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向钱向钱向钱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用这个目标去管理自己的行为,就有一种掌握着方向盘的感觉。
钱是万能的吗?
说好的,第二天晚上何东他们在出租屋给权筝丁香接风。何西何北换了个班,何东何南下了班一到家就和大家一起收拾屋子准备饭菜。任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问大家:“为什么突然收拾屋子了?”何西告诉她有两个刚从北京来的朋友。任知了就问是男的还是女的,听说是女的,她高兴地欢呼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何东和何南的女朋友。”一听这话,唐娇和何北直交换眼神,丁香的出现会不会刺激任知了?他们有点内疚,有点后悔,把丁香忽悠来对吗?何北打电话叫叶坦晚上也过来,唐娇生气,她能看不出来何南喜欢叶坦吗,可她就受不了何北跟叶坦那儿讨好,哼,她今天非好好治治叶坦不可,让她缠和,一外国人,没事儿在中国瞎呆什么,又不是你的地盘?
“哟,”何北忽然大叫,“这速冻饺子都化了。”
“赶紧煮赶紧煮。”何东说。
“人不是都没来呢吗?”何西说。
何南有经验:“先煮出来,呆会儿再热。”边说边找锅。
唐娇说:“咱们赶紧买个冰箱吧,没冰箱太不方便了。”
“就何东,什么都不让买,抠门。”何北说。
“咱有钱就不住这儿了,咱住带冰箱的公寓去!”
何西说:“哟,当保安的都住带冰箱的公寓吗?”
“谁说当保安了,”何东说,“我还正想跟你们说,我想创业了。”
何北指着他鼻子说:“你就不能踏实会儿。”
“主要是我妈妈,她过几天还来……”
“你不是让权筝帮你忽悠她吗?”何南说。
“权筝说还得想想,昨天晚上我就捉摸,就算权筝同意帮,她能帮到什么份上,能帮多长时间,我妈妈听不听她的忽悠,都是说不准的事。只要有了钱,我妈妈才会觉得我成功了,也不会来骚扰我了。有了钱,就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干上自己想干的事不就幸福了吗?”
“那你的意思,咱现在混个肚圆没问题了,就该往高处走,赚钱,有了钱才能有自由?”何西问。
“对!”
“我同意,我要手上有钱,拐棍早投产了。”何南说。
何北凑到何东跟前:“不幸福了?”
“不幸福,”何东承认,“填饱肚子是多大点事呵,咱们得有钱,有了钱才有资格谈幸福。”
何北一乐把右手伸到何东眼前:“拿钱来,一天五块,几天不幸福了?”
何东不理他:“你还不快接她们去,饺子都熟了。”
五女四男九个人围在一起,女的都坐着,男的都站着,挤挤插插熙熙攘攘地吃着饺子。说热闹,那是真热闹,丁香观察着任知了和何西,任知了只看何西,唐娇看看任知了,又看看何北,何北盯着叶坦,做出随时准备为她端茶倒水的架势,又敛着自己生怕惹了唐娇,何南在努力表现着,想吸引叶坦的目光,叶坦看着丁香,觉得她真美,她要认识她,只有权筝目不斜视地吃着饺子,在丁香的帮助下她化着淡淡的妆,身着小美眉式的混搭,做出俩人商量好的表情:不搭理何东,反而招得何东频频注视她。她心花暗放,决定帮何东忽悠他妈妈。她第一次尝到改变自己的甜头,这还是假的,装出来的,如果真改变,也许,她和何东真有戏。
这时何东突然说:“安静安静,咱们玩个游戏,推销自己,先男后女,先大后小。我先来……”
“得得得,等会儿,我们还没同意呢,”何北说,然后问叶坦,“他说什么你听懂了吗?”
还没等叶坦说话,唐娇就急了:“何东哥你先说,甭理他!”
“好,那我先说了,我何东,我为自己做广告,我的特长是永不言放弃。”
何西跟得也挺快:“我何西,我为自己做广告,我的特长是敢于挑战自我。”
何南马上接上:“我何南,我为自己做广告,我的特长是永远激情燃烧。”
到何北这儿,他接不上了:“我,我,何北,我为自己做广告,我的特长是黑道白道通吃。”
“呸!”唐娇笑着说。
“你能混入白道吗?”何西说。
“知道你不是色盲行了吧。”何北反击得倒挺快。
丁香定了一下说:“我丁香,我为自己做广告,我的特长是敢于活出自我。”
权筝接下:“我权筝,我为自己做广告,我的特长是执著。”
唐娇立刻嘣出来:“我唐娇,我为自己做广告,我的特长是经打又经踹。”
叶坦笑了:“我叶坦,我为自己做广告,我的特长是永远阳光灿烂。”
任知了看着何西说:“我任知了,我为自己做广告,我的特长是我爱何西。”
任知了说完,拉住站她身后何西的胳膊,定定地看着他。丁香看着他们俩。
“靠咱们这些特长,能创业了吧?”何东说,然后告诉权筝丁香和叶坦,“下一步我们准备开始创业,有了钱我妈妈就不会老追着我了。”
“你想干什么呀?能动咱们的存款吗?”何北问。
“你就把那存款忘了吧,咱哥现在是农民,一分都没有,明白不?”何南说。
何西说:“咱们干什么能白手起家?”
