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高翔心中着实怀疑,那人紧跟在自己的身后,一定跟得十分之近,因为枪管不住地撞在自己的背脊上,那是背心部份,在这部位中一枪的话,心脏受了损伤,是绝对没有生还希望的,但是,为什么有人和自己贴得如此之近,竟会没有人怀疑呢?
高翔在一被枪指住之后,根本没有机会转过头去看看用枪在背后指住了自己的是什么样人,而如果他看到的话,他就不会有那样的怀疑了。
道时,紧跟在高翔后面的,是一个穿着高级瞥官制服的人,一看到了那套制服,而那人又和高翔走在一起。还有谁会怀疑?
高翔心中在急速地转念,如何才能摆脱那人的控制,那人也像是知道了高翔的心葱一样,又冷冷地道:“高主任,我们对你绝无恶意,只不过想请你走开些,我们要对付一个人,不想你砖事,等我们做完了事之后,你就没有事了。”
高翔心中一动,道:“你们想对付屈夫人?”
那人冷笑了起来,道:“高主任,你消息太不灵通了!”
“消息不灵通?”
“是的。但是我也不必和你多说什么了。”
高翔已开始走下第一级石级,走下四级就到了机场大厦之外了,有一辆车子,已缓缓地向前,驶了过来。
高翔知道,这是自己脱身的唯一机会了,他在踏下第二致石级之际,身子突然向下一斜!他身子向下斜,是应该向前跌出的。但是高翔的身子向下斜,他却忽然间向旁跌了出去!他一跌了出去,就看到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哲官。
而他身后的那人也陡地一呆,立时跑过了他,向那辆车子奔去,高翔在地上滚了两滚,已握了手枪在手,他接连射出了三枪!
第一枪,射中了那人的小腿,令得那人什跌在地,第二枪和第三枪,射中了那辆汽车的前后胎,令得那辆车子突然打了侧。
那三下枪声,惊动了整个机场大厦!
警员立时从四面八方围拢来,那中了枪的歹徒竭力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高翔早已一跃而起,向他冲了过去。
高翔赶到了他的身边,一抑飞起,先将他手中的枪踢出老远,然后又向那汽车的司机喝道:“别走,我要开枪了!”
那司机已然向外奔出了几步,可是他却走不了了,因为不但高翔的枪已对准了他,在他前面,也有两个瞥员,迎面过来。
那人连忙站定了身子,万举双手。
机场的几个守卫警官也来了,高翔吩咐道:“将这两个人带回去,我立时就回来审问他们,要小心看守,他们不是普通的犯罪份子!”
他一面说着,一面又匆匆地向贵宾室走去。
当他来到贵宾室的门口之际,发现屈夫人正在和守卫的习员争执,像是她要走出贵宾室,而守卫的营员,却不肯让她出来。
高翔一走到了门口,屈夫人就叫了起来,道:“什么事,我听到了枪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高翔并不理睬她,只是向那两个警员问道:“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企图接近这里么?附近有什么可疑的迹象?”
“没有。”两位警员异口同声地说。
高翔转过头来,道:“屈夫人。刚才有人,假冒医官,强迫我离开,以便害你。这个人和他的一个同悠,已然就擒了。”
屈夫人面色灰败,道:“他就擒了?木兰花还没有来,我想……我还是快回家去吧,我……暂时……我一个人也可以到巴黎去的,请给我机票证件,飞机至多还有五分钟就要开了!我想我还是可以赶得及进闸的。”
屈夫人的那几句话,说得十分急促,而且也十分凌乱,一刹间改变了好多主意,最后,她竟决定了要独自前赴巴黎了!
高翔对屈夫人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这时他连想也不想,便道:“不行,我们已捉住了想谋杀你的人,你必须留在本市作证。”
屈夫人的面色更难看,道:“你说我没有自由么?”
“不,但你必须和警力合作。”
“我要回家去!”屈夫人坚持着。
“你可以回家,”高翔心中有些奇怪,为什么屈夫人曾主动地要求木兰花的保护,但是现在即又那么怕和自己在一起,“但是你必须知道,要谋杀你的是许多人,其中只不过两个人被捕而已,还有人在暗中等候着机会!”
