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洞中洞

“砰!”的一声,神算子霎时只觉筋骨寸断,肝肠火烧,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不知过了多久才又还过阳来,醒时浑身没有一处不疼,脑袋像是塞进了马蜂窝,嗡嗡地响个不停。用手一摸才发现黏乎乎的,怕是流了不少血。

也不知这洞究竟有多深,看来李三所言非虚,那些木架果然不是随便碰的。

不过这坑底不设矛头尖刺却是要不了人命的,神算子此前在山里挖的陷坑,坑底倒插上三尺长削尖了的木枪,黑熊野猪翻进去都没有能活着爬出来的,这坑底不仅没有要人命的机关而且底下还软软的。

借着火折子的光神算子往身下望了一眼,这一望不要紧却把他一身的汗毛惊得竖了起来。火折子这点光刚好照到一张干瘪的脸,两只眼睛已成了两个黑洞。

神算子抱紧陆小瑾使尽全力站起身来,可惜只往前挪了几步就又倒下了,神算子心里暗笑一声,不管怎么样终于不用望着那张脸了。

他的火把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火折子的光渐渐暗了下来,无奈之下只得在地上摸索,果然让他摸到一根事物,拿起来一看才现并不是他先前用的火把,而是一根三尺来长通体漆黑的棍子,看着如同金铁制成而拿在手里却十分轻巧。

神算子这会儿也顾不得其他扯下一根袖子缠上,点着后他仔细地审视了四周,发现这并非一个坑底,确切地说是一个不大的山洞。之所以说是山洞是因为这里完全没有人工打磨的痕迹。刚才两人掉下来的地方躺着三具干尸,其中一具的肚子让神算子掉下来时砸瘪了。又看了看刚才掉下来的洞口,只是漆黑的一片,看来想上去只得在此等候上面的人来搭救。

“嗯……”神算子回头一看却是陆小瑾醒了。

“你醒了?”陆小瑾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神算子也不知再讲什么,一时间周围寂静无声。

过了半晌陆小瑾才轻声道:“我们现在在哪儿?”神算子走到她身前蹲下道:“刚刚一脚踏空,掉到坑里来了。”陆小瑾望着神算子,面露感激之色,道:“谢谢,小全你是个好人!”

神算子面皮太薄,脸竟唰的一下便红了。陆小瑾一看之下竟“咯咯”地笑出了声。这一笑本来局促的气氛倒也打开了。

两人便随便谈说着打发时间,神算子问了陆小瑾很多,她也告诉了他很多,神算子终于知道陆小瑾和司马南之所以不同姓,是因为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陆小瑾甚至没有见过司马南的母亲,说白了司马南就是她老爹和外面的艺妓所生。而陆小瑾才是家里的正统血脉,司马南本连进这个家门的机会都没有,只因为她家老爹膝下无子,加上其又年老体衰不得不召他回来。

听完这些神算子又有些为司马南惋惜,207虽然那个人像块茅坑里的秤砣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还硬,但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神算子还知道他们此次前来取的东西非常重要,不过具体是什么陆小瑾也不知道,而司马南之所以被称为将军却是他自己打拼出来的,他是大清最后的三个武进士,被封了个什么将军。神算子也没听仔细反正是个有名无权的官。

就这么东拉西扯了半天上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神算子身上那件外衣都快烧尽了,无奈之下他只得起身自己寻找出路,其实他也只是闲得无聊罢了,这个山洞本就只有一间房那么大,刚才四处看了下除了两人掉下来的那个竖井便没有其他出路了。

陆小瑾见他起身道:“你以后叫我小瑾吧。”“哦……好……”神算子又红了脸。

神算子绕了一圈依然没有什么发现,最后他的视线停在了那三具干尸上,这三具干尸不知从何而来,竟似前朝之人,头后扎一个发髻,身着粗布大袄。莫不是这几人进来时正值隆冬腊月?其中一具干尸靠在洞壁上,身上挎了一个布口袋。

神算子过去想看看这口袋里有什么事物,不想一扯之下竟把这不知搁了几百年的干尸扯倒在地。翻开这口袋发现里面尽是些草纸朱砂之物,还有一台石砚不过已断为两截。

他还真是发现了些有用的东西,那就是袋里的几根蜡烛,这蜡烛不知以何材料制成,试了一下还能点着。神算子翻看了一下蜡烛发现每根蜡烛底部都有“万金陵桥”四个字。

再抖了抖却是什么也没有了。等他抬头一看,才发现刚刚那干尸所靠的岩壁与周围的不一样,神算子便想着把这干尸拖到一边仔细查看。于是两手扯住这干尸的大袄,不想这大袄的年头实在太长,刚一使力便被撕碎,这时神算子发现从那干尸撕破的大袄里露出本发黄的古籍。

他心想这人既贴身携带必是什么好宝贝,伸手掏出来发现上书“乌兔撼龙术”,下书“万金陵桥”几个大字。

神算子无暇多看顺手塞进怀里,挪开干尸发现那块石壁颜色与周围有异,用手敲了敲发出一阵“咚咚”声,他回头对陆小瑾道:“这里面好像是空的。”陆小瑾正准备回答却被一阵声响打断,赫然是那面石壁发出的“咚咚”声。

神算子心里一惊大叫一声:“是谁!”然而那声音却停了下来。正当神算子准备走到陆小瑾身边时那“咚咚”声又响起了,而且响得更快更急,过了半晌这声音才又停下来。神算子吞了口唾沫道:“我去看看,你先在这别动。”

陆小瑾点头,随后神算子两步蹿过去,那后面刚好发出“咚”的一声,他不再犹豫一脚踢了过去。这一踢不要紧却把本来覆在上面的泥垢震落下来,他一看这里果然有猫腻,便又使劲踢了几脚。

泥垢落尽发现那竟是一块木板,神算子小心翼翼把手伸进缝隙里,深吸口气猛地用力一扯那块木板便被拉了出来,他本来已经做好看见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的心理准备,然而发现那后面只是漆黑的一片什么也没有。看那通道的大小也只能容一人爬着经过,也不知到底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