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学艺

  基本拳共分龙、虎、豹、蛇、鹤五个节,每节八式,配合各种训练法,必须学会拳型、手型、指型、脚型、膝型、胫型,步法、站法、移动等技巧,每七至十天教一式,学得认真、大约也要一年的功夫入门。

  游子宣学得很认真,大概是他这辈子学得最认真的东西了。以前念书或是打球,他学得总是很快,通常在很短的期间内,就有了比别人好的成绩。

  不过,这种天赋也造成他对事物缺乏耐性,常常一样东西玩一玩就不玩了,以至于他的房间堆满了各种运动器具和玩具,许多书也只念一半,俗话说:“三分钟热度”,就是说他这种人。

  不过,这次练功夫,他却一改以往的慵懒,他心里很明白,练武的目标是对自已满意,而非简单的战胜其他敌人,这次的敌人,包括了他自己。

  像游子宣这种人或许一辈子不会对任何事情用心,但如果他真的用心在一件事情上,那就非达到完美的地步不可。他的体内流着嗜武的血,当他开始对武功有兴趣之后,真的一发不可收拾。

  学校开学了以后,他变得异常忙碌。每天早上五点就爬起床,吃完早餐后,便跑十公里到公园,再搭上他的“私人座车”到百鹰门,练一个半小时的拳法,再去学校上课。

  即使在学校上课,他也不放弃任何练习的机会。为了让马步更稳,双腿更有力,他在书包里放了一块十公斤重的铅板,除了在跑步时承担更大的压力外,在教室上课时,他便将铅板放在大腿上,离椅子五公分悬空半蹲着,如此加强腿部的力量。

  下课之后,他又跑步十公里到公车站,转搭他的私人座车,再到百鹰门,练功到九点、十点才回家。

  因为放学以后没有什么念书的时间,他只好全心全意专注的上每一堂课,以往不作笔记的他,也为了在短时间温习完所有的课程,开始做起简单扼要的复习笔记。没想到,这么一来,反而使他以往松散不专心的念书态度完全改变,考试成绩竟然不断节节上升,上学期才考了两次月考,他已经名列前矛了。

  不过,绝的是,他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功课进步了,他只在意自己的功夫是否练好了。

  成绩一上升,就容易受人注目。当然,巴大头是首先注意到的人,其次,是隔壁班的第一名学生王斌。

  巴大头长得丑,其实并不是他的错,可是当他鼓起那张油油的、恶心的脸,看似虚伪的向游子宣嘘寒问暖时,游子宣竟然吐了。

  巴大头还假惺惺关怀的说:“唉哟,怎么吐了?念书固然要紧,身体也要注意哦!”

  游子宣心想:“假如我是最后一名,你不叫我把吐的东西舔干净就不错了。”不过,那天他根本没时间理巴大头,因为他必须赶去练蛇形拳。

  而王斌是学校成绩最好的一个学生,他原比游子宣高一年级,一年级下学期,他从别校转来,念了一学期,一年级学期结束时,便休学到美国,游子宣二年级时,他又转回学校,分到游子宣隔壁的十二班,入校以来,成绩一直是全校最好的,平均分数时常比第二名的学生高出一大段。

  直到今年,游子宣的成绩一下子跳前了一大截,第二次月考的平均成绩只比他低了一点几分,使他不得不开始注意到了游子宣这个人。

  王斌实际上比游子宣大两岁,身高、体重都比游子宣来得成熟些,一眼看去,游子宣就像是个中学生,但王斌却像成年人。

  王斌的身世十分显赫,听说他的父亲不仅是学校的董事之一,更是相当于部长级以上的大官,私人财力非常雄厚,经营一家庞大的跨国财团,在国内有许多家分支机构,也不断在世界各地投资。社会关系相当好不说,据说连许多国家元首级的人物都与他父亲交好,有些权倾一时的味道。

  加上王斌又是独生子,他父亲的一切行为和他自己的表现,在在都展现出他天之骄子的不同身份和他未来出人头地飞上枝头的态势。别说一般的学生捧着他,就连老师、校长都得看他三分脸色。

  学校学生大致分为三种,第一种是默默无闻型的,他们在学校没有特殊表现,不好也不坏,来去之间,没有人在乎他们,这种人占绝大多数,因为世界上平凡的人多,世界才不会太乱。

  第二种是勾心斗角型,此类学生大都有一项成绩特别突出,可能是课业上的,也可能是运动或才艺上的,他们总是锱铢必较,每一分都可能吵得面红耳赤,甚至大打出手,当然啦,也有串谋修改分数的,但不管是如何去计较分数,他们总以赢过别的同学为目标。

