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猴王

  白中红赶忙爬起来,猛甩脑袋,直呼要命要命。

  白中红猛咬舌头,暗道冷静冷静。

  他发现凌纤儿全身不断发红,两眼更自血红吓人。

  心下一愣:“她真的是中了春药?听说有的春药,非经过夫妻之礼不能解……,可是我跟她……若当真在此交合,往后将如何解释清楚?说不定还逼得她无颜见人而自寻短见之路!不行不行,得招解药才行!”

  他赶忙奔往寝室那头,正待翻招,已发现那石柜,堆满各式各样的药瓶。

  白中红不断打开闻其味道。

  然而他实在对药不内行,闻了也是白闻,根本试不出哪瓶才是真正解药,急得他直跺脚。

  正苦无法中,凌纤儿猝然又传来较重呻吟,白中红急忙望去,却见她嘴角渗出血丝。

  这下更整得他方寸大乱,顾不得再寻解药,急奔回来,拿出叶水心所赠解药,灌入她嘴中,并逼其入腹。

  本以为此药会有效果,然而几分钟过后,凌纤儿反而脸面更红,嘴角血死又渗出来。

  白中红不禁苦笑,此药根本无法解去她身上之毒。

  难道真的要跟她行夫妻之礼吗?

  白中红仍自不敢。

  毕竟淫魔所下药性如何,他根本不知。

  他也想到唤那叶水心下来,凭他在长青仙翁教导之下,对药物自有两下子,说不定可以找出解药。

  然而凌纤儿已如此危急,外头那迷阵又不好闯,就算闯出去,再喊叶水心下来,恐怕也得耽误不少时间,不知凌纤儿是否熬得过来?

  何况叶水心未必保证,定能找出解药。

  更何况凌纤儿此时光裸裸,实是不能再见其他男人即使叶水心如此娘娘腔,亦不能例外。

  这一挣扎,凌纤儿又自渗血呻吟,此时已是极度痛苦表情。

  白中红当机立断:“先逼出她身上毒性再说,即使不能全部逼出。让它降低多少算多少!”

  心想定,白中红赶忙欺前,顾不得对方裸身,双掌急按她胸口,极尽全力地把内劲逼过去。

  他武功得自异人真传,内劲自是强劲非常,而且最近不知怎么,突然又增进不少。

  运逼起来;自不算困难

  眼看内劲过处;凌纤儿血红脸色已渐渐褪弱下来。

  白中红目光一亮,感情运功有效,于是更加猛劲逼去。

  功运一周天,两周天,直到三周天。

  凌纤儿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呻吟声渐渐转弱而平息,身上毛孔已渗出不少晶亮汗珠,想是春药毒物,已随汗珠排出体外了吧?

  白中红但觉逼得差不多了,始敢放手。

  考虑着是否解她穴道?终于在想证明之下,解去她穴道。

  岂知穴道一解,凌纤儿又自淫态复发,说着淫话,就要扑向白中红,吓得他几指又把凌纤儿点昏。

  他苦笑不已,看来毒性未除尽,这招显然效果不大。

  还好凌纤儿反应已非方才激烈,而且不在痛苦呻吟,或可支持一阵。

  趁此机会叫那叶水心下来便是。

  他急着替凌纤儿寻衣已蔽体,可是方才她的确够豪放,三两下把自身衣衫撕得烂碎,现在哪里去找衣服?

  他心念一转,暗道:“老淫魔抓过不少姑娘来此,该有衣物留下吧?”

  于是先把凌纤儿抱向床上,以毛毯盖住,他始往四处翻去。

  偌大一间寝室,竟然只有老魔几件恶心衣服,实在不适合姑娘穿着,他只好再探往其他秘室找寻了。

  然而他转了一圈,除了几间练功房之外,已无任何秘室可寻。

  白中红自认为不可能,照说淫魔如此好色,怎可能只有一位姑娘?想来必另有艳窟才对。

  于是他又折返寝室,向那几片淫浮雕摸探,及至右床边那片墙,一按下去,果然迎手而开,现出一条秘道。他随即往里头探去。

  再行二十丈,前头又是石门挡道。

  白中红仍小心翼翼搜寻。

  他试探一按,轰然一响,石门暴开,上头顿时传来莺燕惊叫声,各自缩向内角。

  白中红这才瞧情里头,似已通往崖壁尽处.可见及外头云雾。

  淡弱灯光下,照出此窟甚是天然,且颇为宽敞,五六名女子本是聚集一堆聊天,此时各自躲往自己床铺,一脸惊愕地瞧往石门。

  白中红史发现她们年纪均不大,且都颇具姿色,六名共通之处是衣衫随便。有的甚至穿着肚兜便已了事.看来她们已甚习惯于此处生活。

  六人先是惊愕石门顿开,随又想及除了老淫魔之外,哪还有别人?

  于是转为例行公事般木楞,突又见及来者不是老淫魔,个个又自紧张起来。

  白中红则落落大方笑道:“你们自由了,老淫魔已被我除去。”

  众人闻言,当下一愣,尚未弄懂来人话中含意。

  白中红再说一遍,穿肚兜女子首先弄懂。

  她惊愕道:“你杀了老淫魔?”

  她身材颇壮,似乎是关外儿女。

  白中红含笑点头:“正是,他死了,你们也自由了。”

  “当真?”

  红肚兜女子首先蹦起,又自追问,在得到确切答案后,突然落下两行热泪。

  她喃喃泣道:“老天有眼,我们自由了……自由了……”

  其她五名女子已然相拥而泣。

  从完全绝望中,突然传来莫大喜讯,当然轰得她们情绪澎湃,许久不能自己。

  白中红等她们发泄个够,才说道:“你们可以出来了,不过,别忘了穿衣服。”

  闻及衣服,众女子突然“啊”的一声,赶忙双手掩抱于胸,窘困非常地缩回床头,急于找寻衣服穿着。

  她们被抓来此,从先前的拼死不从,随后被阴笑海威胁诱逼,又在逃亡无数次之后,已然认命地接受摆布。

  本来在此上不及天,下不及地的妖洞中,根本已无人会来。

  而且众姐妹一天到头还不是办那种事?衣服对她们来说已是多余,久而久之,连穿都懒得穿了。

  然而现在不同了。

  希望之门已开,她们自可逃脱厄运!

