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老舍多以城市人民生活为题材,爱憎分明,有强烈的正义感。老舍能纯熟地驾驭语言,运用北京话表现人物、描写事件,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和强烈的生活气息。老舍笔下的人物性格鲜明,细节真实,再加之语言讽刺幽默,诙谐轻松,作品深受人民喜爱。为纪念老舍诞辰110周年,隆重推出《老舍小说精汇》。《牛天赐传》(精装)为系列之一,收录的是长篇小说《牛天赐传》。小说写一夫妇看到门口有一个小孩子。这个孩子是老天爷给的,就叫牛天赐。天赐什么都不会做,养父母一死,他就玩完了。怎么办……
老舍
大学生赵子曰爱慕虚荣,不务正业,在学潮中沽名钓誉而被学校除名,赵子曰的邻居莫大年在赵子曰钦慕的对象——王灵石女士的门口,碰巧发现了赵子曰的最好的朋友欧阳天风要挟王灵石女士,之后莫大年告诉赵子曰,欧阳天风的行径,赵子曰于是便来到了天津,迷迷糊糊的过了几个月,为谋取一官半职,他先去一位将军家当家庭教师,良心发现帮助了一名被坏人控制的妓女,但怕被坏人报复,于是又回到了北京,之前莫大年告诉他的话,他早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在武端和欧阳天风的怂恿下,赵子曰从控制“女权发展会”入手,想谋取点名声做官,结果事与愿违。后在武端的怂恿下,企图通过裙带关系达到做官目的,不料欧阳从中捣鬼,终于一事无成。
老舍
有不少话剧已改编为各种地方戏。戏曲节目改编为话剧的还不多见。为了继承传统,发扬民族风格,理当这么试验试验。不试验便不易找出困难何在。最近,我试验着把川剧的《荷珠配》改编为话剧。能否上演,演出能否成功,我都不知道。可是,我得到了一点经验之谈,写在这里。一、当我一想作这个试验的时候,就想到:在穿插上,话剧能够更集中,更简炼。我须以此胜过戏曲。这个作到了:川剧的《荷珠配》有十场戏,我给缩减到六场。可是,这里并非没有问题。戏曲中的过场戏颇有作用,它既能极简单地说明情节的变化,而且有时候又能有声有色。比如说:台上有一家人正在逃难,而强盗或敌兵已到,一家人就面朝内立着,强盗或敌兵疾风急浪地上来,又锣鼓喧天地匆匆下去。这一过场交代了情节,且有声有色。话剧无此便利。话剧可以用效果代替过场,但不如过场那样鲜明生动。戏曲能在过场中施展技巧,如疾走的舞步或荡马,甚至摔抢背或吊毛儿,本来没戏,而以技巧博得采声。话剧又无此便利。当然,戏曲中的过场并不都如此,有时候虽看到说明情节的责任,而纤冗无力,只听锣鼓响,不见戏出来。话剧为了集中,能够删减冗弱无力的过场戏,这是一个好处。但不易运用那简单而有力的过场戏,更不能在过场戏中施展技巧,这是一失。一得一失,只能算收支相抵。在改编《荷珠配》时,我只顾到了集中,而没敢冒险利用过场戏。是否应当利用它,和如何利用它,我把这当个问题,放在这里。二、在改编时,我改动了一些情节。我是这么想:川剧的《荷珠配》既然大胆地给老本子加以改动,我为什么不可以再改呢?可是,这是改编呢,还是借题再创造呢?这又是一个问题。在原剧中,金家与黄家俱因荒乱而逃亡,我不愿以这样的外来的因素来推动剧情的发展,所以改为:黄员外来求亲,本来是为夺取金家的产业,而在婚后把金三官与贞凤都赶了出来,霸占了财产。这样,既能显出剧情的有机发展,也增加了大鱼吃小鱼的一层阐明。这个变动不小。