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大姊头
邵玉姣走回桌旁,把电钮一按,便见铁门自动向旁缓缓移开。
门一开,走进来个黑衣天使,向邵玉姣传话说:
“邵大姐,辛大老板亲自来了,正在跟两位博士谈话,请你立刻去一趟!”
“好!我就去!”邵玉姣说:“你把这位郑先生送回病房去,顺便把姜爱琪和潘华叫来!”
“是!”那女郎恭应一声,便拿眼睛看着郑杰,那意思是叫他跟她走。
郑杰在这里完全是任凭摆布,只好站起来,跟着那女郎走了出去。
潘华和姜爱琪尚等在甬道里,一见郑杰出来,就忙不迭迎上前。可是她们未及发问,那女郎已说:
“邵大姐叫你们两个到她办公室去!”
她们互望一眼,不知郑杰被叫去问的结果如何,只好提心吊胆地走进邵玉姣办公室。
郑杰被那女郎带回原来的病房,她便径自离去。
回到病房里,坐下了细细回想邵玉姣刚才的那番话,使郑杰不禁想到,警方既在严查他们的一切,这里必然是个不法组织的大本营了!
但潘华却称这里是“病菌实验所”,顾名思义,似乎是个专门研究病菌的组织。那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必须把实验所建立在这个孤岛的山洞里?
忽然之间,他又想到了他们不惜以五十万美金,向杜老大收买两百个人,难道是准备用那批活生生的人来作实验!
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无论是科学或医学上的实验,只要对人体有害,或有生命顾虑,就严禁以人来作实验,因为这不但是法律所不允许,同时也是不人道的。
如查确有其事,他们是以两百个收买的活人,作为某种病菌的实验,岂不是骇人听闻?
郑杰仅仅只想到这一点,已是感到非常吃惊了,而且尚不曾了解真相,否则他就更吃惊了!
正在独自默默沉思,忽见姜爱琪和潘华走了进来,一看她们满面春风地笑着,就知道她们的问题已迎刃而解,最低限度是没挨那女人的骂。
潘华走到郑杰面前,笑问:
“郑先生,你猜邵大姐刚才叫我们到办公室去,交代了我们什么?”
郑杰强自一笑说:
“大概是交待你们好好看住我,别让我跑了吧!”
“不对!”潘华笑笑说:“你在这里根本就不需要派人看住,就是让你跑,你也跑不了的!”
郑杰耸耸肩说:
“那我就猜不出了……”
潘华这才正色说:
“老实告诉你吧,邵大姐交代我们两个人,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必须说服你,使你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郑杰惊诧地问:
“要我加入你们这个组织?”
潘华点点头说:
“因为你是我们带了回来,至少已经知道了这里的部分秘密,绝不能把你放走。所以除了使你加入我们组织之外,只有杀你灭口,以免泄漏出这里的一切。但邵大姐听了我们的报告,知道你是个很有用的人手,因此交代我们用一切方法说服你!”
郑杰不屑地冷笑一声:
“你刚才这番话,分明是在威胁我,何必还要浪费口舌来说服。干脆一句话,如果我不答应只有死路一条,那不就结了!”
潘华妩媚地笑笑说:
“那也是方法之一,但对你却不太适合,我们有更好的方法,必须使你觉得心甘情愿!”
“哦?”郑杰问:“你们用什么方法说服我?”
潘华回答说:
“我想不到新鲜花样,只会用最古老的方法。但这方法一定有效,并且可能正对你的胃口呢!”
郑杰已听出眉目,故意问:
“何以见得对我的胃口?”
潘华风情万种地一笑说:
“别在我面前假正经啦,爱琪把昨夜在旅馆里的情形,全部都告诉我了,你还赖得了不成!”
