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离开-少爷,随星魂少爷与艳歌小姐走啊……

    才阖上房门,莫怜儿就怔忡出神,发愣呆然。她明白若两位恩人真如此要求,她是无法拒绝的。可为何光想到要离开这儿、离开-少爷,她胸口就会发酸、发疼得难受:心底深处叫嚣著不想走……不想走啊……莫名的,两行清泪毫无原由地潸然落下。

    “怜儿!”蓦地,一道娇脆嗓音在庭院中响起。

    “啊──艳歌小姐,你怎会来这儿?”警觉有人,她赶紧抹掉泪痕,强颜欢笑地迎上前去。

    “呵呵……找你谈心啊!”用的理由完全和她那不良夫婿一样,可见从月星魂那儿得知不少情报,夫妻俩密谋联手前来,打算一人应付一个。

    怎今夜两位恩人兴致都这般高昂,四处找人谈心?莫怜儿心中觉得奇怪,却也没多说什么,习惯性地泛著轻柔浅笑,只是那笑容中似乎隐带著愁绪。

    阳艳歌拉著她在月色下漫步,微微偏头朝她瞥了一眼,正巧那泛红的眼眶与幽幽愁笑一个也没漏掉,全落入杏眼底,惊得她不禁低呼。

    “怜儿,你哭了吗?”

    “啊──没、没有啊!”隐匿的情愁被发觉,她忙不迭地否认,可未拭净的腮颊泪珠儿却揭破了显而易见的谎言。

    “还说没有!那这是啥?”五指帮她抹去残留的斑驳泪痕,阳艳歌扬高柳眉笑问。

    “我……我……”讷讷无法成言,最终只能幽然一叹。

    “叹啥气?”正面盯凝著,阳艳歌不给她闪躲的机会,直言采问。“心中有烦恼就说出来啊!也许我能帮上一点忙呢!”

    “我……”粉嫩唇瓣欲言又止;心中的冀望很难开口奢求,总觉一旦说出口,似乎辜负了两位恩人的一番好意,也亏欠了他们的恩情。

    “我什么快说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阳艳歌向来就不是啥有耐性的人,这会儿更是连番催促。

    “如果我说不想随艳歌小姐你们回玄湮谷,你与星魂少爷会不会怪我?”鼓起勇气一股脑儿地将心中话儿倾倒而出,盈盈水眸又迸出泪水来。“我知道这样对不起你们的恩情,可是怜儿是真的不想离开这儿……”

    “是不想离开这儿、还是不想离开南靖-?”噙著神秘又暧昧的笑容,一针见血地点出问题之所在。

    有差别吗?莫怜儿傻愣住。

    “当然!”彷佛瞧出她的心思,阳艳歌俏皮一笑。“你好好想想,如果今天南靖-也随同我们到玄湮谷长住下来,你还会下想离开这儿吗?”

    闻言,莫怜儿顿时无语……是啊!如果这儿没有-少爷的话,她会如此不舍吗?

    会吗?不!想必不会!

    她早已习惯面对他的冷然、他常挂在嘴角的讽笑、他“表里不一”的凌乱寝房、他所有所有的一切,甚至也快要开始习惯他不该却日渐频繁的偷袭亲吻,她习惯生活中有他的存在啊……

    呵……该说她真正不舍的,是-少爷吧!

    瞧她神色,阳艳歌满意地笑了,心中已明白她真正不想离开的是啥了!

    “怜儿,你爱上南靖-了吧?”虽是疑问句,表情却充满肯定。

    轰!

    莫怜儿脸色瞬间火热,几乎快可以点火了。“艳……艳歌小姐……你……你说什么啊……”她什么时候爱上-少爷了?怎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别害臊啊!”笑眯了眼,阳艳歌很是开心。“这又不是啥不好的事!”事实上还好得很!芽儿姊姊应该不用烦恼了。

    “不、不是这样的……”

    “怜儿!”打断她话语,阳艳歌忽地神色一正。“先别急著否认!来,跟著我的指示,先闭上眼,想像一下有一天南靖-喜欢上别的姑娘,甚至是成亲生子,他的生活不再需要你的服侍、他的未来没有你立足之地,你的心可会痛?”

    顺著话语,脑海里渐渐浮现画面……一名陌生姑娘巧笑倩兮、一脸亲密地服侍著-少爷,而-少爷噙著温柔笑意,像先前吻她那般地亲吻著那陌生姑娘……

    “啊……”冷汗涔涔,惊恐地瞠开双眼轻抚胸口,她觉得心宛若让人给活生生刨了起来,好痛、好痛……

    未来,-少爷的身边没有她的位置!光是想到他将会对另一个女人如此的亲匿,她的心口就一阵的绞痛、酸涩,眼泪几乎快滚落……

    “很痛是不?”阳艳歌微笑瞅看她,淡淡低语。“那种酸涩痛楚就是爱了!怜儿,好好把握自己的情感,可别错失了幸福。”

    那就是爱吗?她爱上-少爷了?

