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大姊头

    吧娘一看他们又要大打出手,吓得粉脸失色,立刻从中劝阻说:

    “大块头,这位先生,有话大家好说,千万别动手……”

    酒吧老板是个瘦高个子,这时也从里面赶了出来,上前打着圆场:

    “各位都是老主顾,请看兄弟的面子……”

    大块头的酒意尚未清醒,一把推开了他:

    “去你妈的!”

    酒吧老板被推了个踉跄,大块头带来的几个大汉,立即一拥而上,围住了叶雄,挥拳就向他发动群殴。

    打群架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仗着人多势众,根本没把叶雄看在眼里,以为可以把他吃干抹净。

    偏偏他们今晚遇上的是扎手货,叶雄从容不迫,直等几个大汉近了身,才突然出手,猛如虎入羊群地给他们一顿迎头痛击!

    双方这一动手,酒吧里顿时鸡飞狗跳,惊乱成一片。酒吧老板胆小如鼠,生怕他们在这里闹出流血事件,忙不迭溜到柜台里去,准备扫电话召警来阻止。

    不料被一名大汉一眼瞥见,抄起把椅子赶过去,举椅就砸下去。酒吧老板吓得赶紧把刚按上话筒的手缩回,只听“咔喳”一声,椅子四条腿齐断,电话机也遭砸毁!

    那大汉发出声狂笑,猛可一回身,正在叶雄的背后。他不禁大喜,这个偷袭的机会哪能轻易放过,举起那只折断了四条腿的椅子,就当头狠狠击下。

    叶雄仿佛脑后长着眼睛似的,那大汉举椅欲下之际,他早已有所警觉。正好左手格开来攻的一名大汉手臂,右拳捣中对方的腹部。

    大汉吃痛一缩肚子,不由地弯下了腰。叶雄刚好闪身躲开,椅子已势猛力沉地击下。只听一声怪叫:

    “哇!……”那挨了一拳的大汉,又被椅子砸得头破血流,昏倒在地上。

    偷袭的大汉一看误伤了自己人,顿时惊怒交加,一时横了心,拖起尚未放手的椅子,便向躲开的叶雄横砸过去。

    大块头见状也勃然大怒,一声大喝:

    “替我往死里揍!”

    几个大汉围扑上去,顿使叶雄成了四面受敌之势。

    眼看那大汉的椅子已横砸过去,四面又被围攻,叶雄也发了狠劲。飞起一脚,蹬开砸来的椅子,突然大发神威,以一双铁拳左右开弓,展开了猛攻。

    只见他挥拳如风,虽然是以一敌四,犹似生龙活虎一般,不消片刻,已把几个对手打得落花流水!

    酒吧后门出去不远,就是血案发生的现场。这里大打出手,闹得天翻地覆,还能不惊动那批封锁现场的警察?

    果然就在双方战得不可开交之际,一名在门口张望的吧娘,冲进来紧张地大叫一嗓子:

    “条子来啦!”

    大块头眼看自己带来的几个人,已不是叶雄的对手,趁机见风转舵,急向几名大汉喝止:

    “住手!”

    然后向叶雄咬牙切齿地恨声说:

    “小子,今晚咱们到此为止,这笔帐暂时挂着,以后哪里见着哪里算,你替我当心些!”

    说完,便带着几个鼻青脸肿的大汉,架起被椅子击昏的家伙,狼狈不堪地从后门溜之大吉。

    叶雄不能从前面出去,以免撞上警察,刚要由后门跟出去,却被一名吧女劝阻:

    “大块头他们恐怕会在外面守着,你现在不能出去,先到楼上避一避吧!”

    她也不管叶雄同不同意,拖了他就向后面走,匆匆上了楼。

    这女郎长的虽不怎么出色,但至少身材不像小牡丹那样浑身肥肉,超过了“丰满”,而近乎是臃肿和痴肥。

    她把叶雄带到楼上的一个小房间里,又到楼梯口去向下面张了张,才回到房里来把门关上,轻声说:

    “条子又来了,这都是你们惹出来的麻烦,害我哥哥又得跟他们费半天口舌啦!”

    叶雄诧异地问:

    “令兄是谁?”

    女郎“噗嗤”一笑说:

    “这还要问吗?酒吧里总共只有一个男人,就是这里的老板,我哥哥当然是他呀!”

