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逢怪鱼
片刻的观察后,我确定蛇六果然是精通此道的老手。我虽然幼年也曾和爷爷学过打鸟猎兽的本事,但和蛇六的手法相比就粗糙得令人汗颜,蛇六看起来就像是沉迷于捕猎的老猎人。如此一来,我对他的疑心顿时散去,一心想着怎么配合着他捕捉这祸害一方的怪鱼。
蛇六动作利索,手法娴熟,只片刻间六个极难的连环陷阱就做了出来。这六个陷阱都是就地取材,多是采用自然之物,这样的话,狡猾的猛兽很难从中嗅出异常的气味来,比如钢铁之类人造材料的味道。
然后蛇六在陷阱旁边不大醒目的地方又人工制作了钢铁陷阱,目的自然是引诱怪鱼上当,忽略了旁边不远处真正的连环陷阱。
一切做好后,蛇六又精心雕琢了半天,使陷阱看上去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这才舒了口气。他又看了眼足够装一人的钢铁笼子,自言自语道:“还差点诱饵。”
说完,蛇六出乎我意料没有从包中取出以细嫩的鸡肉精心制作的诱饵,反而一转身跃入水中,此老水性极佳,只是片刻间就游出了很远的距离。等到他再回来时,手中抓着两尾足有小臂长、周身青黑的鱼,两条鱼似乎很有活力,在蛇六手中奋力地挣扎着。
蛇六将两尾鱼扔进笼中,又引了一条小水渠灌水将笼子底部淹没,这样两条鱼既不能从笼中逃走,又因为有活水的灌入而能保持旺盛的生命力。
我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不用准备好的诱饵?”
蛇六怪眼一翻道:“难道你没看见那处草丛有很多鱼骨吗?可见这怪鱼是喜欢吃鱼的,我按照那鱼骨的尺寸去下游抓了两尾相同的鱼来,用这当诱饵不比那鸡肉强吗?”
蛇六一番质问让我哑口无言,好在我早已认定他是专家级别的捕猎高手,我这个初入门的小子被专家说两句倒也没什么。
我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蛇六道:“我刚才在水中抓鱼时,发现这里的水域比较宽广,似乎同时有几条地下河经过这里。猛兽通常都有巡逻自己领地的嗜好,所以怪鱼不大可能只有一处休息的处所。我们要顺着下游找到它经常休息的地方多做几处陷阱,不过必须在夜晚来临前做完,走吧。”
一路上,我便向这位专家级的猎手谦虚地请教起捕猎的知识来。蛇六倒也不吝啬,有问必答,一时三刻我便沉醉在蛇六如汪洋大海般惊人的捕猎知识里。
如此,我们一路顺流而下,竟又发现了三处疑为怪鱼临时休息点的处所,如法炮制地设下陷阱。
当最后一处陷阱终于制作完成时,天已经黑了。
虽然按照蛇六的推测至少还有两处地方是怪鱼临时休息的处所,但是因为时间问题,我们只好放弃。布好了四处陷阱,我们开始安静地等待着鱼儿上钩。
我仿佛又回到了昔日抱着猎枪跟在爷爷身后去打猎的日子,不过那时我和爷爷也不过是打些兔子、小鸟之类的小型动物,偶尔也会打打野猪,不过事先得做好精心准备。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准备捉两只野兔子,打算露一手烤兔子的手艺。
蛇六制止了我,他说越是凶猛的兽类越是多疑狡猾,我们这里倘若出现火光,一定会把它惊走。
好在蛇六有一身妙绝天下的厨艺不至于让我们饿了肚子。只是分分钟工夫,薄如蝉翼、整齐光洁的鲜鱼片就出现在眼前,搭配以附近寻找到的草、花驱除腥味,吃起来味道颇为不错。一来是因为蛇六捕捉的鱼的肉质非常不错,鲜嫩可口;二来是因为他寻找到了一些草、花代替了去腥的萝卜丝、柚叶、海草等物。
因此吃起来虽然没有芥末、酱油作为辅料,仍然口感倍佳。
凉爽、湿润的晚风吹着,四周万籁俱寂,各种虫鸣汇集成悦耳的乐章,我选了一处枝繁叶茂的大树作为临时的窝棚,蛇六则把自己埋到了地下。
这种类似龟息大法的功法看起来就让人感到恐怖。修炼这类功法必须要有坚定的心性和意志,将自己埋入地下,把身体的机能像是冬眠动物一样调到最低,在若有若无之间感受地气,吸收隐藏在地下的能量。
这种功法听起来确实不似正统功法那么光明正大,难怪会被他人以邪类视之。
但其实功法岂有正邪之分?功法无正邪,人心有善恶。用之为善,则善;用之为恶,则恶。我在心中悄悄地为蛇六受到他人的歧视而鸣不平。
就着良辰美景,我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翌日天将亮时,一阵轻微的“悉悉率率”的声音传来,我立刻惊醒,蛇六正从地下冒出头来,我猜他必有某种独特的方法知道地面的光线变化以之推测时辰的变化。
