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水珂天天备好热情奢求夫君相对的响应,然而,夫君却用无情将他的妻子阻隔在天的另一边,锁上真心。

    是因怨,还是恨?是因得不到,还是不甘心?水珂只知道,她非常地憎恨她的夫君。

    水珂气呼呼地摘下另一只鞋,随手丢进湖里,卟咚一声,弄皱了一池湖水,泛起一圈圈涟漪。

    她弄弄柔软的裙子儿,在纤指间摩擦着,由泛着涟漪的湖水中看到自个儿生气的表情。

    生气的模样确实不怎么好看,但或许她没生气的时候也不会多讨人喜欢,要不然她的夫君为何连见都不愿见她?还把她摆进庭院深深里,害她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小怨妇呢?

    这事一直都让她很烦,每一忆起她被从未谋面的冷血夫君冷落在这见鬼的狮子园里,不禁生气地咬着衫袖口儿。

    五年就可以积出一个女人的怨气,这实在太可怕,也实在太教她不甘心了!

    水珂两片丰盈红润的小唇儿,竟把袖口儿咬得嘶驳、嘶驳地响,纤细窈窕的娇小身子绕着曲折如迷宫的曲桥来到了衔接大门的前庭。

    悬在朱门上方那块题着“狮子园”字样的匾额,字体苍劲有力、别树一格,充满雍容大度,水珂却越看越觉得讨厌和碍眼,抓起九节鞭,想要把匾额打下来,却连构都构不到。

    她总觉得被扔在狮子园和被打入冷宫压根没什么差别。

    这五年来,不可讳言地,她日子过得挺逍遥自在的,但是,她一点都不开心嘛!

    她相信今儿个换成是一般女子,似乎早就习惯这种子选手守活寡的空闺寂寞,然而,她可不是一般女子,她有绝对自信的美丽容颜。

    然而,这张如芙蓉般的美颜却白摆着无人欣赏!

    算了,她才不稀罕,无人欣赏,难道她就不会自个儿欣赏吗?

    水珂闷得慌,无聊地甩着鞭子离开前庭。

    她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下意识地经由快捷方式走去中庭。

    “踢!”蓦然天外飞来一声令下,打破天地间的静谧。

    水珂莫名打了一个寒颤,她四下张望,却不见半个人影。

    这也难怪,那声音听起来很遥远,似乎离她还有一大段距离。

    不过这也未免太奇怪了?狮子园平常可宁静的很!

    水珂竖耳仔细聆听,错不了,真的有人声,而且好像不只一个人。

    控制不了旺盛的好奇心,水珂决定循着声音来源去寻找人迹。

    很快的,耳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可闻,却莫名其妙地牵动着她的心弦。

    “混帐!搞什么名堂?!”男了显得粗暴无礼的嘶吼越清楚响亮,宛如雨后闷雷,在天地间刚烈有力地回响,久久不去。

    水珂撩高裙摆,不自觉地加快步蹍儿,地上的砂砾被她踩得劈得劈啪响。

    其实,她必须沿着石板小道穿过一道拱门,才可以到达中庭,不过她实在没耐性绕远路,是以她选择直接攀上陡峭的墙,企图翻墙而过……

    “哎唷!”碍手碍脚的裙摆绊到她光溜溜的小脚丫,水珂的小脑袋儿正好朝下,一时没抓牢,娇小的身子整个由高墙上摔在碧草如茵的下坡路上,俏臀险些儿跌成两半。

    墙下的地面整个是倾斜的,翠绿的草浪沿着下坡阔展至平坦宽阔的草坪,她小小的身子摔下来时,手上的九节鞭不幸又缠住了她的小脚丫,害她不由自主地滚下草坡,最后撞上一棵千年老松才停下来。

