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尾声
我暂且抛下了之前自己的所言还有诸多承诺,花了几个月来到了亚历山大,来到了拉亚——这个名字是他派来取我,我的母亲,还有我的妻子和她腹中的孩子的性命的杀手临死之前告诉我的——的家门外。
艾雅和我在那件事之后就结了婚,而我们的孩子也已经出生了。艾雅生下了一个漂亮的男孩,我们把他取名叫作卡慕。奈夫鲁乐得不行,她早就猜到了艾雅有喜,比我们所有人都早。她把先前艾雅的晕眩感和对医生开出的药草味的反应和这个扯到了一起。但她很后悔自己没有先告诉艾雅,而是先把这件事儿传遍了半个锡瓦,还传进了杀手的耳朵里。自从卡慕出生,我们的日子便一直被喜乐围绕:他总会伸出手来使劲够我们的脸庞。这种行为散发着一种无条件而且简单明快的爱。他还会摸着我的鼻子,把我拽到自己跟前,又是亲又是搂。这时我总会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想着当年的父亲是不是也做过同样的事情。我知道他一直在注视着我,想要从世界的诸般丑恶手中保护我,这只是冰山一角,我明白的事情,还是要比这多得多。
而现在,我也在锡瓦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现在我成了城镇的保护者。不过我也明白,艾雅还是没有放弃有朝一日回到亚历山大的梦想。但是三星期前我动身往亚历山大去的时候,她却没有跟我同行的打算。不过下次,我肯定是为了艾雅跟他一起到这里来,她一直想着面见自己的父母,把我和卡慕介绍给他们认识。我觉得,我对这件事的期待已经在日渐增长了。
找到拉亚的住所,花了我好一会儿。我猫在他的房子对面的灌木丛里观察着:这人的房子可真是奢华极尽,家具周全。我伏在灌木丛里,静静等待着,我知道,一旦他出现在我的视野里,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个选择了:要么让他丧命当场,要么下半辈子过着要时不时回头张望,整天担惊受怕,心里还要想着他会不会再派杀手来取我们一家性命的日子。
嗯……所以说,这也谈不上是什么选择,毕竟最优解只有一个。
我在灌木丛里潜伏了好几个小时,终于等到他了。正和我想的一样,他的穿着十分时髦,身后还跟着几个女人。其中一个我猜是他的老婆,另外两个应该是他的女儿。
她们三个的年纪看着都和艾雅和我多年前离乡的时候差不多。我看着他们四个走到了房子跟前,一边揣测着这一家人的状况,一边等待着出手的时机。夜幕很快就会降临,而黑暗将掩蔽我的行踪,没人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直到又一个黎明将一切大白于天下。
我已经做出了我的抉择。
我的家人,和整个埃及,从此都会安泰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