“别说那么好听行不行,还起家?叫空手套白狼。”何北说。
何东问女孩:“你们有什么好主意?”
叶坦说:“你们想收礼品盒吗?我住的那儿,垃圾箱旁边老堆好多礼品盒,我觉得特浪费。”
唐娇一撇嘴:“那能赚多少钱?”
“你能不说话吗?”何北马上说她。
“不能!长嘴不说话还让它闲着,再闲出毛病?”
“你别没完。”
“我就没完没了,你管得着吗?”
叶坦很认真地问何南:“他们是在吵架还是在说相声?”
何南一本正经地说:“相声。”
“哈哈哈。”大家全笑了,何北唐娇互相瞪了一眼。
“咱们看看干什么合适,等定下来,我和何南辞职先试着干起来,何西何北继续干负责维持大家的日常开销。”何东说。
何北马上说:“凭什么呀?”
“我没意见!”何西大声说,“我没创业经验,当保安还凑合。”
“哼,那我这么一商业奇才不是浪费了吗?”何北说,“咱们到底做什么呀?准备做多长时间?赚多少钱?有计划没有?有目标没有?”
“咱开始就别往亿万那儿奔了,”何东说,“先做个零投资的,积攒点钱,再往大一点的做。”
“投钱都赚不到钱,还零投资?我不跟你们干了,你们自己玩去吧。”何北说。
何南说:“没问题,我们要真赚了,你可别眼红。”
“放心,我开我的酒吧,你们别眼红我就行了。”
叶坦问何东:“何北说你重新走一遍青春是为了找到幸福,现在要赚钱,跟幸福有关系吗?”
唐娇不屑:“听得懂中文吗?有了钱才能干自己想干的,干自己想干的才能幸福。”
叶坦点点头:“明白了,谢谢。”
“何南,我特想知道你拒绝接受黄先生的投资,现在从头干起值吗?”权筝说。
何南笑了:“肯定不值,可也不是那么后悔,跟何东这么折腾,能让自己落落地,踏实下来。”
“何西呢”丁香问,“后悔辞职了吗?”
“到现在还没有。”
何北得意:“哼,听我的没错吧?”
“何北呢,感觉怎么样?”何东问。
“没感觉,就是陪你们玩呗。”
这时,任知了夹了一个饺子跟何西说:“咱俩吃一个饺子……”说着把半只饺子放进自己嘴里,等着何西吃另外半只,何西看着丁香犹豫着。
丁香突地站了起来:“我有事先走了。”
“别走!”何西要追丁香,却被任知了紧紧抓住:“你别去,让她男朋友去!”
大家都追了出去,唐娇和何北迅速交换了眼神,何北说:“丁香姐,我开车送你?”
在院子里,丁香站住看看大家,唯独缺少任知了和何西,她说:“不用,我就想一个人呆会儿,你们都回去吧。”
她说话的力度让大家都不敢再表示什么,只有权筝说:“你们都回去吧,我陪她。”
这么多人在一起,不好单独说话,唐娇只好给何北发一短信:“不该叫丁香来!”
何北马上回一条:“何西不能脚踩两只船!”
唐娇回:“你嫉妒了?”
何北看了看唐娇把手机揣兜里,不理她了,钻进屋里去叫何西:“你也不送送人丁香?”
任知了说:“是我不让他送的,何西是我的,丁香是她男朋友的。”
何北指着何西:“哼”了一声,“我看你怎么收场?”然后又指着刚进来的何东说:“怎么着呵,想跟权筝姐破镜重圆了吧?今晚你那眼睛就没离开过她。”
“昨天晚上她穿那红裙子太美了,今天也脱俗。”何东不由自主地赞赏着。
“过去三年一千多天都没这么美过?”何南跟着凑热闹。
何东摇头:“老跟要出庭的检察官似的。”
“我有一主意,”何北说,“我这不是有她十五万吗,你把你那十五万也拿出来,俩人合着给我开间酒吧,再把她给忽悠过来,这破镜子不就重圆了,还特自然,你说是不是?”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能赤手空拳打天下,赤手空拳追女孩的人才有本事!”何东大言不惭地说。
“我喜欢你这句话!”一直跟仗二和尚摸不清头脑的叶坦突然朝何东来了一句,“我太喜欢了!”
