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章
我勉强地回敬了黑胖小姐一个笑容。站在那儿,手足无措。
黑胖小姐说,你站那么远搞啥子嘛,这样好的机会,既来之则安之,不搞白不搞。
我说,没事没事,站站就好。
黑胖小姐哈哈笑了:跟你涮坛子的,你老婆在外面虎视眈眈的,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搞嘛。她平时是不是象母老虎一样哦?
我说,还好啦,性子有点烈。
黑胖小姐说,反正你今天已经来了,钱肯定是要给的,不给你服务还真有点过意不去。算了,我看你老婆也是跟你赌气,我就来帮帮你。
我讪笑着,不知如何作答。
黑胖小姐说,女人家的心思,我比你晓得好不好?你坐过来我给你说嘛,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我畏畏缩缩地坐到床上。
黑胖小姐说,瞧你娃这点出息,一副粑耳朵相,在家里肯定是个着老婆欺负的嘟嘟。女人呢,既不能对她太狠,也不要对她太好,你不骑在她身上撒尿,她就要爬到你头上点灯!该凶的时候还得凶一点。
我嘿嘿一笑。
黑胖小姐又说,象今天这种情况,你进来就对了,如果你象个死狗一样趴那儿,她就要把你奚落得狗血喷头,回家钻床脚睡榻板是一定的。你进来了,主动权就掌握在你手头了。
我瓮声瓮气地问:那你看我现在怎么办?
黑胖小姐说,赌气就要赌到底,我们就来搞一搞,气她一气,看她怎么办。
我说,搞个铲铲,现在叫我搞也硬不起来吧?
黑胖小姐不再说话,仰面躺倒在床上,双手一挤自己的胸脯,轻声呻吟起来。
看样子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叫床声非常专业,完全可以乱真。更要命的是,她一边叫,一边揉自己的胸脯,一双眼睛还调皮地瞟向我。
我说,声音太小了,恐怕她听不见。
黑胖小姐哼哼啊啊地说,你晓得个铲铲,要慢慢来,哪有一开始就叫得个天翻地覆的?
外面还是没动静。
我心里有点怯火了,这么做会不会弄巧成拙,火上浇油啊?
黑胖小姐说,你光在那儿傻坐起搞啥子,过来帮我搓两把嘛。
我说,你继续,我到门边听听响动。
黑胖小姐叫得更起劲了。
我轻轻贴在门板上,听到外面居然十分安静。顿时傻了眼,想着是不是该出去跪地求饶了。
黑胖小姐这时拿出了看家本领,声音高低起伏,抑扬钝挫,时而如春蚕嚼桑细雨轻撒,时而如老牛吃草蛙鼓齐鸣,激越处直冲云霄,缠绵时低回婉转,忽冷忽热,时阴时阳,欲海无边,回头无岸。哪怕在危机重重的当下,我也只有抱元守一,天人交战,才避免了出现走火入魔的尴尬状况。
正在拼死抵抗、巩固堤防的紧要关口,“轰”的一声巨响,门被陈娟一脚踹开了。
她脸色煞白,双手叉腰,正要行雷霆之怒,却看到屋里这副光景,一时也愣在那里。
黑胖小姐大功告成,已经乐不可支地在床上笑得喘不过气。
陈娟明白过来,发疯般冲上来,拳头脚尖一齐向我身上招呼,我只得在屋里抱头鼠窜。
陈娟还嫌不够过瘾解恨,抱住我就是一阵乱咬,碰到鼻子咬鼻子,逮到耳朵咬耳朵,一边叫一边哭,不一会儿我脸上到处是牙印,身上到处是鼻涕与眼泪。
过了许久她才渐渐平静下来,只是靠在我肩头无声地啜泣。
我说,老娟,对不起。
她摇摇头。
我说我们回家吧。
她站直身子,任我牵起手向外走。
走到门口,那老鸨女人过来拦住说,还没给钱呢。陈娟从包里掏出一百元。
你把我们的门踢坏了,这个也得赔啊。
于是,我们这次共谋未遂的嫖娼合计支出300元。
回来时我们坐了辆出租车,一上车,陈娟突然哈哈大笑,吓得我肝胆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