郑杰不禁大窘,急向姜爱琪悻悻质问:
“姜小姐!你?……”
姜爱琪早已面红耳赤,窘迫万状,赧然低着头,使郑杰终于心软了下来,不忍过分使她难堪了。
但潘华却得理不饶人,既有“前例可循”,她也不让姜爱琪“专美于前”,突然娇躯一侧,坐在了郑杰的大腿上。
郑杰未及阻止,她已一头钻进他怀里,出手如电地拉开了他围在身上的被单!
他在清醒以前,全身已被剥得精光,连刚才去见邵玉姣,都找不到衣服可穿,只好用白被单围裹着身体。
现在他身上仍然没穿任何东西,如果被单让潘华扯掉,岂不当场出丑!
情急之下,他忙不迭急以双手抓住被单,紧紧按在身上,并且忿声说:
“潘小姐!你……”
但潘华根本充耳不闻,一面吃吃地笑着,一面双手乱抓乱拉,硬要把他身上的被单扯掉,同时更向站一旁的姜爱琪大叫:
“你站着发什么愣,快来帮忙呀!”
姜爱琪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只好上前助阵,帮着潘华拉开郑杰身上的被单。
于是,在这病房里,两女一男缠作了一堆,展开一场极为刺激而热烈的争夺战……
这时候,一个布置得美仑美奂的房间里,几位“大头”正在举行紧急会商。
在场的除了邵玉姣,和两个身穿白色长外套的老者,还有个脑满肠肥,相貌非常阴险狠毒的中年人,赫然就是辛大老板!
这家伙在已生港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提起辛克威三个字,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他所经营的,都是合法的大企业,而结交的又尽是达官显贵,不是巨商富贾,就是政府的要员,因此他是社交场合中极出色的人物。
可是谁又知道,他竟不惜巨资,在这孤岛上建立了一个藏在山中的秘密“病菌实验所!”
辛克威这时正神色凝重地说:
“姓杜的昨夜既然派人直接通知我,足见他已查出这笔买卖与我有关,所以事情变得相当棘手。虽然他表示那批人已如数弄到,非脱手不可,如果我们不收买,他反而无法处置。不过他开出的价钱,却是除了那五十万美金之外,还要我们再付五十万美金。由这一点看来,他是吃定了我不得不买账,才敢狮子大开口的。钱的问题倒在其次,主要的是他们已经知道我是买主,要不想个办法彻底解决,让姓杜的吃上了一次甜头。像他那种贪得无厌的家伙,很可能会食髓知味,不断地找上门来,那我们就不胜其烦了!”
邵玉姣冷声说:
“那只有派人去把他干掉,一劳永逸!”
辛克威未置可否,把脸转向右边并坐在沙发上的两个老者问:
“巴博士、邓博士,假使不用那批人,三位进行的实验是否能如期完成?”
已博士摇摇头说:
“绝对不行!我们虽然不断以动物作实验,效果非常理想,但人的体质和动物不尽相同。假使不用人作最后的实验,以我个人来说,是毫无把握保证它的效果!不知邓博士的看法如何?”
邓博士郑重其事地说:
“如果不用人作最后阶段的实验,我只敢保证病菌绝对有效,但遏阻它蔓延和救治的特效药,是否能收到我们预期的效果,那就很难说了!”
辛克威双眉一蹙说:
“这么看来,是非要那批人作实验不可啰?”
两位博士异口同声地说:
“那是绝对的!”
辛克威不禁忧形于色说:
“邵小姐,两位博士已经说明了那批人的重要性,换句话说,除非我们半途而废,放弃原定的计划。否则无论在任何情况之下,我们都必须把那两百个人弄到这里来!”
邵玉姣气愤地说:
“可是,本来双方已经讲妥了是五十万美金成交的。现在他突然变了卦,居然狮子大开口,另外又加上了五十万,这我们怎能答应!”
辛克威沉声说:
“据姓杜的表示,昨夜他要求加五十万,是因为临时发生意外,使他损失了好几个人,不得不安抚那些人的家属,才向我们提出加价的要求。可是最后我们的人竟向他采取了行动,因此他恼羞成怒,索性派人直接跟我谈判,提出了另加五十万美金的要求!”