  刹时间,羞耻之心又被唤起。

  女性天生善良以及遮羞心性油然而生,在突然被陌生男人闯入之际,她们亦自然产生大惊小怪反应。

  窘困中,拚命穿回衣服,把身躯裹得密不透风。

  白中红自知礼数,转过头去,以免落个偷窥之名。

  众姑娘甚快穿妥,她们已然窘困不安,不知如何面对这位看来颇为英俊的男人。

  还是那个关外的姑娘较开朝。

  她拱手谢声道:“多谢公子搭救,容小女子一拜!”

  她一跪,其她五人跟着跪拜起来,

  白中红这才转身回礼,要她们别多礼,快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为是。

  几名姑娘应声,想收拾,却发现自己除了一身衣裙之外.似乎已空无一物,不禁愣在那里,挣扎着是否把床铺给卷带回家。

  白中红瞧她们虽然还能谈言,但个个肌瘦肉隐,巳苍白吓人,早被折磨得气血竭弱不堪!

  别说搬东西,就是爬那深崖,恐怕都可能力不从心。

  不禁暗暗轻叹,阴笑海实足作孽.如此让他死去,真是太便宜了。

  他道:“找些值钱的东西即可,另外挑件像样衣服给我好吗?”关外姑娘问道:

  “还有受难人?”

  一名头绑双辔女子窘羞道:“还有一个,昨夜公子……不,是老淫魔还要我在她面前表演……”

  关外姑娘轻叹:“我们都是这样被折磨过来的,她还好吗?”

  白中红道;“还好……”

  关外姑娘已从墙角处抓出几件衣衫,交予白中红,叹声道;“这是以前姑娘留下来的,你挑着用吧……”真是感伤不少。

  白中红边挑一件白衣裙,边问:“她们全被老淫魔杀了?”

  “或许吧……”

  关外姑娘两眼含泪道:“被抓来此,不是脱逃时,跌入深渊而亡,就是被老淫魔折磨至死。”

  “像我这么壮的女人,也只能应付他玩个半年,想来我日子已不多,没想到碰上了公子……”

  说到伤心处,泪水更流不断。

  白中红轻叹道:“实是作孽!还好,他已遭到报应,你们亦已脱险;收拾一下,待会我送你们上崖,也好重见天日。”

  众女子再次含泪言谢,白中红这才先行返回寝室,替凌纤儿穿上衣裙,以免再裸身见人。

  经过如此耽搁,凌纤儿脸容又渐渐转红起来,瞧得白中红大为紧张,赶忙运劲再替她逼毒。

  然而过不了几分钟,关外姑娘已领着五位同伴,含羞带怯地走了出来。

  一看凌纤儿脸容,关外姑娘叹道:“公子别费劲了,她是中了最淫荡的春药,你得娶她为妻,或而十天半月之后,可愈她的病,否则……”

  “否则如何?”白中红急忙问来。

  关外姑娘叹道:“否则她可能烧坏脑子,变成花痴,前两个月就有一位,被老淫魔下药过重,疯疯癫癫地跳下深渊。

  当时她还裸身抱着木头,把木头当男人,一起跳下去,还说什么云游天庭去了……”

  白中红闻言,暗自叫苦:“难道真无解药吗?”

  关外姑娘道:“恐怕没有,通常老淫魔的春药,都没有解药。”

  “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白中红此时,全把希望寄托在叶水心身上。

  当下背起凌纤儿,道:“咱们走吧!留在此没意思。”

  于是领着六姑娘,走出寝室。

  及至毒蜂秘室,白中红打开窥洞,往里头瞧,老淫魔尸体已被毒蜂啃食得斑斑红点,这才敢安心离去。

  六名女子则轮流瞧探这万恶仇人,随后每人吐一口痰,始消心头怨恨。

  白中红领着六大,甚快转出迷宫阵,抵达崖边那凸出平台。此时天色转亮,该是五更已过吧!

  白中红随即啸向崖顶,回音荡处,已传来叶水心声音:“够长啦”“什么够长了?”

  白中红一愣,登时顿悟,想是叶水心利用此空档,又去找山藤,现在足可一垂到底了吧?

  他得先把凌纤儿送上去,又怕六名女子过于紧张,遂道:“我先上去,然后放下藤索,你们把它套在身上,我自会拖你们上去。”

  关外姑娘颔首:“我们省得,公子先上去吧!”

  白中红但觉她颇有男人风范,自是放心不少。

  于是道声:“待会见”,他已掠身而起,直射高空,五十丈一落脚地攀岩飞掠。

  虽然他有伤在身,但只带一人,仍难不倒他.动作更自灵活,瞧得六位凡尘姑娘还以为仙人在飞掠呢!

  十几个起落,白中红终于窜向崖面。

  叶水心早就焦切万分等在那里。

  忽见人影飞起,他心绪飞扬,欣喜道:“人救回来了?”

  白中红苦笑:“是救回来,不过却中了春药,你快想办法救她!”

  已将凌纤儿摆平地面。

  叶水心征愕:“中了春药?”

  白中红道:“正是!”

  边说边把一大堆山藤往下头放去。

  叶水心不禁想笑:“怎会中此药呢?”蹲身就欲探摸凌纤儿。

  白中红急道:“千万不能解她穴道,否则她会发花痴!”

  叶水心唉呀一声,赶忙收手,窘红着脸。

  她纳闷道:“发花痴会是什么模样?”

