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家不是我家
我们安心地住在新家,一连数天,大雪封门。幸好,我们有保存的鱼干和冰鱼,虽然不能出去打猎,倒也不至于饿着。
小金丝猴每天偷偷摸摸地挖出一两个珍藏的果子吃,惟恐被我们发现抢走。犬狼静静地待在我身边,只是小隼无法展开翅膀翱翔让它有些烦躁,在并不宽广的山洞中不时地拍打一下翅膀作飞翔状。
小虎还没有醒来,仍在自我修复中,我希望它不会有事,开始有些怀念以前喋喋不休的那个小虎了。
我和风柔待在洞中每日里冥想不已,体内的暗能量也一日日地壮大起来,尤其是我,经过那天的生死一战后,我的暗能量有了突飞猛进的飞跃,总量比以前多了一倍也不止。
时间过了三天,风雪依然没有减小的趋势。夜晚,我们开始用鱼干作晚饭,鱼干被火焰烤得放出淡淡的香味,顺着洞一直飘散到洞外。
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要细心,因此烤鱼这项手艺,风柔做得比我好,鱼被烤得油亮亮的却又不会被烤焦。
我接过风柔烤好的鱼吃起来,心中想着,如果明天的风雪能够小一些,一定得出去打猎了,能打两只雪兔回来也好。存货已经被我们吃得差不多了,最多还能再撑一天。
我正想着,突然蹲坐在我身边的犬狼陡然站了起来,两只耳朵直竖竖的,全力捕捉着远处的微弱声音。
我见它的举动感悟到可能有猎物出现,我有点兴奋地站起身来,难道是有躲避风雪而闯进我们洞中的动物?那不正是送上门的食物嘛。我有喜上眉梢的感觉。
我也运足了耳力倾听外面的动静,但是我能听到的除了我自己的心跳声外,就只能听到外面风雪的呼啸声。我有点怀疑是不是犬狼听错了,这么大的风雪,一般的动物连行走都困难。
随着时间的推移,犬狼变得敏感而紧张起来,嗅觉同样灵敏的小隼也变得烦躁不安,小猴子则用不停的挠痒来表达自己的恐惧不安。
不会有错的,我和风柔都知道,三只宠兽的表现告诉我们,一定有大型动物闯进来了,如果是小动物,三个小家伙不会都表现得这么异常。
我舔了舔舌头,从火堆中抽出一枝火把,这是我们唯一能找到的武器。风柔放下手中的鱼,走到我身边和我并肩而立。
漫长的等待中,一个巨大的黑影在墙壁上拉伸,我心中吸了一口冷气,光看这黑影,闯到洞中的动物恐怕不会小。
“呜呜!”犬狼已经发出警告的低吼,这让我知道猎物已经离我们很近了。我们两人三宠兽中,最危险的恐怕是小隼。这种狭小的空间,它飞不起来,又没有灵敏的动作,就算是一只豺狗都能把它给轻易收拾了。
我想到这往前几步,如果只是一只动物,就想办法挡住它,如果来犯的猎物太多,我们就得尽全力冲出去,省得被动物给瓮中捉鳖。
在拐弯处,我们和闯入者见面了!
一只偌大的雪熊正谨慎地往里面行来,见到我和我身后的宠兽,忽地人立而起,高大的身躯足有两米之高,看得我一阵胆寒。
我搞不清楚,眼前只是一只普通的熊,还是进化后的宠兽,可惜小虎还在冬眠状态中,无法告诉我。平常没什么感觉,现在,忽然感觉好像少了一只手臂。
高大的雪熊“呼哧、呼哧”地喷着热气,毛茸茸的鼻子皱立着,露出嘴中的大颗牙齿,威胁着我们。我挥舞着手中的火把,试图吓唬它。
它却挥动着一只熊掌,想要把我手中的火把给打掉。这只雪熊看来并不怕火,只能凭着实力来取胜了。
我在脑海中衡量着彼此的力量,如果它只是一只普通的熊,我和风柔联手打倒它倒是不难。
如果它是一只熊类宠兽,那我们就没什么胜算了。这类宠兽的级别都比较高,大多在三级的水平,而且它的力量和抗击打的能力都较普通的熊要高很多,更加重要的是它远比一般的熊聪明。
我发现它威胁的目光不时落在我们身后火堆边的鱼上,想必这是一只饿极了的熊,被我们烤鱼的香味给吸引来的。大雪封山,也许它很多天没有吃到东西了,所以才饥不择食地闯进来。
风柔忽然寒声道:“这里会不会是它以前的巢穴?”这个洞两边的墙壁有很多被磨得很光滑的地方,角落还留有一些毛发,也许风柔猜得没错,这里是它以前的巢穴。
它发现自己的巢穴被不明动物给占据了,而且又不断向外冒着食物的香味,它才大胆地闯进洞来,希望能够赶走外来者,霸占食物。
