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处处烟硝 重重守卫

警局的值日警官,当早接到了大爆炸发生的消息,他即用无线电话,通知了驻守在蓝天酒店旁的警车,一个警官跑到了高翔的身边,报告了爆炸事件。

当高翔听说自已的住所,发生了那么猛烈的大爆炸,连几哩之外也可以听得爆炸声时,他立时想起,安妮是在家中的。

在刹那间,他整个人手足变得僵硬了!

但自然,那是极短的时间,他连忙挤过了记者群,在那时,他不由自主地在喘着气,冒着汗,是以当他来到了木兰花身边的时候,木兰花只向高翔看了一眼,根本不必高翔说什么,她便已知道,一定有极度的重要事故发生了!

高翔捉住了木兰花的手,他的手是冰凉的。

木兰花也立时站了起来,她并没说什么,一直和高翔又挤出了记者群:她才道:“怎么了?”

高翔在不自主地喘着气道:“我们的家中,发生了猛烈的爆炸,连几哩之外,也可以听到爆炸的声响和发出的火光!”

木兰花虽然是十分镇定的人,可是当她听到了这一个消息时,她也不禁陡地震动一下,忙道:“那么,安妮呢?”

“不知道,我是才接到报告!”高翔抹着汗。

木兰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们还等什么?”

他们两人,匆勿走出了酒店,高翔一招手,一辆警车便驶了过来,他们一起上了警车,高翔道:“尽快驶到我家去!”

警车的警员,一声答应,他踏下油门,响起了警号,“呜呜”的警号大作,路上所有车辆,全都让开了路,警车向前疾驶而出。

不到五分钟,警车已转进了郊区的公路,一到了郊区的公路上,车子的速度更高,木兰花和高翔两人,一直握着手。

他们两人的手心上,都在冒着汗!

在车子驶上了郊区公路之后不久,车上的无线电话,“滋滋”飨了起来,有声音道:“高主任,爆炸现场,有新的报告!”

“快说!”高翔忙回答,“快说!”

“我们找到了安妮小姐!”

高翔和木兰花两人,都紧张得向前俯了俯身子,齐声道:“她怎么样?”

“她情形良好,医官已令她醒了过来,但是她受震荡过度,医官又将她送到医院去休息了,据医官称,她是不碍事的。”

高翔呆了一呆,他听到了安妮无恙的消息,心中又惊又喜,他忙道:“爆炸不是猛烈得几哩路外都可以听得见么?何以她会安然无事?”

“爆炸的确很猛烈,但是从现场的情形来看,爆炸显然是在花园中发生的,而安妮小姐是在客厅中,她有几处被玻璃碎片割伤,但绝不严重。”

“好,你们先驻守着,别移动现场的一切,我在五分钟之内可以赶到了!”高翔放下无线电话,转过头来,大大松了一口气。

木兰花皱着眉,道:“奇怪,那样猛烈的爆炸,敌人一定是想将我们彻底毁灭,何以竟然爆炸会在花园中发生,真奇怪。”

高翔摊了摊手,道:“谁知道,只求安妮没有事,那就谢天谢地了!”

木兰花瞪了高翔一眼,道:“敌人下得了那样的毒手,这一次没有成功,一定还重再来一次,只是,我真的有点不明白——”

木兰花讲到这里,略停了一停。

“你不明白什么?”高翔问。

“我不明白他们的目的。”

“他们的目的,自然是谋杀!”高翔愤然说。

“我看不像。”木兰花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才又道:“他们应该知道我们并不在家中,而且,谋杀的方法有上千种,也没有什么人,会采取那么愚笨的办法来杀人,照我看来,敌人的目的,只是在于破坏我们的屋子,使它彻底毁坏!”

高翔苦笑,道:“那么是为了什么呢?毁了我们的屋子,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那很难说。”木兰花摇着头。

高翔立时定眼向木兰花望去,木兰花转头瞪了高翔一眼,道:“别望我,我还没有想到什么,只不过我肯定,如果我们屋子全毁了,一定对某一个人大有好处!”