邵玉姣似在存心庇护她派出的两个女郎,不屑地说:
“哼!他是在找借口!”
“那倒不完全是,”辛克威说:“据我得到的消息,他们昨天是用船把人载往巴生港的。但在途中那两百人中一些年轻力壮的,突然在船上发生了暴动,以致双方在混战中都有伤亡,最后他们以猛烈的火力把暴动镇压下来。清点人数时,他们自己死了七、八个,那批人死的更多,大约十几个,这一来人数自然不足了,正好遇上一条私枭的船经过,他们竟不顾一切,把那船截住,将船上的所有人劫持过去。结果不但凑足了两百人,还多出几个,这样看来姓杜的还算是守信用,不愿这笔交易在成交时,交给我们的人数不足呀!”
邵玉姣遂问:
“那么您的意思准备怎样呢?”
辛克威似在委屈求全地说:
“这笔交易是非完成不可的,杜老大开出的价钱,我们目前也只好咬紧牙照付。等那货弄来之后,我们再对付那家伙!”
邵玉姣自告奋勇说:
“这次由我亲自出马,倒要看看他究竟是怎样个厉害的角色!”
辛克威未加反对,他郑重说:
“这件事完全交给你了,钱我已经教人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派人去拿。不过,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和手段,绝不能把事情弄砸,今夜必须把那批人弄来这里。时间再拖下去,不但夜长梦多,我的家当也要被拖垮啦!”
邵玉姣很有把握地说:
“您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辛克威对这女人的能力似乎很具信心,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站起来说:
“现在我得赶回巴生港去了,今天上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由我主持,我不能不在场。这里的一切,有劳二位博士多多费神,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今夜一定要把那两百人弄来就是!”
邵玉姣陪送这位大老板出了房,他才轻声说:
“邵小姐,你当真准备亲自去巴生港?”
邵玉姣“嗯”了一声说:
“这次我打算把我们的黑衣天使,多带几个去,让她们负责对付姓杜的。等成交以后,把那批人一弄上船来,她们就留在巴生港把那家伙及他的手下全部干掉,这样才能一劳永逸,以免后患无穷!”
辛克威想了想,同意说: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并且最重要的是,必须把那批人弄到手之后,才能对他们采取行动,否则像昨夜一样,事情又要弄砸啦!”
邵玉姣自负地说:
“我自有把握的!把她们带到巴生港后,她们就不跟我在一起了,各自把身份设法加以掩饰,尽量避免被对方的人发现。她们的任务只是专门对付姓杜的,不管其他的任何事,这样绝对万无一失!”
“好吧!”辛克威说:“虽然姓杜的已知道我是买主,但我仍然不便出面,一切交给你全权负责了!”
邵玉姣一口承当下来,然后把这位大老板亲自送了出去。
辛克威带来的几名大汉,全都守候在外面,等他一出来,立即前呼后拥地护着大老板走向山洞的出口。
这整个山洞均以人工开凿而成,洞口外加以掩蔽,堵洞的门以巨石做成,由电力控制开闭。
如果从外面看,洞口一关闭,便看不出破绽,完全像断削的山壁一样。这种巨大的工程所费不赀,只有辛克威才有这样大的手笔,不惜下巨资。
但他怕什么,只要一旦计划实现,就是十倍百倍的血本,他也能捞得回来!
送走了大老板,邵玉姣立即把邱汉元叫到了她的办公室里,吩咐他说:
“老邱,回头我要亲自去巴生港一趟,由我直接跟姓杜的打交道。现在我派你一个任务,据辛大老板得到的消息,姓杜的弄了那批人,是用船载运的,所以我相信在巴生港附近一带的海上,一定可以找到他的船……”
邱汉元似已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问:“邵大姐准备派我去动手?”
邵玉姣点点头说:
“这次我到已生港去,主要的是转移他们的目标,只要带少数几个人去就行了。这里也不必留太多人,就可以尽量多带些,人手,如果发现了那艘船的踪迹,就用武力把船劫持回来。万一找不到,在今晚天黑以后,你们就把船驶到昨夜泊船的地点等着,有什么情况我会立刻派人去通知你的!”