  第三种学生,是凶神恶煞型,这类的学生多数都来自不幸福的家庭,家里没能好好管,学校也弃之如蔽屣,恶性循环,数量与年递增,一年级可能有三百人,升到二年级时,增到五百人,三年级时就更多了。

  他们的生活方式多像流氓或小混混,有些消极的只是来学校混一混,上学来,放学走,而较具侵略性的,则在学校里打打看不顺眼的人,没钱时向乖学生勒索一点,他们都是混完了中学,到社会上再混。

  如果,一个老师或者学生要统治学校,那就得掌握这三派的情况。

  王斌就是掌控情况的人。他在学校仗着父亲的势力,对老师说的话,老师不敢不从,所以那些会计较分数的学生,对他无不奉若神明。而他除了善用他的势力,控制学生分数的高低以外,他挥霍不完的财力,也收拢了那些暴力派的流氓学生。当然啦,那些默默无闻没有力量的学生对他来说,是根本不重要的。

  王斌的势力有多庞大,很难解释,他的手下几乎已经遍布全校,校舍分东南西北四个区,均分别由王斌手下的“四大天王”“东邪”、“西蛮”、“南狂”、“北姬”来管理。

  这四大天王个个有一身好功夫,而且出手之狠,心肠之黑,完全不像学生。

  三年一班的“东邪”雷允文,留级生,是跆拳道的好手,脚上的功夫已经有相当火候,虽然只是个中学生,但是有大人都不敢轻视的实力,曾经在校际比武台上恶性犯规,攻击对手下体,导致对手伤残而被开除跆拳道会员资格,并被退学,后因王斌说项,而改为被罚留级一年。

  三年四班的“西蛮”大牛,本名张小昌,也是留级生,因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个高中当成了五专来念。他的身材相当魁武,所以认得他的人都称他作大牛。大牛是柔道队的主将,一百九十一公分,一百二十公斤,柔道三段,拿过全国中学组竞赛冠军,个性凶狠,常常趁练习时修理一些低年级的学弟,平常也是仗着自己块头大功夫好,便前呼后拥,自从跟了王斌之后,更是作威作福,在学校早就是出了名的烂狠角色。

  “南狂”何思俊,三年七班的大哥大,是飞车党的小头头,十八岁便骑了一辆山叶七百五十西西的重型机车。他虽没受过武术的训练,但是经常的群殴和打架,使得他手中的一条车链,已经陪他赢过不知多少次群架。

  而二年二十六班的“北姬”刘秀艳,又称“毒蝎美人”或“野玫瑰”,也是超龄学生,他是从初中一直超龄到高中的。每天上学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喜欢擦黑口红,外表看去只是个打扮惹火,思春过度的女孩,但是,实际上,她早就是附近地盘的狠角色,十三玫瑰帮中的大姐头,善长使用飞刀,据说还是四大天王中唯一杀过人的。

  假如有人上学时多注意一下,就会发现,那些在校门口站岗,对一般同学颐指气使的纠察队学生向王斌问好的声音,不管是精神或是分贝上,都要比对校长问好的声音的品质来得高。

  当每天王斌的劳斯莱斯座车驶进校门之后,你才可能听到上课的钟声。

  被这种学生注意到,其实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首先,游子宣收到了一封邀请函。大意是说,他已经开除了“学生道德自治会”的副会长,希望游子宣能出任这个空缺。里面还有一张即期支票,对一个中学生来讲,支票的金额算是相当庞大。

  当然,游子宣没有去理会他,可是,支票也没还他。因为那天他还是那么忙,他超进度在学基本拳的最后一节鹤形拳,怎么会有空呢?

  不理不睬,很容易惹怒别人。所以,第二次,他又收到了一封“要求道歉函”和一封“奉旨上任令”。

  “要求道歉函”是要他负荆请罪,为了他的不理不睬道歉;“奉旨上任令”是要他立刻出任“学生道德自治会”的副会长,而且不准拒绝。

  游子宣心里真的很烦,连看都没看就将两封信顺手丢到垃圾筒去了。下了课,依然是跑步、练功,完全不管王斌。

  他真的不是刻意摆高姿态或是故意忽略王斌两次的注意,只不过,游子宣就是这种个性,就算是王斌他爸,他也不会去理他。

  这件事,当然更令王斌恼怒。

  三天之后,游子宣像往常一样,一早到了学校,念了一会儿书,就等着朝会。可是九点多了,不但朝会没举行,上课钟也没有听到,第一堂课的国文老师也一样没有出现,所有的同学都很奇怪,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十点整,钟声响了,然后,就听广播器传出声音:“请全校同学立刻到司令台前集合!

