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秘戏

这白衣少妇不但面目艳丽较好,而此刻脱去浑身衣服,露出一身凝脂般的皮肤及峰峦起伏的闹体,更加迷人。

她那骨肉亭匀的胭体,充满诱惑挑逗,皇甫维陡然泛起一阵猛烈的欲大和冲动,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裸妇。

陡然间墙上传来低微的“鸣鸣”响声,这一下把皇甫维满腔欲念完全驱掉,转眼紧张地望着那道门户。

过了一顿饭工夫,再也没有异响,皇甫维暗暗舒一口气,转目向那赤裸的少妇瞧去,只见她仍然呆立在巨镜之前,宛如一尊完美无理的塑像。

这时,他已恢复理智,冷静地忖道:“采补大法上说,如若身负内伤,以致武功减失,虽然可用‘骑鲸还丹’法门恢复过来,但效力有限,必须每隔十日便即再御一女。舍此之外,尚有‘丹穴凤游’法门,可以徐徐补益元精,循阶渐晋,终可痊愈。但此法过于费时而功效缓慢,并且须有十余女子,以供御用,对我目前情况也不适合。”

他的思路突然被一阵曼妙歌声打断,转眼一看,只见那少妇自己载歌载舞,体态宛转美妙异常,配上动人歌声,顿时令人忘记身在何方?

皇甫维看了一阵,浑身血脉责张,满腔欲火腾升起来,几乎遏抑不住扑了过去。

但他终于冷静下来,反反复复寻思采补大法开章明义的第一段话,那就是要施行大法之人,务须见色而忘欲,方寸之中恭敬自持。若然被欲念左右,那就无殊于禽兽或人类那种本能的冲动。

密室之中,扣人心弦的歌舞突然停止,那个赤裸裸的美女已倒在床上大约过了一顿饭工夫,床上忽然传出惊讶叫声,那个少妇道:“你是谁?”

皇甫维缓缓道:“我复姓皇甫,单名维,因躲避司空表他们的毒手,无意中找到这个秘室……”他扼要地把经过情形说出,接着又道:“嫂子万万不可怪我对你无礼,我因有家传房中秘术,可使你恢复神智,是以冒昧施为!你可是曾被三公点了迷魂穴?”

那少妇虽然露出惊讶之色,但此刻赤裸裸地和皇甫维睡在一起,却没有一点羞涩。地凝眸寻思一阵,点头道:“是的,我记得我依照外子所嘱,在此秘室之内匿藏了五日之后,便被散头发,半夜出去,刚刚走到第二进,忽然有个黑衣老人出现,一指点在我胸前,此后人事,就完全记不得了!”

她说出日期,皇甫维推算一下,竟已是大半年前的事。

当下又问她姓名出身,那少妇坦然道:“我自幼就被生身父母写于勾栏,已不知真实姓氏,人人都叫我做夜明珠,七年前,此庄的庄主和司空表等兄弟五人见到我之后,当时因他们都对我有意,便各自罢手,但暗中个个都设法要得到我,后来,庄主终于把我买回来,一年之后,元配逝世,他因十分宠爱我,便把我扶正。”

皇甫维哦了一声,暗想这夜明珠原来是妓女出身,无怪与陌生入睡觉一点也不在乎。此女不论容貌身材及皮肤,都属尤物之列,无怪乾坤五义见到她都暗暗迷恋。

时间在这秘室之内暗暗流逝,到了翌日,皇甫维按照着采补大法中的法门施为,已恢复了大部分功力。当下便急于离开。夜明珠对他甚是恋恋,忽然告诉他说,她不愿意跟随司空表或任何人,她要回到金陵寻访她的旧情人,要求皇甫维悄悄携她离开。

皇甫维自然答应她的要求,于是又等到夜半时分,跟随着她由另一条秘道中出去。这条秘道甚长,一直通出此庄后面的树林之内。

他们刚刚从暗道中走出地面,走了七八步远,澳地远处传来一声奇异凄厉的叫声,夜明珠娇躯一震,回头应道:“谁叫我呀?”话声未歇,突然倒在地上。

皇甫维心中有数,知道那夜明珠不合在听到异声之际,以为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应了一声,登时中了那排教高手胡师父的“摄魂大法”邪术。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俯身把她抱起,只见她星眸紧闭,面色有如金纸,极为难看。

他剑眉一剔,心中怒恨交集,暗念这等害人邪术,虽然甚是神奇,但只要设法把那厮击毙,邪术不攻自破。

正在愤怒忖想之际,墓地听到一阵轻微步声,随风隐隐传来。

他虎目中射出震慑人心的威光,四瞥一眼,修然放下夜明珠,迅即隐没在黑暗中。

转眼间那厢出现了四道人影,这几个人脚下均极轻快,错非皇甫维有家传“无视地听”

之术,断准在远处就发现这些人驰来。

那四道人影走到离夜明珠尚有两文左右,便齐齐停住。

其中一个手持长姻管的白发老人缓缓退:“就在这附近,”

其余的三人闻言立地迅快分开,继续向前搜索。

一个身躯伟岸的大汉毕直前走,眨眼间已发现地上躺着一人。

他纵身上前,倏地失声大叫道:“啊呀,原来是二嫂!”此人声音洪亮异常,却是那一生修练童子功的不坏金刚范禹。

分头搜索的司空表和中州一剑许伯英听到范禹的大叫声,齐齐急纵过来。司空表沉声道:“老三,果真是你二嫂么?”

中州一剑许伯英已蹲下察看,应声道:“不错,当真是二嫂哩!”