高翔没有再说什么,车子继续向前驶着,不一会,便看到两辆警车,停在路边,路上也架起了铁马,对来往的车辆,进行检查。

高翔乘搭的警车一到,一个警官跑步过来,向高翔行礼,高翔还了一个礼,车子便已驶过了封锁线,三分钟之后,车已到了他住所的门前,停了下来。

在路边,停着四辆警车,两辆消防车,许多警员,都守在路边,在指挥经过的车辆,尽量靠一边行驶。高翔和木兰花一下车,就看到了方局长。

方局长的神情,十分激动,他走过来,连连说道,“手段太狠辣了!”

高翔和木兰花与方局长握了手,转头向他们的住所看去,刹那之间,他们两人,也不由自主,倒抽了一口凉气,作声不得!

爆炸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还有一阵焦臭的气味,扑鼻而来,花园的围墙,有四分之三,全被震倒了,木兰花悉心布置的小花围,简直什么也没有剩下,在花园的中心,本来是喷水池和一个塑像的地方,多了一个直径有七八呎的土坑。

所有的花卉草木,全都被摧毁了,整幢房屋的玻璃,都被震碎,客厅的大门,被震剩了一半,落在翻起了的泥土上。

花园的铁门也被震脱了,一半压在倒塌的围墙的碎砖之下,另一半扭曲得像是面粉搓成的一样,倒在花园的另一角之中。

从花园被破坏的情形看来,简直就像是在这里有两连军队开过战一样!

木兰花和高翔呆了一呆,踏着玻璃和土块,向前走去,方局长和几位高级警官,跟在他们的后面,一直来到了客厅中。

爆炸虽然未曾直接在客厅中发生,但是客厅中被损坏的情形,也是惊人的,所有挂在墙上的画,全部被震跌了下来!

一盏大水晶灯,几乎没有一个璎珞还是完画的,散落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木兰花呆了半晌,才道:“安妮居然没有受伤,真是奇迹。”

一个高级警官道:“我们发现安妮小姐的时候,她正靠在长沙发的脚下,这一定阻挡不少爆炸发生的冲力,所以她才没有受伤。”

“她一直未曾清醒?”木兰花问。

“不,”方局长道:“我们扶她起来,她就醒了。”

“她有没有说出当时的情形!”

“有的,她说,她照你的吩咐,坐在黑暗中,等候可能出现的敌人,她看到有两人偷进了屋子,放下两包东西在室中,立时退了出去。”

“放在屋中?”高翔有点不明白。

“是的,那包东西,就是后来发生猛烈爆炸的烈性炸药,安妮在那两人走了之后,心中觉得奇怪,她立时想到,那两包东西可能是炸药,她就拿那两包东西,抛出花园,其中一包,落地之后才爆炸,而另一包,是在半空中爆炸的。”

虽然,方局长在说的事,是早已过去了的,而且木兰花和高翔两人,也已明知安妮安然无恙,可是他们心中,仍不免骇然!

木兰花叹了一声,道:“这孩子,她竟然想到了那两包东西可能是炸药,她就应该设法尽快逃出屋子去,而不必去冒那危险!”

高翔也苦笑着道:“真是太危险了!”

方局长沉声道:“这件事,由于对方的手段,如此毒辣,我认为十分严重,你们可有什么线索么?如果让行凶者逍遥法外,太不值了!”

高翔向木兰花望去,木兰花略想了一想,还:“暂时还没有什么。方局长,我看也不会再有什么事发生,可以收队了!”

方局长摇头道:“不!这一次,行凶者可以说是并无收获,从他们行事的手段来看,他们一定还会再来,我要留下大批警员保护你们!”

木兰花笑着,道:“方局长,如果我的屋子附近,布满了警员的话,他们就不来了!”

“你要他们来!”方局长讶异地问。

“自然是!”木兰花回答得好像那绝不是值得惊奇的事一样,“我们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不等他们来,怎能破案!”

方局长仍然在摇着头,道:“他们的手段这样狠毒,我不放心——”

木兰花笑道:“你不必不放心,我的屋子又不是第一次被人破坏,再凶险的场面,我也经历过,我和高翔,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方局长望了望木兰花,又望了望高翔,他的心中,倒也很同意木兰花的话,因为他熟知木兰花和高翔两人,应付种种犯罪份子的能力!

如果有什么事,是他们两人也应付不了的话,那么,就算派在屋子旁驻守的警员再多,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但是,方局长总是十分不放心,道:“那么你们总要留几个人帮帮忙,你们看,屋子内外,都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了!”

