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髑髅密码

回到北平,秦汉风第一时间找到了裴教授,他心里急于知道手里面那两颗隐藏着“人头密码”的头颅骨上面写得密密麻麻的是什么东西。他告诉贝海龙说可以从耶律楚材的墓陵里面知道答案,其实是客套话,他知道裴教授会有办法,裴教授以前研究过大量的契丹文字。

看到秦汉风带来的两颗头颅骨,裴教授感叹了一下,然后就找东西将头颅骨上面的契丹文字一一拓印下来。

将文字满满地拓印在一张白纸上面。

“秦汉风,或许我们找到了,真的找到了。”裴教授将那些文字放好,然后扶扶眼镜,看着秦汉风说。

秦汉风愣了一下,问:“怎么?”

“我怕啊。”裴教授突然一脸的恐惧表情。

“这是怎么了?”秦汉风感到一阵突然,他看到摆在桌子上面的两颗头颅骨,本来带点腐烂带点枯黄的表层,突然变得晶莹起来,慢慢地焕发着一层淡淡的荧光,秦汉风心中一吓,贴在头颅骨上面的文字突然变成了一条条小蝌蚪一般在水里面游弋。

斑斑点点,文字犹如蝌蚪一般,自由自在地游动着,有点像古代蝌蚪文吗?秦汉风感到一阵晕眩,这两颗头颅骨总有点迷人,深深吸引着他。

秦汉风不知道为什么,哈了口气,看着裴教授,指着头颅骨上面的文字说:“文字怎么在移动呢?”裴教授瞪着秦汉风,说:“移动吗?你看到了吗?”秦汉风点点头,裴教授“噌”的一下站起来,转身去看刚刚拓印下来的那张白纸,一团火焰,不知怎么了,一下子烧了起来,把整张白纸都烧掉了,裴教授吓了一跳,赶紧拿来一桶水将火灭掉。

一边的秦汉风看着愣了,问:“这是,这是怎么了?”

“邪气,邪啊。”裴教授把火灭了后,看着那桌子上的两颗头颅骨说。

“裴教授,你告诉我,这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秦汉风问。

裴教授摇摇头,然后叹着气,他走到头颅骨的面前,上面闪着荧荧的一层淡淡的光,那些本来死死印刻在头颅骨上面的文字竟然活动了,一条一条地在头颅骨上面游来游去,感觉怪异无比。秦汉风走过来,端详了一下,说:“怎么就起火了呢?那我们该怎么办?怎么才能看清楚上面的文字?”

“秦汉风,你让我想想吧。”裴教授如同虚脱了一般,回到座位上。

“那好,有什么消息的话记得通知我。”秦汉风不想打搅他,说完就离开了这个院子。走到外面的时候,姬丝和徐小黑走过来,秦汉风看了她们俩一眼,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回到自己的住所后,秦汉风找到了徐小黑。

“小黑,告诉我你真名吧。”秦汉风说。

“少爷,我,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徐小黑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我想知道贝塔的背景,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秦汉风知道徐小黑和贝塔之间的关系,他想从徐小黑的嘴里面知道一点儿关于贝塔他们的东西。在大戈壁古墓里面,贝塔说走就走了,他这样飞扬跋扈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会放弃古墓里面的“契丹天书”呢?何况他跟契丹血脉还有着割不断的关系。

秦汉风感觉贝塔在设计一个骗局。

秦汉风这么轻易就拿到了“契丹天书”,还有“人头密码”,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因为对手贝塔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一直不敢小看贝塔。

秦汉风有些惶惑不安,贝塔到底是要干什么?这些天他想了很多,贝塔那个邪恶的样子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脑海。这背后究竟是一个怎样的阴谋,一个怎么的秘密呢?

“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少爷,叫我阿咕噜吧,这是我的真名字。”徐小黑说。

“阿咕噜吗?那你不是汉人,我真是该死,你在我身边那么久,我居然看不出来你不是汉人,也看不出你是个女孩子,我真是无用。”秦汉风一想到徐小黑的身份,心里面就有些郁闷,他感到自己被贝塔狠狠地摆了一道,这个贝塔,算是跟他结仇了。

然而,传说中的“人头密码”关系着三十六个大宝藏的秘密是不是真的呢?贝塔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似乎是一个设计了多年的布局,一个迷局,一个巨大的阴谋。贝塔他花了那么多年做这么一件事,真的没有那么简单吧?仅仅是为了“人头密码”吗?然而,找到大戈壁古墓的时候,他居然那么快就放弃了。