  白中红瞄眼道:“先救人行不行?一定要让她出丑吗?”

  叶水心这才伸舌干笑:“我只是好奇嘛!何况我对春药一窍不通,可没把握解得了。”

  “尽力便是!”

  白中红已把藤萝放尽,下头且传来回荡,他开始收绳。

  叶水心疑惑道:“下边还有人?”

  白中红道:“六个受难女子,这不关你的事,你尽力救凌纤儿便是。”

  叶水心为之瞄眼;“她现在变得比我重要得多喽!”

  无奈地.仍自开始替凌纤儿查探是身中何毒。

  白中红则极力拖吊六女子

  先是两女吊上崖,已费去一刻钟时间。

  他觉得过慢,干脆自行再往下掉;然后借着藤萝之便,一次带两名,轻轻松松掠往上头。

  再来一趟,照样把关外姑娘及另一位女子挟掠上崖。

  六人上崖之后,齐再拜谢救命之恩。

  白中红本想送她们下山,可是事关凌纤儿,他自不便走开。

  幸好关外姑娘颇有自信,且自告奋勇欲带人下山。

  白中红在得知她对附近地形甚熟悉之后,也就安心地让她领人下山。

  临行,白中红本想给点银两,也好让她们重生,可是银票早在逃难中遗失了,他只好动到叶水心头上,要他拿出百两黄金银票,给六人平分。

  叶水心虽是鬼叫,仍遵照拿出,赏人去了。

  六女子受了银票,喜极而泣。

  再次跪拜后,才在关外姑娘引导下,-一告别离去。

  白中红见人已走,心绪随即拉回凌纤儿身上,瞧她仍昏迷不醒,且面色渐红,不禁甚急迫问:“你查出结果没有?”

  叶水心瞄眼:“你干嘛没穿上衣?”

  白中红一愣,回眼自身,这才想起在秘密寝室时,和凌纤儿来了一段激情的纠缠。

  不禁窘笑道:“我的衣服拿来抓毒蜂,破了大洞,只好抛弃了。”

  “是吗?”

  叶水心狐疑,斜眼更瞧!

  “当然如此!那老淫魔养了无数毒蜂,厉害无比,我差点死在毒蜂毒针下,幸好我及时反扑,迫得老淫贼自食恶果!”

  白中红忽而想到左臂,赶忙伸向叶水心,道:“看,毒针螫的包,还肿着呢!”

  叶水心一眼望去,果真肿如包子,这才露出笑意:“还好没把你螫死,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在底下,干柴烈火地烧了起来呢!”

  白中红窘着脸:“少神经病!我岂是那种乘人之危之人?”

  叶水心黠笑道:“那可不一定,何况凌姑娘又是那么漂亮,有多少男人能抗拒得了她?”

  白中红斥笑:“我要非礼,一定先向你下手!娘娘腔!”

  叶水心顿时满脸窘红且甜心,道:“不害臊,我是男的,你也敢来这一套,简直比阴笑海还色!”

  白中红道:“别越扯越远,你到底对她有无办法?”

  叶水心摇头:“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我根本不懂此药药性,解它谈问容易!”

  白中红闻言,不禁又紧张起来:“那人该怎么办?人命关天啊!”

  叶水心疑惑道:“中春药,会要人命?”

  白中红道:“变花痴,岂非比要人命更惨!”

  “说的也是……”

  “废话!不严重,我会找你?”

  白中红急道;“快想想办法,别耗着不动。”

  “我在动啊!”

  叶水心笑道:“脑子不断在转啊!”

  听及白中红那句“很严重才找自己”他格外觉得受用,心神已有了飘飘然感觉。

  他再次替凌纤儿审视状况.甚至拿出银针,刺向她指头,挤出血液嗅闻,随又尝尝。

  皱眉道:“是咸的!”

  白中红一个响头就要敲下来,斥笑道:“血当然是咸的,你在耍什么宝?”

  叶水心唉呀一声,赶忙逃开,窘困一笑:“人家太专心,一时忘了嘛!哇,头晕了啦!”

  一时身形不稳,突然邪邪笑起:“白郎,我好想你啊……”说完即欲抱人。

  白中红见状大惊:“你中毒了!就只这一点点?”

  叶水心哇地一声,已晕倒白中红怀中,一股体香涌出,直叫白中红闻之脸红。

  然而他无暇多想,急唤着:“娘娘腔,你当真?”

  叶水心忽又呵呵笑起,赖在白中红怀中,娇笑不已:“我真的中毒了……”

  白中红瞧他模样,敢情是闹着玩的。

  再次敲他响头,斥笑道:“你敢耍我!”

  这记响头敲得不轻不重.却吓得叶水心唉呀跳开,红唇呶起,叫道:“人家真的中了毒,你敢打我?”

  白中红道:“别闹了,救人要紧!”

  叶水心更嗔:“我真的中毒,你偏不信!”

  抓出药瓶,硬是塞服几颗药丸入口。

  白中红一愣:“你真的……”瞧他服药,有些信了。

  叶水心瞄眼道:“舌头热热的,不是中毒是什么?只不过较轻微罢了。”

  白中红不禁耽扰起来,几滴血液就能发热,那凌纤儿身上之毒,难怪十分强烈。

  想及无力助她,已然轻叹连连。

  叶水心瞧他如此感伤,不敢再耍嘴皮。

  他正色道:“我看,得寻灵药才行了,没有雪莲,千年灵芝亦可。你中了热毒,她中了春毒,正好以灵芝药性化去,两人同时可脱困。”

  白中红焦心道:“灵芝真的有效吗?”

  叶水心道:“当然有效!我爷爷说,干年灵芝功效神奇,足可脱胎换骨,解去百毒,否则又怎会叫我们去找此味药,解你身上不明之毒。”

  白中红轻叹:“可是,我们不一定找得到它啊……”

  叶水心瞄眼:“不找,怎知找不到?找不到,你岂非完蛋?此事非进行不可!现在就去。”

  抓着凌纤儿,就要负背于肩上。

  白中红在无计可施之下,也只有寻找灵芝一途。

  他道:“我来背……”

  叶水心瞄眼:“你还想占便宜?不行,我背她才行!”

