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泰山决战

沐莹和几个青年,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共同研习武艺。由沐莹提议,他们各拿出自己的剑法中两招最精妙的剑法,演给大家看,让大家各自有所体会,结合在自己的剑法里。沐莹演给大家看的两招儿是羿射九日和群帝骖龙;唐赛儿演给大家看的是影摇星烂、流萤纷飞;杨逢春演给大家看的是流云万象、烟雾弥漫;欧阳静演给大家看的是回风舞风、狂飙过谷;慕容季英演给大家看的是暗香疏影、决堤泻洪……怀方演给大家看的是泫雾飞花、落英缤纷,翠屏、云英也都演了两招自家得意剑法。

这一天,大家的剑术,均有很大的精进,尤以怀方、翠屏、云英进步更大。

第二天,大家又练了一天内力,大家的内力也有了提高。

第三天,那个假教主又给唐赛儿送来一封倍。约他们明天在大西坪决斗,唐赛儿回信应战。

战场在离义军寨门三里多远的一个草坪,双方的人,各站在自方的一个小山包前。

唐赛儿这一方有唐赛儿、欧阳静、杨逢春、沐莹、慕容季英、怀方、翠屏、云英,其余的人都戴了面具或化了装。

敌人一方有假教主、林大兆、孙林,关胜杰、高管家、陈亮、郑振天、方景纯、马瑞朋,还有孟超威和徐光连,和一个大家陌生的怪和尚——普善。怪和尚肥胖高大,海下钢髯黑亮,狮子大鼻。铜铃怪眼,手执一柄如意降魔铲甚是威猛。

双方站定之后,唐赛儿道:“请问假教主,你纠集这些人来讨唐宝,究竟要怎么打法?是混战群殴呢?还是双方派人单打独斗?”

假教主笑道:“假和真就在输赢。我的敦促投降书你看了吗?既看了我的敦促投降书为什么还硬撑违抗命令呢?你知道你这样做的下场吗?”

唐赛儿道:“我教的十个长老都惨死在你手里,我焉能不知道?但是惟其如此,我越要反对你,为了不让你这杀人魔王毁了日月神教,为了千万个日月神教兄弟不再惨死,我拼死也要反对你。我要杀你为死在你手下的日月神教徒报仇!”

假教主冷笑:“你以为你有这个本领吗?!你有这个机会吗?”

唐赛儿道:“当然有。怎么个决斗法,你说!”

假敦主想了想道:“群殴太动众,咱们各出五个人决输赢吧!”他怕起义军人多,群殴吃亏。

唐赛儿想:“这倒好,免得群殴双方死很多人。”于是道:“同意这个办法。不过你们输如何?赢如何?”

假教主想了想道:“我们输了,条件就由你们提。但是我们若是赢了,你们这些人就得全听我的摆布。”

唐赛儿道:“好,如果你们输了,须自缚让仇家报仇。”

假教主道:“这个条件不公平……”

唐赛儿冷笑道:“这就由不得你了,难道当着众位英雄之面,你竟出尔反尔!但是你反悔,我们不怕。你无非是想借群殴逃避仇家攻杀。但是群殴还不同佯各寻自己的仇人?!你若害怕就不战而退,真如此尚可全身而退,不过这次虽能逃过,若不洗心革面,仍然难逃惨死下场……”

假教主喝道:“住口!本教主面前不许你嚣张!今日就让你知道马神爷三只眼!”

唐赛儿“哼!”一声道:“多说无益,我们各方商量出人吧!”

唐赛儿和假教主各自退回自己一方。

唐赛儿回到自己一方后,和大家商量出人之事。来援唐赛儿之人中,有的只有群殴才能参加。这种形式的比武,不好参加。推选时必须避开这些人。推选的结果是唐赛儿、沐莹、欧阳静、杨逢春、慕容季英。

假教主那方商量的结果是,让假教主、林大兆、孙林、普善、关胜杰。

双方各持兵器出场。唐赛儿道:“决战是你们挑起的,动手吧!”

假教主不客气,举刀攻向唐赛儿,孙林攻向沐莹,但是沐莹对杨逢春道:“杨兄,你去教训那位孙总管,我来试试普善大和尚有什么长进没有?”沐莹说得很悠闲,但普善大怒,一摆如意降魔铲,向沐莹攻来,沐莹出剑迎住普善,二人战在一起。杨逢春挺长剑迎住孙林。林大兆攻向欧阳静,关胜杰攻向慕容季英。

战斗一开始,就是一场热闹的激战。战场总共才只十人,但是他们探刀挺剑,纵跳腾挪,犹如千军万马在战斗。全场虽只十个兵刃探舞,但这十个高手,每人的兵刃都快逾电闪,一招数动,兵刃颠颤,让人眼花缭乱,错觉成处处刀光剑影。兵器的碰击声不绝于耳。

唐赛儿与假教主战得最激烈。他们两人都认为自己的胜败,关系到全场,甚至关系到全教,因此对这场比武都有责任感。二人的打法是以快攻快。假教主号无影怪刀手,他使的是阴阳分神刀法。这刀法阳刚和阴柔互济,攻则阳刚,避则阴柔,一个动作里,出则阳刚,撤则阴柔,每一个动作,每一招一式,都含有阳刚和阴柔,让人弄不清他是在攻,是在守。他的刀法里,又结合了公孙越女剑法,这就使他的刀法,阳刚之动作更敏捷矫健,阴柔之动更飘忽轻曼,使他的刀法威力很大。

唐赛儿分光错影剑法与旋风回雪剑法互用,分光错影剑每一招每一式基本是两类动作,即虚和实,如电光之分,如镜影之错,这是虚招,这些虚招以快捷无伦的手法使出来,让人眼花缭乱,不知剑之来去。在这些虚招的使用里夹着劈、刺、挑、划、抹、带等意在杀伤的实动作。每个招式晃人眼目的方式和实攻意向均不同,有的意在劈,虚动作则在上路作,有的意在划,虚动作则在下路作。也有的招式非常诡异,上面晃你眼目,剑却急转直下,在下方实击,有时也声东击西,晃左而攻右,总之与之对敌,一定形成判断上的错觉,造成措手不及。旋风回雪剑是进攻型剑法,是巧妙的身法和快捷的手法相结合,战斗时身子回旋,剑光纷飞,让人只见刀光剑树,不见舞剑之人。剑使到快时,莫说兵器不能攻入,就是扬沙泼水也难进去。

