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死囚徒 9、惊魂旅程

我们两个从楼里出来时,天又下起了雪。

四周武警岗楼的灯亮着,数栋监舍大楼灯火通明,透过一个一个铁窗,可以看到犯人们晃动的身影。

“你知道吗?从前,我们监狱晚上是不让睡觉的。”小赵说,“那时,大家都是整夜整夜地熬着。不过,有时可以把手机偷偷地带进来,我和我老婆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听说我们值班室曾经死过人,是吗?”

“哦,是有这么回事。”小赵有点犹豫。“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当时,监狱警察工资没有纳入全额财政拨款,发工资都成问题;导致警力严重不足,都是值单班。那个民警平时身体不好,恰好,监区里有个犯人会按摩,于是,那个犯人就天天给他按摩。犯人很年轻,是过失杀人。他希望可以通过给队长按摩得到有效奖分。虽然狱警给了他一些分数,但是,他仍然没有够减刑资格。就在减刑大会召开的那天晚上,这个犯人就问起减刑的事。狱警有点不耐烦,于是,犯人就开始殴打狱警,狱警的头撞了墙,之后,没几天,狱警就死了。那件事出了以后,这个值班室一度停用了几天。后来,实在没有睡觉的地方,还是用了。”小赵说着说着,瞪大了眼睛,“其实,他就是在你的床上和犯人搏斗的。”

我现在有点相信曾经和我说起这事的顾贩了。

小赵的眼睛湿润了。

“你怎么哭了?”我问他。

“他是我表叔。”小赵擦了一把眼泪。

“那个摔死的家伙是自杀吗?”

“是的,当时,有几个犯人,还在拉他呢。”

我点了点头,回到监舍,我没有睡觉。我找出了那个摔死的犯人档案。

有一行字让我大吃惊:家庭住址:土阴县黑雾村,故意伤害罪。

土阴县黑雾村,这不是马干家的那个村子吗?

怎么什么事情都与那个村子有关呢?

如果马师没死,她有可能回到黑雾村,既使她不回去,也可以通过别人了解到她的线索。

我决定再去那个村子走一趟,查出事情真相。

我上了两个白班一个夜班后,我休班一天。

利用这一天时间,我踏上了开往土阴县的火车。

没想到,我刚在卧铺躺下,就听到广播在喊:“三车厢有一位乘客突发疾病,请家属马上到三车厢……”

又是这节车厢,又是突发疾病的家属,难道是她?

我从卧铺上坐了起来,急忙跑向三车厢,事情是重复还是巧合呢?我真的希望可能看到马师。

我没想到,我又看到了那类似的一幕。一个女的脱得只剩内衣,背对着我,在车厢里张牙舞爪。我走到她的前面,我发现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眼神迷离。

我想,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妙。

我转身要走,她突然安静下来,转过身拉住了我,她说:“哥哥。”

“啊?”我晕,我打下她的手,“谁是你哥,你搞错了。”

她一把抱住了我的胳膊:“哥,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哥……”

我真是没招了,怎么什么悲催的事情都让我遇上。

这时,我的身后聚集了一些人,他们挤得我很难受。

乘务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她打量我一番后,用手捂着嘴,笑了起来:“咦,你就是上次那个裸女的家属吧!我认得你。哈哈,你家亲戚都这样啊?”

我瞪了他一眼,“我不是她家属,她认错人了。”

另外两个乘务员去拉那个疯女孩,结果,她死拽着我不放手,还拒绝穿衣服,乘务员们也无计可施。

我给试着拿着她的衣服给她穿上,她没有拒绝,两只类似天真的眼睛楚楚动人地望着我。

乘务员让我拿出证件,我把警官证给她看,好奇地说:“原来警官证全名叫人民警察证,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监狱警察的警察证是由司法部监制,正面是单位及姓名,并有防伪标志。”我拿着证件给她解释。

她点了点头,“好吧,为了安全起见,我和你先陪着这个女孩吧。”

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回到了座位。

乘务员和我聊天,“上次那个女孩是你女朋友吗?”

“算是吧。”

“这次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她死了。”

“你真会开玩笑!”女乘务员咯咯地笑了起来,“你们警察都喜欢开玩笑吗?呵呵,我的理想也是当一名警察。”

“不当乘务员了?”

“我还没有想那么长远,我现在在准备公务员考试,也许不久后的一天,我们就会成为同事。”她很自信。

“相信你会成功的。”我看到有几个人向我们走了过来。

这时,乘务长把疯女孩的家属找来了,女孩恋恋不舍地走了。

我这才松口气,准备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会儿。

奇怪的是,女乘务员还没走。

她专注地望着我,我发现她眼睛很大,很圆,含情脉脉。

“你好像很郁闷,也许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

“谢谢你的好意,不麻烦了。”

“你要去哪儿?”

“土阴县。”

“太巧了。我家也住那儿。我们一同下车吧。”她很兴奋,她穿着蓝色制服,上面印着她的名字,是两个字的,其中好像有一个“顾”字。

我不理她,埋头睡觉。

到了土阴县,我们一同下了车。

当时,天已经黑了。

我决定投宿旅店,她却希望我去她家坐坐,我婉言谢绝。

我们互相留了电话,之后,我就找了一家名为“花前”的旅店住下了。

夜里,我辗转反侧睡不着,我起来抽烟,想起马师,是很想,很想……旅店的隔音能力很差,隔壁房客在看电视、说话、“嘿休”的声音都宛若一室。

闲来无事,我把耳朵贴到了墙壁上,一对隔壁男女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本来是只是出于好奇,结果我却被粘到了墙上,因为,他们的谈话太恐怖了,而且还与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