何东愣住,何南也愣住然后看看何东,再看看叶坦。何北看看叶坦,再看看何南和何东,唐娇在旁边冷笑了一声。
权筝跟着丁香打的来到B市河边,就是何东带他妈妈来“到此一游”的地方,丁香一路都没说话,从出租下来,她突然跟权筝说:“我要跟何西分手。”
“别折腾了,任知了是病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跟她没关系,我发现何西挺喜欢被小鸟依人。”
“真别这么感情用事,我觉得何西还是挺在乎你的,他只是有点身不由己罢了。”
丁香笑了,笑得有点冷:“跟我第一个男朋友沈昌在一起的时候,我就逼着自己特别理智,严于律己,对他特宽容,他跟女孩怎么样我都不计较,觉得计较是没有自信心,是不相信他的表现,最后结果就是他把我蹬了。后来我就明白了,让自己变得理性不能解决问题,只能让你清醒地承受不理性的人带给你的痛苦。其实你的男朋友在你面前跟别的女孩来劲儿就是对你的不尊重,就是对你的侮辱,你要真不在乎的话就是你不爱他。如果你在乎就别强迫自己假装理性,用行动告诉他,爱美女虽然是男人的天性,但咱们是人,人就应该具备克服兽欲的本能。你觉得呢?”
权筝点头。
“你决定了吗,帮不帮何东?”丁香问权筝。
“昨天晚上想帮,今天又不想。”
“为什么?假的破镜重圆没准也能变成真,这是一个机会。”
“我有点乱,我原来对他那么好,把他供着,什么事都依着他,他不拿我当回事。我就穿了那么一次红裙子,他就这样了,这么注重女人外表的人,值得我爱吗?”
“客观地说何东人不错。”
“对一个不了解我价值的男人,你觉得我应该努力跟他和好吗?那何西人也不错呀……”
“我们俩跟你们俩不是一回事,我们刚刚开始,到底能走到哪儿还不知道。何西是不错,可我是在找老公,不是在选拔优秀青年。”
“有什么不同吗?”
“那当然了,老公要找特在乎我的,而且有能力在乎我的。选拔优秀青年符合公共的标准就行了。你和何东已经相处三年,起码这三年下来,你还是愿意跟他在一起白头到老吧?”
“你不是把我变了吗,那我选老公的标准也变了。”
“好男人本来就不多,能在乎你的好男人就更少,能让你碰上的机率更是微乎其微,说实话我觉得你们俩挺合适的。你说他原来不把你当回事,不是他的错是你的错……”
“我对他那么好,我倒错了?”
“听过这句话吗,别人怎么对你是由你决定的,这是我跟沈昌分手以后才明白过来的,他的背叛基本上可以说是我纵容的结果,我压根就没让他明白,我丁香爱他是有条件的,他必须得怎样对我,才能拥有我的爱。我只让他知道,不管他怎么样,我都会无条件的永远地爱他。你想一个人在互相没有约束的关系中,还能把你当回事吗?”
“那我和何东……”
“你把他当儿子一样的护着,你低三下四地迎合着他,你让他怎么把你当回事?”
权筝看着丁香捉摸着她的话。
丁香手机响,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关机。
权筝问:“何西?”
丁香点点头。
“你就打算不理他了?”
“那倒不是,跟他说什么呀?既然他那么在乎任知了,还老缠着我干什么?”
权筝和丁香回到酒店。权筝坐自己床上看手提,丁香在卫生间漱口,丁香扔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权筝喊:“丁香,电话!”
丁香站在卫生间门口拿出嘴里的牙刷说:“帮我看看是谁。”
权筝拿起手机看:“何西……”
丁香过去拿过手机淡淡地:“什么事?”
何西在电话里:“往窗外看……”
住在酒店二层的丁香走到窗口看见站在路灯下捧着一束玫瑰的何西,正往她们窗口张望着,权筝也跟过来看着。
何西在电话里问她:“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丁香说。
“我有话跟你说。”
“明天吧。”
“就一句话,那我上去?”
“别。”
“那你下来?”
“明天吧,我挂了……”
“我就站这儿等你下来。”
“要感冒药吗?”
“带了。”
“有准备就好,明天见!”说完,丁香“哗”把窗帘拉上。
“他怎么知道咱们窗口朝这边儿?”权筝问。
“问前台呗。”
这边厢,何西站酒店外面痴痴地等着丁香,那边厢在出租房的院子里,唐娇苦口婆心劝任知了睡觉:“妹妹,咱们该睡觉了,明天早上一睁眼睛,何西肯定就回来了。”
“我要不等他他该出事了,我等着他,车就不敢压他。”任知了一本正经地说。
“你刚才不是给他打电话了吗,他什么事都没有。”
任知了很认真地:“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在这儿,帮他看着车所以他才没事,所以我不能去睡觉。”
唐娇一着急隔着窗户就喊:“何北,你出来一下!”
