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2
总之作为旅客被村民接受这件事,让罗伦斯感到松了口气。
但是认识罗伦斯的人多了,反而变的不好行动了。
罗伦斯一边佩服着赫箩正确的判断,一边稍微有点嫉妒起赫箩来。
一边那样想着一边向伊凡所在的水车小屋走去,罗伦斯打算去向伊凡打听打听爱尔撒的事。
因为罗伦斯不是赫箩,自然不会对伊凡和爱尔撒的关系说三道四。
比起要驯服无须多言就亮出利牙相向的爱尔撒,从看起来好像了解事情详情的伊凡下手,还要来的省事些。
罗伦斯边由昨天马车来的路徒步往回走,边向在村边田里拨着杂草的男子打着招呼。
虽然罗伦斯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昨晚那男子好像也在酒馆,男子看见罗伦斯后笑着回应了罗伦斯。
之后理所当然的向罗伦斯问道:[走着去那里呀。] [打算把手里的小麦磨成粉。] [打算去磨面粉那里呀,小心面粉别被偷了哟。]这是去磨面粉的时候,常说的玩笑。罗伦斯带起亲切的面具道过谢后,一路走向水车小屋。
虽然商人也是不被商人以外的人所信任的职业,但是在这个世上还有很多更受歧视的职业。
本来罗伦斯还在在想:宣扬职业不分贵贱的教会之神,究竟到底在做些什么时。罗伦斯回想起了,特雷欧的村民,并不认为自己是神的仆人这件事。
这个世上有很多不能顺心的事,还真是件麻烦的事。
通过收获结束后显得很冷清的麦田,从被小山丘和小河夹着的道路上走下去,很快看见了水车小屋。
罗伦斯刚一走到水车小屋附近,好像是听到了脚步声伊凡突然出现在了入口处。
[罗伦斯老板!]伊凡依然很有精神的样子,昨天才刚刚相遇,今天就被叫“老板” 罗伦斯稍微有些不好意思。
罗伦斯举起手中装满麦子的袋子袋子回答道:[石磨现在空着吗?] [恩?是空着的……………已经要走了吗?]罗伦斯边将袋子交给伊凡边摇了摇头。
确实,旅行者将麦子磨成粉时,被认为是在做新的旅途的准备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还打算暂时呆在特雷欧一段时间。] [不是要走呀!那稍等一下,我会将这些磨成能烤成香嘭彭表包的面粉。]伊凡讨好罗伦斯是为了式机离开这个村子吗,伊凡安心似的吐了口气后,就回到小屋中了。
罗伦斯也跟着伊凡进到小屋,刚踏如小屋的罗伦斯,突然吃了一惊。
里面被打扫的与外面不相称的干净,石磨也是出色的三角石磨。
[这里很不错呢。] [是吧?别看外表很破旧,但特雷欧的麦子可是全部都是在这里磨的哟。]伊凡边得意的说着,边将转石磨的木棒和水车回转的木棒组合起来,将回转方向不同的两根木棒连动起来。
之后将细长的竹杆伸向河里,固定水草的绳索一取了下来,伴随着冲击的“嘎嗒嘎嗒”声石磨开始转动了起来。
伊凡做完那些步骤后,将罗伦斯袋子中的麦子从石磨上打开的口子部分倒了进去。
之后就等着麦粉从落入石磨下面的盘子中就行了。
[不愧是老板呢,我已经很久都没看到过小麦粒了,重量的话一会在算,费用是3个琉库。(リュート)] [很便宜呢。] [呀,是那样吗?我还觉得收贵了呢。]在税金高的地方,被收取三倍的费用也不奇怪。
但是对不知道市价的人,或许会觉得高。
[村里的家伙每次来这里的时候,付钱都不爽快,但钱没收上来的话,被村长骂的可是我呀。] [哈哈哈,像那种事,那里都是一样的。] [罗伦斯先生也做过磨面粉的吗?]伊凡露出意外的表情看着罗伦斯,但罗伦斯摇了摇头回答道:[我做过的是,收税的代理人。像是肉店的食用肉处理费,杀了几头猪之类的事情。] [哼——老板也做过那些呀。] [清洗肉和骨头不仅会污染河川,还会产生很多垃圾。因为处理那些都要花钱,所以要征税,但是大家都不愿意给钱。]税收的代理权,是通过竞拍来取得的。如果谁拍下了,拍下的金额就那样直接变成城市的税收,接下来就由竞拍着自己去收税,多收的就是利润,如果收不上来就是大亏损。