    叶雄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敢擅自作主,把他拖上楼来。如果是普通吧娘,这样做岂不要挨老板的臭骂?于是他笑笑说:

    “原来你是半个女老板,失敬失敬!”

    女郎报以嫣然一笑,忽问:

    “你是干什么的?”

    “我?”叶雄故意反问她:“你看我像干什么的呢?”

    女郎打量了他一阵,又想了想,说:

    “看你的样子嘛,可能是在码头上做买卖的,不过看你刚才打架的那股子狠劲,倒真像是职业打手!”

    叶雄不置可否地笑笑,说:

    “你倒很有眼力,但我可能两样都是,也可能两样都不是。你为什么对我的行业,特别发生兴趣?”

    女郎犹豫了一下,始说:

    “不管你是干哪一行的,我只是觉得,凭你的身手,就应该可以赚大钱。如果你有意思的话,也许我可以告诉你一条路子!”

    叶雄诧然问:

    “什么路子?是介绍我去当职业打手?”

    女郎一本正经地说:

    “这个你先不用管,只问你想不想赚大钱?我是看你刚才的身手不错,才故意把你带上来,告诉你有这么个机会。干不干由你自己决定,我绝不勉强!”

    叶雄笑了笑说:

    “有赚大钱的机会,我还会不干?但我至少应该知道,要我干的是什么,不能说为了钱,叫我去杀人放火也干吧?”

    “杀人放火倒不致干,”女郎说:“你那个叫阿牛的朋友,不就是我介绍这条路子,从一个穷光蛋,一下子抖起来了?”

    叶雄听得又惊又喜,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阿牛进入那个秘密的组织,还是这女郎拉的线呢!

    他不禁大喜过望,但表面上却不敢稍露声色,故意忿声说:

    “妈的!阿牛那家伙真不够朋友,过去大家在一起混的时候,倒还讲义气,从来不分彼此。最近他忽然抖起来了,就跟我避不见面,到处都找不到他!说真的,凭他那小子,能干得了什么,居然也能赚大钱?”

    女郎笑笑说:

    “他什么也不凭,就凭一双拳头和一股狠劲。不过比起你来,实在还差得远了。所以,凭他都能赚大钱,只要你想赚,那就更不成问题啦!”

    叶雄装出霍然心动的神情,振奋地问:

    “你真有这个路子?”

    女郎认真说:

    “谁还骗你不成!我是看你比阿牛强,才告诉你有这么个机会,否则你来求我,我也不会多管这个闲事呢!”

    叶雄当机立断说:

    “好吧,只要有钱可赚,管他什么事我都干了!”

    女郎郑重其事地说:

    “不过我们得把话说在前头,我只是有这么一条路子,只要你自己愿意,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至于用不用你,我可没有绝对的把握,要由那个人决定。到时候万一不合他们条件,你可不能怪我!”

    “怎样能合他们录用的条件呢?”叶雄问。

    女郎正色说:

    “第一,当然是要看你的身手如何,这点我相信不成问题的。第二,就是要把你的身份和一切,调查得清清楚楚,这一关比较难通过。发现有任何一点问题的人,那么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他们也不会用的。如果这两关都能顺利通过,你就一定有希望被录用了,以后只要遵守他们的一切规定,不出纰漏,保证你钞票赚的比阿牛还多!”

    叶雄欣然笑着说:

    “你说的这两个条件,我自信绝不会有问题,一定可以顺利通过,事成之后,我绝对会好好谢你的!”

    “谢倒用不着,”女郎说:“我只不过是受人之托,替他们物色适当的人罢了。希望事成之后,你能好好地干,不替我惹麻烦,让他们觉得,我介绍去的人都不含糊,那我就有光彩了!”

    叶雄迫不及待地问:

    “那么我们几时去见那个人呢?”

    女郎白了他一眼,说:

    “你倒真个急惊风,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现在这么晚了,我到哪里去找人?并且,去见他们之前,我得先联络安排一下,同时你还没通过我这一关呀!”

    “怎么?”叶雄怔怔地问:“还得通过你这一关?”

    女郎吃吃地笑了起来,她说:

    “我是初试呀!初试不及格,你怎么能参加复试?”

