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的汉子,承担起苦痛和失意 第七十八节
在电话中就感觉洪小姐的声音很憔悴,见到她才知道她病了,正在休养,我也不好意思问是什么病,我把安利产品给了她,说是一朋友卖这个的,我买了好几套,也给她买了一套,她大夸我还记得她。
其实在这方面我是很愧疚的,岩天在海封的订单也给我带来了很大的收益,而做进岩天还是她一手帮忙完成的,我当初也只送了一点不值钱的奶粉而已。她回去后我们很少联系,她对我一直都比较看重,我也总是在想应该感谢她,知恩图报是我一贯的作风。
我忙问她:“去看医生了没有?有没有事情,有事情只管开口。”洪小姐把我当作了一个小弟看待,让我不要为她担心,有这份心她已经很满足了。
一个漂泊异乡的女人,在刚生完孩子不久又远离了自己的爱人,再怎么坚强的女人在异乡也是很艰辛的,至少她的精神世界是空白的。我可以理解她内心的清苦,但我又没有能力去帮助她。
在拉了很多家常之后,我才把最近驰风的事情告诉她,并把和钱部长的那次谈话向她叙述了一遍,征求她该怎么做,我相信以她现在大型工厂采购主管的经验,再加上同为一个成功女人的心理,她的建议比我的想法更加可行。
洪小姐先赞赏我做事的态度,然后批评我送钱的方式,觉得我这样实在是太鲁莽了。她分析钱部长身居驰风高职,是有决策的,而通过她与我的谈话不难看出,她不是不想要那钱,而是我送的时间不对。洪小姐建议我应该把钱部长本该得到的东西都记下来,以后有机会一次性送出。另外我必须要取得她的信任,她不会在乎我那一万块钱的,她是怕因为这一点点报酬毁掉了她的前程。
我感觉洪小姐说得很有道理,我事先都没有暗示过钱部长,她怎么知道我这个人是否值得信任,再说马先生的调离就可以说明她是一个多疑的人。
“洪姐,我现在应该怎么办?”这是我最关心的事情,轩科刚刚走上正轨的时候,我一定要抓住钱部长的心,才可以从其他供应商那里抢得更多的订单。
“我觉得你们应该继续高品质高效率地完成她的订单,首先解决她的后顾之忧,让你们的工厂在驰风留下口碑,她才可能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表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钱小姐那样的女人,是不会在乎你送礼的次数,而是在于你送什么礼,你不如和她多多接触,给她供一套房子,这套房子不用多大,三十万元就差不多,她住不住是她的问题,你有没这个心就是你的问题,她已经对自己的房子有过抱怨,你何不满足她?不过也许三十万需要你们一年做个千把万才可能给她这么多,但是你可以买房后给她分期付款,这样不是都解决了吗?”洪小姐一下子提醒了我,是啊,如果我帮她供一套房,那不是既方便了她又制约了她吗?
我开始慢慢考虑洪小姐的建议的可操作性,最后的结论其实这是一个最好的办法。我渐渐意识到,女人的胃口有时候比男人更大,她们不需要你陪她在酒店里多找一些女人,她们需要的是更实际的东西。但是该怎么送,李海会不会同意这是最关键的问题,我也不好意思再问洪小姐细节问题了。
“谢谢啊,洪姐,海封成为你们岩天的客户让你蒙受了损失啊,都怪我没能在海封站住脚跟啊。”
“小韩啊,每个人思想都是不一样的,每个工厂的管理也是不一样的,如果我想敛钱,我早离开岩天了,还可能蜗居在这里吗?你说我说得对吗?”我能感觉到洪小姐不是那种以职权谋私利的人,这种感觉从一言一行都可以看出来,人与人是有区别的。
我很感激洪小姐,她是我的良师,一个客户能成为我的知心朋友是我最大的骄傲。虽然再也不是客户关系,但是我们走得更近了,这就是用心去交往的结果。
刘馨到轩科找到了我,在办公室里,在李海和汪锋都在的情况下,她委屈地痛哭,诉说着这个世界对她们姐妹的不公,我像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刘馨在众人眼中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唯有我像一个坏人,深深地伤害了她。
她说她辞职了,她要离开这个让她痛心的城市,最后一次来看我。在同事的众目睽睽下,她任性地要求我再抱抱她,吻一下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平时不怎么管我的李海发话了,他说我这样不行啊,会影响工厂的声誉,在工厂的创业阶段应该有所收敛,注意影响。我很恼火,第一次在轩科发脾气,我容不得别人这么说我,我没有给李海面子,我一直在为轩科付出,感情的事情我自己做主,我讨厌这种拿别人感情说事的人,更反感这种拿感情压工作的人。李海非常气愤地走了,汪锋也无趣地离开了,我感到自己的话说得很重,开始有点后悔,心情越来越烦躁。
我没有理会刘馨,断然拒绝了她的要求,怒斥她简直在无理取闹,在工作时间来工厂说事完全是对我的极不尊重。我狠狠地批评了她,我不但对她离开东莞没有表示挽留和关心,更责备她幼稚之极,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实在是太气愤了。
她感觉我这个人太冷漠了,很伤心,绝望地离开了。
大家都走了,办公室开始安静下来,留下我一个人在那里发愣,我的心开始平静下来,回想我刚才的举动,感到非常失望,非常后悔。没有一点风度,这与以前的自己截然相反。
从刚开始做业务到现在开厂创业,我感觉我的心态在变化,心中那种自私骄傲的情绪一步步在抬头,内心长期的压抑,再加上生活的不如意,让我的内心变得有点扭曲,我不知道是我适应了这个社会,还是这个社会改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