唐赛儿这样的两种剑法结合互用,就是神仙也难攻击。二人战在一起,一时难分高下。武先生在后面观阵,觉得假教主的刀法甚熟,但仓卒间也想不起是谁家刀法。见他的刀法使得老到、雄浑,不禁为唐赛儿捏了一把冷汗。但观了几招儿,见唐赛儿身法灵活,手法敏捷,剑法诡异,攻守有势,也就放心,将眼光移到普善与沐莹身上。

普善与沐莹二人的战斗是以慢对快,普善使的是一柄几十斤重的月牙铲。这是一种重兵器、长兵器,这种兵器以雄浑的内力使出来,荡刀剑就像以木棍拨草叶,无论是击人、捣人,对方用刀、剑均磕之不动,威力无穷。他一个动作,可以防对方的一路,所以相对地慢了以逸待劳。他使的是罗汉降魔式棍法。本来铲是从棍中化出来的兵器,兼有棍和枪两种兵器的长处。基本上铲和杖同用一法。相传十八罗汉斗悟空时,十八罗汉使的都是棍。后来少林和尚专研练棍法,罗汉降魔棍法成了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后来此棍法被一个少林火工头陀偷了,带到西域,另立少林派,叫西域少林派。此派更发扬了棍法之长处,丰富了罗汉降魔棍的招式,西域少林的和尚,专使棍和铲。普善内力浑厚,几十斤重的铲,舞得呼呼生风,任何使刀剑等轻兵器人,都会望而生畏。

但是沐莹使的是宝剑,又在剑上贯了雄沉的内力,能用巧妙的剑法借力打力,以四两拨千斤。而且公孙越女剑法,本是攻守、虚实结合的剑法。它的有些招式如雷收震怒,貂蝉理发、西施浣纱等本来就是以防为主的招数,这些招数的特点是以攻为守,攻敌之必救。普善的铲长且重,撤铲回防不易,这样沐莹虽须小心躲避他的铲他的兵器,但也能结合轻功,用精妙剑招调动他。在他抽回长重的铲杖自救时,偷闲进攻他,这样他的如意降魔铲就不如意了,非回防不可。

二人一慢一快,斗得异常激烈,难分轩轾。但是长斗下去,沐莹隐伏着危机,因为普善的铲虽重,他身大力大,举重若轻,而且是用惯了的兵器,使着自然顺手,也就不觉重,不太费力。沐莹以轻御重,以快对慢等于以劳对逸,无论如何都需要内力,长斗不休,必消耗过大的内力,造成内力的不继。

这种危机,武先生看在眼里,暗替沐莹着急。但他推测,百招内沐莹不会落败,也就放心,将目光转向他们旁边的林大兆和欧阳静。

林大兆和欧阳静的打法更有趣。林大兆内力雄厚,他的打法是刀里夹掌。他的掌是摧山掌,掌发出来呼呼生风,刮得对手衣袂飘飘,站立不住。常常是左手掌,右手刀齐出,在对方躲掌之时,用刀攻击,使对方防掌不能防刀,防刀不能防掌,刀和掌互相补充,发挥难以估量的威力。他的无极卷云刀,也使得很快,且刀招中攻多于防,可说是掌刀双猛。

欧阳静使的是旋风回雪剑,不过经过和大家演剑,这种剑法中揉进了分光错影剑、公孙越女剑、玉箫流云剑的招数。使他的剑法更完善、更精妙,更具威力。欧阳静的剑法使得比唐赛儿更狠。他的剑使得也很快,身法也很灵,舞起剑来,形成剑网光幢。林大兆想用掌进攻,他的掌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欧阳静用的是狠打法,使了个电闪劈空,逼得林大兆向后退了几步。但林大兆在后退中已蓄足了力,一掌向欧阳静推出,掌风逼得欧阳静站立不住。欧阳静攻势一缓,林大兆又挥刀进攻。欧阳静只得旋身防守。他一使出防守之招儿,林大兆之刀,便万难攻进,而且也难找到出掌的机会。就这样,他们打破一个平衡,再创造一个平衡……一时难分胜负。

武先生去看孙林与杨逢春以剑斗剑。

孙管家使的是大须弥剑,以须弥山的磅礴气势入剑招。孙林内力足,使出这种剑,就更增加这种剑刚猛的威力。

孙林是孙管家的侄儿,孙管家被沐莹和少华杀死后,孙林怀恨在心,一心为叔父报仇。离别师父莽莽尊者,来找沐莹等报仇,所以出招狠辣,也就更显得刚猛,假教主得到信息,设法招致,结为死党。假教主说他叔父是沐莹和唐赛儿手下杀死,孙林怀着复仇的心情来参加这次战斗,就是为了报仇,所以出招狠辣,也就更显得刚猛。

杨逢春使的是家传的玉箫流云剑法。这是一种柔里藏刚,绵里藏针的剑法,是宋末神雕侠杨过和爱妻小龙女融宋末怪侠黄药师所刨玉箫剑法和古墓派的流云剑法为一体的剑法。使剑人非常潇洒,剑也柔曼美妙,但是能臻化境,威力无穷。其中落英缤纷,流云万象等都是神仙难防的绝招儿。杨逢春自小学剑,剑法精湛,施展绝招斗孙林,二人锱铢悉称,战成平手。武先生看了二人战斗,觉得杨逢春武功扎实。虽然胜不了孙林,但短时间内,也不致落败。

武先生移目去看关胜杰和慕容季英。

关胜杰和慕容季英也战得难分难解。关胜杰使的是燕赵长风剑。这种剑法豪迈励荡。自古道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此种剑法,也激烈矫健,带燕赵雄风。关胜杰的燕赵长风剑法,使得精妙无比,几乎招招都是猛烈的进攻。慕容季英的慕容十五剑,也是天下闻名的厉害剑法。它招数虽少,但是很精,每一招都是一招多式,如钟鼓齐鸣,暗香疏影,风平浪静等都诡异非常,招里的每个动作都攻中有守,亦攻亦守,变化莫测,特别是他这两天,观摩了沐莹、杨逢春、唐赛儿、欧阳静等各派剑法的精妙招数,把这些精妙的招数,结合在自己慕容十五剑中,使原来的剑法有了很大一步的精进。

