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千劫战笈
无影鹘鹘”竟”咕‘’地叫了一声,然后用它那锋利尖锐的喙子叼着欧阳之乎的衣袖,用力拍打着双翅。
欧阳之乎大喜,道:“你是要带我去见柳儿,对不对?莫拉,莫拉,我随你去便是了。”
说罢,他客客气气地用手轻轻地推了推“无影鹘鹘”,它真的就松开了欧阳之乎的衣袖,然后沿着一条岔道开始慢飞。
欧阳之乎跟在“无影鹘鹘”后面奔掠,他还嫌“无影鹘鹘”飞得太慢,不停地催着它。
一路急驰,也不知迂回曲折了多少路,欧阳之乎都有些不耐烦了,却仍是未见有人烟、屋宇。
欧阳之乎终于忍受不住,对着前边的“无影鹘鹘”大声叫道:“喂,有没有搞错?”
“无影鹘鹘”在前边叫唤起来,似乎甚为着急。
欧阳之乎刚停下的脚步又被叫声催起,他自我解嘲着摇了摇头。
“无影鹘鹘”竟开始向一个山坡飞去了,欧阳之乎不由暗暗叫苦,心道:“也许它压根儿未听懂我的话,我却这么屁颠屁颠地跟在它后面,倒也可笑之极。”但既然已到了这一步,死马也得当作活马医了,他拿定主意,若是再转过这道山梁,还未有什么发现的话,他便掉头就走。
在这样杂草乱林中行走,他便难以跟上“无影鹘鹘”。到后来,他竟看不到“无影鹘鹘”
的踪影了。
正疑虑间,忽然听到一块岩石后有微弱的鸟鸣声,欧阳之乎急忙飘掠过去,却并未见到“无影鹘鹘”。欧阳之乎四下观望,一无所获,只好吹了一声唿哨声。
又有鸟鸣声响起,这次,竟是从他所站之岩石下边发出的。
欧阳之平吓了一跳,忙纵身跃下岩石,蹲下身来,借着朦胧的月光一看,才知在岩石下部有一个可容一人蹲身而进的洞穴,“无影鹘鹘”的呜叫声便是从这个洞穴中传出来的。
欧阳之乎不由大怒!他是要去飞魂楼找柳儿,可“无影鹘鹘”却把他带到这儿来!
他憋了一肚子火,气哼哼地转身便走。
“无影鹘鹘”却“扑”地从洞穴中飞了出来,叼着欧阳之乎的衣领,便往洞穴里扯。,欧阳之乎怒声道:“再不松口,便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罢,他便举起右掌,恫吓地扬了扬,岂料“无影鹘鹘”仍不松喙,还是一个劲地把欧阳之乎往洞里拉。
欧阳之乎不由有些奇怪,心道:“莫非,这儿还真有蹊跷不成?难道是柳儿她……”,他不敢往下想了,便顺着“无影鹘鹘”之拉扯,向这个洞穴中爬了进去。
洞中自是漆黑一片,欧阳之乎又不能像乌那样夜可视物,于是,他便掏出火石火绒,打着了。
借着火绒微弱的光线,他看到这个洞穴并不很小,少说可以容二十几人,当然,只能蹲着,不能直腰。
但洞穴内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这次,欧阳之乎都懒得责骂“无影鹘鹘”了,他将火绒灭了,便要向洞口爬出去。
孰料,“无影鹘鹘”却一下子拦在他的身前,从黑暗中传出的低声鸣叫和翅膀扑愣声可以感觉得到“无影鹘鹘”很是激动。
但这一次,欧阳之乎却不再上当了,他仍是向前爬去。
“无影鹘鹘”一声怪叫,似乎有些愤怒了,看样子,它是不愿让欧阳之乎出去了。
欧阳之乎不由为难了,他知道这只异鸟之凶悍,但更重要的是自己即使能伤了它或杀了它,却是没有这个权利,因为它是他母亲丰红月的师父所驯养的,何况它还救过他的命,也算是”恩鸟”了,他又怎能恩将仇报?