邱汉元唯唯应命而去,邵玉姣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支细细长长的象牙烟嘴,装上支香烟,点着了吸了几口,又沉思了片刻,才走出她的办公室。
她匆匆来到了供郑杰养伤的病房门口,站在门外聆听了一会,只听得里面一片嘻笑声,尤其潘华的嗓门最大,吃吃地笑个没停!
病房里的争夺战尚在继续,郑杰手忙脚乱地拼命抓住被单,紧紧地向身上裹。而两个女郎则扑在了他身上,三个人挤在一张沙发上纠缠作一堆。
她们似乎是志在必得,非把郑杰身上的被单扯掉,让他当场出丑不可。两个人又拉又扯,又搔他的痒处,又趁机突袭在他身上来点挑逗的小动作,使他顾彼失此,防不胜防。
但是,他是抱定宗旨坚守“防线”,绝不让她们得逞。因此无论她们用尽什么方法,仍然无法把被单从他身上扯开。
“咯咯”的笑声中,潘华突然灵机一动,双脚一落地站了起来,出其不意地抓住被单下边就向上一掀。
郑杰正忙着应付姜爱琪,等他惊觉一阵风从腿下袭向身体时,已然措手不及,发现裹在身下的被单已被掀开,像旗帜迎风招展地飘了起来。
潘华的两手仍然抓着被单下边,随着放浪形骸的狂笑声,她把头一低,竟然一头钻进了飘起的被单里去!
“啊!……”郑杰情不自禁地失声急呼起来。
他的身上什么也没穿,被单一掀起,顿使急得他张皇失措,窘迫万状!
虽然他的双手尚抓住被单的上边,紧紧按在胸前,但下边已被掀起,那还能遮得住什么?
尤其潘华一头钻进了被单里,那样子就像照像师在替人拍照似的,精彩镜头一览无遗!
郑杰情急之下,突然双脚齐蹬,把潘华蹬得踉跄连退,一屁股跌坐了下去,使她不由地放开了手,跌坐在地上痛呼一声:
“哎哟!……”
姜爱琪见状,已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了。
就在这时候,邵玉姣推门走了进来,后面尚跟着个手持注射器的黑衣天使。
她一本正经地喝令:
“你们别胡闹了!”
其实她们是奉了她的命令在执行任务,怎么能叫做胡闹?
但这里是由她负责,除了两位博士之外,谁都得听她的。她说黑就是黑,她说白就是白,任何人不敢争辩!
两个女郎的笑声,就像飞驶中突然一个紧急刹车,停止了。
郑杰面红耳赤地,把被单重新在身上围好,尴尬万分地站了起来。
邵玉姣望了他一眼,说:
“郑先生,我本来想让她们来陪你解解闷的,可是刚才忽然想到,你的伤势还没复原,不能接近女色。那样使你的元气大伤,加重你的伤势,所以只好赶来扫你的兴了!”
随即一使眼色,跟进来的黑衣天使上前说:
“郑先生,请把胳臂伸出来!”
郑杰诧然问:
“你替我注射的是什么针?”
黑衣天使回答说:
“这是防止破伤风,和消炎两种混合的!”
郑杰不好怀疑他,只好举起胳臂,让她注射了一针。
黑衣天使注射完毕,便径自出了病房。
邵玉姣暗发冷笑,随即正色说:
“郑先生,刚才我们的大老板亲自来过,交代我们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一定要完成跟杜老大的那笔交易。并且这次将由我亲自出马,去巴生港一趟。现在由于时间迫切,不能让她们慢慢他说服你,所以你必须立刻给我个答复!”
“邵大姐的意思,是要我加入你们这个组织?”郑杰不动声色地问。
邵玉姣笑笑说:
“我相信她们已经告诉过你了,不需要我再重复。现在如果你同意的话,回头就跟我一起去巴生港!”