但是关胜杰的功力和剑法还是稍胜于他。不过很奇怪,关胜杰的剑法好像总留一手,不肯全力对付慕容季英,所以慕容季英能和他勉强战下去,未显败像。

武先生看了全场的战斗以后,心情很紧张,唐赛儿和来援她的四个人,虽然没显败像,但也没取胜把握。他想,这一战,决不能让敌人得胜,我必须想法帮助这些年轻人,可是怎样,帮助他们呢……?只要他们中有一个人胜了,就可帮助其他人。我要先帮助谁呢?我还是帮莹儿吧。他若胜了,整个饿局就会胜败之判。因为他无论帮他们中的哪个人,都可立即打败与之战斗的敌手。他这样决定了,再去看沐莹与怪和尚的战斗,看见沐莹已露出了败像。他战斗很吃力,虽然握着的是宝剑,但是对普善手中那几十斤重的大铲,毫无办法。

武先生对沐莹喊道:“莹儿,你可看过我给你的那本武功秘籍吗?那秘籍上有破棍法……”

沐莹这才恍然大悟。方才紧张地战斗,他只顾想如何防御普善的大铲,把秘籍上那破棍法全忘了。武先生一提,沐莹这才记起破棍式的口诀。他口里默念着破棍式口诀,向普善攻去。其实任何兵器都有自己的优点和弱点,破棍式就是思索了棍,铲这类兵器的特点,针对这类兵器的弱点创造出来的-沐莹边战着,注意寻找普善铲法露出的空隙,想抓住普善舞铲中的空隙,顺剑刺入。普善豪情满怀,举起铲大旋身使了个秋风扬叶,想一铲扫断沐莹的双腿,不料沐莹双腿拔起两丈余高,乘普善上部露出的空隙,一个越女投梭,宝剑从那隙里刺入。宝剑顺腕至肩,直刺普善右胸。普善一时撤铲不及,身子正前探又不能后撤,眼看胸部就要被穿透,可是沐莹突然收剑,对普善道:“大师输了,还要战吗?”

普善“呀呀”怪叫着:“你沐家剑厉害,但老衲还不怕它。不知你用了什么邪法胜了我,我不服!我还要再战!还要再战三百招!”

沐莹道,“大师若不服,晚辈随时候教,可是今天,晚辈不能奉陪大师了……”

普善跳过去蛮横地截住沐莹道:“不行!我不能让你走!你这样走算没比!”

沐莹道:“晚辈的破棍剑法,大师已经试过了,再战,恐怕大师也难取胜,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

普善想了想道:“唉……想不到老衲载誉西域二十年,今日……等以后再会吧”!

假教主见普善去了,喊道:“普善大师!普善大师——!他——们——骂你——夹尾狗——!”那普善回头,瞪起铜铃眼,怒视了一眼,恨恨去了!

沐莹见普善去了,纵到唐赛儿身边道:“唐姐姐,弟弟来帮你!”

唐赛儿道:“好,今日莫放过那老贼!”

假教主武功虽高,但怎能抵得住唐赛儿和沐莹两大高手的联剑攻击,眼看就要被唐赛儿和沐莹杀死,他飞纵出去,对背后观战的屑下一挥手,他的阵营里,立即响起一支响箭。此箭啊过,他们阵营后,立即跑来千余黑衣武士,张弓搭箭,对准着战场上群雄。

唐赛儿立即下令道:“敌人输了,我们杀过去报仇!”

众武林豪杰飞纵过去冲入敌阵,敌弓箭手投鼠忌器,怕伤了他们自己人,不敢放箭,只得后退。

战场上双方在激烈混战。

这时鲁王府的家将和莱芜官军也来攻唐赛儿等众豪杰。唐赛儿喊道:“击鼓!义军弟兄们!出击敌人!”

于是双方在这片草地上,形成几千人的撕杀。草地上刀光剑影,血溅尸横,兵器撞击,呐喊惨呼。

敌方中假教主跳出战团,去指挥莱芜官军,及鲁王家将进攻。

林大兆也退出战斗,去指挥大内侍卫协同官军作战。关胜杰见假教主离得远了,对唐赛儿道:“唐妹妹,恕我不能相助。望你好自为之……”说罢纵身而去。

来攻唐赛儿的敌方高手,只剩了孙林。孙林边战着,边估计形势。他看出今日报仇无望,若再不走,脱身困难,也纵出战团,回假教主的住地。

假教主、林大兆指挥敌人如涌如潮,冲向唐赛儿一方。唐华儿下令,所有义军参加战斗。

敌众我寡,对比悬殊,但是敌人仍处劣势。这有两个原因。第一沐莹等一入战场,奋武扬威,杀入敌群,纵横捭阖,如入无人之境,敌人逢者不亡即伤,望风披靡,第二,义军训练有素,骁勇善战,以一当十。所以敌人虽多,战斗力却没义军强。

唐赛儿等众英雄和义军士气很高,越战越勇,双方战到天黑,假教主眼看不能取胜,怕全被义军歼灭,只得鸣金收兵。

唐赛儿不追,令义军回营休息。

战场上尸体狼藉,血流成河。唐赛儿看了那些尸体,恻然道:“这都是因为鲁王作孽,夺去了这么些人的生命,可是……”

悟行大师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都是争权夺势的罪过!为了避免残杀,唐施主是否可以撤了……你们这些人?”

唐赛儿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罪在他们,我们不能任其凶残。不报仇啊!”

沐莹道:“就是不报仇,他们也要杀戮我们。唐老前辈是朱明的恩人,可是朱明仍要灭明教追杀他。我没入日月神教,也没参加义军,可是敌人到处追杀我。我怀方姐少华妹也如此,甚至还没出娘腹。就是罪入。对于敌人,你就别施仁慈,你不杀他。他就杀你。悟行大师,你的师弟不也是从小被迫杀,你们瑞祥寺不是也被敌人无端烧毁了吗?”

清灵道长道:“南无量佛,善哉,善哉。沐少侠说得对,但是我们不可滥杀!沐少侠心存仁念,放了普善和尚,免得西域少林与中原武林结仇,其举大善!”

沐莹道:“道长谬奖了,其实那个普善来中原后也作恶不少。但是他并未杀过人,他是帮凶,不是首恶,所以我动一念之仁……”

唐赛儿道:“战死的这些人中,有不少义军,他们都是我的好弟兄!”她对义军道,“把咱弟兄的尸体都收拾好,为他们安葬!”

众义军含泪道:“是。”各自去收拾战场上义军弟兄的尸体。

唐赛儿正欲让大家回去休息吃饭,忽见东方红和云英在哭。一问才知韩五战死了,是为救云英才死的,死得很壮烈,身带数伤,尚舞刀力战,流血过多而死。

沐莹也哭道:“这个韩五兄,是一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英雄。他原来是采花贼,被我捉住放了。但恶习未改,后来又去打云英妹的主意,被东方前辈捉住。我为他求情,我们放了他,他从那就改恶从善,今日也真死得其所了!”