  请全校同学立刻到司令台前集合!请全校同学立刻到司令台前集合!”连续三次,那感觉就像是军队的紧急集合令。

  大家都搞不清楚状况,但是仍然匆匆忙忙排队,带到操场上。

  十点二十分,集合好了,所有学生在台前,叽叽喳喳的在讨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的司仪,今天换成了三年四班的“西蛮”大牛,大牛这种人作司仪,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或许他柔道很好,体格很好,但说话却很不怎样。好像大部分四肢发达的人都有同样的问题,那就是头脑简单。

  他大着舌头,唾沫一把一把的打在麦克风上发出“叭!叭!”的声音,只听到他叫道:

  “全体肃立,恭请学生道德自治会会长兼校务顾问王斌。”

  话音一停,从司令台边转出了一队人,首先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四大天王的另外三个天王:一班的“东邪”雷允文、七班的“南狂”何思俊、二十六班的“北姬”刘秀艳。再其次是校长、训导主任、教务主任和十三班的导师巴大头,四人双手都被绑在后面。最后才是王斌。

  校长、训导主任、教务主任和巴大头上了司令台以后都低着头没有作声,乖乖的站在后面。而王斌却大剌剌的往正中一站,拿起麦克风,像美国总统演讲似的语气道:“各位同学,我们来学校的目的是什么?”

  “上学!”“吃便当!”“看妹妹!”“打球!”“……”底下的学生此起彼落回答了不同的意见,也听见吃吃的笑声。

  他停了一会儿,又道:“是受教育!我们来学校的目的是受教育!对不对?”

  “对!”底下响起了一阵热烈的回应。

  “假如我们的学校不能好好的教育我们,那我们该怎么办?”王斌又问。

  底下的学生不敢回应了。

  “看看我身后的这些人……”他回身指了指校长等人,继续道:“这些人身为学校的老师,却不行,也不能,教育好学生,一件小小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如何能让他们继续教导我们……”

  他润润喉咙,又道:“我一向最尊师重道,但我身为学生道德自治会的会长,也不能姑息这些人,所以,我决定,今天要惩罚他们。”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看来王斌的势力相当庞大。

  掌声和欢呼声一停,四大天王便将校长等四人推到司令台最前面,大牛拿出一张二尺来长,上写“学生道德自治会”的白色令牌,作势就要打校长的屁股。

  王斌斜看着游子宣,冷冷的道:“游子宣,这都是你害的,因为你抗拒”学生道德自治会“的命令,暴露出老师们教育的疏忽。团队里面,最忌讳你这种害群之马,连累了善良的同学,还害了老师们被罚。”他立刻转头对大牛道:“行刑!”

  这种情形实在是太过分了!许多不是站在王斌那边的学生已经微有反对声传出,但是很快就没声了,因为站在王斌那边的学生数量多得太多,出声反对的学生立刻被警告或是拖到了一边。

  游子宣也不是没感觉,只不过,他内心里也不太喜欢这些学校的行政人员或老师。他总认为他们太注重升学率和学校形象了,为了学校或个人的利益,利用学生来作为学校的工具,替学校作免钱的广告,一般学生只是老师摆布下的一颗棋子,而不是真正的学生。学生们没有选择,这是既成的事实,大家也习惯了这种不合理,那么,他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静静的在台下观赏这一出闹剧,想看看结果如何。

  台上已经劈哩啪啦打了起来,先是校长,挨了七板,训导主任,六板,教务主任,也是六板,最后轮到巴大头。

  大牛一手举板,一手推过巴大头,原以为巴大头应该也是乖乖的挨板子,没想到,他竟然用头去顶大牛,口里大骂道:“我们是该受罚,因为我们没有好好教育你们,致使你们今天变成这个样子,但真要罚也是教育局的人罚,而不是你来罚,我身为一个老师,被学生当众打板子,我以后还要教学生吗?师道沦落,莫此为甚!”说完,一脚踢向大牛。

  游子宣一向不喜欢巴大头,但没想到巴大头今天竟然如此的英勇,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不单是他,全班同学内心都升起一股骄傲感能有这种老师做班导。

  游子宣对这出闹剧本来没有太大的兴趣,在队伍里频频打着哈欠,但是他有一种傻劲,就是那种见不得弱者被欺负的傻劲。

  只见他冲出队伍,开声道:“住手!”