郑杰诧异地问:
“还要我出面跟姓杜的打交道?”
“不需要你出面,”邵玉姣说:“你只是个目标,因为对方的人已见过你,有你跟我在一起,他们才会找上来,否则接不上头!”
郑杰不以为然地说:
“那何必要我做目标,潘小姐和姜爱琪都认识姓杜的,还有你们的那些人,对方都见过……”
邵玉姣郑重其事地说:
“这次她们却另有任务,不跟我一起去,我只准备带你一个人去巴生港。同时只有你才能认出,哪个是真正的杜老大,不致再发生昨夜那种乌龙事件!”
郑杰不置可否地笑笑说:
“邵大姐倒真信任我,难道不怕我离开这里后,到了巴生港就找机会溜之大吉?”
邵玉姣冷笑一声,有恃无恐地说:
“老实告诉你吧,这点我比你想的更周到,所以刚才替你注射的那一针,是一种非常厉害的瘟疫菌,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不会发作,并且我们有特效药可以解除。但超过时限,病一发作就无法救治,即使华佗再世也束手无策。因此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在巴生港把事情办完,你非回这里来不可!”
郑杰不由地暗吃一惊,忿声说:
“哼!你们居然把我当作了第一个实验的对象!”
邵玉姣却轻描淡写地说:
“那你可弄错了,我们并没把你当实验的对象。如果用的是最近即将究研成功的那种瘟疫菌,根本不需要注射到体内,只要在空气中吸入,两个小时后就会病发啦!”
郑杰不屑地说:
“那我倒真该感谢邵大姐,对我总算另眼相待了!”
邵玉姣咄咄逼人地说:
“我的话已向你说明,现在我还有些事情要交代和准备,一个小时之内就出发,你的衣服回头就送来!”
于是,她也不等郑杰答复,似乎吃定了他非答应不可,说完就径自出了病房。
郑杰等她一离开去,就怒不可遏地忿声说:
“这诡计多端的女人,居然对我用这种卑鄙手段!”
潘华婉转地说:
“好在事情办完之后,回来再替你注射解除的特效药,就不致于有问题啦!”
姜爱琪也附和说:
“其实邵大姐也是用心良苦,诚心诚意希望你加入我们,又怕你不同意,才不得不用这种办法控制住你嘛!”
郑杰气愤之余,忽然想到了白振飞,他们昨天傍晚在金瘤子的店里分手以后,两个人就没有再碰头,等于完全失去了联络。
尤其他在“春风旅社”大打出手时,一个失神被人以木棍击昏,由他们把他抢救带回这里来,教白振飞上哪里去找他?
白振飞昨夜找不到他,必然以为他发生了意外,否则不会突然失踪。
现在他在这孤岛的山洞里,而白振飞只怕正在心急如焚地,找遍了整个巴生港呢!
目前他已毫无选择的余地,并且急于跟白振飞取得联络,邵玉姣既是要单独带他去巴生港,这倒不失为一个机会,至少比困在这里强些。
念及于此,郑杰终于处之泰然了。
刚才邵玉姣已当着潘华和姜爱琪的面,说明郑杰的伤势未愈,不能接近女色,以免大伤元气,加重他的伤势。并且一个小时之内,邵玉姣就要带他出发,她们自然不便再挑逗郑杰啦。
不久,一名黑衣天使送来了衣服,但不是他昨夜穿的那一身,而是七八成新的深咖啡色薄料西装,衬衫领带,甚至内衣裤和鞋袜一应俱全。
黑衣天使把衣物放在病床上,遂说:
“郑先生,请你快穿上吧,邵大姐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然后向潘华和姜爱琪使了个眼色,三个女郎便一起走出病房,让郑杰一个人在房里穿上衣服,以免当着她们不好意思,使他感到受窘。
郑杰匆匆穿上衣服,居然相当合身,只是他的肩膀较宽,上装略嫌窄小,无法把纽扣扣上。
但这并不是他自己量身定制的,能够有这样合身,已经相当满意了。
十分钟后,那黑衣天使又进了病房,向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阵,遂说:
“邵大姐已经在船上等着了,请跟我来吧!”