在罗伦斯初出毛驴的时候曾今做过两次就再也不敢尝试了。
得到的利润完全不能和付出的劳力相等。
[而且,最后对方就算是哭着付了钱,也要费很大的工夫。] [哈哈哈哈哈 我也明白那种感觉。]为了让对方对自己抱有亲近感,说些共同的辛苦,是很有效果的。
罗伦斯边和伊凡一起笑着,边在心里嘀咕着:[接下来…。] [你刚才说特雷欧全部的麦子都是在这里磨的吧。] [恩,是说过。因为今年的麦子大丰收,明明我没做错什么,但还是被骂了。]罗伦斯能很容易想象出,在大量麦子前不睡觉彻夜转着石磨的伊凡的身影。
但是伊凡却露出了“那也不是什么不好的回忆”的表情轻轻的笑了起来,然后继续说道:[什么嘛罗伦斯先生,和昨天说的不同哟,是为了做小麦生意才来特雷欧的吧?] [呜?恩,看情况而定嘛。] [那么我劝你最好还是早点放弃好哟。]伊凡干脆的回话道。
[对商人来说放弃是不好的哟。] [哈哈哈,不愧是罗伦斯先生。你如果去了村长那就会知道了,这个村子的麦子全部都是由埃宾鲁库来收购的。]伊凡边和罗伦斯聊着天边注意着石磨的情况,用不知是猪毛还是什么毛所做的小扫帚,小心的将卡在石磨上的麦粉扫了下去。
[那是因为,这个村子的领主就是埃宾鲁库呀。]那样的话,村民还能悠闲的生活就很奇怪了。]抬起头的伊凡露出了有些得意的表情。
[我们和埃宾鲁库是对等的,埃宾鲁库的家伙买我们的麦子,我们从那些家伙手中购买麦子以外的东西。而且,我们从那些家伙手中买酒和衣服之类的不会被收取税金。怎样,很厉害吧?] [如果是事实的话………确实很厉害。]罗伦斯在通过埃宾鲁库时,看见那里是座有相当规模的城市。
虽然说特雷欧是贫寒的村子有些失礼,但怎么看埃宾鲁库也不是像特雷欧这样的村子能反抗的对手。
一般来说,能够免税从城里进行采购之类的,并不是一般的小事。
[但我昨晚我在酒馆听说,这里被埃宾鲁库课以重税哟。] [嘿嘿 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想知道原因吗?]伊凡叉着手,像个小孩似的挺起胸膛。
但是那样的伊凡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厌恶,反而让人觉得很有趣。
[请一定告诉我。]罗伦斯做出两只手掌朝上,请说的姿势。但是伊凡却突然放下了双手,抓了抓脑袋。
[抱歉,实际上我也不知道。]罗伦斯以苦笑回应着害羞的笑着的伊凡。[但,但是。] 伊凡慌张的补充道。
[我知道是谁办成的。]在这一瞬间,罗伦斯得到了很久未抢到的先机的快感,说道:[是弗兰茨司祭祀吧?]伊凡露出了就像是被用骨头打了头的小狗似的表情。
[为 为 为 为什么你知道。] [也没什么,这就是所谓的商人的预感。]如果赫箩在的话,这时候赫箩脸上一定会浮现出坏心眼的笑容吧。偶尔这样摆摆威风也不错。虽然自从和赫箩相遇之后就常常在口头上吃亏,但在那之前常占优势的可是罗伦斯。
[好,好厉害,罗伦斯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呀。] [即使称赞我也没什么好处哟,比起那个,麦子还没好吗?] [恩,阿 ,是呀,稍等一下。]看着慌张的收集起麦粉的伊凡,罗伦斯轻轻的笑了起来,之后在心中叹了口气。
想着:在特雷欧呆久了或许会有危险也说不一定。
所描绘的这个村子和相邻城市埃宾鲁库的构图,罗伦斯偶尔也见到过。
[那个,虽说是三个琉库的费用,但是反正现在也没人,不给也可以呀…………。] [不,我要付,在水车小屋应该随时都要诚实才对,是那样吧?]手里拿着将磨好了的面粉放入计量用的工具里的伊凡露出了“真是服了你”的表情笑了起来,然后收下了罗伦斯递过来的三枚黑黑的银币。