大家都为之伤感。查点人数,不见了沐莹的师姊清虚和华山派掌门刘文远、日月神教太行分堂堂主宋兆年,在战场上寻找,果然有他们的尸体。他们都身带重伤,看样子是经过力战而死。

怀方抱着清虚的尸体痛哭,沐莹也泪水潸然。清虚师姐心地颇善,曾给过沐莹很多关怀和帮助,沐莹看着清虚的尸体,追忆过去。感情难抑。

和尘师太、和光师太及清虚众姊妹,也痛哭流涕,誓为清虚报仇。

华山派掌门刘文远,日月神教太行分堂堂主宋兆年,也是大家钦敬的英雄。唐赛儿和沐莹含着泪,亲自收敛了他们。

武先生遭:“敌人大败去了,但是他们决不善罢甘休,我们要回去休息,养精蓄锐,准备再战。”

大家默然点头。

第二天敌人未来攻。吃过饭大家闲谈。欧阳静欲去鲁王府杀鲁王及其全家。

唐赛儿劝住了他,道:“鲁王那恶贼,我们是要杀的,但是我们要捉住他,明正其罪,然后再杀他!这样对世人也有个奖善罚恶的作用。至于他的家人。只要末跟他作恶的,我们就不要杀。”

欧阳静冷冷不语。

沐莹道:“唐姐姐行事光明磊落,让人敬佩。将来我若访知杀害父母的仇人,也要公开去找他寻仇,采取暗杀手段,与故人还有什么分别呢?”

欧阳静冷冷不说话,许久才道,“什么棍子不可打狗?”大家没说话。

清灵道长和东方红很忙,他们给受伤的武林豪杰和义军疗伤。唐赛儿到义军中去查看伤员。给伤员吃药、敷药。

这一天,敌人没来战,平静地过去。

第三天,敌人仍没来战,平静地过去。

第四天,假教主率那帮人又来。这次没有普善和尚,却多了两个人:一个是陈志成,另一个是个黑脸莽和尚。

这和尚一露面,清灵道长对沐莹道:“沐少侠,这黑和尚便是少林寺一行大师的师弟,一智大师。”

沐莹很惊讶,对清灵道长道:“奇怪,少林派一向中立、坚持正义,怎么也来助纣为虐!”

清灵道长道:“也许是有什么误会,这个人由我去对付他。”

二人正说话,陈翠屏纵出人群,向敌群扑去,口中大喊道:“弟弟!成弟——!”却被几个黑衣武土阻住。陈翠屏挥剑前闯,大喊道:“那是不是成弟门快过来,姐姐有话对你说!”

陈志成跑过来,扑向陈翠屏道:“姐姐!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陈翠屏道:“弟弟,姐姐离家时,二老尚健在,没想到家庭竟遭此惨变!现在父母罹难,今后咱姐弟就相依为命了,你过来,跟着姐姐走!”

陈志成道:“不,姐姐,我不随你去,我要自己闯荡江湖,为父母报仇,建业扬名,光宗耀祖。”

陈翠屏哭道:“好弟弟,你有志气,为父母报仇,不枉父母生你、养你,这很好。可不能存建威扬名的想法。诸葛亮教育儿子‘宁静以致远,淡泊以明志’,你是少年,应淡泊无欲,不能对名利狂热追求。走!跟我走,咱给爹娘报仇后,就跟你姐夫到桃花源生活。”

杨逢春走过来,对陈志成道:“你就是成弟弟吗?你姐姐天天想念你。今日你姐弟在此见面,是老天可怜你们。今日我们可找到了你,就再不让你走了!”

陈志成看着杨逢春道:“你是谁?”

陈翠屏道:“他是你姐夫杨逢春,是桃源杨家人。”

陈志成道:“谢谢姐夫好意,可是我必须走。我学武一回,不能老死家中,一事无成。”

杨逢春道:“成弟,你姐姐说得对,少年应该淡泊,不忮不求,少年贪欲太重,容易误入歧途。老死家中,不去争名于朝、争力于市,有何不好?比当什么贪官、霸主不强着好多吗?”

陈志成道:“姐夫!人各有志,不可勉强。你和姐姐去吧,你必须善待姐姐。”

这时沐莹纵身过来,对陈志成道:“成弟……”

陈志成见了沐莹,面现惊诧,欲躲避,但被沐莹拦住,温颜道:“成弟,勿躲我,我有几句话问你。”

陈志成无奈,只得站住:“莹哥,有什么事请讲!”

沐莹道:“其实我要问你的事,我不说,你也知道,此事为防外人知道,生诸事端,就心照不宣吧——那洞里的东西,请给大哥个交待!”

陈志成道:“好,莹哥如此说;我就坦诫相告。那洞中之物,我全取走了。”他坦然而立,面无愧色。

沐莹道:“好,兄弟痛快!你把那些东西放在哪里了?你把那些东西交给我,我们还是好兄弟!”

陈志成不语。

沐莹道:“成弟,那些东西,你必须交给我,那些武林秘籍你不要传之非人就是了,我不想追究你。那张唐老前辈的遗嘱,我大有用处……那批珍宝,是唐老前辈遗嘱里托我交给日月神教的……”

陈志成仍不语。

陈翠屏着急地道:“成弟,你究竟拿了沐大哥的什么东西?你交出来就没事了。”

陈志成道:“姐姐,你别管!这些东西,都是我报仇,扬名立业所必须的,我不能拿出来!”

陈翠屏气得青了脸,指着陈志成道:“爹爹一生方正,想不到碰到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爹爹经常教育我们‘财毋苟得’,难道你把爹爹的教导当耳边风了吗?你……你竟做出了这样的事,真给陈家丢尽了人!”

陈志成道:“姐姐你不知……这批东西是我看着的,我不能一辈子呆在那里,我一走它们便成了无主物,我不取走,别人也会取走的……所以我想,我看着的东西,何必便宜别人呢……”

陈翠屏怒道:“你年纪轻轻,怎么这样无行?常言‘受人之托,忠人之务’,你答应沐大哥看那东西,就应该看好那些东西,完壁交给沐大哥!你……你怎能将它们窃为已有呢?你要离开那里,把那些东西转移到个安全的地方先藏起来也可以,可是你怎能昧心吞占那些东西呢?你这种行为,真让人不齿!”

陈志成道:“姐姐,我已说过,这件事,你们不要管。”

杨逢春大怒:“你做出这样不知廉耻之事,对不起你父母,对不起你祖先,你这陈家不肖子,我非管你不可!”欲上前抓冻志成。被沫莹拦住:“杨兄,这件事,是我与成弟弟之间的事,请你们部不要管。”

杨逢春退在一旁。沐莹道:“成弟。这些东西你已藏好了吗?”

