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草甸杀机
几个人马上清理出了一片空地,铺上防雨布就躺了下来,我的身体状况也是到极限了,跟着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只想什么都不去管,在这风景如画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体验天为被地为床的原生态生活。
由于实在是太困,我很快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周围多了一些人,正在吵吵闹闹地谈论着什么,我揉揉眼睛仔细一看,原来柳老爷子和阿龙也在了,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是没有看到阿华,还有那个酷哥凌剑飞也不在。
我赶忙凑上去打听阿华的情况,阿乐告诉我老爷子和阿龙都没见到阿华,不过昨晚他们将大部分猴子都引往另一个方向之后,阿飞就回头去找我们了,应该会和阿华碰上头,我们在这里休息顺便等他们过来。
听他这么说我才稍微放心了下来,只是希望阿飞真的能够顺利带着阿华回来。
但是老爷子的情绪似乎相当糟糕,回来后一直板着个脸,旁边人都小心翼翼地说话,生怕他发飙,不过也难怪了,就因为一帮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想吃什么野味,结果招惹了那群无面鬼猴,没得到正常休息,而且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还有两人生死未卜,将近20人的队伍到了这里却只剩下8个人,作为领队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心情好起来。
老爷子眼圈发着红一声不吭地坐着,旁边的阿龙似乎已经睡着了,我看到他的脸上、手上全是暗红的血迹,看不出是他自己的还是那些猴子的,而他身上那件迷彩服也已经破烂不堪,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疙瘩,完全就像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人,可想而知,昨天他们曾经冒着多大的危险去引开那些发了疯想报仇的猴子。
阿乐从自己包里翻出一片压缩饼干,让我填填肚子,说马上就得赶路,抓紧吃完,抓紧调整下状态,我们必须在中午之前穿过这片草甸,到达远处那些群峰的脚下。另外还整理了一些东西出来,基本都是队伍里公用的一些装备,给我打了一个小包,让我背着。
“阿飞!阿飞回来了,快过来人帮忙!”营地里有人喊道,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个几乎像是从染缸里捞出来的人,正摇摇晃晃地从林子里走出来,他看到了我们,无力地抬了一下手,就倒了下去,几个人赶忙冲了过去,老爷子也跟着冲了过去。
凌剑飞被抬到了防雨布上,他的迷彩服上衣已经没了,露出赤裸裸的胸膛,可以看的出他并不结实,甚至有点消瘦,上面大量的红色块仿佛泼墨似的画在身上,数不清的伤口像一条条红色的蜈蚣爬满他全身,狰狞得可怕,他的脸上也被血完全染红了,闭着眼睛,表情仍然显得很痛苦。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开始帮他处理伤口,我注意到这几个人里就阿风比较熟练,他一边安排别人为凌剑飞擦去血迹,一边用酒精仔细清理着伤口,清理完以后就开始用针线缝合起来,看来他应该是这个队伍里的医务人员了,幸好他昨晚没有出什么事,不然碰到现在这样的情况就麻烦了。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朝林子里看了看,但是没看到任何人的影子,犹豫了一会,还是凑到了凌剑飞脸上,轻声地问道:“阿飞,你还醒着吗?阿华怎么样了?”
“你他妈问个鸡¥巴!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说的了话么?!”一旁的阿勇猛然暴躁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就开骂。
“我……我……”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小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阿勇才没继续骂。
这时候凌剑飞的嘴巴动了一下,轻轻吐出一个字:“烟……”然后表情似乎猛然痛苦了一下,就恢复了平静,看他这个样子,就跟咽了最后一口气似的,我吓得大叫:阿飞!阿飞!
“别喊了,他只是晕过去,让他好好休息吧。”阿乐探了探他的鼻息,又贴着胸口处听了听,才回头对我们说道。
“烟?我们小飞哥还真有意思,都快死了还惦记抽根烟。”说话有点调侃的这个人叫阿三,因为长得很黑,有点像印度人,而他本名叫王三德,别人就给他取了绰号叫印度阿三,简称阿三,此刻他正摸出一根烟点上,递给阿乐,努嘴示意给凌剑飞插上。
阿乐恨了他一眼,没接,阿三只好干笑了一声,把烟塞自己嘴巴里去了。
烟……那么凌剑飞说这个烟字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淹……我不敢再往下想去,因为如果是“淹”字的话那么意思就很明显了,他试图告诉我的是:阿华已经掉下怒江,“淹”死了!