    叶雄只好耸耸肩,说:

    “那就请你试吧!”

    女郎娇斥说:

    “呸!我才不像你那么性急呢!反正今晚你得住在这里,我们慢慢地试!”

    “今晚要我住在这里?”叶雄不禁暗急起来。

    女郎悻然问:

    “怎么?你不愿意?”

    叶雄好容易找到这条线索,哪能轻易放弃,只好勉为其难地苦笑说:

    “愿意!愿意……”

    女郎这才转嗔为喜,风情万种地笑着说: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吃了的。现在我到楼下去一趟,一会儿就来了,你可以先在我床上躺躺。”

    说完,她又抛了个媚眼,才开门出房而去。

    叶雄跟到房口,听她高跟鞋“笃笃笃”地下了楼,他立即开始在房里搜索起来。

    他已认定这女郎,是属于那秘密组织的外围份子,负责替他们物色玩命的角色,充当绑架的人手。

    今晚歹徒们损失惨重,必然急需招兵买马,那么他只要利用这女郎为媒介,倒不失是个打入那庞大组织的好机会。

    显然的,到目前为止,这女郎尚不知道阿牛那班歹徒,已被警方击毙。现在她下楼去,大概就是向对方取得联系,那么她马上便会得到消息,而极力争取叶雄这样身手不凡的人物了。

    因此他忽然想到,如果能多带一些警方的人员混进那秘密组织,岂不是比他孤掌难鸣强些?

    他一面在动脑筋,一面展开搜索,希望能在这女郎的房间里,发现有关那庞大组织的秘密。

    可是搜遍了各处,却毫无发现。正在感到非常失望之际,忽听那“笃笃笃”的高跟鞋声,又从楼下走上楼来。

    叶雄赶紧躺上床去,闭上了眼睛。

    只听那女郎推门进来,走到床前说:

    “喂!别装睡啦,快起来!”

    叶雄睁开眼睛,笑问:

    “你不是要我今晚睡在这里吗?干嘛又撵我起来……”

    女郎春风满面地说:

    “我已经跟那个人联络过了,他要我立刻带你去!”

    “真的?”叶雄喜出望外,一骨碌翻身下床,兴奋地执住了她的两条胳臂。

    女郎郑重说:

    “我带你去,就要对你的一切负责,你可不能给我找麻烦哦!”

    “当然!”叶雄一口答应。

    女郎忽然笑笑说:

    “话可是你自己说的,现在让我告诉你吧,我哥哥也决定带几个人去,你们见了面可不能动手呀!”

    叶雄诧然问:

    “令兄带的人跟我有什么相干?”

    女郎这才说:

    “我哥哥带去的,就是大块头他们那些人!”

    “哦?……”叶雄心里有数,那个秘密组织由于今晚人手损失惨重,已在大量招兵买马了。

    女郎加重语气说:

    “你刚才已经答应过我,不替我找麻烦的,现在还不知道,是你被录用,或者是大块头他们被录用。也许全能顺利过关,也许一个也通不过,所以只希望在事情决定之前,你能忍耐一点,可以办到吗?”

    叶雄毫不犹豫地保证:

    “你放心,我绝对不惹事!”

    于是,女郎满意地笑笑,偕同他一起出房,走下楼去。

    酒吧老板也顾虑到,怕叶雄和大块头碰在一起,又大打出手。所以亲自带着那几个人先走一步,以免再发生冲突。

    叶雄自己有车在街边,但他这身打扮,并不适合有车阶级的身份,所以连提都不提。

    其实这个根本不用他操心,女郎早已有了安排,下楼来到酒吧才说:

    “我们先喝一杯,等一下就有车来接我们去。”

    叶雄不便反对,跟她来到酒台前,由她绕到里面去,亲自动手弄了两杯酒来,递了一杯给他,说:

    “来,我们干了这一杯!”

    叶雄却笑笑说:

    “我们换一杯如何?”

    “你真小心眼!怕我在酒里下了毒药,把你毒死?”女郎一面说,一面把自己的一杯,换给了他。

    叶雄尴尬地笑笑,举杯说:

    “干!”

    女郎举起酒杯,嫣然一笑说:

    “祝一切顺利,干!”