陈志成点头。

沐莹道:“这就好。成弟弟,那些东西我先不要。你过来,别和你家仇人在一起……”

陈志成道:“不。我要建功立业,帮助朝廷讨叛逆,不能过去。姐姐,姐夫,沐大哥,请原谅我!”说罢欲行。

沐莹道:“志成,你别走!为人应该分清善恶是非。看你对姐姐之情,对我之情,好像良心未泯。志成,你不能为了名利就忘掉良心。听我劝,还是脱离他们吧!那个冒称唐振坤的人叫杨文中,就是杀害你父母的那个圣手如来。你别拿仇人当亲人。你过来,我们帮你报仇!”

陈志成道:“不,他是日月神教教主唐振坤,他不是圣手如来。你不要骗我,他不是杀我父母的仇人。我不管他是不是假冒日月神教教主,他能帮助我,我就靠近他。”

杨逢春道:“他叫杨文中,是我杨家的叛逆。据我们猜测,他有三种身分,第一种身分,他是我世外桃源杨家的叛逆,第二种身分是天外来客的主人圣手如来,第三种身分是日月神教教主唐振坤。”

陈志成道:“你别说了,我知道他这唐振坤是假冒的,但是我现在必须依靠他。请你们离开,勿与我作对才好。”

杨逢春大怒道:“你陈家家破人亡,只剩了你这曙末孤星,想不到你竟利欲熏心,认贼作父,你如执迷不悟,你……你一定成个不齿于人的逐臭之夫。”。

陈志成大怒。拔剑在手道:“我不允许你这样骂我!”

杨逢春也拔剑在手道:“我今日教训教训你,替武林伸张正义!”

“逢春……!”陈翠屏想阻止杨逢春,但是拦挡不住,杨逢春已经出手。陈志成拔剑迎上,二人战在一起。

杨逢春始料不及陈志成武功如此高。陈志成一出招儿,杨逢春便一惊。他认出陈志成使的是沐家的公孙越女剑法。心想,怪不得这小子这么硬,原来偷学了沐家剑法啊!不管你使什么剑法,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边想,手上运功,剑法使得精妙绝伦。但是战下去?还是难胜陈志成。只见陈志成沐家剑使得精湛纯熟,杨逢春使出了浑身解数,还是难胜陈志成一招半式。

陈翠屏在旁边看得又喜又忧。喜的是弟弟武功高强,给爹娘报仇有望。忧的是弟弟堕落无行,他武功高,野心大为害武林,将来武林共讨之,必有大祸。

沐莹见陈志成将公孙越女剑使得精熟,很佩服陈志成的。悟性。武伯凭记忆整理的《公孙越女剑谱》和《公孙越女剑法探赜》,都是深奥难懂的,在无人辅导的情况下自学,没有很高的悟性是学不了的,现在陈志成将此剑法使列炉火纯青的火候,可见他悟性之高,他的悟性越高,沐莹就越担心。现在他是做帮凶,或者将来要做主凶,他的悟性越高,剑术越精,对武林对人类的危害越大。他想,我的武功既传之非人,我就要设法弥补。我受陈夫人临终嘱托,不能杀他,我非把他争取过来不可。我绝不能让他用我传的武功为害武林。主意打定,挥剑进去,把杨逢春陈志成二人隔开。对杨逢春道:“杨兄,让他去吧!”杨逢春愣愣立在那里。

沐莹对陈志成道:“成弟,屈原先生说‘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回朕车以复兮,及迷途之未远。’希望你泥足知拔、迷途知返哪!”

陈翠屏哭道:“成弟!成弟!你听姐姐一句话!你听姐姐……”话没说完,陈志成已经远去,陈翠屏大哭。

众人愤愤。欧阳静拔剑,欲去追陈志成厮杀,唐赛儿把他拦住,道:“他们之间的事,由陈妹妹、沐弟弟处理,外人不要管。”欧阳静愤愤还剑入鞘,掉头不顾,走回山寨。

杨逢春拉了陈翠屏道:“这样的人,已良心尽丧,由他去吧,休为他难过。”

陈翠屏不语,仍哭。沐莹道:“屏妹,婶母临终时,我答应了他,要照顾好成弟,他现在变坏,我有责任,我一定设法把他改变过来,你放心。”

陈翠屏这才试泪,道:“我陈家千亩独苗,只有弟弟一人,他若有了三长两短,爹娘黄泉有知,怎能瞑目呢?沐大哥肯改变成儿,就是我陈家恩人。”说着给沐莹叩头。

沐莹赶快把陈翠屏拉起:“自家兄妹,不要客气,我要改变志成,是应该的。”

唐赛儿拉了陈翠屏酌手道:“陈妹妹,放心吧!这个沐兄弟一言九鼎,有他许诺,令弟不会有事的。”

大家走向本阵营,这时杨文中走在草坪中间大叫:“今日我方多了新人,还敢赌输赢吗?”

唐赛儿等站住,扭过头道:“赌什么倒不必了,因为赌输了,你们的话也不算话。战斗吗,我们倒不怕,场上较量吧!”

杨文中冷笑道:“好。”说完长刀一挥杀向唐赛儿。二人战在一起。杨文中的阵营中,纷纷跑出几个头面人物,林大兆带着几个大内高手,孙林、关胜杰跟着上来。陈志成和少林派的一智大师走在最后。

沐莹等见杨文中出战,纷纷走出迎上。杨逢春迎战林大兆、慕容季英仍迎战关胜杰,欧阳静回了山赛,沐莹迎战孙林,东方红迎战陈志成。化装蒙面的清灵道长迎战一智大师。

这次战斗比上次规模更大,敌方倾巢而出,唐赛儿阵营,也全部出战,只有武先生一人,站在高处观阵。他俯视全场,战斗非常激烈。

沐莹和孙林战得激烈异常,大须弥剑,是以猛攻为主的剑法,一上场,孙林就欲以压倒之势,猛攻沐莹,沐莹为试探孙林,用了慕容十五剑中变幻莫测的招数。孙林无懈可攻,手上运力长剑舞成光幢,全面推进。沐莹也改守为攻,用群帝骖龙、越女投梭,及从杨逢春那里学来的玉箫剑法中的落英缤纷及从欧阳静那里学的雷过云岭猛攻。猛攻对猛攻,激烈万分,只见两个光幢忽进忽退,进时光幢之间火星飞进,一阵兵器磕碰声,退时稍露光幢中的人影。从剑势看,虽然一时难分胜负,但还是沐莹剑势较强。