“干什么?”何北传着睡衣睡裤就出来了。
“何西呢?”
“我哪儿知道?”
“她非要等他怎么办?”
集体宿舍就这点不好,没隐私,趁着何北出去,何南赶紧问何东:“你觉得叶坦怎么样?”
“完美。”
“我可要追她……”
“那她要真喜欢上我……”
“你就不能让她喜欢上你!”
俩人正说着,就听外面何北喊:“何东!”
何东何南都跑了出来,何东说:“什么事?半夜三更地嚷嚷什么,再把警察招来?”
何北用下巴指了一下任知了:“她非要在这儿等何西回来……”
何南说:“我给他打个电话。”
站酒店外面路灯下的何西接电话说:“我现在回不去。”
何南在电话里:“任知了在等你,你不回来她不睡觉,你跟丁香解释一下马上回来吧。”
“丁香不见我。”
“那你还不赶紧回来?”
“不。”
在酒店房间里,丁香往被窝里钻着说:“咱们明天回北京吧,我不想理他了。”
“你说何西走了吗?”权筝边往被窝里钻边说。
“不管他,爱走不走。”丁香躺下用被子把头蒙住,“我睡了。”
权筝跳下床,好奇地把窗帘掀开一条缝儿往下看,看见何西还站在路灯下,“他还在那儿呢。”
丁香一动不动。
“要不让他上来,我到大堂待会儿?”权筝又说。
丁香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被子里。
“你真让人家在外面站一夜啊?”
丁香爬起来也走到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何西,眼圈一红,眼泪就要掉出来了,她狠狠地说:“他这就是精神病!”
“让他上来吧?”权筝说。
“不,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他因为我冷淡任知了肯定不对,可我也不愿意受这个,我没那么大度!也不想装得那么高尚!他喜欢她就喜欢她,没关系,凭什么他还这么缠着我?他到底想干什么呀,妻妾成群?”说完又钻到被子里把头蒙上。
这边厢,何东他们都在劝任知了回屋睡觉,任知了突然跪到地上求大家:“咱们去接他吧?我不想再失去他了……”
几个人互相看着,何南问她:“你什么时候失去过他?”
“车祸,他们说他被车撞了,不能来跟我结婚了。”任知了睁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们,“咱们赶紧接他去,要不他又被车撞了……”
酒店里,权筝在穿衣服:“那我下去劝劝他,让他先回去?”她实在于心不忍让何西真在外面站一夜。
丁香突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不就听他说几句话吗?”说完,嘁哩喀喳就把衣服套上,还没等权筝缓过神,她已经冲出门了。
这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微风轻柔地送来阵阵玉兰花的香气,象母亲充满爱的手在抚摸着你,那是一种有感觉的风。月亮静静地挂在天边,将水银般的光投洒在酒店前的空地上,街灯象一根蜡烛,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寂寞地亮着,更加寂寞的是站在灯下的何西。他一定要见到丁香,告诉她,他爱的是她。
丁香走到他身边:“什么事?”
何西激动地想一下抱住她,他没敢,怕她生气:“丁香,我爱的是你,你一定得知道这个。等任知了家里找到她,就什么事都没了。她那么依赖我,我真不能伤害她。”
“我觉得任知了的性格更适合你,咱俩就算了,真的。”
“你真的就看不到我的心吗?”何西说。
丁香有点感动,故意装得无所谓的样子:“我的眼睛又不是X光。”
“那我明天就把她送派出所去。”
“我到底怎么了?我什么都没说,自己躲得远远的,你还要让我怎样?”丁香也有点失控。
这时何北开车过来在酒店门口看见站在路灯下的丁香和何西,他赶紧掉转车头说:“咱们到别处看看。”
唐娇也紧着往别处指:“在那边呢,在那边呢,我看见了。”
何东何南也往别处指:“对对对,我们也看见了。”
任知了喊着:“停车,停车,我看见他了!”说着就要开车门下车。
这时丁香和何西看见任知了朝他们跑了过来,边跑还边高兴地喊着:“何西!何西!”
唐娇追上去拉她,被她甩开。
下了车何东他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任知了向何西跑去。
何东说:“咱们不应该来。”
何南说:“劝不住怎么办。”
何北说:“没事,她把何西拉走就完了。”
唐娇叹了口气,冷眼观望着。
任知了跑到何西丁香跟前,抬头看看他们俩,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跑,突然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
大家一通忙活,任知了终于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丁香拉着她的手流着泪:“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候,围在任知了床旁边的何北和唐娇又交换了无数次眼神,他们俩都知道错了,就不该忽悠丁香过来,唉。
肇事者是一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看不下去丁香那么难受,上去劝她:“姐,我没撞着她,医生不是都说了,她哪儿都没伤。”
唐娇上去轰他:“去去去,外面等着去,神经受刺激你也得管,谁让你开车不看着点呢?”
