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晚餐过后,姜红带彦子齐前往浴室,动手帮他脱衣服,虽已心理建设两个礼拜,但每次看到他的身体,她还是很难自在面对。

    方才进浴室前,她被门外的脚踏垫绊到,身体稍微晃了下,彦子齐忙伸出左手揽住她的腰际。

    他将她护在胸前的行为令她内心一颤,她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他温热的呼吸刚好喷落在她颈间。

    她当时故作镇定,表现得完全不在意,可一颗心却是怦跳不已,她都尚未平复内心的悸动,现在又要帮他洗澡,这让她比第一次为他脱衣服时更紧张。

    彦子齐低头看着蹲在他向前的女人,此刻的他也一样内心狂跳、呼吸急促。

    刚才虽因意外搂住她,但他却差点忘了松手,恨不得张开双臂将她紧紧嵌进怀里。

    他原本就对她有好感,更因她连日来的细心照顾,对她产生更多情感恋慕。

    刚开始他以为她是个连自己都不会照顾的散漫女人,没想到她却很懂得照顾别人。

    她亲自料理他的三餐,帮他洗澡、洗头、洗衣服,甚至还为他打扫宽敞的房子,尽管他的公寓每周都有清洁公司来打扫。

    虽然增加许多工作,但她没有疏忽自己的琉璃创作,偶尔灵感来了,她会在这里画画草稿,午餐过后,她会先回工作坊一趟,将创意成品化,到晚餐时间再赶回来他的住处。而他相信她晚上离开后,一定还是继续玩琉璃到半夜才真正休息入睡。

    每次她为他打理完毕,道声明天见离去时,他多想开口要她留下,多想将她抱上他一个人睡的宽大双人床。

    “红,你怎么有时间学做料理?”他一直很疑惑,她的烹饪很好,每天都会为他变换菜色,但就他所知,她自个儿连三餐都懒得吃,怎么会有一手好厨艺?

    “那是以前的事。”她淡然道,并不想多谈过去。“站起来。”

    她准备为他脱长裤,应该要习以为常的她,耳根子却不自觉热红起来,她感觉到他似乎紧盯着她,片刻不离。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向高她一颗头的他,无预警地撞上他深浓的眸光,令她的心猛地一颤。

    “你……干么这样看我?”她忙挪开对望的视线,感觉从方才那个小意外的身体接触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很暧昧。

    “红,其实你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彦子齐声音温醇的道。

    以前的他,认为她是他所见识过脾气最火爆的女人,但此刻她有些羞赧的表情,深具女性柔媚,比他所见过的任何性感女人更吸引她。

    “难道佻希望我粗鲁对待你?”为掩饰不自在,她故意口气冷硬,动作粗鲁地用力扯下他的长裤。

    “还是温柔些好,万一连内裤一起扯下,可能不太好看。”彦子齐不禁莞尔。

    每次她为他脱裤子,他总得极力克制,担心他的分身被刺激,会忍不住站起来。

    姜红斜睨他一眼,丢条浴巾给他,不喜欢他状似调情的言语。

    她并非讨厌,而是不知如何反应,甚至不知所措到很想取消今天的洗澡服务。

    “红……”彦子齐轻唤她一声。

    “干么?”她故意瞪他。他怎么今天一直亲昵叫唤她?搞得她心头火热不已。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沾到泡沫了。”彦子齐伸手朝她脸庞温柔轻拭。