那边半空中一道人影宛如虹飞星泻般突然落在那个白发老人身前,一言不发,举手拂去。

白发老人惊嗑一声,手中旱烟管“唆”地横扫,劲疾毒辣兼而有之。

那知皇甫维一拂之势,看似简单,其实乃是“一皇”一身绝世武功中提炼出来的几路指法,变化奇奥,奇妙难言。但见他五指微旋,这一拂的力量势式已发生无量变化。

那白发老人但觉虎口一热,接着那支旱烟管已经飞上数支之高。

皇甫维眼射威光,眉宠杀气,舌绽春雷大喝一声,左手五指疾拂出去,“砰”地一响,那白发老人登时震开七八尺之远,一跤跌倒地上。

那边的三人听到声响,转头看时,恰好瞧见皇甫维大展神威,举手间击毙那排教名手胡师父。

他们都呆立不动,生似发生什么巨祸突变,一时都被惊得呆住似的。

皇甫维多日来因身负内伤十分严重,几乎比常人还不如,早已感到十分郁闷。如今竟又恢复武功,举手投足间就击毙一敌,不由得大感畅快,仰天朗笑不已。

等到他收住笑声,转眼一瞥,只见司空表等三人已分作品字形把他围在当中。

他淡然环顾这三人一眼,忽然面露讶疑之容,冷冷道:“你们好像碰上什么大祸似的,看起来面色十分沉重,倒底是什么缘故?”

司空表突然激动地道:“你闯的祸可大啦!”

皇甫维淡然一笑,耸肩道:“我闯什么大祸?这个老头子值得诸位这等大惊小怪么?”

范禹厉声道:“他的命虽不值钱,但另有值钱的人间接死在你手中!”

许伯英也沉声道:“皇甫公子作过于心狠手辣,一出手就杀死胡师父,目下区区也无法相助!”

皇甫维虎躯一震,凝眸向在明珠那边望去,但见她躺在地上,动也不动,顿时大惊失色,呐呐道:“什么?难道她因此……”

司空表接口道:“你倒是聪明得很,如果你不信我们之言,不妨过去瞧瞧。”

范禹洪声道:“还有什么好瞧的,也已经七窍流血,就算神仙再降,也无法挽救大劫。”他那洪亮的声音中,蕴藏无尽悲愤。

司空表沉声道:“老三不要着急,我且问问皇甫维你,你已见过那个女人么?”

皇甫维悲痛海疚中点点头,只听司空表又道:“你们这几日一直在一块儿,是不?”他又点点头,司空表沉声道:“这么说来,你与她已经发生过关系了,对不对?”皇甫维突然惊醒,暗忖这等事情怎可让他们晓得,当下含糊道:“发生什么关系?”

司空表定睛望住他,那对锐利如电的目光,似乎能够瞧空对方内心似的。歇了片刻,他冷冷道:“我在江湖上已混了多年,难道连这一点点事情也会吃你瞒位?哼,哼……”

皇甫维怒道:“你爱怎样猜都可,我一点也不在乎!”

司空表接口道:“不见得吧?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既不在乎我们,为何不敢明确回答?”

皇甫维被他一激,忍耐不住,朗朗一笑,道:“当然有啦,而且是她自动投怀送抱,不似你多年魂京梦回,却吃不到天鹅肉!”

司空表应一声“好”,迅即举拿迎面劈去,右面的范禹一拳猛击,力量沉雄已极,许伯英手中长剑“唰”地一声急袭皇甫维后背。这三人一齐出手,威力之大无与伦比。

皇甫维左右手疾排出去,接着旋身侧闪,顿时避开对方三路攻势。

但转眼间他已被这三人猛烈的攻势淹没,只见司空表掌法毒辣,功力深厚,招招均是可以立毙敌人的重手法。那不坏金刚范禹以惊世骇俗的沉雄拳力,远近劈击,屡收掣肘之效,教皇甫维手脚施展不开。许伯英奋不顾身,施展出精奇剑法,寻瑕抵隙,剑剑都指向皇甫维身上大穴。只要中上一剑,皇甫维非立毙当场不可。

这一战竟是皇甫维踏入江湖以来最是激烈险恶的一次,对方三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人人奋不顾身,屡屡施展出换命的招数,是以六七招之后,皇甫维已危险异常。

那司空表等三人对于这个情仇大敌无不恨之入骨,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各出绝艺,当真心无旁骛,尽皆凝神一志要杀死皇甫维。

皇甫维拼命招架,眼看不出五招以上,就得死在对方拳掌之下,正在危急之际。突然间不远处传来嘤咛一声。

司空表等三人虽是打得天昏地暗,周遭之事一概不闻不问。但这一声婉转娇音,却有如平地霹雳一般,使得他们人人震动,齐齐停手,转眼向声音来路望去。

原来发出声音之处。正是那夜明珠僵卧之地,他们因见她七窍流血,四肢僵冷,认定已经死去。兼且那排教高手胡师父业已惨死,实在连一丝希望也没有了,故此个个急疯了心,非杀死皇甫维偿命不可。

目下夜明珠忽然发出声百,这教他们如何能不震动?不由得都停手纵开,凝望着地上的白衣女人。

皇甫维喘息一下,趁他们都忽略自己之际,疾地纵出圈外,晃眼间已问入黑暗之中。

司空表等三人并非不知皇甫维有趁机逃走的可能,但此刻他们已瞧见夜明珠从地上缓缓欠身而起,因此都无暇再理会皇甫推了。

不坏金刚范禹当先举步走去,刚走了两步,司空表在后面沉声道:“老三别忙.先看清楚为要,”

范禹愕然停步,道:“看清楚什么?难道会是尸变不成?”

司空表道:“这个很难说,咱们先叫一叫她!”

许伯英首先叫道:“二嫂,二嫂……你没事吧?”

那白衣女人缓缓起身,头发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面孔一因此司空表等三人虽是武林高手,却也瞧不真切。

但见她缓缓地起立之后,转头向黑暗处走去。

司空表显得一阵惊然,道:“老三作再叫两声,看她有什么反应?”

