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贪酒好色 刀剑无情

  易达在威猛无比的强劲掌力笼罩下,被逼的退无可退,闪无可闪,只有尽全力和他拼一掌,不用说这一掌对击之后,就算不碎身当场,这一生从此也元所为了。

  就在这生死关头,忽听“呼”的一声,一根绳套,如电光石火的凌空飞来,将骆明远的颈项套住,向后猛力一拉,骆明远的强劲掌力,立即消失于无形。

  骆明远回头一望,见是黑、白两个娃娃的杰作,转身就追击。

  黑、白两个娃娃也转身飞奔。

  这两个小鬼精灵无比,诡计多端,他们先将套绳系在树干上,转身跑的时候,已将套绳扔掉了。

  骆明远急于抓住两个小鬼,套住颈上的绳子来不及解掉,他的眼力模糊,人影看得真切,落在地上的绳子,却看不清楚。

  黑、白两个娃娃奔了七、八丈远,便止步回转身来,道:“来!来!老和尚,我们再和你斗一场。”

  骆明远本来一边除项上的套绳一边追赶,见两个小儿目中无人,也顾不得解套绳,跃身剂追,只跃出一大步,“冬”一声,骆明远翻身摔倒地上,套绳勒得他几乎闭了气。

  黑、白两个娃娃见他仰翻地上,大笑一阵,便绕过去拉蝇子,感觉绳子系在大树上似的,使尽气力拉不动,高声叫道:“我们套住了大猪了,快来帮忙宰了吧。”

  骆明远想除下颈上套绳在两个小鬼拉扯之中,一时解不下来,怒喝道:“小鬼头,你们真正可恶,把老僧当成猪,老衲不抓住你们活吞,也忍不下这口气。”

  白娃娃道:“你是酒肉好色的和尚,强捻硬夺,比毒蛇还可恶,见蛇不打三分罪。这是古人说的,你知不知道?”

  易达等人先后抢身过去,想制伏和尚,仍然是不可处?双梦文探臂去捉骆明远的脚,骆明远腿一伸,蹋得双梦文翻了两个跟斗。

  双英道:“将他的手脚砍了,教他生不如死。”

  骆明远喝道:“你们也说这等话!”

  双英跃身举剑向他挥去,骆明远反手一掌,将双英震得连翻跟斗。

  骆明远怀有一身绝艺,当代武林的成名人物,谁也不是他的放手,做梦也未曾想到,竟会再三的栽在小伙子手中,他自己也不禁啼笑皆非,喝道:“小子们,我就让绳子套住脖子,任由你们拉绳子也好,放暗器也好,施什么兵刃也好,一齐向我攻击,看你们能不能伤得了我?”

  胡少华等十几个男女,每人的眼睛都是溜来溜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人的心中都有一种共同的希望,看谁能想出好的主意来攻击他。

  易达望着怀璧玉问道:“大姐,死和尚考验我们的功夫啦,怎么办?”

  怀璧玉道:“三弟和与四妹与他有切身之仇,叫他们两人先攻击他吧。然后使剑的人联手以剑合攻他,施暗器的人,以暗器打击他,这样不会自乱章法,也不会误伤自己的人。”

  易达笑道:“好!三弟、四妹,你们先出手吧。这是你们雪怨恨的大好机会。但是要谨慎小心。”

  胡少华和凤洁贞立即以毒针和喷火攻击酒肉和尚。

  易达从中帮忙将绳子拉着,企图将他颈上的活结紧收,他呼吸困难。

  但见骆明运用这气功,绳索无法收紧,易达也无可奈何。

  骆明远折了两支核叶,插在领口,头一摆动,两支枝叶像螺旋似的急转,从头顶喷下的毒液,很远即被旋动的劲风吹散,喷去的火其火势反被他旋动的劲风吹的倒卷。

  从左右攻他,骆明远的掌劲其猛无比,向他洒去的毒汁都被他强烈的掌风震得反飘回来。

  胡少华想以“感应掌”来取胜,两人的掌势一举,立即被酒肉和尚识破,真是名副其实的班门弄斧了。

  骆明远放声大笑道:“哈!哈!哈!你的师祖静真子在此,这种掌法在老衲面前,她就只好藏拙了。”

  胡少华和凤洁贞使出浑身解数也伤不了仇人,心中既懊恼又痛恨。

  怀璧玉和郭姑娘、许青松见胡少华和凤洁贞攻击一阵无功,立即互相递了一眼,抢身震剑分三面向骆明远递招。

  骆明远见他们三人一出招,便认出他们三人的师门,笑道:“你们的剑法比你们师父还羞的远,就是你们的师父联手对付我,他们也自感见拙。你们真是自不量力,自寻死路。”说着,一连分别击出三掌,强猛的掌风,震得三人连连倒翻斛斗。

  双梦文兄弟妹接着以火箭攻击骆明远,刚放射两杖火焰,忽听一声娇叱道:“住手!你们这点玩意伤得了他吗?”声落人现。

  易达听“住手”二字发自很远,转眼便到了近前,暗道:好快的身法?是什么人?

  骆明远抬头一望,见眼前站着一个颇具风韵的半百女人,注视有顷,认不出来是那儿来的?愣了一愣,道:“你……你……”

  风韵别致的姑娘,微微一笑,道:“我怎么样?”

  骆明远双目仍然肥逼视她,道:“你!你!”

  风韵别致的徐娘,也以锐利的目光逼视老和尚,仍然微笑,道:“我特地来赴约的呀!”

  骆明远疑惑地问道:“你何时和老衲会过约?”

  风韵别致的半百女人,还是微笑,道:“老和尚,你快死啦!老尼为你惋惜。”

  骆明远惊道:“你是老虔婆!”

  神尼道:“上了年纪的人,害上了健忘症,必死无疑。”

  骆明远道:“老婆婆!刚才见你老态龙钟,现在的你是风韵犹存的徐娘。你修成狐狸之术吗?”

  神尼道:“千年老人参,若无驻颜的实效,就无人冒着生命跋山涉水去找啦。”

  骆明远道:“你刚才是假扮的?”

  神尼道:“沿途风霜,尘土蒙面。休息饮食之后,洗修饰换了衣服,当然显得容光焕发啦。”

  骆明远道:“在气质上老衲已输你老婆婆一着啦。”

  老神尼道:“你是真人不露相。”

  骆明远问道:“我想要的东西带来没有?”

  老神尼道:“我先行一步,他们随后就倒,胜负尚不可预料?老尼败了,他们能逃出你的手下吗?恐怕连双牧堡你也要洗劫一番呢?”

  骆明远道:“老婆婆心里明白得很。”

  老神尼道:“条件是相对的。”

  骆明远道:“老婆婆,你说吧。我虽然是混合派的首脑,下辖有九个坛,我身兼一坛主,已算瓦解了,其余的八坛,分据各地。我也不管他们的事,他们却把我当作一株遮荫的树。”

  老神尼道:“你也不要为他们开脱,我胜了你也不会去找他们,自有他的的掌门人去清除叛逆。不过有两件事,你必须交代。”

  骆明远道:“老婆,你说吧。”

  神尼道:“你劫走‘远威镖局’的那笔镖物,应该还苦主后裔。这是第一件事。”

  骆明远又问道:“第二件呢?”

  神尼道:“在双牧堡你所看到的一高一驼两个不起眼的人,当时你可能没有注意,他们的形象是伪装的,他们是热河‘天合隆’‘天隆参号’的掌柜。五年前你到天合隆,洗劫了天隆参号,还杀了他们的妻儿子女,大小计十口。幸好他们兄弟入山采参,未遭你的毒手。”

  骆明远答道:“有这么一回事。老婆婆山头向我报仇,所得代价若干?”

  神尼道:“人死不能复活,报仇你只有老命一条,又何能抵债十人之命。只是你劫去的财物中,内有他们家传的至宝‘珏玉连环’珏玉上刻有连环图,外人是不懂连环图的意思,对他们吉氏门中来说,却是非常的重要。”

  骆明远笑道:“老婆婆,老衲上你的当啦。保什么暗镖到广州,都是你故布的疑阵,主要是找我老和尚是不是?”

