都被他的笑容吸住目光,久久无法回神。
于盛优被他的望得有些莫名的不好意思,抓抓头,将挂在腰上的面具解了下来:“这个给你带。”
男子挑眉问:“为何要我带面具?我并未娶妻。”
此话一出,周围传来一阵激动的抽气声,路边原本因为害羞而带上面具的女子,纷纷偷偷的摘下脸上的面具,红着脸庞望着他,一幅看我看我快看我的样子。
于盛优红着脸笑:“带上吧,你快引起交通堵塞了。”
“你不喜欢别人看我?”男子接过面具,放在手上玩把着,轻瞅着她问。
“不是,我是怕引起骚动。”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戴。”
“那面具还我。”
“不还,你已送我了。”他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不还就戴着。”于盛优无力的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女子被他的笑容吸引着走不动路。
男子邪魅一笑,眉眼弯弯,眼角的泪字就像发着光芒一样,他轻声道:“你还是不喜欢别人看我?对么?”
“好,好!就算是吧。”于盛优避开他的眼神,胡乱的点头。这家伙,笑起来就是一个迷惑人心的妖孽!
“那我戴了,你得为我负责。”男子眼角闪过一丝精光,轻笑的带在脸上,一张色彩鲜艳的鬼谱面具,将他的绝世容颜遮住。
负责?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暧昧啊?
“你想要我怎么负责。”于盛优摸着下巴奇怪的看他。
“本来我未娶妻,原本想在这灯会之上找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说完他望了四周一圈,四周的女孩都红了脸,一副那个人就是我就是我的样子。
男子继续道:“可是,你让我带上面具,阻我姻缘,自然得嫁我为妻,以示负责。”
四周的女子那羞涩柔软的眼神,忽然变的如刀子一般叉向于盛优,好像若是她答应,她们就立刻扑上去将她撕掉扯掉一样。
“啊?嫁你为妻?”于盛优的脑子打结,天!她的好运来了么?一个美男,还是一个看着就有钱有势,有品有貌的美男当街向她求婚!若是以前,于盛优一定将头点断掉的答应了!
若是以前,于盛优一定二话不说就拉他去拜堂洞房!若是以前————!
啊啊啊!
“可是我已经嫁人了!”于盛优呕心的说,原来恨不相逢未嫁时是这种心情哇!嫁了人,就不能和老公以外的男人搞情况了!眼泪!
男子笑:“我不介意。”
“可我相公介意啊。”于盛优叹气。
“不说你相公,你可愿意?”
于盛优毫不犹豫的摇头:“不要。”
她早就不是以前那种见到美男就走不动路,帅哥对她放个电她就全身发软的花痴于盛优了,她现在见到美男变得极其淡定,好像他们都是路边的花朵,她却一点也不想去采摘。
“为什么不要?”男子脱下面具露出他的俊颜,沉声问:“难道你见过比我更俊美的男子么?你见过比我更风雅的男子么?你见过比我更不凡的男子么?”
男子问一句,周围的人就摇一下头。
于盛优摸着下巴紧紧皱眉。
“你怎么不说话。”男子瞪着她。
“我在想,我是不是认识你?”于盛优疑惑的看他,凑近他仔细瞅着。
“是否认识似乎不该问我,应该问问你自己的心,你若将我放心上,那自然想的起我是谁,若没有,那我告诉你又如何?”男子说完,转身离开,挥挥手道:“我们还会再见的。”
“哎!我还没问你名字呢。”于盛优对着他的背影喊。
男子转身,回眸一笑,一片惊叹声此起彼伏的想起。
他垂眸,轻声倒:“我的名字,你知道的啊。”
于盛优盯着他的背影,皱眉,这家伙的感觉好熟悉!她一定认识他!一定!可为什么一时又想不起来呢?