蛇六拍了拍身上湿润的泥土,看了一眼天色,道:“这个时刻最好,咱们去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我们两人观察了一遍,四处被我们布下陷阱的地方竟然全无异样,不知道是怪鱼狡猾识破了我们的陷阱,还是怪鱼这一夜没有巡逻到我们下了陷阱的这四处地方。
不过我并无失望之色,打猎就要有一名猎手的觉悟,猎物是你的对手,往往制伏一个狡猾的猎物要经过长久的等待,比拼智力与耐心才能得到理想结果。
我们刚到一天不可能有什么收获,除非上天特别眷顾我们。
于是我们稍事休息后,开始了我们后续的准备工作,分头勘察附近的地形,观察水域,以及附近有可能出现的生物。
这里水质清澈,水光潋滟,如不是蛇六叮嘱过我不能轻易下水,我早就跃下水中,一展筋骨了。水中生物对水中的变化特别敏感,我只要在水中散发一点异味,就有可能被远在几十千米外的怪鱼发现。
我按捺住心中的冲动,开始小心地勘察起地形来。
如此一晃过了四天,一点动静都没有。第五天早上,我们又如往常一样巡视我们设下的陷阱。开头几个陷阱并没有什么异常,第三个陷阱抓到了一只误落陷阱中的母鹿。我将母鹿的伤口处理了一下,将其放生,我们继续巡逻。
直到最后一个陷阱,我顿时兴奋起来,钢铁笼子受到严重的破坏,已经扭曲了。就钢铁的扭曲程度来看,至少需要一头熊那么大的力量,看来这只凶猛的怪鱼有非常强悍的力量。
旁边不远处的连环陷阱显然也遭到了破坏,说明怪鱼在不小心的情况下落入了我们下的套中,而且负了伤,因为地面上仍残留着血迹。
每隔几步会有些残留的模糊血迹,直到河边时才完全消失,想必怪鱼受了伤逃跑了。
我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捕猎心情,等候蛇六这个专家级的捕猎大师下命令。蛇六静静地观察着四周的一草一木,显得处变不惊,我忍不住提醒他道:“咱们快点行动吧,怪鱼受伤远遁,咱们如果不及时追踪,让它在这片广阔繁复的水域中藏起来,恐怕谁也找不到它,错过了大好机会。”
蛇六仍镇定地道:“血迹是昨晚留下的,它要是逃跑就早逃了。不过我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大对劲,究竟是哪里不对,我老人家一时还真摸不准。”他一边嘀咕着,一边顺着血迹向着河边走过去。他站在河边凝视着脚下河堤边的水草和泥土,眉头紧锁,似乎在沉思什么。
我不敢打扰他,安静地看着远处的河水,河水在晨曦中泛起淡淡的金鳞。
“警告,有不明生物从水下接近。”小虎蓦地发出警告。
我大惊,第一个反应是很有可能那不明生物就是怪鱼。蛇六就站在岸边,他的处境非常危险。我正要向他发出警告,喉咙中刚吐出一个音,一个巨大的绿色身影带着一蓬水花,以惊人的高速蹿了出来。
蛇六面色大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凄苦的皱纹也剧烈地抖动起来。满面凶相的怪鱼雷霆般冲了上来,满口剑齿森森骇人,咬向蛇六的脖子,前肢如矛般向蛇六当胸插去。
我甚至来不及细看这只怪鱼的长相,便闪电般掠了过去,堪堪将蛇六推开,我的左臂成了替代品,被怪鱼刚好咬中。我瞬间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锋利的牙齿毫无阻碍地将我手臂咬穿。
我痛得闷哼一声,细汗顿时从我额头冒出,汇聚成汗珠滚落下来。
好在我还有一只右臂可以利用,强忍着剧痛,击打在怪鱼的上身。怪鱼痛苦地张开大嘴号叫起来,我趁机将左臂抽出。左臂幸免于难,虽然骨骼断裂,鲜血如水一般冒出,但总比被它将左臂撕扯下来要幸运得多。
蛇六反应也是极快,在被我推开的瞬间就从最初的震惊中觉醒过来,腰身一扭,如蛇一般地打算转身过来与我合击怪鱼。但是怪鱼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厉害得多,足有合抱粗的一条尾巴狠狠地抽在蛇六身上,蛇六也是痛哼一声飞跌出去,受了不轻的伤。
只是一招的工夫,怪鱼就重创了当今两大高手,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会信。
这时候我才有时间看一眼面前这条凶猛的怪鱼。
怪鱼大约有一人高,看起来雄壮有力,周身皮肤以墨绿色为主,但在胸腹间是金铜般的黄色。怪鱼有四首,每一首都发出婴孩般的叫声,让人心神不稳,四张放大版的食人鱼的嘴巴,满嘴獠牙令人触目惊心。六只手臂都长满了锋利的指甲,手指之间是墨绿色的蹼。
三条粗大的尾巴足有两米长,拖在地上。头顶有赤色的异毛,耳边有一对微小的赤色鱼翅,从尾根到尾尖有一条赤色的鱼鳞贯穿。整个看起来凶悍十足,令人一眼便生敬畏之心。
我趁着怪鱼痛吼的时候向后跃起,大声道:“这是一条鱼吗?”