更大的变动是荷珠配了赵旺——原剧是她嫁给了状元。这是很大的变动!应该不应该这样变动呢?当然,剧本前后的安排都顺理成章,剧情发展水到渠成,非此不可,改动,即使是很大的改动,也是可以的。可是,一不留神,便会以今说古,把古人所没有的、不能有的思想感情,硬塞进去,就不大对头了。再说,一出戏的情节,往往决定于作者的思路与当时人民的愿望。若是情节大加改动,能不能还保存古人的天真的愿望呢?黄员外吞吃了金三官这条较小的鱼,自古有之,可以讲得通。荷珠配赵旺也是这么妥当吗?我还说不清楚。也当个问题,放在这里吧!三、不知别人如何,我自己有这个习惯:去看戏曲,我总希望听到些好的歌唱,看到演员们的真功夫——最好有些绝技。去看话剧呢,我知道演员既不唱,也不甩发,耍雄鸡翎;我就希望由剧中得到思想上的启发。这并不是说,我轻视戏曲的思想性或话剧的表演技巧,不过是注意之点有些差别而已。可是,在改编戏曲为话剧的过程中,这点差别给我带来不少困难。我是要把一出戏曲改编为话剧。按照上述的习惯,我自然要求自己叫改编的作品有较强的思想性,而不要求演员们走四方步、耍纱帽翅儿。可是,怎么使思想性加强呢?在某一些戏曲节目里,只要把音乐、歌唱、舞蹈,穿插等等组织得很好,就可以成为热热闹闹的戏,思想性不十分强烈也未为不可。(有许多戏曲节目是思想性与艺术性都很高的。)那么,把音乐歌唱等等都删掉,变成话剧,我上哪儿去找更多的思想性来补充呢?凭我的一点点本事,实在难以胜任。若不这样办吧,则既无歌舞,又思想平平无奇,可有可无,改它作甚?若努力这样去作吧,又恐怕改来改去,面貌全非,与戏曲原著无关了,那怎能叫作改编呢?是呀,连写台词也是这么顾此失彼,不知如何是好。我下笔写台词的时候,耳中老有川剧的锣鼓声、帮腔声和歌唱声。我的语言不由地就袭用了旧的话白与唱词。哎呀状元哪!何事惊慌?且住!……不断地来到我的耳中,也就顺手儿落在纸上。于是,台词儿遵古有余,而清新不足。有的地方还是新旧两掺,很不一致。为矫此弊,想用力舍旧取新吧,又怕台词太新,失去戏曲原有的味道。这种台词儿究竟应当怎么写呢?是该全旧,还是应当全新?若是新旧两掺为妙,则新旧语汇的比例怎样才算合适呢?我不知道。若是随便一写,非驴非马,总非上策!人物的形象与动作也有这样的困难:以丑角来说吧,我老想着鼻子上抹着豆腐块儿的人,而想不出把他放在话剧里应是什么样子。戏曲中的丑角,就凭他(或她)的服装、扮相儿,一露面便招笑。话剧中的丑角有此方便吗?若是过多地袭用那老一套,恐怕就成为打折扣的戏曲丑角了——抹豆腐块的人出来,而没有锣鼓,也不歌唱。若从新创造吧,又没把握!抓不到一定的形象,而欲性格鲜明,颇有些困难。最难办的是:在戏曲里,到了时机,演员叫起板来,只要唱得好,戏就往上升,台上一曲高歌,台下点头默赞。话剧可不好办,以大段朗诵诗代替歌唱,偶一为之,未为不可;屡屡如此,恐怕就会失败。改用大段对白,也有危险。如此说来,就非添新东西不可。可是,添什么呢?以川剧《荷珠配》而言,我觉得它的喜剧气氛还不太足,我就从这里下手,使金三官充分地丑化,而且把小姐也变成既胖且蠢,甚至给小生也添点可笑的动作,以便加强喜剧的气氛。这么作对不对,暂且不说。更要紧的是:川剧《荷珠配》是新近修改过的,所以还有某些不成熟的地方。假若是一出已经成熟的戏曲,可怎么办呢?比如说,改编京戏的《打渔杀家》为话剧吧。它的戏剧冲突很强烈,人物性格十分鲜明,场子紧凑,唱腔脍炙人口,行舟与停泊的舞姿又极美好。这怎么改呢?说到这里,恐怕这种改编工作还应是再创造,而不是顺着竿儿爬;那爬不出名堂来。