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下来给出《蕾希安之歌》的另一个选段（见第91页和第93页），这段讲述的故事，就是刚刚引述的《诺多史》里那段十分简略的情节。我从日后称为“骤火之战”的大战爆发，安格班合围就此结束的地方开始摘录这首诗。根据家父写在手稿上的日期，这一整段都是在1928年3月至4月期间写成的。《蕾希安之歌》的第六歌结束于第246行，接着开始第七歌。

和平告终，时运逆转

魔苟斯攻破了安格班合围；

他们退出战场远走南方

库茹芬和俊美的凯勒巩

手持巨矛与盾牌，率领部下，

他们的警戒恒久不懈，

汇入西瑞安河之处，水色苍淡，

水声轰鸣泡沫翻腾

汇入纳洛格河之处

如今贝伦来到群塘，　　　　　45

大河壮观地奔腾入海。

不毛山顶被西风咬噬

如有需求必定伸出援手。

英格威尔瀑布旁

他所言不虚。当精灵王

要塞的入口开在纳洛格河

越众而出，高声呼吁　　　　　165

金色湍流水花飞溅

从每柄残酷扭曲的兵刃上滴落。

因此费拉贡德改在纳国斯隆德　35

激烈强劲之言他滔滔不绝，

就连最忠于费拉贡德的人

公开奔赴战场。

决不会对巴拉希尔之子贝伦　　　　155

之间的平原和全部通路；

无论敌友都不能渡过。　　　　　90

麾下也聚集众多子民。

坐落着费拉贡德的警戒殿堂。　　　65

不停歌吟。

因此在那愤怒的一日

在纳洛格的秘密殿堂里和领土上，

在树林里巡查，秘密诛杀

现在他们已经远远离开

西瑞安河平息了集聚的浪潮，

或保有一颗精灵宝钻。

立誓结盟的隐匿之王。

从那里望过被守护的平原

于是费拉贡德将王冠

看到一队奥克走过

冲刷乌黑砾石，他尚未抵达纳洛格河

那些令人迷醉的宝石的不灭之火

倒映着月光下黯影山脉

费拉贡德闻言摘下银王冠

或只实现你那甜蜜的渴望。

目前我但有需求

再向北去，河流尚幼

大门前纳洛格河奔涌

要他达成的使命；为了爱　　　　　120

荼毒悲伤的土地。但不闻精灵

他在堡垒中秘密预备的

所有潜入该地的不速之客。

轰然大敞，他们大步跨入

将此事告知所有臣民，

与巴拉希尔的亲族子嗣缔结深厚情谊

都休想保护他免受

或对芬罗德之子忠心耿耿，

更远处可以望见

庞大力量倾巢而动

乌姆波斯—穆伊林，微光沼泽，

活泼的水边，涟漪激荡，银白苍淡的

也对他发的誓言心生怨怼，

就住在这个王国当中，

保有这颗宝钻，他也并非

的鸣动。接着他们望见

他们一旦得知你那可怕的任务

怀着仇恨放轻脚步

那是纳国斯隆德的王权象征：

弓弦竞相弹动歌唱；

秋风在枝间飒飒作响，落叶萧萧低语

每座山顶都筑起塔楼，

他说到辛葛那非凡的殿堂　　　　　115

路过的奥克，并未阻止他们，

提到凡人如何手持盾与矛　　　　　160

直到图林的时代

来自贝烈瑞安德的道路

然后他们藏起诺姆族的衣袍

偷偷穿过一小片田野　　　　　290

它们便是巫师之岛的妖狼。

他必须尝试进入那燃烧的不毛之地，

而且不像奥克惯常那样，依令

他们向北行去；他们遇到

“难道你不曾听说他走了，

大群聚集在身边，

夜莺对美丽安和她的夫君

不受奥克与恶魔侵扰的疆域　　265

此刻他们被恶狼围在中央，

你们可曾胆敢涉足那个王国？”　　　425

为了缇努维尔，为了露西恩

怀疑与谋思渐长，　　　　　405

瞧！凯勒巩和库茹芬

继续统治，一位曾向无畏的巴拉希尔

地下巨大的裂隙，

此时他向他们灌输

玷污曾经的洁净，　　　　　455

积尘的沙丘，广阔的沙漠；

林下爆发了战斗

此时他尚未被奴役的人类崇拜，

因此只有十二人离开纳国斯隆德

还有一种迅捷不懈的恨，

他们所见唯有深奥的双目

不管凭借武力还是计谋

然而你说只有它

一位俯身拾起他的王冠，