范禹洪声道:“二嫂,二嫂,我们兄弟都在此地,你想往哪儿去、’那白衣好人冉冉走入林内暗处,不但没有转回来,甚至连一声也不哼。

司空表沉吟一下,道:“咱们只好上去瞧瞧,如果她只是神智昏迷,我们就暂时强制把她带回宅中!如果你们看看情形不对,那就分头走开,愚兄自有法于对付!”

他们走了四五丈远,只见一道白影停在前面。再走近一点,但见那道口影正是穿着白衣的夜明珠,此时背向着他们,挺立在黑暗中动也不动。

司空表沉声道:“明珠,是我和老三老四在此!”

范禹接着叫道:“二嫂,你可是感到不好意思?”

那道白衣人影仍然凝立不动,他们再走近一点,这才看清楚她前面有棵笔直的大树挡住去路。

这种情形不免令人联想到她乃是被大树挡住去路,而又不会横闪,是以凝立在那里,但假如是正常之人,怎会被大树树身挡住去路?

范禹哼了一声,道:“大哥,小弟上去瞧瞧,我练的是童子功,等闲伤害不了我!”

司空表递了一个火摺给他;道:“好吧,咱们一同上去,你先绕到侧面,打着火把,我们才瞧得清楚。”

三人沉着地移步上前,一直到了夜明珠身后,她也没有丝毫动静,范禹首先纵到侧前方,“拍”地打着火摺,司空表和许伯英全神戒备,但火光亮时,那白衣女人依然不动。范禹目光到处,但见这女人的的确确就是夜明珠,面上七窍血迹犹在,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心中凛骇莫名。

他洪声喝道:“大哥、老四小心!”自家也疾退两步。司空表他们不知他见到什么,听到喝声,都为之大骇,齐齐疾退半丈。

范禹接着道:“二嫂她确实已经毙命,但怎会起身走动?”声音中隐隐透出恐怖的意味。

司空表定一定神,斜窜上去,藉着火括微光一看.不禁双眉深锁,试着迫近去,但觉她双手抱着树身的姿势,极是诡异可怖。

等了一会,见她别无动静,这才伸手去摸摸她的手背,触手冰冷异常。接着尝试着扳开她的手,但见她向后便倒。

夜明珠尸身倒地之后,他们便减去许多恐怖,三人聚拢查看,但见她果真僵死,别无异状,不由得都泛起疑团,互相讨论起来。

那边皇甫维闪入黑暗之后;便急奔疾走,兜个圈子从后面抄截过来,想在暗中窥看那夜明珠是否复活?如果是的话,司空表等人如何安顿她?

刚刚兜完圈子,向前直奔之际,忽然左侧前方传来分枝拨叶之声。

他连忙问到一株树后.耳目并用一查听声向来历。转眼间已听出竟是有人在黑暗中奔过来。

过了片刻,只见黑暗中出现一条白色人影。皇甫维一眼望去,那颗心不觉大跳起来。暗忖这不是夜明珠奔来了吗?她如何能脱出司空表等人掌握?以常理而论,司空表他们绝不会放过她才对?那么,莫非是另有别的缘故?是不是他们以为夜明珠会找得到他,所以她逃走,以便跟踪查看?

念头一转到此处,顿时骇得出了一身冷汗。只因如果她不是变成僵尸之类的怪物,司空表他们三人绝不会放过她,同时她更不能以快通常人的速度夺到此处。

他感到遍身沁出的冷汗使他很不舒服,但目下也无可奈何,只好整个人缩在树后,动也不动。暗暗祈望这个白衣妇人不要转到他眼前,那就阿弥陀佛,上天保佑了。

那阵步声迅即移近,忽然间追到他后面,然后寂静下来。

皇甫维浑身发冷,紧闭双目,但两耳却像猫狗一般耸起来。

他猜想那个僵尸一定是因他身上的活人气呼吸引过来,但她为何停在后面?她难道还要调运功力,方始转过来向他攫扑?

树后的呼吸声均匀地送入了耳中,使他越听越奇怪,忍不住轻轻贴着大树树身移动,缓缓转过去,暗中窥望向树后。

只见一个白衣披发女人,身体靠着树身,动也不动。皇甫维忖想一下,心中已没有早先那等惊惶,只因这个白衣女人纵然真是夜明珠的尸体,但她此刻似乎还不晓得树后有人转过来偷窥。如果她没有超人的力量,他何须畏惧?

当下轻轻捏了一根树枝,扬手丢出去。那节树枝落在那白衣女人面前数尺之处,发出轻微的声响。

只见她倏地翟然顾视,动作灵活,一点也没有传说中的僵尸那等呆滞僵硬。

她瞧了一阵,四下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于是,她拣起垂散下来的头发露出面庞。

皇甫维突然跳出去,讶然道:“你不是杜筠么?怎会来到此地?”

她一定是没有想到忽然有人钻了出来,并且大声说话,因此骇得失声一叫,接着已听出皇甫维的声音,连忙低声道:“公子差点把我骇死,你不要大声说话,也许那司空表等人已经搜索到这附近。”

皇甫维如言压低声音,道:“快告诉我,你怎会在此处出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杜筠沉吟一下,才道:“我今晚无意中经过这座村庄,过来一看,恰好见到司空表他们匆匆向庄后走来,我尾随着他们,随即便见到你出手杀死那排教名家胡师父及被他们围攻的危险情形。当时找灵机一动,赶紧在包袱中取出一件白衣,抓散了头发,先趁你们全神相搏之时,把那个女人的尸体搬走,使她抱着大树站着,然后潜回原处,躺在地上。”

皇甫维瞠目道:“亏你想得出这种惊人的计策,但你有没有考虑到,万一你被他们发觉是假冒货色,势必丧生在他们拳掌之下?”

杜筠微笑道:“我为公子虽然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

皇甫维道:“这计策如果你没有留下什么破绽的话,他们一辈子也不能看穿!”