    一瞬间,姜红因这太过亲昵的动作吓了一跳,不禁后退一步。

    “啊——”可因地上湿滑,她整个人往后一仰,幸好一只手臂急忙探上前,适时拉住她衣服,将她往前带至他胸膛。

    “没事吧?”他轻拍她的背,没料到会吓到她。

    “没事。”姜红慌忙要退出他的怀抱,她的手臂、脸颊贴上他湿淋淋的胸膛,令她一颗心鼓躁不已。

    “红……”他声音暗哑地轻唤她。这一次,他不想放开环住她腰际的手臂。

    姜红抬眸,撞进他炽热的双眸,害她脸蛋莫名爆红,尴尬地忙转头,很想起身落跑。

    彦子齐没给她机会,伸手轻抬起她下颚,凝望她羞红的脸蛋,俯身直接吻住她微张的唇瓣。

    姜红蓦地瞠大双眼,瞬间心慌意乱,不知该拒绝或迎合。

    轻触她双唇没遭拒绝,他立刻加重力道,吮吻她的嫩唇,细细品尝。

    他早渴望品尝她了,在梦中幻想了千百回,她的唇并非丰满性感的唇瓣,但尝起来却是甜美不已。

    他挑开她的檀口,缠卷她的粉舌,她不自觉开始回应他的深入,和他相濡以沫,迅速在两人间点燃炽热的欲望。

    他右手环在她腰背,和她紧紧贴靠,他急切且热情地深吻她,愈吻愈浓烈,愈吻愈狂乱。

    她的心跟着他一起澎湃跳动,她的理智因他的热吻晕醉,她的手情不自禁跟他一样开始在对方身上摸索。

    他左手探入她宽松的T恤,解开她的内衣背扣,轻抚上她丰盈圆润的酥胸,手指挑逗她尖挺的蓓蕾,她身体微微轻颤,忍不住逸出轻吟。

    觉得还不够,他双手滑过她细柔的肌肤,试图寻找她身体的敏感点,他的唇吻上她纤细的颈间,吻上她的锁骨与肩头。

    他脱掉她的衣服,让她美丽赤裸的酥胸和他的胸膛紧靠,感受着彼此为对方狂跳的激越脉动。

    她紧张即将发生的事,却一点也不想停止。虽无法确定自己是何时对他有了感觉,然而此刻她的身体确实渴望他的亲近。

    “嗯……”她闭上眼,一双纤臂圈住他的颈项,轻轻喘息。

    也许她该制止意外继续发展,但她却无法理性思考,只能被他所牵引,所迷眩。

    肌肤的贴近让他想拥有更多,他低头亲吻她赤红的贝耳,再度吻上她可口的蜜唇,一边动手褪去她的牛仔长裤。

    他不想再忍,抱起她走出浴室,没多久两人已双双倒向柔软的床铺。

    他跨跪在她身上,低头细细审视她美丽的娇躯,一寸一寸地吻着、爱抚着,既温柔又不急躁。

    她的外表并非令男人惊艳的尤物,但她却是真正吸引他,令他深深着迷,渴望和她身心灵结合的女人。

    他身体虽炽热难耐,但他却极具耐性,小心翼翼地宛如在膜拜一件珍贵艺术品般,他不仅想满足自己的欲望,更要让她得到满足。

    她呢喃娇吟,因他在她身上挑起一波又一波的潮流而亢奋,她紧攀着他,和他双双坠入情欲的澎湃漩涡中……

    ***

    激情过后,她疲累地偎着他,他手臂环住她纤腰,满足地喟叹。

    “你的伤其实好了吧?”看着贴上她腰际缠着绷带的手臂,姜红才想起前一刻他除了左手,受伤的右手也在她身上为所欲为。

    更记起两人原本待在浴室里,是他轻而易举将她抱离浴室,抱上床。

    在激爱过程中,他的行动强悍有力,完全不像是个伤者。

    “呃?”彦子齐突地一怔,没料到她会追究起来,“咳!那个……你有没有听过火灾时,肾上腺素会上升,做出平常做不到的超人之事?”

    他试图解释,不希望在两人亲密美好的激爱过后,她为了此事而生气。

    “遇到如火焰般致命的你,无论是谁都会站起来。”他伸手抚上她浑圆的酥胸,迷恋她的黑眸常常锁着她。

    “少来!”姜红双颊赤红,拍掉他的大掌。“既然伤好了,我的看护工作也该结束了。”

    她并非怪罪他伪装行动不便之事,只是有些懊恼自己竟随意跟他上床。

    她翻身裹起被单便要跨下床。

    “红,你生气了?”彦子齐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我不是故意骗你,我的伤还未完全痊愈,不信你可以检查看看。”他心急道。他确实只康复了八九成。