透过哗哗倾入沼泽的　　　　　60

与我前往，而不像个可怜的乞丐

无论是律法，是爱，还是地狱的同盟，

淘空成无数洞穴。

不怀好意地发笑，互相在耳边　　　330

说：“王啊，如今我们注定

把那不灭之火放到他膝头，　　　145

“波尔多格，我听说，最近被杀了？

无人理会，心中绝望。

魔苟斯点燃了复仇的烈焰，

开弓搭箭。

然而贝伦如今闯入那地　　　75

宝剑雪亮。于是人人注视

他们的名字与目的。

一个接一个溜到他身后，

王座乃是染血的岩石雕成。

强盗辛葛和一群不法之徒

担忧自身下场。哀哉！故土，

当他想起美丽的露西恩

来到巫师之岛，来到王座前

头发熠熠，双眼炯炯

冰封河道，他一路行至寒冷河水

水道尚窄，在短短的金格漓斯河告终

精灵如此命名。贝伦透过滂沱大雨　55

给你们歌上一首，专心听好。”

丑恶的脚重重践踏疲惫大地

在那地下烈火冒烟闪光的地方。”

而是巴拉希尔之子贝伦

的际遇；说着说着难以为继　　　110

彼时众人心中重新燃起火焰

再把尸体丢进深坑。

魔苟斯想掳到老巢占为己有。

桩柱与门楣造自沉重的岩石

“你们可以毁诺，但我

然后费拉贡德咏唱咒语

尽管他们从森林阴沉悬垂的

直到一天云彩匆匆集聚

红光中。无声无息　　　　　295

召集了余下的臣民，

黑色毛发，以诺姆族的巧技

他要把同胞伪装成奥克。　　　　　320

那松树覆盖的高地上无路可寻的森林，　350

奈雷布面露凶相，紧锁眉头。

他的敌人在烈火与浓烟里

骤然漫过干渴平原；　　　　　5

忘记了亲族和神圣的血缘

黑压压地从东方

他们筑成的巨门巍峨耸立，

我当至少找到数人

雪亮宝剑出鞘，迅捷挥砍！

不闻号声，无人歌唱，

在其中蜿蜒百里。

他们皆友善相待，可我深忧

费拉贡德闻言惊异，　　　　　125

一阵死寂降临当场。　　　　　170

皮肤白皙，眼睛明亮。他们不再

他们听到远处飘来一阵

灿烂戒指，他再三喊道：

在荫影昏暗的林旁，

他有什么可恼？小露西恩！

笑声如同石撞钢击

昏暗中，他们听见鸟儿柔声

谁是辽阔大地的主宰？

陡峭的纳洛格河谷，在轰然泻落高原的

纳国斯隆德又如何？谁在那里统治？

恰如当年在图恩

费拉贡德和欧洛德瑞斯

它曾是一座精灵的瞭望塔，

他派了波尔多格，但波尔多格被杀了：　450

第七歌在此结束。接下来我回到《诺多史》，从之前的选段末尾那句“他们被关在夙巫的地牢里很久，饱受折磨，但没有人背叛”继续摘录（第116页）。如同前例，我在《诺多史》的记载之后，给出《蕾希安之歌》中差别极大的选段。

被一个带来无尽不幸的誓言诅咒　　130

才能换取你返回多瑞亚斯

粗哑的微声，嘎嘎大笑近了；　　　275

看见了猎手山岭

我们去了那里，我们见了这些。

浓云悬空低垂

女眷和俊美的儿女；

就在大山底下。我们肩负

他们属于他的家族　　　　　235

无疑将品尝死亡与折磨的滋味。

费艾诺众子只要可能，必会杀你，

依靠神出鬼没的猎手，淬毒的箭矢，

库茹芬则微笑转身。

他们来到悬凿的幽暗门口　　　100

激烈又迅速，但没有奥克逃走；

我深知，除了魔苟斯　　　　　140

如清澈的水斟满

唯独我们有权正当拥有。”　　　180

经受扭曲四肢的剧痛，

高耸的河岸；他们将它隐藏遮蔽，

更深地印入他们的头脑；

“奈雷布、敦嘎勒夫和十个士兵，

揭露，拆穿，出卖与背叛。　　490

倾注在歌词之中。

拜服在他的权威之下　　　　　380

惊呆的奥克这时才尖声大叫　　　　305

而是愠怒地窃窃私语

抹黑过去的光明，

切削肢解，再一头扎入　　　　　50

瓢泼大雨激起的水雾，

兽人头上稀疏缠结的

那片忧郁如泪的宽广水域，

窃取了张着白帆的

无畏的巴拉希尔

在我归来之前你掌王权。”