离灯会不远的正街酒楼上,一个白衣男子独自浅酌着,酒楼里因为灯会的关系,没有什么生意,整个二楼就他一人而已,他抬手倒酒,酒倒了一半便没有了。他放下酒壶,目光眺望前灯火通明的街道默默无语,抬手将酒杯最后一点酒倒入口中,优雅起身,付钱走人。
宫家堡竹林内,一个青衣男子在月色下独自捂着剑,他的步子缓慢,剑法凌乱,他的眼神有些暗淡,他的招式没有平日一半凌厉。过了一会儿他收了剑,转身出了宫家堡。
白衣男子不知不觉走到灯会东街,像是被热闹的氛围牵引过去似的,他在街口的一个小贩手上买了一个面具带上,缓步走入灯会。
青衣男子从灯会西街进去,也随手买了一个面具,戴在脸上,缓步走近那灯火通明中。
于盛优在灯会的中心地段,独自逛着,有些无聊,却也有些有趣,她坐在小摊上吃着小吃,背对着街道,一个人吃的兴起,没注意她身后有一个优雅的白衣男子缓步走过。
她吃完小吃,又被前方的锣鼓声吸引,兴冲冲的跑去看人耍猴,她没看见一个青衣男子弯着腰,拿着小摊上一个秀气又不失可爱的簪子浅浅微笑,他觉得,她若带起来一定好看,他付了钱将它收入怀中。
她就在他身边三步远的地方看戏耍,可当他直起身,她的身影已经被人群淹没。青衣男子看了一眼人群中的上串下跳的猴子,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她看了一会,觉得无趣,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决定回家。
转身,向前走,忽然一阵夜风吹来,不知道谁家的栀子花开的那么好,香味那么浓,花香飘洒在空气里,让人心旷神怡。
于盛优顺着花香转头望去,街角有一名男子,背对着她而立,像也被花香吸引住了,他手中提着一盏美丽的水晶灯,静静的望着香味飘出的地方,他的背影挺直如松,如此熟悉,于盛优眼神一紧,心念一动,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他,让他面对着自己,抬手掀下他的面具。
夜风下,花香中,面具下的白衣男子俊美非凡,他微微一怔随后低眉浅笑:“大嫂,是你。”
他的声音有些强力压制着的疏离,就像是走在她的心尖上一样微微颤动,于盛优的心忽然漏了一拍,放开抓住他的手,双手紧紧握拳,睁大眼睛退后两步。
那么一个明眸皓齿,温润如玉让人着迷的男子……
于盛优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连忙又退后两步。
“你的脸?”宫远涵忽然上前一把抓住她,抬起她的下巴,眼里满是怒气的问:“是谁打了你?”
“没事。”于盛优像是被烫到一样,拍开他的手,使劲摇头,慌张的转身飞奔而去,像是身后有毒蛇猛兽追着她一样。
宫远涵双手握拳,在原地挣扎了半响,还是追了上去。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青衣男子默默的闭上眼睛,当她看见远涵的那一秒,他也看见了她,当她飞奔过去抓住远涵的时候,他却呆呆的站住了。
若……一个退不回去……一个真的看清……那……
那句话,那个决定,明明呼之欲出,他却死死不肯开口……
是夜,于盛优飞快的从灯会街冲出来,她手中紧紧握着一个面具,长发在夜空中飞扬,她跑的很急,忽然,她一个踉跄,直直的向地上扑去,身后一只大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向上一提,她险险站住。
“你跑什么?”宫远涵皱眉问。
“呃……”于盛优喘着气,对啊,她跑什么?只是刚才的一瞬间,她好像是害怕了什么一样,忽然就想逃离他,可现在想想,自己也不知道害怕什么。
转头,无辜的望着他傻笑:“呵呵,我也不知道我跑什么。哈哈哈哈。”
宫远涵望着她傻笑的脸,嗤笑:“整天傻呼呼的。”
“哎,你笑了。”于盛优有些惊喜的望着他的笑颜。
宫远涵挑眉道:“我笑不是很正常么?”
“我是说你很久都没对我这么笑了,你每次都是皮笑肉不笑的。像这样!”于盛优学了一个宫远涵平时望着她温文有礼,却又有些疏离的笑容。
宫远涵轻瞪她一眼:“我笑起来有这么丑么?”
“比我也好看不到那里去。”于盛优有些兴奋,很久没有像这样和他轻松自如的交谈了,也许是月色太美,也许是灯会街外的荷花池的景色太美,今夜,就连宫远涵都变的和以前一样美好了。
“那个,你跟我说话了,是不是代表,我们已经和好了?”于盛优小心的瞅着宫远涵,满眼期盼的轻声问。
宫远涵一听这话,脸上的笑颜忽然僵了一下,于盛优紧张的望他。
只见他退开三步,温笑道:“大嫂,我想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和你吵架啊。”
于盛优握紧手上的面具,仰着脸问:“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宫远涵转身看着眼前的荷花池,轻声道:“我也没有不理你。”
“骗人!你看你又开始不理我了。”于盛优有些生气的上前两步。
“这么和你解释吧。”宫远涵望着眼前的荷花池淡淡的道:“大哥病的时候,宫家的大小事务都交给我打理,宫家的老小都交给我保护,你是宫家的人,我当然会好好照顾你,保护你。而现在大哥病好了,那些恼人的事,烦心的人,沉重的包袱,该还的还,该交的交,该丢的也就丢了。不闻不问,一身轻松,活的像以前一样逍遥自在。”
于盛优紧紧的盯着他的背影,双手紧紧握拳,沉声问:“那我算什么?恼人的事?烦心的人?还是沉重的包袱?”