    捂著还隐隐发疼的心口,莫怜儿不得不苦笑默认了!若非爱上了,怎会光想他与其他女人的画面,心就痛得快承受不起呢?

    呵……是何时给遗落了芳心呢?怎她会糊里糊涂的毫不知情?

    一大清早,定远王府就弥漫著一股诡谲气氛,府里上下下时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怒吼──

    “怜儿呢?”在回廊下抓住一名很想抱头鼠窜的奴仆,南靖-在今早第七十九次吼出相同的话来。

    “回……回小少爷的话……奴……奴才不知啊……”呜……这是他今早第六回被抓住了,怎今儿个运气那么背,走到哪儿都会碰上小少爷!

    可恶!愤然放开人,南靖-实在想不通为何她一大早就会失踪?本来昨夜厘清自己的情感后,打算从今天开始要把她拴在身边好好培养感情的,谁知她在伺候他用完早膳后,才转个身就神秘失踪了!

    到底会跑到哪儿去?找遍府中每个角落,问遍所有丫鬟、奴仆,竟无人知晓她去哪里!难道又出府去会情郎了?想到这个可能性,他脸色瞬间黑得吓人,发誓就算翻遍京城每一块地,也非得将人给找著不可!

    踩著重重步伐,恼恨转身往大门方向狂飙而去……

    不远处,花园凉亭里传出看好戏的窃窃私语声──

    “哇!-小子被雷给劈到啦?一大早火气这么大!”

    “可不是!定远王府里上下都快被他给翻了过来!不就是要找怜儿嘛!何必搞得下人们心惊胆跳呢?没那么难找啦!”

    “嘿嘿……亲爱的艳歌娘子,听你这么说好像知道怜儿去哪儿罗?”

    “我是知道啊!昨天你们打得不知天南地北时,怜儿与我一同回王府时,就说啦!”

    “喂!那你心眼怎那么坏,看-小子找得那么急,怎不告诉他?”为自己外甥抱不平。

    “他又没问我!”凉凉吹风赏花,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我说艳歌啊,我那儿子何时得罪你了?连这点忙都不肯帮?”新加入的哀叹嗓音为自己儿子的没人缘而感到悲哀。

    “昨夜帮够多了,再帮下去就没意思啦!”笑嘻嘻的,自认自己已经很够意思了。

    “这么说也对!”呵呵……儿子啊,自己好生多加油吧!

    “姊,你说怜儿会答应嫁给-小子吗?听说她之前意愿似乎不高喔……”

    “这个嘛……”

    窃窃私语持续进行中……

    “咦?-哥哥,你大清早的也要出门吗?”远远地就瞧见人,童水心一蹦一跳地自大门外跑了进来,开心地打著招呼。

    “也”是啥意思?

    神色一敛,南靖-开始套话。“童姑娘,是不是除了我之外,你‘也’瞧见谁出门了?”有意无意地特别加重某个字。

    “是啊!-哥哥,你好厉害,怎会知道呢?”天真烂漫拍手佩服。“方才人家在外头溜达时,瞧见怜儿姊姊出去了喔!”

    她果然出府了!臆测成真,脸上的煞气更盛,沉声追问:“知道她上哪儿去吗?”

    “嗯……人家没问呢!”歪著头沉吟了好一会儿,却给了个叫人失望的答案。

    那就没必要和她虚耗时间了!得不到有帮助的线索,南靖-二话不说,马上甩人往门口行去。

    “不过人家大概知道怜儿姊姊会去哪里喔!”冷不防地又冒出一句让南靖-顿足的话儿来。

    倏地转回身子,一眨眼已出现在她面前,口气很冷、很阴森。“童姑娘,我的耐性很有限,一句话你最好不要分、段、说!”最后三个字一字一句,几乎快咬牙切齿了。

    哇!-哥哥好凶喔!人家又不是故意的!童水心甚感无辜,在他气势慑人的凌厉眼神下,飞快又极端委屈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人家在猜怜儿姊姊可能是去了‘宝珍斋’了!”呜……-哥哥这么凶,她要去向怜儿姊姊告状啦!要怜儿姊姊别学做糕点给他吃了!

    又是“宝珍斋”!昨日她也是偷溜到“宝珍斋”才会遇上险事!到底她天天上“宝珍斋”做啥?难不成她的情郎是“宝珍斋”的人?

    思及此,他恼怒满胸,足下一蹬,运起轻功迅疾朝“宝珍斋”飞掠而去。

    耶?-哥哥在急什么?他这么想吃糕想到非得马上飞奔过去解馋吗?可现在去,怜儿姊姊根本还没做好呢!