在他们心中埋下对魔苟斯的恐惧。

恶狼长嗥，群鸦散逃。　　　　　520

他注满一片大沼

和不被觉察的潜行秘技，

头戴雪白的野玫瑰翩然起舞，

无人记得的幽魅夜鸟　　　　　285

变得丑恶，他们的嘴　　　　　335

箭无虚发的弓箭手

好言相迎，随即听他讲述

人人心生恐惧绝望。库茹芬

一根根结在一起。他们对惊愕的同伴

盼你丧命。世人皆知

提到他对巴拉希尔发下的誓言，

声势愈高愈强。费拉贡德对抗，

笼罩着桑戈洛锥姆雷声滚滚的群峰。

若你抵达辛葛的森林

在巨大的洞穴中修建要塞躲藏。　25

如今巴拉希尔之子穿过寒冷的森林

踏上险途，他们悄无声息

亡者遍地血流成河；

他们抛下的纳洛格故土！

他讲了辛葛出于鄙视

消失在暮色间。　　　　　250

还是大地上居住的任何生灵，

但芬罗德四子战死其二，

追猎你不惜上天入地。

他们如此保卫纳国斯隆德，

过去那俊美的精灵之王

从我的门前被驱离我的城镇，

“去了精灵之地；见了泪水和痛苦，

沼泽，在那里订立盟约，　15

想到要去魔苟斯的老巢　　　　　195

将精灵之地的全部魔法与力量

他们不肯服从主君费拉贡德王，

现在是丑恶的兽人头领。　　　　　340

尽情杀戮，直到鲜血如朝露　　　10

费拉贡德发下重誓

和粗大的木料。诸门洞开

审问那些身陷囹圄的不幸囚犯，

紧急使命赶路行过荒野。

大海边上，殷红鲜血流淌，　　515

消息来得倒勤！

他那不肯妥协的严厉面容，

琉璃般透明的闪亮酒杯

他们一路上溯，直至河的源头，

表露慈悲或仁爱。”

独立在谷中，就像古早

身披乌氅头戴灰盔。

未建渡口也未架桥梁，

但他远远看见，便唤起了狼群：

就是安格罗德和高傲的埃格诺尔。　20

但如今它饱含威胁，冷酷地瞪视

不时从混沌的黑暗中

宽阔的银波白浪自由自在

闪烁着反光。他们藏在近旁

在大地的肚肠里遭受

如果他将费艾诺的致命宝石获得。

开始咧开，每颗牙齿都变得尖锐。

将漫长的路途抛在背后。

为了世间凡人永不能及的美貌少女

敬他为神，为他建了

用魔法驭使

他们就这样不幸地沦入悲苦，　　　530

手上戴着费拉贡德的

汇报他们的所作所为。”

凯勒巩坐了他的王位？”

庆祝惩恶的胜利。他们身处

围出陆地一岬，他们在下游涉水渡河。　95

他对他们的影响如此牢靠　　　　200

闭门而坐，贝伦说起他在多瑞亚斯

伊芙林湖水沉暗如镜

唱起断毁的锁链，挣脱的牢狱。

您的合法王权。您应选择　　　　　240

每人都缓慢、冷酷、秘密地

倘若有谁心意不曾动摇，

我们不是他的手下，也用不着

同他们在此，居住良久；

保护纳洛格急流和西瑞安苍水　　　70

他们迅速扒下对手的衣袍

他为此反复思索怀疑，

渡鸦栖落，夜鸮号叫。”

闻言迅速到他身边，

无数黑暗大军听他调遣。

又被道道沙洲

向来以他马首是瞻。

纳洛格之王对贝伦　　　　　105

四散奔逃，奥克杀戮，

精巧钢环编结的铠甲

只见费拉贡德端坐王座之上。

不祥的预感压在他们心上，　　　410

野蛮恶魔，是精灵，是凡人的子女，

是诸神之力，还是制约之咒，　　　175

和俊美的脸孔；他们剃光

救助了受伤的费拉贡德。他们逃到

一位宰相为您代言。”

将它掷落脚下，

如堕梦境般独自游荡。

“那可不对！他若走了，　　　430

便向他躬身行礼。他们趁夜

我父曾是费拉贡德的好友。”　　　　80

听那无边的大海呻吟呜咽！”

编织运用。死灵法师

的权利？你实际上面对的

随着他徐徐吟唱，他们的耳朵

末了沉重地开口说道：

把猎物搜寻。他们就这样

众精灵与贝伦的动作更轻

一支强大的子民在他们治下成长。

你们还没报告，谁是你们的首领。”　　435

伟大的辛葛统治的多瑞亚斯　　　190

碎浪轻轻喟叹，拍打沙滩，

兽人面容黧黑丑恶。

那里归俊美的费拉贡德王统治。”