为难之际,他只好又把火绒打着了,准备再次将洞穴查看一遍,若还是一无所获,那么他便要强行出去了。
见他回头了,“无影鹘鹘”欢叫一声,也向里边飞去,在将近洞穴最深处时,它双翅一振,飘落下来,用爪在地上抓呀抓的。
欧阳之乎见它在刨地,一颗心便提了起来,只觉得嗓子干得难受。
他见“无影鹘鹘”动作那么慢,那么不协调,有心上前帮它,但总没有勇气。
他不敢想象在这土中会刨出什么东西来。
终于,土中现出一件淡黄色的东西来,欧阳之乎轻吱一声,,慢慢地走上前,低头一看,这才放下心来。
土下现出来的是张油纸,似乎还包着什么。
欧阳之乎暗道:“这荒山野岭之上,怎会有人将这油纸埋在这儿?油纸里定还包着东西,那么那是件什么东西呢?”这下,欧阳之乎再也不担心了,抡步上前,驱开“无影鹘鹘”,抽出“巨阙狂刀”,刨将起来。
他的动作比“无影鹘鹘”快多了,很快,连油纸带油纸包的东西,全被他刨了出来。
看样子,油纸里包着的是一本书。
打开一看,果然是书。
欧阳之乎怀着满腹疑惑,轻轻地将书翻开了。
翻开了第一面,他便惊呆了!
只见上边写到:“千劫战笈,邪佛上人拙作!”莫非,这便是丰千星所说的,当年:邪佛上人’留下的那本武功心法?
未等他看清,火绒已烧到了他的手上,他一惊,赶紧把火绒灭了,洞穴中又恢复了那片黑暗。
“无影鹘鹘”尖锐地叫了一声,向洞穴外如箭般长射而出。
欧阳之乎立即想到柳儿,忙也从洞穴中掠出,向来路奔去,其势快逾电掣。
很快,他便回到了岔路口,他仍是不知该往哪一条岔路上去。
正犹豫间,他突然看到有一条岔道上有一个人影,正向这边踉跄而来。
欧阳之乎的心顿时急剧地跳动着,甚至,他都不敢再去看那个人影。
但又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使他不得不向那踉跄而行的人影望去,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飘了起来,全无分量一般,没有着落之处。
当人影渐近时,借着淡淡的月光,他终于看清那人真的是柳儿。
但,柳儿的身形似乎与平日不同了,让欧阳之乎觉得很不对劲,一时却又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欧阳之乎喊了一声:“柳儿!”便向那边飞掠而去。
柳儿似乎有点惊讶,却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了一下,笑得极为勉强,似乎是忍着伤痛在笑。在淡淡的月光下,那笑容显得苍白、凄凉,但又隐隐有一种欣慰之意。
欧阳之乎弹身掠至柳儿身边时,柳儿一个踉跄,几欲摔倒,欧阳之乎大骇,忙抢上一步,一把抱住她的身子。:这么一扶,他立即被一件事震住了!
他的嘴张着,一脸的惊骇与不信,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搂着柳儿的腰……
因为,他突然发现柳儿的右臂不见了,不!不是不见了,是断了,从肩膀那儿齐根被人砍断了!
柳儿的脸因失血太多,已是极为苍白了,苍白得让人心疼,好看的眉也皱了起来……
欧阳之乎终于吐出话来,他的声音已有些颤抖,全然不像是他口中所吐出来的:“你……
你的手……”声音与他的心一起颤动。
他希望这只是柳儿与他开的一个玩笑,但柳儿一身淋漓鲜血却让他清醒地认识到一切都是真的。
真得很惨酷,真得让欧阳之乎不敢、也不愿相信。
柳儿只来得及说声:“我……我的样子……吓着你了吧?”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未等欧阳之乎回答,她便晕了过去!
欧阳之乎见状,急忙抱起柳儿,疯了一般向千异千幻宫跑去!
他的内功已发挥到极致!抱着一个人,他的身势仍是快如疾电,夜风在两旁鼓荡着,被他的身子撞得措猎作响!
数几十里的路,他不用半刻便到了!
高千异千幻宫尚有二十几丈,他便吼道:“柳太卫、丁云,速备金创药!”声音如巨雷滚过,千异千幻宫所有弟子全被惊动了。
待柳太卫、丁云迎将出来时,欧阳之乎已如一阵风般闪入正殿!