他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道:“你还要回家么?”
“我要回家!”屈夫人仍然坚持着。
“好,如果你一定要回家的话,邓我派人护送你回去!”高翔转向那两位警员,“你们送屈夫人回家,并且在她的住所附近守卫。”
屈夫人的口唇掀动着,像是还不同意高翔派人送她回去,但是她却没有出声,只是转身提起了手提箱,和那两个警员一起向外走去。
在警员的大力维持之下,机场的秩序已然恢复了,高翔一出了机场大厦,便登上了一辆警车,道:“快回总局去!”
酱车响起了刺耳的瞥号,向前疾驶着。
高翔的脑中,乱成了一片,因为当警车驶出之后不久,一架巨型喷射机,便发出惊人的系向,在低空掠过,渐渐飞高,终于没入云端。
那一架飞机就是飞往巴黎的。
木兰花是知道那一架飞机何时起飞的,她也曾说在飞机起飞之前回来,可是直到现在,她还未曾出现,她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
她是不是和想谋杀屈夫人的歹徒发生了争执?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自己可以说已有一点线索了,因为以捉到了两个歹徒。
还有,那个曾搭载木兰花的计程车司机,不知找到了没有。高翔还决定。一到酱局,便和穆秀珍连络,因为如果木兰花有了意外,他必须穆秀珍的协助!
可是,高翔一回到了审局之后,就知道有很多事情,是他所根本未曾想到的,由于他根本未曾想到,所以他可以知道,自己已犯了一个大错误!
他一进营局,一个蟹官迎了上来,道:“高主任,我们已找到你要找的那位司机了。他在你的办公室外等看你。”
高翔“嗅”地一聋,三步迸春两步,向前走去,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外,果然看到一个瞥员陪昔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椅上。
高翔直来到那司机面前,道:“你载的那位黑衣小姐,从机场大厦到了什么地方?”
“芝兰路,先生,”司机立时回答,“一到了芝菌路口,她就给了车资,我也立时驶走了车子,她是到芝兰路去的。”
那司机的话,令得高翔陡地一呆。
芝兰路!木兰花又到芝兰路去了!她自然是到芝兰路二十号去的,她为什么又要到那里去?她是才离开那个地方的!
在刹那间,高翔自己连问了六七个问题,他也立时想到,木兰花之所以再回到芝兰路二十号去,自然是因为发现了极大的疑点:
当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高翔的心中,不禁十分吃惊,他知道让屈夫人回芝兰路二十号去,那是一个十分错误的决定了!
高翔这时,还不知道那个屈夫人的身份是十分可疑的,但是他却也知道,既然木兰花是到芝兰路二十号去的,那么,那地方一定有蹊跷!
既然那地方有蹊跷。而又是在危险之中的屈夫人回家去,岂不是一定会有意外发生么?高翔的心中十分乱,不知该怎样做才好。
他将手按在电话上,但是又想到了那两个在机场企图对屈夫人不利的人,他转头问道:“从机场带回来的那两个人呢?”
在他身后的酱官忙道:“在拘留室中。”
高翔在这时候,又犯下了第二个错误,他没有立时去审问那两个人。但这也是难怪他的,因为他已有了木兰花去向的线索。
他拿起了电话来,接通了木兰花家中的电话,他也立时听到了穆秀珍的声音,高翔只叫了一声“秀珍”,穆秀珍已吐出了一大串牢骚来,道:“高翔,有兰花姐的消息了没有?你在什么地方,将我和安妮闷在家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穆秀珍的话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高翔根本没有插嘴的余地,好不容易等到她的话告了一段落,高翔才道:“秀珍,木兰花一定遭到了意外,我们已经查到,她是从机场突然到芝兰路去的。你现在立时就去,在路口等我,记得,在路口等我,先到先等。”
“芝兰路?怎么那么巧?”穆秀珍咕哝着。
穆秀珍是知道昨天晚上,木兰花曾接到一个求救的电话,那电话是从芝兰路二十号打来的。但是高翔却不知道这件事。
所以,这时高翔虽然听到了穆秀珍这句话,但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又叮嘱道:“你如果先到,只在路口等我!”