小伙子不受这个:“她大黑天的突然冲过来,扑我车头上,自己吓晕了,赖得着我吗?不是说的我能刹住车这技术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
“哟,”唐娇说,“那还得颁你个优秀司机奖是不是,还得是全市的?”
“哥,哥,”何北把看着有点懵的何西叫出病房,“你到底怎么着呵?”
何南也跟了出来说:“何西哥你是不知道,在两个女孩之间打太极,表面看着挺风光,实则如履薄冰都是轻的,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人命了。”
“咱们现在能不这么耸人听闻吗?”何西说。
“还真不能。”何北说。
何东说:“丁香绝不可能生任知了的气,她是生你的气。”
“就是。”何南附和。
“任知了受了这惊吓,一醒没准就好了,发现你不是她男朋友肖爽西,挥一挥袖子走了。丁香姐发现你喜欢任知了这种类型的女孩,她也跟你‘拜拜’了。得,你这脚踏两只船的主儿,就‘扑通’掉水里了,看你怎么办?”何北说。
“我游泳全能,”何西瞪了何北一眼,突然又成崩溃状,“你们倒告诉我具体点呵。”
何东何南何北互相看看,然后异口同声:“这度还得你自己把握。”
看任知了已恢复正常,权筝和丁香按计划第二天回北京。何东何南何北到酒店来告别,因为要赶着去上班。何东把权筝叫到大堂,单独跟她聊了聊:“怎么样这次来B市的整个感觉?”
“不错。”权筝淡淡的。
“什么时候想过来就过来,长住短访都欢迎。”
“目前还没这打算。”
“你回去准备怎么跟我妈妈说?”
“还没想好。”
“最简单的就是说咱俩又好了,你帮她看着我,让她放心……”
权筝说:“我还得想想。”其实其实其实,现在的权筝在想,何东,你就不能说,咱们俩再试试?以前我跟你分手太不慎重了,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你要这么说,我能不帮你吗?
何北开车和何西一起送权筝和丁香到机场,权筝和何北聊着,让何西和丁香告别。丁香跟何西说:“好好照顾她吧。”
“她确实是精神病?”
丁香点点头:“你可以拿着我开的药方到医院跟医生好好说说,给她拿些药先服着,咱们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办,这病越拖越厉害。”
“你能原谅我吗?”
“不能。”
何西一听这话吃惊地看着丁香,他以为她没事儿了呢。
丁香笑了:“什么事儿都没有,原谅什么?我真想给那司机磕仨头,他要真撞了任知了,我这辈子就交待了。”
“我也是。”
俩人互相注视着,是没话说了,还是想说的太多?谁知道。
丁香再料事如神,她也没想到,等她和权筝到了北京从机场大门出来的时候,看见了谁。她看见何西抱着一束玫瑰迎了上来。
权筝问他:“怎么回事你,超人啊?”
何西得意:“知道你们的航班后,我赶紧定了比你们早一班的飞机,送完你们,我撒丫子就往登记口跑,还躲躲闪闪,怕你们看见。这飞机要晚点我就栽了。”
丁香眼泪一下流了出来:“你干什么呀,还不快照顾任知了去?”
“我下趟飞机就回B市,我是医生她是病人,以后不管你在不在,我都会当你在一样,注意自己的行为。我就想让你知道,我爱你。”
丁香拉着箱子拔腿就走,权筝紧跟着她,回头跟傻站着看她们的何西摆了摆手意思是再见。走了几步,丁香扔下箱子,返身跑向何西,俩人紧紧拥抱。
北京机场见证了他们的爱,能让机场见证爱的情侣多吗?
权筝和丁香在机场好不容易坐进出租汽车里,权筝叹了口气问丁香:“这回满意吧?”
丁香笑着看着窗外,不说话。
“怎么样,这次去B市有收获吧?”权筝问。
“更认清了自己。其实人离自己最远,最应该做的是了解自己。”
“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以为知道,其实不知道。因为咱们每个人都有一付社交面孔,是自己想让别人认为自己是一种什么人的面孔,但这面孔不是真正的自己。比如我,没和沈昌分手前,想做一个大女人,想让大家都认为我是个大女人,所以事事都按大女人的行为标准去做,实际上我自己心里脆弱得不堪一击。跟沈昌分手后,我想做一个不把男人当回事,敢说真话的女中豪杰,其实真实的我比原来还脆弱,就是一地地道道的小女人。”
“那你想怎么办,按小女人那么活?”
“不想。我喜欢象叶坦那么活,特真实。”
“我也是。你说她要是你会怎么做?”
“她肯定跟任知了交朋友。她要是你呢?”
“把心里想的都跟何东说了。”
“那我们为什么做不到呢?”
“因为我们太习惯掩饰真实的自己。”
“太对了,你说唐娇那么说她她为什么还不生气?”