这时他心中暗暗忖道:“我问她怎会在此地出现时,她曾经沉吟一下,似乎有什么难以告我的地方!她日下已是神算公子屠元庭的人,我必须在言行上多加小心,免得江湖上传扬出示,累了她一生幸福。”

此念一决,顿时变得冷淡下来,道:“我还得去瞧瞧夜明珠后事如何?杜姑娘如果有事,尽管请便,今夜相助之恩,异日再图报答!”

杜筠讶道:“公子可是要撵我走么?”

皇甫维摇头道:“我怎会对姑娘这等无礼?”

杜筠道:“我没有事要办,我所以会到了此地,皆因要找寻你之故!目前我已和我表哥决绝,回头找你时,听说你在那道观中潜行逃出圣女掌握,因此,这几日我一直在周围搜寻。”

皇甫维喜道:“你已经和屠元房分手,那就没有什么不方便之处了!据你所知,圣女派出多少人搜索我的下落?”

杜筠道:“好像没有,谁也不晓得她老人家往何处去了。公子这一提起,的确叫人感到讶异,为何她不派人搜索你的下落?”

皇甫维微微一笑,暗自忖道:“你怎会晓得我和圣女之间,有一种特别关系?她在实质上就是我的义母,自然不会迫我太甚。”

杜筠问道:“公子目下准备到何处去广皇甫维道:“我得先一步赶到三公他们老巢,然后等待一个月后太阳谷中举行的盛会!”

杜筠呐呐道:“公子不肯携我同行么?”皇甫维道:“如果你与我一道走,若传到你表哥耳中,这个误会只怕无法解释得清楚!”

杜药道:“哼,他根本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我已发誓不再理睬他”

皇甫维耸耸肩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走.我得赶在他们前头到达才行!”杜宪接口道:“公子不必着急,他们……”她忽然住口,支吾一下,接着过:“他们决想不到公子居然会找上门去!”’皇甫维怀疑地瞅住她,觉得她好像知道三公的行踪,只不知何故不肯说出来?

他们大多是白天休息。晚上施展陆地飞腾之本赶路,走到第三日,皇甫缝突然觉得功力不继,身体疲乏,暗暗大惊,其时正是黄昏时分,本应是开始赶路之时,但他却领了乔装为男人的杜筠去投店。

他们要了一间上房,在房中用过晚膳之后,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之声,他们唯恐出去瞧热闹而露了行藏,是以忍住好奇之心,耽在房中,等到伙计泡茶进来时,便问那伙计是什么事,那伙计道:“有位客人骑了一匹好骏的黑马光临敝店,过了一会有个客人忽然在马厩被那匹黑马踢伤,差点就被踢死,所以闹了一会。”

皇甫维笑道:“那个被踢伤的客人八成存心不良,不然溜到马厩干什么?”

店伙陪笑道:“客官说得是,大家都是这样猜没,所以都没有人怪那马性野。”

他退了出去之后,皇甫维提高声音又把那店伙叫了进来,吩咐道:“没有我的叫唤,不要进来打扰,明儿多给你赏钱。”那店伙答应后走了,杜均闩住房门,轻轻道:“分子你这么大声叫唤,如果有人认出你的声音,岂不自寻烦恼?”

皇甫维怔一下,道:“这话有理,你怎么忽然想到这一点?”

杜均微微一笑,道:“以后我才告诉你!我先请问公子,为什么要特别吩咐那店伙不得随便来打扰?”

皇甫维把灯拨暗,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如果有人胡乱来打扰,就算是敲门的声音,也不免令人讨厌,你说对不对?”

杜均双须泛起挑花,垂头道:“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皇甫维起身走过去,见她这等娇羞模样,暗暗感到心动,伸手摸摸她的面颊,道:“这几日我急于赶路,以致冷落了你。”

杜均扭一扭娇躯,道:“我不怕公子冷落。”

皇甫维哈哈一笑道:“不见得吧?如果当真不介意的话,为何又先用话撩拨我?”

杜均羞不可抑,皇甫维双手一合,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杜均闭住眼睛,道:“我几时撩拨过公子你?”

皇甫维道:“你问我为何特意吩咐那店伙不可打扰,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说时,人已倒向床上和她滚在一起,双手在她娇躯上活动起来。

杜均发出醉人的咿呜之声,转瞬间已经变成赤裸裸的肉人。皇甫维一面继续男人本能上的攻势,一面暗暗在心中叹口气,忖道:“若是她是舒倩,佟秀或者冷清影的话,我就不晓得能不能毫不动心地和她……”

杜均发出令人迷醉痴狂的咿呜声,木床也咯吱咯吱直响。皇甫维想起舒倩等三女的美艳容颜,不由得频频在心中叹息,接着忖道:“我一定已受上那三个女孩子,不然的话,凭夜明珠那等迷人尤物,我怎会把握得住心神,从容施展我的采补大法?唉,杜均啊!杜均!并非我有意玩弄于你,那是一来你心中有事,分明存有对我叵测之心。二来我要维持目前功力,不得不找个女入施展采补大法!假如你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子的话,我决不会对你这样。”

底下的杜均闭住星眸,面上露出痴醉的神情。这时房中灯火虽然暗淡.但在练有上乘武功的人看来,房中间然纤毫毕现。

窗外一条纤细的黑色人影,静静地窥看房中两人丑态,过了一阵,这条黑色人影悄悄走开。

皇甫维虽然练有天现地听之术,耳目灵警异常,但他此刻一心一意采吸对方元阴,同时运功吐纳,因此竟然没有发觉窗外曾经有人窥看。

终于房内平静下来,皇甫维和杜均双双拥会熟睡,这时外面传来三下更应之声。

黑夜中七八条人影飞临这间客店,其中有五六个轻功显然不十分高明,因此顿时把熟睡中的皇甫维惊醒。

皇甫维推一推杜均,等她睁眼后,轻轻道:“你听见没有,那些人简直想踏碎屋瓦,若是掉了下来,我们在梦中被瓦片砸伤,那才冤呢!”