    “我没有生你的气。”她是气自己竟会沉溺在激烈的情欲中,因为对他的亲密行为难以抗拒,她才警觉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了感情,她了解自己,不可能陶醉在没有爱情的性爱里。

    她一直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也认定自己绝不会像一般女人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不料她仍被他高超的调情技巧所降服,她为此心情矛盾不已。

    “红,我不是一时兴起才跟你上床。”察觉出她心口不一的不悦情绪,他忙澄清对她并非一夜风流的游戏心态。

    “只是一时意乱情迷,没什么。”她故作潇洒无所谓,拨开她的手臂,急着想离开。

    谁知彦子齐迅速跨下床,从身后搂抱住她,不准她走。

    “你……干什么?”她吓了一跳。

    “红,跟我交往。”

    她顿时心颤,片刻后却还是微拧起眉心,不悦道:“跟你上过床的女人就要跟你交往?”她记得他前女友苏蓉蓉向她呛声找碴时,曾提过他风流不安定的性格,除了正牌女友还有不少女伴、床伴、一般女人绝无法宽容接纳他风流的性格,她不认为他是真心想跟她交往。

    “我跟其他女伴已断绝往来,我只想跟你交往,希望你当我唯一的女友。”他态度诚恳真挚。

    过去的他不会跟女友承诺用情专一,但爱上她,决定追求她时,他便有所觉悟,不再跟其他女人有纠葛。

    姜红转身看向他,对他的承诺感到难以置信。

    “红,我爱你,虽然不清楚是何时被你所吸引,但我很确信现在我内心对你澎湃的情感是爱情。你是我见过最认真、最美丽、最独具个性的女人,刚强、倔强,却又温柔善良,才华洋溢却不自傲。你像颗含蓄的宝石,只要定睛注目,便可发觉光芒万丈、珍贵璀璨。”他轻抚她的脸,大力赞美。

    “你是我见过最舌粲莲花的男人。”她抬眸睐他一眼,压根不相信他的甜言蜜语。

    “Honey,我说的是肺腑之言。”彦子齐斧头想亲吻她,她却别开了脸。“Honey?”

    她仍旧不开心的模样,让向来很会哄女人的他顿时不知所措。

    “我没你说的那么好。”就算他只是想逗她开心,她也不喜欢被高捧上天。

    她转身走往浴室冲澡,站在莲蓬头水柱下,想好好冷静心绪。

    沐浴后她穿妥衣物,走出浴室,却见彦子齐仍裸身坐在床上。

    “我回去了,既然你行动无碍就别再请病假赖在家里,我不会再来了。”话落,她走向房门口,开门准备离去。

    彦子齐跨步上前,抓住她手臂。

    “留下来好吗?”他语带恳求。

    第一次有女人迫不及待想离开他的床。方才,他坐在床上思考许久,仍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为何在两人欢爱过后她反而变得冷淡。

    “我知道你身材很好,不用在房间展示。”即使两人才裸裎相见过,但她对他大剌剌的赤身裸体站在她眼前,仍很难自在面对。

    “Honey,我对你是认真的。”彦子齐不认为现在这状况是因他在床上表现不佳所造成的,他确信刚刚两人都得到愉悦满足,问题出在她不相信他是真心真意。

    “我知道。”她淡道。

    以他如花蝴蝶般习于留连花丛的风流个性,竟为了想留住她继续当看护而选择装受伤,天天待在家足不出户,那对向来自由无拘的他肯定是种困难的煎熬。

    他为她跟前女友提分手,和所有女伴断绝来往,为她受伤,为了解她而认真研究她的创作,她的思维。

    虽然一开始怀疑他对她只是一时好奇,但仔细分析思考后,她可以相信他的感情,却无法轻易接受。

    “Honey,既然相信我的感情,为何还生我的气?”自认极了解女人的人,仍无法理解她的情绪变化。

    “我没有对你生气,还有,别叫我Honey,我讨厌代名词。”对这个称谓她很介意,过去那个人也是用代名词叫她,可真正想喊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OK,不喜欢我以后不叫你Honey,只唤你红好吗?对我有什么意见不满,尽管告诉我,我可以改。”他从不为女人改变,却想为她改变。