这样的一只饿极了的熊会很难对付,我小心地移动步伐,要占据一个有利的位置上,我和风柔还有犬狼呈现一个扇形包围了它。
似乎发现了自己的不利,雪熊象征性地挥动了熊掌,并且发出咆哮声。
熊的吼声在洞中来回传播着,它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我趁着它仰头吼叫的一刹那,猛地扑上去,双手鼓足了力气向它的胸前击去。
雪熊没想到我会这么主动,顿时被我打中,它愤怒地嚎叫着,随后一掌向我拍来,我灵巧地躲到一边。我心中十分震惊,刚才的一拳我用了全身的力气,打在它身上,它却浑然无事。
雪熊还想趁机冲上来咬我,却被犬狼狠狠地在它腿上咬了一口,而风柔这时候也挥出“能量刀”向着雪熊切去。
雪熊受到威胁,停止追我,反身向着风柔和犬狼扑过去。我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反过身继续进攻,手中的“能量刀”在我接触到雪熊的一刹那形成,重重地切在它身上,一层厚厚的熊毛被切了下来,纷纷扬扬地落下。
雪熊受到我攻击,顿时又转过身来攻击我,这时风柔和犬狼再接着攻击,三番五次后,疲惫的雪熊身上已经开始出现伤口,有鲜血渗出。可惜天冷,它的愈合能力又强,一些小伤口并不能影响到它。
其实熊是既聪明又笨的一种动物。最出名的一种笨熊是棕熊,它们在捕捉小动物的时候,如果恰巧遇到一窝,会把小动物一个个夹在腋下,塞了后一个掉了前一个,最倒霉的始终是最后一个。
不过熊也很聪明,它们擅长游泳和奔跑,而且还是捉鱼高手。
激烈的打斗中,在我怀中的小虎忽然醒来,瓮声瓮气地道:“自我修复完毕。”
我好多天都在盼着它赶快醒来,现在听到它的声音,知道它已经没事了,心中一喜,动作忽然慢了一拍,顿时被雪熊给扫中,左边身体一疼,我已经被打得滚了出去。
雪熊见有猎物被打倒,马上四脚着地地向我扑了过来。
就在危险面临的一刹那,我额头间一凉,眼前顿时发生了变化,黑暗对我没有了影响,一组数字在我眼旁边跳出来。
我机灵地滚往一边,躲开它的一击,同时一跃而起,手中的“能量刀”顺手一击,给它添了一条伤口,我按着它的脑袋从它身体上跳了过去。
从数据上我了解到这是一只三级中品的野生雪熊宠兽,性情温驯不会主动攻击人,战斗力一千五,身体的弱点似乎没有。
在原先的数据组的最下面一行多了一个数据,是“700”。
我猜测这是我自身的战斗力和它的战斗力相比较的结果。我跳到它身后,双手都凝聚出“能量刀”向着它劈去,数据顿时又发生了变化,“700”又变化为“500”。
看来“能量刀”提高了我的战斗力,但是我和它之间的战斗力仍然有一大截的差距。我看了看风柔和犬狼,一个是四百的战斗力,比前几天提高了一百,一个是一百五十的战斗力。
我们三个人仍然比雪熊差很多,除非我能用出那天的光剑的招数,否则无法打败它。
僵持的结果是我们统统被它杀死。
我现在站在最外面,靠近洞口,雪熊似乎瞄准了目标,舍弃了风柔和雪狼,穷追猛打我一个人。好在它的动作比起我们来笨重很多,而我又感觉在这种特殊状态下,自己比以往灵敏,所以才能在它的爪牙下留得一线生机。
我心中迫切地想要发出那天的光剑,可偏偏身体中的暗能量不如我意,没有一点想要发出光剑的意思。
我和雪熊的战斗力差距一直在五百左右,虽然我的动作要灵活些,却一直被它给牵制着。洞内毕竟狭小,而雪熊也似乎疯狂了一样,只顾攻击,甚至不惜受到伤害也要把我给拍死。
我逐渐沦为劣势,在狭窄的洞内躲闪着。突然,我一不小心被它拍中,我倒在地上,惊恐地望着它猛地人立而起,厚厚的前掌重重地向我脸部拍来。
我的脑海中马上闪过西瓜被一块大石头砸碎的情形,也许马上我的头颅就跟那个西瓜一样。
不甘与绝望两种矛盾的感情瞬间充满了心中,忽然体内的暗能量又在急剧地凝结了,我发现眼旁边的数据上最后一个数字突然发生了飞速变化,差距很快地在减小。
当数据为0,并且开始成为正数上升的时候,雪熊大而厚实的前掌已经接近我的脑袋了。我弹身而起,一头撞在它的胸前,手中的光剑已经没入它的身体中。