    “呼!真是好险啊!”春风不时吹落在水珂身上,水珂却感受不到凉意,一颗心还处在惊魂当中,瘫在树下直喘着气,拼命想要驱散心中的恐惧。

    没察觉有抹高大的身影罩住她,直到一双看起来厚实粗糙在大掌伸到她面前。

    “伤着了吗?”耳边同时响起一串浑厚低沉到近乎迷人的男性嗓音。

    “没有……我想应该是没有。”水珂没想那么多,急忙抓住那只大手。

    当他粗糙的大手圈住她的小手,将她自地上拽起时,水珂的身子竟莫名泛起一阵要命的悸动。

    她很快地抬起头,心惊胆战地爷望眼前这位身穿黑袍,浑身散发一股王者威仪气势的陌生男子。

    他有一张能让女人心动的俊容,一张俊美到足以慑动女人心的狂野脸孔,一袭黑色劲装衬托出高大挺拔的身形,他没有戴任何的帽子,浓密且乌黑的头发往后梳得整整齐齐。

    而他正在沁汗的天庭十分饱满,两条浓粗的眉毛宛如两把剑似地压在一双修长而细狭的黑眸上,眸底有两族熠熠生光的慑人精芒,高耸睦挺的鼻梁像刀削过一般,弧度优美的唇瓣性感魅惑,紧抿时看起来却冷情非常,而那闪烁着迷人色泽的古铜色肌肤则黝黑而迷人。

    眼前这个男人,浑身上下皆散发出一股平常人所没有的气魄与阳刚,水珂看懵了,愣愣地望着眼前深具帝王气质的男人。

    一片红潮悄悄地染上她的粉肋,一颗心如万马翻腾般,超不寻常地狂跳起来。

    水珂几乎以为自己被雷霆打到,因为由他大掌中传入她小手里的热气不是普通的炙烫。

    她心里泛起了画难以言喻的羞涩,在红了脸的同时,也出于本能地想要把小手抽回。

    多么细腻柔嫩的嗓音!胤禛放开她的小手,微扬的薄唇泛起一丝迷死人不偿命的笑靥,“没事就好。”

    “当然没事。”水珂靓丽地启齿一笑,毫无保留地释出天生娇媚的迷人神情。

    胤禛的胸口怦然一跳。当然这双黑白分明的漂亮凤眼儿映入他眼里的同时,他的心漏跳了好几拍,但没多久黑眸便浮现出一抹疑惑。

    他很意外,在他的狮子园里竟藏了一个生得如此国色天香的娇艳小姑娘。

    她有张宛如出水芙蓉般的笑颜,葱白玉指里擒着一条九节鞭,挽得高耸的髻上没着精致光润的玳瑁,显露出优美的细颈线条。

    然后很快的,他视线就滑进她微微敞开的衣襟里,呼之欲出的豪乳白皙浑圆……

    他剑眉纠紧,熊熊欲火倏地在体内炽烈的燃烧起来。

    他竟对她有感觉?胤禛心中不悦,一双黑眸不客气地把她从头到脚迅速扫过一遍。

    这女人竟身着低胸的丝质长服,荷袖边还飘逸着丝带,既轻薄又过分露骨的穿著完全脱离清朝女子传统装扮的服饰,即使这样的装扮让她有种与一般女子非常不相同的特殊韵味……

    该死!胤禛低咒一声,难以置信向来自制力极强的他,竟轻易塌陷在她的暴露之下,甚至光看着她,喉间便兴起一股兴历的梗塞,下腹流窜过欲流。

    但是,这更让他火冒三丈。

    他一双锐眸从她胸前的乳沟一路浏览到她赤裸的玉足,一寸肌肤也不愿放过。

    她的装扮宫女不像宫女、格格不像格格,让人无从猜测她的身分,总之他一眼就看得出她压根是个娇贵人儿,只是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

    他盯着人的专注神情,令水珂莫名感到紧张且脸红,这时才发现他怀里正抱了颗蹴鞠,正要开口——

    “好呀!四哥,你成二愣子了,现下是我抢分的机会啦!”