当柳太卫与丁云为柳儿包扎伤口时,欧阳之乎一脸煞气地站在一旁,二人都是心惊胆战,不敢正视欧阳之乎,只是一个劲地摧自己:快!快快:l他们的额头上有大滴大滴的汗在冒着。
二人一包扎好,欧阳之乎便一把将他们拉出老远,然后将双掌抵于柳儿的后背,将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地传入柳儿的体内。
若是未包扎好伤口,他这么将真力贯入,必会使柳儿伤口处的血流得更快。所以,他才强忍无限焦躁,等到伤口包扎好了才动手。
柳儿的气息已极为微息,心跳几乎也感觉不到了。欧阳之乎的真气注入她的丹田后,又由丹田运行至四肢百骸。初始,真气在柳儿体内处处受阻,极为滞讷。真气运行畅快了,柳儿的呼吸声也由弱而强,
惊喜地叫道:“醒了,宫主夫人醒了。”;方才他们一直暗暗捏了一把汗,不知若是柳儿醒不过来,欧阳之乎会拿他们如何出气。
欧阳之手闻言,一颗悬在空中的心这才”咕咚”一声落了下来,急忙跑到柳儿的面前,惊喜道:“柳儿,你……你醒7吗?”柳儿对他一笑,那笑容自是为宽慰欧阳之乎。欧阳之乎只觉一股热流从心中涌了上来,鼻子一酸,双眼竞模糊了。;。他轻轻地捧起柳儿,就像捧着自己的心那般小心翼翼地向丰易星的下榻之处走去。柳儿微弱的声音道:“飞魂楼的无魂无魄杀手全死了。我……我带去的四十人也全部战死……”欧阳之乎将她放在床上,温柔地道:“现在,俦什么也不要说,只安心养伤,好不好?”柳儿静静地看着他,点了点头。;{柳儿身上血渍斑斑,欧阳之乎便让人去弄套好的女子衣衫来,然后,他要亲自替柳儿更换。
柳儿说什么也不答应,她急切地道:“欧阳大哥乃五尺男儿,岂可为柳儿一介女子换衣衫?”欧阳之乎用他的手轻轻替柳儿拂去她那披散在捌前的头发,柔声道:“谁说男儿不能为女人换哀衫?
我欧阳之乎便不信这个邪理。你不是说是我的妻子吗?夫妻本是连理枝、同命鸟,我替你换衣衫,与替自己换衣衫,又有什么不同?你就是我了,对不对?”柳儿还要推辞。
欧阳之乎故意板着脸道:“莫非,你不愿嫁给我了?‘柳儿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她哽咽着道:“我为欧阳大哥做的一切,全是心甘情愿的,我又如何配得上大哥?我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一个刁蛮任性的女人而已。”欧阳之乎道:”不,你骗我,你只是因为残了一臂,不愿拖累我,才如此说的,对不对?”柳儿道:“不!不是……比我好的女孩多得是,我怎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让你失去很多更美好的东西?”欧阳之乎轻轻地拥着她,道:
“在我眼中,再也没有人比你更完美了,若是你还因为自己缺了一臂,而心存顾虑,那么我便也废去一臂。”言罢,他便去抽“巨阙狂刀”,刀光一闪而出,柳儿吓得急忙向他扑将过去。
她知道只要自己扑过去,欧阳之乎一定会住手的,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愿误伤了她。
果然,欧阳之乎急忙收刀,将失去重心的柳儿一把抱住。
柳儿道:“我答应你7。”欧阳之乎道:“真的?”柳儿郑重地点了点头,两行清泪奔涌而出,她幽幽地道:“你真傻……”欧阳之乎笑了,他调皮地道:“但傻得可爱,对不对?”柳儿苍白的脸上飞起两团红晕,这让她有了一种极为圣洁的美。她道:“别臭美了,除了我这样的独臂丑女,谁会喜欢上你?”欧阳之乎道:“够了,够了,你一个丑女喜欢我便足矣了!太多了我怎消受得起?”说着,他便开始为柳儿脱下身上的血衣,这次,柳儿很配合。
她道:“丰魂星的武功果然已臻化境。开始我设计将‘飞魂楼’的无魂无魄杀手全部除去时,我们还剩十八人。后来,我一心要试试丰魂星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便从暗处现身,丰魂星的武功比我想象的还要高,二招之后,我便被他废了一臂,若不是其他人拼死护着……”
说到这儿,她突然停住了,惊道:“欧阳大哥,你怎么了?”欧阳之乎抬起头来,挤出一丝笑容来,道:“没什么,只是这衣结一时解不开。”待他低下头时,他的手又开始颤抖!