    童水心呆眼傻然,嘴里不住嘟囔……

    就是这里了!

    望著“宝珍斋”三个斗大字眼的匾额,南靖-心中开始生疑。这地方根本不像开店做生意的商号!屋子内收拾得太过干净,找不出来任何营生的器具,简直像是屋主才刚举家迁移那般地家徒四壁,就连人影也没见到半个。这样的一个地方,怜儿真的是来这儿吗?

    就在他疑心重重,正犹豫著要不要到其他地方去寻人时,布廉子被掀了开来,一名妇人自里头走出。在瞧见店内有人时,似乎有些惊讶,随即绽开亲切笑容。

    “这位爷是来买糕的吗?抱歉!我们‘宝珍斋’准备迁移到苏州去,这些天已经关店不营生了。”老板娘以为又是消息不灵通的顾客,是以解释得非常详尽。

    关店?难怪收拾得如此干净,想必所有家当都整理好了!南靖-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却还是没离开的举动。

    咦?这位客人是怎回事?不是告诉他不营生了吗?怎还举目环视四周,似乎还不打算走的样子?

    “呃……这位爷还有事吗?我们真的已经不卖糕了!”挂著礼貌笑容,老板娘疑惑探问。

    “这位大娘,我不是来买糕的。”实在看不出这小小的店面有任何怜儿的踪迹,南靖-决定直接问人。“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人怎找到糕饼铺了?老板娘心中质疑,眼底有了警戒。“这地方只住了我们一家三口,这位爷是要找谁?”

    “我找一名叫怜儿的姑娘,不知大娘认不认识?”虽然不抱希望,还是问出口了。

    “怜儿啊!”老板娘恍然大悟,好奇地盯著他上下审视,臆测他找人是有何企图。

    这位大娘是真认识怜儿的!瞧她神情,南靖-明白自己没找错地方,当下心中一喜。“大娘,怜儿有来你这地方吗?”

    “这位爷是怜儿的什么人呢?”虽然眼前这男人一派正直,不像个歹人,但老板娘还是觉得小心为上。

    明白自己不表明身分,这位大娘是不会轻易告知怜儿去处,南靖-亦不多罗唆。“在下南靖-,是怜儿的……”

    “哎呀!这位爷该不会就是怜儿常挂在嘴边的-少爷吧?”一听他名字中有个-字,老板娘像吃了定心丸,未等他说完便爽朗打断他话语,亲切笑容再次浮现。“您找怜儿是吧?她正在里头向我夫婿学做‘广寒糕’呢!”

    学做“广寒糕”?南靖-眼底满是迷惑。

    似乎瞧出他的不解,老板娘笑呵呵地解释。“听说这位爷您爱吃我们‘宝珍斋’的‘广寒糕’是吧?”顿了下,在看见他点头承认后,继续话题。“因为我们要举家迁移到苏州了,怜儿想说以后买不到您爱吃的‘广寒糕’,怕您会失望,所以便央求著我们教她,这些天她可是天天来学,认真得很呢!”

    原来她天天行踪成谜,就是为了来学做他爱吃的糕点!直至现在,一切疑团解开,明白始末后,南靖-只觉一股暖流滑过心田,内心受到不小的撼动,胸口一热,狂涌的情潮激荡满涨,叫他几乎快不能自持……

    她竟如此用心,只为了他一点小小的喜好便如此认真来学做糕点。呵……原来她不是出来会情郎的……想到这两日来为自己假想中的情敌而情绪不安、暴躁失控,南靖-不禁暗自好笑,同时深怕她被别的男人给拐走而一直紧绷的情绪,也松懈了下来。

    “我想进去找她,可以吗?”情绪一旦放松,他自然扬起嘴角笑纹,神色显得亲近多了。

    “当然!快请进!”老板娘笑眯眯地掀开布廉子请他进去,嘴里高兴叨絮著。

    萧瑟秋风吹落一地黄叶,纤细身影在灶火前专注地增添柴火,雪白额际因灶前的高热而冒出细汗、却没有稍离去歇息的打算。不久后,纤细身影算准了时间,抓起两块大抹布准备将灶炉上的蒸笼给搬离……

    “我来!”自身后抢走抹布,南靖-自行将热腾腾的蒸笼给搬到一旁去。

    “啊!-、-少爷,您怎会在这里?”莫名被抢走工作,待定睛细瞧,竟是不该出现的人在不该出现的地方现身了,吓得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来找你!”沉稳回应,旋身鸶猛盯住她,南靖-忽地漾起一抹极为罕见的温柔浅笑。“原来这些天你都是跑这儿来学做糕啊!”