木兰花笑着,拿起了电话来,电话线被割断了,电话自然不通,她道:“只要尽快替我们接通电话就可以了,旁的事我们自己会来。”

方局长叹了一声,道:“你们千万小心!”

他说着,转过身去,吩咐身后的高级警官,准备收队,他还是替木兰花留下了一具小型发电机,因为爆炸已毁坏了电力的供应。

有了那具小型发电机,至少暂时可以使电灯发出光芒来,不致于要点蜡烛。木兰花独自上了楼,二楼的情形,也和客厅中差不多。

虽然木兰花不要人帮助,但是警员还是自动地帮她收拾着当中的碎玻璃,乱了大半小时,总算在屋中走动时,不再听到玻璃的“卡卡”声了。

木兰花也和医院通了一个电话,知道安妮正接受了镇定剂在沉睡,天亮之前,不会醒来,他们可以暂时不到医院中去探视她。

等到警员全部撤退之后,木兰花和高翔两人,在客厅中坐了下来,由于遭到了极度的破坏,他们这时的感觉,不像是坐在一幢屋子之中,倒像是坐在一个棚架之下一样,木兰花一声不出,只是在沉思,高翔拉开了酒柜,想倒一杯酒喝。

可是酒柜的门一拉开,便听得一阵碎玻璃声,他找不到一只完整的杯子,酒也震毁了一大半,总算还有一瓶威士忌,得保无恙。

高翔打开了瓶塞,就着瓶口,喝了一大口酒,道:“兰花,我看这件事情,就是那个卑鄙的大财团做的,何以你说一点线索也没有?”

木兰花望了高翔一眼,道:“你那样想?”

“当然!”高翔愤然放下酒说。

木兰花道:“我也那样想。可是,单凭我们的想像,是没有用的,对方是如此国际知名的大财团,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们对他们能采取什么行动?”

高翔呆了片刻,道:“那怎么办?他随时可以离开,难道我们不加理会?”

木兰花又半晌不语,忽然笑了起来,道:“他的记者招待会,不知开完了没有?”

高翔道:“你准备怎样?”

木兰花道:“他本来是秘密前来的,但是现在,已被我们逼得非露面不可了,他不就是住在酒店的二十楼么?打个电话给他!”

高翔一听得木兰花那样说,立时拿起电话来,听了一听,道:“电话倒已通了,可是,找到了他之后,说些什么好?”

木兰花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道:“我们采取心理攻势,你改变声音,告诉他,他的爆炸,并没有成功,看他有什么反应!”

高翔点着头,立时拨了电话,不一会,他便听到了蒙蒂的声音,蒙蒂的回答是:“对不起,记者招待会使他感到疲倦,他不听电话!”

高翔用一块手帕,遮住了话筒,道:“那么,相烦你告诉他,他的爆炸,并没有成功,只不过炸坏了一个喷水池,和几丛玫瑰花!”

蒙蒂听了之后,像是呆了一呆,但是她的反应也来得十分快,她立时道:“先生,你是什么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高翔怪声怪气,笑了起来,道:“你明白的,他也明白的,只要你对他实说就行了!”

“对不起,先生,”蒙蒂又道:“我不认为你的话有什么价值,同时,也夸你别再打电话来骚扰,我们会要求警方调查的!”

蒙蒂的话才一讲完,便放下了电话。

高翔也放下了电话来,木兰花道:“看来,这个金发美人,倒很善于掩饰,要不然,就是我们的估计,完全错误了!”

“我不相信我们的估计有错误,兰花,我要以警方人员的身份,公开去调查他们,看看他们来到本市,究竟有什么阴谋!”高翔大声说。

木兰花沉声道:“我已经说过了,这是行不通的!”

木兰花在讲了那一句话之后,略停了一停,道:“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行得通,我设法偷进他们的房间去,就算一时查不到什么,也可以放下几具偷听器,来侦查他们的行积!”

高翔道:“当然是我去!”

木兰花笑道:“当然是我去,他们的戒备,一定极其严密,偷进去,一个不好,便会落在他们的手中的!”

“我知道——所以才要我去!”

“你是警方的高级人员,一落入他们的手中,连转圜的余地也没有了,而我则只是平民的身份,就算有了意外,也比较好些!”

