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 洁白的种子

盛颜

《涅槃书》循着颜莹的视角展开,掩卷后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却是张扬踔厉的朝轩。他在登上伽蓝城的云台顶端前,一直没法作出合乎自己心意的抉择,总是被外力推向不可测的深渊,却在每一个跟人对峙、被人误解的瞬间,作出强力的反弹。以颜莹这样淡定安静的性子,也不免对朝轩爱恨交织,足见他的感染力。

朝轩并不是个完美人物,缺点颇多,然而云台上的一把烈火,却令他像涅槃的凤凰一样,烧掉了“不成为奴隶就成为罪人”这样一条路上的痛苦与困顿,烧掉了尘世留在他身上的污浊痕迹,羽翼流光,焕然如新。

只有朝轩这样不惮牺牲别人性命、更不惮牺牲自己“名誉、武功、爱情和健康”的人,才能用这样残忍的方法保全太史阁的六千年信史吧。而把个人的自由选择上升到万民的自由选择,并在专制帝王的登基大典上宣告众人,这就是朝轩的涅槃。

我宁愿把《涅槃书》看成一个关于选择和理解的故事。对于朝轩来说,选择自己真正想走的道路何其难矣;对于颜莹来说,理解一个朝夕相处的人何其难矣。

丽端的文最重立意,这个创作时总是主题先行的家伙,把她的神话、奇幻和武侠故事剥开,总觉得会看见她仰着小巧的面孔,那么严肃而又热切地把她的思想和观点袒露出来。

丽端的一位读者曾给她留言:“碎裂的世界/有你站在那缥缈的高崖/一切都结束了/你的眼里看到的不是战争/是和平共处/你的那颗心还那么高高在上/哦……不/你丢下好多洁白的种子。”

我深信,这样的故事一定能打动读者的心。在死之前,在生之后,那些洁白种子似的精神、感情和思想,将以故事的形态,持续地打动着后来的读者的心,并在洪大的意识之流里开出洁白的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