武先生看东方红和陈志成二人格斗。东方红使的是五禽连环剑,这种剑法的创始人是观察了几种鸟类的动作,精心研究,创作出来的,剑招都是禽类的模拟动作。如鹰击长空,燕子掠水,白鹤晾翅,玄鸟划沙等。这种剑,快慢结合,刚柔并济,用到妙处,攻防自如。但是陈志成用的是天下无敌的沐家剑法,从剑法上占了优势,他又学了龙象神功,内力深厚。但是他实战经验尚缺,虽然东方红的剑法略逊于他,一时倒不致落败。

武先生想:“这个陈志成,小小的年纪,就已身具几种绝世武功,莫怪他野心勃勃,不知高下。此人不除,将来定成为武林祸害。”他又移目去看清灵道长和一智大师,这两个人斗得让人匪夷所思。

清灵道长二人各持兵器,似是各人演自己的招式,不是战争,但各人演得都很认真。清灵道长使的是紫薇太极剑,是一种无人莫测的剑法,这种剑法妙在变幻无穷。太极生两仪,两仪化四象,四象变八卦……由一招变成六十四个动作,每一个动作都演得很认真。假若漏了每个动作,就会给一智大师造成攻击的破绽。他边演着自己招式,边偷眼看一智大师在演自己的杖法。一智大师使的是形意杖法,这种杖法形随意生,使到最精妙的地步,就能心到手随,心想防哪就防哪,心想攻哪,手就攻哪,无论多少难的动作,都可在一念之间完成。这种杖法,看似达到没有杖法,实际上也有招式。假若哪里动作不足,武功精湛的人发现,就可从这里攻入。一智大师知道他所面对的是天下第一等的高手,所以每个动作邵使得合招合式。

武先生看了二人比武,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清灵道长和一智大师战了五十多个回合,仍胜负不分。

武先生看全场。悟行大师、悟性和尚的曼倩剑使得非常绝妙。悟行的轻功、内力都臻一流,他轻功和剑、掌结合,师兄弟迎战五个大内高手,仍游刃有余。

和尘师太、和光师太和众弟子峨嵋剑的威力也很大,师徒几人,牵制了二十几个日月神教拥教主派的人,越战越勇。

欧阳子不愧称为恒山派掌门,一柄又窄又薄的软剑,使的神出鬼没,招招式式都含无形玄光剑规范。一人独战几个天外来客,仍能出招从容。

程见素是丐帮中有数的几个拔尖人物之一。也一人独战几个天外来客。陈翠屏、东方云英守在杨逢春的身旁待救援。

武先生把全战场浏览了一遍,敌我双方尚势钧力敌,又去看东方红和陈志成。见东方红因年老力衰。也被陈志成压倒,已险象环生。旁边的东方云英,非常紧张,正想上去援东方红,忽然寨上跑来一人,跑列战场上,挺剑刺向陈志成。陈志成没料到欧阳静不宣而战,也没料到他出剑那么快。一剑刺出,一道电光直奔陈志成后心,欧阳静过去的快,出手也快,陈志成尚没发现,可在旁边待援的陈翠屏和杨逢春看见了,惊得“啊!”了一声。她这一叫,陈志成发现了欧阳静的剑,可是一剑刺中了腿。他反应非常快,倒地一滚,滚在旁边。这时欧阳静、东方红二人的两把剑,都刺到他刚躺倒的地方,二人发现剑刺空,抽剑两刺,陈志成已经跃身起来,使用飞燕惊龙轻功,向东方红刺出五女投梭一剑。东方红想不到陈志成受伤之余,行动还这么快,没做防守准备,也躲闪不及,被陈志成一剑刺中左肋。幸好,几乎在陈志成出剑

的同时,欧阳静向他刺出一剑。他急忙回剑自救,刺中东方红才探二寸就只得撤剑。东方云英跑上,救起东方红,伸剑向陈志成刺出,却被欧阳静架住,道:“这是我要杀的,你别胡来!”陈志成恨透了欧阳静。回身与之拼命,二人战在一起。

陈志成与欧阳静战,二人以快对快,好象快剑比赛。陈志成受伤了,行动固然不便,但他恨欺阳静,忍疼与之奋战,想报一剑之仇。欧阳静也对陈志成深深恨恶,一心想杀之而后快。二人战了一百余招儿,仍不分胜负。

清灵道长与一智大师这时也不分胜负。边斗着清灵道长对-智道:“一智大师,在下有一事不明,贵派一向在武林中立,怎么今天来趟这趟浑水,你难道真的不知,你帮的那个唐振坤,就是想当武林霸主的那个家伙吗?我们都知道那些皇亲的残忍、骄横与跋扈,你是出家人,不慕名利,何必帮朝廷来对付良善呢?”

一智大师道:“阿弥陀佛,阁下是谁?你的话固然对。但是,我少林不管双方,谁是朝廷,谁是平民。我出少林,为的就是找残杀我少林派的凶手。早就有一些武林人士告诉我派福庆寺的子弟,就是他们中一个叫沐莹的杀死。前天唐教主派人去少林,说沐莹与唐赛儿等勾结,欲与武林为敌。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你们这不是与武林为敌吗?”

清灵道长这:“一智大师,看我使的剑法,你还不能知道我是谁吗?但是请你秘而不宣。太史公曰:‘为国为民,侠之大者’,我们是武林人士,应有侠骨柔肠,剑胆琴心,所站立场,就在下而不在上。那个沐少侠,不是杀福庆寺僧众的凶手,贫道可以证明。我和悟行大师,正要赴少林向一行大师替那沐少侠解释,不意武林中发生了此大事。那个唐女侠因鲁王无端杀了她丈夫,所以起义报仇。她无个人野心,行事基本未脱侠义二字,是以贫道助之。请大师察知此事。”

一智大师低声道:“请恕老衲盲从,告辞了!”说着佯攻了几下,忽然道:“哎呀!好厉害的剑法!”败下阵来,逃逸而去。清灵道长退回本阵营观阵。武先生过去道:“这一智大师,杖法好厉害,堪称当代武林高手。”

清灵道长道:“少林为天下武学总源,言之非虚。这一智大师,武学造诣和师兄一行大师不差上下。他若全力作战,贫道不是他的对手!”

武先生低声道,“道长过谦了。武当剑,少林棍,如春兰秋菊,各擅佳妙而已,何分高低呢?”