杜均眼睛一眨,道:“这四五个夜行人定是冲着那个骑着黑色骏马的客人来的,我们别管!”

皇甫维使眼转动一下,突然推装坐起身,道:“哼,我现在才想通啦!”

杜均见他迅快穿衣,只好也起来被上衣服。皇甫维结束停当,举步要走出去。杜均连忙拉住他,道:“公子想通了什么?你要上哪儿去?”

皇甫维微笑道:“我想通的就是早先当我大声叫喊店伙时,你提醒我不可高声叫喊,免得被人认出!当时我一下子没有醒悟你为何会提防及此?”

杜均道:“你现在明白了,是不?”

“当然啦,但我也不怪你,你可是因为那个骑有黑色骏马的客人,想到可能恰巧就骑走乌骨驹的冷清影?要不然你不会忽然警觉我的声音会让别人认出!”

杜均轻叹一声,道:“公子聪明绝顶,贱妾当时确实是想起那位冷姑娘。目下你可是去瞧瞧那个客人么?”

“不错,你只听出我们房顶那四五个脚步沉重的人,其实另外尚有三四人,这些人其中有一两个武功甚高,脚底功夫极佳,不知是谁?我得去瞧瞧才行!”

杜均眼珠一转,道:“如果公子没有听错的活,那就不得了啦。在我们屋顶的几个人一定是极厉害的箭手无疑!”

皇甫维颔首道:“你料得不错,我去对付那几个武功较高的,你对付那批箭手。”他的话声一顿,泛起笑容,道:“只不知你还能不能动手?”

杜均当然知道他话中含意,登时两朵红云飞上玉颊,娇羞地道:“你坏死啦,我一向以为公子是个很淳厚老实的人……”她突然抬起眼睛,担忧地望住皇甫维,道:“那些武林人不知是何路数?也许武功很强,倒是公子你得小心点,说不定体力较差,偶一失手,可就不得了!”她说得甚是认真.使得皇甫维大为感动,顿时觉得自己实在有点对不起她。只因他一位以为杜均心存叵测,似乎对自己有所图谋。因此在他决定借她的肉体施展来补之术时.心中丝毫没有感谢之意。而他目下能够豪气地说出去对付那几个武功较高之人的话,其实完全是杜均的功劳!直到现在,他才感到杜均对他的“好”,敢情是发乎内心,毫无一点条件。是放他纵然不须感恩图报,但心中也该存有感谢之意才是。

他凝眸寻思,杜均以为他在考虑自己的话,便不作声,过了一阵,皇甫维道:“谢谢你的关心,但我不要紧,你大可放心!”

杜均突然想起一个疑问,轻轻道:“记得上一次在路上碰见公子你,那阿你身上武功似乎已经减失八成以上,为何目下又恢复过来?”

皇甫维微微一笑,道:“这个秘密以后我才告诉你,你暂时闷一闷,走吧,那些人似乎已经发动啦!”

当下皇甫维向房门跃去,杜均则纵向后窗一两人在门窗边停步回头互望一眼,皇甫维点点头,两人便同时以最轻巧手法外门出去,

他们的身法迅捷轻快异常。而且外面又黑暗,霎时间这两人又隐入黑暗之中。

皇甫维贴着墙壁向隔壁院子奔去,转眼之间已经到达,只见东首第一间上房内突然现出灯光。问时有几个人的影子晃闪走动,不晓得在干什么?

他打量一下形势,发觉那几名埋伏在屋顶的箭手正好能够监视照顾到这个房间。心念疾转,已想到这些人一定是使用了迷香之类的下流暗器,使冷清影失去抵抗力。如若不是自己暗中窥见发觉,冷清影将遭遇到怎样的命运,谁也不敢预测!

他一想起冷清影可能被这些人加以侮辱,登时热血上冲,更不怠慢,提一口真气,疾快如闪电般纵过去,推门冲入房中。

目光到处,只见房中一共四人,虽然都是劲装疾服,却没有一个穿上夜行服。他认为出其中两个中年大汉正是名震豫皖道上的六甲手邱南和铁网神刀李幸。其余两人都长得熊背猿腰,眼中精光隐隐,显然也是内家好手。

皇甫维突地现身,邱南定一定神,道:“皇甫公子当真像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想不到今晚在此处幸晤!”

铁网神刀李幸道:“这两位都是武林同道……”皇甫维截断他的话头,冷然道:“你们有何责干?”语气咄咄迫人,大有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中之意。

邱南等四人都泛起怒色,铁网神刀李幸右手掣出百炼钢刀.左手取出那张铁网,沉声道:“诸位与皇甫公子说话时多加小心,他说不定忽然就出手暗算!”这话一出,其余的三人纷纷掣出兵刃,蓄势待改,形势顿时紧张异常。

皇甫维根本没有暗算之心,经李幸这么一说,怒不可遏,俊眼中射出慑人的光芒,冷冷笑道:“凭你们这几人,本公子自忖还用不着施展暗算手段!”他虽是十分愤怒,但口气中尽是轻嘲之意而没有流露出真正心意。六甲手邱南等四人哪里晓得这皇甫维具有双重性格,有时纯真如婴儿,有时狡橘如狐狸,是以都当真相信了,不知不觉戒备稍疏;皇甫维接着又道:“诸位但记得自家安危,可曾想起外面屋顶上几名手下的性命么?”

