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男人真是个怪人!

    看着正在点餐的堂御谦,夏绮之在心里下了这个评语,他真的很怪,除了在车里外,只要一下车他就一定抱着她,不管她怎么抗议都没用,而别人的注目对他而言更不是问题,像刚刚,他就旁若无人的抱她进来餐厅,自在的态度彷佛这餐厅是他家一样;不过,抱归抱,他那张嘴还是一样毒,只要一出口就没好话。

    另外,他还很专制,先不论眼镜的事,就连她穿的衣服他也有意见,她就像洋娃娃,只能任人摆布,出口的抗议完全没人理会,连夹头发的夹子他也不还她,过分极了。

    要不是她脚受伤,只能委屈的任人宰割,她早走人了,哪还会乖乖听他话,哼!

    「女人,你是这餐厅请来的清洁人员吗?」堂御谦扬眉,点完餐,一转头就见这女人手按着餐巾不停地擦着已经很干净的桌面,而且还愈擦愈用力,仿佛那桌子跟她有什么仇一样。

    「啊?」夏绮之回神,顺他的目光看,才发现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只要在想事情,手就会想握着东西,有东西让她擦她就擦,部没东西的话,就会玩身上的衣服,这习惯已经很多年了,改都改不过来。

    把手缩回,她反瞪他一眼。「你管我。」

    「除了这句,就没有别的台词了吗?」动不动就「要你管」、「你管我」,他听到都腻了。

    「要你管!;」果然,又是这句。

    堂御谦摇头,一手托着下巴,懒懒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经过他的打扮,她看来总算顺眼多了。

    淡蓝色的洋装将她侬纤合度的身材完全衬托出来,及腰长发自然流泄于身后,白里透红的脸蛋不需人工点缀,就连唇瓣也是自然的粉红色,而少了那副碍眼的粗框眼镜,一双大眼灿亮亮的,别有一股动人的味道。

    虽然还是比不过他看过的那些美人,不过比起之前的欧巴桑装扮,这样总算像个人了。

    夏绮之被他看的很不自在,她别扭地动了下身子,又看他一眼,见他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她,忍不住出声了。

    「喂!你干嘛一直看着我?」第一次被这么定定地看着,害她忍不住紧张起来,心跳也莫名地加快速度。

    「你这样总算像个人了。」总算脱离污人眼睛的老处女装扮,他相信自己待会的食欲应该会不错。

    这是什么话?

    夏绮之瞪大眼:心里的紧张全被怒火取代。

    「喂!你是说我以前不是人喔?」这臭男人真的开口就没一句好话,枉费那张好皮相。

    「是没错。」没反驳,堂御谦反而极其同意地点头。「还有,女人,我不叫喂,请叫我的名字。」喂喂喂的叫他,这女人可是第一个。

    夏绮之回以一笑。「喂,我也不叫女人,本小姐有名字,叫夏绮之,谢谢。」她故意加重语气。

    堂御谦眯起眼,本来的好心情一遇到这女人,似乎都会打折。

    见他不吭声,只是直直看着她,夏绮之挺起胸,理直气壮回视。「干嘛?不高兴呀?」

    「怎会?」堂御谦微微一笑,优雅的笑容俊美迷人,可不知为何却让夏绮之心里打了个突。

    她垂下眼,急忙拿起水杯-口水。

    「绮绮。」他温柔叫她的名字。

    「咳咳咳……』听到他唤的昵称,才刚入口的水立即呛的她猛咳,一张脸涨的通红。

    「小心点,怎么-这么猛?」他温柔慰问。

    还、还不是因为你!

    夏绮之瞪他一眼,咳到说不出话来。

    被她瞪的不痛不痒,堂御谦更故意撑起身子倾向她,俊眸闪着一抹恶意。「绮绮,今天你这身打扮可花了我不少钱。」

    那又怎样?

