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瑞夫妇决定躺在床上看十一点钟的电视新闻。琳达已经洗过澡，正在替皮瑞调一杯热饮料。

皮瑞上楼冲澡。水很热，很舒服，洗完后，他穿上睡衣，拉下被单，抵开床头灯。

上床前，他走到前面的窗口，开了一个小缝。虽然天气很冷，但是他和琳达都喜欢室内有一些清新的空气。开窗时，他不自觉地望了一下派史提的家，现在里里外外的灯都开了，他还看得见在车路上停着一些汽车。

琳达拿了一杯热腾腾的饮料走进卧房。“皮瑞，你在看什么？”

他走上阶梯，一个灰发面色严肃的人打开门来。“皮瑞先生，我是联邦调查局的泰勒，两年前我们曾经见过面……”

“拜托，琳达，你要保持冷静，最近你的情况不太好，你千万要镇静！”

皮瑞直接走到派史提身边，握住他的肩膀，“派史提，我的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皮瑞想到那时候的事，汤罗纳惊慌地跑过他家，把琳达击倒，琳达急忙奔到派家时，发现妮娜已经断气了。

“又痛了？”

“认识。我在这里和我家见过她几次面。请问我现在可以回家陪我太太了吗？”

“皮瑞先生，你认识麦莎小姐吗？”泰勒问。

“不用，我想我问就好了。她的身体不太好，她又很喜欢尼尔。”

皮瑞立刻在脑里分析起来，他是五点十分下班，到家时是五点四十分。“我五点四十到家的时候，你们家的灯是开着，”他告诉派史提。“琳达调了杯鸡尾酒。不到十五分钟之内，我们站在前窗看外面时，她说你们家是漆黑一片。”

他转过身来，打了一个呵欠。“没什么，不过你别担心派史提家的事了，现在他那里亮得像过圣诞节似的。”

“家里只有麦莎和尼尔在？”

皮瑞觉得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无法相信这一切事情。派史提是怎么忍受得了呢？他同情地望了派史提一眼。派史提的表面平静，但是茫然的神情显示出他心中的痛苦，这几个月来他才稍微愉快了些，没想到又发生了这件不幸。“史提，你最好去喝些酒或是咖啡，”他建议道，“你的脸色很不好。”

“不知道。大概是在六点到七点半之间失纵的吧？”

“我不知道，是琳达看到的，那时候我已经离开窗口。”

他放下电话，握了握琳达的手，“史提那里出了事，”他小心地说。“尼尔和麦莎……失踪了。我要过去一会儿，会尽快地赶回来。”

“太太，安静点，”鲁特的声音近乎恳求。

“他们失踪了多久？”

“平躺着。我替你去拿药。”他紧张地伸手拿了一片硝化甘油，她吞了一粒，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哦，刚才痛得真厉害，不过现在没关系了。”

“当然可以。我们想和她谈一谈，我派另一位探员去。”

皮瑞直视着泰勒，“我很肯定。”他在心里想着，琳达真的看见一辆车载着尼尔和麦莎走的吗？想想他们两个竟然被人绑架？难道老天是向他和琳达示意事情出了错吗？琳达当时还感到很不安，还要他过去看一看，可是他却认为这是杞人忧天。

“皮瑞先生，”泰勒插了嘴。“你有没有任何线索能够提供我们？你有没有注意到附近有陌生人或是奇怪的车辆出入什么的？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皮瑞……”

“一定是他有客人，看来我们是穷操心一场了。”她放下杯子，脱了睡袍，爬到床上。“哦，我是真累了。”她脸上的表情忽然凝重起来，身体也变得僵硬。

“你们要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两条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皱皱眉。“事实上，钟刚响不久，我想那时大概是六点五分左右。”他停了一下。“琳达好像说有一辆车从你们家门口出来。”

“嗯，他们……”派史提说不下去，过了一会儿才又说，“只有他们在。”

他关上前门的时候，听到电话铃响了，不过他知道琳达一定会接，所以就匆匆走进风雪之中，他斜穿过花园，过了街，到了派史提家门口，寒冷的空气使得他的呼吸变得浓重不均匀。

“他叫我再念一遍……我来不及写……他显得很不耐烦……是‘狐狸’。对了，是‘狐狸’没有错。”琳达的音调提高，脸部痛苦地扭曲着，紧抓着自己的胸部，“他……他一直想掩饰他的声音……但是当他重复念他的署名的时候……我听过那个声音。那是一个我认识的人。”

“一辆车！什么样的车？”泰勒大叫道。

泰勒点点头。“我了解，你可以把事情告诉她，不过千万不能宣扬出去，我们不希望打草惊蛇。”

“嗯。”

“我还记得。”他和泰勒握了手，然后走进客厅。派史提站在火炉旁边，双手握得紧紧的。鲁特太太红肿着眼，坐在沙发上，鲁特无助地缩在一旁。

他走到门廊，门铃忽然大响，大家全都紧张起来，厨房里的一个探员立刻冲出来打开门。

他捞了一件厚毛衣和裤子套上，穿上了鹿皮鞋。

派史提紧张地注视着他。“鲁特夫妇很确定他们出去时门灯是开的，我回家的时候门灯却是关的。你发现了什么吗？”

电话铃响了，皮瑞生气地说，“如果是找你的，我就说你睡着了，”他嘟囔着。“有些人真……”他拿起话筒，不耐烦地说了声“喂。”

“也许可以喝杯咖啡吧……”

“皮瑞，谢谢你这么快赶来。”

琳达站在门口。她的头发和脸上都沾着雪花，身上只披了一件睡袍，面色发青，瞳孔放大，手里抓着一张便条纸，浑身都在发抖。

皮瑞跑了过去，她倒下时，正好抱住了她。

皮瑞注视着泰勒。“我太太会很紧张担心的。”

泰勒皱皱眉头，最后的署名看不太清楚，“皮瑞太太，这是什么字？”他问道。

皮瑞看见派史提的眉头紧蹙，表情十分忧虑。

鲁特夫妇？难道他怀疑他们？不会的，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