  白中红斥道:“你神经病,难道你背她就不占便宜?你以为自己是女人不成?”

  “我……啪……”

  “少在那里呢呢叫,你有把握背着她,登上险恶无比的飞雪蜂?”

  叶水心往远处瞧,那飞雪峰已是恒山最高最险山峰,耸入苍穹之中,像穿过云层似的,不太好攀。

  犹豫一下,终于把凌纤儿交还白中红,冷道:“你敢揩她油,到时她醒来,我会告诉她,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白中红睨眼:“神经病,你不但娘娘腔,连个性都像女人,那么容易吃醋!走吧!”

  他背起凌纤儿,已自掠往更高峰去了。

  叶水心愣了愣,喃喃道:“我真的那么容易吃醋吗?”

  想着想着,不禁自嘲一笑:“吃醋就吃醋,人要是没毛病,还算人吗?”

  当下,他挺胸阔步,大大方方追向白中红后头,一点都不为吃醋感到窘困。

  白中红急于救人,无暇再理会他,尽展轻功掠过十数座悬崖,六座高峰,及至下午,这才抵达如剑耸天的飞雪峰。

  放眼瞧去,白云裹罩中,全是一片瑞雪,映在阳光下,有说不出的神秘与圣洁。

  他已思考,要如何上山找寻灵药?

  是否该背着凌纤儿一起上去呢?

  轻轻把凌纤儿放于地面,却发现她经过大半天折磨,药性又自发作,整张脸通红如血。甚且开始呻吟。

  白中红不禁头疼,看来非得找地方再逼毒不可。

  而且她穴道受制已久,总该解开通通血脉,否则很可能引发副作用,重则半身不遂,轻则常年痉挛。

  看看山下,叶水心还在半途挣扎,或许可利用这个时段,替凌纤儿通毒,疏通血脉便是。

  于是他就近找了一株巨松树根后头之隐密处,把凌纤儿摆平,先运起神功,替她逼毒。

  虽然凌纤儿已穿了裙衫,不再像前次光裸裸,然而瞧她那玲线身躯,尖耸结实酥胸,仍自散发女人无尽媚力,照样挑逗得白中红脸红心跳。

  一幕幕想入非非情景直涌脑门,迫得他运功不专,效果大打折扣。

  幸而凌纤儿受及功力,呻吟之后开始蠕动,昏迷中喃喃着:“公子……我要……

  这一声又把白中红胡思乱想心绪打醒。

  他急忙甩头醒脑,急急喝道:“不能如此,此时救人为重!”

  深深吸口气,定定神之后,始敢再运功替她逼毒。

  眼看双手按在凌纤儿胸口,几乎可说触及那片酥胸。纵使这是救人,然而对她仍自吃亏不少。

  白中红轻轻一叹,或而今生今世,已有义务娶她为妻了吧!

  想到娶妻,他不禁再往凌纤儿花容月貌望去。

  虽然挂着深锁眉头.然而或许有一天能把它打开,她将会是一位无尽风情的绝世美女啊!

  得此妻子,夫复何求?

  然而事实真的会如此顺利吗?

  想及和凌纤儿种种误会,白中红不禁轻叹不已,实是造化弄人。

  不管如何,白中红有了娶她为妻想法之后,动作突然大方自在许多,不再像方才畏首畏尾,活像个长不大的男人似的。

  他虽仍有分心,却能及时拎神回来。很快运功行三周天后,凌纤儿额头已冒汗,血红脸面已褪去不少。

  白中红这才嘘口气,收起神功,接下来该是替她疏通穴道了。

  想及穴道一解,凌纤儿可能媚态复发,不禁脸红,然而不解,又怕她受到伤害,于是豁出去了,几指点上去,解了对方四处要穴。

  凌纤儿登时翻亮眼神,淫媚瞧向白中红。

  翻个身,就往白中红身上扑。

  白中红窘困直道:“凌姑娘你镇定些,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凌纤儿扑身已临,压得白中红节节后退,空有双手,却不知如何收拾。

  幸好凌纤儿穴道刚解,血气未顺,力道自是大打折扣。

  尽管如此,动作难免淫荡,白中红只能消极抵抗。

  凌纤儿又自扑来,忙得白中红穷于应付,直叫姑娘不要不要,两人却如柔软的棉花般手缠脚堆地扭在一起。两人正“打”得火热之际。

  背后突然有人斥道:“你们在干什么?无耻!”

  原来叶水心已赶来。

  他本是疲累想休息,忽闻松林处有缠绵声传来,他心下狐疑,追掠一探,竟然发现精彩状况,气得他两眼圆睁,骂了出来。

  白中红忽见叶水心到来,如获救星似的急喊:“快过来,把她抓住!”

  叶水心发现白中红正抓住自己腰带,哪想到他是防止被脱?但瞧来却像欲脱之势,他更嗔叫:“抓住她干什么?帮你非礼她是不是?”

  白中红一愣:“你想到哪去?……”

  话来说完,凌纤儿又自抱住他。

  红唇已印向男人嘴际。

  叶水心见状,顾不得再骂人,急喝不可,赶忙掠来,抓小狗似的把凌纤儿抓开。

  凌纤儿顿失白中红之下,忽见叶水心,抱了过去,荡笑道:“亲我,吻我啊……”

  竟然连他都不放过。

  叶水心顿时花容失色,急喝:“不要,不可!”

  凌纤儿照样扑吻,吓得他挣扎急叫救命,已然被凌纤儿压倒在地。

  白中红见状,这才幸灾乐祸道:“让你也尝尝男欢女爱的滋味!”