但是还是不能确定,因为凌剑飞没有说完,而且他已经晕过去了,不能再问出什么,我悄悄地站了起来,就往林子里走去。
“元庆,你到哪去?”身后忽然传来柳老爷子的声音。
“我去解个手,马上就回来。”我跟老爷子撒了个谎,对阿华这个救过我好几次命的人始终放不下,想回去再找找看,反正现在凌剑飞晕着,他们一时半会肯定不会继续往前赶,我趁这段时间回头找找阿华看,说不定能碰上,相信阿华好人有好命,不会这么轻易就挂掉了。
“你回来,不用去找阿华了,他没事。”没想到老爷子一下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在道上摸爬滚打到这个年纪,对我这种毛头后生的想法完全一目了然,光看表情和动作就有数了。
“柳伯伯……你怎么能确定他没事?刚阿飞说了‘淹’字,我怀疑他的意思是掉怒江里淹死了。”
“别瞎猜,阿华淹不死的,他是水猴子,金沙江里游过泳,北冰洋里抓过鱼,没有人比他水性好的了。”
我不知道老爷子有没有骗我,但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只好作罢,又坐回了营地。
又休息了半个小时,阿龙醒了,他的状态看上去还不错,真是铁打的汉子,醒来后吃了点东西就又生龙活虎了。但凌剑飞还是没有醒过来,老爷子说不能等了,让阿龙背起凌剑飞,继续赶路,尽快到达远处的那些山峰脚下。
阿乐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瓶粉末状的东西,并告诉我们用口水蘸着涂抹在脚踝、手上、还有脸部,凡是有皮肤露出来的地方全给涂上,说是特制的防蛇虫药,天气已经转暖了,这片草甸里可能会有大量蛇类和虫蚁,这些东西小归小,但是咬你一口都是要你命的,必须得事先做好防护工作。
老爷子则找来一件新的迷彩服给凌剑飞穿上,并亲自给他凃上了粉末,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从老爷子的眼神和动作看,就跟亲生儿子一样,说不出的慈爱,而且自从见到凌剑飞回来后,他才开始和旁人说几句话,想到之前他一言不发的状态,肯定是为凌剑飞的安危担忧了。
整装完毕,已经是上午10点,阿乐说这片草甸光看看似乎没延伸到多远,但实际上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开阔的多,再加上这半身高的草,严重阻碍前进的步伐,根本走不快。我们原先计划中午之前走出草甸的,没想到的是,一直过了12点,群峰还在不远不近的那个位置,仿佛再走个十分钟就到了,但问题是看似那样的距离我们实际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了,我忍不住就想莫非是这草甸也有奇怪的地方?
