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真如纸
“爹,娘,小羽下山去了,你们在那边要好好保重身体哦,有空小羽会回来看你们的!”羽凌在冰洞里面对着两具冰棺,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这是在峰顶上面最后一次拜别自己的父母了。
山下的世界是什么样的,羽凌并不知道,在通过第三关的考验的时候,羽凌清楚地记得当时的爹是怎么样的一种语气。
“小羽,真没想到你下山的意志是如此之强,爹设计的这三关你也是花费了不少时间才通过的吧。也罢,就像你娘说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是你老子我,也不能干涉、安排你将来的生活。出门在外,你要保护好自己,世途凶险,不要轻易地相信任何人,你没有什么入世的经验,这是你爹我最担心的问题,在外面切要低调行事,爹教给你的武技你也不要轻易地展示于人前,尤其是在魔师的面前。对了,如果你想闯荡一下的话,尽量地往北边走,北边才是武者的地盘,如果可以,爹不希望你卷进武魔之争的旋涡之中。还有一点,你要切记,在外面的世界中,无论是谁,如非必要,切勿提到你爹我和你娘的名讳,总而言之,你要好自为之!”
回头望了一眼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羽凌一时之间也是感慨万千:牡蓝峰,等我找到莫雨琦之后,我再回来!
牡蓝峰很大,不过并不是很陡峭的那种,走之前,羽凌专门前去牡蓝花的花圃那儿采摘了几朵三叶牡蓝花放在自己的包裹里,算是一种睹物思景吧。
出发的时候正是太阳刚升起的时候,林间的未干的露水打湿着羽凌的兽皮衣衫,走之前羽凌还专门给自己打扮了一下,总不能拖着那么长的头发走路吧。
没走多久,羽凌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层紫色的雾气,这紫色的雾气羽凌再清楚不过了,以前爹警告过自己,不要进入这些紫色的雾气之中,而且只能在这紫色雾气以上的山脉活动,所以,这对羽凌来说,这就形成了一个自己活动的天然分界线。曾经有一次,羽凌忍不住好奇,偷偷地靠近了紫色的雾气,那一次可把羽凌吓到了,因为这雾气有极大的腐蚀性,不小心沾上一点,就会让皮肤溃烂,羽凌在当时就不小心地让自己的右手食指腐烂了一次,那一次还不敢跟爹说,不过好在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那一次蜕皮,才让自己手指彻底地好了起来。
“呵呵,以前的我可能怕你,现在我可不怕你哦!”羽凌微笑着看了一眼眼前的紫色雾气,居然径直地向里面走去。
难道羽凌的身体真的强悍到了连具有极强腐蚀性的紫色雾气都能免疫的境界?那倒不是,细细看去,只见羽凌身体外围散发着一圈成球形的白色光罩,准确来说,这叫作护体罡气。紫色雾气也正是在这样的护体罡气的隔离下,无法对羽凌造成伤害。这并不奇怪,紫色雾气虽然能够腐蚀肉体、实体,但是并不能腐蚀能量,而这个罡气就是内力外放的一种能量形式,这也是羽凌在领会裂空波的时候发现的,这个罡气有着很明显的防御作用。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一个奇葩的技能存在,羽凌才能这样有恃无恐地信步迈入紫色雾气之中,罡气所消耗的内力对于他来说,可以忽略不计的,毕竟这不是在防御大型法术物理攻击,只是排排空气而已。
走的同时,羽凌心中也是充满期待的,一直想要去紫色雾气的另一边看看,今天,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要说不紧张不兴奋,那是不可能的。
紫色雾气覆盖的范围并不广,羽凌数了数大致的步子,前后也就十几米的样子,可是也正是这十几米完全隔绝了外面和里面的视线。
走过紫色雾气,羽凌顿时感觉空气一新,忍不住地大口呼吸了几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作怪,羽凌感觉外面什么都是新的。
放眼望去,原来山脚下是一条三米左右宽的小溪,小溪的前方是一片平原,平原上面是一块块方形的庄稼,这个时候还能看到不少人在田里面耕作,在这些田块的不远处,有一个不算小的村落,这个时候正冒着缕缕炊烟。
“卖粽子嘞,好吃的粽子嘞,刘家粽子,香飘万里,不好吃不要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还没进村,羽凌就听到了大嗓门的吆喝声。
“这是什么?能吃吗?”羽凌来到卖粽子的这个人的店铺前问道。他看到的只是一种不知名的树叶而已,这个也能吃?