夜风下,宫远涵的长发被吹的飘起,他缓缓转头,望着她问:“大嫂觉得呢?”
他不答反问:“你自己觉得,你在我心里是怎样的存在呢?”
于盛优垂下眼睛,轻轻的想,她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她以为,他至少和她一样,将她当做亲人,朋友……是很重要的人,那么她对他而言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我觉得,我至少是你的亲人吧?”于盛优抬头,轻声道。
“亲人?”
“难道不算么?”
宫远涵沉默不语,于盛优有些着急的上前问:“真的不算么?那好歹是朋友吧?”
宫远涵忽然轻笑一下:“想知道?”
“恩。”于盛优点头,当然想知道啦。
“过来。”宫远涵招招手,于盛优走近他,宫远涵弯腰,低下头来,用自己的额头低着她的额头,屏住呼吸,轻轻的闭上眼睛,他轻声叫:“于盛优。”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总是大嫂大嫂地叫她。
“恩?”她有些莫名的紧张,静静的等着他说话,可是他却不再言语。
他们离的很近,她忽然闻到了他的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象茶一样,清淡而悠远的香味……
过了一会,他轻轻睁开眼睛,直起上身,轻声道:“好了,我已经告诉你了。”
“呃?可是我什么也没听到!”于盛优睁大眼睛道,郁闷!他又在耍她么!
宫远涵垂下眼,轻笑,宁静而悠远:“傻瓜。”
没听到是因为你没有和我相同的心意啊……
“可恶,你不说出来我怎么可能听的到,我又不是你肚子你的蛔虫。”于盛优气鼓鼓的看他。
宫远涵笑:“你没听到?”
“没听到!没听到!”
“大哥却听到了,你可以去问问他呀。”宫远涵抬手一指。
于盛优朝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步远的地方,宫远修站在哪里,深深的望着她,他的神色有些慌乱,呼吸很是急促,额头上还有点点汗水,像是刚才跑的很急一样。
于盛优挑眉,几步跑上前去:“远修,你怎么也来了?”
宫远修沉默着,细细的打量她,然后忽然的,抱住她,很用力的紧紧抱住。
于盛优皱了下眉头,有些奇怪,却又有些甜蜜,干嘛忽然这么使劲抱她啊?好像害怕她要跑掉一样?
于盛优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仔细的听着,他的心脏跳的好快啊,声音也好大,他抱着她的双臂甚至有些微微发颤。
她抬起头,担心的问:“怎么了?”
“没事。”宫远修又用力的抱了她一下,才放开她,望向对着他浅笑的白衣男子道:“二弟……”
宫远涵拢拢衣袖,笑容温雅:“大哥不必多说。如此良辰美景别浪费了才好,小弟先告辞了。”
说完他作了一个揖,转身就走,身姿潇洒优雅,毫不拖泥带水。
于盛优抓抓头,望望宫远修又望望宫远涵,然后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你刚才听到他对我说什么了么?”
宫远修望着她,她也望着宫远修。
他的神色让她有一丝迷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
“我爱你。”宫远修忽然低下头说,他的声音低低哑哑的非常好听。
于盛优眨眨眼睛,愣了一下,羞红了脸,娇嗔道:“你,你干嘛忽然和我说这个?”真是的,她是问他远涵刚才说了什么耶!他忽然说这个……讨厌。
“不喜欢听么?”他眼中的认真带着一丝紧张的神情忽然打动了她的心。
她有一种心跳加速,全身发烫,心里满满都是蜜意的感觉。
于盛优抿抿嘴巴,红着脸笑:“也不是不喜欢,呵呵。”
晚风将她的发丝吹乱,粘在她的唇上;他为她拢好发丝,指尖微微触到她的唇,然后很自然的,他垂下了头,在她的唇边偷了一个香吻。
她的脸色更红了一些。
他的唇角也轻轻的带上了笑颜,他紧紧的拥住她,轻声道:“娘子,我们要好好的过。”
于盛优笑的满是甜蜜,她很用力的点点头道:“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