蛇六踉踉跄跄地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从他的脸色来看,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怪鱼吼叫几声过后,四对可怕的眼睛释放出凶芒在我和蛇六之间来回打量着,似乎在选择第一个攻击目标。
蛇六蓦地叫道:“我们分两面跑,它的脚不适合在陆地上奔跑,我们尽量向远离水边的陆地奔跑。”
当下我和蛇六立即一南一北地向着两个方向作鸟兽散,飞也似的逃跑了。我因为一只手臂完全失去了作用,所以战斗起来整体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我甚至没有时间停下来用两三秒的时间和隼儿合体。
虽然明知道我和蛇六之间必有一个人注定会成为怪鱼的目标,但是当我听到后面粗重的喘气声时,我仍不由得一阵埋怨。
好在它是水中生物确实不善陆上奔跑,我按照蛇六的话拼命向着远离水边的陆地奔跑着。一段时间后,怪鱼终于停了下来,我的背后传来它愤怒的叫声。
但是我却没敢放松,继续跑了一段路才站住。回首望去,四周还算安静,我确信那怪鱼已经放弃了我。
我气喘吁吁地靠着一棵树坐下,心中思忖着,这究竟是哪里来的怪鱼,竟然这么凶悍?我在迷晨森林里见识过的那些有很强力量的宠兽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它,尤其它的眼中不时射出凶残、狡猾的目光,可见它有很高的智慧。
它如果不聪明,就不会在受伤之后不但不逃走,反而藏在岸边的水下寻找机会伏击我们。
我感到一阵后怕,自己是不是也太无私了,竟然为了救蛇六,将自己置于怪鱼的血盆大口之下?倘若怪鱼咬到的不是我的手而是我的脑袋,我已经死了。如果不是我反应快,躲开了怪鱼当胸的那一戳,我也死了。假如我不是立即还击使得怪鱼痛得将嘴张开,它可能会轻易地将我一条胳臂给扯掉。
不过想想,自己以左臂受伤的代价救了蛇六一命,倒也心有欣喜。接下来,我并没有急着去找蛇六会合,而是放出隼儿去找蛇六,自己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先进行疗伤。
不知过了多久,我倏地醒来,站在树冠上。夜光如沐,一弯明月高挂,远处水面沐浴在金光中,四周蝉鸣虫唱,空中飘荡着湿润的泥土香,大地一片生机勃勃。
经过了一天的休养,左臂的伤已经开始愈合了,不过因为受伤颇重,就算我愈合的速度比普通人快了一倍不止,没有十几天时间也休想完全康复。
我轻轻挥了挥左臂,仍有轻微的疼痛。我开始庆幸自己从桃花源出来时,带的都是一些专门疗伤的丹药,要不是吞吃了两枚疗伤的丹药,恐怕现在左臂连动也不能动吧。
伤口处附着一些黑色的血迹,那是中毒的迹象,大概那长相惊人的怪鱼口中有毒,不过好在我服用过“五行毒酒”,基本上没有什么毒能够再对我造成伤害。
我抬眼望去,隼儿正站在不远处一枝结实的树杈上,两只眼霍霍有神地望着我,眼中还透露出担心的神色。我淡淡一笑,这小家伙最近智商也有所增长,恐怕是吃了那“蛇涎花”所致。
我向它招了招手,它一拍翅膀轻松地落在我肩头,轻轻地啄着我的脸颊。我与它心意相通,很快就知道它没有找到蛇六。想来,蛇六定是寻觅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将自己埋在地下如我这般调养身体吧。蛇六老奸巨猾,与凶猛野兽斗智斗勇的次数也多,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去。
我在心中问小虎道:“可以根据怪鱼的特征在资料库中查找到它的详细资料吗?”