    一个生得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美男子突然自不远处的宽阔中庭如箭般冲了过来,不但蛮横地抢走了胤禛抱在怀里的蹴鞠,而且转身拔腿就跑掉了。

    “弌隐!你给我站住!真该死!”见堂弟抢走了蹴鞠,胤禛吼出不堪入耳的咒骂声,普拔腿追了上去。

    “喂!你……等等!”水珂在他身后喊道。

    胤禛却没回头看她一眼,这份冷漠令水珂感到莫名地心碎,她急慌慌地追了上去。

    忽然,宽阔中庭内一场热门非常的难得景象吸引了水珂所有的注意力。

    “咦?!”水珂眯起眼儿仔细一瞧,意外发现一大群不是穿红就是黑的劲装男人,像群野蛮人似地抢着一颗蹴鞠。

    原来他们在玩蹴鞠啊!真有趣,她也好想玩哦!水珂兴奋的睁大一双变得水亮的大眼儿。

    此时最惹她注目的依然是刚才那个生得尊贵非凡又英俊超群的男人,他在人群之中显得特别突出耀眼,教人很难忽视。

    水珂的目光因而全被胤禛吸引,害她不由自主地将所有目光全集中他一人身上。

    “哈哈哈!四哥,我说你非输不可了!”那名唤作弌隐的俊美男子得意洋洋地抛着手中的蹴鞠。

    弌隐身着红衣,抢到蹴鞠后,耍赖地不用脚去踢,反而把蹴鞠紧紧抱在怀中,开始满庭跑给人家追。

    弌隐是胤禛的堂弟,被皇上恩封贝子,爵位仅次于贝勒之下;堂兄弟俩自小就打闹在一块,感情好到如同亲兄弟,封爵之后,得知胤禛志在江山社稷,稳为协助胤禛完成霸业,便暂时离开贝子府,搬入雍和宫。

    “该死!”诅咒声如雷响起,胤禛恼怒地追着弌隐跑,“弌隐!快给我!”

    “你又不是我这边的人,我才不会傻到给你!”

    “你再胡闹下去,以后不让你来了!”

    “不让我来?哼!亏你说得出口,像你这种野蛮活动,若没我加入,你们几个玩得可有劲?”弌隐的长腿跑得快,一直绕着中庭乱乱跑,还耍赖地抱着蹴鞠。

    “可恶!”胤禛迅速飞身过去,将弌隐扑倒在地,比他更野蛮地踢走了蹴鞠,转身拔腿就跑了。

    “呀!不算数不数!”弌隐黑眸一瞪,天生长腿的他居然跑不过那看起来和他一样手长脚长的四阿哥?

    “这次一定要得分!”发现胤禛抢走了蹴鞠,同队的人一脸兴奋地高声欢呼着。

    “看我的!”一冲到得分位置,胤禛眼见同队的人将蹴鞠踢来了,他飞快纵身飞跃,长腿旋即将蹴鞠大力踢出,狂霸的姿态有着雷霆万钧之势。

    “小鱼子!别愣着,快拦下蹴鞠啊!”弌隐大声吼叫,以为叫得越大声,就阻止得了四阿哥得分。

    “是!”小鱼子卖力地飞身扑去,却落了个空,不幸跌了个狗吃屎,险些把鼻子撞歪了。

    在众人呼声中,蹴鞠冲破层层阻碍,当当两声,漂亮地抢下了一分。

    “好厉害呀!”某个瘦得跟猴子一样的黑队人马爱现地跳出来,狗腿兼诋谄媚地道:“掌声鼓励!”

    “太厉害了!真是太厉害了!”掌声马上如雷响起,谁都不想马屁拍输人、狗腿落人后。

    水珂挑了挑秀眉,粉嫩姣美的脸上瞬间出现一片迷人的苹果红。

    嘿,技巧不差嘛!不过换成是她的话,搞不好会踢得比他更出色哦!