  神尼不置可否,连续说道:“贫尼答应吉氏兄弟,向你取回玉连环。”

  他们这一僧一尼是当代的两位奇人,年龄都超过百余岁,武功修为,也到了极限,在对话之际,已暗中较量特殊的功夫了,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转瞬一下。

  易达等十几个少年男女,站在一边,静静地听他们对话,无异是替他们戒备外来的惊扰。

  只见奇僧奇尼,同时坐下,也不再对话,四日张扬对望,各自聚神逼视对方。

  骆明远一只眼失阴,眼球却如旧。

  神尼幼年得天孤厚,无意中挖灰了千年人参,接掌庵主后,一心潜修,精力充沛,神凝气足,射出的精芒,令人气夺。

  骆明远固然天赋独厚,练就了所不能练的武功,只是贪恋酒色,身具特殊武艺的人,平时是不会感觉贪酒好色有什么不对劲的?但是遇上了半斤八两的对手较量功夫,必须使出潜在的精力,相较之下,就体念到神志不能归一了。

  相视不到半时辰,骆明远双眼皮倦得有些模糊,眼皮不住的眨。再过片刻,眼泪也出现了。

  神尼的一双厉目,伊似婴儿的眼睛,黑白分明,晶晶发亮,逼视对方一瞬不瞬。她缓缓的拾起双手,在胸前交错。

  骆明远身子突然向右一倾,侧卧地上,猛然一个滚身,企图和老尼同归于尽。

  神尼双掌向外一推,强烈的掌风,将骆明远滚过来的,身子震飞三丈多的,“噗哧”一声,落在地上,半晌才爬起来。

  神尼缓缓站起来,慢步定近骆明远身前,问道:“贫尼向神僧提的两件事,意下如何?”

  骆明远霍然挺身站起,答道:“东西老衲未带在身下,八月十五日老衲在桐柏山候驾。”

  话声一落,也不等神尼答语,跃身疾驰而去。

  胡少华飞身想拦住他。

  神尼道:“施主,由他去罢。”

  胡少华恨得跳脚,嘶!嘶!呼着心中的怒气,眼睛暴起红丝,继而流泪。

  神尼走到他的面前,安慰他道:“吉人自有天相。骆明远能毁了你,却不能医治你,杀了他对你也无大益。离此地不远,桂阳观音庵附近隐居三位神医,是苏仙公的后商。或许他能使你恢复健康的人生。”

  胡少华一拍写道:“凡是隐居世事的君子,都是怪癖。晚辈就是找到他不肯给我医,又怎么办呢?”

  神尼探手怀中,取出一只锦盒,递绘胡少华,道:“你若见了那位神医,他不肯给你医治,你就把锦盒取出来交给他,他收了这锦盒,再棘手的医疗问题也不会推辞。是否能如你的心愿,那就要你的造化了,从今以后,不要再抱怨人,乱杀无辜,好好记住贫尼的话。”

  胡少华点点头,当即向神尼跪下叩谢。

  易达等人也纷纷向神尼施礼。

  神尼道:“不必多礼。你们行侠江湖,不可动辄杀人!以德跟人,服者五体投地。以残暴慑人,不但口服心不服,反而埋下无穷后祸。”

  易达等人齐声,道:“谨遵金玉良言。”

  神尼慧眼注视黑白两个娃娃,感觉他们的貌相非常的端正,跟神精锐,非等闲的孩子,笑笑道:“天山有一种独持剑,中原的人是不会的,你们两个娃娃儿想不想学?”

  黑、白两个娃娃仰脸注视神尼,问道:“神仙姑姑,你肯教我们吗?”

  神尼道:“教你们是可以,不过你们要随我到天山后才能数。”

  黑、白两个娃娃问道:“在南方不能教吗?”

  神尼道:“剑术是可以教,练的人无法登峰造极,天山寒冷,穿上毛衣毛裤,仍然冻得手脚麻木,在手脚都不灵便之下,剑法能练到快速无比,到南方来当然可以称雄了。”

  黑、白两个娃娃当即答道:“好,我们跟神仙姑姑去。”

  神尼举手向易达等人一挥,道:“你们去吧。相见一场,也算有缘,贫尼无所赠,只奉献你们一言,现在江湖是多事之秋,遇事要冷静。”

  易达等人向她拜别,转身便走。

  双梦文兄弟妹,对这些少年朋友,有些依依不舍。

  双英对易达更有一种特殊的留恋。

  送了一程,双梦文把盛火焰的袋子解下来,道:“送客千里终有一别,没有什么相赠,我这一袋火焰送给易兄,在路上放着玩玩。”

  易达伸手接着,笑道:“我从小就喜欢玩炮竹,本想方双兄讨些来玩,又不好开口。双兄好像窥透我的心意,谢谢,谢谢。”

  双梦学也格自己的一袋火焰送给许青松,道:“明年的七月七日,我们这里放些火花树,欢迎许兄来参观。”

  许青松道:“我没有出师,身不由己,到时我向师父禀明,如果恩准,我一定来和双兄相聚狂欢。”

  双英一手挽着史雅宜,一手握着怀璧玉,道:“怀姊姊、史妹妹,我很羡慕你们。”

  怀璧玉惊讶,道:“双妹,你这话从那儿说起,我们有什么好,值得你羡慕的。”

  双英道:“姐姐,你们不知道我在家里闷死了。每日见面的人,不是伯伯叔叔便是哥哥弟弟,一句知心的话也谈不上。你们在江湖上走动,心里想说什么话就说什么话?怎么不教人羡慕呀。”

  史雅宜道:“欢迎姐姐参加我们的行列。对了!姐姐会不会做菜?”

  双英道:“菜,我是会做的,恐怕你们吃不下喉哩。”

  史雅宜道:“我们很随便,谁也不会挑食。”

  双英低下头,道:“我不论做什么菜,都要掺辣椒。”

  史雅宜道:“正合我的胃口,我很喜欢吃辣的。走!别再回家了,闯荡江湖,不过是游山玩水,好玩的很,我跟你学做菜。”

  双英道:“我这样子怎么能走啦?再说,我没有禀告父母也不能跟你们走呀?”

  双堡主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并且递给她一个包袱,道:“英儿,我和你妈商量过了,让你随众位姐妹们到江湖上走走,增加一些见识,包袱是你妈给你收拾的。”

  双英听了高兴的流热泪,叫道:“爸爸,你们两位老人家真伟大,能了解女儿的心。孩儿真高兴啊。”

  双梦文兄弟也要跟妹妹去,双堡主道:“你们姑姑要带你们兄弟去天山,可不能耽搁。”说着,挥手和各位男女小侠告别,带着两个儿子转身回去。

  易达等人返回镇上客栈,打坐调息一阵,天色已明,结付了费用,立即起程。

  走出镇口,忽听一阵争吵之声,转身一望,见是老叫化和穷书生。

  他们争论的原因是,打赌赛跑,谁输了谁付中午的酒账。

  穷书生要猜拳赎输赢,老叫化却要赛跑,各持己见,争端不休。

  百花女和支和宝玲却坐在路边草地上穷笑。

  易达跃下马走前去,向两个老人家作了一揖,笑道:“两位老人家不必争论啦,中午的酒钱晚辈来付账。”

  老叫化笑道:“你们先走吧,我们随后就来。”

  易达转身上道,一行人向郴州疾驰,行至万岁桥的时候,忽听敲锣打鼓的声音,迎面来了一大群人,前后有四乘轿子,不是花轿,也不是官老爷的座轿,轿子前面却有背刀佩剑的劲装大汉开道,既不是婚嫁也不是大老爷出巡,迎神赛会也不是的。

  这种场面连老叫化走遍了大江南北也未曾见过。

  轿上坐的人是堡主身份或是寨主吗?谁个堡主,寨主有这种排场?

  走在前面开道的大汉,大声喝道:“让路!让路!”

  路面很窄,要让路就得后退.抬矫的人不愿意后退,骑马的人,也不愿意后退,互相争论起来。

  抬轿的人放下轿子,走上前来,理论道:“我们抬轿的人是苦力,你的是骑马的空手,应该后退让我们。”

  许青松走在最前面,答话道:“我们有急事,不能耽搁。……”

  持刀开道的大汉抢先道:“谁没有急事!你们不退!体怪老子无理!”

  许青松也怒道:“你想怎么样?”

