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经人事

  “姑----姑娘,你------你姓叶?”

  白衣姑娘一揩珠泪,见黄天虎木呐的样子,反客为主,神情自然,眉毛一扬,狡黠地说道: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有没有一个叫叶什么的姐姐.”

  黄天虎又是大窘,这句话正是他所要问的话,只是没问出来而已,其实这句话承上启下,脑子转一个弯就可以,但黄天点心里佩服得不得了,心想:怎么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思!

  姑娘面带笑容转身坐在床上,牵了牵身上的被单说道:

  “告诉你,我不姓叶,也不叫什么青的。我姓白,名字叫小媚,你记住了。”

  黄天虎表情木然,心里内疚道:

  “记住了,白姑娘!”

  白小媚从床上站了起来,叫道:

  “你到现在还称我什么?!”

  脸上一肃,如罩寒霜,接着道:

  “你想又吃瓜,又甩皮!”

  黄天虎疑惑道:

  “我什么时候吃过瓜?”

  白丁媚气苦,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一耳光,厉声道:

  “我衣服是谁脱的,还有是谁看了—一”又气又羞说不下去。

  黄天虎心道:“是啊,人家一个女孩,清白之躯。与你亲不相识,不但被自己一览无余,而且还经过抚摸,差点冲动—-”

  想到这里,仿佛自己是一个千古罪人,不由暗叫了一声:“该死!”

  白小媚见他情绪低落,口气一软道:

  “对了,我还对你一无所知哩!”

  语气竟有点撒娇的意味,黄大虎也感到轻松多了,于是将自己的来龙去脉与白丁媚讲了一遍。

  白小媚时不时插了一两句,随着黄天虎的讲述情绪,愁喜交加‘黄天虎兴致大增。不知不觉间又回复到无拘无束’玩世不恭的性格。

  男人其实最需要的是女人的倾听。

  而白小媚的倾听恰到好儿。

  两人像相识很久的朋友,谈笑风生。

  白小媚露出惊羡的目光,眉儿不时扬起,含情的凤眼秋波柔柔,不断投以浅浅甜甜的微笑。

  那神情竟是对黄天虎无限倾心,无限柔情地道:

  “我白小媚得港名动武林的黄少使风采,真是三生有幸!”

  黄天虎猛的觉得自已形象变得高大,不由的意气风发。

  白小媚见火候已到,突然一改笑色,冷声道:

  “黄少侠你不会说今晚发生的是一个误会吧,你会怎样对待我白小媚!”

  黄天虎愕然,仿佛从云端跌了下来。

  白小媚步步紧逼道:

  “黄少侠感到很为难,你难道与叶青青已有婚约。”

  黄天虎神情们然道:

  “不,我和青妹,燕妹也是萍水相逢,现在不知她们上哪儿去了.”

  见黄天虎满面忧色,白丁媚不禁有点心疼,娇笑道:

  “我也是随便说说,看你急成那个样子,就凭她俩的武功,你就不用担心。”其实白小媚心里知道,黄天虎对叶青青和柳红燕种情已深。

  忽然俏脸一红,秋波如水的望着黄天虎道:

  “虎哥,我和你那青妹比谁漂亮?”

  黄天虎没想到白小媚会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他,于是极认真的回答道:

  “你俩一样美,美得我不能分辨!”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见黄天虎那认真的样子,白玉媚用手一摸自己花般容貌,有点不甚相信。自忖道:他们都说我容貌天下美艳无双;见到我无不口水直淌;怎地还有一个与我一般。而且相貌酷似的人?于是一语双关道:

  “真的?”

  黄天虎认真道:

  “真的。你不仅与青妹一样漂亮,而且还长得一模一样,真如一个倾城,一个倾国的姐妹花!”

  白小媚柳眉一扬,脆笑道:

  “看不出你还真的会哄女孩子开心!我现在要你发誓,要像对待你那青妹一样对待我!”