[做面包事不好好的用筛子筛过的话,可是不行的哟。] [我知道,但是。]罗伦斯向正在收拾石磨的伊凡开口道:[这个教会的早晨的礼拜一直都是那么早的吗?]罗伦斯还以为伊凡会吓一跳,但是伊凡只发出:[恩?]的一身,然后转过身来,好像是察觉了罗伦斯的话所指的事似的,边笑着边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那样的,夏季的话还好说,但冬季是不可能睡在这里的,我是住在教会。]因为是罗伦斯所预想的答案,所以罗伦斯用能理解的表情说道:[原来如此。] [话说回来,你和爱尔撒的关系看起来好像不错呢。] [诶?恩,是呀。嘿嘿嘿嘿……………]伊凡露出了,混杂着将得意,喜悦,害羞稍微加水而轻轻搓出的那种表情。
如果在加入嫉妒的火焰,那张表情,一定会好好的膨胀起来。
[昨天去教会问路的时候,遭到了非常冷酷的对待呀。根本不给我好好说话的机会。今早的朝拜一结束,就变的圣母似的和蔼,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啊 哈哈,尽管爱尔撒又小气又是急脾气,但却很认生,对初次见面的人会像山鼠似的利牙相向,简直太乱来了,]伊凡将水车从石磨上取下,灵巧的将木棒重新安装在绳索上。
一边灵活的操作着工具一边和罗伦斯说着话的伊凡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大人的样子了。
[爱尔撒心情好已经是很久的事了,罗伦斯先生去的不是时候,昨天晚上爱尔撒都心情都还很好,但是………。 话说回来,爱尔撒也没说罗伦斯先生来过的事,平时她就连每天打几次喷嚏也要给我说的。]虽然伊凡打算说些日常小事,但作为听众的罗伦斯却紧张的要打嗝似的。
但是为了接近爱尔撒,最好和伊凡拉近关系。
[那一定是因为我是男的吧。]听到罗伦斯的话,伊凡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傻笑了起来开口道:[难道是害怕我误会吗,那家伙也是个笨蛋呀。]从伊凡的样子来看,罗伦斯却清楚的知道伊凡虽然年龄不大,但实际上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这个问题,或许比做生意还要难也说不一定。
[但明明那样生气,为什么心情突然就变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伊凡的表情有些阴沉的问道:[为什么要问这些。] [因为我的伙伴的情绪也是比山上的天气变的还要快。]罗伦斯那样说完,耸了耸肩。伊凡想起印象中的赫箩,好像感觉到什么似的。
朝着罗伦斯同情似的笑了起来。
[罗伦斯先生也很辛苦呢。] [真的很不得了呢。] [但是你问我,我也没法回答,爱尔撒的心情之所以好起来是单纯的因为迄今为止的问题告一段落而已。] [那是指?] [那个是……………。]刚说到一半,伊凡就慌张的闭上了嘴。
[我被交待了这件事不能告诉村子以外的人,如果罗伦斯无论如何也想知道的话,还是去问村长吧……………。] [恩,不没什么,不能说的话也没关系。]罗伦斯干脆的放弃了追问,之所以放弃追问当然是有原因的。
罗伦斯觉得能打探出这么多情报已经足够了。
但是,伊凡好像以为自己的拒绝影响到了罗伦斯的心情似的,突然露出了胆却的表情,像是在找什么适当的说辞似的。