郑杰只好点了下头,跟着她走出病房,由甬道尽头的铁门出去。经过“之”形的甬道,出了一道厚重的铁门,外面便是直达洞口的隧道了。
他一路暗中留意,发现里面都是些黑衣天使,只有这遂道里才戒备森严。其实他这时看到的,仅只有留下的少数人在担任防守,而大部分的人已由邱汉元带走,否则情形就更不同啦!
这时洞口的巨石已移开,由那黑衣天使领着郑杰出去,顺着一条崎岖小径,绕过一片树林,再走了一段斜坡,才到达岩石遍布的海边。
举目四眺,但见一望无际的大海,这里果然是孤悬在海中的一个小岛。
附近的海面上,似乎尚分布着一些小岛,看来都是人烟绝迹的。严格说起来,那些已不能称之为岛,光秃秃的只能算是礁石。
黑衣天使领着他走出海边岩石,他发现岩石之间凹入一大片,形成个极为隐蔽的天然小港,足可停泊几艘百吨以上的船只。
这时港里只有一艘中型帆船停泊着,他们由人工开辟的石阶走下去,从跳板走上了船,见船上除了几名水手是男的,其余的全是黑衣天使,大约不下二十余人。
邵玉姣正站在船头上,仍然是那身“双枪女将”的打扮,威风凛凛,神气十足地在指挥着。
等黑衣天使把郑杰带上了船,她立即一声令下,船便解缆起锚,缓缓向港外驶去了。
驶到了海上,邵玉姣才带着郑杰进舱,同时吩咐一名黑衣天使:
“叫她们都下舱来,早些把衣服换好!”
“是!”黑衣天使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邵玉姣也向郑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阵,笑笑说:
“嗯!这身打扮还看得过去,以后你还是穿西装神气些,回头到了巴生港,有时间就先去定制几套吧!”
郑杰故意说:
“我看免了吧,这玩意穿不习惯,穿上了浑身都不自在,倒不如我原来的那身臭皮囊舒服方便!”
邵玉姣置之一笑,遂说:
“你先坐下休息休息,我也该换衣服,回头叫她们替你看看,最好能把头上包扎的绑带除掉,不然太招摇!”
郑杰笑笑说:
“你不是用我当目标吗?能够引人注意,目标就更大呀!”
邵玉姣对他的挪揄未加理会,仅只一笑置之,径自转身到那双层的木床前,将放置在下层的皮箱打开,取出一件深红底色大花的洋装,朝箱盖上一搭。居然毫不回避,就当着郑杰的面前,将枪带先解下,开始脱起了身上的黑色制服来……
这艘中型机帆船的船身并不宽长,仅有前后两个舱,后舱大部分被两个柴油引擎所占据,剩下的空间尚置有两张双层木床。
前舱里除了四张双层木床,还置有床柜等乱七八糟的器具,空间也有限,根本就没其它可以更衣的地方。
而除了这前舱可供人休息之外,活动的范围只有甲板上了。
邵玉姣倒不是存心在郑杰面前,展露她那诱人的胴体,事实上是没有地方可以回避。只好背向着他,很快地把那身黑色制服脱了下来。
郑杰并不想欣赏她的脱衣表演,把脸侧了过去,视线投向窗洞外的海上。
实际上邵玉姣不愿面对郑杰,也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原来她这丰满诱人的胴体,有些美中不足。那就是大腿上有几处疤痕,腰侧一条刀疤,肋下又是一处枪伤留下的疤痕。尤其左乳旁,一条斜斜长长的刀疤,都是她在几次出生入死的火拼中留下的标志!