穆秀珍其贸是不可能比高翔先到的,但是高翔知道穆秀珍性格冲动,万一她要是先到了,说不定会闹出些什么事来,是以他要再三躬咐。
穆秀珍大声回答看:“知道了!”
高翔才放下电话,一位警官已急急向他走来,行了一个礼,道:“高主任,在拘留所中的那两个人,受了伤的那个,请求立时见你。”
高翔挥看手,道:“我没有空。”
“那人说,”这瞥官继续道:“他有极其机密的事要告诉你,这事情是关系重大的,而且,事情是很紧急的!”
高翔急于要赶到芝兰路去,弄明白木兰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以他十分不耐烦,大声道:“告诉他我现在有事,等一会再见他!”
那警官应了一声,高翔向外便走,他刚纵身跃下了警局大门口的石级,便又听到身后有几个人同时叫道:“高主任!”
高翔叹了一口气,他贸在太忙了!
遣种忙碌,在平时或者是不觉得的,但是一等到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办的时候,他竟发觉自己原来是如此分身不暇!
高翔本来是想不再理会那几个人的叫唤的了,但是他劫听出那几个人的呼唤声十分急促,分明是有看十分重要的事情。
是以,他无可奈何地站定身,转过头去。
两三个替官一齐向他奔过来,其中一个道:“高主任,刚接到报告,一辆警车,在飞机场附近出了事。”
高翔怒道:“那千我什么事?”
那笛官急急分辩道:“高主任,那辆酱车,就是吩咐两个瞥员,送屈夫人回去的那辆,现场的调查人员发现,那两个审员是被枪射杀的,而屈夫人,却已经不见了,车子则撞在墙上,看来……那屈夫人也遭了意外!”
高翔听了闩审官的报告,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那么多的意外,在刹那之间,纷至沓来,实在令得他穷于应付,他双手在自己的额角上轻轻地敲看,道:“你们去调查这件事,并且留意进一步的报告。还有,派两车酱员到芝兰路去,守住芝兰路的两端路口,要方局长到法院去要临时戒严令!”
“是!”几个警员同双答应看。
高翔奔前几步,跨上一辆摩托车,飞驰而出!
当他向芝兰路飞驶而出之际,他才想到,自己拒绝和那个受伤的歹徒先见面,是不是明智之举。因为,看来屈夫人已经落人要害她的人手中了!
那么,那个受了伤的歹徒,对于屈夫人的下落,是多少可以提供一点线索的。然而,当高翔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车已在半途了。
他自然没有理由再折回去和那歹徒见面的!
他以最短的时间,来到了芝兰路二十号的门前,穆秀珍还没有到,但却已有一辆警车,满载看警员,已停在路口了,那自然是应无线电之召,在就近地区驶来的。车上两名警员,一看到高翔,立时立正行礼。
高翔沉聋问道:“有多少弟兄?”
“二十四个。”
“散开来,包围芝兰路二十号,你们两人,跟我进去!”高翔命令看,已经拔了手枪在手,一个酱官则不断地按着门铃。
在按铃半分钟没有反应之后,高翔向门锁连射了两枪,用力推开了锐门,他和两个警官,以及七、八名警员,一起冲了进去。
可是当他们蹦开那幢洋房的大门时,却发现华丽的客厅中,凌乱一片,稍有经验的人,都可以看得出,那是仓皇撤退所造成的。
高翔呆了一呆,连忙又奔上了二楼,二楼一个人也没有了,他们在二楼逐间房间搜查首,劫是没有什么发现,但是随即高翔就发现,二楼的房间和房间之间,至少有首三个暗格,每一个暗格,等于是一间小房间,他们合力破开了其中一个之后,看到墓面有一张床,和一些被割断了的绳索。
从那情形看来,这个暗格之中,像是曾囚禁过什么人一样。正当高翔准备去破第二个暗格之际,已听得穆秀珍大呼小叫地闯了进来。
穆秀珍叫嚷道:“高翔,你怎么不守信用?是你自己讲,在路口先到先等的,怎么你倒先闯了进来?不在路口等我?”
高翔的心中,本已紊乱一片,却又听得穆秀珍这样指贾自己,倒像是那是一件大有油水可分的事,被自己拔了头筹一样,那赏是令他啼笑皆非!