    他们碰了下杯,举杯一饮而尽。

    女郎立即回身取来酒瓶,又在他杯里斟满了,然后再把自己的杯里倒满,故意笑问:

    “这回还要不要换一杯?”

    叶雄摇摇头,报以窘然的苦笑。

    这次他是看着她当面倒酒的,看得清清楚楚,根本不疑心她会捣鬼,实际上她却真做了手脚。

    原来刚才的两杯酒,确实没有花样,但她身后的格橱里,放着各式各样的很多瓶酒,而她事先已把两只一样的放在一起了。其中一瓶的瓶口里,早已涂上一些无色粉末,那种粉末的溶解力极强,入酒立化。

    所以她在回身取酒瓶时,正好挡住叶雄的视线,而且随手就把酒瓶拿过来,使他不致疑心。事实上她既要带他去见那掌握大权的人,又何必在酒里做什么手脚呢?

    但她是奉命行事,不得不这样做,就在斟酒时,瓶口里涂的粉末便溶化,随同酒一起注入了酒杯。

    叶雄竟被她瞒过,眼睁睁地没看出一点毛病!

    等这一杯酒下肚,过了没一会儿,他便头晕目眩,感觉浑浑噩噩起来,终于伏在了酒台上……

    这时候,一辆豪华轿车风驰电掣而至,停在酒吧门口,匆匆下来个司机,脸上赫然一条殷红刀疤!

    他走进来,一句话不说,便跟那女郎合力架起昏迷的叶雄,出了酒吧,登车而去。

    当叶雄被一股“阿摩尼亚”的气味,刺激清醒时,已置身在一个布置豪华,气派极大的办公室里。

    睁眼一看,发觉自己靠在一张舒适的转椅里,身边站了两个全身黑衣的大汉,脸上戴着黑布面罩,划的赫然是个白色骷髅!

    那女郎则坐在附近的另一张椅子上,神情有些局促不安,似乎这种恐怖的气氛,给她精神上的压力很大。

    正在这时候,由四名黑衣戴骷髅面罩的大汉,随着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也戴着同样面罩的健美女人。从右旁的一道门出来,走到面对着叶雄的一张巨大办公室后,大咧咧地一坐。

    四名大汉便分立在她两旁,使她看来神气十足,俨如掌握生杀大权的法官!

    她既不问叶雄的姓名,也不问他的来历,开口就直截了当地问:

    “我这里有六个人,你自信能对付得了几个?”

    这问题问得太突然,任何人也不容易回答,叶雄犹豫了一下,才说:

    “这很难说,不过我相信,至少一对一是绝不成问题的!”

    那女人冷声说:

    “这是最起码的条件,连一个都对付不了,我们要你来干什么,又不是充场面!不过回头你可以尽力而为,能对付得了几个,就对付几个,我们这里录用的条件,是起码能够一对一,付的酬劳就是根据这个来定。如果能把六个一齐打倒,你每月所得就可能在我之上!”

    叶雄强自一笑说:

    “能拿个半数,我已心满意足啦!”

    那女人冷哼一声,遂说:

    “我的话可说在前头,既然你已经来了,这里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被我们录用,另一条却是死路!”

    叶雄惊诧问:

    “这么说,除非我是被录用,否则就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不错!”那女人斩钉截铁地回答。

    叶雄心里暗想,这个组织不用说其他的了,就以招募党徒来说,就可以想象得到他们的手段有多毒辣。天下哪有不被录用的人,就必须杀之灭口的道理?

    他要不是怕小不忍而乱大谋,真恨不得立即动手,打他们个落花流水。但他毕竟使自己冷静下来,硬着头皮说:

    “好吧!我既然来了,就把命交在你们手里,该怎么就怎么办吧!”

    那女人立即一捺桌上的电钮,便见叶雄所坐的转椅突然向后翻倒,同时一块地板落下,现出个洞口,正好把他翻落进去。

    叶雄出其不意地猛吃一惊,只觉全身落在滑板似的斜槽里,两手无处可抓,一直急速向上滑落下去,终于落在一个弹性极强的帆布圆网上!