“她中文不好,没听出来?”
“我觉得不是,她知道唐娇是因为何北老讨好她生气,她既然什么都做不了,不生气是最聪明的做法。我其实也同情唐娇,她特别需要爱,可她老把自己表现成特不在乎爱的那种人,就跟我一样,以前特在乎沈昌对别的女孩的态度,却假装根本不往心里去。”
“你能以后不提沈昌吗,太祥林嫂了。”
丁香扭头看权筝:“不能!你还没看出来,我整天跟别人讲大道理,好像我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细,其实我自己就一精神病,天天嫌人家男的这不行,那不行,其实天天盼着被人家呵着,爱着,宠着……我终于碰见了何西……”丁香满意得笑了,笑得淡定,满足,然后跟司机说:“停车,师傅,停车!”
“干嘛?”权筝问。
车停在马路边上,丁香开门下车,象在梦中一样微笑着离去。
权筝冲着窗外喊了一声:“你不要箱子了?神经病!”
第二天丁香一上班,何守二就到了,上她诊室门口等着她,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丁香赶紧出来跟他到走廊一边说:“叔叔,对不起,任知了看见我和何西站一起说话返身就跑,差点被车撞了,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何守二拍拍丁香的肩膀:“那就只能等她家里来认领她了?”
丁香点点头。
“那她家长要不来认领怎么办?”
丁香看着何守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权筝也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来看郑玉英,因为她知道,何东他妈妈想跟她单线联系,不愿意何东他爸爸缠合,她得尊重她。她们俩在何东家的沙发上落座,她感觉好亲切,好像是回家。曾经,她和何东坐在这儿和他爸爸妈妈聊着天,很温馨。
权筝告诉郑玉英:“何东不想当保安了。”
郑玉英巨激动:“真的?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一去他就得变,他绷不住劲儿了,你在北京大公司干着,他当保安在你面前丢面儿。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他们想在那儿创业,说有钱了家长就不管了。”
“那是,有钱不就是成功了吗,成功了家长还管什么。管他,不就是怕他过堆淬了吗。他们要干什么呀?”
“在找项目,什么投资少,赚的多的。”
“可别干违法的事,要没钱我给他,赚了钱再还我就行了。”
“何东不会干违法的事,您就放心吧。”
“有你这话我就踏实了,我得问问他到底要干什么,要不街坊邻居的问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人家以为我编瞎话呢。权筝,你说阿姨英明不英明,让你去那儿一趟,何东就开始创业了?得,今天在这儿吃饭,阿姨给你饱素馅饺子。”
“下次吧,我还上班呢。他们本来就准备创业了,不是因为我。”
“瞧这孩子实诚的,说你好话你就接着呗。”
刚把权筝送走,郑玉英就急不可待地给何东打电话:“儿子呀,今天没上班?”
何东正在院子里坐塑料盆边上洗衣服,何南拿一件在拧干然后晾到绳子上。
何东用湿漉漉的手拿着手机:“夜班。”
“你就好好干吧,妈妈不管你了。你创业要钱不够,我给你寄点?”
“不用。您怎么知道我们要创业了?”
“权筝说的,人孩子刚回来就来看我,懂事,要不你就再跟她处处?”
何东挂上电话就跟何南说:“权筝一回北京就上我们家去了,你说她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托她的吗?”
“打电话说说不就完了?”
“也是,我觉得她对你还是有意。”
“那她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淡?”
“被你伤狠了,哟,你说她是不是在用欲擒故纵那招儿?”
“那我怎么办?”
“直接打电话谢谢她不就联系上了吗?”
“我发现你最近特关心我和权筝,狠不能我们俩就结了你才踏实,是不是怕叶坦真喜欢上我呀?”
“你看你看你,多心了吧,你甭说,还真有那意思。”
“光铲我没用,你得追。”何东说完顺手就给权筝打了个电话,谢谢她去看他妈妈,权筝淡淡地来了一句,没什么,我正好到附近办事就顺便去看看阿姨,弄得何东挺没劲儿,跟何南说:“我告你吧权筝就是变了,说话特淡定。”
“你就是贱,人家上赶子吧,你吓得就跑。人家不搭理你吧,你返身就追。”
“那是,哪个男的愿意被人追呵?”
“什么零投资的项目都找不到,不知道叶坦说的那礼品盒能不能做?”