  他爬身而起,根本不想解救。

  “救命!啊”

  叶水心挣扎中,胸襟突然被抓开,吓得他尖声大叫,推人不着,赶忙连点数指,这才将凌纤儿制住。

  趁此机会,他没命爬逃退起,余悸犹存地抓着胸襟,直道要命要命。

  白中红这才走来,将凌纤儿扶正,边替她把脉,边瞧向叶水心,捉笑道:“现在不知谁在非礼谁了!”

  叶水心嫩睑泛红,窘斥道:“要不是你存歪心,解她穴道,怎会造成此局面?”

  白中红道:“我不解她穴道行吗?已快过一整天了。”

  叶水心一愣,如此普通常识,他当然懂,可是此时此刻,他怎好认输?

  当下恼羞成怒般斥道:“不管,全是你的错,你存心不良!”

  白中红一笑:“随你怎么想,我斗不过你!”

  摇着头,还是替凌纤儿检视穴脉。

  叶水心突然斥道:“走开,不准你再照顾她!”

  说完,又把凌纤儿抢了过来。

  白中红心想他医术比自己高明,也就由他去了,落个轻松。

  他捉笑道:“你不怕她再非礼你?”

  “那是我的事,总比被你非礼好!”

  叶水心斥道:“还不上山找灵芝!人,我来照顾。”

  白中红心想这样也好,遂道:“一天没吃东西了吧?何况我还是光着上身,到冰天雪地里头,虽不致冻死,可是我不愿变成野人!”

  叶水心瞄眼:“去找些野味,我弄件衣服给你。”

  “你哪弄来?”“你管不着,快去。”

  白中红拗不过他,只好从命,立即往林区奔去,心头却不断想着,这家伙怎能在此深山弄到衣服。

  叶水心却早有盘算。

  他盯着白中红离去后,又瞄向四周,但觉无人,始敢溜进隐密处,将自己贴身内衣脱掉一件,随后,他把那件衣服撕开,东挖西裁地,想弄出一件披装,也好充数。

  待三两下弄妥之后,他不禁笑道:“有布就行,像不像样,那倒在其次。”

  高高兴兴地返回,开始升火,准备烤肉。

  白中红自快去快回,不到半个时辰,已猎回一只雪狐,足够三人进食。

  及返回火堆旁,白中红放下猎物,探问道:“衣服弄来了?”

  叶水心笑道:“嗯!挺特殊的!”

  立即抓出那件活像裹脚布的新潮衣服,拿向白中红,笑道:“将就穿着便是。”

  白中红乍见这玩意,登时岔了气。“这不是你的内衣?”

  叶水心道:‘’你可以幻想它的不存在。”

  白中红苦笑:“什么话,叫我穿这样的东西在身上?”

  叶水心笑道:“别管那么多,实用最重要。”

  白中红无奈地接过手,往身上东披西挂,勉强可凑合。他自我解嘲笑道:“真是越混越回头了。”

  叶水心已然快笑岔气,频频安慰道:“不会啊!一切实用为重。”

  白中红只能苦笑,毕竟任务甚急,容不得他多做耽搁,也只好任由叶水心消遣去了。

  野味甚快烤熟,两人各自裹腹。

  随又撕下一小片,两人合力喂入凌纤儿腹中,以免她挨饿过头而元气大失。

  进食完毕,白中红再次望向飞雪蜂,喃喃轻叹:“若大一片,却不知灵芝在何方?”

  叶水心道:“有缘自能得到,走吧!有试总比没得试好。”

  背起凌纤儿,就要跟去。

  白中红征愣:“你这是……不留她在下面?”

  叶水心道:“留在这里干嘛?别忘了,外头敌人多得很,何况他欲火焚身,用冰雪冰她,说不定有效呢。”

  白中红想想,但觉能就近照顾也好,于是不再阻止,领着他,小心翼翼登往飞雪峰。

  登行数百丈,已穿透云层。

  四处瞧来,更是一片银白,直若进入北极冰封世界,已然忘记身在何方。

  白中红念道:“到一个有药香,地形类似灵芝的地头……”

  这是自古相传,白中红只能怀着希望寻去。

  又自行及三里,已然快抵峰顶,哪能寻得什么灵芝形状险地。

  此时夕阳已沉,天色将黑,看来今晚无法探寻了。

  白中红遂建议,找了一处能避风避雪之山洞,和叶水心躲了过去。

  叶水心整理块干净地方,将凌纤儿放置妥切,始拿出山下所烤野味,分给白中红啃食。

  一边食用,白中红一边轻叹:“难啊!白茫茫一片.如何去寻得一粒白米?”

  叶水心道:“一定有办法!”

  遂自走出来,四面瞧去,希望能发现什么。

  忽而,他见及东北方向那三数尊雪蜂,反照在夕阳光下,幻出海市蜃楼般亮影,直若头上那顶帽子,更像灵芝形状。

  他不禁欣喜万分,急叫:“看!那该是灵芝蜂了!”

  白中红闻言,急忙追出,仔细瞧去,果然像极。

  他哪顾得休息,一声“我去瞧瞧”飞纵而起,直掠过去。

  那灵芝峰已是最高处,且十分险恶。

  白中红掠攀而来时,已受及三道险崖阻挡,幸而他轻功了得,皆可有惊天险掠过。

  连奔二三里,终至峰顶。

  四面瞧去,只见得七八尊凸峰四周散开,倒像灵芝排列,居中则地形特异,竟是散布大小不一曲湖池,大者十数丈,小者如桌。

  在这冰天雪地地形之中,它们能不结冰,实是有如门道。

  白中红喃喃念道:“或许灵芝真的在此了……”小心翼翼地探查过去。

  几个起落,他已抵一处池边,伸手探去,湖水冰冷彻骨,那感觉,自比寒冰更冷,为何仍自不结冰呢?