带着两颗从古墓棺椁里面割掉的头颅骨回北平,秦汉风的心里一直很不安。

他发现这越来越有意思了。

问徐小黑,他当然想得到一点儿有用的东西。

“我在贝塔身边不是很久,少爷,你可以原谅我,我很感激你。贝塔他叫我杀你,我一直不能下手,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少爷,现在贝塔已经将我视为弃子,我毫无用处了。不过我挺想帮少爷你。”阿咕噜淡然说着。

秦汉风伸手在阿咕噜肩上拍了拍,说:“阿咕噜,这一次,是不是要出什么大事了?我总感觉不对。”

“少爷是担心贝塔吗?”阿咕噜问。

“这个家伙竟然让我那么轻松回来,或许是我多疑了。”秦汉风说。

“我不知道,少爷,或许,贝塔他真的没办法了。”阿咕噜说。

“不可能,这个家伙可不会那么简单。”秦汉风很肯定地说。

阿咕噜想了想,点点头,说:“少爷,我想你是对的。贝塔这个人没那么好的良心,他杀的人太多了,而且他身边有着一帮盗墓贼,很厉害的盗墓贼。我之前跟过他一段日子,他是一个很恐怖的人,杀人不眨眼,他手底下那一帮很厉害的盗墓贼,在大戈壁我们居然没有碰到,不然咱们真不能这么轻而易举跑掉。”

“所以咯,我说这个家伙就是深藏不露。”秦汉风点点头,心里面琢磨着贝塔这个人。

“对了,少爷,我记起一件事情。”阿咕噜好像想到了什么。

“什么?说说。”秦汉风问。

“贝塔他们好像在找一个大宝藏,一个关于契丹人的大宝藏。”

“大宝藏吗?跟‘人头密码’那三十六个宝藏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小心听到一些,内容不多。他们一直找了很多年了,据说是一个很富有的宝藏,我不懂,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阿咕噜好像已经尽力将自己脑门里面的信息找出来,她看着秦汉风,不知道该怎么帮忙。

“大宝藏吗?”秦汉风进入了一片沉思,他想不通是一个什么样的大宝藏,难道跟“人头密码”无关吗?贝塔这是在干什么?这时候姬丝突然走进来,看着秦汉风,她就扯着他,说:“圣约翰,帮帮我。”

“怎么了?”秦汉风看到姬丝浑身不安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为之焦虑不已。“圣约翰”是他的洋文名字,听到这个名字,他不禁想到了在西洋时候和姬丝之间的各种故事,那时候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别人的国度,如果不是遇到了性格开朗的姬丝,他也许不会有那么多的乐趣,太多乐趣了,姬丝是个调皮的女生,总会让他有些无奈。回忆着西洋的生活,秦汉风心里面不禁有些美滋滋的,而眼前的姬丝却不是那么地快乐,他知道姬丝是担心克里夫吧。

“帮帮我找回我爸爸。”姬丝果然是这个要求。

“这个,姬丝,我想你不要太担心,你爸爸会没事的。”秦汉风说,克里夫和贝塔是合作人,贝塔是不会对克里夫做出什么不利的。姬丝这时候摇摇头,她突然流下眼泪,她哽咽着,想说什么,嘴巴里面吞吞吐吐地又说不出。

秦汉风把姬丝抱着,哄着她不要哭泣,告诉她她的爸爸克里夫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姬丝总是不依,还是泪流满面。这时候,裴教授那边突然来人了,说是裴教授叫秦汉风过去一下。秦汉风知道有结果了,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马上松开姬丝,然后跟着那个人回到裴教授的家,进门之后,裴教授就满脸欣然地说:“秦汉风,我有办法将上面的文字拓印下来了。”

“裴教授,真的吗?那太好了。”秦汉风忍不住欣喜道。

“我想了很久,虽然有些邪门,但是,我想我还是要试一试。”裴教授的神色变得有点刚毅,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秦汉风知道裴教授已经找到方法了解头颅骨上面的文字,心里面也不做多余的疑问,就定定地看着裴教授。

裴教授叫人拿了一张白色的纱布进来,秦汉风看着裴教授将纱布蒙在了那两颗头颅骨上面,把头颅骨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透过白布,依稀还可以看到头颅骨上面的文字在四处游动。

没有规矩的排列,的的确确很难让人认出这些字的意思。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文字拓印到一个平面上,然后才可以仔细看明白上面文字的意思。然而,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两颗带回来的头颅骨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上面的文字竟然可以移动,好像一条条小蝌蚪,活着的小蝌蚪,在头颅骨上面游动时是那样地肆意。完全打破了之前成行成段的排列,打乱了所有文字的真正排列。