“有人收就能做。”
何守一四兄弟外加郑玉英上爷爷这儿聚会,何守二老婆于莎莎不是还在外面玩呢吗,何守三女朋友梁美丽还没明媒正娶,爷爷不让叫,何守四老婆在深圳呢,北京现在一共就剩他们这六口了。一听郑玉英说,何东他们改创业了,何守三马上就想跟梁美丽去汇报,告诉她结婚有望,让爷爷给喝住。何守四不相信他们能零创业,想去看看他们,给他们点创业指导。就何守二对此无动于衷,对任知了她家长老不出现,总让何西管着愤愤不平。何守一跟几个兄弟说,既然孩子们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们以后就别动不动去骚扰他们了,郑玉英首先反对:“我看我儿子你管不着!”她要坚持骚扰儿子到底。
爷爷支持老大的想法儿,“咱们得学会享福,别老瞎操心,昨天我和郎教授跟一帮老朋友去唱卡拉OK,全唱周旋那年代的歌儿,还就那歌厅有这些歌儿,哪天你们也去玩玩……”
何守三问他:“爸,你真不担心何东他们?”
“假的,”爷爷说,“哪个老头儿不希望自己的后代能光宗耀祖,聚会的时候说起来都有面,不是管不了吗,就随他们吧。”
总的来说,老何家现在是一片莺歌燕舞。
何东和何南他们开始玩创业了,其实跟小孩玩过家家一样,生活本身就是一游戏,就看谁能把自己这辈子玩好了。
他们到叶坦所住的小区收集了几个礼品盒样品,然后挨家到B市的月饼厂,礼品厂,酒厂去联系问人家收不收用过的礼品盒,有一厂长的话启发了他们,说他们想法挺好,但是他们厂的包装盒已经委托给一家专业包装生产的厂家了。
于是,何东他们找出B市所有搞专业包装的厂家,挨家游说:为B市的环保,为节约你们的成本,我们愿意代你们到各小区回收礼品盒,费用低廉,送货上门。开始人家都往外轰他们,因为现在骗子太多。他们想过不干了吗,想过放弃吗,都想过,自信心自尊心荡然无存的时候,他们想回北京,何东那怕找个会计干干,也不用这么受人挤兑,何南就是找投资商也不用这么低三下四地求人,他们这不是没事自己找抽呢吗?因为他们有退路,所以大多数的他们都选择退回去,所以大多数的他们都在青春的路上蹉跎着。
既然是玩,就玩得彻底点,何东他们假装没退路,假装他们是农民。他们成立了加中绿色环保有限公司,不但上门宣传他们礼品盒回收环保理念,还同时向厂家颁布特大喜讯,他们加中绿色环保有限公司正式推出礼品盒回收业务,免费三十天向最先签约的前六家公司运送回收的礼品盒!
他们发毒誓:尽最大努力说服每一个厂家,如果没尽力,出门就让车撞死。抱着这样的信念,终于B市曙光专业包装厂有了合作意向,该厂的杨厂长说,签合同前找个业务员先跟他们去看看货,有货吧?
何南说:“有。”他们这些日子天天上叶坦小区收集礼品盒往他们小院运。
杨厂长还问他们:“你们现在是业余做还是全职做?”
“我们俩刚辞了职,全投入。”何东告诉他。
杨厂长挺高兴:“那好,要是货不错,咱们明天就可以把合同签了。以后签的人多了,咱们可得有个先来后到呀。”
何东何南没忍住马上击掌庆祝。
今天正好赶上唐娇休息,她收拾完她和任知了的房间,就开始清理灶间,就是大家吃饭的地儿,那里堆了好多大的黑塑料袋,里面全装着礼品盒。她看着那些塑料袋就生气,而且是越看越生气。不是嫌何东他们乱放东西,是生叶坦的气。哼,什么创业?叶坦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他们就是想讨好叶坦!她一扬手,一塑料袋飞到院子里,再一扬手,又一塑料袋飞到院子里。她把盒子又从袋子里倒了出来,然后大叫:“知了,快出来!”
任知了赶紧跑出来问:“干什么?”
“帮姐姐一忙?”
“什么忙?”
“踩这些盒子,踩得碎碎的,咱们去卖破烂买好吃的去。”
于是唐娇带着任知了俩人在盒子堆上跳着,一会儿那堆做工精美的盒子就变成了一堆碎片。
等曙光专业包装厂的业务员跟着何东何南来看样品的时候,唐娇和任知了还在上面跳呢。这时何西何北也刚下班回家,业务员跟何东说:“签合同的事我看就算了吧。”说完就走了。
何北火“噌”一下就上来了,拽着唐娇就把她拖到屋里,然后何东他们就听见里面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
何北嚷着:“你他妈的给我滚!”
唐娇跟他对着嚷嚷:“赖得着我吗,谁告诉我不能动了?我不是收拾屋子呢吗?”
“收拾个屁!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现在你就给我滚,甭让我见着你,见你一次我骂你一次!”
何东朝屋里喊着:“算了,怪我,是我没跟她交代,不就几个破盒吗?”
何北还在屋里嚷嚷“:滚,赶紧给我滚!”
何南进去把何北拽了出来,摔倒地上:“你还没完了?”
何北往起爬:“谁让她破坏咱们创业的!”