    他的身体连弹起好几下,才算压住了布网,看清这是个救火用的救生网,用坚固的铁架支撑着。

    据大约估计,从翻落到滑至布网上,至少有两三层楼高,而现在似乎是置身在一个宽敞的地下室里。眼光一扫,只见强烈灯光下,正有几个大汉,在等着轮流与一些戴着骷髅面罩的家伙交手。

    叶雄还没看清,等着交手的是不是大块头那班人,忽觉布网一松,整个网子顿时下落,使他坐在了地上。

    两个蒙面大汉马上过来,一边一个,把他架了起来,推到地下室的中央,按在木凳上坐下,让他先欣赏一番场中的恶斗。

    这时动手的正是大块头,他似已知道这是生死之关。如能侥幸过关被录用了,自然是不愁吃用,尚有大批的钞票可拿。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因此非拼不可。

    他的酒意已完全清醒,正咬紧牙关在跟一名蒙面大汉交手。双方都不甘示弱,拳来脚去,看情形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一时还不容易判出胜负。

    叶雄看在眼里,虽觉大块头在酒吧里,那付不可一世的狂态,令人为之侧目。可是此刻情急拼命的狼狈相,又复觉得他可怜兮兮的。

    再看身旁另一条凳子上,坐着的几个大汉,一个个都瞪眼看着大块头和那蒙面大汉交手。看得他们心惊肉跳,暗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因为他们都是跟着大块头跑,混吃混活的。向来只会仗人多势众,柿子捡软的吃,专捡怕事的欺。像今晚遇上叶雄这种扎手货,他们就吃不住了。

    本来他们是想替大块头助威,找到叶雄出口气的,结果没想到气没出成,反而被揍了个鼻青脸肿!

    警察闻声赶来时,大块头带着他们从后门溜走。几个人被打得落花流水,实在有些不甘心。便各自找了木棍,铁钩,刀子等武器,守候在附近,以为叶雄总要出来的。

    谁知等了老半天,仍未见叶雄出来,倒是酒吧老板出来了,把他们找到街边去,说明有意思替他们介绍一条赚大钱的路子,问他们愿不愿意干。

    大块头本来就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家伙。自己又没有地盘,只不过是仗着在码头上人头熟,成天跟一些狐群狗党,臭味相投的人混在一起。物以类聚,到处惹是生非,靠勒索一般小贩过日子。如今既有财路找上门来,他们哪还会不接受。

    于是一拍即合,当即同意跟酒吧老板去“应征”。

    “黑猫酒吧”的这两兄妹,便是专替那秘密组织,负责物色玩命的人物。本来对大块头这班人并看不上眼,否则早就动他们的念头了,哪会等到现在。

    今晚那女郎为了叶雄的事,打电话去联络,才知道那秘密组织极需大批召兵买马。即使条件有稍差的也不妨尽量争取,所以酒吧老板才勉强找上了大块头他们。反正取舍的大权不在他兄妹手上,得由那蒙面女人去决定,能多多找几个人去“应试”,总是交了差啊!

    大块头他们事先并不知道,万一不被录用,就是死路一条。等到知道这条严格规定,已经后悔不及。因为来了这里,就来得去不得,一切由不得他们自己作主,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去“闯关”。

    为了怕那几个大汉,一上阵就垮下来,未免太丢人现眼,因此大块头自告奋勇地去打头阵。如果能侥幸过关,也可振奋一下军心,替那几个跟他跑的哥们打打气。否则直着进来,横着出去,他也于心不忍!

    几个大汉对自己的身手,是瞎子吃馄饨,各人心里有数。眼看大块头斗得那么吃力,己是满身大汗,仍然未能旗开得胜,心里实在提心吊胆,在那里简直如坐针毡。

    试想,连大块头都不能过关的话,他们上阵还能有把握稳操胜券?那真是棉花店关门——免谈(弹)!

    就在这时候,大块头突然情急拼命起来,形同疯狂地一阵猛攻,竟把对方攻了个手忙脚乱。

    忽听一个女人的声音娇喝:

    “住手!”

    双方立即停止狠斗,大块头已是气喘吁吁,满头的大汗。

    喝住他们的,正是那蒙面女人,带着六个蒙面大汉。由于大家都全神贯注场中的战况,竟不知她从哪里突然出现的。

    大块头急问:

    “我,我能不能合格?”

    那女人冷声说:

    “本来至少要击倒一个对手,才算合格,不过这次破例,看在你还舍得卖命的份上算你通过了!”