  开道大汉一扬手中大刀,白光随着一闪,喝道:“我把你劈下马来。”

  许青松身子一耸,跃下马来,锵锵一声,投出宝剑,怒道:“你有刀,我有剑,怕了你不成!”

  开道大汉抢上一步,一招“风雨雷鸣”夹着万钧之势,刀锋向许青松头顶劈下。

  许青松急退一步,挥剑反击,两人都是以快攻快,猛劈猛砍,“铿链!锵锵!”的声交鸣。

  郭姑娘和穷书生,老叫化闻声定上前来察看,坐在轿子里的人,他下轿察问,为何争斗!

  老叫化见从轿子走出来的,竟是两个年长慈祥的土著,暗道:怪啦!这种的土著,怎么摆出如此的排场呢?

  从轿子里走出来的两位土著,见双方动刀剑砍杀赶来,举手摇摆,大声叫道:“好汉!快住手!刀剑无情,不是闹着玩的,谁伤了谁都不好。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郭姑娘逐听叫住手声音,心头被那声音猛击了一下,不完一震,转眼一望,眼睛映上了一个朝思暮想的人影,叫道:“师兄,别打啦!都是自己人。”说着,拔腿飞驰过去。口中连声叫道:“爸爸!爸爸!爸爸……”

  那叫住手的士着,正是郭姑娘的父亲郭什人。她父亲也听出声音是熟人,一时却未想到是爱女,睁着一双老花眼,只见一个人影向自己飞驰过来,赶忙张开双臂,心中喜极,急切之闻叫不出名字,只道:“是你……是你……”

  郭姑娘扑向父亲的怀中,叫道:“爸爸,女儿素娟,我想念爸爸和妈妈,想得快要发狂了。”

  郭老爷双手紧紧抱住掌上明珠,热泪盈眶,低头望着爱妇女娇艳的面貌,半晌才道:“小娟!想不到我们父女会在这里见面。我和你娘也是日夜思念着你,这一下我宽心了。你长得比爸爸预想的更美更婀娜,爸爸真高兴,真高兴。”

  郭姑娘问道:“我妈呢?”

  郭老爷答道:“就在后面轿上。”

  郭夫人已经听到消息,立即下轿走上前来,她双脚很小,路又不平,心中又喜又急,一步三摆,侍候她的两个使女胆战心惊的伴随她的左右。

  郭姑娘离开父亲的怀抱,向后面去找母亲,刚转身便碰上母亲,各自张臂紧紧的抱住,两张口没有发出声音,四只眼睛却倘着热泪,这幅劫后余生相会的亲情场面,看得不少的人都感应的流下热泪。

  郭夫人和爱女拥抱好一阵子,才将日夜思念的爱女脸孔扳起来,看了又看,瞧了又瞧,皱纹魔魔的面上,绽开喜相逢的笑容,道:“娟儿你吃了不少的苦吧?你的师父待你不错吧?”

  郭姑娘答道:“上山的时候不习惯,身体又不好,精神提不起来,经师父耐心教导,身体慢侵健强起来,感觉练功夫对我身体的益处太大,也就不感觉苦了。”

  郭夫人问道:“和你同行的是你的同门师兄弟师妹妹吗?”

  郭姑娘道:“我在前天夜晚赶回家,家中被人洗劫一空,又不见爸爸、妈妈、哥哥,夜间又打听不到消息,简直急死女儿,同行的有师兄,和在途中碰到的侠义姐妹。”

  郭老爷道:“银财东西是身外之物,就是房子侥了,也没有关系,只要人平安,身外之物我都可以不要。”

  郭姑娘问道:“女儿听人说,爸爸、妈妈是被人掳去的,怎么会敲锣打鼓相送呢?并且又有开道武林人物相护呢?是怎么一回事呀?”

  郭老爷抬头望望天空,道:“我也被弄得莫名其妙。数天前的晚上,我和你妈正在谈着你,我准备择日去武当山晋香,顺便看看你,突然闯进好几个带刀持剑的大汉,硬逼我和你妈妈出门上轿。强不过来人只好听其摆布。将我们拉着日夜的紧走,到了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到目的地后,二位年龄和我差不多大的主终日陪我喝酒喝茶聊天,那位主人文武修养很深,为人也很豪爽,家境也很殷实。他告诉我,他们是阴康氏之后,世世代代承袭候位。接我们夫妇去,没有损害我的心,要我静静的住几天,便站我回家,昨天早晨,阴家主人,备了很丰盛的礼物和轿子,送我和你妈返家。礼物我坚持不要。”

  郭姑娘问道:“后面轿内坐的是阴家主人吗?”

  郭老爷摇摇头道:“是你胡表伯和胡伯母,他们早半月前去衡山晋香返来,昨日在郴州客栈不约相遇,所以一同返家。”

  郭姑娘听了眼泪情不自禁的,如断线的珍珠簌簌落下,双肩不住的抽动,她父亲说的胡表伯和伯母,就是胡少华的父母。

  郭老爷惊惶地问道:“娟儿,你打听到少华不幸的消息了吗?”

  郭姑娘抑住悲伤,道:“胡表伯的家遭强人烧了,听说家中有关的人都被烧死,没有选出一人。伯父伯母幸而因晋香选出死难,谢天谢地,胡表哥……胡表哥……”

  郭夫人急急问道:“少华,他怎么啦?娟儿,快说吧。”

  胡老爷早已站在他们的身后,听他们说话,已有了片刻了,答话道:“房屋是祖居,烧毁了固然可惜,但是天灾人祸,非人力所能挽回,只要少华还活在人世间,房屋烧了还能再兴建。少华若遭遇不幸,不在人世间了,我们夫妇不能再生,留着祖居也无人继承,又有什么用呢?”

  这一席话,胡老爷虽然朗朗道来,却忍含着无比的悲伤和凄凉。

  郭姑娘含泪道,“少华表哥还活着,只是……只是……”

  “少华学坏了吗?”

  郭姑娘摇摇头,道:“善费的天性,是不会变的,只是……只是……”

  胡老爷又问道:“少华观在那里:他怎么样啦?”

  郭姑娘伸手一指,道:“那头站着较高的一个蒙面人就是少华表哥。”

  胡夫人和胡老爷并排站看,见郭姑娘伸手一指,抬头一望,胡老爷心头猛然一颤,抬手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注视,张口大声叫道:“文康吾兄,胞兄日夜思念你达数十年啦。”他当先看到的是穷书生,边叫边疾步向穷书生走去。

  穷书生将左手掩着面孔,右手举起远远的挥动,示意胞兄不要过来。

  但见胞兄愈定愈急,他转身便跑。

  胡老爷边追边叫道:“吾弟,你哥哥我,是快要死的人了。过去做哥哥的纵有千千万万对不起吾弟的事,难道吾弟就不常念同胞之情,再原谅哥哥吗?也不肯在哥哥临死之前见上一面吗?”

  穷书生边跑边回头望,听了胞兄的一番话,心中也好似一缸五陈醋,酸酸的薰出连串的眼泪。忽见哥哥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再三挣扎也站不起来,再也忍不下心向前跑,情不由己回头飞步,定到哥哥面前,噗哧一声,向胞兄跪下,道:“哥哥,你一点也没有错,不要自责。我不回家,完全是我无颜见族中的每一个人。”

  胡老爷道:“你我年纪都不轻啦,还能活多少年,落叶总是要归根的,吾弟就随哥嫂回家吧。”

  穷书生道:“我们的祖居被恶贼放火烧了。”

  胡老爷道:“房屋烧了,不动产业,这些年来不但未少,你的一份,还壮大了好几倍。再兴建较雄伟的住宅,没有,什么困难。只要骨肉能团聚,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

  穷书生道:“少华侄儿,虽然被一位方外的老尼救了,并且传授了他的武功,保佐了少华的性命。只是少华的遭遇太令人悲伤了,眼前他不能见哥哥和嫂嫂。”

  胡老爷道:“弟弟,哥哥已是风烛残年的人啦,那一天咽下最后一口气,是不知道的,你想我还能等你们多久吗?少华有什么不能见我们夫妇的?他就是犯了滔天之罪。我也能原谅他,我也可以把老命替他罪。”

  穷书生道:“少华没有犯错。”

  胡老爷道:“少华究竟为了什么不肯见父母?”