高翔吩咐酱员继续寻找暗格的暗门,他退了出来,从二楼向下望去,只见穆秀珍已在大厅中了,她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安妮也来了。
高翔奔下楼梯去,叹了一声,道:“秀珍,我们来迟了,这里的人已经走了,这事情宽在太可疑了,这里是屈夫人的住宅,怎么就像是一个非法机构的总部一样!木兰花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疑点,是以才会突然从机场折回来查看究竟的。”
“那么,兰花姐呢?”安妮和穆秀珍同时问。
“不知道。”高翔苦笑看,“我可以肯定她到过这里,但是,现在,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她一定己落在敌人的手中了。”
“我们的敌人是谁?”秀珍和安妮又问。
“我也不知道!”高翔只得再度苦笑。
就在这时候,一个警员走来,道:“高主任,我们在后院一株树下的草丛中,发现了这柄枪,那里还有不少血渍,像是经过剧烈的打闹。”
高翔还未曾伸手,穆秀珍已陡地将那柄枪抢了过来,嚷道:“那是我们的麻醉枪!那是兰花姐的佩枪,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高翔早已料定木兰花一定出了事,但是当他看到了这柄枪,证实了木兰花的确是出了事之际,他的心也不禁陡地向下一沉。
那攀员道:“是在后院。”
“快带我们去!”穆秀珍推看轮椅便走。
高翔也连忙跟看向外走去,到了后院。后院除了水泥地上,有看不少血渍之外,已没有什么别的迹象可寻了。高翔走过去,打开了厨房的门,又打开了储物室的门。当他向储物室看去之际,他皱了皱眉,储物室中的情形,更显示出那里有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这时候,另外两个暗格也被打开了,但是郡没有什么发现,是以,当高翔、穆秀珍两人回到大厅中时,他们是极之颓丧的。
由于他们绝想不到要求木兰花保护的屈夫人是假冒的,是以在他们看来。整件事贸是凌乱不堪,根本漠不出一个头绪来!
倒是木兰花,对整件事已有了一个头绪。
可是木兰花即已落到歹徒的手中!
当木兰花又渐渐地有了知觉之际,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轻轻地幌动看,像是睡在一只很大的摇篮之中一样。
木兰花虽然已渐渐有了知觉,但是她的身子仍然保持看不动,也不出声,她在极短的时间内,已将自己失去知觉之前的事情,记了下来。
而且,她也发觉,她这时身子的那种摇幌的感觉,绝不是由于头晕,而是她所躺的地方在摇动,由这一点,再加上她可以听到一阵阵轻微的马达声,是以她不必睁开眼来,也可以知道。自己正在一艘船上。她自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来到船上的,因为那时她昏迷昔。
她十分小心地将眼睁开一点点来。
她将眼睛睁开了一道缝,在别人看来,她的双眼仍然像闭看一样,但是,她却已可以蒙胰地看到一些东西了。
她看到自己的确是在船舱之中,躺在舱板上。那舱是底舱,有一道梯子,大约有五六呎高,是通向舱口去的,舱口,有一个人守看,端看枪。
木兰花缓缓转动看眼珠,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底舱申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坐在舱板上,背对看她,那是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显然不是派来监视她的,因为木兰花虽然看不到那女子的脸面,但是却可以看到那女子的手腕上,有看被绳索捆绑过的红色印痕。
一看到那女子手腕上的那些印痕,木兰花的心中,便陡地一动,她立时想到了在芝兰路二十号中被囚禁的那个女子!
那一定就是这个女子了!
只不过木兰花虽然想到了这一点,而实际上她和那女子也只相隔几呎,可是她却无法和那女子交谈,因为她如果一出声,上面舱上看守的人一定会知道的。木兰花已经留意到,那人不时地向下望来,她非但不能出声,甚至不能动!
木兰花又闭上了眼睛,定了定神思索着对策。
只听得上面甲板上。有脚步声传了过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激动地道:“将她杀死,一定要将她杀死,不能留后患,多少人就是捉住了她未将她立时处死,是以才被她最后有了机会,反败为胜的,一定要将她杀死,交给我来办好了!”
木兰花听得出,那是重击派高手阿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