清灵道长道:“不敢,不敢!”

二人说着话,去看陈志成与欧阳静,他们各受了伤,满身是血,犹战得难解难分。陈翠屏立在他们旁边,脸上焦急之色。想劝陈志成和欧阳静停手,二人谁也不停。她立在旁边干着急,没办法。她猛见清灵道长站在那边,灵机一动,走到清灵道长跟前道:“道长慈悲,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清灵道长:“陈姑娘,什么事?请讲。”

陈翠屏道:“请道长用武力阻住我弟弟柑欧阳静。”

清灵道长答应了,挥剑过去,长剑的威势很大,立即把他们二人隔开。对二人道:“二位停手!这位陈姑娘拜托你们……”

陈志成和欧阳静意犹恨恨。欧阳静愣了一会儿,又挺剑向前,陈志成退了两步,猛然进身,单掌推向欧阳静。只见他的掌,掌心通红,发掌呼呼生风,清灵道长惊道:“风火掌!施主怎么使这厉害功夫?”他的话没落,已有一人,出掌迎着陈志成推出,这人正是武先生。武先生的掌心发白。二人手掌相交,“嘭”的一声,各退了两三步,交过掌后,武先生和陈志成手上的异色,均已消失。

清灵道长对武先生道:“武施主!何时学了玄阴掌?”

武先生道:“老朽刚刚练成,今日发硎初试。”

清灵道长道:“祝你成功!”

陈志成见不能取胜,怏怏退去,阵翠屏唤之不回。欧阳静心中未消之气,都发泄鲁王府侍卫身上,跳过去,一阵快剑,杀伤十数人。气犹未平,在敌群中,挥剑生威,猛刺猛砍,无人敢敌。

双方正在混战,猛然敌后角篥声,大批官军冲杀过来,犹如海潮汹涌。

唐赛儿不惧,营寨边一声炮响,四周的丘陵和山坡上均立起无数义军,这些义军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官兵。官兵立显慌乱。

五千多个义军,包围了官兵,整个战场,到处一片厮杀。敌群里,一智大师逸去,陈志成又退出战斗,形势急转,孟超威、徐光连,方景纯二公子方贻安,马瑞朋之弟马瑞光、马瑞雪被杀死。杨文中看看形势,一声口哨,林大兆等纷纷退出战斗,他们杀开一条血路,向泰山方向逃去。

官兵和鲁王侍卫、家将,几乎全军覆没,剩下残兵败将,逃回鲁王大帐。

唐赛儿和众义军回寨。唐赛儿道:“今日之战,多得众前辈、兄弟。姐妹相助,敌人败得很惨。一个时期内官兵是无能力来战了。赛儿想一鼓作气,杀了鲁王,为丈夫报仇!不知大家可愿意帮助?”众人纷纷表示愿意帮助。

欧阳静道:“姐姐,好!咱就走!”

唐赛儿抚慰欧阳静道。“大家战了一天,需要休息,等明天夜里再攻不迟。而且攻鲁王之事,有我们来做,你和东方前辈,要留在寨里养伤。”

欧阳静对仍在流血的伤口。不加理睬。唐赛儿强把他按在床上,退下他的衣服为他疗伤。见他腹部伤口寸深,渗血不止,哭道:“弟弟,弟弟,为大哥报仇,我比你急,可是,不能急在一时。”欧阳静不语。

第二天夜里,唐赛儿带大家去鲁王府。这个鲁王恶名远扬,大部武林英雄全帮助唐赛儿去杀鲁王,只有东方红、欧阳静留在寨里。唐赛儿带大家到了鲁王府的墙外,众人纷纷施轻功,进入院内,他们不知鲁王在哪里。唐赛儿和沐莹飞身上房,去查找目标,只见院中央一处大房里边灯火辉煌。

唐赛儿和沐莹下来。唐赛儿让大家聚在一起,低声道:“请各位前辈,兄弟姐妹们,警戒四周,我和沐兄弟去杀鲁王。”说罢,和沐莹又飞上屋顶奔那灯火辉煌处飞纵过去。到那房子的不远处,见窗外一个人影一闪,躲进门后。

唐赛儿见了这个人影一惊,悄声对沐莹道:“哎哟,欧阳静带伤来了!”

沐莹悄声道:“咱快过去和他会合!”

唐赛儿和沐莹来到窗下,去门边看,却不见了欧阳静。他们以为欧阳静闪进了屋,从窗孔偷偷往里看。屋里不见欧阳静,只见几个美女在灯下饮酒,中间虚着一个席位。

“这个老五,真是个俏狐狸,把咱们的老王,縻在温柔乡了!”一个美女轻佻地一笑道。

“你吃醋了吗?你那个更能吸引那东西。下回换了你去,一定让他沉醉在白云乡里回不来……”

林莹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反正知道她们说的不是好话。拉了唐赛儿道:“走吧!鲁王一定没在这里。”

唐赛儿悄悄骂道:“真是‘城头战士半死生,美人帐中犹歌舞’。官兵、侍卫为他死了那么些人,他倒有兴趣寻欢作乐,真不是好东西:走,去找他。”他们又上房,见这个房后,还有一个屋里亮着灯,他们奔那屋里飞纵过去,还没到那层房上。只听门“吱”的一声开了,门里走出一男一女,那男的五十多岁,女的只有二十出头。女的偎着男的肋搂抱出行,风骚异常。沐莹看了欲扭过头,唐赛儿悄有道:“弟弟,这个男的定是狗王,咱过去杀死他!”

沐莹点头道:“好。”正要飞身过去。只见一条黑影倏然飞过,那狗王的人头已经落地,惊得那女子一声惊叫:“啊!有……”这个有字刚说完,又被一剑刺中,于是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这女子一声叫,惊动了鲁王贴身侍卫。那两个贴身侍卫,就在鲁王方才出来的那房旁边值夜,听了这女子的惊叫。马上窜出房外,见鲁王被杀,飞身上房,敲了一声锣,喊道:“有刺……”客字还没喊出,只见他身边黑影一闪,也中剑倒地。第二个贴身侍卫跳上房去,大喊:“刺客杀人!快抓……”话没喊完,一黑影过来,向他刺出一剑,剑尖就要刺中咽喉了,他只得出剑相迎,顾不得喊了。但是这锣声响过,院内周围各屋都吱吱开门,鲁王府侍卫、家丁,以及杨文中带来的各武林人士,纷纷跑出来,围住唐赛儿的人攻杀。鲁王家的仆人,也起来了,手持火把,把院子照得亮如白昼。院内房上,到处都在激烈争战。

沐莹与唐赛儿听到锣声,知道敌人必包围他们,赶紧去追欧阳静,此时欧阳静已下房,冲入敌群。他到处寻找陈志成,在院里冲杀了一遍,也没找到,最后,在东南角看见陈志成正与杨逢春、陈翠屏交战。边战着,陈翠屏道:“弟弟!弟弟!你怎么还执迷不悟?人太贪,是自毁之路哇。”

杨逢春道:“人若贪利,则良心不存,常言道:‘为舆者,愿人富贵,为棺者,愿人夭亡,利之所在也。利之所见就会使人良心麻痹呀’!”