    方才老板娘将他引到这儿后便离开了,而他就这么一直守在后头凝看她的一举一动,心中的满动是满溢的。

    很想问他怎会知道她在这儿,但在瞧见俊逸脸庞上的轻浅柔笑,莫怜儿竟无法控制地脸红了……老天!-少爷现在脸上的温柔笑容和她昨夜合眼遐想时一模一样!还有、还有,他那双眼能不能别这样宛若充满深情似地瞅著她?尤其在明白自己对他还有超越主仆情分的男女情感在后,他这样子的眼神会让她更加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与他相处的!

    “是、是啊!学做-少爷您爱吃的‘广寒糕’!您要不要吃看看?”心儿怦怦跳,她突然发觉自己不敢正视他的眼,不由得装忙碌地打开蒸笼,瞧瞧里头糕点有没有做成功。

    察觉她无故装忙,南靖-忍俊不禁地笑了……呵呵,她现在心里很慌乱吗?不然这毛病怎又出现了?还是──她意识到了他眼底满涨的情感了?

    “你亲手做的,我当然得尝尝!”自蒸笼里挑起一块还热呼呼的糕点送进嘴中,南靖-点头微笑。“好吃!比之前的都还好吃。”

    莫怜儿闻言,酡红著粉腮被逗笑了。“-少爷,您哄我!怜儿才学了几天,哪有比正牌‘宝珍斋’老板做的还好?”

    “对我而言,你做的就是最好的。”被她这羞颜醉红的俏模样给惹得心口发热,南靖-再也克制不住激荡情潮,霍地将她扳向自己,低首又在殷红檀口上密密啄吻偷香。

    “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暂惊呼,其余的声音都被他贪婪的嘴给吞进了肚里。

    良久,他才松开神智迷乱的她,打算乘机勒索。“怜儿,你觉得我怎样?”

    “-……-少爷……很好……”印象中似乎有人曾这般问过,不过她现在还陷在方才无端被偷袭激吻的迷眩中,实在无法去回想到底是谁问的。

    “有没有好到想嫁给我?”趁人还没办法很理智回应,赶紧再逼问。

    “嫁、嫁-少爷啊……”迷迷蒙蒙微笑,嫁给喜欢的人是多么幸福的事儿,她怎会不想呢!但是-少爷喜欢她吗?像是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莫怜儿猛然回过神来,惊慌地退了好几步,乾涩强笑。“-少爷,您又在开怜儿玩笑了吗?”奇怪?这回没有别的姑娘在这里啊!他要作戏给谁看?

    唉……自己吻的不够尽力吗?怎这么快就回神了?南靖-惋惜地暗暗叹气。“你觉得我在开玩笑?”佯装凶恶,其实心中很悲凉,挺怕自己第三次的求亲又会被拒。

    是不像!可是她也没胆去当真!莫怜儿苦笑,怯怯抬眸偷瞄,正好对上他火热眼神,不禁心儿再次狂跳。

    见她不语,南靖-一个箭步上前,猛然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喃喃低语。“怜儿,我不是在开玩笑!长那么大以来,我只爱吃一种糕、只爱上一个姑娘,那姑娘就是你!我喜欢你。你呢?你对我有怎样的情感?”

    “我……”

    “经过两年的相处,我不相信你对我只有一般的主仆之情。”似乎怕听到负面答覆,才听了开头第一个字,他就截断她话语迳自又说道:“别否认!你这般用心地为我学做糕点就是证明!”

    听他有点强迫性的告白,还逼人承认她对他有情,莫怜儿心中有点好笑又觉感动,玉臂悄悄环住他,两行轻泪不由自主地滑落。

    “我、我没否认啊!”-少爷喜欢她呢!呵……她也好喜欢-少爷啊……艳歌小姐要她别错失幸福,所以她这就来抓取她的幸福了……

    “你、你说啥?”以为自己听错,南靖-颤巍巍巍地轻问,要她再重说一次。

    “怜儿也喜欢-少爷啊!”给了个带泪柔笑,她对他承认了自己的感情。

    “那愿不愿意嫁给我?”差点没被巨大的狂喜给冲昏头,南靖-忙著要她给承诺,妄想将她尽快娶进门。

    “啊?”这个老问题又让她为难了,磨蹭了老半天就是不给个回应。

    “怜儿?”有人开始要翻脸了。

    “可当初星魂少爷要我把您当主子伺候,嫁给您好像不大符合星魂少爷的吩咐……”好为难地说明自己的难处,她不想违背恩人的话。“继续当您的丫鬟不好吗?”

    “不好!”低吼一声,他才不愿永远当她的主子。“怜儿,你放心!我绝对会让小舅对你重下新的任务。”新的任务内容就是──嫁给他当妻子,一辈子照应他、爱著他。

    悄悄地抡起拳头,南靖-凶残狠笑……如果有人敢不答应、阻碍他的婚事,哼……那就是有人皮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