但阿乐说哪有到处都是奇怪的事情,这只是视觉上的误差而已,就跟海上航行一样,你看着地平线就在那个位置,但是永远也接近不了,呵呵,还有,你别以为远处那些山峰是你们江浙地区那种丘陵,待会等你走近了,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的山。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想也是,也许正因为那些山脉太巨大了,而我们在草甸里行走,将这样巨大的山脉当作参照物,就跟将月亮当作参照物一样,我们走,月亮也走的那种状态,所以会让人产生永远走不到尽头的错觉。
周围的蒿草变得越来越茂盛越来越高大,已经长到了胸部以上的位置,有个别几根甚至高过了头顶,还出现了许多不知名的草,叶子颀长,边缘有锋利的锯齿状倒钩,我的手背被划了好几条血口子,奇痒难耐,但阿乐说这个草没有毒性,不用在意。不过他原先中午之前穿过草甸的估算显然太轻易了,因为从这些草的生长状态来判断,这里是整个草甸的中央地带,到现在为止我们其实才走了一半而已,搞得旁边几个人全都怨声载道,也就是说我们还得这样走上起码两个小时才能出草甸。
不过我倒觉得在这种草甸里行走,相对之前的山路来说还是更轻松一点,因为不需要再披荆斩棘,不需要再沿着山谷的走势弯来弯去,而脚下也不再坑坑洼洼,需要深一脚浅一脚地去探,这片草甸里的土壤平坦而松软,如果一把火烧了之后植上草皮,就是一个超级巨大的高尔夫球场了。
“呵呵,那也要有命来到这里啊,你觉得那些有钱人愿意在成百上千的猴子围观下打高尔夫么?”阿三叼着根没点着的烟接了我的话题。
“哈哈,那可说不定,现在那些有钱人啥都尝试过了,不就图个新鲜和刺激么,我还听说东非那一带,专门有人搞徒手与猛兽搏斗的娱乐项目,最简单的是的狼狗,再上面是狼、豹子甚至还有狮子、老虎,想玩的有钱人选好自己挑战的对象,他们就把这动物饿上几天,和有钱人一起放进设定好的场地,只能使用原始人的那些工具与猛兽进行搏斗。”我反驳道。
“呵呵,再新鲜再刺激,你也要有命去享受,别以为我们做人的就有多了不起,在自然界还是有很多东西需要敬畏的。”说这话的人叫老孟,不过年纪也不大,看上去顶多30岁,话并不多,但是每说一句里面似乎都有点更深层次的意思,很耐人寻味。
……
就这样一路说着话,时间不知不觉间也过得挺快,而且已经能明显地感觉到那些群山渐渐近了,但是太阳已经隐到了云层背后,没一会功夫,整个天色就暗了下来,几道闪电划过,劈里啪啦的雨点就跟倒豆子似的从天上砸下来。
对于如此风云莫测的天气,之前已经领教过了,因此我也没多少的惊讶,扶了扶帽檐,继续跟着队伍往前走。这雨下得还是很大,很快脚下的泥土就湿透了,变得滑腻起来,好几次我都差点摔个四仰八叉,阿乐则一直催着大伙,巴不得全都脚下抹油地往前滑了去,因为他说这片草甸里的泥土出奇的松软,再加上这里的雨量充沛,很可能会形成像沼泽里那种让人陷进去拔不出来的死亡泥潭,所以大家抓紧点,另外多注意脚下,尽量踩着他走过的脚印走,别乱蹿。
这时候,一直背着凌剑飞的阿龙忽然向老爷子招了招手,说阿飞醒了,我想应该是被雨淋醒的,他身上的那些伤口被这冷冰冰的雨淋了肯定又剧痛起来。
老爷子在他们俩身上批了防雨布,又凑到凌剑飞的脸边说了几句话,雨声很大,旁边人都没有听清楚,不过老爷子的表情忽然就显得有点奇怪,似乎是凌剑飞告诉了他一些什么,我也跟着凑了上去,想趁他醒了的当儿打听下阿华的情况。
但是老爷子把我支开了,忽然问道:“雷子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
“雷子?谁?”
“严晟雷啊!”
我想了半天这个名字,忽然反应过来,一拍脑袋说:“啊?你是说严哥?严晟雷?雷子?”
“废话,他到底有没有给过你东西?”
“没给过我东西啊,怎么了?阿飞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了?”
“你还记得阿飞晕过去之前说的那个字么?那是‘严’字,他说在溜索那里见到严晟雷了。”
“啊?!严哥追过来了?!那阿华……”我大吃一惊,原来那个超人一样的严哥竟然追到溜索那边了,现在凌剑飞伤得这么重,难道不是那些猴子造成的,而是严哥?那么阿华……严哥既然到了溜索那里,肯定就看到了阿华,他会不会对阿华怎么样呢?
“你先别担心阿华,你再好好想想,雷子是不是有给过你什么东西?”老爷子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把我整个人震了一下,我才从恍惚的担忧中回过神来,仔细地回想了一遍,从老宅废墟上的见面开始,一直到昏暗的林子里的对决。
“他给过我一张纸条,不过那纸条上只有他的名字和手机号码……”
“除了这个,还有呢?”