这女人确实不简单,只看她满身疤痕累累,就知道她的狠劲了。
原来她是女私枭头子出身,被抓了几次,使她的血本悉数抖光。一气之下,索性干起了女海盗来。
所不同的,是她的手下全是年轻漂亮的女郎,以一艘快速游艇为交通工具,扮成海上的游客。
女郎们在舱面上尽量暴露胴体,以色为诱,吸引被选中的船只注意,并且向对方打出求助的信号。等对方的船驶近援助时,她们却出其不意地突然发动,使对方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她们的诡计屡试不爽,只是邵玉姣这女人非常心狠手辣,每次劫持船得手后,必将被劫船上的人赶尽杀绝,绝不留一个活口!
同时,事后她更将被劫的船只,炸沉海底,以免空船在海上飘流。
因此自从这批女海盗在海上出没后,便接连有船只在海上神秘失踪,终于引起警方的密切注意。
当风声紧时,一艘满载货物的大型机帆船,驶到了她们经常出没的地区。不知是机件出了毛病,还是故意引诱那些女海盗,居然在海上抛了锚。
目标终于被女海盗们发现,立即重施故伎,不过她们这次不再求援,而是以援助者的姿态出现,把游艇驶近了那艘大型机帆船。
不料刚一驶近,她们犹未及露出海盗的本来面目,对方竟已先发制人,十几名手提“乌兹”冲锋枪的大汉,一齐跳到了她们的游艇上来。
并且对方的船舷上,正由几名大汉抬着两只火箭发射筒,对准了游艇!
这一来,女海盗不敢轻举妄动了,在十几挺“乌兹”冲锋枪的威胁下,身上仅穿“比基尼”泳装的女郎们,终于纷纷弃械投降。
邵玉姣眼见大势已去,正待纵身跳海,却被一排子弹扫射而来,使她在落海之前,大腿上已挨上两发子弹……
落到海中时她已昏迷,等到醒来时,发现自己竟被救上了那艘大型机帆船。
这是警方设下的圈套吗?
不是!
当她惊疑不定时,一个脑满肠肥,满脸阴险狠毒的家伙,走到了她的面前,突发一阵狂笑,然后才说:
“邵小姐,久仰久仰!”
这家伙是谁呢?他就是巴生市赫赫有名的辛大老板!
在辛克威的招抚下,邵玉姣终于成了他的死党,为他负责那孤岛上的一切,而她手下的那批女海盗,也就加入了黑衣天使的阵容……
换上这身鲜艳洋装的邵玉姣,顿时判若两人,更显得风情万种,妖艳无比了。但却无法掩饰一股妖荡之气,使人一眼就看出她绝不是正经女人!
“喂!你看我这身打扮还可以吗?”她笑问。
郑杰这才转过身来,发现她已换好衣服,乍看之下,要不是舱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几乎认不出这女人是谁了。
他只好强自一笑说:
“假使你不把枪挂上,我认为这身打扮相当不错,否则就……”
正说之间,那些黑衣天使已一个接一个地,走下舱里来。
但在这些女郎中,郑杰却未发现潘华和姜爱琪在内,并且走出山洞时,也没看见她们,那两个女郎上哪里去了呢?
郑杰忽然想起,邵玉姣在病房里曾说过,她们另有任务!
黑衣天使们全进了舱,二十多名女郎挤得团团转,简直转不过身来,把郑杰挤得只好蹲上了木床。
而她们在这有限的空间里,却还得更换衣服!
舱里唯一的男性,只有郑杰一个,使他如同“鹤立鸡群”。
但她们对他根本不当回事,各自把身上的黑色制服脱了下来
郑杰仿佛置身在表演歌舞的戏院后台,只见二十多名女郎挤作一堆,忙着把衣服脱下,顿时袒胸裸怀,色香四溢,一片春色无边,真令人看得眼花缭乱!
她们不但穿的是一式一样的黑色制服,里面也像制服一样,一律是黑色的乳罩,黑色的“迷你”内裤,倒不失为整齐划一。
黑色,黑色……
仿佛什么都是黑色,这些女郎真是名副其实的黑衣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