[阿,但是,我觉得罗伦斯先生如果现在去问爱尔撒的话她一定会好好的回答你的,因为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坏家伙。]罗伦斯觉得就连村长好像也不知道修道院的具体所在似的,问题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但是罗伦斯还是决定在去一次爱尔撒那里问问看,或许能出现某种契机也说不一定。
不管怎么说已经知道了下手的目标。
如果像罗伦斯预想的那样的话,总会有办法的。
[明白了,那么,我就再去和爱尔撒小姐谈谈吧。] [我也赞成。]罗伦斯也接着说了声:[那我先走了。]就转过了身,正打算离开的时候。
伊凡慌张的向罗伦斯说道:[那,那个,罗伦斯先生。] [恩?] [做行商人很辛苦吗?]能看透内心决意的不安的眼神。
伊凡也一定也想某一天迟去磨面粉的工作,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吧。
但然罗伦斯不会去嘲笑伊凡的那份决意。
[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轻松的职业,但是现在的我对自己所做的职业感到很快乐哟。]罗伦斯在心中对自己自言自语道:虽然在遇到赫箩之后和遇到赫箩之前的快乐有很大的不同。
[是吗……………确实是那样拉。我明白了,谢谢你罗伦斯先生。]虽然对磨面粉的要求要诚实,但诚实和老实是不同的。
罗伦斯想着:如果伊凡成为商人的话,虽然大概会得到不错的评价,但在赚钱方面或许会很辛苦。
当然罗伦斯也不会那样直接告诉伊凡。向伊凡道过磨面粉的谢后,罗伦斯拿起皮袋离开了水车小屋。
罗伦斯一边悠闲的沿着河边小路前进一边想着:即使是那样。
对伊凡说过的爱尔撒连打喷嚏的次数都要告诉他这句话,给罗伦斯留下了很奇怪的印象。
如果是赫箩的话大概就是用叹气的次数来向罗伦斯表达她的恨意和痛苦。
这种差别到底是什么。
话说回来,正是因为当事人不在身边罗伦斯笑着想着:强气的赫箩真有些令人畏惧。
回到广场,说是早市的话,虽然规模有些太小了,但还是有几家露天店,为数不少的村民正聚集在那里。
但是,他们与其是说是来买东西的,倒不如说是为了一天开始的谈笑而来的,完全没所有那种市场里讨价还价的感觉。
伊凡曾经说过,这个村子里的麦子全部被埃宾鲁库所定购了,而这个村子从埃宾鲁库买商品全部是免税的。
虽然让人一时间难以相信,但如果那是事实的话,罗伦斯也能够明白村民为何会那么悠闲。
村子隷属于城市,为了生活而被工作所压的喘不过气来,以酒,食物,衣服为首,包含家禽在内的生活必要品是不能完全自给自足的。
将村子所产的麦子等物卖给城市,再从城市买回相对价值的生活必要品。
但是购买从不同的地方运到城市里的各种各样的商品是需要现金的,将麦子卖给城市商人换取现金,必须用换来的现金从城市商人手中购买各种各样的商品。
这里的重点是,对村民来说虽然现金是必要的,但对城市来说也不是非要那个村子里的麦子不可。
因为这种明确的实力关系,麦子被杀价的很便宜,而商品又用关税之类的借口卖的很贵。
村子的财政会变的越来越恶劣,城市就能乘人之危。
然后,终于村民向城市借钱,因为没有还清的希望,最后就只有沦落为不断的向城里运送麦子的奴隶。
对于罗伦斯这些行商人来说,那样的村子也是好赚钱的生意的源泉。货币能成为拥有可怕威力的武器,所有的东西都能便宜的买进。
当然如果村子从那里得到现金收入的话,就会再一次的和城市里的实力关系所对抗,那样的话作为城市来说会觉得很困饶,因此会进行各种各样的争吵,为了各种各样的权利展开反复的争夺,但特雷欧好像与那些无缘似的。
罗伦斯在只是单单的开了门却丝毫也没有做生意的意思的干货店里买了晒干了的无花果果实,回到了旅店。
一回到旅店的房间,看见和世间的艰辛无缘似的熟睡着的赫箩,罗伦斯无声的笑了起来。