一刹那,它像是一座大山一样轰然倒下了。我坐在它身上,手中还握着光剑,这一次,我并没有全身乏力的感觉,似乎仍是精力充沛。雪熊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绝望地望着我。
它两只前掌动了动,但终又无力地落下。
我猛地一发力想要把这个送上门的食物给解决了,忽然洞口边传来几声微弱的叫声。
雪熊闭上的眼睛忽地睁开,我大吃一惊,以为它尚有余力,却发现它只是尽力转过头,向洞口望过去。
我和雪熊因为打斗的关系已经很接近洞口了,一阵阵寒冷的大风不断地从洞外吹进来。
我下意识地转过头望去,惊讶地发现一只很小的小熊正躲躲藏藏地在洞口露出半个脑袋来,身上和脑袋上覆盖着一层雪花。它见我骑在雪熊身上,忽地双脚并用跑进洞来,趴在大熊身边,“呜咽”地叫着,似乎在呼唤着我身下的雪熊。
我身下的雪熊,勉强地张开嘴巴,伸出舌头舔着小熊,仿佛在安慰小熊,让它不要担心自己。
我眼睛旁边显示着小熊的数据,这也是一只雪熊宠兽,只不过是未成年的,战斗力为零。
我马上明白过来,我身下的必定是一只母熊,这只小熊是它的孩子。因为小熊还小,忍受不了饥饿,所以在饿了几天后,大熊冒着风雪带着小熊出来捕猎,在洞口嗅到我洗猎物内脏的染着血的雪,又嗅到洞中飘出来的鱼香,所以就让小熊躲在洞口,它冒险冲进洞中去抢食物。
它后来见我向洞口走,怕我发现小熊,所以只追我一个人。
看着两只熊相濡以沫,我有点下不了手了。
风柔也被两熊之间的感情给感染了,轻声道:“放了它吧。”
我知道她让我放了大熊,我苦笑道:“它受的伤很重,即便放了它,它出去也会被冻死的。”
话虽如此,我仍然收回了手中的光剑。
小熊用嘴拱着大熊,好像在叫它站起来,大熊却无奈地只能尽量用舌头去舔小熊。
我和风柔看着有些心酸,风柔有点苦涩地道:“它们太可怜了,咱们救救它们吧。”
我望了两只熊一眼,道:“宠兽都是有智慧的,救了它们,它们一定不会再攻击我们。只是我不会救啊,你会治疗它的伤口吗?”
风柔道:“它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身体被你穿出个洞,暂时动不了而已。如果能把血止住,让它们待在我们这儿,不至于被冻死,或者被其他的猛兽攻击,应该能好起来的。”
我点了点头赞成她的意见,看着那么可怜的小熊,我也不忍心伤害它。
我和风柔齐心合力地把大熊抬到洞里的深处,小熊胆怯却仍是犹豫着跟了过来,围绕在大熊身边,不时“嗯唧”一声。
风柔开始给大熊清理伤口,然后用一些背包中的急用药给它敷上,而它最重的伤口那个血洞也被她用兔子皮给缝上。大熊虽然感到意外我们怎么不伤害它,但是望着我们的目光渐渐没了敌意。
我坐在一边望着风柔手脚利索地给大熊整理伤口,忽然眼睛余光瞥见小熊崽坐在大熊旁边,一对黑黑的小眼珠直直地盯着火堆边的烤鱼,那是风柔没来得及吃的那条。
小熊崽嘴角挂着一串口水,不时吧嗒一下嘴巴,显然是馋极了。
我觉得有点好笑,探身把那条烤鱼拿到手里。
小熊崽的目光不觉跟着向我手中望来,口水已经开始往地面滴。
我故意把鱼拿到鼻子边嗅了嗅,然后向它扬扬手。小家伙忍耐不了这种诱惑,下意识地把头向前倾着,伸长了脖子,突然一下子失去平衡,下巴磕在地面。
它爬起来不断地舔着舌头,我揪了一块鱼肉向它抛过去。
它望着眼前的鱼肉没有丝毫犹豫,扑上去,张开嘴一口吞到嘴巴中。然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眼巴巴地望着我,等到我抛另一块鱼肉给它。
犬狼似乎并不关心那只小雪熊宠兽,它只是盯着那只大熊,防备它突然站起来。
小隼站在角落里,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小东西,歪着脑袋看我逗小熊崽。
我用食物诱惑着那个小家伙,小家伙禁不住鱼的诱惑,犹豫地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住,又向后倒退几步。它不敢确定到我手中吃东西是否安全。