    “该死”弌隐俊美无俦的俊容涨成猪肝色,气炸地举起长腿,在小鱼子的臀上很没品地狠狠踹上两脚,“笨奴才,都是你害咱们失分的确良没用的东西!”

    胤禛微扬的薄唇泛起一丝得意的笑靥。倏地,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凤眼儿忽然映入他的眼帘里。

    那双水灵灵的凤眼儿,再次令他怦然心跳。

    方才那莽撞的小姑娘竟跟上来了,此刻正伫立在不远处,用一种世上最挑衅的目光盯着他,红滟滟的双唇竟还微扬着一丝轻蔑的淡笑。

    胤禛很不客气地回视着她。她到底是谁?无端闯入他的狮子园已经很罪该万死,他大发仁慈地没治她罪,她就该摸摸鼻子快离去方为上策;现下不但迟迟不肯离去,竟敢用如此无礼的目光看着他?!

    该死的女人!她嘴边那抹轻蔑到底是什么意思?

    胤禛炙热的黑眸细细地把水珂打量了一遍,突然,水珂唇边那抹轻蔑逐渐加深,令天生暴戾的胤禛看了碍眼又觉得很怒不可遏。

    “笑什么笑?”别以为她生得有几分姿色,他就会被迷住,事实上她那身风骚冶荡的怪异穿着,只会让他觉得厌恶和排斥。

    要知道,适才他会出手扶她一把,并不是因为好心,而是蹴鞠刚好被踢到那个位置,他只是顺手扶她了一把。

    “什么?”打从出娘胎至今还不曾被凶过的水珂,闻言气呼呼地把挽鞭的小手叉在柳腰上,证明了情势。忽然急转直下。

    水珂还没见过有谁敢像他对她这样凶的呢!

    真可笑逐颜开他们一大群人闯入她的狮子园,她还没来得及一个个对他们兴师问罪,这个男人竟大胆比她这个主子还凶?

    就好像他才是狮子园的真正主子,而她不过是个与狮子园毫不相干的人。

    “你凶什么凶啊?”水珂气呼呼地问道。

    “你又笑什么笑?”胤禛不客气地反问。

    “笑你才进一分,就得意成这样。”水珂神情好不俏皮地摸摸鼻子。

    哼,只不过是长得好看了一点点,又扶了她一把,有这么了不起吗?

    她可没欠他什么,顶多换他自斜坡中滚落,换她上去扶他一把,让事情整个扯平,谁也不亏欠谁!

    “大胆!”胤禛总是被高高在上地小心捧着,从没被如此轻蔑过,这无礼女子的一番话令他恼羞成怒,指着她下令:“你叫什么名字?给我过来!”

    “我吗?”这下可新奇了,水珂睁着明亮的大眼儿,小小纤指傻愣愣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不是你,还有谁?过来!”胤禛用能勾魂的黑眸怒瞪着她。

    水珂嘟起红嫩嫩的小嘴儿,“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换她指着他,算是报仇,“我才要问你这狗奴才叫什么名字呢!马上给我过来!听见了没有?”

    “哗!”众人惊呼。

    这姑娘简直不要命了,竟用这种语气对高高在上的四阿哥发号施令?这可是前所未见的,众人不由得替水珂捏了把冷汗,又忍不住好奇之心想要知道接下来的发展,仿佛正在欣赏一场精彩的京剧。

    是以,没人肯上前劝退水珂的不明智之举。

    “该死的的女人!”他是高高在上的四皇爷,她竟敢如此忤逆他?!胤禛一时恼羞成怒,不过心里却泛起一种沸腾的悸动。

    要知道所有的女人都对他卑躬屈膝,只有眼前这不知死活的女人敢如此挑衅他。

    “该死的男人!”她是身分娇贵的四福晋,谁敢如此不知死活地对她鬼吼鬼叫?水珂很不悦地反唇相稽。

    “你……”胤禛气得好想把她的脑袋拧下来当椅子坐。

    他堂堂四皇爷的魄力就这么一丁点吗?胤禛感觉颜面尽失,不扳回一城实在很不甘心,“你最好立刻服从我的命令,马上给我过来!休再忤逆我!”