“这位小哥生得好生俊俏,看您这打扮也是一个猎户吧,可能您是途经咱这儿,还不知道我刘家粽子吧,来,您尝尝,不好吃不要钱!”卖粽子的小个子望着羽凌略带奉承地说道。
“嗯。”羽凌随手拿了一个粽子就这么放在嘴中,可是嚼了半天也没能吞下去,最后还是吐了出来。
“呸呸,这个不好吃,嚼不烂嘛,不好吃,不要了。你看你长得这么瘦,肯定没有吃到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别吃这个了,改天我上山给你打些野味回来!”羽凌这么说了一句就想往前走去。
“喂喂,小哥您等一下,你还没给钱呢?一个粽子一文钱!”卖粽子的小个子见羽凌要走,赶忙地拦住他说道。
“你不是说不好吃不要钱吗?再说,钱是什么东西?”羽凌摸了摸脑袋,一头雾水,这山下的人还真是奇怪啊,怎么说的跟做的不一样呢?
“我说小哥,你是真糊涂呢,还是装糊涂呢?吃人家的东西就得给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不是想吃霸王餐吧!”卖粽子的小个子双手叉腰,有些恼怒地看着羽凌。
“霸王餐是什么?好吃吗?”羽凌诺诺地问道,虽然自己有着接近成人的身体,可是羽凌的心性还是跟十几岁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本来看到这么多人蛮高兴的,可是突然被人这么一吼,也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反驳。
“你!太可恶了,你就说你今天给不给钱吧,要是不给钱,我就拉你到村长那儿去,让村长按照村规处置你!”小个子的嗓门很高,加上这个时候也是这个不大的集市最热闹的时间,所以,小个子的这一声吆喝,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
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围了上来,羽凌也觉得不好意思,小脸变得通红,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可是自己真的没有钱这个东西啊,爹也没有跟自己说这钱是个什么东西。
“大哥,我,我真的没钱……”羽凌低着头,不敢去看小个子的眼睛。
“你,欠揍!”小个子见羽凌低下头来,以为羽凌好欺负,直接一巴掌扇在羽凌的左脸上。
因为羽凌处于尴尬的状态,再加上他也不知道这个家伙会动手打自己,猝不及防之下,羽凌被小个子的这一巴掌打倒在地。
“你,你干吗打我……”羽凌捂着自己的左脸,眼泪汪汪地望着这个小个子,除了爹这么打过自己,还没有人打过自己呢,想不到一下山就被人扇了一巴掌,山下的人都是这么坏的吗?
“吃东西不给钱就该打!”小个子大声叫着,这个猎户实在是太好欺负了。旁边的村民也在附和着数落着羽凌,对他指手画脚的。
“好了,是一个粽子吧,给,我替他把钱付了,这件事还请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就在人群喧哗的时候,一个清新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喧闹。
“啊,是易村长的孙女馨兰。”人群中的一个惊奇的声音响起。
“易,易小姐,这只是一个吃东西不给钱的无赖,不值得大小姐替他出头的。”小个子说道,边说边给了羽凌一个不屑的眼神。
“刘大哥,话不能这么说,出门在外,谁没有一个意外的事情发生,我想这位猎户大哥也不是有意的,还请刘大哥高抬贵手,得饶人处且饶人,馨兰在这里拜谢了。”羽凌跟随者众人的目光望过去,才发现一个穿着绿衫的女孩子正向着这个小个子躬身行礼。
“这个……”姓刘的小个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说你这个刘缺德,我姐都这样了,你还犹豫不决个什么啊,是不是我姐姐的面子不够大啊!还是非要我出手你才放过这个哥哥呢!”就在馨兰之后,还站着一个穿着白衫个头齐馨兰肩的男孩子双手在胸前叉着说道。