那四人齐齐一怔,都移目向屋外望去。但此时外面一片黑暗,什么也瞧不见。

铁同神刀李幸刚要开口,忽听“呛”地微响,似是宝剑出鞘之声,接着一缕寒风已袭到身上。

这一刹那间,李幸方知道自己业已中计,对方敢情是利用外面的人分散他们的戒备,跟着突施暗算。但他明白是一回事,敌人利剑递到又是另一回事。百忙之中一抖左手,铁网疾撤出去。这一下只不过是个虚势,接着左手长刀急急使出“风扫落花”之式,洒出一片刀光,护住前身。

只见到光到处,脆响连声,那面铁网首先吃森森白光绞碎,接着李幸右手长刀也碰上剑光,“挣”地一响,断去大半截。

那道剑光神速之极,修一掣动,已刺到李幸咽喉。李幸刀断网碑之余根本无法腾出手脚再作挣扎,只好双目一闭,顿脚长叹一声。

旁边的三人叱喝连声,兵刃纷举。却见皇甫维剑光忽然停住,竟没有把李幸的头颅斩下。

皇甫维纵声长笑,左手济指点中李幸穴道,身形飘忽如风,已转到李幸背后,用剑抵住李幸后背心。

六甲手邱南等目瞪口呆,个个煞住脚步,垂下兵刃。

皇甫维冷笑道:“你们总算是识时务的俊杰,不然的话,李幸立时利剑穿胸而死!”

六甲手邱南皱眉道:“皇甫公子你可知道,大丈夫宁死不屈,你若是恣意侮辱的话,不如早点一剑把李兄杀死!”

皇甫线面色一沉,道:“你要我取他性命,是也不是“邱南连忙摇手道:“邱某并非此意,公子切勿误会!”

皇甫维峻声道:“本公子取他性命并无顾忌,你们当知我并非恫吓之言。如果你们要救他一命,我问什么就答什么,不许有一字虚假!”

六甲手邱南迅速应道:“我们听说乌骨驹至此店出现,意欲夺回……”。

皇甫维斥道:“我问的是人不是问马!”

邱南面色变得十分难看,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忍气道:“传说是星公冷央的女儿冷清影夺去此驹,我们自然是要对付她啦!”

皇甫维道:“她的人呢?”六甲手邱南道:“我等到此时,她已不在房中皇甫维道:“废话,我也知道她不在此房中,我要知道她上哪儿去了?”

六甲手邱南连遭侮辱,面色更加难看,但无法发作,只好忍气道:“我们都不晓得,若然知道,也不会到此地来扑个空了!”

皇甫维心念陡转,记起杜均说过他的声音不可太大,免得被人听去之高,很可能当时已被冷清影听见,然后她又窥见了一切情形……”

想到此处,心中泛起一阵不安。他深知冷清影为人智谋出众,手段毒辣。同时她对自己的情意,也是不必怀疑之事。因此,当她窥见自己与杜均燕好的情景,势必怒火中烧,内心愤怒难以遏制。在这种情形之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虽是想了不少,但时间上不过是一刹那面已,当下沉声道:“麻烦你们哪一位去马厩瞧瞧,快点!”

六甲手邱南对此并不迟疑,立刻向左侧的汉子道:“劳驾王兄走这一趟如何?”那个姓王的大汉应了一声,纵出房去。

皇甫维又道:“还要清哪一位到对面房顶瞧瞧,如果碰见一位姑娘,可说我请她立刻就来。但以我想来,你们手下之人虽然可能尽数受制甚至被杀,若不是那位姑娘所为,便找不到那位姑娘踪迹!”

六甲手邱南面色一变,自家疾地跃出房去。皇甫维伸手一掌拍开铁网神刀李幸的穴道,但随即想到如果那几名箭手业已毙命的话,这些人一定与自己纠缠拼命,不如仍然保留住李幸作为人质,免得打上一场无谓的架。是以李幸刚刚舒一口气,又被皇甫维点住穴道。

转眼间先行出去那个姓王的汉子已经回来,道:“那匹乌骨驹已经不见接着六甲手邱南也回转来,面罩严霜,冷冷道:“他们俱遭惨死,敢问那位姑娘是谁?”

皇甫维冷笑道:“你在武林中名气不小,竟然无法从那些尸身上瞧出是哪一门的手法,岂不可笑!你等会再去研究一下,我不妨先告诉你,那位站娘是辣水仙杜均,我曾嘱她制住那些箭手,她绝不会取他们性命!”

六甲手邱南沉住面孔,没有回答。皇甫维迅快地忖道:“杜均素以心狠手辣著称,此所以她的外号称为辣水仙,看这厮的神色,可能他已印证出杀人者正是杜均的手法……”

许多疑问兜上心头,教他无法解答,只好一掌拍开李幸穴道,接着迅快如飘风般纵出房外。

皇甫维动作神速异常,此举又大大出乎六甲手邱南等人意料之外,是以直到他离开好一会工夫之后,六甲手邱南等方想起要追,可是皇甫维此时已巡者一点线索,走得无影无踪。

原来皇甫维纵到屋顶上,忽然发现那四具尸体左边不远处,有一条白色丝巾。

他过去捡起来瞧一下,认得正是杜均之物,顿时大感诧异,暗忖辣水仙杜均为何会遗留下一条汗巾?这条白巾上绣着她的名字.莫非她杀人之后特意留下作为表记?

蓦然间他又发觉刚才那汗巾掉落的地方,几片屋瓦已经碎裂,一望而知乃是被人用脚踩碎。

他哼了一声,心中已经明白杜均必是碰上无法抗拒的强敌,是以遗下汗巾,暗以内家真力震碎屋瓦,好教自己晓得。然而她被强仇掳走的话,却又从何方去了?

他略一凝思,陡然记起这条汗巾发现时的形状,一端团做一块,另一端却宛似斗辆般指着东北方。此念掠过心头之后,再不迟疑,施展脚程,直向东北方赶去,很快就出了城郊,走了一程,已经处身在荒僻郊野之中。

他尽量利用地形,掩蔽着自家身形。又走了一盏热茶之久,蓦地听到一点声息,恰恰是从前面传来。

这人声音传入皇甫维耳中,登时令他精神大振,敢情树上这两人正是祈门二鬼。

接着一个阴沉的声音道:“王老二你几时才改得掉这种火爆脾气?我常常告试你一个人出来江湖行走,必须能够忍耐才行。假如皇甫维已追到附近,听到我们兄弟的声音,岂不是自露行藏?”