罗伦斯为了让赫箩醒来,发出了沙沙作响的声音,终于从毛毯下露出头来的赫箩第一句话就是:[饭]罗伦斯决定先处理完,来这里的旅途中节省着没吃完的的食物。
[奶酪原来还有这么多呀,正是因为汝说不多了,咱一路上还吃的很客气的。] [谁说过可以全部吃了,有一半是我的。]罗伦斯用小刀切开奶酪,取了一半,赫箩就像是在看仇人似的狠狠的瞪着罗伦斯说道:[在之前的城市汝应该赚了不少吧。] [那些钱已经全部花光了,给你说过的吧。]准确的来说是罗伦斯在、将在卡梅尔森和卡梅尔森附近城市所留下的赊帐全部偿还了。
与其是说为了去北方寻找哟伊茨所做的准备,还不如说是罗伦斯觉得携带太多的现金过于危险。
剩下的现金也存商会了,现金就那样直接成为商会的助力,当然商会也会付利息,那个时候赫箩并没有说什么。
[那种事说一次咱就明白了,咱不是指那个,咱是说只有汝在得利,但咱啥的好处都没有。]被赫箩那样说罗伦斯也觉得难堪。
在卡梅尔森因为罗伦斯的误会,而引起了很大的骚乱,确实赫箩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但是,示弱的话就会被这只狼执着的咬住不放。
[你不是已经那样大吃大喝过了吗,还好意思那样说。] [那么将汝赚的钱和咱所花费的费用详细的告诉我吧?]被说到痛处,罗伦斯闭开了赫箩的视线。
[光是咱从那鸟类的小女孩那里买的矿石就应该赚了不少的。而且…………。] [知道了,知道了。]拥有能看破谎言的耳朵的赫箩,有时甚至比征税使还要恶劣。
再笨嘴笨舌的抵抗也只是徒劳的扩大伤口而已。
投降的罗伦斯只好将全部的奶酪给了赫箩。
[恩哼哼哼哼,谢了哟。] [不用客气。]被人道谢却反而不高兴对罗伦斯来说也是很少有的。
[那么调查有进展吗?] [多少吧。] [多少?只告诉了汝到中途的路线吗?]罗伦斯笑道:[有那的问法吗。]然后稍微想了下并组织了下语言。
[我想和昨天一样即使今天再去教会也会吃闭门羹吧,所以就去了磨面粉的伊凡那里。] [从和小姑娘关系不浅的人那里下手,汝也干的很不错嘛。] [……………那,后来呢。]罗伦斯清了清嗓子说道:[能放弃去修道院吗?]赫箩楞了下问道:[…………。理由呢?] [这不是普通的村子,我觉得在留下去会有危险。]赫落的脸上浮现出赫罗特有的表情,咬了一口涂了奶酪的黑面包说道:[难道为了找到咱的故乡就不值得冒险吗?]听到那样说的赫落,罗伦斯拉了拉下巴说道:[那种说法……………不,你是故意那样说的吧。] [哼。]赫落张着嘴不断的咬着面包,没一会就吞了下去。
虽然罗伦斯不知道赫落有多少话随着面包一起咽了下去,但赫落露出了非常不高兴的表情。
罗伦斯了解赫落多次暗示想去修道院打听消息,赫罗想去修道院的意愿或许比罗伦斯所想的还要强烈。
但是目前从在这个村子里收集的到的情报和以多年作为行商人的经验来说,继续呆在这个村子并寻找那座修道院都是很危险的。
[因为……] [按照我的预想,我们所寻找的修道院,我认为或许就是那座教会。]虽然赫落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耳朵前面的毛发却倒立了起来。
[我一点点的来说明,好吗?]捏着倒立起来的耳朵前面的毛发,赫落点了点头。
[首先,教会里的爱尔撒,明显是知道修道院的位置,却装做不知道。正是因为是要隐藏起来的事,被谁知道的话会感到很为难吧。昨天去村长那里打听同样的事的时候,村长好像也是知道的样子,但也是装做不知道。]赫落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接着,在这村子里,那座教会是紧次于村长家的豪华的建筑,但想一想昨天在酒馆里的对话,在这里教会并没有被村民所信仰,比起教会的神,村子里的家伙好像更加信仰从以前开始就守护这里的蛇之神。] [那为什么咱们应该问路的对象,教会的弗兰茨会被当成村子的恩人。] [对,村长也那样说过,一定是弗兰茨司祭为这个村子做过些什么,而且那一定不是因为弗兰茨司祭讲解的神的教会拯救了村民之类的事。大概是做了什么对村民有利的事吧,其中的内容,我也是刚才才从伊凡那听来的。]用手指碰了下面包,赫落稍微歪着头在思考些什么。