  白小媚见黄天虎总是将青妹放在前面说,心里多少有点嫉妒,但也无可奈何。

  黄天虎果真举起手发起誓来。

  白玉媚轻叫一声,投进了黄天虎的怀抱,用自己的丹唇盖上黄大虎的朱唇。

  处女的幽香,几乎使黄天虎醉倒,黄天虎情不自禁的搂住白小媚的腰肢。

  白小媚身子一颤,全身酥软,樱唇潮湿,闭着眼睛。

  黄天虎必竟是个热血男儿,凡夫肉胎,那经得起白小媚热情如火的诱惑,拦腰抱起白小媚放在床上。

  白小媚不胜娇羞,娇喘微微,吹气如兰,柔声道:

  “虎哥,别急,将蜡烛熄了。”

  黄天虎依言熄了蜡烛,房子里洒满了月亮的清辉,回转身去,白小媚已玉体毕露躺在床上,仿佛也染上了月亮的清辉,发出莹莹的柔光。

  黄天虎初经男女之事,分开白小媚的玉腿,呼吸越来越急促。

  白小媚身子一颤,仿佛整个人缓缓地从万丈悬崖落下。浮云朵朵从身边飘过,又觉得自己像一根琴弦被人越拨越紧,几乎断了。

  结果真的断了,白玉媚一声轻叫。

  一场暴风雨终于来临,如白浪滔天,黄河决堤,大地沉沦----第二天清早,阳光照进房里,两人才起床,想起昨夜的巫山云雨,均觉得不好意思。

  忽然,白玉媚将一块沾有处女血的白手绢递给黄天虎道:

  “我要你将它永远留在身上!”

  黄天虎果真装进口袋,两人又亲热一番,白小媚容光焕发,偎在黄天虎的怀里,幸福极了。

  黄天虎一扳白小媚道:

  “小媚,你那汗血宝马从哪里来的?”

  白玉媚身子一扭,跟着小嘴嚷道:

  “是不是又在担心你的青妹?”

  黄天虎叹气道:

  “师父嘱我要照顾好青妹,没想到她一”

  白小媚所作的一切虽然是受别人指使,这一切黄天虎还蒙在鼓里,但她对黄天虎已深深动了少女真情。

  尽管是阴谋,但真情怎能抗拒,何况已有鱼水之欢!

  白小媚略一思索,柔声安慰道:

  “想你青妹是五奇传人,武功已臻绝顶,就是碰到什么麻烦,也不要紧,这血汗宝马说来是我从她那里偷来的。”

  黄天虎兴致大增,坐起身子道:

  “你偷的?!”

  白小媚嫣然一笑,百媚顿生,娇声道:

  “我一路游山玩水,闲得无聊;见路边餐馆外拴着一匹好马,当时,我还不知道是血汗宝马,就偷来了,一路疾奔,没想到遭一个没有眉毛的瘦老头的暗算。”

  黄天虎心想:肯定是青青已从穿云燕手里夺回血汗宝马,在路边用餐,说明青妹已没有危险,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白小媚从小在阴谋堆里打滚,焉不知黄天虎心里想什么,但自己目的已达到,黄天虎绝对不会忘记与他发生了关系的女人,她要用一缕情丝捆住他,将他牢牢的拴住,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千古之理错不了!从黄天虎的眼神中,白小媚无比自信,得意地笑道:

  “虎哥哥,你又不高兴,我只是一时贪玩,这马我不要就是了,由你转交给青姐姐,代我向她赔不是,你总该满意了吧!”

  黄天虎愕然道:

  “小媚,你要离开我?”

  白小媚心头一热,嘴里却说:

  “我可没说要嫁给你。不过,现在生米已作成了熟饭,就怕你是个薄情郎!”