更有遥远的海岸，远在西海对侧

纳洛格的大军若与贝伦前往，

他们下行，骤停，不得不前去

不眠不休的守卫从中眺望监视

不再免于对魔苟斯势力的恐惧。

直到图林的时代都未受攻击。　　　30

友人之间的争斗；引他们想象

月牙一弯当空而照

在星空下的辽阔苇荡

你们居然不在波尔多格的队伍里。

有一座小山孤岛　　　　　355

纳国斯隆德的诺姆族声名远播，

辛葛不能指望在自己的宝库内

“你们耳朵真灵，地方还没去过

与昏暗的巨大殿堂。

每人都换上安格班丑恶糟烂的装束。

改动皮相变换外形；

原始又荒凉，但他知道

唱起躲避的罗网，破除的陷阱，

依靠潜行，埋伏，暗探

笑声越来越响；他们此刻听到

费艾诺众子仇恨，如果他取得或窃走

靠魔法照亮，那里喷泉流淌

纳国斯隆德就会

在高地荫蔽的树林里

将他包围。他虽衣衫褴褛

尽管我，芬罗德之子，

和全部仇怨苦斗。他们

我们杀了三十个，把他们的尸体丢进了

“如此看来，辛葛的确

与乞丐无异，但他们看过戒指　　　85

主宰和占有它们的光。

十位久经考验的出色战士

以一首坚持的歌曲反击，

秘密取道向北，

警惕，小心，热切的野外生灵，

接着流去更洁净的水岸。

离开这座城镇，但并不一定失去

其父之声唤起众人心烈如火，

仅是魔苟斯最强大的诸侯，

震颤翻滚着从伊芙林湖溢出，　　　260

还有弯曲的剑

忍辱被拒之门外，　　　　　230

大海口中寒冰啁哳推轧，

这么少的一队奥克从不单独出征。　315

如此往复，两方的歌彼长此消。

精灵之地所有子民的君王。　　　135

拍打精灵故乡的珍珠长滩。

每棵树下的阴影中都有一人；

他把一首巫术之歌吟诵，

无人肯说如此亵渎之语，　　　　　475

河水环流，将悬垂的崖边　　　　　360

西瑞安河的波浪在那里短暂地踯躅

耽误多久。但首先我要

挂上恶心的毛发，难抑战栗。

挡住了西斜的阳光。

她的躯壳很美，极白极美。

他们闻得到流血的味道。

须知在那山上　　　　　375

十二个奥克突然倒地而亡。

他们观望等待数夜，

阻挠我们办事？

那队漫游的奥克在此丧命

我们就叫这名，我们的黑暗巢穴

待兄长语毕，又将此念

他从塔中注目，心中

那贪婪的诸神，

他是妖狼之主，嗥叫令人颤抖　　　385

但没有人屈服，没有人开口。

愿一切始自仇恨

唱着不摧的信任，逃脱，自由飞翔：　　500

他们取了敌人的武器；满怀厌恶

唱起穿透，开启，唱起阴谋，

火焰之眼不眠不休。

从高处的树林中唳叫。语音消失，

像奥克一样龇牙咧嘴；此刻他们身份暴露

愿那自古等在外界的

荒凉秋季伊始

看哪！他们现出了原本的俊美形貌，

有两只眼睛浮现，他们听得见

撕扯的响动，地上涎水横流，　　　　　555

消灭光明、律法和爱！

听！费拉贡德一声令下，　　　300

那片悲惨的土地。

阴暗中的恐怖神殿。

西瑞安河匆匆流过河谷，

抵御，战斗，对抗黑暗的威力，

该欧洛德瑞斯坐他的王位。”

洁白航船。海风哭嚎，

永远回荡在山岭中，他还把

光还是影，你们为谁效劳？

就在那片地域的榆树和橡树下　　　445

黄金与环镯，谁是最伟大的赐予者，

谨守秘密，力量如城塔不移，

将孽种或魔咒扭曲的怪物

雷鸣滚滚，处处火焚，

费拉贡德恍惚摇摆，骤然间

“我们只敢踏上它的边境。

一个个将他们慢慢吞噬，最后

一团巨大的浓烟喷发，一声咆哮——

愿一切终于邪恶，

包格力尔的奥克！别低下你们的脑袋！　465

没听说露西恩，那个漂亮的仙灵？

安格班的俘虏愁坐哀悼。

就在旁人眼前

为何不开怀大笑？

听他摆布，我们现在要走。”

他们周围降下漆黑的幽暗一团。

淹没曼威、瓦尔妲和太阳！　　　470

落入巫师之手。

夙巫大笑：“耐心点！你们用不着　480

慢条斯理、永无休止、惨无人道的

震荡，淹没，吟诵如浪涛　　　　　505

可怕的呼喊，继而是

芬罗德颓然仆倒。　　　　　525

威胁如果没人背叛，　　　　　5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