  穷书生道:“哥哥,你暂时忍耐吧。目前哥哥也不探问他的遭遇详细经过。弟弟我虽糊涂,还不至不了解世事。你我的后代只有少华一个命根子,对他我能不关心吗?”

  胡夫人哭得眼泪带鼻涕,一步一晃走过来,道:“孩子的爹,少华不肯见我,他跑了啦!怎么办啊?我的天呀!”

  胡老爷问道:“少华对你说了话没有?”

  胡夫人道:“少华仅在马上道:爸爸、妈妈!孩儿不孝!请原谅孩儿,不能和父母相见。”

  穷书生起身向嫂嫂作了一揖,道:“嫂嫂,暂时忍耐离别的悲伤吧,保重身体,不论如何我会带侄儿回家团聚的。”

  胡夫人道:“叔叔,自从你离家后,你哥哥无时不在念着你,你们兄弟是同胞骨肉,你哥哥有什么不对?叔叔也应该原谅他。”

  穷书生道:“长兄当父,长嫂当母。哥哥骂我,责备我都是为我好。我多年不回家不是和哥嫂有成见,是我懒散惯了,我每天黄汤一灌,什么事都完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岁月就这么胡胡涂涂的溜走了。”

  胡夫人长长的叹息一声,道:“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办法?希望叔叔看在祖宗的份上,多照顾少华,早日促他回家团聚。”

  穷书生道:“请哥哥、嫂嫂安心,迟则一年早则半年,我一定和侄儿一同返家切聚。”

  胡老爷道:“吾弟,以往你说的话,哥哥我是不敢相信的。但时过境迁,你我都老了。现在我样信你的话。以前我讨厌你喝酒,现在我也不反对你喝酒了。我回家后托人酿糯米红洒,等你回家来喝。”

  穷书生笑道:“这才是知我的同胞兄长啊。”

  说罢,抬头一望,又道:“相聚之日不远,请哥哥嫂嫂放宽心。他们走远啦!我也要暂时告别。”

  郭姑娘还在相父母说话,见穷书生低头擦身过去,叫道:“表叔,等我吧。”

  穷书生道:“贤侄女,你还是随父母回家去吧。”

  郭姑娘道:“我还要回山向师父复命,艺业也还得一年后才告满,这时还不能回家。”

  郭老爷道:“娟儿!我和你妈妈,以前见你衰弱的身体非常耽心。现在见你拜师之后,能长得亭亭玉立,非常的高兴,没有什么挂念的,你就去吧。”

  一天中午老叫化等一行十几人,到达郴州,进入饭店午餐,刚刚坐下,便有一个店小二上前问道:“客官……”

  店小二只叫了一声客官,却笑着未出口的话,说不出口。

  老叫化道:“伙计,有什么事?当着众人不便说吗?你就凑在我老叫化耳边说罢。”

  店小二笑道:“请你老人家移驾后院,有位客人在那里候你老和穷书生谈话哩。”

  老叫化转眼一望穷书生,道:“穷鬼!买卖找上门啦!去吧。”

  穷书生向店小二问道:“什么样的人?找我们俩老不死的。”

  店小二笑道:“小的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人,二位进去便知道了。”

  穷书生和老叫化随店小二走人上房,房内冷清请的,那里有什么人?

  穷书生向店小二问道:“伙计,找我们谈话的人呢?”

  店小二转眼一望,见桌子上放着一罐贵州茅台酒,酒罐下有一张纸条,说道:“请二位谈话的人,可能临时有急事留下话走了。请老爷子看看纸条便知道了。”

  穷书生取出纸条一看,只见写道:“茅台佳酿陈年货,穿肠毒药的确真。一碗醉死不二价,饮后才知惊语实。”

  老叫化问道:“纸条上写些什么话?”

  穷书生将纸条递给他,道:“你看吧。”

  老叫化接着纸条看完之后,问道:“你敢不敢喝?”

  穷书生笑道:“人为财死我为酒亡,穿肠毒药我最喜欢。一醉归天成为酒仙,千古英雄场酒浇。你说我敢不敢喝吧?”

  老叫化将罐盖掀开,立即喷出一阵芬郁,不说喝酒,仅嗅着这选人的浓香,就教你馋涎三尺。说道:“好酒,好酒!是什么人弄来你我喝的?真得好好的感谢他。”

  穷书生道:“感谢二字普通啦!如果他常弄来这种好酒给我喝,教我为他作牛作马,我也心甘情愿。”

  老叫化只喝了小半碗,身子便有一些飘飘欲仙的感觉,说道:“老叫化不愿作酒中仙,饮此为止。”

  穷书生道:“可惜,真可惜!不能尽情一醉。”

  老叫化问道:“为什么呢?”

  穷书生道:“今天我答应胞兄,照顾那个蒙面小子,机会来到时要劝他回家。喝醉了赶不上他们,找他们可费劲啦!”

  老叫化把酒罐盖盖上,道:“老叫化也舍不得离开这罐好酒,只好作你的跟班了。”

  穷书生笑道:“我虽然是穷鬼,八字却生得好。你跟着我保证你每天泡在黄汤中。”

  老叫化问道:“百花女和支女侠,讨厌我们两个老酒鬼,跟他们走了吗?”

  穷书生道:“支女侠想栈一个山阴水秀的地方建一的尼姑庵,我有一座祖山,风景美极了,我教他和我的干女儿,暗中保护家兄,返家后,教家兄引她去勘察,她若中意,家兄会全力协助她,完成心愿,她们两人已经跟去了。”

  老叫化怒道:“你这人自私令人气愤!”

  穷书生笑道:“穷朋友别生气,将来你就会明白的。等你厌烦江湖生活时,那儿的清泉,泡茶酿酒,是难觅的好水质。我教他们给你盖一间草寮,多买几只酿酒的大缸,先找酿酒师,酿几罐好酒,掩埋草寮内,等你去作醉死鬼。”

  老叫化道:“别鬼话骗人!”

  穷书生伸出手掌,道:“不信击掌为记吧。”

  老叫化笑笑道:“不必了!我们还是追他们去吧。等将门户清理完了,我就和你每天泡在酒缸里吧。”

  郴州离桂阳仅数十里地,山脉锦互。深入山区之后,连人烟都难得见到。

  史雅宜和双英两个姑娘,都感觉腿酸脚痛口又渴,雅宜叹声说道:“唉!这岳岳大山,谁来这里荒凉的深山振建道观尼庵?”

  易达道:“有名的道点寺院,都是建在高山峻岭之中,愈是深山峻岭,愈是隐人逸士喜爱之地。”说着,跃身纵上一栋古树顶放眼四望。

  史雅宣等他观察下来,问道:“达哥,观察到什么没有?”

  易达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那边山峰侦察一下。有所发现,我放烟火你们看方向找去。”

  胡少华赶忙平站写道:“二哥,我随你去。”

  易达微微笑道:“三弟,你的心情很沉重,尤其今日见到亲生父母而不能拥抱畅叙别情,其中的痛苦更大,由大姐等人陪你在这里休息吧。”

  胡少华又平拍写道:“为我的事,要大家为我涉险,这份隆情太大,何以为报?”

  易达道:“我们有义之情,你的事就是兄妹们的事,不要放在心里。”

  双英向史雅宜使了一个眼色,道:“雅姊,我们随易公子去好吗?”

  史雅宜道:“我们是应该随他去作伴,只是我的腿子很酸痛,不想移劳。妹妹,你随他去吧。”

  双英点点头,便跟随易达向前面的高峰飞腾而去。

  双英道:“我听人说汉朝的赵子龙在这里帮刘备立下了功劳,说还有一段韵事。”

  易达点头道:“山路很峻险,多小心注意!少说话分神。”

  双英道:“易公子,别将妹妹看成一个闺秀啦,我从小就是一个野丫头,不喜欢针线,却爱玩刀弄剑越山拔树。”

  易达道:“一个人按照自己的个性去发展,比较活泼。不过自己要严守准绳,不可越矩。”

  双英道:“我妈妈常骂我太野了,将来一定嫁不出去!”

  易达道:“每一个做父母的人,都是爱护子女的。大人责备子女的话,是爱心的表露。其实,双姑娘天生的丽质,一身功夫。想娶媳妇的人家,打着灯笼也挟不到你这么较好的姑娘。”

  双英芳心中暖暖的泛起一阵喜悦,说道:“易公子,是你存心损我吧。”

  易达道:“不是我损姑娘,是你自谦,你照个铜镜,见过不少的姊妹,你私自一定有个比较对不对?”