阳魄王精二道:“那丫头一定是胡说人道,根本就没有那回事。”

阴魂袁京道:“这话也有道理,但如果她真的留下线索,而又让皇甫维发现追来的话,我就不信邪皇甫维能够这等深沉忍耐,居然能够一路都隐藏起身形,你要知道,任何人大凡碰上未可知的事情时,总是沉不住气。他开始追赶时,自然能够设法隐蔽身形,但追了一程还不见任何迹象,定然暴露身形拼命奔驰追赶!这一来我们躲在树上,远远就可发现他的踪迹啦!”

阳魄王精二道:“假如他一直都隐蔽位身形呢?”

皇甫维但觉浑身飘飘然,舒畅之极。他自家想想阴魂袁京的话也大有道理,只因一个人如果能够一路潜踪匿迹遍搜下来,可知这人胸中城府甚深,诡诈多疑.非一般见俗之流可比。

他真想现身叫他们下来.一方面与他们化敌为友,一方面查问那个劫走杜均之人究竟是谁?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这时树上的两人已停止谈话,贴附在树上,就算是白天也极难发觉树上有人。

皇甫维压抑住心中那阵飘飘然的感觉,凝眸望着树上人影,忽然疑惑起来,暗自忖道:

“那阴魂袁京为人何等机诈多智,平日说话的声音总是阴阴奔森,并不响亮。但刚才他却提高嗓子大说特说,倒像是故意要别人听见似的?”

皇甫维暗中冷冷一笑,忖道:“我险些中了阴魂袁京之计,若然早先现身的话,势必遭遇他们的卑鄙暗算,倘若他们暗算之计失败,但接着数人合力围攻这一关必难逃脱!他们既然预先有布置,定然估量过能够杀死我,因此他们的实力绝对不可轻估!”

正在忖思之际,大树上传来枝叶轻响之声,接着一条人影迅捷地飞掠下来,直向祈门二鬼藏身的秃树纵去。

皇甫维认出此人正是追魂爪金旭,不由得剑眉一皱,凝眸寻思,只见那追魂爪金旭瞬息间已隐入黑暗中。

他侧耳细听时,大树上仍然传来轻微呼吸之声,井且不止一人。

皇甫维俊眼中射出杀气,暗自冷冷一笑,迅即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一会工夫,追魂爪金旭从那边纵奔回来,刚刚走出四丈许,突然隐约瞥见右侧数丈处有条黑影一幌,他讯即停布隐在树群后。看了一阵,并无所获,登时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瞧错。

走出数丈,忽见黑暗中白影闪动,他定一定神,提气运力戒备着迫近去。隐隐瞧得见一个身着长衫之人站在树群中,一条白色的汗巾在他手中飘摇着。

追魂爪金旭心神大震,不觉退了一步,陡然间一缕寒风从身后疾袭而至,迅若雷电,追魂爪金旭方自发觉,还来不及转眼去瞧,已感到胁下一凉,接着便已失去知觉。

在他身边这对多出一个人.正是那皇甫维。他从金池胁下拔出那柄无坚弗摧的圣剑,在金旭身上揩拭一下,然后将金旭搬到树群内靠着树枝站好,把白汗巾放在他手中,直伸出去。

布置好了之后,这才把自家吊在树上的长衫取回穿上,他这件长衫曾使金旭误以为是个人站着不动,于是又隐入黑暗之中。

过了一会,那几株大树上的黑影中传来悄语之声,跟着一条人影迅如飞鸟般飘坠下来。

这道人影落地现身,原来是神算公子屠元庭手下三杰之一的易桓。

方自奔了数丈,忽听右侧发出“嚎”他一声,易仁身形立停,转眼查望。

但觉依稀有人影一闪,易恒立刻腾身扑去,两个起落.转到树群后面,忽见一个人挺立不动,手中挥动着一条白色汗巾。

易恒凝神望去,只见那人背面而立,那条白色开巾随风飘展,倒不知是那人摇动抑是夜风吹动。

那人突然一动,发出声响,易恒疾地退厂两步,修觉一阵劲锐寒风直袭胁下。这一缕寒风来势之快,难以形容。易恒刚刚发觉,一道白光已深深刺入他胁下。

皇甫维人随剑现,随手拔出至剑,在易仁身上拭掉血迹,他满意地看一看在那边地上的绳子,便又隐入黑暗之中。敢请他用一条绳子缚在金旭尸身上,因此刚才易恒凝神查看之际皇甫维一拉绳子,金旭尸体便动了一下,发出响声,把易恒骇了一跳,分散了注意力,皇甫维拿捏时候,仗着上乘剑术乘虚而人,这才一下子就把易恒杀死!

过了片刻,祈门二鬼打秃树上跃了下来,这两人展开身法,迅快地在附近兜绕搜查。

黑暗中没有一点反应,阳魄王精二怪眼一瞪,骂道:“皇甫维你装龟孙子也不行,给我滚出来!”

伺伏在黑暗中的皇甫维实在忍耐不住,冷冷吟了一声。

阴魂袁京道:“皇甫维你若是大方一点,我们也许可以把杜均的真消息奉告一二”

只听飒然风响,一道人影忽然掉落在他们面前,正是那俊美潇洒的皇甫维。黑夜之中,那柄斩金削铁的圣剑闪耀出霜白寒芒。

祈门二鬼见他来势劲厉,不由得齐齐纵退,作势戒备。皇甫维冷笑一声,道:“对别人我也许会加以暗算,但你们……尤其是这个狂妄无知的蠢驴,我决不让你们死得那么痛快!”