高翔明知木兰花说得有理,可是他却只是搓手,现出焦急的神色来,并不说话。木兰花笑了起来,道:“你怎么了?我成了你的妻子之后,难道就会忽然变得弱不禁风起来了?这件事,我们一定要分工合作,你留在家中,我去侦查。”

高翔叹了一声,有点无可奈何地道:“你去只管去,但是我们之间,要有一个协定,到早上七时,你如果没有回来,那我就带人上去。”

木兰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同意,但是当你带人上去的时候,你必需寻找一个极不伤和气的理由,才可以行事。”

“自然,我知道。”

木兰花嫣然一笑,上了二楼,高翔则在客厅中踱来踱去,不一会,木兰花便已掳带了应用的东西,走了下来。那些东西,全都放在一只小小的手提箱中。

高翔和她,一起走出了花园,木兰花跳上警方留下来的摩托车,疾驶而去,高翔独自一个人,回到了客厅中,他还可以听到木兰花所骑的摩托车,发出的“拍拍”声,迅速地在传远,终于,什么声响也听不见了。

高翔也知道,像现在木兰花要去进行的行动,对木兰花来说,绝不算什么。而且,当他们还未曾结婚的时候,木兰花要有那样的行动,也可能根本不会通知他!可是,现在,高翔的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牵挂!他回到了客厅中,很有些坐立不安,而电话声又突然响了起来,高翔拿起了听筒,电话声音竟然是穆秀珍打来的!

穆秀珍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听到了一点消息,她的声音十分焦切,高翔才“喂”地一声,她便叫道:“高翔,你没有事?”

高翔笑道:“我如果有事,还能听电话么?”

穆秀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听说发生了爆炸,是不是?是谁干的?兰花姐呢?安妮呢?”

穆秀珍一口气问了六七个问题,高翔是知道她的睥气,自然不以为异,只是笑着,道:“你别心急,我来详细告诉你,”

高翔又听得穆秀珍叫道:“四风,你快来啊,真是发生了爆炸,高翔向我说详细经过了,不,好像并没有炸伤人!”

高翔大声道:“什么叫好像没有炸伤人,根本没有!”

“别理它了,你快说吧!”穆秀珍催促着。

高翔便将整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那时候,木兰花驾着摩托车,已进了市区,夜已深了,即使是繁华的都市,在夜深之后,也是和日间的繁莘,大不相同的。

木兰花将摩托车停在酒店侧的一条巷边,她先打开了小箱子,将她原来就在的简单化妆,再加上一些,使她看来年纪更大些。然后,她走进酒店,上了电梯,对电梯司机道:“二十楼。”

电梯司机望了她一眼,道:“对不起,小姐,酒店二十楼的全部房间,都被人包下下,如果,你要上二十楼,得用那边的专用电梯。”

木兰花略呆了一呆,道:“谢谢你!”

她立时走出了电梯,对方的防范,如此小心,那倒也颇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出了电梯之后,向电梯司机指给她看的那架电梯,看了一眼,只见电梯前有两个大汉守着,凡是有人走近电梯那两个大汉都说道:“对不起,这是二十楼的专用电梯!”

听到那两个大汉这样说的人,自然都去转搭别的电梯了。木兰花知道,自己是绝说不出什么理由来,可以让那两人允许她乘搭那专用电梯的。

她本来的计划是,先到了二十搂,二十楼是酒店的顶楼,她可以再上一层,到达酒店的天台,然后,再找寻进入二十楼的窗口。

但是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她这个办法,显然是行不通了,然而那也绝难不倒她的,她只要略为变通一下,就可以了。她走向另一架电梯,进去之后,向司机道:“十九楼。”

那司机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控制着电梯,向上升去。到了十九楼,木兰花走了出来,自然得就像她是十九楼的住客一样。她在电梯门子关上之后,便迅速来到了楼梯口处。

当她来到楼梯口的时候,她又看到,在二十楼的走廊,近楼梯口处,也有两个人守着,木兰花自下面望上去,可以看得到他们,但他们却未曾看到裔花。

木兰花推开了一扇窗子,几秒钟后,她已经出了那窗子,站在只有六寸宽的窗檐上,背靠着窗子。即使是木兰花,当她那样站着,向下看去时,她也不禁感到一阵昏眩,她连忙偏过头去,不敢向下看,她的动作,十分小心,迟缓。