    “你不需要为了迎合我而改变,不过花心风流这点最好收敛,没有一个女人能真正的包容忍受。”她好意提醒。

    “红,我发誓只对你忠诚。”他举起右手,第一次对女人发誓。

    “不用对我发誓。”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谈感情。”她语气果断。

    “为什么?”彦子齐蹙起浓眉,顿感困惑。

    “没有为什么,晚安。”说着,姜红迳自开门,迈步离去。

    “红,我载你回去。”彦子齐追出房门。

    “不用,这时间叫得到计程车,记得把衣服穿上,如果感冒,我是不会来照顾你的。”她背对他挥挥右手,快步走往客厅玄关,推开铁门离开他的住处。

    彦子齐只能无奈地看着她离开,心想着明天再去找她,无论如何他都会耐着性子问出她不谈感情的原由。

    ***

    彦子齐恢复天天前往炽滟琉璃工坊报到的行程。

    “拜托,你要办公去自己的办公室好吗?”姜红既感无力又莫可奈何,他竟然把笔电带来她的工作室,在这里开起视讯会议!

    “在哪里开会都无所谓。”他向公司请了两个月病假,而他只要有处理好公司的状况和一些重要大事,父亲就不会过问。

    “而且我其实不用到公司报到也能处理公务。”他状似悠哉地啜饮着咖啡。

    “但你在这里却妨碍到我的工作。”本来拿着喷灯烧熔琉璃棒的姜红,瞪视着将她工作室当办公室兼咖啡馆的人。

    他自备了一台蒸气式咖啡机,还带来咖啡豆及高级杯具。

    “红,坐下来喝杯咖啡。”彦子齐笑着邀约。

    “我热得满头汗,还喝什么咖啡?”姜红显得不耐烦,他竟然在这里煮热咖啡。

    “我可以帮你弄杯冰咖啡。”他贴心的道。

    “不用了,我不喝咖啡。这里也不适合你喝下午茶,劳烦尊驾去咖啡馆悠闲好吗?挡在这里如果又受伤,那就是你自找的。”他天天在她眼前晃,令她心不在焉,却又无法态度严厉的将他赶走。

    “受伤也好,至少能得到你的关爱。”彦子齐觉得无奈,谁教她的同情心只施舍给弱者。

    姜红不禁白他一眼,一想起自己害他受伤,仍心生歉疚。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才让她对他的行径愈来愈宽容。

    ***

    隔天,因前一晚熬夜而睡到快中午的姜红起床盥洗后,走进工作室便宜看见院子里有奇怪的景象,她蓦地一惊。

    “早!”一见到站在门口的她,彦子齐心情愉快的向她打招呼。

    “你……你在做什么?”她大步跨出门外,走进院子里。

    看见院子的改变,她非常惊讶,彦子齐不知何时在荒芜杂乱的院子里清出一块空间,摆了一组欧式长桌奇,外加两顶白色海滩伞遮阳。

    “喝咖啡。”他端着咖啡杯,朝她勾唇一笑。

    今天的他穿着浅灰色直条纹衬衫,没系领带,衣袖卷至肘处,感觉悠闲自在。

    他坐靠在白色海滩伞下,些许阳光斜斜映照在他俊美的脸上,身后远处是翠绿的山峦景致,看来像福画。

    他的模样像极了度假的贵公子,温润的笑容散发着一股诱人的费洛蒙。

    姜红感觉心无预警地用力怦跳了下——瞬间她忙否认心是为他怦跳,绷起脸容,微微一恼。

    “彦总经理,这里不是晶煌的琉璃工厂,你正大光明侵占地盘会不会太过分了?”她讨厌他死皮赖脸进驻她的生活圈,那会让她愈来愈难把持自己的心。即使两人曾发生一夜情,她内心已对他产生些微情愫,但她仍极力想避免再度落入麻烦的感情泥淖中。

    “红,我既然表明要得到你的决心,当然要来占地盘,先圈出自己的领地。”面对她微恼的神色,彦子齐丝毫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你以为自己是公狗吗?”撒泡尿就可以占地盘。