阳魄王精二暴喝一声,踏前两步,呼地一拳劈去。阴魂袁京见王精二业已发动,不敢怠慢,连忙掣出腰间缅刀,迅疾冲上。

皇甫维使出家传绝学,只见剑光乍现,已将祈门二鬼的攻势完全化解。他的左手也不闲着,倾势向阴魂袁京遥遥拂去。

阴魂袁京知道他擅长以掌背佛出攻敌,测不透他这一下暗藏什么厉害功夫,忽然急退。

忽见对方剑光暴涨,宛如神龙出海般向阳魄王精二卷去。这才知道对方手法奇奥,虚虚实实,无法测度,连忙上去时,皇甫维已和阳魄王精二拆了五招之多。接着左手疾拂王精二助下。王精二出拳猛劈,砰地做响,两人硬拼了一招。

阴魂袁京已经抢回来,挥刀进攻,战了数招,陡然间感到形势似乎不妙,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阴魂袁京因知皇甫维家传绝学天下无双,是以出手招数,无不用尽平生功力。这等打法自然极为耗费真力.但以他们这等内家高手,总可拼个一两百把.方始感到力竭.然而这刻却大大不然,他才拼了七人招,马上就感到丹田真气微微阻滞,浑身力量似乎也减弱许多。

这阴魂袁京为人较毒多谋,心中尽管震骇莫名,表面上仍不流露出来。暗暗查看阳魄王精二,顿时发觉他已失去平日那等威猛无待的气度。

皇甫维哪知对方有如许玄虚,一时凝神运创,绵绵不绝地向对方攻去。

又拆了六七招,摹然找到破绽,倒地一剑劈进去,阳魄正精二惨哼了一声,登时倒地。

阴魂袁京双目圆睁,厉声喝道:“屠元庭你在我兄弟身上用什么手脚?”

喝声中皇甫维到光如练,突然卷到;阴魂袁京疾忙侧闪,同时挥刀封架。

但见剑光忽然划过,袁京惨叫一声.右臂齐肩卸下,顿时摇摇欲倒。

皇甫维剑势陡收,沉声叱道:“你说什么?”

阴魂袁京几乎站立不稳,但仍然咬牙答道:“皇甫维体武功虽是高强,但不见就能在二十招之内.取我们兄弟性命,是也不是?”

皇甫维见过他们的武功,确实不是等闲之辈,因此点头道:“不错,但又怎样呢?”

明魂袁京痛哼一声,道:“我们兄弟都被屠元庭那厮弄了手脚,不然的话,今晚这场架还有得打!”

皇甫维茫然道:“你们既是同路之人,为何那屠元庭会暗算你们两人?”

阴魂袁京喃喃说了几句话,皇甫维听不清楚,正要追问时,只见阴魂袁京大大摇晃一下,跟着便翻身栽倒在地上,动也不动,大概已晕死过去。

皇甫维好生不解,急急环顾四周一眼,却没有什么动静。心念一转,立刻向金旭等人藏身的大树疾奔而去。

蓦然间一片火光升起来,皇甫维举目望去,不觉怔住。原来那片火光乃是四支粗大的火炬,插在地上。在火炬当中,站着一个男子,此人手中还抱住一个女人。

那边乃是一片平旷草地,因此望过去一目了然,在那男子身后三丈左右,便是树林,林边影绰绰站着七八个大汉,个个劲装疾服,手中持着强弩,架上长箭。

在那男子前面,放着一个齐腰高的木做架子,架中有许多把利刀闪闪生光。

皇甫维虽然是绝顶聪明的人,但此刻着了这等阵仗,却也测不透是什么名堂,那具木架用来干什么也看不懂,只不过就外形看起来,如果一个人跌在架子里,势要被那许多利刀刺得遍体鳞伤,同时因那木架构造奇特,看来一时也难爬得起身。

他迅速地寻思一下,但心中毫无一点把握,当下举步缓缓走过去。

那男子长得面目清俊,但双目却射出狠毒的光芒。他等到皇甫维走近面前三丈以内;这才冷冷喝道:“停步,这个女人性命操在你手中!”

皇甫维瞥见他左手一把匕首抵住在那女人胁下,果然不敢不听他的话.便停住脚步。

这一瞬间。皇甫维已决定一件事,那就是目前需要争取较多的时间,以便想出对策。

当下冷冷笑,道:“这个女人不是你表妹杜均么?那天你和她严如夫妇,今晚又怎么啦?”

那个男子正是神算公子屠元庭,他也冷冷笑道:“皇甫公子何须明知故问!这个贱女人已经和我没有一丝一毫关系,你要知道当一个女人离心变节之后,那比毒蛇还要可怕,如果不赶紧除掉,就会反转来把你咬死!”

皇甫维耸耸肩,道:“就算你说得对,但你这样子有何用意?”

屠元庭伸手一拍杜均后背心,杜均登时啊了一声,但她只能哼出声音而不能动弹。

屠元庭道:“她尚未气绝身死,你已听见她的声音。现在听我说,在我面前这具刀罗,是我自家设计,若果把这贱妇推在其中,她登时浑身破裂。但一时不会致命,你纵然全力助她出来,也得费上好一会儿工夫。”

皇甫维道:“这一点我早已瞧出来,但又怎样呢?”

屠元庭道:“这具刀罗是为了提防你不顾一切,向我进犯而设.你如果这样做,我也不杀她,却把她推倒在刀罗之中,然后纵退。”

皇甫衷心佩服,道:“这法子确实妙绝,她一倒在刀罗之中,我为了救她出来,势要花上好些时间,你便可潜逃脱身。是不?可是你有没有想到,我也许不屑理会她惨叫挣扎之声,务必要杀你为快?”

屠元庭仰天大笑道:“如果我连这一点也没有想到,我就枉称神算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