  他仔细往地底瞧去,霎时眼睛发亮,因为地底正有一株灵芝般植物,正随波晃荡。

  “莫非这就是千年灵芝?”

  白中红欣喜不已,没想到如此轻而易举,可以得此异宝。

  当下哪顾得寒冷,猛往地底跳去,双手揪住灵芝即扯。

  那灵芝茎甚韧,抓址之下,竟然不动。

  白中红难能忍受冰水浸身过久,只好运足全身劲道再扯拔此物,叭然一响,灵芝终被扯起!

  然而却连着几条臂粗茎结,往左右扩散。

  白中红更扯,劲结更散,迫得坚冰叭叭断裂。

  在此同时,那澈冷池水突然从那茎根深洞中猛灌下去,越灌越急,那洞越溶越大,水流更急。

  直到后来,竟成游涡般往深洞钻去。

  白中红身在水中,登时被拖动。

  突见此况,他惊叫不好,赶忙放弃灵芝,猛跳出水面。

  就在他跳出之际,池底冰面似已全部溶化,池水猛然降下去,轰然一响,凹出十余丈深口,这震力连带牵动左右冰池,又连续轰轰数响,十几口冰池猛然下陷。

  吓得白中红拚命再掠退百余丈,始有落脚处可踩。

  如此惊变,又如踩在薄冰上,那突来的冰陷,简直可埋葬任何生物,如非白中红武功不弱,此时可能早随冰陷埋于地底了。

  白中红暗呼侥幸,逃过此劫,回头看去,原本大大小小水池,此时已汇成一口水深不见底的大湖泊。

  他这才明白,此处可能原是一口偌大湖池。

  只是经年累月冻冷,始结成无数小池。

  只要牵动湖底冰面,它们若化去,湖水自往下陷,进而牵动附近湖池,引发连锁反应,回归于原来之大湖泊。

  然而他却想不通,为何每一湖池底下,都长着一株奇异花卉?

  莫非这本是一片冰面,只因奇异灵芝生长于此,分泌出某种能溶化坚冰的东西,始成湖池?

  当然有此可能。然而白中红已无心猜想,他只想证明这些花卉是否为千年灵芝?

  于是他再次小心翼翼捞起方才扯之不断的灵芝。

  这一扭.直若山藤,扯得十余丈长,仍自不断,且每隔三数丈即长出一朵灵芝。

  敢情它们有若牵牛花,全靠着茎部漫延以生长。

  白中红将那芝茎放入嘴中咬一口,味苦而凉,和一般的紫芝并无两样,不禁失望地苦笑。

  纵使它们是灵芝品种,恐怕也是普通种;否则如此容易被采着,早就绝种了。

  失望中,他又猛扯芝茎,这一扯,有若拔河,硬将四通八达的芝茎全都扯起。这一牵动,复见无数小池不断塌崩,及至于整片冰面往下泄去。

  轰然一响,水柱喷向高空十数丈。

  那声音震处,竟抖得附近山峰崩雪浪滚;全往此湖撞来,如此旧伤加新创之下,那湖面陷得更快。

  猝见一团巨若小山般滚雪直射过来,正中湖心,轰然一响,地动山摇.水柱射高数十丈,直若火山爆发般的震天撼地。

  这之间又有无数雪球连续不断轰撞湖心。

  那湖泊竟然吃不了撞击劲道,叭啦啦裂成两半,湖水奇速往下泄去,那江河-堤之势,欲毁天地。

  震得白中红惊叫不好,猛掠过数百丈,趴身落地以躲逃。

  不知过了多久,震声方自平息,地面不再抖动。

  白中红始敢爬起,惊心肉跳地往回看,本是偌大一片湖泊;此时已陷成两道深崖,灵芝长茎挂在崖边,随风状殇,悠哉游哉。

  白中红憋笑不已,没想到芝茎会引来这么大的灾变。

  他更没想到此湖泊,会是两座深崖,常年结冰,以至于连成一体所形成?难怪那些池水一漏下去就不见了。

  望着偌大深沟,他也没了主意。

  忽然间。

  叶水心已掠奔而来,嗔怒教训道:“你想死啦!叫你寻灵芝,竟然引来雪崩,想埋死我们是不是?”

  白中红干笑道:“我哪有,我只是扯灵芝根茎而已,谁知道……”

  “灵芝?在哪?”叶水心兴奋欲寻。

  白中红指向冰崖,道:“吊着长长一串的便是。”

  叶水心赶忙奔去,揪着灵芝又闻又咬,随即斥笑道;“有没有搞错?这哪是灵芝?

  它根本是怪藤芝,不管用的!”

  白中红干笑:“我想也是搞错了……可惜我不知灵芝生来何模样?也不知它在何处?”

  叶水心道:“至少它该是鹿角灵芝……”

  忽又咦了一声,鼻尖陡动:“你闻出什么香气吗?淡淡的。

  白中红立即疑神闻去,果然有此味道,他欣喜道:“莫非是千年灵芝香味?它难道是在这深崖下?”

  “叶水心道:“有此可能!”

  立即抓住芝茎:“你利用它,再下去探探如何?”

  白中红苦笑道:“这几天犯了土地公,老是要往地下钻;也罢,不入宝山,如何取宝?”

  当下他又抓着芝茎,直往下坠去。

  然而此崖全是冰面所形成,根本无法生长一草一木,一片平如刀削,哪能探出什么明堂?

  就在失望之际,忽见对面冰屋有东西闪动。

  白中红冷眼瞄去,竟然是一只类似白猿畜牲在该处窥探。

  他心念一闪,暗道:“灵物皆有灵兽看守,莫非灵芝在那儿?”