  双英道:“易公子,听你说话,你文武都比我的两个哥哥高多了。”

  易达道:“人与人之间,文学武功除非特殊的人是无法比的,说实在的话,我和令兄都是平凡的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特殊的人就只有所长而无所短了,是不是?”

  易达道:“特殊的人是天赋高,所闻广见识博,能强记能举一反三,不能说无所短。孔夫子是圣人,耕田种菜他还是不知道。”

  “哎哟!这山路真是峻险,易公子我们休息再定好吗?”

  易达点头道:“休息一下也好,我跃上树梢察看何处峰岳秀丽?庙宇多半建筑在峰岳挺拔秀丽的地方。”

  “小心一些。”说着,就地缓缓坐下。

  易达跃上树梢,放眼四望,只见前面的山上草地上,好似有中在啃草,山坡下有一个溪涧,山峰岩石高耸,石隙中长有常绿从木,岩石的形状,伊似宝塔,天然美观,风景特佳,暗道:那边山峰没有道观寺院,也有也居人家……

  心念未完,忽听双英一声惊叫,低头一看,只见双英翻身向悬岩下翻滚下去。

  易达赶忙纵身下地,蓦见一条巨蛇,张开巨口,吐着红信,向树边窜过来。

  易达这时也急得不知所措,先救人还是先制蛇?先救人必须低头察看清楚,自己便会遭到蟒噬,先制蛇就要延误救人,若在救人之际被蛇噬,不但救不了人,连自己也要陷入险境,只好先制蟒,解下软鞭一挥,“呼”的一声,将蛇七寸处缠住,顺手一挥,竟然挥不动,可见巨蟒之大了。

  坐椿使劲一拉,鞭上有倒钩,竟将蟒头拉破,巨蟒一翻,滚下山坡。

  易达这才低头察看,但见双英的娇躯,横在山坡中间的一株枝梢上,一动不动,提高声音叫道:“双姑娘,双姑娘!”

  一阵叫了几声,一点回响也没有,那树梢易达立身之处,至少有数十丈,救人心切,立即纵身跃下去。

  易达的轻功很好,着感树梢时提了一口气,悬空翻了一个筋斗轻飘飘的落在树梢上,赶忙抱起双姑娘察看,脉搏还均匀正常。

  但看那树枝都被压折,转看双姑娘的背上,衣服被刺破不少的洞,却没有见血迹,于是一边摇晃一边叫道:“双姑娘,双姑娘……双姑娘……”

  双英缓缓睁开双眼,呼了一口气,道:“呼!吓死我啦!那条巨蟒好怕人啊!”

  易达问道:“双姑娘,身上感觉痛吗?”

  双英运了一口气,感觉顺畅没有阻碍,只觉自己被他抱在怀中,有温柔之感,含羞之感犹盛,嫩嫩的脸上,泛起一陈红润,像一朵盛开的桃花,美艳极了,柔声道:“背上有些痛,我想有金丝袄护背,不会被刺伤的。”说着,挣扎依在易达身边站起来。

  易达见她娇躯摇摇摆摆的,似是吓晕过后心神未定,余悸犹存,赶忙将她的纤腰搂住,道:“定一定神,我们从这里下去,那边山峰上可能有人家。”

  一个怀春的少女,纤腰被异性搂住,感应特别敏感,一时软绵绵的,感觉站立不住,索性把头靠住易达的肩上柔声道:“我浑身酸软的很,一点劲也运不上,我们怎么下去呢?”

  易达低头往下一看,距谷底还很深,往下落幸好不是峭壁悬崖,有着脚缓气之处,说道:“姑娘大概被蟒蛇吓过度了一时恢复不过来,不要紧,我背着你跃纵下去。”

  双姑娘虽然有些害羞,但不愿意放弃和异性相贴的机会,柔声道:“晓得这样我就不害怕了,帮不上你的忙,反而教你受累。”

  易达道:“在江湖上行定遇险受伤乃是常见的事,没有什么?不要放在心里。”说着,将双姑娘负在背上。

  双姑娘自然而然双手向前一圈,搂住易达的脖子,双脚夹住易达的腰,两人的身子贴得紧紧的感受各有不同。

  易达心无杂念,聚精会神的向下跃,双姑娘虽不是放薄的女子,却是怀春的年龄,有些迷迷糊糊之感,呼气急促。

  易达虽然急速的楼下耀落,但是双姑娘在他的背后吐气如兰,也有一些薰薰如痴的感受,却不敢分神,跃落谷底,已是满头大汗了。

  双英从他背上下地,两脚一颤,“噗哧”一声,跌坐地上。

  易达赶忙旋身握住她的玉手,问道:“双姑娘,你的伤势发作了吗?”

  双姑娘摇摇头,柔笑道:“双腿有些麻木,休息一下就好了。”

  易这是一个多情公子,很会怜香借玉,赶忙替她揉腿活筋骨。

  双姑娘咯咯娇笑,道:“易公子,快住手!我很害怕痒。”

  易达道:“晃动一下,血脉顺畅就好了?”

  双姑娘抬头一望,忽见一个不像牛,猪不类的怪物,惊道:“易公子,你看那是什么东西,好奇怪呀!”

  易达挺身站起,旋身一看,道:“双姑娘,你坐这儿休息不要离开,我过去仔细看看。”

  双姑娘挺身站起,道:“小心!”

  易达点点头,双双定到怪兽前,仔细看了一阵,易达高兴的跳起来,放声大笑哈!哈!哈!

  听惊得低头啃草的怪牛狂奔。

  双英瞪着惊奇的眼光注视易达,问道:“易公子,你为何这样兴奋,有什么感触吗?”

  易达抑制垂心狂喜,道:“我高兴的原因有二。第一,我们要找的神医就在这附近无疑。第二,我们的义兄弟得活的希望有了一线曙光。”

  双英再问道:“易公子,你根据什么理论?下此断语。”

  易达道:“刚才在这里啃草的那头怪牛,你看清楚没有?中蹄中角是天生的,中皮却是人工用猪皮移植的,一定是神医作手木实验。既然栈到了手术高明的神医,我兄弟当然有救了。”

  双英道:“赶快放烟火召他们来吧!也好集中去找神医呀。”

  易达道:“对,对!”

  立即取出烟火,一连放了五六个。

  双英道:“我们就坐在这里等他们吧。”

  易达道:“若不是双姑娘的老姑母指道,我的义弟便要含恨终身了。”

  双英垂下头问道:“易公子,我看的出来,那位史姑娘待你夫妇,你们已有婚姻之约吗?”

  易达答道:“将来是一个麻烦的问题。”

  双英问道:“为什么呢?”

  易达道:“我一向重诺言,不管是有心之言或无心之言,只要从我口中说出为,被对方将住,将是杀我的头也不要赖,我和史姑娘私定婚约,就是一时失察,事后被她将住,我无法抵赖。”

  双英道:“史姑娘人品好,气质佳,我看是一位贤妻良母型的好姻缘呀。”

  易达道:“可是私订终身是违背习俗的。男女婚嫁的规矩是要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才算合理。将来父母不承认我们私约,我对史姑娘又如何交待呢?假使我和史姑娘私奔,便负上大不孝的罪名。你替我想一想这不是一个很大的麻烦吗?”

  双英道:“易公子,你也不必忧虑,船到桥头自然直。父母是真心爱孩子的,不会逼你走投无路,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易达道:“近日我就要返家见父母,我表面示然乐规,内心却很沉闷。”

  双英道:“我看史姑娘性情豪爽,只要她能让步助你,一切可以迎刃而解。”

  易达道:“我明白你所说的是什么含意?”

  双英道:“听说你们兄弟三人,令尊令堂对你最钟爱,为人父母的是喜欢多子多孙,娶嫡室由父母之命,娶妾由自己主张,大人既是深深爱你,娶两房妻子,你父母不会反对。史姑娘若真心爱你,就会成全你享齐人之福。”

  易达摇摇头道:“行不通!就算史姑娘肯屈居妾位,若奉父母之命娶的嫡室,高高在上,她不答应,成天吵得全家鸡犬不宁,使父母不能安心修养,我也要落实不孝的罪名。”

  欢英道:“易公子,你忘记孔子之言吗?‘孔子曰: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女,夫死从子’嫡室就是名媒正娶,她也要听你的呀。她吵闹不休,就成了河东狮吼,你也可以找理由休她呀。”

  易达道:“我们不再谈令人烦恼的事,我们再放两枚烟火吧。好让他们容易找到。”

  不一会,胡少华等人都已来到,怀璧玉首先问道:“二弟,你们找神医的住所了吗?”