  黄天虎心想:唉,这也许就叫缘份,我和燕妹,青妹相处那么长时间,虽然都情深笃定,但从没什么非份之想,作什么越轨之事,没想到碰到一个白小媚;就----这么想,黄天虎隐隐地感到不正常,心里掠过一丝阴影。

  可年轻人的心却装不下烦恼,更何况此时锅里调油,不知身在何处的黄天虎,搂着白玉媚道:

  “我什么时候吃过你的熟饭?!”

  白小媚眉毛一扬,转过身,粉拳在黄天虎胸脯一气乱捶,叫道:

  “打你这个淫贼,要了我还装糊涂。”

  黄天虎连声叫饶,白小媚不依道:

  “你必须答应,以后要好好待我!”

  黄天虎连忙举手答应,白小媚这才满意。

  两人在房里闹了半天,才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于是一起出去吃早点。

  吃完早点,忽见旅舍门前;停着一辆豪华马车。

  白小媚赶忙身子一闪想躲起来,说实在;她很庆幸被安排在这场阴谋里的角色,阴差阳错让她认识了黄天虎,并与他有一夜之欢,尽管是为了‘地狱圣教’,但多半是她自己情愿,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了黄天虎,她舍不得离开他。

  可还是迟了,豪华的马车厢里陡然响起一个冷冷威严的嗓音,唤道:

  “小媚。回来!”

  白小媚知道“地狱神教”容不得她对黄天虎的真情;她不能抗拒命令,闻声停下,望着黄天虎,莫名其妙地流下两行清泪,吸咽道:

  “虎哥哥,我—一走了,你要多保重—一”声音说得很轻,然后转身一抹眼泪,钻进了车厢。

  黄天虎本欲追过去;但听到车厢里传来两人的对话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说给他听。

  “那小伙子是谁?!”是一个中年女子冷冷的声音。

  白玉媚撒娇的声音道:

  “妈----你说谁啊!”

  “傻丫头,你几根花花肠子,妈妈还不知道,走!”

  赶车的长鞭急挥,“叭”的一声,马车卷起灰尘,疾驰而去,消失在黄天虎的视线里。

  一夜风流,情意正浓,想起白小媚那无限柔情,缠绵悱恻,香腮云鬓----不知不觉从怀里拿出带有处女落红的一方白丝绢,不由心里空荡荡的,无尽的失落,无尽的怅恫,无尽的寂寞涌上心头。

  缘聚人聚,缘散人去,黄天虎想起柳红燕和叶青青,还有与自己缠绵的白小媚,红颜绝色恍憾间都已随风而逝。

  说也奇怪,尽管他已拥有热情如火,满身狂野的白小媚,但从内心里却感到不踏实,心灵深处他便怀念单纯秀丽的叶青青,和沉稳恬静的柳红燕。

  杵立街头,惘然四顾,偌大的市镇,看不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惹得街上行人连连侧目,奇怪,长得这么潇洒英俊的少年,怎一个人站在街头神情恍惚,长呼短叹,不知为了何事。

  伤感满怀的人儿,无非是多情自古伤离别,为情所困。

  黄天虎无精打采地回到客店,牵出那匹血汗宝马,那马已认得他,在他身上擦来擦去,黄天虎拍着马头,脑海中又浮现叶青青那娇美的倩影,毫不做作的脆笑,心中不由感慨一番。

  与点头哈腰,神色怪奇的店老板结清房费,懒洋洋地跨上马背.走出街心,竟不知往那儿走,干脆一抖疆绳,任马随意走.可那血汗宝马是宝马中的宝马,千年难遇,就是信马由疆,也如腾云驾雾一般,疾驰上坡,黄天虎极目远望。

  “咦”了一声,勒住马头,白小媚和她的母亲的马车就在前面.怎么这么巧,黄天虎感到奇怪,但任何事都是由自己意念所支配,虽然他是无目的乱走,但他脑海中一直浮现是白小媚临上车厢时那无比幽怨的泪眼,所以这若有若无的思想,让他追上了马车,内心里他想再见白小媚一面,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马车甚是华丽,盖着绿色的帐帷,原来白小媚还有一个母系,嘿,她对我了如指掌,我对她还一无所知哩。