    大块头喜出望外,松了口气,说:

    “谢谢,谢谢,以后我一定卖命!”

    那女人把手挥挥,示意叫他退开,遂说:

    “下一个上吧!”

    大块头一起的几个人,以为只要肯卖命,就可以顺路过关被录用,大家都争先恐后起来,但被那女人喝止:

    “争什么?每个人都会轮到的,按你们坐的次序,一个个地来!”

    她的话就等于命令,谁敢不服从?于是由坐在最头里的一名大汉下场,对方也换了另一个蒙面汉子,出场与这大汉交手。

    偏偏这大汉不争气,又加上求胜心切,上去不到两分钟,三拳两脚就被对方揍趴下了,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那女人便吩咐两名蒙面汉子,把他拖到一边去,等全部比划完毕,再听候发落。

    接下去轮到酒吧里,第一次曾跟叶雄动手,被他一椅子击趴在桌上的大汉,对方走马换将,由另一蒙面汉子出场。

    这大汉倒真是个玩命的角色,出手相当狠毒,比大块头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一上场就先发制人,连连发动猛烈攻势,企图使对方措手不及。

    他的运气比较好,遇上的对手并不怎么高明,居然在他一阵疯狂凌厉的攻势下,相形见绌,露出了败象。

    大汉得理不饶人,趁机奋力猛攻,突然飞起一脚,狠狠向对方踹去,使那蒙面汉子顾彼失此。只顾着避让他这腿,却没防到他脚到拳到,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唷!……”地一声,那汉子仰面倒栽,踉踉跄跄跌了开去。

    大汉全身扑去,一下子把对方扑压在地上,顿时拳如雨点般落下,没头没脑地狠揍一通!

    “住手!”那女人在一旁喝止。

    大汉这才住手,虽然一身臭汗,直喘大气,但他却自鸣得意地笑问:

    “我也通过了?”

    那女人冷声说:

    “这只是第一关!如果你想争取较高的待遇,不妨继续再比一场,否则就是被录用,你也只能拿起码的酬劳!”

    大汉颇有自知之明,犹豫了一下,终于苦笑说:

    “算了吧,只要能用我,起码待遇我也认了……”

    那女人也不勉强他,把手又一挥,示意叫他让出场地,好让下一个大汉上场交手。

    结果剩下的两个大汉都很差劲,都是上去不到三拳两脚,就败下阵来,让对方揍趴下了。

    酒吧老板带来的五个人,经过接连几场比划下来,结果只有大块头和那大汉,算是勉强通过第一关,其余三个大汉则未能过关。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呆若木鸡,准备听候那女人的发落。

    本来应等叶雄交手完毕,再一起作取舍的决定,但那女人似乎别有居心,竟马上就宣布说:

    “你们五个人,只有两个合格,我很遗憾,也觉得非常抱歉。碍于规定,不合格的三位只好请走另一条路了!”

    那三个大汉顿时魂飞大外,齐声惊问:

    “你,你要把我们怎样?”

    那女人冷森森地说:

    “刚才你们一来,我就先告诉你们了!”

    三个大汉大惊失色,忙不迭跪在地上,哭丧着脸求饶说:

    “请你放我们一条生路,以后无论叫我们干什么,我们一定会卖命……”

    那女人无动于衷,突然一声令下,便见几个蒙面汉子拥上来。不由分说,拔出手枪就连射,只听得几声惨叫,三个财迷心窍的大汉,已被乱枪击毙,倒在了地上。

    这种惨无人道的毒辣手段,看得叶雄和大块头他们心惊肉跳,一个个都傻了眼!

    那女人却若无其事地笑笑说:

    “像这些派不了用场的窝囊废,留着毫无用处,不如打发了他们,免得丢人现眼!”

    大块头虽然侥幸过关,却仍有余悸,吓得头额上直冒冷汗,连声恭应着:

    “是!是,是……”

    其实那女人的这番话,似乎是故意说给叶雄听的,存心杀鸡儆猴,让他明白这里的一切规定,绝不是说着玩的!

    叶雄力持镇定,丝毫不动声色,只是冷静地端坐在那里,静候那女人下叫他出场。

    终于,等几个蒙面汉子,把三具尸体拖开后,那女人便冲着叶雄冷声说:

    “现在该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