为了坚定它信心,我又扔了块鱼肉给它。它最终在我循循善诱下,忍耐不住对食物的渴望,小心翼翼地来到我身边,试探着咬着我手中的鱼,见我没有反应,拖起鱼就跑。
我呵呵乐出来,这个小东西真是个滑头。
小熊崽安心地趴在大熊身边,两爪环抱着鱼,嘎吱有声地撕扯着鱼肉,吃得唾沫四溅。
不一会儿,风柔那边也把大熊给安顿好了,身上的大大小小伤口都处理得很好。
不过大熊仍然是不能动弹,看来我刚才那一记光剑令它受伤不浅。
风柔转身取了几条冰鱼,切成小块喂大熊,也会不时地扔一块给还未能满足的小熊。
我提醒她道:“咱们就只剩那点存粮了,如果明天再不能出去打猎,我们就得饿肚子了。”
她有些抱歉地望着我道:“它受的伤不轻,为了能快愈合,必须得给它补充点食物。我们明天如果没有东西吃,还能忍一忍,它要是不吃东西,可能会死的。”
我后悔刚才把它伤得那么重了。
为了发泄对自己的不满,我决定把小金丝猴宠兽藏起来的果子都给挖出来。不能让我一个人挨饿,这个小东西既然是和我们一个阵营,得陪我们一起挨饿。
小金丝猴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往它藏着果子的地方走去,它忽然紧张起来,倏地跳起来,跟在我身后,见我蹲下身开始挖它的果子,它顿时明白过来,“吱吱”叫着冲我跑过来,要阻挡我。
犬狼蓦地一声低吼,立即打消了它过来阻拦我的念头。
小熊崽傻愣愣地望着我们,不知道我们这边怎么突然热闹起来。
风柔见我把小金丝猴偷偷藏起来的果子给挖了出来,嗔笑着白了我一眼道:“连小宠兽你都要欺负。”
话未说完,垂头丧气地往回走的小金丝猴突然瞥见小熊崽在看自己笑话,猛地跳到小熊崽面前,甩手一巴掌打在小熊崽的脑袋上。
小熊崽怔怔地望着小金丝猴,张着嘴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风柔不禁莞尔,摸了摸它的脑袋,笑道:“真是憨厚的小家伙。”
小熊崽并不在意被打了一巴掌,愣了愣后,又抱着鱼吃起来,对它来说,只有食物和它妈妈才是最重要的。
过了一会儿,我们开始睡觉了,有犬狼帮我盯着那只大熊,我并不担心大熊半夜趁我睡熟突然爬起来给我一熊掌。
第二天清晨时,犬狼果然仍在忠心地看着大熊呢,它趴在我身边,眼睛不时地睁开,向大熊看一眼。
我站起身,向外走去,我要看看今天的风雪怎么样了,是不是适合出去打猎,我可不想挨饿。
走到洞口,外面依然是刮风下雪,不过却比前几天小了很多。我估计好多动物都被风雪挡在家中饿了几天,轮到今天风雪变小,一定会出外觅食的。
我决定出外打猎,捧了把雪洗洗脸,再吃两个果子,我带着犬狼和小隼走出洞外。我刚刚看了大熊,它今天恐怕还没有能力行动,就算能爬起来,也没有能力伤到风柔。
出了洞往北面走,风雪意外地渐渐小了。没走多久,就发现一只野鸡在雪丛中用爪子拨开雪捡东西吃,见到我们惊吓得飞起来,却被小隼轻松地在空中擒获了。
小隼的打猎水平越来越好了,这只野鸡刚飞到半空中,就被它给抓住,一使劲扭断了脖子。这只野鸡怕有个十来斤重,一下子就把我和风柔还有犬狼、小隼一天的口粮给准备好了。
可是念及山洞里又多了两张嘴,只能继续打猎,小熊崽还好说,那只大熊,没有几十斤肉怕是没法让它满足。
我接着往前走,再没碰见什么理想的猎物,倒是遇到了两次雪狼,在小隼的提醒下,我们有惊无险地避开了。
雪狼都是成群活动,我们老弱病残还不是一个雪狼群的对手。
绕过一个小山包往回走的时候碰到了一只野猪,可惜野猪跑得快,力气又大,让它给跑了。
还好,在回来的路上,我们又掏了三窝雪鼠一窝鼹鼠一窝旱獭,也算是小有收获,尤其是那两只旱獭,油亮的皮毛,身体吃得很肥实。
这窝旱獭准备了充足的粮食过冬,挖开的洞里还有一大堆一大堆晒干的草籽呢。
带着沉甸甸的食物,多日来的阴云一扫而空。再加上这些鼠皮,缝在一起说不定能弄个皮毛褥子出来,那睡着可就舒服了。
心里打着皮毛的念头,我和两只宠兽回到了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