    “红,才刚起床火气别那么大,喝杯咖啡顺顺心。”彦子齐拉着她坐到他旁边,早已为她煮好一杯咖啡。

    对于她的脾气,他早能自然应对,即使她口气不佳,他也能一笑置之,温柔地哄她。

    因为真心喜欢她,他可以放下身段,包容讨好她。

    姜红没料到面对她的起床气,他非但没生气,反而还能微笑以对。

    拿他没辙,她只好坐下来,端起咖啡喝一口。

    “你今天太晚起,早餐只好跳过,待会一起吃午餐。”他早上九点便来到这里,请了两名工人帮忙整理院子,知道她还在睡觉,他完全不想吵醒她,独自在这里用电脑办公两个多小时才等到她起床。

    “我没兴趣陪你去餐厅吃午餐。”她完全没出门的意愿。

    “不用去餐厅,在这里就可以。”他才说完,大门外已经停了辆机车,有人提着餐盒走来。

    餐厅的服务生将数个餐盒摆放在长桌上,里面全是精致美味的餐点。

    “你……会不会太夸张了?”只要把餐盒改成餐盘,这一桌根本可媲美五星级料理……天,甚至连红酒都出现了!

    “以后我来陪你午餐,你就不会忘记吃饭了。”除了自己的观察,也听助理张韵如提起,她不仅睡眠时间不正常,三餐更是常忘了吃。

    既然他已认定她,当然要负起照顾女友的责任。

    “这里远离尘嚣,环境清幽,可远眺美丽的山峦景色,在这里吃饭悠闲惬意,比待在任何餐厅还享受。”彦子齐打开高级红酒,倒了两杯,他端起酒杯,神情沉醉地迳自品酒。

    原本应该在工坊里的厨房饭厅用餐,但工坊里四处堆放着画稿、材料、半成品,坐在那里,她一定很容易被身旁的事物影响,分心陷入思考中,无法好好吃饭,因此他选择在户外摆放餐桌椅,除了空气清新、视野辽阔,更重要的是,能将她完全拉离工作工作场所,让她好好吃顿饭。

    姜红对他的大排场很感无力,却不知为何一对上他温和淡雅的笑意,她的火气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能乖乖陪他用餐。

    对她而言,一旦投入创作,吃饭睡觉之事都不重要,即使助理总会帮她买便当,她却常常吃个两三口又跑回工作台前。

    她也知道他的行为并非刻意彰显自己贵公子的气派,而是藉此半强迫她暂时放下一切,可以真正放松吃饭。

    对于他的用心和死缠烂打的毅力,她并非完全没感觉,只是固执地不愿轻易打开心房,重新面对一份新感情。

    ***

    “红,你最近变丰腴了。”彦子齐见今天的她尽兴吃东西,欣慰一笑。

    陪她用餐两个礼拜,总算养出一点肉了,令他深感宽慰。

    “怎么?嫌我胖了?”姜红抬头,睐他一眼。

    原本不在意吃住的她,现在只要用餐时间一到,他便会强拉她出来吃饭,午餐、晚餐,餐餐美食,让她不胖都难。

    “不,长点肉好,你之前太瘦了。”他看着她因前一刻工作而热红的脸蛋,很想伸手抚摸她柔嫩的粉颊,视线往下,宽松棉T下胸围似乎扩展了些,令他顿时对她衣着下的圆润产生一股欲望。

    他见过她不着寸缕的娇躯,虽比他所想的还有料,却仍太过纤瘦了,现在的她抱起来一定更舒服。

    想着想着,他喉结滚动,不禁吞咽了口口水。

    过去风流倜惝的他,可不会这样在饭桌前垂涎一个女人,他虽风流却不下流,但面对没有再次亲近机会的她,即使他拼命装绅士压抑欲望,仍会轻易受到吸引,不由自主产生遐想。

    “红,今晚要不要去我的住处?”他忍不住开口提出邀约。

    姜红闻言,可眸一眯。“怎么?吃你几顿饭就要以身相许?”她放下碗筷,不悦地站起身。

    “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我只贪图你的身体,何需要花心思、花时间在这里陪你。”彦子齐忙起身。

    都怪自己一时太心急,把场面弄僵了。他知道她这几天创作不顺,不免情绪化。

    “是啊!你有需求时只要打通电话,一堆女人愿意满足你。”她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何口气会如此差,是因为创作不顺,还是因为他前一刻跟送餐来的女服务生有说有笑,令她莫名吃味迁怒?

