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卷 毁灭与希望 第七十五章 奔赴博格达

所谓大麻烦,其实问题并不大,但是却将大师兄的精力都给陷在了那儿。那便是先前掌柜的跟我们提过的东方闪电教,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之后,这个并不受人重视的小组织,在农村以及城乡结合部等大部分受教育水平较为低下的地区,借势这些时候甚嚣尘上的玛雅世界末日论,使得民众处于一种极度的恐慌之中,然后以宣扬“信全能神者得解脱”传教方式,开始了有组织、有预谋的大规模集结和行动。

仿佛火山,最汹涌澎湃的那一瞬间就是喷发的时候,而酝酿的过程却是让人难以捉摸,好在应急小组里面有魅魔这么一个弃暗投明的前邪灵教大佬,而那个女人又想要表现出自己的存在价值,于是很快就掌握了一些情况。

这个所谓的东方闪电,也就是民众口中的全能神教,其实也是当初小佛爷布置的一步闲棋,那个备受愚民愚妇尊崇的所谓教主,当年也只不过是一个稍微懂了些法门的农民,实际上的修为甚至连精锐一点儿的邪灵教众都不如,但是他却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妄人。

所谓“妄人非我,谁当为妄哉”,有的妄人因为特立独行而被人嗤笑,而有的妄人却能够将自己膨胀的自信激发出来,感染到周围的信徒,继而愚弄世人,成就一番荒唐事业,此人便是如此。

谁也没有想到,那个人在短短的时间里,发展出来了大量的信徒,以及上行下效的骨干组织,当这些力量被一个叫做秋水先生的阴谋家掌握之后,的确是能够鼓捣出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现在上面的要求是一切以稳定为主,莫要让这些事情,影响到地方的安定以及经济的发展。相比于小佛爷,这些方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大师兄现在就成了灭火队员,开始四处筹谋抓捕和消灭这个三流组织的相关事宜来。先前答应我们的计划和支援,都有可能完成不了了。

就连西北这块儿,萧家大伯也告诉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拜火教活动频繁,他手下大部分的力量也被抽调过去做监管工作,无暇他顾。然而越是这般,给我们的感觉是,所有的骚动其实都是在为了一个人、一桩目的在作掩饰,我们说不定就是戳到了小佛爷的死穴。

这一点我们在随后与大师兄的通话中得到了证实,他在保密电话那头告诉我们说现在他已经感受到了外部和内部的双重压力,小佛爷已经将隐在水面下的大部分力量都激活起来,目的是想让应急小组和全国各地的特勤局都陷入疲于应付的临界状态。这表明小佛爷的大动作,一定就会在最近。

我看了下时间,开玩笑说那家伙不会打算将祭天的时间放在21号那天吧?

受美国好莱坞的灾难电影《2012》的影响,近来国内和网络上关于玛雅预言中的2012世界末日之说甚嚣尘上,无论是地核加热、地球磁极倒转,还是行星撞击地球、光子纪元和十星连珠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推导和理论,都说的恍如真事。不过在经历过了1999年和千年大预言两次骗局过后,其实大家都淡定了,只是将其当做一个笑话来听,电视里面也有大量的专家辟谣,让大家不要听信谣言。

然而就玄学推论来讲,那一天是一个阴阳倒转、大凶大祸的日子,也是一个充满机遇和挑战的时间节点。关于这一点,一年前闲得蛋疼的杂毛小道便已经用虎皮猫大人教过他的《金篆玉函》,做过推算。就算学而言,杂毛小道并不算是这个行当里面最厉害的角色,比如铁嘴神算刘,便远胜于他,杂毛小道能够算得到,他们未必算不到。小佛爷也未必算不到,那是一个极为特别的日子,如果是召唤大黑天什么的,说不定就能够成功。

大师兄并没有否认我的玩笑话儿,反而很郑重地跟我们说,他虽然受到各种牵扯而无法调集大部分的力量前来,但是他对这里自会始终关注,而且也会有所准备,一旦小佛爷出现,他定会全力留住此魔。大师兄怕打草惊蛇,大规模调动很容易引起注意,我们此番低调奔赴西北,也没有想着会有太多的援助,要晓得有的时候做事,并不是人越多就越强,要不然金沙江一战,那冷面副局长也不会一败涂地了。

我们此行过来,连大伯萧应忠都没有让陪着,只是让他安排了一个熟悉这儿情况的向导,带着我们前往天山便是了。大伯心里面早就有了人选,微微一笑,说人早就给找到了,到时候你们见面,就会觉得好玩儿了。

他没说完,我的手机响了,是被我留在东莞郊区的王二春。我有些奇怪,不晓得那个小胖妞这个时候打我电话,到底是为什么。接通一听,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啊,是雪瑞!

听到这久违的声音我十分高兴,大声问好。雪瑞在电话那头笑,告诉我她已经出了虫池,本来想给我一个大惊喜,没想到我居然不在东莞。听到雪瑞真切的声音,我不由得感慨良多。当初我被迫走阴,要不是遇到雪瑞,说不定就回不来了。电话那头雪瑞告诉我她已经出师了,现在正带着青虫惑,想要找我继续她师父与洛十八那未完成的宿命对决,问我在哪儿?我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雪瑞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让我小心一些,便挂了电话。

雪瑞的匆匆作别并没有引起我太多的注意,此时大伯已经将我们的向导带了过来,却是除魔剑主李腾飞。对于小佛爷,我的肩头是责任,杂毛小道与其有仇,但是若论仇怨,比不过满门被屠惨遭灭派的李腾飞。

我们没有在乌鲁木齐待太久,当天便乘车前往一百多公里之外的天山祖峰博格达。十二月的新疆,寒风透着一股子刺人的阴冷,仿佛刮着骨头一般。坐在越野车里,窗外的风景朝着两边呼呼而过,在那辽阔而寂寥的天地背景映衬之下,个人显得是那么的渺小。虎皮猫大人有些畏寒,一直窝在朵朵怀中,不愿动弹,偶尔还哼哼几声表示存在,问它什么问题,却又说没有。

与虎皮猫大人一般的还有小黑狗阿普陀,它羡慕虎皮猫大人的福气,便想缠着小妖,结果那女郎根本就不解阿黑哥的风情,直接将这土狗给丢到了杂毛小道的怀里,气得它呜呜叫。

坐在驾驶座上的李腾飞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说:“陆左,怎么样,看你一脸若有所思,在想什么呢?”

我笑说:“我有点儿奇怪,现在的你,和当初见到你的时候,有着很大的不同啊,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很好奇呢。”李腾飞苦笑说:“在西北这些年,我吃了太多的沙子和苦头,墙壁撞多了,也就晓得好歹了,这个不足为奇。”

我点头说也对,人总是经历过坎坷,才学会成熟的。我看了旁边的杂毛小道一眼,这人一动不动地看向窗外,让我不由得有些好奇,问你想啥呢?

杂毛小道的目光凝视远方,一脸古怪地说道:“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