  但从白玉媚飞身掠进车厢的轻功身法,黄天虎觉得她武功应和柳红燕不差上下,十七八岁有这等火候,也是青年一辈出类拔草的人物,肯定是有一定的武林背景家庭。

  可黄天虎就是想不通,一个大热天为什么不骑马,而坐在一个盖得严严实实的车厢里。

  从少妇喊小媚的声音里,黄天虎似乎在那里见过,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虽然白玉媚对自己好,但从这华丽的马车看,定然是很有家势人家的千金小姐,作为母亲,怎么放心将女儿留在他这个天大地大的浪子身边呢?

  这只不过是他人生路上的一朵小浪花,一段刻骨铭心的插曲,黄天虎摇了摇头,陡然感到有一种想通了的轻松。

  马疆一抖,从马车旁边飞掠而过,他不想引起白小媚的伤心和她母亲对她的生疑。

  “虎哥哥!”

  这是他盼望已久的喊声,可心里却又抗拒这喊声,他勒马回首。

  白小媚从车厢里探出了头,眼泪夺眶而出,同时马车也停下了。

  黄天虎毕竟初涉爱河,初尝禁果,对情字既是拿不起,又是放不下,武功再高的人,在情感上毕竟是一个活生生,有七情六欲的凡人、他不顾一切的回转马头,走到马车边;拉住白小媚的玉手;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忽然听到车厢里少妇冷冷的声音道:

  “小媚!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怎么这般胡闹,老童,我们从另一边走!”

  叫老童的车夫一甩马鞭,马车又疾驰而去。

  对啊!我是什么身份!人家又是什么身份,人家只是一个孩子的胡闹,你又何必那么认真呢?

  黄天虎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再一次说服了自己,吻干手上白小媚滴下的眼泪,两腿一夹,从马车旁边绝尘而去,他要到摩天岭去找柳红燕。

  围着光秃秃的摩天岭转了好几圈,绝壁冲天的摩天岭哪有什么“地狱神教”,甚至连一个穿着黑披风的“地狱神教”的人影也没看到一个,黄天虎又飞身上了崖顶,极目四望,除了皑皑的白雪,九曲回肠的黄河,什么也没看见,清啸两声,高喊:

  “燕——妹——你——在——哪——里!”

  声音随风远送,苍山不语。

  黄天虎满怀失望,悻悻地骑上马。

  暮然心里一亮,小媚盗走青妹的血汗宝马,距现在已不过几日,何不去找到青妹,说不定青妹也在找自己。

  有了目标,黄天虎精神大振,策马往回赶;在暮色苍茫时,回到了湘城.‘川香馆’的小二识得黄天虎,连忙哈腰鞠躬迎了上去道:

  “客官,一路辛苦,昨天晚上,与你相好的那位叶姑娘在小店住了一宿,问起你呢!”

  黄天虎大喜,急问道:

  “她人在哪里?”

  “我们说你去了,她就第二天一早就北上。”

  黄天虎心想:北上?我怎么没碰到,那肯定走的是另一条官道。

  黄天点心急如焚,终于有了青妹的消息,买了几个烙饼,店也不住了,又挥鞭北返。

  沿着第二条官道,黄天虎摧马奋追,一路哪有什么叶青青的影子。

  第二天;人已到了湖北境内,经过新州镇,在人群中游目四找.突然;听到前面一声娇喝:

  “小贼;哪里逃!”

  这声音是何等耳熟,像久旱大地忽逢甘雨。

  黄天虎心里狂跳不已,抬头一望,见一条由影从店里急冲而出。惊呼:

  “青妹!”

  谁知那白衣少女并不回头,身子一揉,已抓住了前面拼命急逃的瘦小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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