    夏绮之奇怪地看他一眼,这才发现他离她好近。「你……说话就说话,干嘛要靠我这么近?」

    「绮绮,你知道男人为女人这么做,是代表什么意思吗?」伸手握住垂在她陶前的一缁发丝,亲昵地在手中把玩。

    「什么意思?」就买衣服而已,还有什么意思?「你是心疼那些钱?放心,钱我会还你。」她也不习惯占人便宜。

    堂御谦暗暗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这女人没什么浪漫细胞。「我不差那些钱,而且花在你身上,值得。」

    「堂御谦,你是哪根筋不对劲?」夏绮之皱眉,本来好好的,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书她怪不习惯,莫名的紧张起来。

    「一碰到你,我全部的理智早消失无踪了,可爱的绮绮。」敛眸,隐藏一闪而逝的邪恶,他低头在她发上轻轻一吻。

    夏绮之倒抽口气,急忙抽回在他手上的头发,整个人往椅子缩,「你、你别叫我绮绮,好恶心。」就连她家人也没这么亲昵的称呼她,害她听了好别扭,也觉得好奇怪。

    还、还有他的态度,未免转变的太快了吧?刚刚还对她一脸不屑,才一转眼又一副为她着迷的模样,害她觉得莫名其妙,偏偏他的眼神、举动,还有出口的话无一不勾动人心,害她的心跳的好快,整个人不知怎么应对。

    不理会她的抗拒,堂却谦伸手轻抚她的脸,低沉好听的嗓音在她耳际轻声说道:「一个男人无端为女人打扮,为的就是亲手替女人脱下她身上所穿的衣服,这下你懂了吗?绮绮。」

    夏绮之瞠大眼,他的靠近让她喘不过气,而他的话更让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色狼!」她用力推开他,脸上的潮红分不清是怒火还是羞窘造成的,「我、我警告你,你、你别想对我做什么,衣服的钱,我、我会还你。」她急促说完一堆,紧张地看着他,就伯他对她不轨」

    悠闲地靠着椅背,看她紧张的模样,堂御谦得意地笑了,脸上的恶意显而易见。「看到你的反应,我安心多了。」

    「什、什么?」夏绮之被他的话弄的反应不过来。

    「我原本还担心你会爱上我,不过看你刚刚的反应,真让我松口气。一他做出一副庆幸的表情。

    夏绮之慢慢瞪大眼,见他脸上的得意,顿时明白了。

    「堂御谦!你、你……」她气到想骂人,偏偏服务生这时刚好送上餐点,她只得暂时忍下这口气,等到服务生走了,她立即发作——)

    「堂御谦!你简、简直……可恶!」想了老半天,她只想到这二个字。

    臭男人!夏绮之气到很想掐死他,却又分不清自己是气他的捉弄,还是气心中的那股莫名失落。

    「谢谢称赞。」他举杯向她道谢,她发怒的模样逗乐了他,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堂御谦!你……混蛋!」他气定神闲的态度让夏绮之的火气更大,小手紧抓着手上的餐巾,她努力控制自己别把餐巾丢出去。

    「嗯嗯,还有吗?」享用着新鲜的沙拉,对她的怒骂,他不痛不痒。

    「你不吃吗?这沙拉很爽口。」

    她气都气饱了,哪还吃的下!

    夏绮之瞪着跟,早该察觉的,他没事对她那么温柔一定有鬼,偏偏她还蠢的上当,简、简直白痴到极点。

    恨恨瞪着他,夏绮之低下头,手上的叉子用力戳着沙拉,把那生菜当成那张可恶的俊脸,努力戳戳戳。

    堂御谦好笑地看着快被她戳烂的沙拉。「绮绮,沙拉戳成泥就不好吃了。」瞧她像戳仇人一样,那股杀气可真惊人。

    「要你管……」她没好气地回嘴,谁知一抹娇嗔却更快盖住她的声音,一股浓浓的香风立即扑向她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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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谦!好久不见。」唐雪儿抱住堂御谦,不避讳这里是餐厅,香唇覆住迷人的薄唇,缠绵地给个热吻。