何南又把他推倒:“破坏了,怎么了?不创了,怎么了?你甭欺负人!”
何北还往起起:“我就嚷她滚,你管不着!”
何南按着何北的肩膀,吼他:“你他妈的给我跪着!”
何北跪地上嘟囔:“她搞破坏,凭什么罚我?”
唐娇拿着包往外走,何南拉住她:“别走!你是我们的朋友跟这畜牲没关系!”
何东跟唐娇说:“我们还得赶紧再去收礼品盒,你得看着任知了。”
何东何西何南何北开着车又到叶坦小区收礼品盒,叶坦还给了他们一张B市小区的名单,挨个小区收,怎么明天早上也得把样品送到曙光专业包装厂去,不能就这么算了。
等何东四人筋疲力尽回到家的时候,看见灶间的方桌上堆着礼品盒的碎纸片和礼品盒,唐娇和任知了在灯下一点点地把破盒子往一起粘着。何东他们四个围着唐娇她们看了一会儿,然后何东说:“别弄了,我们已经收够了,睡吧。”
说完何东何西何南转身进屋就把门关上了,何北推门推不动,里面被锁住。“开门,开门呀!”他嚷嚷着。
“跟唐娇道歉去!”何南在屋里说。
何北继续拧门把:“就不道!开门,我还出房租了呢,凭什么不让我进?你们不让我睡觉是不是?明天我要不能去上班,看谁给你们挣饭钱去,开门!”
里面不开门,何北只好背靠着男生宿舍的大门蹲着耍赖,他看唐娇开门出来倒水就求她:“唐娇,你帮我求求他们……”
唐娇不理他倒完水进屋,“砰”一声关上门。
何北便扯着嗓子喊道:“唐娇,我错了,我现在帮你把他们那礼品盒全踩碎,你要不同意,我跟你急!”
这时何北背靠的门一下打开,何北仰着身子躺进屋里。
何北爬了起来,三下两下脱了衣服就上了炕,拉起被子就要躺下。
“慢着!”何东说。
何北不理赶紧躺下,用被子蒙着头。
何南“哗”把他被子拉开:“说,咱们吃不饱饭的那些日子是谁天天买吃的回家喂咱们这帮男子汉的?”
何北坐了起来:“唐娇。”
“说,是谁老自己换班,帮我照顾任知了的?”何西问。
何北说:“唐娇。”
“说,是谁老帮咱们做饭打扫房间?”何东问。
“唐娇。那她也不应该搞破坏呵?”
“你要不追叶坦她能这样吗?”何南说。
何北瞪着何南:“假公济私,你不就想让我给你让路吗,让你一个人踏踏实实地追叶坦?”
何东说:“唐娇追你到这儿,你不知道她的心思?”
“那权筝追你到这儿,你也没跟她好呵,凭什么我就非得跟唐娇好?”
“咱俩不是一回事,我不跟权筝好,我也没骂她呀?”
“你不让她投酒吧比骂她还狠,凭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们就是欺负人,多数欺负少数,大孩欺负小孩。”
何西说:“你应该跟唐娇好好沟通……”
“你脚踩两只船,没权利说我。”
“你疯了吧?”何南说他。
“你才疯了呢。我跟唐娇都分手了,我为什么不能追叶坦?我找不着调的女孩,你们说我不求上进,好女孩谁看的上我?好不容易有个好女孩愿意搭理我,你们还不让我追。为了叶坦,我能让自己变好人,跟唐娇,我这辈子就毁了,你们是真看不出来还是不愿意看出来?”
何东看何北就一常有理,喊了一声:“揍!”仨人一跃而起按住何北就打。何北奋力反抗:“有理讲理,动什么手?”
打够了四人坐炕上喘气。
何东说:“睡啰,明天还得早起送货呢。”
没想到,当何东何南把礼品盒送到曙光专业包装厂,还是昨天那业务员接待的他们,何南告诉他:“今天所有礼品盒都不收费,为昨天的事表示歉意。”
那业务员看了看他们特别不客气地说:“别跟我来这套,没信誉就是没信誉,再怎么补救也不行,已经说了,我们不跟你们签了。走吧,走吧。”
何东小声跟何南说:“不走,那业务员肯定有猫腻,咱的礼品盒可能断了他的什么财源。”
他们俩就在外面等着杨厂长,那业务员还找人轰了他们好几次。
杨厂长来了以后把他们带到办公室,一个盒子一个盒子地检查着:“不错……行,这些盒子我们收了,咱们可以签个合同。”
何东何南又一次击掌。
但是,杨厂长又说:“普通盒,木盒,铁盒,纸盒紫金圆木盒,陶瓷包装盒平均下来一个盒子你们大概有一块钱的利润,这可是一苦活儿,季节性还特强,过节的时候盒子收不过来,不过节的时候,没事儿干,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