[概括起来说的话就是:这个村子和相邻的城市埃宾鲁库缔结了分量不相符的契约,这个村子的人每当麦子的收获一结束就能过着悠闲的生活的理由就在于那份契约,村子里不会为了钱的事而困饶,而之所以能实现那种生活,是因为和埃宾鲁库缔结了那份让人有些难以相信的契约。而且缔结契约的人好像就是那位弗兰茨司祭。] [恩。] [因此我在意的是,伊凡曾说过,这个村子和埃宾鲁库正在起争执当中,说起教会的争执一般都是指围绕着司祭祀或司教就任权的争夺,或着地区的捐献金,还有信仰的偏差之类的。我最初也是以为是因为管理教会的爱尔撒太过于年轻,又是女性这件事村民和教会发生了争执,但我认为那只是表面的理由,真正的理由应该是别的什么事。]爱尔撒即使勉强也要继承弗兰茨的遗志这件事和罗伦斯在村长西姆家时进来的旅行装束的男子。
而且还有伊凡说的,在昨天爱尔撒所担负的问题告一段落这件事。
如果放入罗伦斯所熟知的构图来看的话,就能完全理解了。
[埃宾鲁库想解除和特雷欧的关系也是很自然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怎样缔结的契约,埃宾鲁库看来是想将和弗兰茨司祭缔结的契约,随着弗兰茨司祭的死而取消吧。虽然最快的方法是用武力制压,但是不巧的是这个村子里有教会,埃宾鲁库只所以没有出手,可以说是因为特雷欧将教会作为后盾。那么埃宾鲁库怎样做,才能除掉这个村子的教会呢。]昨天去村长的家里的男子,交给村长的东西是不知是那里遥远城市的教会发出的承认爱尔撒作为弗兰茨司祭继任者的文书,或许是由那里作为后盾的贵族说发出的同样的文书。
不管是那种,都一定能增强爱尔撒的立场。
[这个村子好像并没有隐瞒祭奠异教的神,如果能认定为异教徒的村子的话,埃宾鲁库也能有攻击这里的借口了。] [假设只是知道去修道院的路的话,就没有特别隐瞒的必要,只有修道院在这座村子里的情况下,才有隐瞒的理由。]罗伦斯点了点头,再一次向赫落建议道:[-不打算放弃吗?从现状来看,这个村子一直隐瞒着那个会被埃宾鲁库乘机而入时的决好的借口修道院的存在。而且如果照我预想的那样修道院就是那座教会的话,那么修道院长就应该是弗兰茨司祭吧,或许异教的神话已经和弗兰茨司祭一起长眠于地下了。既然不能期待相应的利益,就没有必要引起纷争。]而且罗伦斯和赫落也不能证明自己是和埃宾鲁库没关系的人。
不能证明“我不是恶魔”是已经被众多的神学者所认可了的事。
[而且,事情和异教的神话有关,造成骚动的话,万一我们作为异端被发现的话,事情就大了,]赫罗大大的叹了口气,咯吱咯吱的抓着自己的耳根,大概也明白眼前的事不是能简单无视的小事,但是即使这样赫罗也不想简单的就这么放弃。
罗伦斯清了清嗓子,对在思考着的赫落再一次开口道:[我知道你想尽可能的收集关于你故乡的情报,但是我还是觉得应该避开这里的危险。关于哟伊茨所在地的情报的话,在卡梅尔森已经收集到足够的情报了,况且你也并不是失去记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一走到附近————] [汝呀。]赫落突然打断了罗伦斯的话,打断之后就像是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似的闭上了嘴。