片刻后小虎道:“上古有一种极凶悍的鱼类名为‘鯈(音ti€醥)鱼’,与大怪鱼特征极为相近,赤毛、三尾、六足、四首。不过再详细的资料就没有了,而且鯈鱼在几千年前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于人世间,因此不能判断大怪鱼是不是几千年前的鯈鱼。”
我倒抽了口冷气,这怪鱼竟然有这么大来头!以早上和它短暂的交锋来看,表皮坚硬、肉体力量强横且颇有智慧,想来就算不是上古凶鱼鯈鱼,也是鯈鱼的近亲,暂且将其当做鯈鱼吧。
我沉吟了片刻,决定再和鯈鱼较量一下。蛇六埋在地下,除非他自己愿意出来,否则谁也无法找到他。
鯈鱼虽然待在水下,但是偶尔露出头来,仍能被隼儿所发现。我决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找一个地方伏击鯈鱼。
隼儿振翅冲向高空,很快就在月光下化作一个黑点。我从树上跃下,小心地在林间穿行。我尽量收敛周身的气息,以免让鯈鱼嗅到而警觉。
很快我就又回到了之前鯈鱼偷袭我和蛇六的地方。地面还残留着我身上流出的血迹,之前短暂而激烈的打斗浮现在脑海中。
我停顿了片刻,顺着水流一路向下游掠去。可是刚掠出几步,我倏地停了下来,月光下一个矮小精壮的汉子从岸边的树林中走了出来。
同时身后也传来声响,我讶然回头望去,一个形象丑恶、钩鼻深目的老者手持铁斧站在我身后。
注意力正落在这两人身上时,小虎蓦地给我发警告消息,离我最近的一棵大树的枝叶中,正有人高速向我袭来。
此人速度极快,算得上是不错的好手了,更难得的是潜伏在离我这么近的位置,我竟然一无所觉,看来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可惜我的左臂受伤难以发力,否则倒可以还以颜色。
我展开“灵猫三步”闪开来人的袭击,但因为左臂的拖累,身上的衣服被对方的利器撕开了一条口子。
偷袭的人一身黑衣,不过面部露在外面,脸色病态般苍白,似乎从来不见阳光似的,眼神则犹如捕猎时的野兽闪着绿芒,双手缚着一对精钢打造的铁爪,在月色下闪烁着寒光。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在这里偷袭我?”我心中思考对方是不是新联盟的人。
远处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响亮。
矮小精壮的汉子手里持着个长方形的铁牌,黑黝黝的看上去颇为沉重,但是在他手里,却是一副举重若轻的样子,可知该人必是天生神力。
“哈哈,得罪了我们老鼠会的人,还敢停留在彩虹城的,你算是第一人了,有种,你那个同伴呢?不会是被那怪鱼给吃了吧?”矮小的汉子一阵狂笑。
偷袭我的杀手依然面无表情,在我身后的鹰鼻老者则跟着阴森森地笑起来,如同黑暗中猫头鹰的鸣叫令人毛骨悚然。
看着那汉子颇有深意的笑容,我怔了一下,脑海中突兀地浮现出众多画面来,心念电转间,我已将看似没有瓜葛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事实上,老鼠会的人睚眦必报,这一点我在彩虹城的时候已经深有体会,而且我和蛇六看起来人单力孤,所以以老鼠会的行事规则必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所以才有之后的杀手的暗杀。
我们出了彩虹城,正中对方的下怀,因为彩虹城毕竟是有正规部队驻守的,老鼠会虽然势大,仍然不敢肆意妄为。
所以我们一出了彩虹城,老鼠会的人就吊上了我们,而我和蛇六一心放在捕捉鯈鱼上,忽略了老鼠会。
而我和蛇六布置陷阱,他们也必然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就对我们设下了一个陷阱,故意将我们布置的捕捉鯈鱼的陷阱弄坏,搞成似乎鯈鱼上钩的样子。只要一看那汉子使用的铁牌,我就知道那极坚固的钢铁牢笼定是被他砸坏的。
他们可能是破坏陷阱时,不小心也被蛇六精致的陷阱给弄伤,鲜血流进河水中引来了鯈鱼。鯈鱼埋伏在水下,我和蛇六被偷袭,结果都被重创而逃,遂了老鼠会的心愿。他们没有找到将自己埋在地下的蛇六,却成功发现了我的踪迹,于是派出会里的高手在这里伏击我。
这群人果然是胆大妄为之辈,我衡量着彼此间的实力,围着我的这三个好手位置站得很好,隐然是合围之势,显然有过相当熟练的配合。
若在平常,这三人也不能将我怎样,但是眼下我重伤未愈,实力最多发挥到七成,对方还有很多正往这边赶来的人手,我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