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村的第一任村长,是我姥爷他爹。“他爹”到现在,成了“祖上”。大家一说起过去的事,就是“祖上那时怎样怎样”。我虽然寄养在姥爷家中,大家也让我喊。据三姥爷序列中的孬舅讲,祖上长得很福态,大人物似的,脸上不出胡子。我当时年幼,上了他的当。后来长大成人,一次参加村里烧破纸,见到了百年之前的祖上画像,才知道是个连毛胡子,这才放下心来。
刘震云
《故乡天下黄花》是著名作家刘震云精心创作奉献给读者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民国初年,北方某村的孙村长被人勒死在土窑里。一桩命案,结下两家世代冤仇,物换星移,更朝改代,谁当村长,贪权贪色,仍是干戈杀戮,血水溅地……一个小小的村落,竟展示了古老中国半个世纪的社会岁月。小说语言洗练幽默,人物故事神韵无穷,充分表达了作家的文学性格。
刘震云
《温故一九四二》被公认为中国当代文学的经典之作,是作家刘震云的首部调查体小说,讲述了一个不能不为人知的、关于饥饿的故事。刘震云形象地说:1942年河南因旱灾饿死的民众,相当于在那里建了三座奥斯维辛!冯小刚说:“二战时,希特勒和纳粹屠杀犹太人的事情全世界都知道,但在1942年,中国河南旱灾饿死300万人,却很少人知道,不要说外国人,中国人也不知道。刘震云为此写了一本书,我在1993年看到,非常震撼。”当年旱灾、蝗灾使粮食颗粒无收,哀鸿遍野,三千万民众离乡背井去陕西逃荒。刘震云为重温那段几乎已被这个民族淡忘的历史,走访灾难的幸存者,完成调查体小说,他也由此成为这场灾难的唯一记述者。小说出版后,王朔几次力荐冯小刚拍成电影,然而从小说到电影,立项、驳回、修改、再立项……经历了19年的艰辛,《一九四二》才得以公映。电影故事中,刘震云以地主老范、长工栓柱、佃户瞎鹿与媳妇花枝一家等灾民的逃荒之路为主线,以美国《时代》周刊记者白修德等人的四处斡旋、蒋介石国民政府的不堪境况为副线,比小说更立体生动地再现了面对天灾时我们这个民族的生存态度。电影故事比小说更直观,甚至更具文学性,电影中未拍或删掉的镜头在书中都予以保留。也由此看到刘震云获茅奖力作《一句顶一万句》前身的影子。
刘震云
没有神的世界里,人只能一辈子都在寻找,寻找一个人,和他说一句知心的话,一个人内心的洪流,其实已经足够淹没整个世界﹗──刘震云从《手机》的真话之难寻与说谎之必要,到《我叫刘跃进》人际间的偶然与必然,鬼马作家刘震云费时三年创作《一句顶一万句》为生而为人,「觅知音」之必要。孤独无助的吴摩西失去唯一能够“说得上话”的养女,为了寻找,走出延津;小说的后半部写的是现在:吴摩西养女的儿子牛爱国,同样为了摆脱孤独寻找“说得上话”的朋友,走向延津。一个出走,一个回归,他们寻寻觅觅,与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试图表达内心的矛盾与无助。书中的人物大部分是中国最底层的老百姓,偏偏安排了一个意大利牧师老詹。从荒野的乡村到繁忙的大都会,由20世纪中叶到新世纪初,不论是高高在上的县长、镇长,还是老师、理发师、屠夫、染坊工、传教士等寻常百姓,当说话成了唯一的沟通管道,语言又无法直达核心,孤独便永远如影随形!寻常人的事件,串连成不平凡的故事。刘震云说这是目前为止,他最满意的作品。
刘震云
刘跃进是北京某建筑工地的民工,上街时他的包被人抢了,里面装着他全部财产。找包的过程中,他又捡到一个包,这个包里藏着天大的秘密,牵涉到上流社会的几条人命。于是几拨找这个包的人马,又开始找刘跃进……刘跃进像一只无辜的羊,意外地闯入了狼群,他自认倒霉却不悲观。问题在于,世界上所有的狼,都把自己打扮成羊,和蔼可亲,俗话说,“披着羊皮的狼”;而世界上所有的羊,又在装大尾巴狼,装腔作势。刘跃进做人没有问题,但偏偏造化弄人,一切都让他始料未及。刘震云用异常冷静的口气,向人们讲述了这个玩笑。不过,你可能当时没有笑,在合上书的时候笑了,过后想起又笑了,这种独特的“刘氏幽默”,在《我叫刘跃进》中达到了极致。
刘震云
五一节到了,单位给大家拉了一车梨分分。分梨时,办公楼门前设了个磅秤,杂草弄了一地。男老何跟男小林将分得的一筐梨抬到办公室,大家开始找盛梨的家伙。有翻抽屉找网兜的,有找破纸袋的,有占字纸篓的,女小彭干脆占住了盛梨的的草筐,说到家还可以盛蜂窝煤。接着大家又派小林去借杆秤和秤盘,回来进行第二次分配。女老乔这天去医院看医生(据女小彭讲是子宫出了毛病,大家不好问候她),回来得晚些。进门见大家占完字纸篓和草筐等,心上有些不高兴,便径直去翻梨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