    对飞来的香吻,堂御谦没有拒绝,大手捧着雪儿的后脑,反被动为主动,霸道的掌控这个吻。

    倒是一旁的夏绮之看的傻眼,第一次这么近看人接吻,而且还是这么火辣辣的热吻,让她一时傻了眼,不知该怎么反应。

    「有很久吗?不是两天前才见过面。」结束热吻,堂御谦懒懒回话,俊眸没错过对面那张傻愣愣的脸,那呆愣的表情可爱到令他想发笑。

    「人家觉得很久嘛!」红着脸,唐雪儿微喘的窝进他怀里,「你这两天怎么没来找我,人家好想你。」她的语气娇嗔,手指在他胸膛轻划着圈圈。

    好、好恶心!

    夏绮之听了差点反胃,说话就说话,声音有必要这么嗲吗?听到她整个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最近忙。」握住她的手,堂御谦淡淡找了个理由。

    「是吗?」唐雪儿瞄了夏绮之一眼,一进来就看到堂御谦和个女人有说有笑,害她紧张起来,没想到却是长得这么平凡的女人,不足为惧嘛!

    夏绮之皱眉,不喜欢唐雪儿看她的眼神,得意中似乎带菩不屑,干嘛?

    她哪里惹到她了?

    「谦,你不帮人家介绍吗?」她紧窝在堂御谦怀里,媚眸高傲地睨着夏绮之,暗暗宣示着占有权。

    堂御谦漠然注视着雪儿的举动,对她的想法自然清楚,一抹不屑自俊眸闪过,他实在厌恶女人丑陋的嫉妒心。

    干嘛?连体婴呀!

    夏绮之在心里冷哼,突然觉得他们亲昵的模样碍眼极了,而堂御谦一点也没有拒绝,反而极享受的模样,看来更是可恶。

    哼!色狼一只。

    「应该没这必要吧。」堂御谦淡淡勾起笑痕,可俊眸却不见任何一丝笑音i。

    「怎会?人家想认识你的朋友嘛!」眨着大眼,唐雪儿软声要求,「有这必要吗?」眸一冷,他的语气更是冷淡。

    「谦!」唐雪儿脸上的笑容一僵,在他身边待了那么久,她当然明白他这模样的意思,不禁紧张了起来。

    「雪儿,你该明白我们当初在一起的协议吧?」彼此互不干涉,好聚好散,不约束彼此,而最近她在在破坏这个协议。

    「谦,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她急忙道歉,就怕他开口说要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

    堂御谦轻轻一笑。「雪儿,你以为你值得让我生气吗?」他轻抚她的脸,大手无比温柔,可出口的话却又那么残忍。

    「谦……」唐雪儿心一冷。

    缩回手,他推开雪儿。「结束了,你开始让我感到厌恶。」收起唇边的笑,傻庞冷漠得令人不敢靠近。

    「谦……」眼眶泛着泪,唐雪儿低声恳求。「求你,不要分手……」

    眼前又是哪出戏码?

    一旁的夏绮之又再度傻眼,刚刚两人不是还浓情蜜意得很,怎么才一下子就变天了?

    她看雪儿可怜的模样,一股同情不禁升起,而对堂御谦的冷漠,更让她皱眉,这男的不会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雪儿,好众好散,别在这最后一刻,让我对你的那一丝美好印象都没了。」感受到夏绮之的视线,他扬眸看了她一眼,无所谓地勾起笑容。

    这男人真该下地狱!

    在她看到雪儿哭着离去时,夏绮之忿忿地在心里下了这个评语。

    「怎么?你有意见?」见她直瞪着他,堂御谦懒洋洋地挑眉。

    「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见他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夏绮之更气,她原以为他只是个性恶劣了点,没想到他却这么无情。

    「不觉得。」堂御谦耸肩,觉得她的指控有点好笑。「一开始就说好纯粹是床伴关系,好聚好散,我才想问你,为什么你们女人往往都不能遵守游戏规则呢?」

    「因为我们不像你那么冷血!」瞪着他,夏绮之冷冷道。

    「是吗?」撑着脸,他的姿态佣懒。「你怎么不说是女人太爱自作多情,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鄙视的口吻让夏绮之怒火更盛。「堂御谦,你迟早会踢到铁板!」她就等着那一天。