  易达笑笑答道:“三弟吉人天相,那有找不到神医之理。我断定就在这附近,我们一同去找吧。”

  怀壁玉抬头放眼一望,道:“周围的山崖,最壮规的是石塔的山峰,定是钟灵归秀的所在,我们就上那峰上去找吧。”

  谷底我不到石峰的小径,郭姑娘建议从峭壁爬上去,易达道:“牛能从山上下来,一定有山路上去,不要心急,我们沿溪找找看。”

  众人循出溪浮的上游走去,原来那山溪就是从石塔流下来的。那山溪曲折盘旋,两岸绿草如茵,溪水清澈,游鱼可见。

  史雅宜走在双英的后面,见双英背后的衣服,被了不少的洞,问道:“英妹,你们和什么样的人打斗了?”

  双英道:“在山腰上一条巨蟒将我吞噬以饱他的饿肚,我吓得失足坠下山腰,落在一株枝叶茂密的树上,衣服是被拆压的枝丫刺破的。幸好我穿了金丝护背,不然,我就没命啦。”

  史雅宜惊讶一声,道:“啊呀!我最怕的就是蛇,幸好没有跟你们去。”

  循着山溪行了一程,山路渐渐的开展,有中的蹄印,也有猪的蹄印,上到山腰,形势开旷,天然的石塔拔地而起,周围是平地,树木繁茂,溪边修竹青青。

  山溪的对岸,也是一个严石山,形状却似一头坐狮,沿着溪边也是平地,茂林修竹,景致美极了。

  茂林中,一条三尺左右宽的石板路,从溪边向林中延伸没有怀疑,一定有奇人异土幽居在深林中。

  易达领先沿着石份路走去,石板路曲折回环,好在只有一条,别无岔路。

  行了好一阵,也没有山庐,道观寺院的建筑,忽然一开朗,流水潺潺的声清晰可闻,止步一打量,讶道:“怪哉!我们又走回溪边了。”

  怀璧玉比较心细,仔细一打量,道:“我们走回溪边是不错,这儿的形势与刚才见到石板路那儿相同,但是有一点不同之处,便是这儿的竹林,长在石缝之中,我他再江溪边走,一定会有所发现。”

  沿着溪边移了一箭多地,又有条石板路,易达回头说道:“大家仔细看清楚这儿形势,我们再前进,可能又和刚才一样。”

  果然不出所料,石板路与刚才定过的,曲折回环一模一样,方向却变了,从北绕到南,从南绕到北,走了一个环圈仍然回到了原地。

  青山横北部,白水绕东城。

  易达想起李白的诗句,笑道:“这儿是‘白水绕石狮,青山迷路人。’也是一副好风景。”

  怀璧玉沉思片刻,道:“大家跟我来,我知道神医居庐的所在了。”

  易达惊疑地问道:“大姐,你会罗经吗?可是未见你摆下来摆呀?”

  怀璧玉道:“不用摆罗经择,用猜就行了,神医的居庐一定是坐北向南。居庐之大门,一定对着溪那边的石狮崖。”

  易达道:“我跃上树梢看看,有房屋的所在,一定可以瞧出端倪来。”

  怀璧玉等他居高观察清楚下来,问道:“有发现吗?”

  易达笑笑答道:“我很佩服大姐。”

  怀壁玉道:“赞美的话等一会再说吧。”说着,脚下起步,口中默数,数到九十步,向左走中步,一丛灌木走路,再向右走七十步,身转九十度,向前定三十步,一条大道展现眼前向树林中延伸进去,石板道路连一片落叶都没有,很是清洁。

  突见路边一棵高耸的蒙树上,刻着四个“行人止步”的大字。

  怀壁玉站住身形,放眼向树木一望,隐约看见了房舍,回头向易这问道:“怎么办?这里的主人不欢迎陌生的人呢!”

  易达道:“不处他欢迎不欢迎陌生人,不见这里的主人,我们是绝对不会罢休!先礼后兵吧。”

  怀璧玉送:“就是这个主意,你们男人嗓子粗,你就大声叫吧。”

  易达提高声音叫道:“喂!我们是从远道前来,专程拜访这里主人的。请出来一人答话吧。”

  话声未落,从树林中闪出来两个三十二岁童子。头上裹着青巾,身穿青布长衫,脚登厚底福字履,两人高矮相等面貌清秀,含着笑容,对人很恭敬客气,先抱拳向易达等人作了一揖,问道:“各位远途跋涉辛苦了,找我们主人有什么事吗?”

  易达还了一礼问道:“你们三人是苏山公的后裔吗?是不是操悬壶济世祖业?”

  右边的那童子答道:“我们主人是不是苏仙公的子孙,不大清楚,医理是深知道的。”

  易达道:“我们有一位兄弟,患了奇症,普通的大夫无法医治,由一位武林前辈,指引我们来找神医医治。”

  两个童子互相望了一眼,左边那个童子笑笑答道:“好,你们站在这里稍候片刻,我转来再引你们进去。”

  说完,转身向里面走进去,不一会儿,手中执着一叠树叶,急急地走出来,送给易达等每人一片树叶,道:“请各位把树叶插在胸前的衣襟上,千万小心,不要让我给各位的树叶遗落。”

  易达好奇的笑问道:“小兄弟,这树叶迎宾证?”

  童子摇摇头,道:“我们‘惠安’居庐周围裁的都是药物草木,早晚的风向不同,有时散发奇香,有时散发怪昧,闻之令人欲呕,这树叶的味,有综合的作用。”

  易达道:“谢谢了,请指引路吧。”

  两个童子把易达等人人客舍,献了茶,道:“世上的人无论什么人,各有各的怪癖,我们师父虽然医术精勘,举世无匹,仍然是血肉之躯,同样的有怪癖,同时近日他老人家,情绪非常不好。”

  易达问道:“听你之言,是对我们有所遵理。”

  童子点头道:“不错,我们师父终年关在实验室里,足不出户,平时有人来求药治病,我们代为探脉,就详细病情闻、问、切详实之后,写在纸上递进去,师父会将药配好,从小洞里送出去。”

  怀璧玉问道:“若病人需要动手术怎么办呢?”

  童子答道:“需要动手术然病太少!非动手术不可,就必须想设法把我师父诓出来。病人当面求他。”

  易达笑笑答道:“两位小弟弟能帮我的忙吗?”

  两个童子同时摇头,道:“我们师兄弟无能为力。”

  怀璧玉问道:“我们可以强行进去求令师吗?”

  右边的一个童子,微笑答道:“曾经有很厉害的武林人物前来,想就师父掳去替他制造毒药,人还未接近实验室,便一个接一个的就倒地上。”

  左边那个童子,笑道:“各位请喝茶,我们这里的茶是药茶,喝了能生津提神体轻眼明,是我师父精心研制的。”

  史雅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觉茶汁入口,芬芳清爽说道:“好茶,你们没有茶叶中弄鬼吧。”

  右边的童子道:“各位是远道来找我们师父治病的,我们的茶盛济世的为什么要在茶水中暗施毒药害人呢?”

  左边那个童子道:“我们如果没有诚心迎接你们进来,你们的人都会倒在地上了,又何须我们下毒呢”

  史雅宜道:“我是说着玩的,两位不要生气。”

  两个童子同时说道:“我们已实相告,你们是否能见到我们师父,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易达站起身道:“多谢两位小兄弟。”

  怀壁玉道:“怎么办?要找的大夫是找到了,如何诓他走出实验室各位兄弟姐妹一齐想想吧。”

  易达沉思片刻。道:“不论什么样的人,都脱离不了喜、怒、哀、惧、爱、恶、欲。我们先出去察看环境,然后从这七个字去下功夫诱他。”

  双英道:“听人说唐朝的头谷子李淳风也有怪瘫,你想拜他为师,必须先把他从屋里骗到屋外来,他才答应收你为徒,骗不动他就别想拜在他的门下。”

  郭姑娘道:“这比求神更困难一层,求头谷子李淳风收为徒,可以面对面说话。求医,他躲在屋里,见不到她,不能和他对话又如何能诓他出来呢?”