  突然大喝,双脚踢向崖壁,利用芝茎之便,一荡五十丈,他猛松芝茎,连翻十数个筋斗,“燕子穿林”,直射那白猿藏身处。

  白猿忽见有人竟然凌空穿越百丈深渊,飞射过来,吓得它惊声尖叫,拔腿即逃。

  白中红冷喝一声”别走”,赶忙加把劲窜射过去,凌空施展“蜻蜒撼柱”,定落该处,始发现这是一个天然洞穴。

  顾不得危险,直觉上,灵芝就在里头.于是运足功力,追探进去。

  此洞不大,只及腰身高,白中红得蹲身弯腰而行,不过,这并难不倒他,弯着身子,照样从容而行。

  越行,他越觉得奇怪,那猿猴轻鸣声,却是越来越远,根本没有守候某种灵药,亦或做攻击倾向,它只在退,甚至,有引诱企图似的。

  白中红不禁加快速度追去。

  果然,在穿转数丈之后,已穿出另一崖面。

  此崖似在山阳处,不易积雪,甚且苍松处处,崖下更有山谷,却见花红叶绿,伊然一处世外桃源,让人瞧之则想一探幽处,究其神秘似的。

  白中红心头暗喜,如此灵地,该能长出灵药了吧?

  他四处瞧去,全是插天山峰挡屏,难怪此处无人发现,自己若非无意中破去湖泊冰面,再加上白猿引导,又怎会找到此地?

  仔细闻来,那淡淡清香果然传自这山谷,心头更是作喜。

  白中红正待下去寻找,却发现那只白猿停留左侧不远松枝上,呜呜轻鸣,似在悲诉什么?

  白中红于心不忍,便向它招手,笑道:“我是来找寻灵药的,不会伤害你别怕别怕!”

  猿猴见他招手,悲鸣变成轻啼,直指山谷,似乎欲诉,让它悲伤的地方,就在山谷之中。

  白中红疑惑道;“你要我别下去?”

  猿猴不大懂人语,仍自一劲指往山谷,悲声更沉。

  白中红皱眉:“你不准让我取灵药?还是下边有什么妖魔鬼怪。我一下去就完了?”

  猿猴还在叫,白中红无法沟通,只好自行决定。

  慢慢攀往山谷,并不断安慰道:“我只取一味药,不伤你任何东西,你大方些就是了!”

  他往下攀,白猿紧紧跟在后面,一攀百余丈,眼看就要抵达谷底,药香味已然浓郁许多,更是使他来劲想寻去。

  此时白猿却再也不敢前进,直指山谷深处,悲鸣更炽。

  白中红顿有所觉:“你是指里头有妖怪,逼得你们无处栖身?”

  猿猴突然点头.悲伤直鸣,复又指向左侧栗树林旁,那似乎是一堆人猿尸骨,它的鸣声更哀!

  白中红道:“妖怪不但抢你巢穴,还杀了你伙伴?”

  猿猴已猛点头,悲切地落下泪来。

  白中红轻轻一叹,不但是人,连畜牲都难免弱肉强食,他道:“放心,我替你除那妖怪,不过,你得答应帮我找灵药,可好?”

  猿猴此时除了悲鸣,只有点头。

  却也猜不透,它是懂或不懂?

  白中红心想,来都来了,准要入此山谷找灵芝,纵使没白猿,自己还不是一样要会会那妖怪?

  于是右掌一翻,多出一把尖利匕首,用来防身或杀敌。

  四处探寻地形之后,他已慢慢潜向山谷。穿梭于奇花异草之间,他仍不断探查,看看是否有类似灵芝胶花卉。

  然而此处大都是兰花,攀于山壁、腐树之间,似乎皆不适灵芝生长。

  及近山谷数百丈,忽闻得一阵腥味扑鼻,白中红正待猜测是何妖物之际,猝见左侧浓密青草丛突然敞开,原是一座洞穴。

  那草丛掀处,蓦见一条人身粗,全身黄红相间的独角巨蟒暴窜而出,见着白中红,血盆大口猛张,就欲吞噬入腹似的。

  白中红惊叫不好,赶忙掠退十数丈,岂知巨蟒灵活无比,弓身一弹,竟然追上,毒牙一撩,已自及白中红身首半尺之处。

  白中红手中短刀,根本毫无效用。

  情急之下,玄天掌猛往蛇头打去。

  叭然一响,蛇头中掌,晃摇后退三数丈,气得它咆哮不已.尾巴如鞭暴卷过来,那鞭影飞处,直若山崩天塌似的,裹去天空一片月光。

  白中红不肯认输,猛又施展玄天掌,砰砰砰砰连劈过去,岂知蛇尾直若钢条,根本不怕内家真力,硬是砸劈下来。

  白中红顿见惊变,“唉呀”一声,不敢再战,猛然施展移形幻影身法,左闪遁去。

  蛇尾轰砸下来,打得地凹石裂,周遭树木竟断断碎碎,喷飞四处。

  白中红一招被逼退,甚是恼火,猛地掠身又扑来,相准蛇头就欲砍去。

  岂知巨蟒似知要害在何处,硬是倒缩地面以避开。

  白中红仍不稍停,右手利刀当暗器,猛射对方左眼。

  然而这妖兽功夫甚是了得,独角一甩,打得利刀弹飞。

  白中红嗔喝:“你上当了!”

  登时扑冲而下,一手揪住独角,一手拍拳,猛往蛇头蛇眼打去。

  任那巨蟒一身皮厚,不畏内家掌劲.甚至刀抢不入。

  然而在如此近距离,白中红又是绝顶高手,捶打之下,每一拳即如万钧重石猛敲下来,砸得它疼痛欲裂。

  一时疯狂乱滚,尾巴卷掠如轮,抽得白中红急忙滚逃,待尾巴过处,他又扑上,存心把孽蟒给活活打死。

  一连三趟下来,巨蟒已是穷于应付,咆哮之声更是狂烈,它突然不躲,任由白中红在头上猛打,猝而逮着机会,红信如始往上抽来。

  白中红冷笑,就欲一手把那蛇信揪住.准备扯断它,让孽蟒少了舌头,再也嘶叫不出明堂。

  然而事情往往出乎于意料之外!