    「啊!那我会期待那天的。」他不以为然,不认为这世上有哪个女人能让他伏首称臣。

    「倒是你,可别爱上我,」狭长的眸子定定看着她,迷人的薄唇轻扬,不需任何挑逗,他本身就是一种诱惑。

    「放心,不会有那一天。」她回的又快又坚定,像是在回答他,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那最好。」堂却谦敛下眸,不知为何,她迅速的回答让他感到一股莫名的不爽。

    「你别纠缠我就好了!」他最好离她远远的,哼!

    「女人,你以为这有可能吗?」堂御谦嗤之以鼻。

    纠缠她?这女人以为她是谁?

    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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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御谦那臭男人不只怪,还自大到令人厌恶!

    夏绮之边批改学生作业边在心里嘀咕,前天堂御谦那自大的嘴脸让她到现在都还忘不了,那臭男人一定会有报应!

    她低声诅咒,就不知足怎样的女人才能让他惨遭滑铁卢。

    皱眉,夏绮之停F手上的笔,开始思索。

    她本来还不知他是什么大人物,直到那天看到蒋亦文对他必恭必敬的模样,才知道他的背景比她想像的还要显赫,当然……那些桃花猎艳史也比常人丰富许多。

    想到此,夏绮之皱鼻,不自觉的冷声-哼。

    只是巧合,她才不是故意去查,谁叫报章杂志动不动就出现他的消息,害她想不注意都难,而他那些女伴个个都美艳动人,个个都是难得一见的尤物,各有一番风情。

    像那个唐雪儿,也是令人眼睛一亮的美女,可却还是抓不住堂御谦的心,她那天伤心欲绝的模样夏绮之到现在都还印象深刻。

    那男人真是造孽!

    不过,那么多美女都还抓不住他的心,她不禁好奇什么样的女人才会让他、心动……

    「女人,你可别爱上我……」

    蓦然,他的话窜上她脑海。

    夏绮之一惊,急忙用力甩头。她又不是瞎了眼,怎可能爱上他?一定是改作业改到昏头,她才会胡思乱想。

    对!-定是这样!

    夏绮之用力点头。

    「绮之,你在想什么?」突然,身后传来不悦的询问,吓了她一跳。

    「妈。」夏绮之转头,急忙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进来很久了,在想什么?叫你都没回应,」夏母皱眉,严谨的面容没行-丝笑容,就连唇也紧抿着。

    夏绮之笑一笑,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没,我改作业改的太入神了,才没听到你的声音,对不起。」

    「嗯。」接受她的解释,夏母点头。「你最近是怎么回事?三天两头就请假,别以为你爸是校长就可以这样,就不怕旁人说闲话吗?」

    「对不起,我前天赶公车不小心扭到脚,才不得不请假。」夏绮之低头,自动省略和堂御谦的事。

    「嗯,脚伤得怎样?」夏母询问,语气却平淡得不含一丝担忧。

    「好多了,可以走路了。」夏绮之乖乖回答,她在堂御谦面前敢肆无忌惮的回话,可一面对严肃的父母,她就又回复到那个乖巧的自己,连反抗也不敢。

    「嗯。」夏母满意地点头,这才发现……「你的眼镜呢?」她皱眉,看着没有戴眼镜的女儿。

    「前几天不小心摔坏了,只好暂时戴隐形眼镜。」垂下眼,她隐藏住心虚。

    听到她的话,夏母的眉皱得更紧。「绮之,你最近是怎么回事?请假、跌倒,连眼镜也摔坏,这是以前的你绝不会发生的事。」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追根究底都是堂御谦的错,可她有口难言,只得乖乖承受母亲的责骂。

    夏母叹口气,「绮之,你就快嫁给亦文了,婚前得更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以免落人闲话。」

    「是,我知道。」夏绮之微咬唇。「妈,我的工作……」

    「亦文有说了,辞掉也好,这事你爸和我都同意了。」她也不认为需要徵求女儿的同意,反正他们的决定都是为她好。

    「可是……」她想继续工作。

    「怎么?」

    「没,没什么。」可惜,她不敢将自己的意愿说出门,她心里明白,就算说了也不见得有用,他们已决定了,只是在告知她结果而已」

    「绮之,亦文是个好对象,爸妈的决定不会有错的。」女儿的乖顺让夏母非常满意,严肃的脸总算有一丝笑容。

    是吗?