  巴大头没学过武功,那一脚自然是又难看,又没效。大牛可就顺手了,这一脚刚踢进他怀里,他顺势一带,柔道三段的功力立刻表现出来。他有意在全校学生面前秀一手,故意将巴大头用力一甩,从司令台上甩出去。

  游子宣从巴大头要挨打时便提高了注意,当巴大头那脚一踢出,他就知道要糟,立刻脱离队伍向司令台冲去,巴大头被甩飞起来时,游子宣正好冲到台前,一把抓住了飞下台来的巴大头。

  他这一手又潇又轻松,两手一张一合,又是虎爪,又是鹤形,美妙极了。后面也登时响起了一阵喝采。

  他将巴大头放下来,看见巴大头眼中隐隐含着泪水,显然是刚才相当激动,他对巴大头道:“老师,这里由我来!”

  巴大头眼中涌着赞许和信任的点了点头,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站在台上的众人都没料到游子宣还会这一手,不约而同露出错愕的神情。大牛站在最近的位置,立刻跳下台去,嘴里还道:“好啊!自己送上门来了。”说时便伸手去拉游子宣的衣服。

  游子宣虽然接受正规的武术训练已有一段时间,平时也偶而会和钟强拆拆招,但真正与人交手,这还是头一次,所以,一上手便被大牛扯住衣服,一个过肩摔,跌得灰头土脸。

  大牛嘲笑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不怎么样!”

  游子宣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心中没有一丝恐惧,因为,他这种个性的人,是不会,也不懂害怕的。不过,也因为这一下,他对柔道造成的伤害,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接着,他又被摔倒了三次,看起来有些不妙,不过,每摔倒一次,他却对柔道的体会,便深了一层,而一次也比一次有信心击倒大牛。

  第四次他站起来后,大牛也有些意外了,几次这么重的摔倒,照理是爬不起来的,没想到他不但爬起来了,而且,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制服脏了、破了。

  大牛气得冲过去,又想去抓游子宣的衣服,可是,这次他落空了,游子宣已经先他一步,一招“振翅长鸣”连续有效的击中了大牛的腹部和下颚,等大牛弯下身时,又回身一招“双龙出洞”,在大牛背后结结实实的打了两拳,使得大牛重心不稳,向前栽了一个大跟斗。

  大牛一个翻身,才刚站起来,游子宣立刻上前一脚,不偏不倚地踢在大牛的脸上,只见大牛登时鼻血长流,而人就像一座小山一样,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咚”的一声巨响,就再也没起来了。

  要知道,游子宣经过这一段时期的苦练,为了加强腿力,每天早晚二十公里的负重长跑,腿力已经大得惊人,这一脚踢出去,只怕超过了一百公斤,还好大牛长得壮,又能挨,不然这一脚可能要了他的命也说不定。

  这一下,又引起了学生们更热烈的喝采,连被绑在台上的校长都叫好了起来。

  台上的“东邪”“南狂”“北姬”见大牛倒地,一起抢下台来,分三角将游子宣围住。

  “南狂”不断旋转他的车链,“北姬”的飞刀也已经握在手中,“东邪”则跳来跳去,正在热身。游子宣则不动,冷冷地静观三人。

  游子宣第一次使用他初学的“基本拳”,原来还有些担心,唯恐自己学得不好,在对敌时会用不上,但当他一击将恶贯满盈的大牛打倒之后,他的疑虑全都没有了,热血开始在他体内沸腾,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充满在他眼中。

  相反的,围住他的三大天王却正开始在害怕,一来是从未听过游子宣会武功,到底他的功夫好到哪儿,没有人知道。二来,西蛮大牛也不是简单的角色,跟三人都是伯仲之间,真的一对一打起来,恐怕谁都没有把握一定能赢,而游子宣竟然在被摔倒四次之后,三拳两式就将大牛击倒,真是有些令人意外。是以,三人一上来,立刻拿出武器,全神贯注的准备对付游子宣。

  不过,游子宣这么轻易就打败大牛,也是有些侥幸,大牛过于轻敌,又有心炫耀,所以给了游子宣一个可乘之机,正所谓“骄兵必败”。

  此时四人僵持了一会儿,“南狂”何思俊第一个忍不住,甩起他的车链便冲上前。车链长四尺,可软可硬,直甩不但有杀伤力,击中对方以后还可锁住对手,横甩似棍,又具有弹性,平常收起很小,是一项很不错的武器。尤其当它是在“南狂”何思俊这种人的手上,简直就是一个杀人利器。

  只见他将车链甩得虎虎生风,逼得游子宣不住退后,几次还险些被车链击中。

  凡是招式、动作,就一定会有空隙,差别只在空隙的大小和出现时间的长短,功夫好坏,往往是抓住空隙的瞬间配合本身的动作来决定,当然,这也是胜负的关键。

  游子宣此时面临的,就是攻不进那瞬间的空隙。几次,他都已经看出“南狂”何思俊在挥完车链之后,会有极短的时间要将车链的后摆停住才能有下一个动作,可是他却没有把握在那么短的时间中作出致命的一击,整个动作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不然,车链就会打中他。