因为她必需保持她身体的平衡,如果一不小心,向下跌了下去,那实在是不堪设想的事。她小心打开了手提箱,取出了一节径可两寸的铜管来。

那铜管上有一个可靠的握手,大约五寸长,她握住了铜管,按下了掣,铜管一节一节,向上升了致来,直升到了将近七八呎长。

在伸出来的金属管的一端,有着一个锐利的钩子,木兰花小心地将钩子,钩在二十楼的窗檐之下,又用力向下拉了一拉。当她肯定已经钩住了窗檐时,她又按下丁一个掣。

刚才自动伸延的金属管,这时又一节一节地收缩起来,金属管是利用强力的油压原理在收缩着的,是以当金属管收缩的时候,将木兰花的身子,带了起来。

在那几秒钟之间,木兰花的身子,是完全悬空的,根本无可攀援,只要稍有什么变故发生,她就会跌下去,而她离地面的高度,超过两百英呎!

等到金属管缩到了最后一节时,木兰花也已攀住了二十楼的窗檐,她慢慢地探出头来,从窗中,去观察二十楼走廊中的情形。

她看到几个楼梯口,都有人守着。

除了那几个守卫之外,走廊中很寂静。

但是,木兰花却是无法从走廊中走进去的,她只要一现身,守卫就会发现她了,她缩回头来,双手攀着窗檐,将那小提箱挂在腰际,慢慢的向左移动着。她移动了七八呎,又翻转了早已套在手套上的真空橡皮附着器,使附着器贴着掌心,然后,向她上面的一扇窗子上贴去。

橡皮吸盘贴到了玻璃上,手掌下压,将空气压了出去,吸盘便紧吸在玻璃上、足可以负起两百磅的重量,手掌屈起,空气又会进入,那吸盘便会脱离。木兰花就用这个方法,使得自己站到了窗檐下,她将耳朵贴在玻璃上,因为她先要弄清楚,这扇窗子,是属于什么房间的。

她倾听了几秒钟,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窗内又拉着窗帘,并没有灯光透出来,木兰花推测,那可能是无人居住的一间空房间。

虽说二十楼的房间全被包下了,但是事实上,决不可能住满所有二十楼的房间的,那样做,只不过是为了气派和安全的问题而已。

木兰花用手上所戴的戒指,在玻璃上划了一个圈儿,然后,又用吸盘,将划下的玻璃,吸了出来,她的手已可以伸进窗子去了。她拉开了窗栓,打开了窗子,然后,撩开了窗帘,轻轻地进了房间之中,她在关上窗子之后,便开始打量那间房间。

那是酒店中的一间双人房,房中并没有人,而且,从房中的情形看来,也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木兰花知道自己估计得不错。

她先取出了一副如同医生的听诊器差不多的东西来,将两个耳塞,塞在耳中,而将另一端,按在墙上,那是一副微声波扩大仪。如果在邻室,有声音发出来的话,藉着这具仪器的帮助,木兰花就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但是木兰花却也没有听到什么。

她听了两幅和邻室相连的墙壁,都没有什么结果,又进了浴室,当她将仪器的一端,按在浴室的一边墙上时,她听到了一阵“滋滋”声。

那是一种很普通的声音,但木兰花立时判断,那是电须刨转动的声音。那也就是说,在相邻的那间浴室中,有一个人在剃须。

木兰花知这,在这间无人居住的房问中,她是很安全的,她可以利用这个安全的环境,来多了解一下二十楼中的情形。是以她并不离去,只是找寻了一个听起来那种“滋滋”声更清晰的位置,她等了两三分钟,便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那阵脚步声证明另外有一个人走进了浴室。

接着,“滋滋”声便停了下来,有一个人道:“嘿,轮到你了,大波士吩咐过的,要千万小心,你还在作什么,又不是和女朋友有约!”

另一个人抱怨地道:“其实,也不用那么紧张,谁不知道他有钱,可是谁也不能在他的身上,刮些钱走,等我剃完了须再说!”

那一个又催道:“快些!”

接着分又是一阵脚步声,而“滋滋”声也再度响起,从那两人的交谈听来,那自然也是守卫人员,可如守卫人员,还真不少!

木兰花收起了仪器,来到了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