柳儿若是能看到他低垂着的脸,便可以看到他的俊脸已被愤怒折磨得扭曲变形了。显得有些可怖。
开始,衣衫脱得还顺利,但到要把伤口处的衣衫扯下时,却很困难了,因为丰魂星用的兵器是戟,所以伤口不像刀剑那么整齐,创伤面积大得多。血已淤结,与衣衫沾在一起,欧阳之于每扯一下,都会给柳儿带来钻心的痛,但她总是咬紧牙关忍着,一声不吭,脸色却已变得铁青了,豆大的汗珠痛得滚滚而出!
欧阳之乎从柳儿的轻颤中感受到了柳儿极度的痛苦,他几乎是哀求地道:“柳儿,你便呻吟一声也好受些。”柳儿艰难地摇了摇头,从牙缝挤出声来:“不痛!”欧阳之乎咬着牙,终于将那件血衣脱下,待到脱贴身衣衫时,柳儿有些忸捏了,欧阳之乎道:“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什么?”柳儿“扑哧”一笑,从前那个爱说爱笑的柳儿似乎又回来了。
比常人少些做作,便是欧阳之乎与柳儿的可爱之处,这与他们自幼所生活的环境不无关系。
欧阳之乎细心地替柳儿擦着身上的血污,然后,再替她换上干净的衣衫。
一切都那么的自然,自然得超凡脱俗。
当一切都做好时,欧阳之乎轻声道:“你好好歇着,我出去一下,很快便回来。”言罢,他替柳儿盖好被子,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就在他要跨出房间时,身后传来了柳儿的声音:“欧阳大哥!”欧阳之乎转过身来。
柳儿道:“你要去找丰魂星,对不对?”欧阳之乎道:“不是。”但他的眼神却已告诉柳儿,他说谎了。
柳儿道:“如果你现在去找丰魂星,那么我这一只手臂的代价,便白白付出了,因为你现在的武功,尚不能与他相抗衡。”欧阳之乎知道她说的大概是真的,但他怎能做到忘记这种刻骨铭心的仇恨?
哪怕只是暂时的,他也难以做到。
但柳儿却让他做到了,她以女性的柔情将他如火山般的怒焰平息下来,归于冷静理智。
当欧阳之乎冷静下来之后,他忽然记起在洞穴中得到的那本书,于是便掏了出来。
柳儿一见,惊喜异常,道:“‘千劫战笈’乃邪佛上人所著?莫非,这便是传说中他留下的武功心法?若是如此,那你何愁大仇不报?”欧阳之乎道:“一看便知了。”翻开来看了几页后,欧阳之乎叹了一口气,柳儿心不由一沉,只听得欧阳之乎道:“想不到‘邪佛上人’也早巳察觉到几个徒弟中有人对他怀有叵测之心,只是无从确定是何人而已,于是,他便将他八个弟子的武功破绽之处全都写于此书上。一则,万一他被徒弟暗算后,其他弟子可以依此书破解那人的武功,为师复仇;二则,若是几个徒儿将来为害武林时,有了此书,也不至于无人能制服他们。看来,真是知徒莫如师呀。”柳儿这才放下心来,便道:“那’邪佛上人‘又如何能保证此书不会落入奸人手中?若是真的落入奸人手中,那么这书不是成了一本凶书了?”欧阳之乎道:“邪佛上人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将这本书交给了唐木,而唐木永远无法习武了,因为他的琵琶骨已被仇家震碎,而邪佛上人也是在那时将他从仇家手中救出来的。唐木本是必死之人,常人即使能够救他一时,却救不了他一世,因为他的仇家势力太大7。”柳儿道:“唐木的仇家是谁?”欧阳之乎道:“丐帮!唯有邪佛上人才能长久地保护唐木,也就是说唐木本是一只脚已跨入地狱之门,却被邪佛上人一把扯了回来,所以唐木对邪佛上人极为忠心。”柳儿道:“唐木武功被废了,那他持有邪佛上人之书,岂不是会成为众矢之的?”欧阳之乎道:“不错,所以邪佛上人才教会唐木许多奇门遁甲、机关暗枢之类的东西,我便曾几乎命丧于唐木所安置的机关之下。”柳儿道:“然后,便由唐木决定将此书传给何人?”欧阳之乎道:“不,应说是由唐木与‘无影鹘鹘’共同决定。唐木若是背叛邪佛上人,势必逃不过‘无影鹘鹘’这一关。因为‘无影鹘鹘’乃千年难遇之异乌,极具灵性,许多时候,它的判断比人还准确。”柳儿道:“看来,它的眼力果然不错,选中了你。”欧阳之乎道:“也许,这便是天意吧。上天决定要由我来结束丰魂星那颗罪恶的生命。”顿了顿,他又道:“但邪佛上人也知道这种方法并非万无一失,所以,在他此书的第一部分的最后一页写了二个大大的字:呜呼!也许,他在叹息自己英雄一世,临老了,还得费尽心机防备自己的徒儿们吧。”柳儿道:“如此说来,此书内容还分成几个部分?”