    “什么?实在太猖狂了!”水珂持着手中的九节鞭,横着俏眉、竖着美眸,往他的方向走去。

    胤禛缓缓眯起黑眸,双手环胸,薄唇扬起一抹兴味的笑容,“认输了?很好,算你识相!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莫及!”

    孰料水珂压根儿没把他的威胁摆进眼里。

    “啪!”地一声,气得牙齿咯咯直颤的水珂,一鞭就往胤禛的身上狠狠抽了下去。“我瞧你狗奴才以后是不是还胆敢对我如此无礼!”

    水珂一鞭打在胤禛粗犷的铁臂上,在抽回鞭子后,企图抽出第二鞭。

    “哇!”她的惊世之举令弌隐当场看傻了眼,心里不由自主欣赏起她的勇气,她简直是女中豪杰啊!

    宛如一道惊猛的雷电,青天霹坜地劈中胤禛的脑门!

    胤禛整张脸都绿掉了,他从没受过这种侮辱!他是个集权势、财富于一身的尊贵皇爷,女人无一不巴结奉承地讨好他,一心得到他的青睐,唯有眼前姑娘不但用轻蔑的眼神盯着他,而且还不知死活地拿鞭子抽他?!

    好啊,看来她是活久嫌烦了!

    胤禛怒不可遏地单手缠住她挥下来的九节鞭,用力往自己身上一扯。

    “呀!”水珂一个踉跄,失足跌入他怀里。

    胤禛残暴地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脸儿,迎视他喷火的黑瞳,“你好大的胆子!”

    不知为何,当他一碰触到她的肌肤,他的心就泛起一阵悸动,过去,从来也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给他这份悸动,为何眼前这无礼的女人,给他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受?这一定是错觉!

    “你——”水珂蓦地瞪大眼,一张粉嫩俏脸瞬间涨成熟透的番石榴,心儿怦怦乱跳,“我说你才好大的胆子,竟然如此对我?放开我!放手!”

    “你太放肆了!难道你不怕我治罪于你?”胤禛的俊容逼近她的脸,猛鸷的锐眸活脱是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可怖模样。

    当他粗犷的男性气息喷洒在水珂脸上,激流忽地窜遍了她全身,她惊慌失措地盯着他炽热到近乎狂亡的黑眸。

    这个可恶又该死的臭男人怎么会有一张如此吸引人的俊帅脸庞呢?这双眼神虽邪恶,模样却仍是气死人地好看呀!水珂在心中又气又恨又懊恼地暗叫道,心乱得跟什么似的。

    “你这狂妄的男人,凭什么治罪于我?放开我!快放开我!否则我要你吃不完,兜着走!”水珂暗暗调整混乱的呼吸,打心儿羞愧于跟男人靠得这么近,近到她几乎可以闻得到他特殊的男性气息,那样迷乱人心。

    “呵!要我吃不完、兜着走?好大的口气呀!说大话你打哪里来?叫什么名字?”胤禛低语着,深邃眼眸里有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愫。

    “我是谁与你无关!凭你这狗奴才还不够资格过问我的芳名呢!哼!”水珂倔强又任性地回瞪着他,红唇一张,骄蛮地试图咬他指头。

    看见她愚蠢的动作,他深觉好笑,盯上她娇艳欲滴的红嫩双唇,拼命压抑下咬上一口的冲动。“我会知道你是谁的!”

    “息怒、息怒,两位请息怒了吧?”弌隐几乎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刁蛮的小姑娘,一见情势不对,急忙把他们两个隔开来,站在中间,打算做个和事佬,附耳在胤禛耳边小声地道:“四哥,别发火,咱们是寻乐子来的,别和这丫头一番见识,坏了处们好邪致。”

    其实在弌隐的心里面,觉得水珂是很好玩的,甚至很佩服她的勇气,不过,方才弌隐偷瞄了四阿哥一眼,发现他脸色还真不是普通的臭呢!