[我说,赫罗。]对于罗伦斯的招呼,赫罗微微翘起了嘴唇。
[在你又误会我什么之前,我想请你先告诉我,你到底对异教的神话期待着什么?]赫落避开了罗伦斯的目光。
罗伦斯为了不用盘问的语气,尽量平稳的开口道:[将你的故乡,那个…。毁灭了的那个传说,想调查关于熊怪的事吗?]赫落依然是避开罗伦斯的目光,一动也不动。
[或者是………关于故乡的同伴的事?]罗伦斯能想到的可能性就只有这些。
赫落所执着的到底是那一个呢。
或许是两边都有。
[如果是的话,汝打算怎样?]赫落露出了让人连心脏都能冻结的锐利的目光冷冷的说道。
但那并不是瞄准了猎物伺机而动的高傲的狼的眼神,而是将在身边的全部东西都视为敌人的受伤的野兽的眼神。
罗伦斯斟酌着用词,意外的很快的找到了恰当的话语。
[当然根据情况,也不是不能过危险的桥。]归根到底就是要衡量利益和危险是否相符。
赫落如果无论如何也要收集毁灭了她的故乡让她憎恨的熊怪的情报 ,或者是调查同伴的消息之类的话,罗伦斯很愿意帮忙。
赫落并不是像外表一样是个小孩子,应该能看清自己的心意。如果赫罗拜托的话,罗伦斯为了回应那份心意,已经有了冒险的觉悟。
但是,赫落却突然放松了肩膀的力量,边小声的笑着边解开了盘腿。
[那样的话,也不错。]然后那样说道。
[好吧,反正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然罗伦斯不能理解赫罗所说的话的意思。
[汝呀,如果按照咱的本意的话只要猛揍那个小姑娘的脸一顿,就可以一句不漏的问清楚想打探的情报。但为了汝所说的那样咱只好忍下来呢,另一个理由,单纯的想知道对哟伊茨有关的话题。即使是汝如果听到故乡的事,也会想知道详情的吧。]罗伦斯对赫箩所说的没有异议的点了点头,赫箩也满足似的点头回应着。
[那么对于汝敢于度过危险的桥的回报,咱虽说会稍微有些困饶,但就以打探出哟伊茨的地点的线索为止吧。] [阿、恩。] [那样就好。]虽然赫箩那样说,但罗伦斯心里并没感到轻松。
罗伦斯虽然的确建议赫箩应该放弃寻找修道院,但罗伦斯也会按照赫箩的心意来帮助她。
如果赫箩干脆的同意的罗伦斯的意见,罗伦斯大概又有开始胡乱怀疑赫箩是否在说慌了。
那样想着的罗伦斯结节巴巴回答着,赫箩座到床的边上,任由双腿垂在半空中,开口说到:[汝呀,汝认为咱不谈故乡的原因是什么?]赫箩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问道。
虽然赫箩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但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捉弄罗伦斯。
[咱偶尔也会想夸耀下咱的故乡。也想说些故乡的回忆。之所以没那样做是不想汝担心咱,就像刚才那样。虽然咱也明白如果因汝太过担心咱而责备汝的话那咱就太任性了,但对于汝的担心咱也会觉得难为情。]赫箩说完后用手抓住了尾巴的毛,有些发呆的继续说道:[真是的,如果汝更善于察言观色的话,咱明明可以不用说这些难为情的话的。] [那个…………对不起……………] [恩,虽然做人太好也是汝为数不多的优点…………但咱却有些害怕汝滥好人这点。]赫箩从床上站了起来,转过身背对着罗伦斯。
微微的摇晃着因毛茸茸的毛发而倍显美丽的尾巴,赫箩边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膀,边隔着肩膀看了看罗伦斯。
[即使咱做出这么寂寞的样子,汝也无动于衷,真是让人担心的雄性呢。]赫箩挑战似的向上瞪着罗伦斯,罗伦斯微微的缩了下脖子说道:[就算外表是水果,但如果不好好挑选的话,也会遇到味道很槽糕的呐。]听到罗伦斯说完,赫箩将手从肩膀上拿开,从新转过身来对着罗伦斯咯咯的笑了起来。