想将这些文字拓印下来,显然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之前裴教授利用白纸拓印了一次,整张白纸竟然燃烧起来。

这些诡异,秦汉风也是头一次见到。

这一次裴教授说到有办法了,他也希望能成功,不然的话,即使得到了这两颗头颅骨,还是无法解开“人头密码”之谜,他不想功亏一篑,无论如何这一次也要成功解答这个“人头密码”和“契丹天书”的谜底。

看着裴教授将白纱布将那两颗诡异的头颅骨缠起来,秦汉风的心绷得紧紧的。

等裴教授将两颗头颅骨包好后,他却看到裴教授从桌子底下的抽屉里面拿出一把匕首。他吓住了,匕首锋利无比,他不知道裴教授要做什么,想问,裴教授已然在自己左手的胳膊上划下去一刀,鲜红的血一下子涌出来,涂红了裴教授整个胳膊。

“裴教授。”秦汉风忍不住喊一声,他已经阻止不了。

“嘘。”裴教授看了秦汉风一眼,然后就把流血的手臂抬到了那两颗头颅骨的上面,让不停流出来的血液往包着头颅骨的白纱布上滴落。

一滴一滴鲜红的血,慢慢染在了白纱布上面。然后往四周围缓缓散开,像一朵绽开的火莲。裴教授呻吟一声,愁着脸孔,秦汉风真是不忍心,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定定地看着,希望裴教授这个方法有用,不然就是防范着有什么变故,他要做好心理准备。

血滴落,慢慢地渗到了头颅骨上面游动的文字上,那些黑色的文字遇到了血液竟然跟着血液的渗动而游动,慢慢地跟着血液游到了白纱布上面来。说来还真是奇怪,这些蝌蚪般的文字这时候如同嗜血的水蛭蚂蟥,遇到了鲜血就追着鲜血,然后一一爬到了白纱布上面来。

等黑色的文字一一给鲜血吸引到白纱布上,裴教授神色一紧,赶紧去揭开包裹着头颅骨的白纱布。

扯下白纱布的时候,还真是神奇了,黑色的文字全部游到了裴教授的白纱布上面。

而那两颗头颅骨,突然变得干枯了,上面的文字已然跑到了裴教授那染血的白纱布上面。头颅骨这时候如同一块朽木,看上去就跟普普通通的死人头颅差不多,碰一下,就掉灰,就腐朽。那些文字顺着血迹游到了白纱布上面后,不一会儿,染在白纱布上面的血液马上被吸干了一般,本来红通通的白纱布,现在在裴教授的手里面,竟然是这么地白净,除了上面多出来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外,一尘不染。

血液被吸干了吗?给那些文字吸干了吗?

秦汉风傻了,看着裴教授。裴教授叹了一口气,将手里面的白纱布放下,赶紧给自己的伤口裹绷带,一边说道:“果然很邪门,秦汉风,我想,这一次,我们闯祸了。”秦汉风愣了半会儿,看着那一块白纱布上面整整齐齐排列的文字,他虽然看不懂,但是,他心里面清楚,裴教授成功了,这一次,算是真正地将那些看不懂的文字弄了下来。

“裴教授,我不明白。”秦汉风摇摇头,他还真是不明白。

“我只是猜测,我怀疑你拿到的不是所谓的‘人头密码’,而是另外的东西。”裴教授将手臂上的刀伤包扎好,然后去将手臂上的血迹一一清洗。

秦汉风坐了下来,这一会儿,他心里平静了许多,想想,这一回,就等着裴教授将那些文字的意思译出来。他想不到裴教授还精通这样的方法,感觉有些像巫术,也说不通这是一个什么怪异的事情。看着那两颗变得枯朽的头颅骨,上面干干净净的已经没有文字,文字全给游到了那一块白纱布上,这感觉像是一出魔术。

放在桌子上的白纱布这一次没有起火。

裴教授回来的时候,拿着一个放大镜,然后搬来一本笔记本。

“这是我对契丹文字的研究成果。”裴教授指着自己的笔记本说。

“裴教授,那你看看吧,我想知道这里面说的是什么。”

秦汉风有些心急。裴教授却是不紧不慢,拿着放大镜在那块白纱布上面看了一番,又说:“契丹文有契丹大字和契丹小字两种文字。前者创制于辽太祖神册五年,由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下令由耶律突吕不和耶律鲁不古参照汉字创制的,应有三千余字。后者相传为太祖弟耶律迭剌所创制,制字年代略晚于大字。主要用于碑刻、墓志、符牌、著诸部乡里之名以及写诗译书等项。金朝灭辽后,契丹文字继续使用,而且在女真制字的过程中起过很大的作用。金章宗明昌二年‘诏罢契丹字’。从创制到废止,前后共使用二三百年,随着哈剌契丹(亦称黑契丹)建立的西辽灭亡,终于成为死文字。契丹文图书全部湮灭。”