    他和胤禛一起玩到大,这么多年来,从不见胤禛吃瘪,想不到……哈!

    看来这个小姑娘当真和胤禛杠上了,有意思!有意思!

    他弌隐若没把这个很有意思的小姑娘弄上手,就有负他“风流贝子”之盛名了,搞不好从今以后还会被耻笑他魅力不在。

    是以,弌隐几乎一眼就认定了水珂,打心里欣赏着水珂,但无论怎么激赏,仍然比不过他天生的玩心。尔后,弌隐的长指往水珂眼前挥了挥。

    “小姑娘,低矮无离开片刻,我稍候带你去游山玩水。”然后转身面向胤禛,讨好地道:“四哥,你最好了,别和女人一番见识,咱们继续未完的赛程吧!”

    水珂娇喘着气息,把原本停留在胤禛身上的视线转落在弌隐眼里,“我也要玩世不恭让我加入。”

    弌隐漂亮的黑眸一亮,薄唇缓缓往上弯,“好啊呀你加入我这一队。”弌隐贼兮兮地指着胤禛道:“咱们连手起来,把我四哥打个落花流水!”

    “别生气啦,四哥,开打了!”弌隐才顾不得那么多,一逮到机会立刻宣布,令声一下,红队便先行将蹴鞠踢出。

    “该死!”胤禛实在很不愿和这个无礼又不端庄的小女人交手。

    并不是他瞧不起这个小女人,事实上凡是女人他都打心里瞧不起,而且,一个弌隐已经够他头疼了,现下再加一个水珂,他想,一会儿一定会很乱,搞不好这两个人会目无中人地一直犯规。

    “看我的!大伙儿快闪开工闪开工让我来!”长年闷在狮子园里,从没伴儿陪着的水珂,兴奋地跳起扑向蹴鞠,利落地展臂接住蹴鞠,然后抛在半空中,玉腿往前一踢,精准地抢下一分。

    “太棒了!”弌隐简直对她刮目相乍了,不吝啬地对水珂竖起大拇指大力赞赏着“哈哈,有人要输定啰!”

    胤禛不悦地摆张臭脸,“喂!女人,你到底会不会玩?”

    “你说呢?”以为会被刮目相看的水珂,得意洋洋地把双手交迭在胸前,“你看到了,我方才已经抢下一分了。”

    “你用手抱球,犯规!这回进分不算。”胤禛的黑眸忽地射出冷锐得足以夺人魂魄的警告目光,好像不服从他的规定,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一样。

    “什么?有这种规矩?哪个老祖宗定下的?”水珂嘟起小嘴抗议。

    “蹴鞠本来就这么玩的,你不懂就别装懂。”胤禛放了一支冷箭正中水珂的心。

    “谁说我不懂?我明明就很懂!”水珂好胜地道,双手叉在纤腰上,宁死也不肯承认自个儿不懂这所谓的死规则。

    “我不管你是真懂还是在装懂,总之比赛正在进行中,你再不当心……丫头片子,休怪我没警告你……去了!”胤禛好心警告她,此时蹴鞠重新落在胤禛的眼前,他不客气地抬起长腿,大力踢出。

    糟糕,失误了!胤禛心一跌,这一下踢得太急,竟没把方向搞清楚,就急着把蹴鞠踢出。

    “咻——”蹴鞠竟然失控地朝水珂迎面飞来,水珂瞪大杏眼儿,伫在原地不知反应。

    胤禛惊望着往水珂俏脸直飞而去的蹴鞠,而她竟傻傻愣在那儿,没半点反应。

    “当心甘情愿”胤禛想都没想便纵身一跃,怕来不及拦下蹴鞠,只好先发出警告。

    水珂眨了一下眼儿。

    “砰!”俄顷,迎面击来的蹴鞠,毫不留情地直接砸上粉嫩的小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