“啊,是,是易少爷啊,不,不是的,这件事是个误会,完全是个误会!”小个子一看见馨兰旁边的男孩,眼神瞬间就变了,先前还是一个盛气凌人的表情,哪怕是看到村长的孙女馨兰也没有什么改变,可是一看到这个小孩子,脸色顿时变得恭维了起来,连说话也变得唯唯诺诺了。
“快走吧,这个捣蛋鬼我们可是惹不起的。”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说了一句,先前围观的人一哄而散,看来这个小家伙的“威望”还是很高的。
“哥哥,快起来吧,我叫小枫,易小枫。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哦!这么跟你说吧,我是这儿的老大,今后你就当我的小弟吧,有我罩着你,肯定没事!”刚才说话的那小家伙跑到羽凌的身前,扯了羽凌一把。
“小朋友,谢谢你哦!”羽凌擦了擦眼角,心里感觉暖暖的,这外面还是有好人的嘛,虽然羽凌不知道什么是小弟,但是毕竟这两个人替自己解了围。
“小枫,不可胡闹,快过来!”易馨兰招呼了一下易小枫,顺便走到羽凌身前。
“您好,我叫馨兰,还不知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呢?”易馨兰拉过对着羽凌做鬼脸的易小枫,对羽凌说道。
“称呼?是问我名字吧,我叫羽凌,刚才真是谢谢你呢!”羽凌憨憨地说道,这个时候,羽凌的肚子突然咕咕地叫了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走的时候因为太兴奋,没有吃早饭,一时之间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了起来。
“羽大哥不必言谢,馨兰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想必羽大哥也没有吃早饭吧,不如跟我姐弟俩一起到李记包子铺用早吧,那里的包子比较可口。”易馨兰微笑着说道。
“用早?”羽凌望着易馨兰,脸上写满了迷茫。
“就是吃早饭啦,真是不懂羽哥哥哪里来的人,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是从哪个山上跑下来的野人呢!”易小枫拉着羽凌向前跑去,边跑边解释道。
李记包子铺,原来就是一个路边摆摊的小吃点,当然,对羽凌来说一切都是新奇的,为了避免再被当作野人,被“看穿”身份,羽凌决定跟这对姐弟俩一定要少说点话。
“羽,羽哥哥,你,你真的还吃得下吗?”易小枫望着眼前摞得比自己还高的蒸笼篓,一脸的震惊,这个哥哥不会是半年没吃饭吧。
“嗯,三成饱吧,这肉太小太碎了,吃着不过瘾!”羽凌边往嘴巴里面塞两个肉包子,边说道。
“羽大哥,您慢些吃,小心噎着,来,这儿有水。”易馨兰拿起一个小杯子放在羽凌的身前,并用眼神示意正张大嘴的易小枫不要说话。
“姐,这个人不会是逃兵吧,我听说最近武盟的人又来抓人了,羽哥哥长得这么壮实,一定是被武盟的人看上了的。”易小枫压低着声音,趁羽凌大吃特吃的时候,偷偷地对易馨兰说道。
“小枫,不可乱说,武盟不是向来只抓十岁左右的孩子吗?你倒是得担心自己,你刚好符合这个条件。”易馨兰拿手指点了点易小枫的额头,见羽凌的杯子没水了,拿起那个瓷壶又给他加了一点。
“武盟抓人?武盟是什么?我好像在哪儿听到过。”羽凌边吃边模糊地说着。
易馨兰和易小枫一惊,两人谈话已经算得上是交头接耳了,这么小的声音,他都能听得到?
“没什么,就是一个组织而已,呃,组织,就是一群人联合在一起。”易馨兰解释道,以她的蕙质兰心,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家伙入世不深,很多东西都不知道。
“嗯,反正是一个可恶的组织,听说最近这些天,武盟在到处抓十多岁的小孩子呢,也不知道我们新梅村会不会遭殃,唉!”易小枫有些担忧地说道,如果这个村子真的来了武盟的话,那自己肯定也是要被抓去的。
“小枫,别瞎说。”易馨兰打断了易小枫的话,似乎并没有打算让羽凌知道更多的消息。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声音从村外传来,依稀可闻的是一阵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