  易达和怀璧玉一同出去,观察惠安居庐形势,但见惠安居庐占地很宽,屋舍都是用整根木料组合为墙的,树皮也未剥去,连屋瓦也是树皮盖的,令人有天然美的感受。

  周围不是什么花圃,而是规划整齐的乐园。接近树林之处,栽的木料药本,其次是草科药圃。靠近后面的石塔岩下是一片储水池,分开很多格,饲养的无疑是各种水族动物,也是入药用的。

  易达和怀璧玉察看形势返回客舍,他们四妹和许青松却不知道去那里了。分头在附近找了一阵,没有见到他们的去处。此地没有其他复杂的人物出现,不会发生严重问题,只好放下不提。

  怀璧玉道:“怎么样惊动神医和我们见面?事不宜迟,愈快愈好!”

  易达道:“我们先施用一个‘喜’字。一个终见埋头在研究室的人,心情是枯寂的,我们在广场上舞剑啦,跳跃啦,或许会引起他同乐的喜悦心情,走出来和我们共同欢畅。”

  双英道:“对!我们就出去跳跃欢畅吧。”

  他们这些人都是有活力的少年男女,狂欢起来,又唱又叫的声震遐迩。

  药庐内的男女老幼,都被惊动定出来观看,也有少年男女参加易达他们的行列高唱狂舞的。

  闹得各位少年精疲力尽,声嘶汗流,但是就不见神医出来,很感失望。

  略事息态,便施展“怒”字诀,大家吆喝,挥动兵刃,扬起火焰,要杀人要放火,七嘴八舌,都是激怒无比的言词。

  药庐有工人有男女老仆,纷纷躲避,怕易达等人发狂之后,冲人屋内乱杀无幸。

  发了半天之威,这怒字诀仍然无效。

  易达等人互望了一眼,立即改变“哀”宇诀,先是跪在广场上哀求,恳请大发慈悲,哀怜病人的痛苦,高抬贵手,施展神术,为患者医治。

  哀求了半天,还是不见人影,于是哭泣。

  说哭,女人是最会哭的,怀壁玉、史雅宜、双英,都有满腹的委屈,先是假哭,然后是真的哭起来,边哭边诉,突得天昏地暗,草木同悲,药宅的男女老幼,无不一洒同情之泪,神医仍然无运于衷。

  这神医难道是铁石心肠的人,接情理来说,一个学医的人,是以救世救人为本,具有仁慈之心的,难道他不在家?继而以恐惧来要协也是不成。于是以恶毒的言辞来谩骂,所有的恶毒词句都骂尽了,神医还是置而不闻。

  人有所欲,所欲亦是所好,有些爱财如命,有的好色,有的嗜酒,有的喜爱蒙董字画,欲者包括过广,他们便以利来诱惑神医,大声叫唤,把病人医好之后,送他多少黄金白银,珍珠异宝,多少好酒,名人字画若干?叫了半天,仍然没有一点反应。

  易达道:“我们闹了老半天,搞得精疲力尽,还是不能移动神医的心,人的七情经施展了六情,虽然未能尽情发挥,也尽到意了。只有一个爱字未试,如何来运用,我们返回客舍休息休息,仔细研究一下如何来施为最后的爱字诀吧。”

  返回客舍,大家抢着喝茶止渴,神医特制的茶,是恢复疲劳最佳的饮料,一杯茶入肚,精神立即焕发。于是坐下讨论,如何来进行爱字的攻势?

  易达道:“神医的住宅叫‘惠安居庐’。简单的解释就是嘉惠平安,惠爱别人身体健康安泰。”

  怀璧玉道:“惠有偿赐之义,有柔顺之义。如果三弟在他的实验室外,求他惠赐医治,或许有望,可是三弟口不能言,无言传达心意。”

  易达道:“我权充三弟去求他。”

  怀璧玉摇摇头,道:“不成!你是身体健康的人,他是神医,就知道你有病没有病?”

  急在一时,想不出好办法,各自闭目沉思。

  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响起一阵矫滴滴的声音,道:“大姐、二哥,我和许兄已把神医请来了,请二姐把三哥的不幸告详神医吧。”

  易达和怀壁玉听了凤洁贞的话声,立即挺身站起,抬头一望,只见一位五十来岁,面貌慈祥的中年人,头戴青帽,身穿绸长袍,脚穿白袜白底福字履,满面红光,精神充沛,随在许小侠的身后走入客舍。

  赶忙施礼,道:“对不起,多多打扰了。”

  神医笑笑道:“你们天真可爱,我年青的时候也喜欢闹恶作剧,那一位是病人?”

  怀璧玉向神医福了一福,凑在神医身边,叽叽咕咕的说着,神医听得不住的皱眉头,对加诸于人的残酷,也表气忿。

  神医听怀璧玉说完之后,道:“在五年前碰到这种事,我也是束手无策,好在近年来在皮肤移植术上,按照家传的医术,不断的作实验,获得一些心得。不过能否恢复受害人的本来面目,医术是一回事还得视受害者的祖德和他本人的造化了。”

  易达笑下:“请多多费神。”

  神医道;“各位都是热血的少年,也是明礼的后起之秀,我先得向各位申明,行医的心头,是减少患者的痛苦,长命百岁,说实在的只能医病,不能活命,不幸有什么差错,请各位不要见怪。”

  易达道:“当然!行医的人心肠是最好的,我们是相信得你的。”

  怀璧玉道:“我们无意得到东万源医的一部‘青囊神术’,我们不懂医术……”

  神医问道:“你们在那里得到的?他是我的师伯,东万源师伯的医术,是跟我祖父学的。他天赋高,成就惊人。”

  郭姑娘抢先将农妇赠书的经过说了一片。

  神医听了叹息一声,道:“唉!人的生死真不可预测?病魔奈他不得,竟的死在留神之下。”

  怀璧玉把“青裹神术”取出来交给他,神医接在手仔细看了看,见字迹的确是师伯的手笔,情不自禁地眼红而泪下。

  胡少华持着神尼交给他的锦盒,向怀壁玉一望,怀璧玉会意,当即代胡少华把锦盒的来由,向神医说明白。

  神医接着锦盒,悲伤的神色,立即展露笑容道:“锦盒内是很名贵的药。好,请随我来,看你们的造化吧。”

  怀壁玉问道:“治疗的期间大概要多少时间?”

  神医道:“姓胡的患者时间较长,大约要半个月内。姓凤的患者比较简单,有五天的时间,她就可以除去面罩和各位相见了。”

  怀璧玉道:“请神多费心吧,我们就在这里等候。”

  神医将胡少华和凤洁贞带到他的解剖室,先察看两人的脉搏,都很正常,将胡少华引入静室,道:“你从现在起,不能进饮食,水也要克制少饮,勿急急静静的打坐休息,我明白此时给你试行动手术。”

  这位神医动手术,一向不需要人帮忙,他从静室出来,向凤洁贞笑笑问道:“姑娘,开刀削皮你害怕不害怕?”

  洁贞道:“我自从学会武功后,就是以剑刺入我的心也不会感觉害怕。”

  神医道:“好,你向右手术躺下,我还你一张娇艳的面孔。”

  洁贞掀掉自己的面罩,向手术台上一躺,闭上眼睛,任由神医施为。

  神医取了三支银针,扎入洁贞身上的麻穴,甩手按着她的嘴唇,问道:“痛不痛?”

  洁贞摇头。

  神医加劲捏,又问道:“痛不痛?”

  洁贞仍然摇头。

  神医举起手术刀,很敏捷地将蒙在脸上的猴子皮剥下来,又在她的大腿上剥下两片皮,补在面上敷上药,前后不到两个时辰,取出银针,道:“姑娘,你起来回客舍去吧,需要换药我会找你,你不必来找我。”

  凤洁贞返回客舍,大家都为她高兴,许青松更是高兴的舞蹈起来。

  洁贞道:“我们要替神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的创口虽然不错,可以想象得到的不是能做激烈行动,烦请大姐和二哥去做吧。”

  怀璧玉问道:“做什么事?”