[确实,或许会遇到非常酸的也说不一定。]赫箩慢慢的逼近罗伦斯,满面笑容的这样说道:[咱是不甜的还是?]说这种话的家伙那里甜了。
罗伦斯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
[嚯,真是有胆量呢。] 赫箩笑着说。
罗伦斯立刻补充说道。
[既不苦也不美味,就像是啤酒那样的。] […………]听到罗伦斯那样说赫箩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之后好像察觉到什么似的露出了“糟糕了”的表情,闭上了眼睛摇着尾巴。
[恩,对小朋友来说酒是毒药哟。] [是呀,第二天宿醉的话就糟糕了。]赫箩故意撅起嘴唇,挥起右拳打向罗伦斯的胸口。
目光也随着右拳跟了过去。
罗伦斯觉得是在表演傻嬉嬉的小话剧。
罗伦斯轻轻的握住赫箩的手,缓缓的说道:[其实你就算放弃寻找修道院也不是没关系吗?]判断什么是合理的,什么是不合理的,以赫箩的头脑是能立刻分辨出来的。
但是,就像神不是能用理性来理解的一样,赫箩也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感情。
赫箩过了会才静静的回答罗伦斯道:[汝那样问………。真是太狡猾了。]将打在罗伦斯身上的拳头拿了开,轻轻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咱呀,如果是关于哟伊茨的事,同伴的事,还有让我愤怒的熊怪的事的话,咱都很想清楚的知道。在卡梅爾森那个鸟类小姑娘所说的情报根本不够,就像是在口渴的时候只喝了一点水一样。]赫箩小声的嘀咕着那些。
罗伦斯边珍惜着赫箩的心意边小声的说道:[那你想我怎么做。]赫箩点了点头,答道:[让咱…………撒撒娇好吗。]抱住的话一定很柔软吧,赫箩的身体,罗伦斯那样想着深深的吸了口气简短的回答道:[交我我吧。]赫箩抬起埋着的头,将尾巴在空中转了一圈。
虽然罗伦斯不知道赫箩的行为有几分真几分假,但罗伦斯觉得不管怎样都有冒险的价值,这个每当想 起与所冒得风险成正比的利益,罗伦斯就不能不沉醉在其中了。
但是突然抬起头的赫箩大胆的笑了起来。
[实际上拉,咱有个想法。] [嚯,什么样的想法?] [呜,那个呀…………]对于说出单纯明快的方法的赫箩,罗伦斯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认真的吗?] [拐弯抹角的事情也没有进展吧。汝刚刚不是说了可以让咱撒撒娇吗,所以就是说咱也要和汝一起走过危险的桥。] [但是——]赫箩稍微露出在嘴唇下的两课利牙微笑了起来。
[汝不是像个男人一样的对咱说“交给我”吗。咱听了可是非常高兴的哟。]契约书之所以被写的又长又臭,就是为了防止有多余的解释。
口头约定危险的地方在于,说过的话也可以当作没说过,也可以运用不管怎样解释都能行的通的话,所以根本没什么好顾虑的。
但是,作为罗伦斯对手的是自称为贤狼度过了数百年岁月的狼。
罗伦斯以为完全的握住了事情的主导权,所以完全大意了。
因此,赫箩高兴的说道:咱偶尔也会让你不能重新握住缰绳。]对于自己梦想着能很帅的回应赫箩的期待那种事,罗伦斯感到有些丢脸。
[恩,如果不能顺利的进行下去的话,那时就交给汝吧。]说完赫箩一下子握住了罗伦斯的手说道:[现在只是握住汝的手。]赫箩害羞的低下了头。
罗伦斯做到不到将那只手甩开之类的事。
[那你就赶快吃东西吧。]罗伦斯简短的,但是清楚的回答了赫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