“很难看出来吗?这种文字。”秦汉风有些担心了,如果破译不了的话,那倒不是一件好事。看着裴教授还在研究那一块白纱布上面那些怎么也看不懂的文字,秦汉风的心里又是别样的味道。

“契丹文属阿尔泰语系,分契丹大字和契丹小字两种,与蒙古语非常相似,需要进行特别的解读。契丹灭亡之后,很少有人提起和研究这种文字。我以前见过不少关于这样的碑文,特别是耶律楚材的墓碑,算是较好的保存了。”裴教授继续说着。

“或许吧,以前见过不少这样的古怪文字,也听不少人提起过,跟夜郎天书、禹王碑、巴蜀符号差不多吧。”秦汉风呵呵一笑。

“对头,说真的,秦汉风,我也不能保证能解答这里面的东西,我只能尽力而为。‘人头密码’是什么东西?只怕也不是仅凭几个文字就能说明的。我这本笔记,是多年来在契丹遗留的各种碑文墓志上研究得出,也仅作参考作用。”裴教授说着一边翻着他那本笔记,然后在白纱布上慢慢找对照,全神贯注的样子。秦汉风也不好打扰,静静地坐在对面,随手拿起一本书,慢慢翻看。

心里面虽然很担心,但是他也不是没有希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汉风居然打瞌睡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面没有亮灯,只在裴教授的桌子上点着一支蜡烛。秦汉风好像是睡了很久似的,手里面那本书还没有翻几页,他醒来的时候,书还掉到了地上。他眯眯眼,自己睡了多久呢?怎么会睡着呢?看着漆黑的房子,那一根蜡烛,火苗飘来飘去,一闪一烁的光在房子里面摇曳,一道轻风吹过去,飘飘荡荡。

裴教授拿着放大镜还在研究对比着那些纷繁复杂的契丹文字。

“裴教授,裴教授。”秦汉风叫了几声。

裴教授没有做出回答,还在埋头看着那块白色的纱布上的文字,好像被深深迷住了,不能自拔,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是一副想不出来的样子,思维卡住了一般。他嘴巴蠕动着,一脸紧张的样子,两眼死死地盯住那一块白色纱布。

秦汉风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叫裴教授,裴教授没有回答,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站起来,想过去看看。走到桌子前的时候,他吓了一跳,那块白色纱布上面的文字竟然变成一条条血色的虫子,一条一条血淋淋地在白色的纱布上蠕动,怎么回事?那些虫子,一条条如同蚂蟥、蚯蚓,血淋淋的恶心无比,肮脏的身子在白纱布上面滚来滚去。

秦汉风感到一阵恐怖,身边的蜡烛又在不停地闪烁。

一下子灭掉,一下子又亮起来,风有些大了。

“裴教授,裴教授。”秦汉风继续叫着裴教授。

裴教授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白纱布上的那些血色的虫子。那些看上去特别恶心的虫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秦汉风叫他,叫得很大声,他就是不理会。

怎么会变成了血色的虫子,不是一个个黑色的文字吗?

裴教授不理秦汉风,两个人是那么近的距离,裴教授这是怎么了?秦汉风感到无比诧异,看着恶心的虫子,他吐了一口气,这个屋子变得有些阴森森。他伸出手,想了一下,他叫道:“裴教授,裴教授,你怎么了?”他碰了一下裴教授。

呃,这时候,裴教授突然昂起他那沧桑的面孔。

两条血色的虫子突然从裴教授的鼻孔那儿滑落下来,滴答一下,摔在桌面上,化作一淌血水。秦汉风吓得赶紧收回手,盯着那淌血水,问裴教授:“这是,这是怎么了?”

裴教授这时候嘴巴动了一下,一条血虫从他的嘴巴爬出来。刚刚爬到一半的时候,裴教授突然伸出一只手,将那只血虫塞回了嘴巴里面。

“裴教授?”秦汉风这时候伸手把放在桌子上的那边匕首拿在手里面。

“秦汉风,秦汉风。”裴教授突然说话了。

“裴教授,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这样?”秦汉风问着。

裴教授身子抖动了一下,好像是中蛊了一般,满头大汗,他瞪着秦汉风,两眼翻白,他很费力地举起手,指着桌面上那张白色纱布上的血虫,说道:“秦汉风,血光之灾,血光之灾,送回去,赶紧送回去。”

“什么?裴教授,你这是?”秦汉风不明白,他看到裴教授特别地辛苦,特别地吃力,秦汉风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着这个屋子。裴教授烛光下痛苦的表情,好像是被凌迟,被千刀万剐一般。

“不祥之物,送回去。”裴教授说道。

他说着的时候,五官里面突然爬出来很多的血虫,爬满了他的脸孔。

秦汉风感到一阵恶心,身子打了一个寒战,退了一步,问:“送哪里?送哪里啊?裴教授,你回答我,送哪里?”