“还有……还有……噢!在飞机上的时候他给了我几颗镇定药,我已经吃了,其它就再没有了……”
老爷子想了一会,又继续问道:“你从那时开始有没有屙过屎?”
“没啊,咋了?”
“马上去屙!”
老爷子一声怒吼,我哭丧着脸说道:“柳伯伯……我现在屙不出来啊……你看,这雨下这么大,怎么屙啊……”
“屙不出来也得屙!雷子给你吃的那几粒药有问题!”
老爷子这么一说,我忽然就反应过来了,严哥他们为什么能追着我们一直到这里,难道就是因为他给我吃的那几粒药?那几粒药里八成是有什么微型的追踪装置了,我走到哪里,他就能追到哪里,如果我找到老施了,那么他跟在我们后面正好顺藤摸瓜,一想到这里我的冷汗就和着雨水开始淌下来,别看严哥平常一副笑嘻嘻很和蔼的样子,其实城府不知道有多深,什么时候给你下的套你都不晓得。
可是为什么我这几天一点想屙屎的感觉都没有呢?这估计也是药丸的效果了,该死的,我现在根本拉不出来,怎么办……
“阿风,你那里有没有吃了可以拉肚子的药?”我跑到阿风跟前急急地问道。
“止泻的倒是有,拉肚子的没有。”阿风一脸奇怪地望着我。
“阿乐,你那里有没有吃了可以拉肚子的药?”
“没有。”阿乐淡定地摇了摇头。
“阿三,你那里有没有吃了可以拉肚子的药?”
“有,印度神油要不要?”阿三的烟已经泡烂了,却仍然叼在嘴里。
“管用吗?”
“管用,我马上就给你做。”只见阿三扯过我的水壶,摇了几下,里面还有水,于是将嘴上那根泡烂的烟揉碎了塞进壶里,然后又从边上刨出一些草根,捻成汁液灌了进去,最后滴了几滴风油精,把水壶猛力摇了几下,递还给我。
“这……喝了不会死吧?”我凑在壶口闻了闻,这他奶奶的是什么味道……
“放心,这是我阿三的独门配方,印度神油,保管有用,喝了立马见效,想拉多少拉多少,不想拉的都得拉,是居家旅行,出门必备,首选良药……”看阿三还要把广告做下去,我赶紧捏着鼻子把整壶“印度神油”给灌了下去,然后蹭蹭蹭地跑开了。
“别走太远!”老爷子在后面叮嘱道。
“我知道了!”回头喊了一句,却瞥见阿三的眼睛贼亮贼亮的,嘴角扯出一个坏笑。
他这一笑,我肚子就开始痛起来,里面翻江倒海,赶忙钻进了草丛,脱下裤子,大泻千里。憋了好几天的家伙一下子全都出来了,心想这“印度神油”还挺管用的,可是,我怎么还是一直想拉啊,不对啊,这样拉下去我就起不来了。
“小马,你他妈的好了没啊?”是阿勇的声音。
“马上就好,你们先走,我就跟来。”我一边喊着一边就想提裤子,但是刚提起来又来了,他奶奶的,这“印度神油”神过头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这种经历,在大雨倾盆的草地里拉肚子,冰凉冰凉的雨水直往脖子里浇,而肚子里的那些货色也跟着没完没了地涌出来,你想站起来都站不起来,这样拉了好一会,人就感觉有点发虚,我琢磨着这样拉下去不是个办法,到时候就真的站不起来了,索性咬牙把肛门一夹,再有东西要出来也使劲给夹回去。
正欲起身,忽然就感觉到屁股上一痛,我整个人大喊一声就跳了起来,同时一把摸向痛的那个部位,就抓到一根冰凉冰凉,还滑腻腻的东西,回头一看,我的妈呀,天皇老子狗日的,抓在我手里的是一根蛇!