  就在他正得意要揪中蛇信之际,那蛇信竟然喷出黄色奇腥无比粘液,直射白中红全身上下。

  如此之近,又如此之急,吓得白中红脸色大变,惊叫不好,双手猛打掌劲,身形更如飞箭往后窜去。

  巨蟒竟然早有预谋,甩尾过来,白中红又自全力避毒之际,哪还有心顾及背面,一时不察,被击个正着,闷哼一声,暴弹如断线风筝,飞摔十数丈远,口角已然挂血。

  疼痛中,他仍不敢呻吟,只见得衣角沾上蛇毒,已滋滋腐蚀,吓得他伸手一扯,扯下大半片,方自暗道要命。

  然而巨蟒似知一击成功,哪肯多让白中红休息?身形一探,拔高十余丈,毒液和着口水喷如雷雨,硬往目标射来。

  白中红苦叫不好,身形连滚带退,逃得甚是狼狈。

  那巨蟒简直如天神抓小鬼般嚣张追捕,毒雾乱喷,吼声乱咆,全然不把白中红放在眼里。

  白中红已连退二十余丈,仍自无法逃出敌方势力范围,亦自怒火高张,右手一翻,再不打出绝技银箭是不行了。

  他正待瞄准蛇眼之际!

  猝见天空射来一道黑影,快速猛捷地冲向蛇头。

  叭然一响,黑影窜飞而起,毒蟒左眼竟然被啄,蟒血猛喷而出,痛得它尖厉嘶嚎,扭滚欲逃。

  然而那黑影正是千年灵禽金眼龙鹰。

  它那利爪尖嘴,本就是毒蛇克星。

  在突见主人受难之下,它义无反顾,猛冲而来。

  它一嘴啄去毒蟒左眼,这还不够,旋高飞窜之际,猛又转身回来.任那毒蟒如何滚躲,它照样神眼穿线般扑冲过来,

  叭然又把毒蟒右眼啄去,更直穿出无尽乱尾甩滚的屏幕,轻轻松松飞身高空,然后轻鸣,告诉主人可以放心了。

  白中红见巨蟒双眼已毁.直若无头苍蝇般的乱撞,自是欣慰痴笑,真是一物克一物哩!

  自己战得欲死欲活,龙鹰三两下即已解决。

  他不禁感激地向龙鹰啸了一声,以传递谢意。

  龙鹰呱呱轻鸣,自知主人意思,大概亦想表示“不客气”之意,随即掠飞毒蟒附近,随时防备它做垂死之斗。

  然而此时已轮不到它表现,只见得那只白猿,在发现巨蟒受此重伤之后,它已啸出奇特吼声,一马当先追杀过来,拾起地面石块又砸猛砸。

  才砸了四五颗,四面八方算又窜出二三十只白猿,如法泡制,抓石即砸,一时石块满天飞,砸得恶蟒东滚西甩,却不知该躲向何方。

  半晌一过。

  它已失血过多,渐渐瘫软下来。

  一群白猿又抓起枝棍,欺扑上去猛敲猛打,以泄多日来被欺压之抑闷心情。同时亦为死难手足报仇。

  龙鹰乍见这么多小兵兵杀出,一时亦莫名不解,轻鸣转示上人。

  白中红轻轻笑道:“让它们发发威吧,难得它们这么神气!”

  龙鹰这才轻叫,飞向较高空中,找了株古松掠停枝头上面,静静欣赏这幕白猿复仇记。

  白中红趁机检查伤势,要命,那恶蟒一记猛击,尾劲甚是了得,竟然打得自己血气浮动,看来得治疗个二三天才能复原。

  还好,那要命毒液未沾上身,否则又得像左臂受伤峰螫毒之痛,让人颇难消受。

  一切还算顺利,白中红随即寻回失落匕首,抓在手中,往巨蟒行去。

  虽然它已喘息欲死,白中红仍自挥刀,往其七寸部位鳞甲隙砍去,一刀不下,一连十数刀,照样把这厚皮截穿。

  砍下比人身还粗的脑袋,这才确认恶蟒已亡,总算能向这群白猿交代了。

  那白猿见恶蟒已死,登时欣叫欢呼,激动得树上树下乱跳乱撞,从此以后,又可过太平日子了。

  跳掠一阵,激情已泄不少,一只白猿突然鸣叫。

  十数只怔愕瞧着白中红!

  随又在那白猿首领指导下,吱吱怪叫四下散去,不到一刻钟,只只捧着一大堆野生灵果奔回.直往白中红身前送去,赶忙又逃开。

  白中红弄笑道:“有万年灵果吗?吃了可以长生不老那种?”还是蹲身下来,挑几颗食用,解解渴也好。

  心血来潮,还丢往空中,让龙鹰亦得以享用。

  白猿瞧他食用,自表示已接受美意,它们再次欣叫,又蹦又跳,宛若供奉天神救主似的。

  白中红作样答谢一番,然而他仍挂记凌纤儿之事,在吃过灵果,并无那种增强功力或解毒效果之后,他心事又起。

  它们或而该知道千年灵芝吧?

  于是他问向猴王,笑道:“你听得懂我的话吧?我要灵药灵芝,你能带我去采吗?”

  猴王疑惑倾听,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白中红,甚想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白中红说了几遍,猿猴仍自不懂。

  他不禁想笑,轻斥道:“听不懂,方才还猛点头?”

  没办法,只好把左手臂受毒蜂螫伤的红肿伤口指给猴王,然后拿起一颗白色灵果服下,随又直抹伤口,表示痊愈。

  猴王见此动作,登时咧嘴大笑,猛点头,吱吱喳喳说个不停。

  大概表示“我懂了”。

  立即甩着头,要白中红跟它去。

  白中红心下一喜:“真有此物?快走快走!”

  二话没说,猛地追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