    心里浮起疑问,她想到蒋亦文的专制,想到那天他在餐厅的行为,想到他对堂御谦介绍她时,只淡淡说了「朋友」两字……

    蒋亦文真的是奸对象吗?她……真的要嫁给他吗?

    看着母亲,她有一股冲动想说出自己心里的话,可话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是,我知道。」垂下眼,她将想说的话吞进去,就如以往的她一样,默默接受一切。

    「嗯,早点睡吧。」夏母转身开门离去。

    看着关上的门,夏绮之无力地坐在床上,脸上是一片茫然。

    突然问,她看不到自己的未来,这一切真的是她所要的吗?丈夫、婚姻、未来,是她所选择的吗?而她又有选择的权利吗?

    她自问,却是茫然,一切已成定局,她还有能力反抗吗?

    只能接受了……

    夏绮之忍不住扬起一抹苦笑:心里的茫然让她无所适从,而无可抗拒的路更让她觉得悲哀,未了,只能告诉自己接受吧……

    铃钤钤……

    她一愣,转头看向放在桌上的手机,呆了好一会,才起身拿起,低头看萤幕显示,是没看过的号码。

    是谁?

    她疑惑,手指按下通话键。

    「喂?」

    「你睡了?这么久才接。」彼端,是一抹低沉好听的声音,像流泄的琴声,莫名温暖她的心。

    「你……怎会有我的电话?」她记得她没给他呀!

    「只要我想查,没有我查不到的东西。」他的口气自信得让人厌恶,偏偏此刻的她听来却觉得想笑:

    「是吗?」她低喃。

    她平淡的反应让堂御谦挑眉,他还以为她会如以往一样,不屑地回以轻哼。「你在睡觉?」感觉似乎有气无力的。

    「没,我醒着,」她看向时钟,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原来她呆了好久,从母亲离开,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多了。

    「你找我有事吗?」她轻声问。

    「其实我在你家楼下。」他笑道。

    「耶?」夏绮之一愣,急忙跑到阳台往楼下看,果然看到他的红色跑车就停在街灯下。

    「你怎会来找我?」她的声音好轻,心里莫名激动起来,因为他半夜无聊,闲着没事做,又想到下午到眼镜公司拿到的眼镜,然后又想到她,心里莫名的来了一股冲动,他突然想见她,所以就来了。

    「专程拿眼镜给你,怎样,感动吧?」他轻哼,语气带着惯有的嘲讽。

    其实他也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他随便派个人把眼镜拿给她就行了,干嘛要自己亲自来,而且还挑半夜,通常这时候是他沉醉温柔乡的时间,偏偏却花在这老处女身上,他一定是哪条神经坏掉了。

    「是呀!很感动。」真的,她感动到想哭。

    堂御谦皱眉,觉得她真的怪怪的。「你要下来拿吗?」

    「好,你等我。」挂掉电话,她冲出房间,小心的不要吵醒家人,一打开大门,就见他站在街灯下,茫然无依的心在看到他的瞬间,突然平静了。

    一看到她,堂御谦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她穿着白色睡衣,一头长发自然垂落,就这样赤着脚跑出来,小脸闪着一抹脆弱,不复他印象中的倔强。

    「你怎么了?」堂御谦走向她。

    「我……」她想说她没事,可才一开口眼泪就掉下来,她一愣,看着滴落的泪,她用力抹去,可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看到他,她莫名的感到安心,她想哭,她想找人说话,她想要有人倾听她的声音,她想……

    找个可以依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