欧阳之乎道:“不错。第一部分将留此书之目的叙述个大概后,接下来便是他的八个徒弟的武学破绽,最后是他生平血战千次的武学心得。我略略看了第二部分的内容,与我所知的完全相符。”柳儿道:“算起来,邪佛上人也是你祖父辈,你可莫让他这一番心血付诸东流。”
欧阳之乎长身而起,缓缓地道:“柳儿你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顽固迂腐。从今日起,你便开始安心养病,待你伤愈之日,便是丰魂星的死期到了!”柳儿道:“不许骗我!”欧阳之乎笑道:“我宁可骗自己,也不会骗你的。”
柳太卫与丁云的药之药效倒颇为不错,到第七天,柳儿的伤便基本愈合7。柳儿便下了床,亲自动手为欧阳之乎做了几个菜。她如今右臂已残,只剩左手了,所以拿刀端碗都极不方便,但她不让任何人插手,一丝不苟地烧了四个菜,还熬了一碗汤。
菜烧好时,她已累出一身汗了。
这七天来,欧阳之乎一直在参悟着“邪佛上人”的武功心法。他吃住都在柳儿隔壁的房间,只有在傍晚时,他才过来。过来了,他也很少说话,常常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柳儿。
柳儿从他的眼中读出了许多的情与意,她原先隐藏在心中的担忧已一扫而光。
人的眼睛最能反映出入之所思,柳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当柳儿将菜、酒摆好时,欧阳之乎便进来了,很巧。
两人都笑了。
柳儿笑,是因为她看到欧阳之手虽然消瘦了些,但却与以前的他有了许多的不同,具体有什么不同,柳儿却又说不出来,但她的感觉告诉她,欧阳之平已在这七日里,得到了许多的东西。
欧阳之乎笑,是因为柳儿的伤愈了,又为他做了一桌菜。
两人就这么笑着,竟都没有说话。
天已黑了下来,有人送进来一对红烛。
欧阳之手端起酒杯,道:“为你的伤愈……”柳儿也端起酒杯,道:“为你的功成……”
二人相视一笑,齐声道:“干!”一饮而尽。柳儿本是有些苍白的脸开始升起一团嫣红,在摇曳的烛光下,别有一番风韵。
欧阳之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你真美。”美得让人叹气,岂非已是美丽之极?
柳儿笑了。笑起来时,她的眉,她的眸子,都那么的动人,她偏着头,道:”真的吗?”欧阳之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这辈子我只对一个女孩子说过这种话,也将是永远只对一个人说这句话。”柳儿的笑意更浓了。
欧阳之乎轻轻地拢着她的那只手,道:“今夜,我便要去‘飞魂楼’。”柳儿身子颤了一下,但只是道:“有把握吗?”欧阳之乎道:“有你的祝福,我有八成把握。”柳儿道:’如果再加上另一个人的祝福呢?”欧阳之乎惊讶地道:”另一个人?”柳儿突然显得格外娇羞,她轻轻地道:“你将要为人之父了。”
欧阳之乎先是一愣,接着便明白过来,他紧紧地拥着柳儿,急道:“真的么?”
柳儿含羞点了点头。
欧阳之乎欣喜不已,他道:“那我便有十成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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