    “我承认以前的我可以要性不要爱,但我现在只对你充满心情感的欲望,是无法随便找人发泄就可以的。”他极力想安抚她的不明怒意。

    “不需要跟我解释这些。”她甩开他的手,打算进屋创作,不想让心绪再次轻易被他所搅乱。

    “噢!”她突然推开他,害他小腿碰撞了下桌脚,痛得他轻呼一声。

    “怎么了?你的腿伤还没好?”姜红不禁转头关心,意外怎会轻轻一碰他便喊疼。

    “没事。”彦子齐轻抬了下左小腿,装作无所谓。

    “我看看。”姜红担心的弯下身,直接拉起他的裤管检查。“你是不是没去医院换药?”

    她眉心一拢,原以为他小腿的烫伤已经复原得差不多,没想到这一瞧,竟有些化脓。

    “还好,其实没什么问题了,懒得再上医院报到。”他并不希望她再为他的伤而继续愧疚。

    “那怎么可以?万一感染就麻烦了。烫伤一定要妥善照顾,直到长出新皮来。”姜红顿时忧心起来,她应该早点发觉的。

    “跟我进去,我先帮你擦个药包扎。”说着,他拉起他的手快步朝屋里走去。

    前一刻还对他生闷气的她,现下完全放软态度,只关心他未愈的伤口。

    她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为他上药,敷上纱布,然后将卷起的裤管放下。

    “你还是要每天去医院换药,再懒也得两三天去检查一次。”她收起医药箱,抬头提醒他。

    “我不喜欢去医院。”之前是伤口较严重,不得不三天两头进出医院,现在手臂脱臼已痊愈,腿部部烫伤也已局部结痂,他便不太想去了。

    “不行!这烫伤还没痊愈,不能掉以轻心。”她再度蹙起眉头,比伤在自己腿上还忧心。

    “红,那我每天过来找你换药。”他赖皮道。原本不想再以受伤为借口要她负责,但她既然强势要他继续去医院回诊,他宁愿让她来治疗照料。

    她看他一眼,站起身,没表示拒绝。

    他的烫伤已复原不少,现在勤劳擦药便可,只要不感染恶化,她可以帮他每日换药。

    虽然这么说定,彦子齐的病假却已休得够久了,无法再每天耗在工坊陪姜红,只用电脑视讯遥控公司事务。

    连续两日,他忙得拨不出时间可以到琉璃工坊探视她,却也因此第一次接到她主动打电话给他。

    “你昨天没来换药,今天也没来,有去医院吗?”姜红两天没见到他,顿觉心神不宁,虽然他说过最近可能会开始忙碌,但已习惯天天看见他的她,竟有些不适应。

    原本中午没见到人,她已想打电话询问,却又不想表现得太在乎,于是等了一下午,确定他今天不会出现,才拿起电话拨给他。

    “抱歉,昨天临时去南部,现在才刚到家。这两天我有交代餐厅外送,你有按时吃饭吧?”听到她来电,彦子齐又惊又喜,也忙关心她这两日的生活。

    “嗯。”姜红轻应了声。虽然正常吃食,但少了一个人坐在对面总觉得怪,只好把吃便当的助理及两个学徒一起叫来同桌吃饭,没想到气氛更怪。

    “红,我今晚没办法过去,要不,你来我家帮我换药?”彦子齐开玩笑提议。

    两日见不到她,他其实也非常想念,无奈之前他闲散太久,一些重要厂商等着他亲自接洽拜访,实在分身乏术。

    “好,我四十分钟后到。”

    姜红想都没想便答应,让电话那头的彦子齐怔愣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