裴教授已经被一群从他五官里面爬出来的血虫腐蚀了整个脑袋,血虫密密麻麻地涌上他的脑颅,然后就不停地撕咬,不停地吞噬。秦汉风看着心慌慌,耳际显然听到了虫子吞噬裴教授脑袋的声音,那声音,如同魔鬼一般。

裴教授软倒在地上,血虫吞噬了他的头颅后,然后又吞噬他的身子。

恍恍惚惚的烛光里,秦汉风眼睁睁地看着裴教授死于非命。

不到一会儿,裴教授仅仅留下了一副骨架。

秦汉风看着心寒,屏着气息,哪里忍心?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拯救裴教授,只有傻傻地看着那些恶心的虫子把裴教授整个人吃掉,然后剩下一副骨架。

“裴教授。”秦汉风感到了一种绝望。

该怎么办?怎么办?

裴教授的骨架就摆在自己的面前,那些血虫呢?突然全不见了,秦汉风感到无语,那些血虫竟然消失了。刚刚还爬满裴教授身子的血虫一个都不见了,秦汉风心弦绷紧,感觉那些血虫也爬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不停地吞噬自己,把自己的肉和血全部吃光饮尽,然后剩下跟裴教授一样的骨架。

秦汉风想要离开,但是想着裴教授死前所说,他忧心忡忡,那些契丹文字到底说了些什么?他端起蜡烛,走近裴教授剩下的骨架,他看到了,那些血虫竟然填满了裴教授的头颅骨,然后密密麻麻地形成了一堆黑色的文字,这些文字跟自己在大戈壁古墓拿到的那两颗头颅骨上的一模一样,这是杀人的恶魔吗?

“叶密里,菊尔汗,髑髅王,青牛白马。”

这是一行字,写在桌面上,是裴教授留下来的一行字迹。

“送走这些邪恶的文字吗?送到哪里?裴教授,看来我们都错了。”秦汉风站在裴教授的骨架面前,思考了一会儿,他突然拔起手中的匕首,一刀子从裴教授的骨架上砍下去,从裴教授骨架的脖子那儿下了一刀。一刀下去,裴教授的头颅骨立马滚在地上,秦汉风拿过一个黑色的袋子,一把将布满密密麻麻文字的裴教授头颅骨踢进了黑色袋子,然后打了结就往外面跑出去。一出来,阿咕噜这时候正好拿着晚餐给他,撞了个正着。

“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秦汉风发疯一般推开阿咕噜。

“少爷,你怎么了?”阿咕噜不解。

“额敏县,额敏县。”秦汉风嘴巴里面念叨着,看到前院里面有一匹白马,跑过去翻身上马就往院子外面跑去,害得阿咕噜连连叫嚷。这时候的秦汉风好像疯了一般,哪里还理会阿咕噜,骑着大白马就消失了。

秦汉风好像是害怕什么一般,裴教授的死,他亲眼看着,他知道,这一次,他被设计了。“人头密码”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得到,这一次,自己带回来的两颗头颅骨似乎是别人故意设计的,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地冲动到底该不该?看到裴教授在自己的面前死掉,秦汉风的内心痛得不行,这一次,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吗?

带着复杂的心情,秦汉风再一次踏上了征途。他一个盗墓贼,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邪门的事情,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手里面提着那些邪恶文字附体的裴教授头颅骨,他不知道这个灾难是不是可以解决掉,盗墓贼闯祸了的时候真的是万劫不复。

秦汉风感到一种万劫不复在靠近。

裴教授留下来的隐语,他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他是个盗墓贼,这一次,他知道,他要去的这个地方,不是那么地简单,他也不知道真的是不是血光之灾。裴教授死去的前后,那一幕,他心里面还记得清清楚楚,他想着心里都忍不住抱憾,裴教授的死亡,似乎跟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人头密码”到底是什么?

裴教授到底想说什么?

秦汉风心里无论怎么揣测,还是感到无力,现在的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按照裴教授死前的叮嘱,把这个该死的头颅骨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