  “南狂”何思俊不断进逼,游子宣不断退后。突然,游子宣灵机一动,故意卖个破绽,一个踉跄,让出右边的胸口,引得“南狂”何思俊用力挥动车链,如此一来,他就有机会在车链还未回正时靠近“南狂”,给他一记重击。

  果然,何思俊大力一挥,车链猛击他的右胸,游子宣早就准备好了,一个转身,“白鹤游山”右掌直劈何思俊后颈。何思俊后颈被击,重心不稳,头晕目眩,游子宣立刻单提右膝“猛虎扑狼”直击他的下巴,何思俊下巴又受重击,人往后仰,游子宣跳跃一个“飞龙在天”的回旋踢,正中何思俊脸部,只见何思俊直飞出两公尺远,挣扎了一下,便倒地不起。

  这几下一气呵成,姿势虽谈不上完美,但也相当帅气,直让那些为他叫好的学生喊哑了喉咙。游子宣也转身答礼,向那些为他喝采的人鞠了个躬,整个操场登时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东邪”和“北姬”原本都想击倒游子宣来邀功,但是看到“南狂”也在三两式间就倒地不起,纷纷有了想退的念头。而在台上的王斌脸上也十分难看,一阵青一阵红,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是后悔自已把其他人看得都太过于容易宰割而害得现在成了骑虎难下之势,也或许,是正在计算如何解决游子宣这个眼中钉吧。

  不过,几十秒之后“东邪”和“北姬”又有了行动。先是“东邪”雷允文趁游子宣不注意之际,大叫一声,一个飞踢,踢中了游子宣的背部,接着在游子宣还没有站稳的时候,一阵猛攻,只见他的双脚飞快地上下攻击,笼罩住游子宣的全身,而“北姬”刘秀艳又在一旁伺机以飞刀攻击,逼得游子宣无法反击。

  在受飞刀的牵制之下,游子宣又挨了几脚,虽然都不是重要部位,但也不怎么好受了。

  游子宣眼看如此下去,只有被雷允文活活踢死的份,于是挺起一股气,硬生生的挨了雷允文一脚,然后抱住雷允文一起滚在地下,看起来有点像不会武功的人死缠烂打,但实际上,雷允文的脚部攻击是远距离的攻击,一到近距离时就发挥不出最大的攻击力,而且,靠着滚动,“北姬”刘秀艳的飞刀也因投鼠忌器而失去牵制的作用了。

  游子宣利用两人的翻滚,逐渐靠近“北姬”刘秀艳,在距离大约只有两步之遥时,他弹起身来,一招“猛虎出闸”直取刘秀艳的胸前。刘秀艳虽有“蛇蝎美人”的封号,但却是不折不扣的“荷包蛋”,最忌诲的事便是人家嘲笑她的胸部,是以游子宣这一击,使她不自觉的双手一夹便抱住了胸部,而露出了脸部老大一个破绽。

  游子宣见机不可失,改抓为拳,又是“双龙出洞”,碰一声,两拳一齐重重的打在刘秀艳的双眼上,“蛇蝎美人”马上变成了“熊猫美人”。

  刘秀艳一倒地,王斌就跳下台来,拉住了正要上前的“东邪”雷允文,给了他两个巴掌:“一群没用的家伙,脸都给你们丢光了,哼!”说完转了身就走。

  游子宣站稳之后,看到王斌打了雷允文两耳刮子,制止道:“你想就这么走了?不给校长和老师们一个交代吗?”

  王斌停下来,转过身,脸上露出一股奇怪的笑容道:“交代?什么交代?”

  游子宣道:“当然是向校长和老师们道歉喽!”

  王斌突然狂笑:“道歉?道歉?哈哈!你还不配!”说完转身又走。

  游子宣上前道:“你不道歉,今天休想走。”

  就在游子宣伸手阻拦之际,王斌左手忽然由下往上,抓向游子宣的脸,游子宣一惊,直觉反应的用右手一挡,没想到王斌这一抓只是虚招,他一楞,王斌的右手又抓到了他脸旁,他左手又直觉的一挡,没想到又是虚招,他两手都在面前,胸部空门大露,接着胸口就重重的中了一掌。

  他只觉得这一掌的感觉是那么痛又那么熟悉,他倒下来时看着王斌,依然是那个奇怪的笑容,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在昏倒之前道:“脏裂拳?!”然后便不省人事了。