  凤洁贞道:“大姊和二哥出去察看地势了,我的表兄逼我出去谈话,我知道他对我误解很深,他既然不同情我的苦衷,只好和他出去作一次彻底谈判,免得他再纠缠我,使我烦心。”

  怀璧玉睁着大眼睛疑惑地问道:“这与神医又有什么关系呢?”

  凤洁贞道:“大姐,听我说吧。我们出去他也不说话我也不开口,一前一后的闷走,不知不觉爬上了石塔山腰,见一块平坦的岩石,微风送爽,倒也令人神清气朗,我便坐下来,教他有屁就快放,一次放得干干净净,免得时常放臭屁呕人。”

  怀璧玉道:“四妹,你不感觉你的话太刺伤人吗?”

  “在气头上当然没有好话,两人愈说愈僵,几乎翻脸成仇!我终于忍下来说:从此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他说:有什么希罕的?从此分手就分手!

  忽然‘呼’的一声,从我们的头顶岩洞中扑出一个人,我和他都大吃一惊,情不自禁的两人并肩站立。

  但见突然现身的人,面貌很慈祥,也无恶意。那个人向我们望了一望,笑道:你们是一对很合适的情侣呀,斗斗意气不伤大雅无妨,决裂分手就会招致终身的痛苦。我是此中过来人,不忍心看他走上我的痛苦道路,所以我现身出来,劝你们不要意气用事!瞧,你们两人并肩站立的不是?一对情投意合的情侣吗?我想你们这么恩爱的情侣,一旦分手之后,谁也不能忘记谁?朝恩暮想,心乱如麻的心情,没有亲身体会,是不会知道个中的痛苦的。

  我向他问道:你老人家贵姓?在这里洞内济修吗?我们不知道有你老人家在这?请勿见怪。

  他笑笑道:我姓苏,名惠安字爱怡。取爱怡为问的意思是我年青时有一位很心爱的女友,她的芳名叫怡怡。

  我向他福了福道,你老人家很风趣,不失少年人的天真和坦率。

  他笑道:我在这里潜心研究医术,已三十多年了,我没有一时一刻忘记少年人的情人,长久闷在心里,找不到对象说出心中的忧愁,你们是一对情侣、俨似我少年时的情景,所以我顺口便说出来了,实在说,从我口中说出‘怡怡’二字,我浑身倍感舒畅。

  我向他问道:恰恰小姐现在的情形怎么样?你老人家知道吗?

  苏神医点点头,道:怡怡就在对面石狮岩的‘观音庵’带发研究佛经。我无意发现这儿有一个岩洞,洞口正好对着‘观音庵’。

  这崖洞下面到崖下,于是我和实验室挖通,我每天都由地洞上来,向观音庵凝望两三个时辰。

  我向他问道:你老人家对怡怡小姐这般的痴情,为什么不去找她呢?

  苏庐医道:怡怡的性情偏激,我的性情也是一样。谁也不肯向谁低头,情感的事,既不便回人倾诉,别人也不便问,仅仅闷在当事人的心坎中,为自尊为难忘的情爱熬煎。

  我向他说:我们是前来向你求医的,我们交换一个条件吧。你替我们治病,我们替你撮合,恢复昔年的情感如何?

  他立即满口答应。”

  凤洁贞一口气说完经过,娇躯感觉很疲倦,打呵欠欲睡。

  怀璧玉道:“好在时间从容,明天由大姐和雅宜到观音魔去,以进香打能为名,就便和怕烩接近,探询她的心意,了解情形后再设法使你们这对老情人见面。”

  怀璧玉道:“很好。”

  次日怀璧玉和史雅宜劝身去石狮崖“观音庵”之际,易达交给她们一张三百两的银票,作为打醮的费用。并且吩咐双英扮着丫头,跟随她们两人去作传递消息的使者。

  到了下午便有消息传回来,怀璧玉和史雅宜已和罗怡怡接触过了,彼此谈得很投机。

  到了第二天,怀璧玉探得一项惊人的消息!要易达和许青松男扮女装,去观音庵协助主持净尘师大,清理门户,净尘师太是一位诚心诚意从小向佛的老尼,接掌主持后管理甚严肃。

  庵中有一位空空中年女尼执事,本来是天生丽质,智遭受过爱情的失意,半路出家修行的。其人伶俐,正式削发向非常勤劳,一心潜研佛理。颇得净尘太的器师重,不到数年时间,脱颖而出,拔升到众师媳妹之上,掌管庵内的经济人事大权。

  空空女尼经常外出宣传佛法,采购寺内应用的物品,与俗家人接触多,见俗家人夫妇的恩爱,少年男女的情深,心如止水的心,渐渐的泛起涟漪,行为有些不安起来。

  一天独自出外言扬佛法,在出区的道上碰到大雷雨,也是合该有事,在山神庙避雨当中,碰上了一个采花巨盗,同在山神庙内避雨。采花巨盗,能言善道,身体又强壮。空空佛心不坚定,在巨盗花言巧语之下,竟然半推半就失身于巨盗了。

  欲是人情之一,“愣严经”云:“十方一切如来,色目行淫,同名欲火”。欲亦作态,淫态之心如火不可竭止,故云欲火。

  空空女尼再度尝试情欲,再也无法控制,常和巨盗私会。

  纸包不住火,空空的丑事被净尘师太侦察知道了,非常绝为她叹息,多次以佛法开遵,都是徒劳空言,并且变本加厉。

  空空和巨盗商量,要将净尘师太除去,自己掌管观音庵梗可随心所欲了。

  巨盗知道净尘师太,武艺修养很高,不敢贸然举动,暗中广邀同道,准备一举成功。

  易达得到义组的通知后,立即和许青松化装前去,这天夜里做完晚课之后,观音庵显得很沉寂。

  怀壁玉和史雅宜同在罗怡怡的房中,大谈江湖奇闻,罗怡怡虽然读了不少的佛经,可是存在她心中的情人影子,深深的刻在她的心中,还未磨去,所以听江湖怪闻很感兴趣。

  蓦地——

  窗户“嗤”的一声,窗纸被人从外边戳破了一个洞。

  史雅宜非常的机警,超忙拉着罗怡怡闪到窗侧。

  怀璧玉道:“空空夺掌门人位置的事发动了,史妹子你在这里保护罗组姐,我去看看净尘师太。”

  史雅宜答道:“好。”

  怀璧玉从侧殿定入正殿,灯火仍然辉煌,却无人影。

  前日初来“观音庵”的时候,怀壁玉捐了三百两银子香资,言明要打醮超度史雅宜的父亲亡魂。

  净尘师太在弹室内接见了她,把打醮的细节谈妥当:一切祭品香烛由庵内准备,打醮的日期,却由怀璧玉决定。

  在正殿没有见到人影,怀璧玉便径至到净尘帅太的禅房从门缝向内一望,只见净尘师大若无其事的正在打坐,左右各站着一个小尼姑。

  暗道:难道来行事的贼人,被义弟和许小侠截在外边厮杀吗?

  立即跃下井院,窜上房脊,放眼一扫视正殿,前面的广场不少的人分成两边对付。

  怀璧玉跃下广场,但见双方都亮出兵刃,贼人不少,高高矮矮统计九个人,都是面目狰狞的强盗,个个前胸袒露,满脸乱胡子,头发蓬松,逢体结实,孔武有力。

  左边站立的是易达、许青松,和“观音庵”的老小尼姑空空比丘却被绑了起来,两个年纪略高的尼姑,各持了一柄剑,横在空空比丘的颈上。

  左边为首一人,大喝一声,道:“我雷良林向来不受别人的要挟,快放了空空女尼,不然,我要放火烧这尼姑庵了!”

  一个年约五十岁的尼姑,答道:“贫尼空灵,奉了师太的指示,出家以慈悲为怀。只要空空师妹,解了师太中的毒,贫尼就放了她和施主下山还俗以后各不侵犯。”

  空空淫尼大声,道:“我没有在师太的茶叶中下毒,别诬赖我。”她不承认下毒,心意不是下山还俗而是想强夺观音庵的主持。

  站在雷良林右边的大汉,沉声叫道:“雷大哥,我飞天蜈蚣舒么么,对这些臭尼姑看不顺眼忍不住要下手宰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