想想看,剥去萧恩、桂英与教师爷等的服装、扮相儿,而且既不唱,也不舞,光把原来的故事架子摆在台上,怎能成为戏呢?戏曲与话剧这两种形式之间有个相当大的距离!据我看,由戏曲改编的话剧,当然要适当地吸收一些戏曲中的好东西,而主要地是要再创造。要不然,改编的话剧就无从胜过原来的老本子。这种工作既要尽到新旧的结合,也要争奇斗胜,各尽所长。千万别放弃自己的长处!不动手,不知困难所在,也就无从克服困难。在事前,我没想到会遇上这么多问题——语言的,人物形象的穿插的……等等。一动手,我招架不住了。这点经验之谈的目的,主要是希望大家指教,以便更好地进行试验,少走弯路。
老舍
老舍笔下的祥子来自乡间,带着中国农村破败凋敝的大背景,也带着农民的质朴和固执。当他认准了拉车这一行,他就成了车迷,一心想买上自己的车。凭着勤劳和坚韧,他用三年的时间省吃俭用,终于实现了这个理想,成为自食其力的上等车夫。但当时中国军阀混战的社会环境,不容他有丝毫的个人幻想,不到半年,他就在兵荒马乱中被逃兵掳走,失去了洋车,只牵回三匹骆驼。祥子没有灰心,他依然倔强地从头开始,更加克己地拉车攒钱。可这次还没有等他再买上车,所有的积蓄又被侦探敲诈洗劫一空,买车的梦想再次成为泡影。当他又一次拉上自己的车,是以与虎妞成就畸形的婚姻为代价的。但好景不长,虎妞死于难产,祥子人车两空。生活捉弄了他,他也开始游戏生活,吃喝嫖赌,出卖他人换钱,祥子彻底堕落为城市的垃圾,变成一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老舍通过这个人物写出了不合理的社会制度对下层劳动者生活空间的威压。作品中另一个鲜活的人物是虎妞。她身上十足的生活味道,她的可鄙也可悲的命运给人以深刻的印象。老舍将中国传统的叙事方法融入外国文学的景物铺排和心理描写,使祥子和虎妞成为家喻户晓、耳熟能详的人物形象。
老舍
开开屋门,正看邻家院里的一树樱桃。再一探头,由两所房中间的隙空看见一小块儿绿海。这是五月的青岛,红樱绿海都在新从南方来的小风里。友人来信,要我的短篇小说,印集子。找了找:已有十五六篇,其中有一两篇因搬家扯乱,有头无尾,干脆剔出;还有三四篇十分没劲的,也挑出来,顺手儿扔掉。整整剩下十篇,倒也不多不少。大概在这十五六篇之外,还至少应有两三篇,因向来不留副稿,而印出之后又不见得能篇篇看到,过了十天半月也就把它们忘死;好在这并不是多大的损失,丢了就丢了吧。年方十九个月的小女生于济南,所以名济;这十篇东西,既然要成集子,自然也得有个名儿;照方吃烤肉,生于济南者名济,则生于青岛者——这十篇差不多都是在青岛写的——应当名青或岛。但青集与岛集都不好听,于是向屋外一望,继以探头,樱海岂不美哉!《樱海集》有了说明。下面该谈谈这十篇作品。虽然这十篇是经过了一番剔选,可是我还得说实话,我看不起它们。不用问我哪篇较比的好,我看它们都不好。说起来,话可就长了:我在去年七月中辞去齐大的教职,八月跑到上海。我不是去逛,而是想看看,能不能不再教书而专以写作挣饭吃。我早就想不再教书。在上海住了十几天,我心中凉下去,虽然天气是那么热。为什么心凉?兜底儿一句话:专仗着写东西吃不上饭。第二步棋很好决定,还得去教书。于是来到青岛。到了青岛不久,至友白涤洲死去;我跑回北平哭了一场。这两件事——不能去专心写作,与好友的死——使我好久好久打不起精神来;愿意干的事不准干,应当活着的人反倒死。