它已经被我拽住了,但是这条东西竟然还能死死地咬在我屁股上,我能分明地看到它那两颗惨白惨白的牙齿深深扎进肉里,而一对蛇眼珠子正恶狠狠地盯着我,就仿佛我干了它八辈子祖宗似的。
条件反射下,我就那么使劲一扯,将它拉了出来,同时屁股上又一阵剧痛,甩手就狠狠地砸在地上,刚想一脚踩上去,没想到它的动作也够灵敏的,翻了个身,哧溜一下溜到我刚拉的那堆大便边上,高昂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那蛇信子还一吐一吐的,似乎在朝我示威,或者警告我不要靠近。
但此刻我没有心思去理它,赶忙去看屁股上被咬的那块,有少量血流出来,疼得厉害,就跟在伤口上抹了辣椒水似的,我心想,这下要完了,也不知道这蛇有多毒,老天啊,我马元庆跑了这么大老远来找老施和诗妹,能从车祸中逃生,从无面鬼猴的爪子里逃过来,却没想到最后竟然栽在了一条蛇的嘴巴里,而且还是在拉肚子的时候,这他奶奶的也太讽刺了……
嗖!一个身影从我身边穿过,然后就听到咔嚓一声,我回头一看,就发现那条蛇躺在了地上,白花花的肚皮翻在那里,一动不动,然后再一看,柳老爷子已经站在了我后面,正在瞅我屁股,瞅了一会就长叹了一口气,说:“还好还好……”然后又朝着前面喊道:“阿风!拿血清过来,马元庆被蛇咬了!”
前面几个人都已经跑过来了,阿三一看这阵势,就弯下去了,笑得跟油炸过的虾米一样,阿风看了看伤口和那条死在地上的蛇,在伤口上挤了几下,把血挤出来,然后打了一针,最后又给了我几粒药丸,我现在对药丸还有点抗拒心理,但无奈还是吞了下去。
“不用把我屁股上这块肉给割了么?”
“割屁啊,这蛇没什么毒性。”阿风回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彻底放松下来,回头又去看那条蛇,扫把管子粗细,不过很长,头部那里硬生生折成了170°,肯定是老爷子的杰作。
“唉,真可怜啊真可怜,小马你说你屙哪里不好,偏偏屙在蛇蛋上,蛇不咬你才怪,屙屎屙在人家小孩身上也就算了,现在还要了它的命,造孽啊……”阿三还想继续说下去,阿勇捅了捅他屁股,他看了看老爷子的眼色,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停了下来,战战兢兢地看着老爷子。
“不好!我们快走!”在一旁不断翻动着草丛的阿乐忽然直起了身,神色很凝重,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就发现在我大便边上,那些半腐烂的草堆里,全是白花花的蛇卵,就跟蚕茧似的,先前是被上面的枯草给掩盖住了,现在阿乐随便翻了几处,下面全是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有多少,似乎一直绵延到草甸深处进去,看来,这里是这种蛇集体产卵的地方。
任何动物都有领地意识,蛇也不例外,而且是对它们来说如此重要的地方,我们现在不小心闯入了这里,势必会引起它们强烈的敌对情绪,就跟之前那条蛇一样,虽然它知道自己的毒液并不厉害,但仍然义无反顾地咬着我屁股不放,想来肯定是护子心切了。
阿乐这么一说,我们赶忙退了出来,谁也不想招惹那些蛇,即使毒不是那么厉害,但被咬上一口总归是件不太好的事情,而且这伤口还疼的要命,我捂着屁股紧紧跟上队伍,继续向前行走。
这次,我们行进的速度加快了,走了没多久,雨停了,边上的虫子却多了起来,脖子里被咬了好几个包,很痒,因为刚才那场大雨将我们先前涂上的防蛇虫药给淋掉了,所以各种各样的虫子们开始肆无忌惮地在我们周围盘旋,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到的水牛身边那一群大大小小的牛虻。
幸运的是一路上也没再看到蛇的影子,一直走到下午4点多,终于出了草甸,立在眼前的是巍峨无比的大山,绝对叹为观止,我到了这里才明白阿乐之前说的话。
那确实不是我所认识的山,带来的震撼没法形容,我只感觉到自己在此刻是如此的渺小,即使立在眼前的这座也足以让人望而生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