陈志成冷笑:“姐姐你看看我陈志成报了仇,还要耀祖扬宗呢。”

杨逢春道:“照你这样的行为,恐怕非但不能耀祖扬宗,反而有污陈家。”

沐莹悄悄对唐赛儿:“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陈志成手上除了有几种绝世武功的秘籍,还有一大批珍宝,是唐振坤老前辈留给明神教的,特别是他手上还有唐老前辈留的那封遗书……”唐赛儿道:“陈志成能不忘父母仇,其本质还是好的,但是他小小年纪,就如此行为,将来如何能立世啊!是不是要把他擒住,逼他悔过?”

沐莹摇头道:“我看不妥。我们若擒他不住就会为丛驱雀,为渊驱鱼。”

可是沐莹的话还没说完,欧阳静已经跳了过去,挥长剑,狠狠刺向陈志成。欧阳静的出现,使陈志成大惊。他知道有陈翠屏在,杨逢春本领再高,也不会伤他杀他,他战着有恃无恐,所以发挥得好。欧阳静对他态度冷冷,不会留。什么情面,而且剑法又像旋风回雪,不好对付。他越害怕,剑法越乱,本来沐家剑法,他已能发挥九成,现在只能发挥到六成、七成。对付陈翠屏、杨逢春、欧阳静三大高手,越来越不能应付。

陈翠屏哪里想和陈志成战啊?她只想用战斗逼得他承认错误,回到他们这边来。陈志成是可气可恨,但是他究竟是她弟弟,她怎忍心让别人杀他、伤他呢?欧阳静一参加战斗,她就退出去,站在旁边观战。她想,自己在旁边决不让弟弟伤了别人,也不让别人伤了弟弟。

可是战斗的实况出乎陈翠屏的预料,陈志成和欧阳静今日的战斗比初次相遇还要激烈,出招还要快,还要狠。杨逢春知道陈翠屏的心思,不愿狠逼陈志成,后来见欧阳静参战,虽不好立即退出战团,只是虚与委蛇,不肯认真出招。这一点陈志成早已看出,所以对杨逢春毫不用顾及,只专心对付欧阳静一人就可。

陈志成和欧阳静斗了三十多个回合,忽然陈志成使了个越女穿梭,出手甚急,按正常防御,欧阳静该用雪拥蓝关,可是他腹部有伤,拧身甚疼,动作不便,眼看就要被陈志成的剑刺中,旁边的陈翠屏挺剑去救,哪里来得及。杨逢春从陈志成后面攻上,使了个青云漫展,喝道:“小心背后!”陈志成来不及思索,本能地撤剑回救,解了欧阳静的围。陈志成舍了欧阳静,立攻杨逢春。欧阳静化险为夷,变守为攻,他未急着出招儿,冷静地观察陈志成的空隙。陈志成左肋有伤。旋身不便,身法迟滞。他旋身动作慢了,左后背露了空隙,欧阳静跳过去,一剑刺向陈志成左背。眼看剑尖就要从陈志成左背肋缝斜插而入,吓得陈翠屏惊叫:“成儿!小心背后!”陈志成躲剑已来不及了,一时惊慌失措,“呀”的惊叫一声等死。可是欧阳静握剑的手,被人点了穴,他长剑停住,不能前伸一寸。欧阳静回头,见唐赛儿在身边,惊道:“姐姐,是你!你怎么向着那个坏了心肝的贼?”

唐赛儿道:“弟弟,这少年是陈妹妹的弟弟。一时胡涂,你要手下留情!”给欧阳静解了穴道。

欧阳静道:“哼!姐姐,他坏透了……”说着又挥剑攻向陈志成。

沐莹道:“成弟,还承认我是朋友吗……?别为了那些玩艺伤了咱们的和气!”

陈志成见四大高手临身,断难取胜。又见欧阳静冷颜怒向,决不放他逃脱,便向旁边一跃,抓住陈翠屏用剑逼住了她的咽喉,道:“你们再不停手,我就杀了她!”

陈翠屏气得哭道:“成儿!你……你真卑鄙!你杀了我吧……我碰见你这样的弟弟…也不愿再活在世上……”

欧阳静气得脸变色,长剑在手中打颤,但是强忍住不刺。杨逢春骂道:“放开你姐姐!畜牲!”

沐莹也制不住愤怒骂道:“陈志成,你还是个人吗?你的爹妈都惨死,只剩了个姐姐,你还……”

陈志成冷冷地:“少废话!你到底放我,还是不放?”

唐赛儿道:“放。快放开你姐姐!去吧!”

陈志成挟持她姐姐走远了一点,放开翠屏飞身上墙,对陈翠屏道:“我不再是你弟弟,对不起了!”说罢,出院而去。

欧阳静和沐莹追出,已经不见人影。沐莹对欧阳静道:“院内还在战斗,我们回去吧!”

欧阳静只得和沐莹回去。他们回到院中,正见清灵道长斗杨文中,悟行大师斗林大兆,慕容季英和怀方斗孙林。这二个战团都战得很激烈。除了这三个战团外,还有方景纯、马瑞朋与和尘师太、和光师太与众弟子,高管家、陈亮与东方红父女及欧阳子一个战团,都斗得很激烈。唐赛儿对沐莹道:“现在大仇已报,我们又没带义军,若大批敌人攻来,众朋友必有伤亡,我们撤吧!”沐莹点头。

唐赛儿对大家喊道:“众前辈,兄弟、姐妹们,如今我唐赛儿大仇已报,为祸于民的狗王已被处死,剩下余党,将来作孽,必有报应,今日我们先回去!”

来援唐赛儿的众英雄,纷纷上墙。唐赛儿墙头对杨文中道:“杨文中、林大兆!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们从此改恶向善,便罢了,如继续作恶,耍什么手段,想当什么盟主、教主,消灭日月神教,消灭武林,我唐赛儿可决不答应。”

唐赛儿说罢,和大家纷纷跳下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