是呀,我知道活一天便须欢蹦乱跳一天,我照常的作事写文章,但是心中堵着一块什么,它老在那儿!写得不好?因为心里堵得慌!我是个爱笑的人,笑不出了!我一向写东西写得很快,快与好虽非一回事,但刷刷的写一阵到底是件痛快事;哼,自去年秋天起,刷刷不上来了。我不信什么江郎才尽那一套,更不信将近四十岁便得算老人;我愿老努力的写,几时入棺材,几时不再买稿纸。可是,环境也得允许我去写,我才能写,才能写得好。整天的瞎忙,在应休息的时间而拿起笔来写东西,想要好,真不大容易!我并不愿把一切的罪过都推出去,只说自己高明。不,我永远没说过自己高明;不过外面的压迫也真的使我更不高明。这是非说出不可的,我自己的不高明,与那些使我更不高明的东西,至少要各担一半责任。这可也不是专为向读者道歉。在风格上有一些变动,从这十篇里可以显明的看到;这个变动与心情是一致的。这里的幽默成分,与以前的作品相较,少得多了。笑是不能勉强的。文字上呢,也显着老实了一些,细腻了一些。这些变动是好是坏,我不知道,不过确是有了变动。这些变动是这半年多的生活给予作品的一些颜色,是好是坏,还是那句——我不知道。有人爱黑,有人爱白;不过我的颜色是由我与我的环境而决定的。有几篇的材料满够写成中篇或长篇的,因为忙,所以写得很短,好象面没酦好,所以馒头又小又硬。我要不把忙杀死,忙便会把我的作品全下了毒药!什么时候才能不忙呢?!说了这么一大套,大概最大的好处也不过足以表明我没吹牛;那么,公道买卖,逛书店的先生们,请先尝后买,以免上当呀!老舍序于青岛。一九三五,五月。 目录序上任牺牲柳屯的末一块钱老年的浪漫毛毛虫善人邻居们月牙儿阳光
老舍
全剧人物介绍乔绅——形相:五十多岁,须发微白。身高,相当的健壮。中服西装都穿得够样。性格:精明厉害。新旧知识都略有一些,坚信知识即权利。抗战后,颇发财,自视甚高。乔妻——形相:与乔绅年纪相近,身矮,多病,自号受气包儿,样子也真象受气包儿。性格:没有什么知识,能力,但厚道可亲。虽乔绅不以之为贤妻,而对子女仍尽良母之责。桃云——乔绅之妾。形相:二十七八岁,高大丰美,象一朵有色无香的大花。性格:糊涂,庸俗,肉感,但相当的有胆量,最喜参加家庭中的小斗争。李颜——乔家的长媳。乔绅的长子德山,死于前线,她守节不再嫁,日求报仇之计。形相:三十岁左右,中等身量,面无血色。老穿素衣,有阴森之气。性格:个性甚强。因为夫报仇之计不成,略患神经病。乔仁山——乔绅之次子。形相:二十四岁。中等身量,但象还在发育,故显着瘦细无气力。其实他并不弱。性格:有理想,多思虑,辨善恶,但缺乏果断与自信,今之罕默列特也。乔莉香——仁山之妹。形相:二十二岁。身量比桃云矮,而美丽过之。好打扮,凡摩登女子所应有的东西,她的身上都有。性格:庸俗,心眼不坏,但没有知识。吕千秋——五十多岁的老画师,乔绅的老友。形相:身短,发尽白,服装虽陋,而飘洒无烟火气。脸瘦而精神高朗。性格:富有理想与热情,但昧于实际,故陷于穷困。吕以美——千秋之女。千秋幼与乔绅同学,屡因作画向乔绅贷金,以美乃助乔经营商业,以劳力偿父债。形相:二十三岁,身量比千秋稍高,不甚美,服装很朴素,但气派正大。性格:坚毅,聪明,有理事才。丁影秋——乔绅之友。形相:三十一二岁,高大壮宽,穿洋服。性格:聪明,有时候狡滑,有时候讲义气,而永远有胆子,故足以成为高等流氓。茶房——干净利落的一位茶房,可惜有点势利眼。船 夫——四五人,七八人,均可,不便一一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